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加色版】(65 推官開衙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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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6-25


張繹叫屈:“大哥,孝天被人害死了,他可是你的親侄兒。你說,殺子之仇,
我能忍麼?”

張鐸氣呼呼地道:“現如今,各地的土司越來越不拿咱們張家當回事兒了,
你可倒好,給自己的親大哥拆臺!你要自己解決,那你告訴我,現在你解決什麼
了?”

張繹把戴崇華的話對張鐸說了一遍,又道:“他口口聲聲說是我兒孝天非禮
他女兒在先,不肯把兇手交給我,說是要由大哥來公斷。現如今押著樸階正趕來
府衙,大哥你看怎麼辦吧!”

正說著,有皂隸跑進來稟報:“戴同知由族中壯丁武士護擁著,已經到了府
前。”

張繹一聽立即跳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向外衝去。張雨桐阻止不及,眼珠一轉,
對張鐸道:“爹,戴家一口咬定樸階是兇手,而二叔卻一直懷疑是戴嬋兒害了我
孝天哥。二叔是咱們的至親,無論如何不能委屈了他,否則各地土司將會更加看
低咱們張家。可是,戴同知是爹的心腹股肱,也不能讓戴同知對爹離心離德了,
否則阿爹就是自斷一臂,實力折損更巨啊。”

張胖子的神色凝重起來,道:“嗯!桐兒所言有理。那你說,該怎麼辦?”

張雨桐附耳對父親說出一番話來,張胖子聽了頻頻點頭:“我兒所言甚是,
就這麼辦吧!”



戴家的人馬越走越近,樸階坐在馬上,雙手拇指被牛筋綁著放在腹前。戴崇
華騎馬走在他身側,用低微的聲音對他道:“該怎麼說,我都已經教給你了。我
會盡力保全你的性命,即便不能,你死了,我也不會虧待了你的家人,明白麼?”

樸階慘然一笑,一言未發。

到了府衙,戴同知帶著樸階剛剛走出幾步,張繹就紅著眼睛從府衙裡面衝了
出來,一見戴同知,咆哮一聲就撲上去,兩個人登時廝打作一處。雙方的衛士頓
時也打成了一團,整個府衙前馬上混亂起來。

適時趕到現場的毛問智大叫道:“啊哈!打起來了,這下咱們可有生意做了。”

李秋池興奮地對葉小天道:“東翁剛剛到任,就有大案發生。這可真是天佑
東翁,恭喜東翁,賀喜東翁!”

葉小天矜持道:“共勉、共勉!啊,雲飛,你且上前打探一下,是何人起了
紛爭,因何起了紛爭。有時候這種側面瞭解到的情況,要比公堂之上問到的口供
更加真實!”

華雲飛領命而去,這時又有一標人馬趕到,前方几個持矛武士將矛交叉舉起,
後面跟著一個頭戴公子巾,身穿玉色輕衫,腳下黑緞官靴,生得唇紅齒白的少年。

來人正是監州通判於俊亭於大人,眼見戴同知和張繹正扭作一團,官帽也掉
了,玉帶也開了,於俊亭俏臉一沉,喝道:“不成體統,把他們分開!”

馬上就有幾個侍衛衝上去,強行把戴崇華和張繹分開。於俊亭把玩著象牙小
扇,問道:“兩位大人,何故在府衙門前互毆啊?”

張繹怒指戴崇華:“於大人,你來得正好!他的女兒害了我兒性命,我要叫
他女兒抵命!”

戴同知整理整理衣衫,喝罵道:“放屁!你不要血口噴人。殺人者乃是樸階,
我已帶到府衙,要親手交給知府大人審理,你還待怎樣?”

於俊亭昨晚便聽堂弟說出了嶺嶂山上發生的命案,於俊亭只一聽就覺得機會
來了。如今張鐸的局面並不好,如此雪上加霜的事,她怎麼可能不來落井下石?
因此久不上衙的於俊亭一大早就帶人趕過來。她要促成此事由張胖子親自處斷,
如此才能進一步打擊張胖子的人望。

人群中,華雲飛早已擠近了,將幾個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一個是知府親
信戴同知,一個是知府的胞弟張土舍,華雲飛弄清了他們的身份和彼此恩怨,馬
上折身返回。

