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含黛惹雲煙】(第一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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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6-08

,時而是少女的輕喝,時而是青年的誇讚。

  “昕兒這孩子,小小年紀頭角崢嶸,性子好,又有大志氣,實非尋常女子可比,往後不知出落得多麼卓爾不群!”許淮山聽著門外的響動,又一次稱讚青春洋溢的少女。

  這話是站在他柳大將軍的立場上說的,含金量非同尋常,淑雲卻是嘆了口氣,頗有些認命的味道:“但願她不是葉公好龍吧。”

  那有這麼說自己寶貝女兒的!許淮山這未過門的後爹不依了:“非也非也!昕兒雖是女兒家...”

  “收聲。”淑雲一改平日裡的春風滿面,不愉道:“你這渾人懂甚麼,等你為人父十三年再來與我辯。”

  許淮山訕訕閉了嘴,心想如今說這些話果然還是稍顯逾越了。

  其實淑雲的心思他未必不懂,她作為昕兒的母親,能接受事實,但並不樂意。當初許淮山年少拜師習武,又早早進了軍營跌爬滾打,姮萱貴為大祈公主,氣度非凡識大體,知曉這是柳家自開國以來世代沿襲的優良傳統,明面上咬牙表示理解,暗地裡也不知多少次為此垂淚。

  有一日,少年的他帶著一身淤傷悄悄歸家,躡手躡腳經過內院時恰巧聽見廂房裡傳來孃親隱隱約約的哭聲,又一邊啜泣一邊捶打著他爹,嘴裡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地說著:“你們爺倆沒一個好東西,成天沆瀣一氣、串通在一起糊弄我...嗚嗚...好心當成驢肝肺,我不會心疼嗎?你們!——嗚嗚...你們從來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是是是!我的心肝兒哎!你想怎麼都行,揍山兒一頓,來,揍個痛快,莫要哭壞了身子...”

  姮萱果然更加奮力宣洩了起來,粉拳雨點般落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引出一陣悶哼。

  “我倒是想,嗚嗚...我恨不能當初把那混小子的腿給打斷,橫豎再養他一輩子...嗚嗚...省得我天天牽腸掛肚,為你們爺倆擔憂...”

  柳嘯淵不敢說話,更不敢和愛妻辯駁,但也不可能改變立場,只能挨著打隨聲附和著她。

  許淮山立在門外溼潤了眼眶,他想衝進去撲在孃親懷裡,想安慰孃親,想不管不顧大聲喊一句“小爺撂挑子不幹了”,可惜他也做不到。

  過了一會兒,裡面的動靜漸漸小了,應當是自家孃親消了氣,許淮山屏息凝神了一陣,才又聽見她略顯傲嬌的聲音:“哼!山兒那小混蛋不聽勸,早早離了家,去了刀槍無眼的地方,你呢?你這當父親的不多擔待著點兒,說甚麼軍中無父子,還專挑苦差事給他,以為瞞得住我是不是?他無厘頭,你倒只顧著幫他在我這裡頂住壓力了!”

  看了看自家夫君低聲下氣的模樣,姮萱沒好氣瞪他一眼:“你說當初皇兄為我相看了這麼多好後生,我怎得偏就看上了你...”

  她得理不饒人,嘴上愈發沒個把門,男人雖胸懷天下,在這方面卻喜鑽牛角尖,眼裡容不得沙子,這話著實觸了他逆鱗,方才千方百計哄著夫人的柳嘯淵漸漸變了臉色,

  笨蛋美人卻依舊沒個數,恃寵而驕,猶自擠兌著他:“當初京城追求我的公子哥兒呀,有那相貌英俊的、家財萬貫的、才高八斗的,哪個不是響噹噹的人物?叫得上名號的得從城南排到城北了...就好比那什麼,姓裴的那個,時任大理寺少卿...哦哦,是叫裴海澤來著,人家一表人才,當初苦苦追求了我三年,甘願入贅,我沒應;還有那天才少年張素,大祈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文狀元呢!那小毛孩十五六歲的年紀,居然在慶功宴上公然揚言要做我的面首,呵呵,倒也有趣,其餘多得不談,偏我賴上了你這打打殺殺的渾人,連累山兒也...”

  男人的臉色已是黑如鍋底,這廂驟然起身,姮萱才察覺到周遭突降的氣壓,脫離了溫暖懷抱的她心裡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將將抬起頭,便見面前高大的男人已經寬腰解帶起來。

  “做...做甚...”

