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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0-08
同樣的,面對“鹹豬手”和言語騷擾她多數只會逃避。
這一次破天荒,她狠狠拍開劉永貴的手,呼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而此前,她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和插隊她們村的知青周楠生好上,還跟他跑了。
“原來爹不是被我氣死的,是被張三癩子捅死的。”
當從同鄉口中得知丁老爹的死訊,這句話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她居然有點慶幸,慶幸自己不是害死老爹的人!
“爹,我有臉回家了。”
這次被秦偉忠解困之後,丁小琴沒有急著找到隊上去接她爹回來安排後事,而是匆匆回到了自家院子,找到了白米,做了鍋白粥一飲而盡。
她需要吃飽飯才有勇氣面對自己死得透透的老爹。
“爹啊……莫急……”
她用衣袖抹抹嘴,終於落座,發現這是秦偉忠的衫子,遂脫下來換了身衣服,把衫子洗得乾乾淨淨晾了起來。
環顧四周,家徒四壁,小院子也破破爛爛,大半年沒住人,雜草都快長進來了。
可這兒卻是生她養她的地方。
夏日裡,她爹會在院子裡擺上竹篾床,用井水抹淨,讓她睡在上面透心涼。
而冬日裡,院子裡的積雪老爹不會及時清理,而是讓她在雪裡打滾,玩得渾身是汗才把她拖進屋在煤爐子旁幫她換上乾淨衣裳。
院前的大槐樹也承載著十八年來的所有記憶。
只是到了豆蔻年華,那上面便不再是和小夥伴們爬上爬下的歡聲笑語,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老少爺們掛在上頭對著院子裡張望。
往往這個時候,她爹會拿一根長長的竹竿對著老槐樹的枝衩又撮又打,像打核桃、打棗子一般,打下一個個鬼迷心竅的粗鄙漢子。
丁小琴想到此處不禁一笑。
現如今,好的壞的都成了家的回憶了。
“還是家好啊……”
出去了才知道家有多好。
知青周楠生把她帶回了他在省城的家,那個叫做“筒子樓”的地方。
幾戶共用灶屋、廁所,擁擠不堪,讓從小在田埂地頭間四處撒野的丁小琴極不適應。
“回村了不用勉強去適應了……”
可家中也空無一人了。
一陣苦澀襲來……
丁小琴內心五味雜陳,這一下她才發現自己徹底成了沒爹沒孃沒有愛人的“孤魂野鬼”。她嗚嗚地哭了。
在到家前她多少還是抱有半點希望的,可現實……
現實將她脆弱不堪的“希望”擊得支離破碎!
爹真的走了!那院中地面上尚殘留著沒有清洗乾淨的血跡!
“爹!”丁小琴跪在地上淚眼婆娑,輕輕撫摸著那灘幹了的血跡。
“閨女啊……”
熟悉的聲音悠悠傳入丁小琴耳中,直抵她心底。
丁小琴歡喜雀躍,回頭朝著聲源下意識地喊了一聲“爹”。
“欸!”他同樣高興地答應。
可當丁小琴轉頭,臉立馬就掉了下來。
“你不是我爹。”她冷冷地說,語氣裡盡是寒冷與失望。
“你不要動不動叫我閨女。”
“……”
“我爹姓丁,我也姓丁,我是丁小琴,不是嚴小琴!”
原來來的是嚴隊長。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丁小琴覺得奇怪,自己剛進屯子,剛脫離窯洞,怎麼嚴隊長就收到風跟了過來?
難道是那幾個潑皮無賴?他們有這麼好心給嚴隊長通風報信嗎?
才不會!他們恨不得她落單,好欺負她!
丁小琴冷冷地哼笑一聲。
“是秦偉忠偷偷告訴我的。”
“叔?”
“嗯。可能你與他不熟,會覺得他生人勿近有點兒古怪,實則他很熱心腸的。”
“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因為住得近?”
“無論住得近還是遠,反正沒說過一句話。只知道他與我一樣,被村裡人不待見,同是天涯淪落人。”
“小琴……”
“別叫我名兒……”
“那叫啥?閨女不讓叫,名字也不讓叫,那我該叫你個啥?”
