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雪歌】(6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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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5-23

  “不是因為喜歡才幫她的嗎?”她咬住下唇,淡淡回了一句。

  “怎麼會?”他撩開她額間的碎髮,在她眉心烙下一個輕柔的吻。

  他輕輕撫著她的面頰,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目光漸漸渺遠。

  那時,我喜歡的人是你。

  那時,在我身邊的也是你。

  那一年,鍾沁兒為了來救這群弟子,不幸失手被擒,還好她掩飾了容貌,又捏造了一個身份,用的是她從前在凡界的名字,鍾婉。

  長劍被封印,功力被壓制,她幾乎是毫無反抗能力。

  還好,他認出了她。

  從來不近女色的他,破天荒地向著當時的右使閻冥要人。

  閻冥生得是男生女相,媚態天成,在性癖之上也是男女通吃。

  閻冥以摺扇輕抬起鍾沁兒的下巴,對上她含恨的眼神,貪婪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轉。

  她這雙眼睛實在是生得漂亮,所以他才把她從地牢中提了出來。

  誰知道,容淵這小子趕緊跑了過來要人,說是一早就看上了。

  閻冥的摺扇沿著她的手臂緩緩向上,衣袖也被拉起,露出的皓腕瑩潔如玉。

  他不由喉頭滾動,“怕是還是個雛兒……”

  容淵淡淡地提醒著他,“魔尊大人說今晚會回來。”

  閻冥想著又要去伺候訾菰,如若被他知道自己看上了這女子,怕是又是一番生不如死的折磨,興致頓時全無。

  他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罷了,難得子期也有興致,你連日奔波,勞苦功高,就賞賜給你吧。”

  “謝右使大人。”容淵低頭回道,緊握的手心終於放鬆了下來。

  這一夜,他忙完事務就趕緊回了房,見她已經被侍女洗乾淨了,光溜溜地裹在被子裡,只露出半截光滑的香肩,一雙眼正戒備地看著他。

  看著五花大綁的被子裹得她如一根粽子,他嘴角含笑地摸了一下,這根長長的粽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淫賊你笑什麼?”

  鍾沁兒狠狠地盯著他,這個小賊不知怎麼有些眼熟,還戴著面具故弄玄虛。

  “淫賊?”容淵收了手,站在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是說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

  “看來我不做點什麼……”他慢條斯理地拉開衣襟,露出半邊精壯的胸膛,“真的對不住淫賊這個稱呼了。”

  鍾沁兒趕緊閉上了眼,大聲叫道:“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過了半晌,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她又睜開眼來,只見容淵已換了一身裡衣,慢慢轉過身來。

  她咬住唇,眼底已透了一層薄薄的水光。

  容淵看著她,緩步上前,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還好……你遇見的人是我。”

  他抬手替她細細撫去眼底那一點盈盈的淚光,不料鍾沁兒的眼神之中滑過一絲狠戾,一張口就重重地咬住了他的手。

  她這一口咬得極重,容淵緊皺眉頭,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也沒有躲開,而是靜靜地讓她咬著。

  這樣又驚又怕,鮮活生動的她,是他第一次見到。

  他之前偷偷跟蹤過她和蘇穆一些時日,見過她各種不同的面貌,對著外人的時候總是清冷如霜,持劍對敵的時候冷豔瑰麗眉眼飛揚。

  還有,對著蘇穆的時候,柔情似水,深情繾綣。

  想到這裡,他的心口又隱隱作痛,那是她刺他的那一劍。

  那時候,他就嫉妒得不得了。

  甚至在夜晚自瀆的時候,都是想著她。想著有一日,要將她壓在身下蹂躪,戲玩,各種淫戲,讓她為他沉淪,等著她向他求饒。

  當那些濃烈的白濁噴射在他的指尖之時,他喘息著垂下眼去,甚至想著有那麼一日,如何讓她全部吃進去。

  可當他真的等到這一天的時候,又捨不得了。

  他默默地將手從她口中掙脫出來,看了看鮮血淋漓的傷口,皺眉在身上擦拭了一下。

  “發洩夠了嗎?”

