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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6-07
那帳好好的盤盤，等盤清楚了給我個數字，下面用錢的地方很多，你們也要精打細算。”賈副主任連連點頭說：“那是一定的，我已經安排了，就這兩天，給你做個全面的彙報，以後這錢，你沒簽字誰也動不了。”他是知道韓主任怎麼倒的，所以對夏雨駿他是一點都不敢馬虎。
夏雨駿對他這樣的回答還是很滿意的，扶貧辦的錢那是一定要抓在自己的手上，不是自己不放心別人，只是那錢的誘惑太強大了，好人見多了也難保不動心，何況賈主任也未必是個好人，所以管理上加強一點，那是應該的。
賈主任就掏出了那兩萬元錢來說：“這次全靠你幫忙，我也知道，那錢你落不下多少，這兩萬元專門是感謝你的，夏縣長就給個面子吧。”夏雨駿一見他又是兩萬元來了，心裡就是癢癢的，想要！但轉念一想，他這個部門和其他部門不一樣，自己要是就這樣收了，以後只怕就壓不住他了，他在扶貧款上做點什麼手腳，自己怎麼說他，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這錢還是不要的好。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２）
夏雨駿看著這賈主任手裡的兩萬元錢，就笑著開玩笑的說：“你小子不錯啊，底子夠厚的，給我講講怎麼才能掙得到大錢。”賈主任一聽就連忙的辯解說：“那裡是底子厚啊，這也都是省吃減用存下來的，但再怎麼說，夏縣長的提攜之恩我還是要報的，你就收下吧。”夏雨駿搖了下頭淡淡的說：“提拔你那是感覺你聽話，能力也可以，不是因為你的錢，這一點你要搞清楚了。”他說完就看看賈主任。他是必須要把這個問題給他說明白的，不然以後自己就有短處抓在他手裡了，那對將來的工作會有很大的影響。
賈主任臉上還是笑著，心裡就不以為然了，不為錢？說的跟真的一樣，那我上次五萬元誰收了，這人怎麼說話一點都不講事實，難道你還準備把上次五萬元退給我不成。
夏雨駿也是知道他會這樣想，就笑著繼續說：“我是為你好，雖然我們縣上財政很緊張，但也不能老是讓你往裡面墊，上次那五萬元我已經交財政了。”賈主任頭就一陣的暈眩，感到了一陣的恐懼，大家都在私下裡送禮，但真的擺出來公開了，那就是問題，這行賄受賄可以結束一個人的政治生命的，他頭上的汗水就流了下來，帶點結巴說：“夏……縣長，這……這是真的啊。”看他那緊張的一陣子，夏雨駿就哈哈哈的笑了：“你也不要緊張，送是送上去了，但我沒有暴露你，在財政局登記的時候，寫的是不明來源，有人給我放辦公室的，所以這次你就不要在放了，也不怕我很麻煩的朝財政局跑。”這賈主任心裡稍稍的平定了一些，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心疼，五萬元啊，乖乖，五萬啊，疊成紙船到河裡放，都要放好幾個小時啊，早知道他不要，我……他很是心疼的把這兩萬元裝進了包裡說，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夏縣長這高風亮節真讓我慚愧，以後你就是我學習的榜樣。”他都這樣了，還是不忘順手拍一下夏雨駿的馬屁，這就是職業素養，沒有長期養成這良好習慣的人，是不能在突如其來的打擊下，還可以很自然的說出這拍馬屁的話來。
夏雨駿也不想讓他過於難堪，就說：“不過對你的工作能力，我和白書記還是很欣賞的，白書記還說了，只要你繼續努力，一個小小的扶貧辦主任不是你的終點。”這話真他媽的靈驗，賈主任一聽就馬上的來了精神，眼睛也一下睜大了，額的個神啊！連白書記都這樣說我了，那以後一定好好的跟著白書記和夏縣長幹，我就說嘛，我這樣的水平，一定會有出頭的一天。他的笑容開始漸漸的由苦笑變成真心的笑容了，臉上那僵硬的肌肉，也逐漸變得鬆弛了下來，他就千恩萬謝的離開了夏雨駿的辦公室，夏雨駿看著他的背影也笑了，知道自己已經是恩威並施的降服了這個主任。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３）
送走了賈主任，夏雨駿還要到下面一個鄉上去檢查工作，其實也談不上檢查吧，這事小王怕夏雨駿一個人呆在辦公室發悶，希望他出來跑跑，散散心，小車行駛在高低不平的縣道上，夏雨駿把車窗開啟，涼爽的風嘩嘩地鑽了進來，比起那破桑塔納的空調要好很多，看著藍天白雲，道路倆側綠油油的莊稼，放眼望去，望不到邊的綠，微風輕輕的吹著，夏雨駿不由想到，這樣的生活多麼的悠閒，多麼的愜意啊！難怪柳依琳想要到下面來工作，這晴朗的陽光，淨潔的空氣，綠油油的莊稼，潺潺的小溪，到處都充滿了生機昂然。
