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記】

作者：沉心
2024/08/12

　「哎呀~ 這是把我帶哪兒了，這還是國內嗎？」

　　望著此起彼伏的大山，霍靖霄傻眼了，手裡提著的行李箱「吧嗒」，倒在地
上，濺起一陣灰塵。

　　他轉身衝麵包車裡的傢伙大喊：「王子藝，王子藝，別他媽睡了。」

　　「啊？」麵包車後排，一個泡麵頭的年輕少年睜開眼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怎……怎麼了？」

　　車外，那張俊朗的臉轉過去，「這是我們扔在荒郊野外了。」

　　車外陽光刺眼，王子藝下了車，眯著眼睛好半天才看清，頓時嘴巴張成一個
圓形，簡直輕鬆塞下一顆大鵝蛋。

　　一排連綿起伏，望不到頭的山脈橫亙在二人眼前。腳下的公路邊就是一條兩
三百米深的山谷。二人再往前走兩步，就可以用自由落體的速度迅速直達谷底的
河流。

　　兩個少年所處的位置，是一條位於半山腰的公路。說是公路，叫馬路還差不
多。坑坑窪窪，連水泥都沒有，就是一條石子鋪成的馬路。太陽一曬，風一吹，
灰塵鋪天蓋地。

　　「砰。」

　　只聽麵包車門被猛地拉上，司機叼著根利群探過車窗，衝二人說：「小夥子，
順著這條小路，前面往上幾百米就是目的地，我先溜了。」

　　「哎，別走啊。」

　　「喂，等等。」

　　麵包車揚塵而去，兩人吃了一車尾的灰。

　　「噗……」

　　「哇……我操，這他媽也太坑爹了。」王子藝氣得跺腳大罵，「說好的度假
村，風景優美，交通方便，竟然把我們帶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啪
嘰。」

　　一隻鳥飛過王子藝頭頂，正好拉下一坨鳥屎，不偏不倚砸他頭上。好奇一模，
看著手裡散發臭味的粘稠物，山谷間頓時迴響著他的怒吼。

　　「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霍靖霄盯著被自己舉高的手機，眉頭皺起，「網路也沒有，這我怎麼呆得下
去。」

　　扭頭看著正在拼命擦鳥屎的王子藝，說：「不行，不行，跟導演說，節目我
們不拍了。誰愛來誰來，我要回上海，和幾個兄弟去海上玩去。」

　　兩人左右瞅了瞅，不見節目組工作人員。

　　霍靖霄聽到動靜，往上空一看，一架無人機盤旋著，喇叭放出聲音。

　　「你們先提著行李，順路走上兩三百米，到時候路邊會有坡頂村的人接你們。」

　　二人面面相覷，同時抬頭大喊。

　　「不行，你們騙人，我們不玩了，馬上回上海。」

　　「我要回家，哇……受不了。」

　　霍靖霄撿起行李箱拉桿，叫著王子藝就往山下方向走。

　　「喂，喂，霍靖霄，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半途而廢不是你的性格吧？」

　　一道成熟細膩，又頗具威嚴感的女聲響起。無人機在上空跟隨二人的腳步。

　　霍靖霄仰起頭，「媽，這地方太破了，網路都沒有，到時候我想您了，連個
影片都打不了。」

　　「哼，少廢話，能打電話就行。你已經十八歲了，成年人說話要負責，別讓
媽媽失望。既來之則安之，一個月的時間，好好改造，去掉你心裡那些不良的思
想。兩個月後迎接大學生活，一個月的時間很短暫，希望你能有所收穫。當然，
如果你非要回上海，媽媽可以馬上為你安排機票。不過，媽媽接下來做什麼，你
無權干涉。」

　　「哎哎哎，我留下，我留下。」霍靖霄雙手舉高，作投降狀，「周晚晴女士，
周晚晴大人，您饒了我吧。能不能別動不動拿那件事威脅我。」

　　「呵，聽話就好，媽媽期待你改造之後的樣子。」

　　這時候，王子藝揮手道：「易阿姨，我媽呢，她也在嗎？我想和她說話。」

　　「子異啊，哈哈。」只聽霍靖霄媽媽換了個語氣，說道，「芸菲，你們家子
異急著跟你說話呢。」

　　「啊，子異，你和靖霄怎麼在大山裡？天吶，導演，導演……」

　　「好了，雲菲，有我家靖霄，不用擔心。他們也成年了，吃吃苦是應該的。」

　　「嗚嗚，晚晴，大山裡會不會蚊子太多，喝不上牛奶，我們家子異從小就
……」

　　王子藝回家的願望也落空了。

　　兩個少年揹著包，拖著行李箱，轉身朝山上的方向走去。時間是下午兩點，
毒辣的日光烘烤大地，曬得兩個少年渾身是汗，T 恤都溼透了。

　　「哎喲，我不行了，要死了。」王子藝吐著舌頭喘氣，要不是有霍靖霄扶著，
都快倒地上了。

　　隨著鏡頭拉遠，兩個英俊帥氣的城市少年互相攙扶，行走在馬路上的畫面實
時出現在各大網路平臺直播間內。

　　山腳，一輛豪華大巴沿著山路緩緩爬行。

　　一個頭戴鴨舌帽，穿著條紋襯衫的中年男人咬了口爽舔的冰鎮西瓜，頓時露
出一臉愜意的笑容。

　　「唉，導演，到節目組直播的鏡頭了。」

　　「啊？哦哦。」中年男人連忙摘下鴨舌帽，對著鏡頭說起預先準備的臺詞。

　　「直播間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本期《變形記》節目攝製組的導演，
紀太美，旁邊這位是副導演，坤坤。」

