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含黛惹雲煙】(第二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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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7-26



  才怪。

  內心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許淮山本就是虛構之人,使命一旦完成,便會在某一個尋常的日子裡悄無聲息地消失,屆時榮川城連帶著她便都成了過往雲煙,兩人再不會有所往來了。

  歲歲載載如長河,想到他有朝一日會被她遺忘,鐵打的漢子心裡竟堵得慌。

  那一日的短暫溫存之後,淑雲一臉淡漠,溫熱的紅唇吐出冰冷的話語,要同他一拍兩散。

  那一回,向來好脾氣的美人臉上罕見有了慍色,怪他逾越了,怪他自作主張,險些帶歪她的寶貝女兒。

  彼時柳琮山沉默良久,心裡一陣無名火直往上湧。

  兩人無名無分亦無山盟海誓,她的三言兩語哪裡像商量?分明就是告知。

  他不願接受,又一下沒想好措辭,索性槍棍底下見真招,先將人幹服了再說。

  世人傳頌的英雄好漢,就這樣將毫無還手之力的美人兒強行壓在身下,像是強取豪奪。

  ...

  腦海裡斷斷續續閃過一些記憶的碎片,柳大將軍嘴角勾起,終於是淺淺入夢了。

  ...

  “這大將軍高大強壯,孔武有力,半裸的身軀壯碩如牛,寬圓的肩膀,高挺的胸脯,浮動的腱子肉擰麻花兒似的糾纏盤結,泛著古銅色澤的皮膚在耀日下彷彿隱隱鍍上一層鎏金。”

  亭臺中央頭髮花白的說書先生越講越激動,揮舞著隨手拾起的柳條在空氣中比比劃劃:“這般身軀凜凜,昂藏挺拔的男兒橫刀立馬,自有萬夫莫敵之威風;其心雄膽大,語話軒昂,更顯千丈凌雲之志氣。千里之外黃沙彌漫,只見這戰神將軍赤目流光,一人一騎掠起黑風殘影,偃月長刀舞若驚世游龍,所過之處竟無一合之將。正所謂: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吶!”

  “夫子啊,聽您說了這麼多,那柳將軍長得俊是不俊?”

  外圍一男子朗聲問道。亭子四周突然安靜了一瞬,不待這夫子回答,又聽一年輕女子笑著起鬨:“俊俊俊,俊得很!相傳柳大人貌若潘安,一身氣度跟那話本子裡的仙君似的,呵呵...”

  “去去去!人家乃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汝等安能以貌取人!”那夫子只差沒吹鬍子瞪眼,稀疏的眉毛翹得老高:“前線諸將士生啖肉、浴黃沙,甚麼苦難沒經歷過?還仙君,行軍打仗要的是一把子力氣,臉能管飯吃啊?”

  此言一齣,臺下又是一陣嘈雜。

  “不管的,將軍必是個美人!”

  “各位聽我說!家兄曾有幸進京趕考,那年武舉大擺擂臺,前去捧場的姑娘家數不勝數,據說就是柳將軍擔任考官之故,想想看,能不俊嘛!”

  “那是自然!早就聽聞京城柳子嶽文武雙全,才貌俱佳...”

  ...

  與此同時,在路邊不起眼的馬車裡,一位膚白貌美、面帶微笑的美少婦徐徐放下車簾,穩了穩髮間的淡青色如意簪,又輕輕叩響車門,馬車便再度行進。

  謝淑雲心中好笑——美人,哈哈!

  在老家青州一帶,白淨斯文的美男子似乎備受推崇,這裡的人也是風雅逸趣,不怪先生繪聲繪色講得起勁卻跑歪了題。

  要她說啊,許淮山那廝本事好,氣力足,好酒好色飯量大,一句話便概括了。

  嗯,小心思還多。

  淑雲笑著揶揄:“你家將軍倒是好名聲!”