汽車在顛簸著，道路已經被跑得一個又一個的大坑，小車只有來回的繞著，速度慢了一半以上，想到了柳依琳，夏雨駿又不禁黯然神傷，想到柳依琳，夏雨駿對自己目前的處境也多了一份憂慮，黃縣長和白書記必將一戰，這應該應該是不爭的事實，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投向白書記，對黃縣長進行有力的狙擊呢？
從感情上講，似乎應該是這樣，白書記在自己來到嶺南縣的這一年裡，還算比較照顧自己，特別是對柳依琳的安排，超過了自己的希望，這樣也應該遵守承諾，給予必要的援手。
但白書記又讓夏雨駿很不放心，白書記城府太深，他幾乎每一個動作和語言都在作秀，給人的感覺都是霧裡看花，虛假又不真實，過去白書記對自己好，那應該是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自己的位置離他還遠，不足以讓他感到威脅，再一個就是有黃縣長那個強大的敵人，讓白書記寢食難安，如果一但黃縣長下臺，他還會繼續對自己好嗎？會不會演繹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呢？
同樣的道理，自己如果不幫白書記，一旦黃縣長掌權，他難道會放過自己嗎？就算他大度，可以不計較過去自己對他的一些冒犯，但他派系的其他人呢？他們不會讓自己和他們一起分享那勝利的果實，自己還是會被他們排擠和邊緣化的。
這對夏雨駿來說，是一個很複雜的題目，想要做出最好的選擇，真的太難，他搖一搖頭，不想在考慮這些問題了。
道路還是不好，車開的越來越慢了，司機小劉，在汽車每一次顛簸後，都緊張的從後視鏡中看一看夏雨駿，生怕引起他的不快來，作為一個政府的司機，在很多時候他還是很驕傲的，等閒的領導見了他也會熱情的招呼，在更多的時候，小劉已經把自己等同於縣長了。
但在真真的這些縣長面前，他立馬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縣長的一個皺眉，一個眯眼，一個咳嗽，都會讓他精神高度緊張，特別是夏縣長，用他車最多，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但指導今天，他心裡還是對夏縣長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懼意。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４）
夏雨駿看看前面的路況就說：“以後真應該把道路好好修下。”秘書小柳轉過頭來：“我們嶺南縣，實在是窮啊，每年吃國家的救濟，想修路那有錢，全靠上面撥款。”夏雨駿也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汽車繞過了一片又一片的莊稼，遠遠的能看見幾家的屋頂，接著還是一片片的莊稼，汽車拐了一個帶坡的彎道以後，前方出現了一個村落，路邊也有了來往的行人。
車不再顛簸了，在一個大院門外，停了下來，那黝黑的院牆，歷經了久遠的風霜，秘書小柳說：“夏縣長，我們到白樺鄉了，我先進去招呼一聲。”夏雨駿抬頭看看外面，擺擺手說：“不用了，我們一起進去看看，也沒什麼大事，不要驚擾的一個鄉政府都騷動起來。”今天他們來沒有打電話通知，這是夏雨駿給辦公室和秘書小柳定的規矩，不是特別的事情，一律不準給下面提前打招呼，一個小小的副縣長，在古代，連個七品都不是，下鄉跟個總理一樣排場，有什麼意思。
夏雨駿帶上秘書，就進了白樺鄉大院，過去夏雨駿經常來，也是熟門熟路的，這個鄉大院解放前是一個當地大地主的，前院後院，還帶花園，很是氣派，後來要解放的時候，那財主就和他當官兒子一起，帶上全家幾十口人跑到了臺灣，這院子也就一直是政府辦公地了，過去是人民公社駐地，現在改成鄉政府了。
鄉政府最近也比較忙，人來人往的，夏雨駿就來到了後院鄉長辦公室外面，剛要進去，裡面就傳來章鄉長訓人的聲音，夏雨駿遲疑了一下，不好直接進去，他就點上了一根菸。
就聽那章鄉長聲音很大的說：“你說你們這些人，乾的成什麼事情，這麼簡單的事情，到了你們手上，咋就變得複雜了。”夏雨駿就有點好笑，這個章連成，批評人的聲音怎麼這麼大的，就像是吃炒石頭長大的，上次自己就說過他，要學會工作，學會溫柔的批評別人，難道聲音小了別人會小看你。
這時候，夏雨駿就聽裡面一個女孩隱隱約約的聲音：“章鄉長，你不能全怪我，我哪知道她們就這麼笨啊，我給她們認真詳細的比劃過，可誰想到她們的理解能力那麼低，真是白痴。”章鄉長，一聽她還有理了，那火氣一下就上來了：“你還犟嘴，你不白痴，你不會好好解釋，比劃，比劃，人長嘴是幹什麼用的，難道就是吃飯的，不會說啊，”夏雨駿一聽這還給對上勁了，他老站人家門外面偷聽也不是個事，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聽牆根的，他就對小王點點頭，小王就敲起門。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５）
