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然後撿到冷眼女魔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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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0-11

  第八章

  一如既往地,她早於我醒來。

  從窗戶的縫隙看去,天尚未大亮,是一片霧濛濛的灰藍。阿蓮坐在床尾,衣服穿了一半,雪白肩膀露在外邊。我把雙臂墊在腦後,欣賞她窈窕的曲線。

  阿蓮穿好衣服下床,掬起清水洗臉漱口,背對著我拋來催促:“起床了。”“你就不想賴一會兒床嗎?”我翻了個身。

  “不習慣。小時候要是起晚,會搶不到舍飯。”她簡略地說。

  “舍飯是?”

  “官府發的救濟,灰米稀湯,喝了躺下不動,能撐一個時辰不餓。”阿蓮擦把臉,回到床邊坐下,“宋顏說有孩子出事。”“知道了。”我嘆口氣,坐起身子穿衣。阿蓮默默扭過頭去不看我的裸體,不知道所謂“謝禮”是不是就到昨夜為止。

  清晨的馬家村看上去就是普通鄉村的模樣,農婦出門傾瀉穢物,有狗低吠著追逐公雞,早起的農人三三兩兩扛著鋤頭離開。

  唯一的異樣是沒有哭鬧。幾百戶的村子,毫無一絲孩童的聲音。那些農夫的表情接近麻木,婦人臉上則更明顯地展示著苦痛。我和阿蓮憑記憶尋找昨天宋顏出來的那棟房子,一路上迎來各色的眼光。

  我有些不適,阿蓮則走得坦然。有位年輕農婦端著尿盆走過,面色一陣陣發黑,忽然腳下一軟撲倒在面前,緊跟著就是哭天搶地的哀鳴:“求二位大俠救救我兒子……”我沒來得及回應,卻聽見一旁農夫的聲音:“求他們有什麼用?跟宋家一條褲子的東西。”那人朝地上狠狠唾了一口,提起農具離開。旁邊有老人搖搖頭:“宋毅那會的榮耀,是被後人丟盡了。”“先起來。”我顧不得其他,先把那女人扶起來,“怎麼了?”“我兒子。”年輕女人抽抽嗒嗒,“他才兩歲,被迎仙門的人抓走了——他們要他的命啊!我就一個兒子……”我說不出話來,扭頭看看,阿蓮的眉毛擰成疙瘩。她扶住女人一條手臂,聲音斬釘截鐵:“只要他還活著,我們一定救他回來。”“您,您是宋小姐叫來的人?”她抬起哭紅的眼睛問。

  “是。”阿蓮承認,“她請我們幫忙。”

  “宋家,宋家就不是好東西。”女人面色驟然灰暗幾分。她掙開我的攙扶,端起木盆離去,一路上還在抽噎,瘦弱肩膀一聳一聳。看著她遠去,阿蓮默默垂下雙臂,手掌捏成拳頭,青筋浮凸如蛇。

  “早安。”背後少女的聲音清脆,聽來卻有幾分刺耳。

  “你倒是還能‘早安’。”我嘆口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大都嫌宋家不作為。”宋顏輕聲說,“楚香文——我姨娘,趁著父親病倒,行事太囂張,世人多有猜測。”“那還真是猜對了。”阿蓮的臉色很難看。

  “他們怎麼罵,我都受著。”宋顏的聲音照舊平靜,“我大哥是為了南境的人才死的。我會接著做他剩下的事。”“他們怎麼能容你住在這裡?”我拍拍阿蓮肩膀權做安撫。

  “馬三有幾個不錯的親戚。”宋顏苦笑,“寄人籬下,感覺倒也新鮮。”“你親戚呢?”