  “回主家,要說主帥的威風,相比那人所述有過之而無不及嘞!”外頭一身黑衫,兼任護衛和馬伕的柴彥哈哈一笑,饒有興致道:“至於美人嘛...這名頭丟給慕容大人尚可,我家主帥...咳咳,嗯。”

  差點得意忘形!柴彥及時收了聲。

  “哦?有何威風,柴兄弟不妨細細道來?”

  「說起來,這渾人平日裡哪有甚麼威風,粗口倒是一堆。」謝淑雲暗自腹誹。

  事關英明神武的將軍大人,既然主家發問,柴彥這心腹手下不得好好美言幾句?於是又接著方才的興頭道:“咱們主帥啊,上了戰場實在是霸氣無匹,卻不同於那些北蠻將領的橫衝直撞,而是穩重自持、宛若定海神針!”

  淑雲在車內笑吟吟地聽著這大兄弟逐漸高昂的語調:“身為大將軍,萬卷兵書爛熟於胸,經驗老道從不失手!輪功夫,他長槍在手,無敵是多麼寂寞!”

  淑雲心想,柴兄弟盡職盡責大半日,午飯還沒得吃,尚有如此精氣神,實在是難得。

  “這樣說來,以前只見過將軍舞劍,我雖是不懂行,亦能看出些精妙來呢。”淑雲由衷地誇讚道,心裡也是有些好奇,那人是怎個無敵法?

  兩人一路回了城郊的醫館,今日提前打烊,鋪設整齊簡單的大堂便顯得格外空曠。

  “玉兒,回了——”

  “哎,在忙!”診臺處是一灰袍女子擦拭牆櫃的背影:“桌上還剩些點心,餓了先墊著,待會咱請客下館子去!”

  這下柴彥是兩眼放光,當即謝過。

  淑雲走到診臺前坐下,輕輕把玩著面前燻蒸陶壺樣兒的物件:“玉兒,是好訊息呢。”

  “好好好,你辦事我放心。”

  對面那掌臺的女子裝束幹練,胸脯略平,和謝淑雲形成鮮明對比,一張俏臉不施粉黛,卻是又素又耐看,杏目褐眼,不是玉長瑛又是何人?

  “放心啥呀,可麻煩了!得虧咱是關係戶。”淑雲從懷裡取出一本薄冊,小心翼翼鋪在臺面上:“你稍後先瞧上一瞧,我同你細細說道。”

  “麼問題啦~你歇會兒,可不能給我們香香軟軟的美人兒累著!”

  “哎呀...閉嘴吧你!”

  下意識顧盼左右,淑雲壓低聲音匆匆打斷。

  柴彥撓了撓頭,又拿了塊軟糕往嘴裡塞。

  “得,收拾好了。”

  長瑛拍拍手,轉身從牆上匣櫃裡捻出些白色花瓣來,佐以煎好的藥湯給淑雲沏了半杯清茶,又順手取走她手裡的陶壺。

  “別給人家弄壞了,好貴的!”玉長瑛將茶杯遞給她,“來,嚐嚐這個。”

  謝淑雲柳眉一挑:“茉莉花茶?”

  純白花瓣漂浮在色澤通碧的湯藥上,很是養眼。

  “茉莉藥茶。”長瑛揚了揚下巴:“玉神醫親制,有養顏安神之效。”

  “藥茶?”

  淑雲不明就裡,不知她作何花樣。

  “嚐嚐看嘛!我這茉莉品質極佳,冰雪為容玉作胎,很稱你哦?”長瑛單手支起下巴,邪魅一笑。

  “就你嘴甜!”

  淑雲長袖一挽,正待喝下去,又瞥見好友一雙大眼睛布靈布靈,似是期待她做出點評的可愛模樣,頓生調戲之心。

  只見其紅唇抵住杯沿,動作一頓,美眸陡然睜大作驚訝狀。

  “如何?”

  “哎好...沒嘗呢!”

  淑雲眉角彎彎,笑眯了眼。

  “幹嘛!”長瑛紅著臉嗔她。

  淑雲輕咳一聲,正兒八經抿了一口,瞬間是眉頭緊蹙。

  “嘖,報喝!”