章鄉長猛然一見門外站的是夏縣長，哎呦一聲，吃驚不小，怎麼縣長來了，趕忙對那女孩說：“你先回去，你的事情明天在說。”夏雨駿就看那一個臉上掛著淚水，給他點點頭跑了出去，夏雨駿就開玩笑說：“章鄉長，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做什麼，老遠都聽到你在訓人，嚇的我都不敢進來。”章鄉長連忙陪著笑說：“夏縣長原諒一下，我不知道你來了，不過啊，真是氣人，要不是發現的早，我這鄉上今年就完蛋了，我這鄉長也就要捲鋪蓋滾蛋了。”夏雨駿“奧”了一聲：“有這麼嚴重啊，直接都威脅到我們章縣長的官位了，厲害，呵呵，說來聽聽。”章鄉長就憤憤的唉了一聲說：“計劃生育那是一票否決制啊，這領導你是知道的。”夏雨駿點點頭，國家對計劃生育確實控制的很嚴，每個鄉，每個縣都是制定了詳細的措施，也都有準確的指標，超了指標，其他工作做的再好，那都是要挨板子的。
章鄉長就接著說了“剛才那女孩，是鄉上計生辦的，年初鄉上讓她宣傳計劃生育，普及避孕知識，鄉上好容易把全鄉的媳婦們集中叫來，讓她講課，她在講課中，就掏出一個安全套，問大家知道怎麼用嗎？眾婦女都搖頭不懂，她就撕開包裝，伸出大拇指套上去，然後說：這樣就行了，保證不會懷孕。
不料最近好多位新媳婦卻都懷孕在身，我們鄉領導困惑不已，問她們沒用安全套嗎？孕婦都回答用了，等到再問怎麼用的？孕婦都異口同聲說，按她上次教的方法，套在大拇指上了。”夏雨駿一聽這事，哈哈的笑了起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一會，鄉長就叫上了幾個副鄉長，一起給夏雨駿彙報起工作來了，今天鄉上的書記不在，所以只能由章鄉長主講了，不過這對他是好事情，有書記在，未必輪得到他搶風頭。
夏雨駿就一面聽著，一面把一些關鍵的問題做了記錄，這事他養成的好習慣，聽下面彙報工作，不管是真假，你都隨便的記一下，那會極大的鼓舞他們計程車氣，感覺你這領導真不錯，把他們當成了一回事，以後你的名聲自然就會越來越好。
章鄉長就把鄉上的公積金、公益金和管理費，統籌啊什麼的，還有各村提留，是指村一提留比列等等，以及鄉政府鎮對計劃生育、優撫、民兵訓練、鎮村道路建設和民辦教育等經費開支情況，都詳細的給夏雨駿做了一個彙報。
夏雨駿耐心的等他們講完了才說：“章鄉長，還有你們幾位鄉長，今天來檢查工作，除了這些正常的工作外，我也想聽聽你們的困難和要求，有什麼都說下，我未必能全部解決，但可以解決的，我會一定盡力的。”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６）
章鄉長和其他幾個鄉長連連點頭說：“夏縣長的工作精神我們是敬佩的，你對我們基層幫助很大，要是嶺南縣所有幹部都像你這樣，嶺南縣早就脫貧致富進小康了。”夏雨駿就有點哭笑不得了，這馬屁拍的也太沒營養了，拍馬屁那是一種高深的技術，更是一種精妙的藝術，拍的好，可以讓拍者和被拍者都陶醉其中，暈暈然，淘淘然，樂而不倦，現在讓他們說出來，真是對這一種偉大藝術的玷汙和褻瀆。
夏雨駿也就笑笑說：“少說虛話，有什麼困難就說，今天我心情好，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下次給我在抱怨什麼，我可不聽，呵呵呵呵。”章鄉長就想了，領導讓說困難，那也一定要說，不然會感覺你作假，但絕不能說一些過分的困難，最好說點小困難，最好是領導舉手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他就想起了扶貧補助的問題：“夏縣長，你這一說困難我到想起了一個問題，今年上半年的扶貧補助款一直還沒給我們撥過來，我問了幾次，扶貧辦都說快了快了，但一直沒下來。”夏雨駿一聽，連忙記下了，這到不是個大問題，回去給扶貧辦問一下，幫著催一催，應該就可以撥下來了。
其他也沒別的什麼事情了，章鄉長就要留住夏雨駿吃個飯，夏雨駿也就沒做過多的拒絕，但給他們說，搞簡單點，章鄉長嘴裡答應著說：“剛才已經讓文書去安排了，不復雜，不復雜”。
大家就一起來到了離鄉政府不遠的一個小飯店，店不很大，不過倒還收拾的乾淨利落，在院子的後面一間房子，專門騰出來做了個雅間，和外面散座隔了個院子，顯的清淨了不少。
坐下以後，章鄉長就說：“夏縣長在縣裡很有影響力，層次高，……”一會的時間，雖然是酒沒上來，菜沒吃上，夏雨駿就已經有點飄飄然了，自古從來忠言逆耳，恭維受用。
不過說實在話，夏雨駿還是很喜歡和他們基層的幹部在一起，這些人粗是粗了一點，馬屁也拍的不是很到位，但他們感情很真摯，說話平鋪直敘，從不拐彎抹角，不像政府大院的一些同事，陰險虛偽，言不由衷。所以，他從心裡願意與這些人打成一片，責難也好，罰酒也罷，都是出於真誠，嘻笑怒罵，大家都是欣然領受。