“你別和我說話不就得了。”
“……”
“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可是你爹那頭……”
“不急在這一時半會!”丁小琴幾乎是在咆哮,“都放半年了,多等一天咋了?”
“早一天是一天……老丁他……”
“別說了!”丁小琴長吁一口氣,把翻騰的情緒壓了下去,隨後淡淡地說:“我還沒做好準備……”
“這要準備個啥?”嚴隊長說得輕巧,“有我在,手續那些沒問題。”
“我怕的是手續繁瑣嗎?”
“凍庫的費用我已經讓隊上去繳了。你們父女都是公社社員,遇到困難隊上會幫忙的。”
“我怕的是沒銀錢嗎?”
“那你怕啥?”
第五章他吻了過來
丁小琴怕啥嚴隊長都看不出來,可謂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嚴隊長……”丁小琴強忍著淚水,說:“請你出去,我想靜靜。”
嚴隊長見到丁小琴臉色難看,猜想自己大概說錯話了,便安慰道:“小琴,有啥咱都不怕,爹在呢……”
“爹已經死了。”
“那我……”
“滾。”
“……”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嚴隊長沒法,依照“指示”匆匆走了。
結果他才剛走,丁小琴獨自靜靜的想法再次落空。
不僅落空,來者還把火盆一腳給踢翻了——丁小琴給丁老爹燒錢紙的火盆,哐當一響,在地上接連打滾。
“小賤蹄子!我讓你燒!”
來人進門就惡言相向。
火盆裡的黑色灰燼散落一地,風一吹,輕飄飄的黑沫飛舞起來,飄得滿院子都是。
“誰啊這是?!”丁小琴莫名其妙,抬頭一瞧,發現是屯霸劉永貴的婆娘,她瞬間明白了。
這母老虎是個陳年醋罈子,隨時會由於她男人說的一句話、做的一件事兒而把醋罈子打翻。
此刻她帶著七八個村婦上門找茬,丁小琴心想恐怕是前頭劉永貴在窯洞調戲她的事兒傳到了母老虎耳中,母老虎跑來興師問罪了。
“老孃聽說那死鬼說要要了你這狐媚婊子?真的假的?”
聽到問話丁小琴扶正火盆,拿起掃把掃紙灰,沒有搭腔。
“啞巴了?吱聲啊!”
“嬸兒該問自家男人,怎麼跑來問我?”
“你就回答有沒有?”
“嬸兒聽哪個嚼舌根的說的?”
“馮二狗子最是耳尖目明,他能聽錯?”
“他怎麼不會聽錯?”
“你甭在這兒繞彎,乖乖答老孃的話!”
“答啥話?嬸兒跑我這兒來撒野算啥?”
“撒野?好,老孃讓你瞧瞧啥是真撒野!”
母老虎就是兩巴掌打得丁小琴一個踉蹌。
丁小琴懵了。
接著又是一腳,丁小琴直接被踢翻在地。
她想求救,可屯子上只有嚴隊長一人會不留私心地幫她,她清楚,可……可剛才她喊他滾……
“把這廝給綁嘍!”
母老虎一聲令下,村婦們七手八腳把丁小琴捆成了顆“粽子”。
“放開我!”丁小琴急了,“你們這是幹哈?”
“為民除害!”母老虎橫眉冷對,命令幾人把丁小琴抬走。
村婦們用根粗大的竹竿從丁小琴被捆綁的手腳間穿過,像抬野豬似的把她抬了起來。
“去哪兒?我勸你們最好把我放了。不然鬧到隊上去大家都不好看。”
“你勾引爺們,不好看的是你!”
“我剛死了爹怎麼會勾引爺們,你們造謠也得有點譜兒……”
“死了爹咋了?了不起啊?老孃送你去見他!”