華雲飛把事由一說,李秋池登時大吃一驚:人命案子,事涉兩位土司、一個
頭人,這案子審不了啊!在貴州地頭兒上,土司這一階級已經是凌駕於法律之上
的人物了。雙方勢力都比自家主公大,不管斷誰勝訴,另一方的怒火必定撲面而
來……

李秋池馬上湊到葉小天身邊,小聲道:“東翁,雙方都非尋常人物,這案子
難審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接手,無論東翁你怎麼判,都難令雙方心服口
服,到時必定惹禍上身。安全起見,東翁馬上回府吧,學生去刑廳說一聲,就說
東翁偶感風寒,要歇息兩日。”

葉小天果斷地道:“兩日功夫恐怕不夠避過此劫。你就說我剛到銅仁,水土
不服,替我告個十天半月的假罷。”

葉小天說完翻身上馬溜之大吉。就在剛才,他還在為終於有人到刑廳告狀而
歡欣鼓舞,如今眼看生意要開張,卻因苦主和被告來頭太大而屁滾尿流地跪了,
世事難預料啊!



戴同知和張繹見到知府後,依舊是各執一辭,相爭不下。張胖子事先已經得
了兒子提示,深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插手其中,否則就是自斷一臂,正色道:
“事涉戴同知和本府胞弟,本府自當迴避。新任推官葉小天來自葫縣,與我銅仁
各部均無交情,正可秉公而斷。來人吶,速傳葉推官來見!”

張胖子派去的人片刻功夫就從刑廳轉了回來,說葉推官水土不服,告假在家,
不曾上衙。

張胖子拍案大怒道:“胡說八道!銅仁他又不是頭一次來,怎麼以前不見他
水土不服?於大人,勞煩你走一遭,推官主管我一府刑名,此案定得交給他審理!”

葉府,葉小天聽到於俊亭到訪,情知來者不善,急急趕到臥室,脫了靴子拉
過一床被子蓋在身上。仔細想想,又跳起來,到桌前從薰香爐中倒出一點香灰,
往手心搓了搓抹在臉上,又跳回榻上,拉過被子一蓋,作奄奄一息狀。

於俊亭剛進葉小天的房間,床上的葉小天就發出一串劇烈的咳嗽,身子佝僂
得蝦米一般,努力憋著氣,讓臉龐泛起一片潮紅。

於俊亭瀟瀟灑灑地走過去,一撩長袍後襬,在榻邊錦墩上坐了,仔細打量葉
小天的神色。葉小天正眯著眼睛做半死不活狀,就見於俊亭伸出一指修長白皙的
手指,指肚往他的臉上輕輕一抹,看看手指肚,又看看葉小天的脖子,嘆了口氣:
“葉大人,你也太不小心了,下回記得脖子上也要抹上香灰。”

於俊亭目光一垂,落在葉小天的靴子上。葉小天心裡咯噔一下,他剛才穿著
襪子下地抹香灰,雙腳先是踩在靴子上的,靴面現在是扁的,以於俊亭的精明…


於俊亭站起身來,用扇柄在葉小天肩頭拍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走了出去。

他們都是聰明人,葉小天情知裝不下去了,穿好靴子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神
情坦然,絲毫沒有窘迫模樣。於俊亭不禁暗贊:“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也算是
一個人才了。”

葉小天苦下臉來道:“大人今日登門,想必是為了戴氏與張氏之間的那場人
命官司了。莫怪下官裝病,這樁案子,苦主與被告來頭都大得很,葉某實在審不
了啊。”

於俊亭點了點頭,很理解地道:“你的苦衷,我也明白。不過,你在水銀山
裝傻充愣攪混水的本事哪兒去了?如今你就不能依樣畫葫蘆,把這個難題再推回
到知府大人身上麼?”

葉小天一怔,於俊亭已經清咳一聲,道:“莫要讓知府大人久等了,咱們這
就走罷!”

於俊亭邊走邊指點屋裡的擺設有無不妥之處,葉小天突然回過味來,雙眼驀
地瞪得老大,驚奇地道:“於大人怎麼對這房子如此熟悉?”

於俊亭帶些古怪的眼神兒乜著他:“你以為這幢宅子本來的主人是誰?”

葉小天萬萬沒想到,自己高價買下的這幢豪宅,本來的主人居然就是於俊亭。
驚訝之餘,一個奇怪的念頭突地浮上了他的心頭,身為廣威將軍、銅仁通判、於
氏部落女土司的於俊亭,為何要賣宅子?