一會的時間，桌上就擺了幾個花式涼盤，鄉上一個年青幹部就打開了一瓶酒，站在夏雨駿旁邊，準備伺候著倒酒服務，那章鄉長就問夏雨駿：“領導，今天整幾瓶”。
旁邊一個副鄉長為了顯擺和夏雨駿一起喝過酒，就忙說：“夏縣長酒量好的很，我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是對手，今天至少整三瓶。”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７）
夏雨駿連連搖頭說：“要不得，今天還是少喝點，大熱的天，下午我還有事情，喝好就可以了。”一瓶酒，很快就在亂哄哄的敬酒，陪酒，領導酒中幹掉了，夏雨駿雖然酒量不小，可是這一段時間喝得太多，也著實怕了，很認真的對幾個鄉長說：“嶺南縣喝酒太瘋枉了，我才到上嶺南的時候，被他們灌醉了好幾次，吐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今天我們差不多就可以了。”喝光了第二瓶，章鄉長還要在開酒，夏雨駿就嚴肅的制止了，他們一看夏縣長不像是作假，也就不敢固執，不喝酒了，這飯就吃得輕鬆多了，在大家的談笑間，桌上的美食就一掃而光。
最後的一道菜，章鄉長是隆重退推，不斷的給夏雨駿介紹這菜，那服務員也很熱情的報個菜名：“清燉王八！這是我們店最拿手的一道菜。”王八現在的價格不菲，特別是野生的，更是難得一見，不是大一點的領導，鄉上是不敢上這道菜的，一個一場熱情的幹部連忙用有筷子調整了一下王八的位置，撥拉下那王八頭，對夏雨駿恭恭敬敬的說：“領導動動，領導動動！”這是酒桌上的規矩，不管是什麼菜，只要剛端上來，領導必須先動手，他不動筷子，其他人是不敢亂動的，就算是領導不喜歡吃，但也一定要象徵性的夾一點菜，不然這菜放到散了宴席，誰也不敢去動的。
夏雨駿看看那被撥得亂顫的鱉頭，心中有點不爽了，難道自己成了王八，但也不能和他們計較，知道人家也是無意，就拿上勺子說：“這菜不錯，來，大家請隨意。”又有一個副鄉長很懂行的說：“對啊，這王八應該喝湯的！”夏雨駿一口憋著湯，氣得差點把湯噴出來。
見他一動，大家就紛紛的下手了。很快，湯就喝完，肉也吃光，在那湯鍋的底部，就有圓圓的東西浮了出來，章鄉長轉頭對旁邊站立的服務員說：“服務員，這剩下的應該是王八蛋嗎？”他旁邊站立的飯店服務員探頭一看，忙說：“就是，這王八蛋是最有營養的東西，你們可以品嚐一下。”大家一聽，都是眼睛一亮，誰都希望給自己增加一點營養，其實他們一個個的已經是營養過剩了，在加營養也不知道能不能吸收的進去。
章鄉長是知道吃這的規矩的，他可不是第一次來了，就對服務員點頭說：“你來找幾個小碗，給大家每人分一分！”說完話，那服務員就仔細的看了一看，卻不去動手，旁邊的副鄉長就感到奇怪了，章鄉長叫你分，你怎麼和木頭一樣，啊就說了：“哎，你耳朵短路了嗎，讓你給分一下，不會你連這也算不清楚吧？”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８）
服務員很是委屈，也很是為難，看看鍋底，又看看大家才說：“你們９個人，８個王八蛋，我怎麼分的清啊？”
夏雨駿一聽這話，就是一陣的大笑，那幾個鄉上的幹部一陣的臉紅，想要再說，都被夏雨駿用手勢攔住了，夏雨駿呵呵的說：“諧音，諧音，不怪她，我們繼續。”吃完了王八蛋，這夏雨駿也是酒足飯飽，他就告別了章鄉長眾人，在大家凌亂的殷切聲中，一路回了縣城，這半天的折騰，讓夏雨駿對柳依琳的牽掛和對自己處境的憂慮都減輕了很多，上車沒一會，就在後面眯著了。
一會的時間就夢到自己和白書記一起，好像是站在一個高高突起的大石頭上，自己拿的是把屠龍寶刀，白書記提著一對飛月流星錘，對面站著黃縣長，黃縣長手中那倚天劍幻光流動，自己飛身越起，離地三丈，看看快要到頂，又左腳踏右腳，右腳踏左腳的連升幾丈，屠龍寶刀向著黃縣長迎頭劈下……夏雨駿正在大戰中，就聽那車輪嘎然止住，猛然醒來一看，已經到了縣政府，想想剛才那夢，夏雨駿嘿嘿的笑了起來，把個秘書小王和司機搞了個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笑的什麼。
