【問鼎(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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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5-06

 “關我什麼事?”

  爸爸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卻沒有多少底氣。

  “你要是不給她錢,她能去買新手機嗎?她要不去買新手機,還會摔跤嗎?你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不過如果你也能給我換一個新手機的話,說不定我還能替你說說好話!”

  我幫爸爸分析了一下他跟姐姐摔跤這件事的利害關係,順帶著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敲一竹槓?“一邊去!”

  爸爸直接不搭理我。

  走到姐姐的房間前,敲了敲門後開啟,還沒說話呢卻又迅速關上後快步回了主臥。

  我看著他狼狽逃跑的樣子就覺得好笑,肯定是被媽媽用眼神秒殺了,估摸著這兩天不會善了了。

  “哎,能花錢就能解決的事,憑什麼不呢?真的是……”

  我吐槽了爸爸一句,然後也不再管這爛攤子事了,直接洗澡去。

  誰讓他不給我花錢消災呢,這段時間媽媽的怒火活該他受著。

  不過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媽媽雖然依舊冷著一張臉,但是爸爸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看樣子媽媽並沒有找他的麻煩。

  可能是姐姐給她求了情,姐姐的話,比我還要管用!爸爸媽媽真是把窮養兒富養女的說法貫徹到底了,姐姐的什麼請求都會被答應,基本上只要隨便撒個嬌就行,反觀我,哎!一言難盡!不過姐姐雖然說自己沒有受傷,但是第二天還是請了假,沒去上班在家裡休息。

  奇特的是中午的時候,我居然在校園裡碰到了媽媽。

  倒不是說媽媽出現在醫學院你很奇特,媽媽是來過我們學校的,不單單只是因為我在這就讀,而是她有時候需要一些資深教授的學識幫忙,當然是為了警局。

  每當局裡碰到什麼棘手的問題的時候,她就會或親至或派人來請一些資深人士幫忙。

  不過媽媽沒來過多少次,一是因為她調任局長的時間其實也沒多久,二是因為她有下屬,凡事不必親力親為,除非遇上一些難請的人,她才會親自出馬。

  所以我說能在校園裡碰到媽媽很是奇特,因為今天她顯然不是為了我來的,我在學校裡並沒有犯什麼錯,學校裡也沒有說要開家長會或者表彰會什麼的。

  那結果就顯而易見了。

  “媽媽……媽媽……”

  我看到了媽媽,但媽媽卻沒有看到我,自顧自地準備離開校園。

  所以我不得不在後面追趕上去,連著喊了她幾聲,她才彷彿聽到,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等我。

  “怎麼走這麼急?我在後面喊您那麼久也沒聽到?”

  追上媽媽的步伐之後,我微微有些喘息,邊跑邊喊還真是費體力。

  “呃……剛剛在想一些事情走神了!”

  媽媽隨口解釋了一句。

  “是不是局裡又遇到麻煩了?”

  “嗯……”

  媽媽輕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我的猜測。

  不過她沒有跟我解釋是什麼麻煩?而我也沒有追問,因為媽媽不止一次告訴過我,她們遇到的很多事情其實是不能透露給其他人聽的,哪怕是親人也不行。

  所以只要媽媽和姐姐她們不說的事,我們基本上都不會追問,所以我在看到媽媽沒有解釋什麼之後,便識趣的直接轉移了話題。

  “已經到飯點了,你還沒有吃飯吧?要不要在學校裡吃?”

  “不用了,我回局裡吃就行。”

  “啊?真好,你們食堂的菜很豐盛吧?”

  其實我吃過一次媽媽單位的食堂,得益於他當時調來分局局長的時候,本來下面的人要給他開接風宴,安排在了外面的星級酒店,但是被媽媽給拒絕了,改成了在單位食堂接風。

  那時候我就跟著媽媽她們去蹭過一頓飯,誰能去食堂燒出來的菜,但那師傅的手藝是真的沒的說,好吃的一筆。

  反觀我們學校的食堂大廚,白菜幫子燉粉條,味道卻是淡到能吃出個鳥來!真是拿去餵豬,豬都嫌棄的地步!老鼠進了後廚後,嚇得連夜帶著一家老小跑路。

  “還行吧!”

  媽媽隨口敷衍了一句,但隨即就聽出了我話裡還有別的意思,挑了下眉問道:“怎麼?你們學校食堂不好吃嗎?”