  “不能吧...”

  淑雲撇撇嘴:“你自個嚐嚐唄!花香不知去處,餘味一言難盡。”

  長瑛一臉狐疑,盯著對方手裡的茶杯道:“來,給我嘗一口。”

  “?人家喝過的!”淑雲面露嫌棄。

  “拿來吧你!”

  “...”

  “呸,咋是這個味兒?”長瑛抹了抹嘴,又輕輕嘖巴兩下以細品:“此藥性中和,味清甜,不該有怪味呀!”

  “誰曉得。”淑雲攤攤手,想笑又忍住了:“怕不是茉莉的問題。”

  長瑛搖搖頭,篤定道:“茉莉沒問題,兩者的藥性也不犯衝。”

  “那就單純是味道欠了些。”淑雲又將那“茶”端回去小試一口:“嘖...看上去清亮剔透,聞起來也沒問題,單單過不了唇舌這關呢。”

  “或許吧。”長瑛一臉鬱悶:“本想增進口感,誰料兩種香味摻到一處反倒成了這腐草一般的怪味,屬實稀奇。”

  “行了大神醫,茶道與醫理本是兩行,要被你這半邊門外漢輕易融會貫通了去,還談何博大精深吶?”淑雲笑著搖搖頭:“且把它當成藥,良藥苦口,就無所謂好不好喝啦。”

  長瑛不說話,就那麼挑眉看著她。

  “?”淑雲疑惑,她哪裡說錯了麼?

  “良藥苦口,你倒是接著喝呀?”長瑛好笑道,“小云兒,話都給你說完了。”

  “...人家說說而已嘛。”

  長瑛哈哈一笑,隨手就紮好了頭髮,抄起桌上的冊本翻閱起來。

  “第一頁便是柳大將軍的印章,嘖嘖。”

  “多虧了你和柴兄弟呢。”淑雲認真道:“尋常商家可拿不到這件法寶。屆時成藥直售前線,交易暢通無阻,不經轉手哄抬,麻煩全省了。”

  “柴某不敢當,全憑神醫大人交予小的止血帶、解毒丸和驅蟲散三樣奇物帶去,軍中大夫們見了那是連連稱奇讚口不絕,印章自然是手到擒來的!”柴彥擺擺手,心中倒也與有榮焉。

  第二頁則是青州州府下發的文書。

  “這是當地大批次製藥的前提,已經解決了,也不用管。”淑雲直接幫她翻到下一頁。

  “此名冊由家父差人蒐集,包括青州當下可供聘請的所有藥師。”淑雲接著道:“接下來主要是人手的考校和篩選,照你的衡量來。”

  “包在我身上啦!”長瑛摩拳擦掌,一臉的躍躍欲試。

  “最後是之前擬定的第一批藥材清單,畫圈的部分代表州府藥材總鋪暫缺,底下標註了缺量。”

  “待補齊:兩百株冬凌草,三百株散血草,地榆...”長瑛越看越皺眉。

  “這不對吧?好幾種常見的外傷藥材都缺?”

  淑雲嘆了口氣道:“那藥材鋪的夥計同我解釋了,這些藥材由朝廷從民間大量進購,藥農把價格抬得很高,打完仗之前都降不下來的,他們不願多囤。”

  “我x,發戰爭財是吧?”長瑛一拍桌子。

  “哎喲,你別一驚一乍的呀!”淑雲撫了撫胸口,沒好氣道。

  “話是如此,戰時漲價的又哪止藥材?無利不起早,百姓也就圖個生計,無可厚非。”淑雲耐心解釋道:“我跟夥計交代了,差價咱們補,那邊會盡快補齊藥材。”

  兩人又討論了諸多細枝末節,總算把事情敲定下來。

  “嘿嘿,如此一來,這樁好事不是更有意義了?”長瑛笑嘆,“偉大,無需多言!”