到了下午上班的時候，夏雨駿就記起了上午章鄉長的問題，他就給扶貧辦的賈主任掛了電話：“老賈啊，我夏雨駿，呵呵，我好著呢，想問你一個事情。”賈主任在那麼討好的奉承了幾句說：“領導有事情只管吩咐，我堅決執行。”夏雨駿就問起了上半年對貧困地區補助款的問題，賈主任知道夏雨駿一定是聽了下面的什麼意見了，趕忙就分辨說：“我還正想給領導彙報呢，這事情我們過去也跑了好幾次市上的扶貧辦了，你也知道，這問上面要錢實在太難，一直都沒撥下來。”夏雨駿自然是要問為什麼沒有撥付下來，賈主任就隱隱的說到了一些潛規則問題：“現在辦事情難啊，沒有好的方法，去多少次都是閒扯，按過去的慣例，是要我們先表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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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駿對他這樣的回答還是很滿意的，扶貧辦的錢那是一定要抓在自己的手上，不是自己不放心別人，只是那錢的誘惑太強大了，好人見多了也難保不動心，何況賈主任也未必是個好人，所以管理上加強一點，那是應該的。
賈主任就掏出了那兩萬元錢來說：“這次全靠你幫忙，我也知道，那錢你落不下多少，這兩萬元專門是感謝你的，夏縣長就給個面子吧。”夏雨駿一見他又是兩萬元來了，心裡就是癢癢的，想要！但轉念一想，他這個部門和其他部門不一樣，自己要是就這樣收了，以後只怕就壓不住他了，他在扶貧款上做點什麼手腳，自己怎麼說他，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這錢還是不要的好。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２）
夏雨駿看著這賈主任手裡的兩萬元錢，就笑著開玩笑的說：“你小子不錯啊，底子夠厚的，給我講講怎麼才能掙得到大錢。”賈主任一聽就連忙的辯解說：“那裡是底子厚啊，這也都是省吃減用存下來的，但再怎麼說，夏縣長的提攜之恩我還是要報的，你就收下吧。”夏雨駿搖了下頭淡淡的說：“提拔你那是感覺你聽話，能力也可以，不是因為你的錢，這一點你要搞清楚了。”他說完就看看賈主任。他是必須要把這個問題給他說明白的，不然以後自己就有短處抓在他手裡了，那對將來的工作會有很大的影響。
賈主任臉上還是笑著，心裡就不以為然了，不為錢？說的跟真的一樣，那我上次五萬元誰收了，這人怎麼說話一點都不講事實，難道你還準備把上次五萬元退給我不成。
夏雨駿也是知道他會這樣想，就笑著繼續說：“我是為你好，雖然我們縣上財政很緊張，但也不能老是讓你往裡面墊，上次那五萬元我已經交財政了。”賈主任頭就一陣的暈眩，感到了一陣的恐懼，大家都在私下裡送禮，但真的擺出來公開了，那就是問題，這行賄受賄可以結束一個人的政治生命的，他頭上的汗水就流了下來，帶點結巴說：“夏……縣長，這……這是真的啊。”看他那緊張的一陣子，夏雨駿就哈哈哈的笑了：“你也不要緊張，送是送上去了，但我沒有暴露你，在財政局登記的時候，寫的是不明來源，有人給我放辦公室的，所以這次你就不要在放了，也不怕我很麻煩的朝財政局跑。”這賈主任心裡稍稍的平定了一些，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心疼，五萬元啊，乖乖，五萬啊，疊成紙船到河裡放，都要放好幾個小時啊，早知道他不要，我……他很是心疼的把這兩萬元裝進了包裡說，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夏縣長這高風亮節真讓我慚愧，以後你就是我學習的榜樣。”他都這樣了，還是不忘順手拍一下夏雨駿的馬屁，這就是職業素養，沒有長期養成這良好習慣的人，是不能在突如其來的打擊下，還可以很自然的說出這拍馬屁的話來。
夏雨駿也不想讓他過於難堪，就說：“不過對你的工作能力，我和白書記還是很欣賞的，白書記還說了，只要你繼續努力，一個小小的扶貧辦主任不是你的終點。”這話真他媽的靈驗，賈主任一聽就馬上的來了精神，眼睛也一下睜大了，額的個神啊！連白書記都這樣說我了，那以後一定好好的跟著白書記和夏縣長幹，我就說嘛，我這樣的水平，一定會有出頭的一天。他的笑容開始漸漸的由苦笑變成真心的笑容了，臉上那僵硬的肌肉，也逐漸變得鬆弛了下來，他就千恩萬謝的離開了夏雨駿的辦公室，夏雨駿看著他的背影也笑了，知道自己已經是恩威並施的降服了這個主任。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３）
送走了賈主任，夏雨駿還要到下面一個鄉上去檢查工作，其實也談不上檢查吧，這事小王怕夏雨駿一個人呆在辦公室發悶，希望他出來跑跑，散散心，小車行駛在高低不平的縣道上，夏雨駿把車窗開啟，涼爽的風嘩嘩地鑽了進來，比起那破桑塔納的空調要好很多，看著藍天白雲，道路倆側綠油油的莊稼，放眼望去，望不到邊的綠，微風輕輕的吹著，夏雨駿不由想到，這樣的生活多麼的悠閒，多麼的愜意啊！難怪柳依琳想要到下面來工作，這晴朗的陽光，淨潔的空氣，綠油油的莊稼，潺潺的小溪，到處都充滿了生機昂然。
汽車在顛簸著，道路已經被跑得一個又一個的大坑，小車只有來回的繞著，速度慢了一半以上，想到了柳依琳，夏雨駿又不禁黯然神傷，想到柳依琳，夏雨駿對自己目前的處境也多了一份憂慮，黃縣長和白書記必將一戰，這應該應該是不爭的事實，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投向白書記，對黃縣長進行有力的狙擊呢？