  “好啊,你連人名字都記得一清二楚是吧?好得很,好得很。”柳嘯淵氣場全開,語氣陰森,一話三問,“大理寺卿是吧?天才狀元是吧?行,這倆貨色我記住了。李姮萱,你還問怎麼看上我的是吧?”

  姮萱:“?”重點不對呀。

  男人掏出那根粗長偉岸的肉棒,居高臨下盯著她,抖了抖那傲人物事:“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搔首弄姿勾引了老子之後是如何迷上老子的?”

  門外的許淮山已經聽出這談話變了味兒,心裡五味雜陳,他那渾爹這節骨眼上還要拉著孃親做那事,這廂將自家老子在心裡痛罵了千萬遍,只盼孃親自求多福,而後面紅耳赤,腳底抹油開溜了。

  內室,一改平日的儒雅隨和,這位霸氣側漏、骨子裡都是佔有慾的侯爺已經將公主大人不由分說地丟上了床,又一把扯下捲簾:“你喜歡那相貌英俊、家財萬貫、才高八斗的是吧?那你這騷貨最後不還是選了一棍子把你小屄捅穿的柳大將軍?還敢想別的男人,爺今天非得給你這騷屄焊死在爺雞巴上不可...”

  “大膽!”這下姮萱也不樂意了,這男人滿口渾話,居然還敢兇她!

  她拿手指著逐漸湊近的男人,同樣氣場全開:“滾遠點!粗魯至極,分明是本殿在斥責於你,現在鬧哪樣?是要倒打一耙麼?柳嘯淵,你休要動手動腳,今日沒你的事了,給本殿跪安吧...啊啊,別過來!...不要...嗯啊啊~...”

  後來夫妻二人的矛盾果然還是在床上解決了,床頭打架床尾和,此話不假。

  

  許淮山心嘆,往後怕也免不了袒護著昕兒,他竟也是走了他爹的老路。

  “想什麼呢?現下不談這個,魚會弄吧?你負責刮鱗去鰭、扣鰓掏髒,再洗乾淨,我稍後便做這個。”淑雲輕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許淮山:“...”

  不會,但應該不難,可以嘗試。

  美人無語,素手擰了擰眉心:“那你去幫忙生火添柴吧,待會兒幫廚房片點肉、切點菜什麼的。”

  許淮山:“這我擅長。”

  謝淑雲謝大小姐今日干勁十足地在東廚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手藝,勢必要拿捏住這渾人的胃,開始她訓夫有方的第一步。

  廚房裡一陣熱火朝天,不多時,院子裡的圓木桌上已經備齊了菜,五葷三素共八樣,每樣分量十足,用形狀不一、外觀精美的菜碟整齊盛裝,加一罈上好的葡萄釀,恰好擺滿一圈,將餐桌點綴得色彩繽紛,可謂賣相極佳,教人看上一眼便覺垂涎欲滴。

  “脆皮八寶雞、水煮肉片、小炒黃牛、油燜大閘蟹,以及本姑娘匠心烹製的清蒸桂花魚。”淑雲蓮步輕移,如數家珍,“這邊的小菜則是一道蒜蓉油麥菜,一道家常蔥花豆腐——應當算是家常?你倆送來的這豆腐有些奇怪,也不知上哪兒買的,似是經由雞蛋加工過,又軟又滑,廚房那邊摸索著做的...最後是酸辣爽口的青椒土豆絲~”

  “好耶!色香味俱全,昕兒又能大飽口福啦!”換回薰衣紫長擺禮裙的少女在一旁做著捧哏。

  淑雲笑著戳了戳她額頭,又招呼兩兄弟落座,主賓四人圍成一圈。

  “小宴寒酸,還請二位賞光。”

  “謝大小姐招待有佳,我二人便卻之不恭,大快朵頤了!”許淮山一席寬袖白袍,威武挺拔,儀態謙謙,那模樣、那氣質,端的是玉樹臨風,這廂拱手行了個正禮,也不矯情,率先動起筷子。

  “嘿嘿,明川亦謝過嫂...姐姐!”俊俏青年芝蘭玉樹,笑容燦爛。

  倒還真是風度翩翩,不愧是一等一的豪門子弟,淑雲心想——如果不是渾人那視線跟個牛皮糖似的黏在她身上的話。

  攏起袖子夾了一塊香噴噴的魚肉,送進嘴中緩緩咀嚼,鮮嫩爽滑的口感伴隨著恰到好處的濃郁湯汁令味蕾舞動,許淮山眼睛一亮,方才刻意先夾這道菜想著討好美人的他此刻由衷地讚歎道:“太美味了!這道魚怎得如此之香?”