“你……”
丁小琴話未說完,母老虎脫下臭襪子就塞進了她嘴裡,把她臭昏了。
等醒來,丁小琴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竹篾簍子裡。
透過竹篾簍子諾大的空洞,她看到村婦們冷冷的目光。
這昭示著她們已經下定決心要怎麼做了。
“你們這是殺人……”
她終究是低估了女人們的嫉妒心。
或許不止嫉妒,還有屯子上女人的戾氣。
“誰讓你招惹爺們的。”這就是她們的理由。
可明明是她們的爺們覬覦她、騷擾她,卻把罪責加在她身。如此是非不分、黑白顛倒,丁小琴覺著可笑。
“或許你真是無辜的,沒勾引過任何一個。”母老虎湊過來低聲道:“但我們不可能把自己的爺們丟下水去,所以……下輩子投胎投好點。”
“你會後悔的!”
“且看吧。扔!”
丁小琴聽到“撲通”一聲,頓感渾身冰冷!
她被村婦們實施了私刑,舊社會常用的“浸豬籠”。
她無法相信,今時今日還能發生這種事,而且這種事還發生在自己身上!
“你們敢……”
話未出口,水淹了過來,她沉了下去。
丁小琴從小在澱畔長大,水性極好,但是這次她半點辦法都沒有!
竹篾簍子遇水扯不開,裡頭還裝了石塊。
看來她們是有備而來,打定主意要置她於死地!
丁小琴後悔莫及!後悔當時把嚴隊長罵了出去,不然,她們絕不敢動手!
“不……今天不成,她們明天還會繼續……”
終究無法逃過這一劫。
她氣息越來越弱,沒法糾結村婦們到底會如何做。
她心裡清楚,自己命不久矣。
也好,她想,這樣就可以在下面見到娘和爹了。
“爹,對不起,沒有替您收屍,我們父女倆只能靠嚴隊長幫忙了……”
她忍不住呼吸一口,可惜沒有吸到半點氣,進到鼻腔、口腔裡的是大量的水。
丁小琴嗆水,不一會兒就失去了意識,陷入進深深的黑暗裡。
“原來這就是死呀……”
死是無盡黑暗,而黑暗之後來了一束極其明亮的光。
她試圖睜開眼,發覺四周亮堂堂的空無一物。
“咦?水呢?”
她依舊如同泡在水中那般漂浮著,心中卻與往常不同。
此刻的她瞭然清明、毫無雜念,是從未有過的平靜與安詳。
“原來死是這樣的,不悲不喜、毫無感覺……”
丁小琴看到白光中悠悠飄來一人。
“怎麼會有人?孟婆?”
丁小琴沒想到自己死了依舊像一名問題少女,猶如生前,她因為貌美而令屯子上的婦女們不安,罵她是破鞋、賤蹄子,於是她真的破罐子破摔,和知青鑽高粱地,去澱裡鴛鴦戲水,還私定終身跑省城結婚。
她的出格讓她們有了正當理由丟她下水“浸豬籠”。
如今,她在黃泉路上看到漂浮的人近在咫尺,好奇心驅使她想瞧個仔細。
“這誰啊?”
她端詳,發現那人的臉和自己的一模一樣,嚇得一個激靈醒了,轉眼從平靜祥和的光束裡回到了竹篾簍子裡。
周遭是冰冷的水,口中是憋著的氣,好不難受!
沒死?
沒死比死還糟糕透頂!丁小琴快憋不住了,逐漸沉到了水底。
又是一個“撲通”,水中的她聽不到任何聲響,只抬頭看到一串白色水泡環繞著什麼從“天”而降。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見一人手執著割豬草用的鐮刀三下五除二即把竹篾簍子劃拉開來。
他動作麻溜,手起刀落,好不瀟灑,看得丁小琴忘了憋氣,吐出一串泡泡,仿似一條可愛的小魚。
他一個乾脆的拉拽,丁小琴終於脫離開竹篾簍子的束縛,被他抱在了懷裡。
不止如此,他低頭一吻,略顯粗糙的唇貼在了她嘴上,驚得丁小琴瞪大了眼睛,想掙脫開他的懷抱。
可她被他箍得緊緊的,那雄壯力道讓她極其被動,卻莫名其妙激動。
還好,他沒如同知青周楠生那般兩唇一接觸就迫不及待地把舌頭伸進來撩撥,他只是朝她口腔裡、肚裡吹氣,使她不那麼憋得慌了。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