  他的目光在那截光裸的肩頭上停留了一下,又收了回來,“夠了,就睡覺吧。”

  鍾沁兒仍是杏眼圓瞪地怒視著他,容淵沒有理會她的目光,側身睡在床邊之上,背對著她,慢慢闔上了眼。

  鍾沁兒等了半夜,沒料想會是這樣的局面,她一直戒備著,可容淵依舊是一動不動。

  連日的疲意終於湧了上來,她才是受不住地沉沉睡去。

  當身後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容淵緩緩地睜開了眼,他轉過身去。

  鍾沁兒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別過來。”

  她嘴裡叫著,卻仍然沒有醒過來。

  容淵忍不住地輕笑了一聲,想要抬手撫一下她的臉龐,見到她緊蹙的眉心,還是慢慢收回了手。

  “你知道嗎?其實,我應該叫你一聲師姐。”

  他聲音很輕很輕,看著她的目光也是極其溫柔。

  燭火搖曳,光影交錯,他的眸光慢慢變得幽沉。

  以鍾沁兒的身手,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抓到。

  那麼問題,到底是出在了哪裡?

  

  第六十九章·魔域

  昏天黑地,暗無天日。

  魔域沒有白天,沒有日光,常年都是黑夜,只有一輪血月當空。月盈月缺,方可讓人感覺到此地時間的流逝。

  魔域蟄伏在三界的夾縫之中,瀰漫著有助於妖魔族修煉的濁氣。這處渾沌之地被魔尊訾菰在機緣巧合之下所開啟,因而成為了魔界的一處寶地。

  之後的每一日都是這般,容淵回來往往已是月上中天。他從不與她多話,沐浴過後上了床就是合衣而眠,並不碰她。

  過了些時日,他又讓人不再綁住鍾沁兒,但是給她下了禁制,不能離開他的住所。

  她手無縛雞之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日把他屋子裡的東西全部砸爛。

  容淵回來也不發怒,只是淡淡地掃視一眼,然後對下面的人說:“青鸞,打掃乾淨,再把東西再換過。”

  那名侍女抬首看了看二人,目光流轉了片刻,才是低聲說道:“是,堂主。”

  這時,鍾沁兒方才知道他的身份,魔界四分堂堂主之一。

  兩人關係出現轉機,已是一月之後。

  那夜,容淵先去了淨室沐浴更衣。回來的時候,屋子已經打掃過了,四下十分清爽。

  只見鍾沁兒握著一角花瓶碎片,靠在床邊已經睡著。

  此前,她所服掩飾容顏的丹藥漸漸失效,已恢復了原本的面容。

  凌亂的髮絲微垂,側臉宛如新月般皎潔瑩白,鼻樑秀挺,櫻唇紅潤,雙目此時已是緊緊闔攏。

  鴉黑的睫毛似鴿翼般纖長濃密,在白瓷般細膩的面孔映下如扇般的陰影,更襯出眼下的一片烏青,顯然這些日子她睡得並不好。

  容淵感嘆了一聲,看來還是得把她藏好來,若是被人發現,暴露了身份就麻煩了。

  今日遇見閻冥的時候,他還在試探他是否已經玩膩了,看來還是得小心一些。

  他的目光轉到她的身上,被一抹血色吸引住了,看著她流血的手掌,他微皺了皺眉,輕嘆了一口氣,緩緩上前,動作輕柔地取下了那塊碎片。

  剛把她的手握住,她就清醒了過來,另一隻手的袖子裡還藏著一截尖銳的木頭,見他不像往常那般避嫌,而是近在身側,恐他圖謀不軌,抬手就朝他的脖子刺了過來。

  容淵臉都沒有轉過去,長袖一拂,就將那截尖木捲入袖中,鍾沁兒的手指拍到他的面上,將那張面具給掃了下來。

  面具被打翻在地上,滾了兩下,耀眼的銀光一閃而過。

  第一次見他真容,她不禁怔了一下,本以為他是因為面有缺陷才戴的面具,卻沒想到面具之下是一張年輕乾淨的面孔。

  他總是一襲黑衣,襯得面色更是白皙,五官鋒利如刃。

  側臉更是線條流暢,鬢角分明,鼻樑高挺,飛揚的眉間隱著一抹清傲。

  微抿的薄唇絳紅似火,美人尖兩側垂下的幾縷髮絲,都為他的面容平添了一分綺麗。

  鍾沁兒回過神來,只覺得指尖發麻,全身都動彈不得,但是還能說話。

  “你要做什麼?”她鴉黑的雙眸在眼眶之中不停打著轉。

  容淵將她染血的手掌抬起,輕輕吹了一口氣,淡然而道:“療傷。”