  “真的嗎?”淑雲優雅端起碗筷,美眸望向已經將答案寫在臉上的男人,慶幸她的小妙招走對了方向,心裡歡呼雀躍,面上卻故作雲淡風輕。

  “千真萬確,明川你嚐嚐。”許淮山意猶未盡,又夾了一大塊到碗裡。

  “嗯!實非虛言,清甜的魚肉中夾雜著一絲微鹹而不膩味的肉香。”柳明川一口下肚,亦覺回味無窮,立馬點頭附和。

  埋頭乾飯的男人餘光瞥見美人一副“你就沒別的想問了麼”的表情,眼巴巴地瞧著自己,似是欲言又止,許淮山這大老粗忽然福至心靈,試探著說道:“敢問秘訣何在?”

  哼,算你識趣!淑雲徐徐漱了一小口清茶,掩嘴笑道:“熟能生巧罷了,烹魚無外乎火候的把控和配料的選取。不過今日突發奇想,魚兒蒸好出鍋後我又煎了幾根醃製好的臘排骨,添水取其湯汁稍加熬製,最後淺淺瀝一層沁到魚肉裡,以求錦上添花之效。”

  二人恍然大悟,對謝大小姐欽佩不已,又去品嚐其他菜餚,樣樣是別出心裁,各有千秋,兩個大老爺們兒吃到胃裡,暖到心裡,許淮山更是巴不得一輩子賴在這蔣府不走。

  遵規守禮的昕兒在一旁老老實實用飯,一言不發,只笑看這一刻其樂融融的景象。

  萬物祥和的春日又這般悄悄溜走數天,清明時節將至,就連榮川城也是細雨如酥。

  芳草萋萋的山坡上落花飛絮,孤零零的桃樹下,一大一小兩個美人素衣飄搖,昕兒撐著傘,看著孃親蹲下身子,輕柔地探出手,撫摸著父親的石碑。

  ——亡夫蔣修誠之墓。

  淑雲輕手輕腳地將果盤擺放妥善,點好薰香,含笑暢飲他生前最愛喝的青梅酒,而後長袖輕舞,將一盞美酒盡數揮灑,衣角拖帶著地面,青白色布料沾染上潮溼的泥土和芬芳的花瓣。

  一陣無言。

  “孃親往後不會忘記父親吧。”昕兒不合時宜的話打破了沉默。

  淑雲愣了一瞬,隨即搖了搖頭,起身從女兒手裡接過雨傘。

  “對不起,孃親。”少女也不知曉自己是出於何種心思問出這樣一句話,有些後悔,害怕孃親不高興。

  “我與你父親是相攜走過十餘載的夫妻,雖有過磕磕碰碰,亦未能白首相依,情分終究還在。”淑雲慈愛地揉揉女兒的頭髮,“昕兒懂事了,知道這樣問孃親,說明昕兒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呢...父親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淑雲凝視著碑上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只覺恍如隔世,長嘆了一口氣。

  她的心裡如今也裝下了另一個人。

  “這人一走啊,生者便只記得他的好,其餘的在如今看來都不甚重要了。孃親當然不會忘,你父親雙親早逝,一輩子也就明媒正娶了孃親一人,這世上唯有我們孃兒倆不可將他忘卻才是。”

  待昕兒祭拜過父親,兩人攜手離開,為寂寥之地留下一縷人間煙火。

  向前看罷!

  “昕兒,此事便不必向許叔叔提起了。”淑雲冷不丁添了一句。

  “昕兒曉得的。”

  淑雲摟著眼眶泛紅的女兒,母女倆肩並肩,互相倚靠著漫步在蒼茫雨幕裡。

  遠處的山道上,男人高大威武,身姿如松,一身勁裝,胸撐軟甲,手提長劍,靴踏銀鞍,胯下白馬肌肉雄健,通體鋥亮,威風凜凜。

  他遠遠地從佳人身上收回視線,雙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絳淵劍,青龍甲,神武月,回來了,都回來了!哈哈哈哈!”身邊的青年小將倒是眼裡放光,神采奕奕。

  是啊,回來了。

  男人輕笑,將那道倩影暫時從腦海裡抹去,眼神變得從容而堅定。

  柳琮山,將再一次為大祈而戰。

  “淑雲親啟。呵呵...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寫信。”

  傍晚,謝淑雲回府看到了某人特意留下的信,拆開樣式古樸卻質地不凡的信封,取出信箋,映入眼簾的第一句便是男人筆力渾厚的四個大字。

  【淑雲吾妻:】

  “?”美人疑惑。誰是你妻!這渾人也忒不要臉了點。

  【戰事將起,吾肩負大任,即日率軍出征。】

  來得如此之快麼...