葉小天好生不情願地被帶回了刑廳,莊嚴的堂威聲中,兩列皂隸把水火棍敲
得震山響。三年不開張,開張頂三年啊!刑廳都荒涼多久了,李師爺真的沒說錯,
他們的大老爺就是個專門妨人的大掃把星。這不,他剛一上任,買賣就來了,每
一個人都興奮不已。

堂上唯一沒精打采的就是葉小天和李秋池這對主賓,葉小天咳嗽一聲:“帶
原告、被告!”

二人大搖大擺地上了堂,張繹見葉小天端坐案後,居然不起身相迎,心中甚
是不悅。

葉小天連忙喊道:“來人啊!給兩位大人看座!”

兩張椅子並排放在大堂中央,二人大模大樣坐下,他們的貼身隨從隨即往二
人椅後一站。

這二人目無主審,的確無禮,可是葉小天打定的主意是把此案推出去,所以
他們越跋扈,葉小天推脫的理由也就越充分。

葉小天抓起驚堂木一拍,喝道:“來啊,帶嫌犯!”

叮叮噹噹一陣鐐銬聲響,樸階枷鎖腳鐐地被人帶上堂來。

葉小天喝道:“樸階,昨日嶺嶂山上寶塔之下發生一樁命案,死者為張土舍
之子張孝天。現如今有人指證你為兇手,當日情形究竟如何,你還不從實招來?”

樸階剛要開口承認罪狀,張繹已經不滿地抗議起來:“葉推官,本土舍狀告
的是戴崇華,可不曾指認樸氏小兒為兇手,你這麼問是不是有誘導之嫌啊?”

葉小天解釋道:“張土舍,樸階是否為真兇,葉某也是不知,所以才要當堂
審個明白,才好繼續提審他人啊!”

張繹道:“此言大謬!樸階之父乃戴氏部落的頭人,焉知他不會屈從其主,
令自己兒子替主抵罪?你不把戴氏女提上堂來訊問,你能審明白什麼?”

葉小天說道:“張土舍,本官問案自有本官的問法,審理期間,還請土舍不
要干涉下官。否則,下官不能勝任主審之職,只能向知府大人請罪讓賢了。”

張繹聽他這麼說,只好悻悻地冷哼一聲,閉口不言了。

葉小天又向樸階問道:“樸階,當日塔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還不快對本官言
明!”

樸階將事先商量好的說法陳述了一遍,戴同知馬上道:“樸階本無心致張孝
天於死地,乃是過失殺人。而且樸階忠心衛主,罪不致死,還望推官大人公斷!”

張繹則跳起來道:“推官大人,當日塔頂之事,戴氏女也是當事人之一,應
該叫她上堂詢問。戴崇華以其女受了驚嚇神思恍惚為由,拒不讓女兒上堂,乃是
做賊心虛。”

兩個人當即就在大堂上唇槍舌劍地吵起來,葉小天與李秋池私語道:“樸階
親口認下了全部罪狀,按說已經足以定他之罪。可張土舍所言也不無道理,戴氏
女是當時塔頂的當事人之一,人命關天,沒理由不叫她上堂證實經過。”

李秋池小聲道:“東翁,若兇手真是樸階,自然皆大歡喜,就怕此案另有玄
機。戴氏女年方豆蔻,恐怕公堂之上她很難做到鎮定自若,如果被問出真相,戴
同知必定遷怒於東翁。為今之計,不妨先把此案拖著,章程只要弄得繁瑣起來,
也就容易找到漏洞讓東翁脫身了。”

葉小天苦笑道:“眼下這般情形,如何拖延?”

李秋池在他耳邊低聲言語一番,葉小天聽罷大喜,立即抓起驚堂木,拍案喝
道:“肅靜!本官有話說!”