  他細細打量著她的手心,見上面有不少細小的木刺,去門外叫青鸞取來藥箱,然後小心地用銀鑷子幫她取出木刺。

  他的動作如此輕柔,彷彿她是一件精雕細琢的瓷器,而他是個耐心的工匠,正在仔細地打磨自己的作品。

  夜黑風湧,一縷幽涼的夜風滑窗欞而入,拂動他輕薄的衣袖。

  他著了一身玄色裡衣,衣領處滾著銀絲繡成的流雲紋路,此刻衣衫被風吹得緊貼在身,半彎著身在床前站著,替她挑刺。

  烏黑長髮垂在腰後,柔亮的髮梢隨著冷風輕拂,更是顯得長身玉立,身姿挺拔。

  鍾沁兒不能動彈,他離得實在太近,她只得屏住呼吸,靜靜看著他低垂的面容。

  都說蘇穆是修真界第一美男,清風霽月,芝蘭玉樹。但面前這人,與蘇穆相比毫不遜色。只是形貌昳麗,風姿綽約。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你是叫鍾婉嗎?蓬萊島的三代弟子?”他低頭說道。

  鍾沁兒冷眼看他,並不言語。

  他勾了勾唇,揚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她都不知道,其實對於她的身份他早就知曉,畢竟她刺他的那一劍可謂終生難忘。

  但此刻,她要隱瞞身份,他就配合她好了。

  容淵將那些細小的木刺給一一挑出乾淨,才是細細地給她上藥,包好白紗。

  鍾沁兒低低喘了口氣,感覺自己的傷口一陣陣的隱痛,還帶著一絲的麻意。

  容淵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這藥有點烈,但效果很好。”

  “放開我,可以嗎?”鍾沁兒偏過頭去,不想與他對視,但口氣不知不覺中柔和了一些。

  他剛要抬手將她的禁制解除,忽然停頓了一下,眉尖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鍾沁兒被他看得心頭一跳,不由出聲,“你……”

  容淵的手頓了一下,卻是向著燭火一拂而過,只見掌風過處,燭火盡滅,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幽暗之中。

  鍾沁兒心下大駭,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另一邊,他一個欺身上前,將坐在床邊的她給猛地壓入了帳中,長髮高高揚起又落下,兩人的身子緊貼在了一處。

  這下來得突然,她驚呼了一聲,卻被他修長的手指捏住了下巴,微微一抬,雙唇已緊緊壓在她嬌豔如花的唇瓣之上。

  四唇緊緊貼住,沒有一絲的空隙,連呼吸都纏繞在一處。

  她整個人都驚住了,想不到過了這麼多時日,他終究還是對她下手了。

  她心裡又羞又怒,眼底蒙了一層水霧,含恨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孔。

  只見他的雙目也是欲閉未閉,半闔的長睫之中洩出一抹繾綣的流光,正流連在她的面孔之上。

  過了片刻,他微微離開了一些,她正要出聲,他又是一吻壓住她微啟的雙唇,聲音輕柔地吐在她唇間。

  “別叫,外面有人。”

  

  第七十章·心念

  “別叫,外面有人。”

  容淵一抬手,將床邊掛起的紗帳一揮而下,將二人的身形完全掩映在了床中。

  鍾沁兒凝神靜聽,似是也感覺到了窗外有輕微的呼吸之聲。

  但,這也不是他能輕薄她的理由,更何況接下來,誰知道他還會做什麼?