  “嗯嗯嗯……”

  我如搗蒜一般的點頭,恨不得把腦袋搖下來。

  媽媽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倒也沒有拒絕,不過隨即就皺起眉頭呢喃道:“可是我帶你去局裡的話,等下又得帶你回來……”

  “不用不用,我等下自己搭公交車回來,步行走回來都行,就當飯後散步了。”

  媽媽所在的單位就離這裡也就兩公里不到,搭公交車或者隨便走走都能走回來,根本不用擔心。

  “那行吧……”

  聽我這麼一說,媽媽也沒了拒絕的理由,便帶著我一起出了校園。

  媽媽單位的食堂並不像學校的食堂人那麼多,哪怕是處於下班時間,人流也都是陸陸續續的來,並不像學生一樣一下課就一股腦的扎堆進去,生怕自己打飯慢了吃剩菜。

  兩人甚至都不需要排隊,到了單位食堂後韓劇順利的就打到了飯,空的座位也很多,隨便就能找到位置坐下。

  身為局長的媽媽,一進門就被人認出來,從停好車下來一直到食堂打完飯坐下,一路上都有人跟媽媽打招呼,她也都和善的——點頭回應。

  看得出來媽媽在局裡的人緣還不錯,不管是真敬畏還是假佩服,至少每個人在看到媽媽的時候都會露出笑容,而且不是那種假笑,可以很明顯的區別出來。

  而看到媽媽帶著我進了食堂吃飯,大多人也都並不意外,認出我來的還會跟我打個招呼,沒認出來的則也會議微笑點頭示意,不管是不是出於媽媽的身份,至少氣氛還是很好的。

  “嗯?湯灑了嗎?”

  我跟媽媽並排而坐,正打算品嚐她們食堂的美味的時候,忽然眼角的餘光往下撤到了媽媽的絲襪美腿。

  兩條被黑絲連褲襪包裹著的美腿從套裙裡延伸出來,微微併攏在一起,那種渾然天成的白肌美色被黑色的絲襪套住之後,形成了一種若有似無的朦朧美感,非常的養眼。

  只是很可惜的是,媽媽的右腿內測,不知道什麼時候粘上了一滴指甲蓋大小的渾濁液體,透明的液體中卻是夾雜著一些不規則的白色塊,就像是油水的殘留,打破了她整體的和諧美感。

  多了一種被玷汙的感覺!就好像一塊精心雕琢的璞玉突然被發現表面多了一道裂痕,一張世界名畫被環保人士潑了油漆。

  那種好不容易才精心製作完成的作品,被一點小事故就輕易破壞的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所以我很理解一些女人為什麼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比如花了幾個小時精心化好的妝,結果一齣門遇到下雨,妝立刻就花了。

  又比如美美的穿上絲襪成為路上的一道靚麗風景線,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勾了絲,那種被一個小細節就破壞掉的美麗,有時候真的會讓人發飆。

  所以現在經常會在網上看到女性各種各樣的奇葩行為,如:“左轉的紅燈最難等了……”

  她們可能只是碰到了一些糟心的事情無處發洩,請多給她們一些理解。

  “啊?”

  媽媽順著我的手指的方向低頭看去,只一眼立刻就現出了慌亂之色,連忙抽了兩張紙巾,將絲襪上的汙漬擦拭掉。

  “應該是剛剛打湯的時候骨頭從勺子掉到碗裡不小心濺到了。”

  媽媽兩頰微微紅潤,小聲解釋了一句。

  我猜也是,剛剛媽媽打了一大碗豬骨頭湯,顯然她對喝湯有著很大的執著,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在家裡,在吃飯的時候她都會準備湯水解渴。

  尤其是骨頭湯,以前她還會強迫我跟姐姐喝,說是喝了骨頭湯能長高。

  由於骨頭湯熬製好之後,有一種特有的骨髓味,非常的好喝,所以我跟姐姐也一般不會拒絕。

  反倒是現在長得比媽媽還高了之後,她就沒再要求我們強制喝了。

  雖然紙巾擦拭掉了湯水的表面,但還是在絲襪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應該是油水的吸附性太強了,再加上絲襪是黑色的,任何東西沾上都會顯現出來。

  痕跡其實不明顯,如果不是近距離再加上仔細觀察的話,其實是看不出來的,但很可惜的是我跟媽媽都能近距離看到。

  所以媽媽在發現沒有辦法完全擦拭乾淨之後,便只能慌亂的翹起二郎腿,用另一條腿遮蓋住了哪一點小痕跡。

  “等下吃完飯用紙巾沾點水應該能擦掉!”