戴同知和張土舍暫且偃旗息鼓,葉小天道:“此案乃人命大案,張土舍僅有
口頭控告是不行的,還請準備一份狀詞呈遞給本官。本官問案,向來不會只聽一
面之辭,戴同知的女兒也應上堂接受詢問。不過,既然戴氏女有恙在身,不宜抱
病上堂,那且寬限幾日。”

張土舍剛要提出抗議,葉小天已加重了語氣道:“況且人命大案,依律,本
官必須要去現場勘驗一番,對於屍體也要令仵作進行檢驗,確認有無其它死因。
另外,當日在場的官宦子弟及其僕從下人們也需一一調來問詢,如此種種都需要
時間,因此……”

葉小天把驚堂木一拍,喝道:“且把嫌犯樸階押回大牢,張土舍請隨後向本
官遞上訴狀。明日本官將親自前往嶺嶂山勘驗,再等仵作拿出《檢驗格目》,本
官繼續審理不遲,退堂!”

張繹邊走邊對手下人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給老子找個狀師來,
寫狀子!”

戴同知看著張繹恨恨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也舉步走了出去。



四名獄卒押著全副枷鎖腳鐐的樸階走出大堂,路旁突地閃出一人,大喝道:
“樸階!”

樸階愕然抬頭,就見明晃晃一口單刀,向他狠狠地劈了下來。

任司獄和四名獄卒被這一幕給嚇呆了,那人一刀砍下樸階的人頭,橫刀而立,
瞋目大喝道:“某!張孝天之弟也,此獠殺我兄長,還誣賴吾兄清譽,我張孝全
今日替兄長手刃此獠,不亦快哉!哈哈……”

張孝全被任司獄帶回了刑廳,葉小天正在偏廳和李秋池琢磨這樁令人頭痛的
案子,一聽竟發生了這樣的事,馬上派人去找張土舍。

張土舍一聽兒子跑來一刀做掉了樸階,急急趕到刑廳,一見他兒子正站在堂
上,跳過去就是一腳,把他兒子踢成了一個滾地葫蘆。張土舍指著張孝全厲聲喝
道:“你這個混賬東西,你不是在部落裡嗎,怎麼跑到城裡來了?你為何殺掉樸
階?”

張孝全一抹嘴角的鮮血,憤憤地道:“爹!咱們是誰?是張家呀!咱們是銅
仁的主人!樸階都親口承認是他害死了我大哥,可推官居然偏袒姓戴的,還要延
期再審。審什麼?樸階一日不死,我張家便受辱一日,兒就算豁出這條命去,也
不容許殺兄仇人活在世上!”

張繹氣得頭昏腦脹,哆哆嗦嗦地道:“你……你這個混帳!誰告訴你害死你
大哥的就是樸階?”他手指哆嗦地指著張孝全,突地雙眼一翻,一下子暈了過去。

葉小天見狀大驚:“張土舍氣怒攻心,昏過去了,快抬到小廳裡救治,去喚
個郎中來。”

知事章彬小心翼翼地道:“大人,這張孝全殺了樸階,你看……”

葉小天嘆了口氣,面色沉重地道:“說起來這樸階本有取死之道,張孝全又
是替兄報仇,罪無可恕,情有可原。究竟該如何處置,還是待我向知府大人稟明
原委,請知府大人定奪罷!”

葉小天舉步向外走,李秋池立即緊隨其後,笑吟吟地道:“恭喜東翁,賀喜
東翁,東翁洪福齊天。樸階一死,此案再不為難了。”

葉小天板起臉訓斥道:“這叫什麼話!本官是怕事的人麼?我正要剝絲抽繭、
查明真相,誰料樸階竟然死了。塔頂一共三人,如今死了兩個,可謂死無對證,
實在令人遺憾。”

葉小天一本正經地說著,終究繃不住笑意,嘴巴一咧,連後槽牙都露了出來。



葉小天見到張鐸,把他的處理意見對張知府說了一遍。張胖子一面用膳,一
麵點頭答應下來。葉小天試探地道:“只是張土舍那裡,不知是否會接受這一結
果……”

張胖子道:“樸階都死了,他不接受又能如何?這案子再審下去,難道還能
審出朵花兒來?況且樸階早已親口認罪,你就按此辦理吧。老二那裡我跟他說,
如此皆大歡喜的結局,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戴崇華用一千五百兩銀子暗中買通張繹的庶子張孝全,當庭猝殺樸階,解了
女兒之危;張繹的庶子眾目睽睽之下揮刀殺人,有理變沒理,也只能吃了啞巴虧;
張孝全此舉再不妥,也是張繹的親兒子,他再氣惱也不過是責打一頓洩憤罷了。

(第六十五章完,請期待第六十六章《開啟局面》。)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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