  她狠狠地盯著他,憤恨交織,神色一冷。

  兩人唇間,她細白的貝齒一動,已是狠狠咬上他緊貼的唇角,輾轉撕開一道小小的口子。

  鮮紅的血粒滲出,黏稠的漿液在二人唇齒之間蔓延開來。

  冷月入窗,給屋內染上一層朦朧的光暈,輕薄曼妙的翠色紗帳之中,兩人親密緊貼的姿勢透出了無邊的旖旎。

  容淵被她咬得唇角發麻,背脊卻是滑過一絲的顫慄,他倚在她唇邊,忍不住地低喘了一聲。

  “你若不想被閻冥帶走,就不要輕舉妄動。”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如果他沒猜錯,閻冥應該是伺候完了訾菰,又跑來這裡聽壁角。

  這人本就生性多疑,喜怒無常。若是被他發現,他們二人什麼事都沒有,怕是轉頭他又要打起鍾沁兒的主意。

  鍾沁兒聽到他的話,頓時也明白了,想到閻冥那人,她的心都忍不住在發抖。

  她此次潛入魔域完全是臨時起意,並沒有告訴任何人。本來以她的身手,若是沒有負累,自可在魔域全身而退。

  只是潛入的那夜,在魔域見到的那一幕實在是太驚心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就是狠狠一陣抽痛。

  蘇穆,竟然與魔界有勾結,這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若不是親眼目擊,若不是她對蘇穆的身形聲貌無比熟悉,她也不敢相信。

  他們在天山相處了兩百多年,他沒有一絲讓人起疑的地方,否則師傅也不會為他二人定下婚約。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叛變的?又是為何而叛變的?

  所幸的是,蘇穆並沒有發現她的蹤跡,她本想將這個訊息儘快傳出去,卻不料在深受打擊的情況下不慎被人發現,一時急火攻心,才是失手被擒。

  本想著易了容,就算落入地牢暫時也不會惹來太大的麻煩,不料卻被閻冥看中,將她從地牢之中提出,又封印了所有的法力。

  閻冥為了逼她就範,甚至讓手下在她面前上演了一齣活春宮,強逼著她看,說是讓她好好學習了來服侍他。

  那些荒淫的畫面此刻又湧上了腦海,她眼眶之中已是淚水漣漣。

  她此生都沒有受到如此的對待,功力完全被壓制,如今又被容淵下了禁制,連掙扎都不可以。

  再想到閻冥的所做作為,她現在就如只驚弓之鳥般。

  容淵低頭看幽暗之中,她眼底泛起的瀲灩水光,整顆心軟了又軟。

  想著自己跟蹤她那些時日里,見過她的種種面貌,對她生了別樣的情愫。

  但,都不及此刻被她盈盈淚光,所引起的那一絲愛憐。

  整顆心都彷彿被她緊緊捏住,隨著的喜怒哀樂而怦然跳動著。

  他半抬起身,手指壓在她染了血珠的唇瓣之上,輕聲細語,“別叫了好嗎?”

  容淵抬了抬手指,見她果然沒有再叫,才是寬了寬心。

  他幽深的目光籠罩著她,慢條斯理地將染血的雙指含入唇中,一一舔舐乾淨。

  月色幽沉,他容貌昳麗,烏髮輕垂,此刻做起這樣的動作,竟是生出一種別樣的誘惑,映得細長的雙眸添了一絲的妖冶。

  鍾沁兒從未見過這類的男子,只覺得耳根更燙了,心砰砰直跳,震得胸膛都要發疼,彷彿下一刻就要一躍而出。

  他看著她依舊是戒備的眼神,輕嘆了一聲,在她耳邊說道:“我若想對你做什麼早就做了,又何必等到今夜呢?”

  鍾沁兒的舌尖嚐到腥甜的血味,她咬牙說道:“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容淵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我要說是保護你,你信嗎?”

  看著鍾沁兒完全不信的眼神,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其實,他是不能忍受別人對她的覬覦,怕別人對她不軌,不想別人對她親近,哪怕是蘇穆也不行。

  這樣的佔有慾,在跟蹤她的那些日日夜夜裡不停地膨脹,早就達到了頂點。

  這些日子,她夜夜睡在他的身側,其實他也很不好受,但真要強迫她,他又做不出來,只能自己解決。

  每一夜,見到她明媚的睡顏,對他而言都是一場巨大的煎熬。

  越是喜歡越是剋制,這樣的心情,她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

  有些念頭,一旦生起,就是深入骨髓,刻入心扉。

  因為,他想要得到的是完完整整的她,包括她的心。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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