  我給媽媽出了個主意,讓她不用擔心,這麼一小點痕跡,很容易就能解決掉。

  而且就算擦不掉的話,等下找個廁所脫了就是,或者乾脆就不管它,反正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像我一樣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媽媽。

  “嗯……吃飯!吃飯!”

  媽媽輕輕點了點頭,贊同了我的說法。

  跟著媽媽在她們食堂美美地蹭了頓飯,不得不說兩邊的食堂真的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我真他孃的懷疑學校食堂是校長的關係戶開的。

  如果媽媽肯多給我一點生活費的話,我情願天天吃外賣也不吃食堂。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姐姐已經恢復了過來,並且看起來精神頭還出奇的好,看樣子這一天的休息還是有效果的。

  本來想趁著她已經恢復完,問問她那換下來的舊手機能不能給我?畢竟也是蘋果14呢,比我現在用的蘋果8要好不少。

  結果姐姐說被她給抵換掉了!靠,簡直敗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嗎?不知道把退下來的14給我用,然後把我手裡的果8給抵換掉馬?不過換都換了,我也沒辦法多說什麼,只能送合她一個白眼,讓她自行體會!這兩天的天氣很不好,雖然沒有下雨,但是天空總是灰濛濛的,烏雲蓋頂,使得空氣一直很是沉悶,比深夏的燥熱還要讓人煩躁。

  媽媽這兩天的心情好了不少,沒有再在她的臉上看到一絲寒酸,看樣子已經沒有再繼續生爸爸的氣了。

  反倒是陳清瑩這兩天變得有些奇怪,一直沉默寡言的,似乎藏了什麼心事?“是在擔心週末的事嗎?”

  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看到一直沒怎麼動筷,若有所思的樣子,讓我不禁起了疑惑。

  她每天沒心沒肺的,能有什麼心事?我能想到的對她來說唯一重要的也就是她跟我的約會了。

  週二跟她約好的週六去逛街,而今天已經週五了,明天就是約定的日子。

  這在以往都是她最關心的事情,每次能跟我出去逛街吃飯,都能讓她高興好多天。

  看她現在這個樣子,無非就是擔心現在的天氣會不會影響到明天,畢竟已經連續陰雲密佈兩天了,卻是一滴雨都沒有下,看樣子老天爺是在蓄勢待發,準備下一場特大暴雨。

  “啊?什麼?”

  聽到我說話,陳清瑩這才回過神來,只是貌似走神的太過於嚴重,沒有聽清我說的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在擔心明天會下暴雨,耽誤了行程?”

  “是啊,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有雨,剛好就卡在週末。”

  陳清瑩點點頭,一臉憂鬱的用筷子將餐盤裡的米飯搓出了幾個孔。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明天下雨的話那就改天唄!”

  我都無所謂,想不明白她這個花錢的人在擔心什麼,還能擔心錢花不出去不成?“那可不行,我都計劃好了所有的行程了,所有的專案所花的時間,路上耽誤的時間,預留出錯的時間等等……而且電影票也買好了,不去看就浪費了!”

  陳清瑩掰著手指頭數著。

  我倒是沒有想到她考慮了那麼多因素,還以為只是簡單的出去逛逛街,然後我蹭她—筆買衣服錢就完事了,結果她還想著去看電影。

  這我倒是不介意,就等無聊消遣打發時間了,反倒是她還真的有可能擔心,畢竟計劃了幾天,結果因為天氣全都被破壞了,換做誰都會一團糟吧?看樣子有錢花不出去也確實有一點點小煩惱!“那就看情況唄,要是明天沒下雨的話一切就照常進行,下雨的話就把逛街改成逛商場,戶外的變成戶內的不就行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既來之則安之!”

  “嗯……也只能這樣了……”

  陳清瑩輕嘆了口氣,接受了這個事實,天公不作美,誰都沒辦法。

  好在週六的時候老天爺還是給一點面子的,雖然依日陰濛濛的,但卻並沒有下雨。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決定帶一把雨傘出門,以防不測。

  今天爸爸媽媽都要加班,只有我和姐姐在家。

  陳清瑩整整比約定好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到來,姐姐給她開的門,然後我就被姐姐從被窩裡拎了出來。

  再之後她就和姐姐在客廳聊著天,同時看著我頻繁的在臥室和衛生間來回穿梭,上廁所、洗臉刷牙、換衣服、吃早飯等等……好在也都是老相識了,都沒有那麼拘謹,不然當著對方的面,做這些事情我可能得花更多的時間去遮掩。