從感情上講，似乎應該是這樣，白書記在自己來到嶺南縣的這一年裡，還算比較照顧自己，特別是對柳依琳的安排，超過了自己的希望，這樣也應該遵守承諾，給予必要的援手。
但白書記又讓夏雨駿很不放心，白書記城府太深，他幾乎每一個動作和語言都在作秀，給人的感覺都是霧裡看花，虛假又不真實，過去白書記對自己好，那應該是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自己的位置離他還遠，不足以讓他感到威脅，再一個就是有黃縣長那個強大的敵人，讓白書記寢食難安，如果一但黃縣長下臺，他還會繼續對自己好嗎？會不會演繹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呢？
同樣的道理，自己如果不幫白書記，一旦黃縣長掌權，他難道會放過自己嗎？就算他大度，可以不計較過去自己對他的一些冒犯，但他派系的其他人呢？他們不會讓自己和他們一起分享那勝利的果實，自己還是會被他們排擠和邊緣化的。
這對夏雨駿來說，是一個很複雜的題目，想要做出最好的選擇，真的太難，他搖一搖頭，不想在考慮這些問題了。
道路還是不好，車開的越來越慢了，司機小劉，在汽車每一次顛簸後，都緊張的從後視鏡中看一看夏雨駿，生怕引起他的不快來，作為一個政府的司機，在很多時候他還是很驕傲的，等閒的領導見了他也會熱情的招呼，在更多的時候，小劉已經把自己等同於縣長了。
但在真真的這些縣長面前，他立馬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縣長的一個皺眉，一個眯眼，一個咳嗽，都會讓他精神高度緊張，特別是夏縣長，用他車最多，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但指導今天，他心裡還是對夏縣長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懼意。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４）
夏雨駿看看前面的路況就說：“以後真應該把道路好好修下。”秘書小柳轉過頭來：“我們嶺南縣，實在是窮啊，每年吃國家的救濟，想修路那有錢，全靠上面撥款。”夏雨駿也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汽車繞過了一片又一片的莊稼，遠遠的能看見幾家的屋頂，接著還是一片片的莊稼，汽車拐了一個帶坡的彎道以後，前方出現了一個村落，路邊也有了來往的行人。
車不再顛簸了，在一個大院門外，停了下來，那黝黑的院牆，歷經了久遠的風霜，秘書小柳說：“夏縣長，我們到白樺鄉了，我先進去招呼一聲。”夏雨駿抬頭看看外面，擺擺手說：“不用了，我們一起進去看看，也沒什麼大事，不要驚擾的一個鄉政府都騷動起來。”今天他們來沒有打電話通知，這是夏雨駿給辦公室和秘書小柳定的規矩，不是特別的事情，一律不準給下面提前打招呼，一個小小的副縣長，在古代，連個七品都不是，下鄉跟個總理一樣排場，有什麼意思。
夏雨駿帶上秘書，就進了白樺鄉大院，過去夏雨駿經常來，也是熟門熟路的，這個鄉大院解放前是一個當地大地主的，前院後院，還帶花園，很是氣派，後來要解放的時候，那財主就和他當官兒子一起，帶上全家幾十口人跑到了臺灣，這院子也就一直是政府辦公地了，過去是人民公社駐地，現在改成鄉政府了。
鄉政府最近也比較忙，人來人往的，夏雨駿就來到了後院鄉長辦公室外面，剛要進去，裡面就傳來章鄉長訓人的聲音，夏雨駿遲疑了一下，不好直接進去，他就點上了一根菸。
就聽那章鄉長聲音很大的說：“你說你們這些人，乾的成什麼事情，這麼簡單的事情，到了你們手上，咋就變得複雜了。”夏雨駿就有點好笑，這個章連成，批評人的聲音怎麼這麼大的，就像是吃炒石頭長大的，上次自己就說過他，要學會工作，學會溫柔的批評別人，難道聲音小了別人會小看你。
這時候，夏雨駿就聽裡面一個女孩隱隱約約的聲音：“章鄉長，你不能全怪我，我哪知道她們就這麼笨啊，我給她們認真詳細的比劃過，可誰想到她們的理解能力那麼低，真是白痴。”章鄉長，一聽她還有理了，那火氣一下就上來了：“你還犟嘴，你不白痴，你不會好好解釋，比劃，比劃，人長嘴是幹什麼用的，難道就是吃飯的，不會說啊，”夏雨駿一聽這還給對上勁了，他老站人家門外面偷聽也不是個事，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聽牆根的，他就對小王點點頭，小王就敲起門。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５）