　　「大家好，我是坤坤。」

　　紀太美導演繼續說道：「眾所周知，本期變形記與以往不同。全程採用網路
同步直播的形式，為大家呈現為期一個月的少年心路轉變歷程。參與本次變形記
節目的三位主人公，分別是來自上海，剛剛結束高考的霍靖霄與王子藝。來自漢
中省悅西縣，坡頂村的女孩，李青曈。」

　　直播間出現第三個鏡頭。

　　上海陸家嘴機場，一個穿著樸素，揹著新書包，扎著馬尾辮的女孩走到機場
出口處。外面，兩個穿著時尚，面容姣好的美婦一齊走到她面前。

　　其中一位披著海藻般柔順的波浪髮型，身高在一米七往上，腳下踩著一對水
晶高跟鞋。她一出場，當即引爆整個直播間的彈幕。

　　「我的天，女神啊！」

　　「好漂亮，好有氣質。」

　　「聽說周晚晴還是一家服裝公司的董事長，身家百億。」

　　……

　　「你好，是青曈嗎？」一隻白皙玉手伸到女孩面前，指甲上塗著石榴仔般晶
瑩水潤的紅色，「我是霍靖霄的媽媽，接下來一個月，我就是你的媽媽了。」

　　「阿姨，您好。」靦腆的女孩禮貌地握了下手，又朝美婦點頭。

　　另一個美婦也伸出手，說：「青曈，你好，我是王子藝媽媽，初次見面，很
高興認識你。」

　　王子藝的媽媽扎著丸子頭，穿著一件白底碎花裙，腳下是一雙米白色高跟鞋。
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分外可愛，皮膚不似易晚晴那般雪白，卻有些嬰兒的粉嫩。

　　「王媽媽好。」李青曈點頭，隨即被兩位風格各異的美婦帶上一輛她不認識
的豪車裡，駛入大城市的鋼鐵森林中。

　　千里之外，烈日下的兩個少年沿路而行，艱難走了三百米後，終於見到一個
路口，旁邊牌子上貼著「坡頂村三個大字」。

　　王子藝當即兩眼一黑，「不是吧，還要往上爬？」

　　霍靖霄卻注意到一個站在樹下張望的女人。

　　面容清秀，瓜子臉。皮膚很白，在這荒郊野嶺尤為顯眼。三十多歲，身高大
約一米六五，穿著樸素，卻難掩誘人的身材。胸挺臀翹，腰肢纖細。

　　原本口乾舌燥，忍著脾氣的霍靖霄忽然有一種輕風拂面的感覺。

　　「你們好，是靖霄和王子藝嗎？」（王子藝：嗯？幹嘛連名帶姓叫我。）

　　女人小跑到二人面前，嘴角掛著淺笑。

　　「請問是林阿姨嗎？」霍靖霄禮貌問候。

　　女人點頭：「我是青曈的媽媽。」

　　轉身指了指路牌邊的路口，道：「村子就在上面，跟我來吧。」

　　兩個少年跟在李青曈媽媽林慧身後，沿著鋪滿碎石子的小路往上走。走了十
二三分鐘，腰痠腿痛，這才趕到坡頂村村口。

　　「哎呀，我要累死了。」王子藝滿頭大汗，一屁股坐在村口大樹下的一塊石
頭上。

　　石頭不高，表面有包漿痕跡，一看就是經常有人坐上面休息。

　　霍靖霄也不好受，只是注意力全在林慧身上。剛才跟在她身後，無意間目光
落在那對臀瓣上，豐滿圓潤，交錯搖晃，好不誘惑。有時他累的低下頭，林慧的
翹臀幾乎懟在他的臉上。

　　「咕咚。」霍靖霄嚥了口唾沫，他沒想到偏僻落後的山村裡，竟還有這麼一
位身材誘人的美熟婦。乾淨，自然。

　　在他心目中，媽媽周晚晴是最美的女人，而林慧，完全可以排在媽媽後面。
難以想象這樣的女人到了上海那樣繁華的大城市，會面對多少誘惑。

　　「啊嘞，沒水了。」王子藝舉著水壺抖了抖，接過壺口才滴下一滴水。

　　「子藝，這有口水井，阿姨下去幫你裝點水吧。」林慧伸出手。

　　王子藝不好意思地搖頭，「不用了，阿姨，我一個大小夥，自己動手。」

　　林慧又看向霍靖霄，「靖霄，你的水？」

　　霍靖霄一米八四的個子，與林慧相比高出不少，他摸出書包網兜裡放著的水
壺，晃了晃。

　　「阿姨，我這還有水，不過我也想嚐嚐山裡井水什麼滋味。」

　　「嗯，你和子藝小心點，下面有青苔。」

　　「好。」

　　大樹下面有口水井，井口比路面低了三四米，村民門在上面砌了個水泥蓋子，
又修了條環形階梯。

　　「咕咚咕咚。」

　　泡麵頭王子藝大口喝著清涼的井水，露出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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