  也是慶幸自己的底子還算不錯,不需要過多收拾就能出門見人,所以從起床到出門前前後後也就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並沒有讓陳清瑩等太久。

  逛街的首要目的是吃喝玩樂,所以早上我並沒有吃太多,只是簡單的喝了碗稀飯墊墊肚子,然後就準備出來坑陳清瑩了。

  在這個男女出門預設男性出錢的時代,我能夠反過來操作,已經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不過說實話,逛了大半天之後我就後悔了,儘管一路上吃的喝的都沒有斷過,甚至就連我喜歡的衣服和最喜歡的AJ鞋子,陳清瑩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我買了,但我還是後悔了。

  跟女人逛街,一開始是有趣,然後便是無聊,再之後就是折磨,她們真的有辦法把一條街所有的店鋪都逛一遍,哪怕她根本不想買裡面的東西,就為了看一個新奇。

  陪她整整走了兩條街,一刻都沒有停過,真正買的東西很少,大部分都是在浪費時間。

  我都不知道女人的體力為什麼會這麼好?明明是那種上體育課叫她跑個步鍛個練什麼的,不是這疼那疼就是大姨媽來了不能動,結果一說道逛街,真是一刻也不帶停的,好現在這個時候她們就沒有累這個說法了。

  一直逛到下午四點多,她才心滿意足的結束了這次行程,兩人提著大包小包去吃了頓火鍋休息一下,晚上七點半走進了時代廣場。

  將今天買的東西開了個櫃子存放進去後,便去了樓上的電影院,找到了陳清瑩想要看的電影,叫什麼《熱辣火火》。

  光聽名字我以為是部色情片,結果是部勵志片。

  不過想想也對,陳清瑩怎麼可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帶我來看色情電影呢?而且就算她想看,影院也不敢播放。

  聽她說最近這部電影還挺火,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儘管今天是週六,但卻沒有多少人來影院觀看,我們到的已經算晚的了,剛進去沒兩分鐘就開場了,結果整個放映室裡落座率還不到一半。

  陳清瑩買的是倒數第二排靠近中間的位置,結果也就最後面一排角落有兩個人,我們這一排連個鬼影都沒有,再往前幾排也都是稀稀落落的,偶爾扎堆兩三個人,大部分都分開坐,拉開了足夠多的安全距離。

  “這就是你說的最近很火的電影?”

  為了不打擾到別人的觀影效果,我湊到陳清瑩耳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儘管我們身邊其實沒有人。

  陳清瑩顯然也有些迷茫,從落座之後就一直在四處張望著:“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走錯放映室了?要不我們出去再看看?”

  “算了吧,都開場了,而且也沒有走錯,你看!”

  說著,我指了指前邊的幕布,片名都已經出來了,正片開始。

  陳清瑩目光跟著移了過去,確實沒有走錯,片名是她所選的電影:“那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電影沒錯就看唄!”

  陳清瑩顯然有些轉不過彎來,以為這落座率不高要麼是走錯了,要麼是不好看,現在是不是要提前離開?卻不知道她是來看電影的,而不是來看人的,看的人多與少其實有什麼區別?電影好不好看才是關鍵,影院的人少才不會被打擾呢,很多時候人一多,事情也跟著多了起來,經常會有人走來走去或者說話很大聲,影響觀感。

  陳清瑩也是這才反應過來,是啊,她是來看電影的,管它人多不多呢!想到這,也便不再繼續四處觀望了,舒適的靠在座椅靠背上,拿著一桶爆米花慢慢吃著。

  電影整體來說一言難盡,也不知道是周圍環境太過於黑暗的影響,還是因為我看不太懂電影的因素,又或者是今天逛了一天的街太累了,電影開始沒多久,我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陳清瑩給悄悄搖醒的,我還以為是電影結束了,但是周圍環境卻依日昏暗,剛剛醒來眼睛還沒適應這一切,有種變為瞎子,落入黑暗深淵的錯覺。

  不過很快就被前面發光的幕布將思緒給拉扯了回來,視線也慢慢從模糊變成了清晰。

  “電影結束了嗎?”

  我小聲問了一句,但其實並沒有,因為我也已經發現了正片其實還在播放著,甚至都還沒到高潮的部分。

  這也讓我更加的疑惑,電影都還沒有結束,陳清瑩就把我叫醒是什麼意思?我專頭看向了她,昏暗的環境下,她的五官我都看不太清,但還是能夠勉強看出來,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一直在朝我擠眉弄眼,想要表達些什麼?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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