章鄉長猛然一見門外站的是夏縣長，哎呦一聲，吃驚不小，怎麼縣長來了，趕忙對那女孩說：“你先回去，你的事情明天在說。”夏雨駿就看那一個臉上掛著淚水，給他點點頭跑了出去，夏雨駿就開玩笑說：“章鄉長，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做什麼，老遠都聽到你在訓人，嚇的我都不敢進來。”章鄉長連忙陪著笑說：“夏縣長原諒一下，我不知道你來了，不過啊，真是氣人，要不是發現的早，我這鄉上今年就完蛋了，我這鄉長也就要捲鋪蓋滾蛋了。”夏雨駿“奧”了一聲：“有這麼嚴重啊，直接都威脅到我們章縣長的官位了，厲害，呵呵，說來聽聽。”章鄉長就憤憤的唉了一聲說：“計劃生育那是一票否決制啊，這領導你是知道的。”夏雨駿點點頭，國家對計劃生育確實控制的很嚴，每個鄉，每個縣都是制定了詳細的措施，也都有準確的指標，超了指標，其他工作做的再好，那都是要挨板子的。
章鄉長就接著說了“剛才那女孩，是鄉上計生辦的，年初鄉上讓她宣傳計劃生育，普及避孕知識，鄉上好容易把全鄉的媳婦們集中叫來，讓她講課，她在講課中，就掏出一個安全套，問大家知道怎麼用嗎？眾婦女都搖頭不懂，她就撕開包裝，伸出大拇指套上去，然後說：這樣就行了，保證不會懷孕。
不料最近好多位新媳婦卻都懷孕在身，我們鄉領導困惑不已，問她們沒用安全套嗎？孕婦都回答用了，等到再問怎麼用的？孕婦都異口同聲說，按她上次教的方法，套在大拇指上了。”夏雨駿一聽這事，哈哈的笑了起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一會，鄉長就叫上了幾個副鄉長，一起給夏雨駿彙報起工作來了，今天鄉上的書記不在，所以只能由章鄉長主講了，不過這對他是好事情，有書記在，未必輪得到他搶風頭。
夏雨駿就一面聽著，一面把一些關鍵的問題做了記錄，這事他養成的好習慣，聽下面彙報工作，不管是真假，你都隨便的記一下，那會極大的鼓舞他們計程車氣，感覺你這領導真不錯，把他們當成了一回事，以後你的名聲自然就會越來越好。
章鄉長就把鄉上的公積金、公益金和管理費，統籌啊什麼的，還有各村提留，是指村一提留比列等等，以及鄉政府鎮對計劃生育、優撫、民兵訓練、鎮村道路建設和民辦教育等經費開支情況，都詳細的給夏雨駿做了一個彙報。
夏雨駿耐心的等他們講完了才說：“章鄉長，還有你們幾位鄉長，今天來檢查工作，除了這些正常的工作外，我也想聽聽你們的困難和要求，有什麼都說下，我未必能全部解決，但可以解決的，我會一定盡力的。”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６）
章鄉長和其他幾個鄉長連連點頭說：“夏縣長的工作精神我們是敬佩的，你對我們基層幫助很大，要是嶺南縣所有幹部都像你這樣，嶺南縣早就脫貧致富進小康了。”夏雨駿就有點哭笑不得了，這馬屁拍的也太沒營養了，拍馬屁那是一種高深的技術，更是一種精妙的藝術，拍的好，可以讓拍者和被拍者都陶醉其中，暈暈然，淘淘然，樂而不倦，現在讓他們說出來，真是對這一種偉大藝術的玷汙和褻瀆。
夏雨駿也就笑笑說：“少說虛話，有什麼困難就說，今天我心情好，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下次給我在抱怨什麼，我可不聽，呵呵呵呵。”章鄉長就想了，領導讓說困難，那也一定要說，不然會感覺你作假，但絕不能說一些過分的困難，最好說點小困難，最好是領導舉手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他就想起了扶貧補助的問題：“夏縣長，你這一說困難我到想起了一個問題，今年上半年的扶貧補助款一直還沒給我們撥過來，我問了幾次，扶貧辦都說快了快了，但一直沒下來。”夏雨駿一聽，連忙記下了，這到不是個大問題，回去給扶貧辦問一下，幫著催一催，應該就可以撥下來了。
其他也沒別的什麼事情了，章鄉長就要留住夏雨駿吃個飯，夏雨駿也就沒做過多的拒絕，但給他們說，搞簡單點，章鄉長嘴裡答應著說：“剛才已經讓文書去安排了，不復雜，不復雜”。
大家就一起來到了離鄉政府不遠的一個小飯店，店不很大，不過倒還收拾的乾淨利落，在院子的後面一間房子，專門騰出來做了個雅間，和外面散座隔了個院子，顯的清淨了不少。
坐下以後，章鄉長就說：“夏縣長在縣裡很有影響力，層次高，……”一會的時間，雖然是酒沒上來，菜沒吃上，夏雨駿就已經有點飄飄然了，自古從來忠言逆耳，恭維受用。
不過說實在話，夏雨駿還是很喜歡和他們基層的幹部在一起，這些人粗是粗了一點，馬屁也拍的不是很到位，但他們感情很真摯，說話平鋪直敘，從不拐彎抹角，不像政府大院的一些同事，陰險虛偽，言不由衷。所以，他從心裡願意與這些人打成一片，責難也好，罰酒也罷，都是出於真誠，嘻笑怒罵，大家都是欣然領受。