  美人玉拳緊握。

  【此去天下恐有動盪,吾歸期難料,已差柳家精銳數名暗中相護,望卿珍重】

  【吾三生有幸,此生得以相識,惟願喜結良緣,與卿卿朝暮依,長相守,共白頭】

  肉麻!真肉麻!這渾人...

  淑雲美眸蓄淚,默默仰起了頭。

  【前番吾已託家中送來婚書,聘金彩禮悉數陳列其上,待卿過目,自決去留】

  淑雲一陣沉默,而後抖了抖信封,這才發現裡面還夾了一頁精心裱過的大紅婚書,一對栩栩如生的剪紙鴛鴦用紅絲線纏繞在背面,正面是洋洋灑灑一大段話,落款處是蒼勁有力的“夫柳子嶽”四個字,還有男人的畫押,旁邊是為她留出的一片空白。

  簽了字,日後過了官府,她就真是他的妻了。

  這男人,便認定了非她不可麼?

  淑雲抬手擦了擦淚水,無奈笑笑,在那處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信上還有最後幾句話。

  【吾深知多有虧欠,待吾凱旋歸來,願為卿卿補上十里紅妝,明媒正娶,告知天下;然卿卿為人低調灑脫,若無此意,吾亦隨之】

  【天下安定,蒼生無恙乃吾畢生所願,吾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若吾不幸為國捐軀...】

  淑雲匆匆收回視線,沒有再看下去,只小心翼翼地將信箋與婚書裝封妥善,收在了床頭。

  一夜無眠。

  遠在京城皇宮留宿的玉神醫也是翻來覆去,想不通自己一閒雲野鶴,緣何要貪這點錢財,不慎被捲入危機重重的天家紛爭中。

  “丫的!這皇帝老兒也是能作,還非得拉老孃墊背,當真是恩將仇報,老孃一把藥了他跑路得了!”長瑛這膽大包天的“紫鵲女俠”就這般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直言不諱,給她那想睡睡不了的便宜徒弟唬了一跳。

  木小夏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苦心勸她道:“師父,您老人家消停點兒吧!現在說甚麼也沒用,我們不妨走一步看一步,靜觀其變,徒兒瞧著不算遭。”

  “你這沒心沒肺的,倒是睡得比豬還香,你那些聰明勁兒呢?”

  木小夏:“...”

  少年不理她了,倒頭就睡。

  “要不是跟人練了點兒功夫,白天你就差被人刀了,晚上還能睡得著,臭小子心真大。”長瑛望著那修竹一般的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

  想起今日在宮外遇刺時少年捨身護住自己的那一幕,長瑛仍是心有餘悸。

  還是長大了呢。

  看著收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從一個只曉得哭的小胖娃娃長大成人,如今也是英俊瀟灑的美男子一名,遇事臨危不亂,能為她排憂解難,二人相互扶持,真令人欣慰...

  雖然這小子最近愈發沒大沒小,變得欠揍起來。

  仔細想來,如今迫於形勢,自從木小夏懂事之後,師徒二人還是第一次這般睡在同一間房裡。

  

  下回給他找個女娃娃治治他得了。

  聽著徒弟漸漸平緩的呼吸,玉神醫沒頭沒尾地想著。

  哎...不成不成,再使喚這小子幾年才成,不然沒享得幾年清福,還要倒貼娶姑娘的錢,老孃最後還沒人養老,米不是白花了?

  要不讓這小子入贅吧!

  ...

  長瑛這廂胡思亂想著,也慢慢進入了夢鄉。

  她那徒弟卻是悄然睜開雙眼,轉過身去安安靜靜欣賞著對面床上自家師父的睡顏,望著她長長的睫羽,眼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神武月】柳琮山的專屬戰馬,名字抄奧拉星的。

  神武月確實是能想到的最帥坐騎了。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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