  “可不容易呢!換作別人怕是做不成的。”

  這倒是實話,她是關係戶,玉兒是金招牌,兩人費盡心思做的還是虧本買賣,天底下怕找不出第二家了。

  “害!甭管怎樣,今兒可是咱的大好日子,值得慶祝!”長瑛掏出荷包在手裡掂了掂,“走,下館子去!”

  喀魯坦城,中軍大營。

  時隔多年,娜賀婭再見柳琮山,心中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慨,既欣喜又苦澀。

  欣喜的是,活生生的大人就在她面前,線條流暢的鵝蛋臉完美柔和了原本的威嚴硬朗,是她熟悉的大人。

  她就知道,他哪裡能隨隨便便給人砍了腦袋。

  苦澀的是,她早已不是大人的心腹,也尋不回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柳家軍暗衛之首——影刃墨香了。

  大人不開口,她如今作為娜賀婭倒也有些便利,不必觀其臉色,甚至可以像現在這樣毫不避諱地打量他。

  往細了看,大人眼尾開扇、眉若刷漆;鼻樑高挺、嘴唇豐潤,淡淡的絡腮鬍襯托著硬實的下巴,愈發顯得剛強有力。

  身軀凜凜,相貌堂堂,渾身上下既有後天練就的粗獷線條,又有與生俱來的皇族氣質,分明很是隨意的坐姿,卻令人心思盪漾。

  “大人,別來無恙呢~”

  柳琮山淡淡道:“嗯,別來無恙。”

  柳明川在一旁幹好奇,不動聲色地掃視兩人。

  這女人乍一看一臉媚色,卻是指節帶繭,身長背挺,一眼不簡單。

  “有話要說。”娜賀婭把玩著指甲,再不言語。

  “出去守著。”

  “是。”

  柳明川撇了撇嘴,快步走出大帳。

  “膽子肥了,以前可不敢這般同我說話。”柳琮山在桌上搭起二郎腿,意味深長道。

  “給大人提個醒。”身形健美的女人豐臀一扭一扭,徑直往柳琮山的座上靠。

  “站住。”

  柳琮山抬高聲音,長劍已經抵在女人光潔的小麥色脖頸處,一縷碎髮無聲落地。

  “琮哥!”裡頭出鞘聲響起,門外的青年幾乎同時拉開帳簾闖了進來。

  “別亂叫,出去。”

  “哦...好,屬下告退。”

  柳明川委委屈屈又站出去了。

  “有什麼話,站那兒說。”柳琮山把劍移開,身子往後一靠,用劍尖指了指一丈開外處。

  “哼!還是這般風馳電掣的出劍呢。”娜賀婭絲毫不見慌亂,捋了捋青絲道:“當心刺客,沒了。”

  柳琮山愣了一下。

  “覺得小題大做了?”娜賀婭掩嘴輕笑,“這回不一樣,高手多,大人莫要陰溝裡翻船了才是。”

  見柳琮山不說話,娜賀婭又道:“也是,哪個刺客能逃得過大人的法眼呢?人家本不打算來的,也是想試一試大人還能否識得屬下的字跡呢!”

  柳琮山雙眼微眯。

  “說吧,訊息從何處來,你又為何出現在喀魯坦城。”

  “前者無可奉告,後者...路過。”

  “呵呵,老子瞧你就像個刺客。”

  娜賀婭啞然失笑:“這...哪能呢?人家是刺客出身不錯,可好歹也是大人的...”

  “...”

  柳琮山眉頭緊皺。

  你特娘倒是說完啊?憑白搞出些曖昧。

  “謝了,莫要再摻和。”柳琮山猶豫一瞬,終究還是放柔了語調。

  “大人就沒別的想問了麼?”

  “沒了。往後自行珍重罷,墨...咳,保重。”

  娜賀婭眼神一亮,復又暗淡幾分。

  相顧無言,娜賀婭剛要開口,柳琮山已起身喚來親衛。

  “蒙了眼睛,同來時一樣送出去。”

  “呵呵...拜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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