一會的時間，桌上就擺了幾個花式涼盤，鄉上一個年青幹部就打開了一瓶酒，站在夏雨駿旁邊，準備伺候著倒酒服務，那章鄉長就問夏雨駿：“領導，今天整幾瓶”。
旁邊一個副鄉長為了顯擺和夏雨駿一起喝過酒，就忙說：“夏縣長酒量好的很，我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是對手，今天至少整三瓶。”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７）
夏雨駿連連搖頭說：“要不得，今天還是少喝點，大熱的天，下午我還有事情，喝好就可以了。”一瓶酒，很快就在亂哄哄的敬酒，陪酒，領導酒中幹掉了，夏雨駿雖然酒量不小，可是這一段時間喝得太多，也著實怕了，很認真的對幾個鄉長說：“嶺南縣喝酒太瘋枉了，我才到上嶺南的時候，被他們灌醉了好幾次，吐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今天我們差不多就可以了。”喝光了第二瓶，章鄉長還要在開酒，夏雨駿就嚴肅的制止了，他們一看夏縣長不像是作假，也就不敢固執，不喝酒了，這飯就吃得輕鬆多了，在大家的談笑間，桌上的美食就一掃而光。
最後的一道菜，章鄉長是隆重退推，不斷的給夏雨駿介紹這菜，那服務員也很熱情的報個菜名：“清燉王八！這是我們店最拿手的一道菜。”王八現在的價格不菲，特別是野生的，更是難得一見，不是大一點的領導，鄉上是不敢上這道菜的，一個一場熱情的幹部連忙用有筷子調整了一下王八的位置，撥拉下那王八頭，對夏雨駿恭恭敬敬的說：“領導動動，領導動動！”這是酒桌上的規矩，不管是什麼菜，只要剛端上來，領導必須先動手，他不動筷子，其他人是不敢亂動的，就算是領導不喜歡吃，但也一定要象徵性的夾一點菜，不然這菜放到散了宴席，誰也不敢去動的。
夏雨駿看看那被撥得亂顫的鱉頭，心中有點不爽了，難道自己成了王八，但也不能和他們計較，知道人家也是無意，就拿上勺子說：“這菜不錯，來，大家請隨意。”又有一個副鄉長很懂行的說：“對啊，這王八應該喝湯的！”夏雨駿一口憋著湯，氣得差點把湯噴出來。
見他一動，大家就紛紛的下手了。很快，湯就喝完，肉也吃光，在那湯鍋的底部，就有圓圓的東西浮了出來，章鄉長轉頭對旁邊站立的服務員說：“服務員，這剩下的應該是王八蛋嗎？”他旁邊站立的飯店服務員探頭一看，忙說：“就是，這王八蛋是最有營養的東西，你們可以品嚐一下。”大家一聽，都是眼睛一亮，誰都希望給自己增加一點營養，其實他們一個個的已經是營養過剩了，在加營養也不知道能不能吸收的進去。
章鄉長是知道吃這的規矩的，他可不是第一次來了，就對服務員點頭說：“你來找幾個小碗，給大家每人分一分！”說完話，那服務員就仔細的看了一看，卻不去動手，旁邊的副鄉長就感到奇怪了，章鄉長叫你分，你怎麼和木頭一樣，啊就說了：“哎，你耳朵短路了嗎，讓你給分一下，不會你連這也算不清楚吧？”
第四十二章 下鄉 （８）
服務員很是委屈，也很是為難，看看鍋底，又看看大家才說：“你們９個人，８個王八蛋，我怎麼分的清啊？”
夏雨駿一聽這話，就是一陣的大笑，那幾個鄉上的幹部一陣的臉紅，想要再說，都被夏雨駿用手勢攔住了，夏雨駿呵呵的說：“諧音，諧音，不怪她，我們繼續。”吃完了王八蛋，這夏雨駿也是酒足飯飽，他就告別了章鄉長眾人，在大家凌亂的殷切聲中，一路回了縣城，這半天的折騰，讓夏雨駿對柳依琳的牽掛和對自己處境的憂慮都減輕了很多，上車沒一會，就在後面眯著了。
一會的時間就夢到自己和白書記一起，好像是站在一個高高突起的大石頭上，自己拿的是把屠龍寶刀，白書記提著一對飛月流星錘，對面站著黃縣長，黃縣長手中那倚天劍幻光流動，自己飛身越起，離地三丈，看看快要到頂，又左腳踏右腳，右腳踏左腳的連升幾丈，屠龍寶刀向著黃縣長迎頭劈下……夏雨駿正在大戰中，就聽那車輪嘎然止住，猛然醒來一看，已經到了縣政府，想想剛才那夢，夏雨駿嘿嘿的笑了起來，把個秘書小王和司機搞了個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笑的什麼。
到了下午上班的時候，夏雨駿就記起了上午章鄉長的問題，他就給扶貧辦的賈主任掛了電話：“老賈啊，我夏雨駿，呵呵，我好著呢，想問你一個事情。”賈主任在那麼討好的奉承了幾句說：“領導有事情只管吩咐，我堅決執行。”夏雨駿就問起了上半年對貧困地區補助款的問題，賈主任知道夏雨駿一定是聽了下面的什麼意見了，趕忙就分辨說：“我還正想給領導彙報呢，這事情我們過去也跑了好幾次市上的扶貧辦了，你也知道，這問上面要錢實在太難，一直都沒撥下來。”夏雨駿自然是要問為什麼沒有撥付下來，賈主任就隱隱的說到了一些潛規則問題：“現在辦事情難啊，沒有好的方法，去多少次都是閒扯，按過去的慣例，是要我們先表示一下。”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