  “宋家哪來的親戚?”阿蓮瞥了我一眼,宋顏則有兩分難堪,“我家代代單傳,代代早夭,到這能有我兄妹已是不易。”“嘶——抱歉。”我撓撓頭,似乎又在人盡皆知的地方犯了錯。

  “客氣。”宋顏來到簷下木頭臺階上坐著,搖了搖頭,“周段,你究竟什麼來歷?”“野人。”我接著撓頭,“我一直流浪來著,不太懂你們南境。”“野人能與大名鼎鼎的沈延秋作伴?我看,她是不是還給了你身子啊?”宋顏輕哼一聲,終於露出幾分孩子氣。

  “他趁人之危。”阿蓮紅了面龐。

  “還是來說說正事吧。”我連忙打斷,拉著阿蓮和宋顏排排坐,“迎仙門那邊是什麼個情況?”“陳無驚有個弟弟叫陳無憂,一樣是嗜血惡毒的貨色。”宋顏看了我兩秒才說話,“他押著南境又一批孩子在往衡川趕,大約是要和他姐姐匯合。”“我們半路攔截他還是?”

  “他們的人說,陳無驚是要在衡川‘登仙’。”宋顏撐著精緻下巴,眼神閃爍,“若是這樣,陳無憂勢必進城——多虧你,他們孩子不夠用了。但那女人不可小覷,一定要多做準備。”“把陳無憂殺了便是。陳無驚若是出城處理,我們再作伏擊,把她也拿下。”阿蓮活動手掌,她身體異常堅韌,掌心的貫穿傷已基本癒合。

  “能殺掉陳無憂自然最好。”宋顏拍拍手,“但不可掉以輕心。那人的動向還不清楚。”“現在做什麼?”我問道。

  “怕是隻能等。我在南境還有些人馬,他們正四處搜尋訊息。”宋顏說,“你二位好好休息。村子裡的事,我會解決。”“你?”我瞥瞥身旁的少女。她的側臉稚氣未脫,黑髮在腦後盤成個塌塌的單螺,此時聽我懷疑,便轉過頭來輕輕地笑,清秀臉龐像是高中時某次驚鴻一瞥裡的主角。

  “好。就拜託你。”我拍拍屁股起身。天已完全亮了,陽光並不刺眼,我感受著風裡的溫度,忽然發現時間正悄悄流逝,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泥濘街上,兩旁的樹撲簌搖晃,漫天都是飄落的黃葉。

  “騎馬出去轉轉嗎?”我扭頭看向阿蓮。

  沿荒野中彎曲的小道走出幾里,我們碰到一條小河,大概是衡江的支流。雨後,河道頗有些磅礴氣勢,水面就在橋下半尺的地方跳蕩,激起一波又一波泥花。走過石橋,再往前便沒了稻田,轉而是亂石嶙峋的丘陵,遠處天色鐵灰,隱隱能看到起伏的山脊。

  離開村子,視野驟然開闊,這才能一吐胸中憋悶的濁氣。原本以為阿蓮武藝高強,憑她保鏢能在這異世橫著走,沒想到幾度在鬼門關邊上晃盪,想做個好人,卻得受百姓排擠。

  我深深呼吸。初秋的風已見涼意,利刃一般刺進肺管,倒也暢快無比。揮動馬韁,便肆意馳騁起來,粗布衣服獵獵作響。

  阿蓮騎術比我高明,跟在後面毫不費力,馬背上的身子穩如泰山。駿馬的喘息越發粗重,我便降低了速度,最後停在亂石中一顆粗壯的楓樹旁。

  下馬站著,渾身熱汗經秋風一吹,涼意直浸到骨子裡。我找塊平坦石頭坐下,看著阿蓮不緊不慢下馬。

  “這裡很美。”我眯起眼,抬頭看黃紅交接的楓葉。它們隨著秋風搖擺,不時有葉子落地的輕聲刮擦耳廓。

  “美嗎?我們聊天的當,還有孩子被抓,被殺。”阿蓮輕聲說。

  “你一定要這麼苦大仇深嗎?”我苦笑,“既答應你,就一定會做到。”挺直腰板,我伸手拉住阿蓮衣襬:“我們去殺了那些雜種。”她看了我片刻,最後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在我身邊慢慢坐下,長腿垂在半空,風裹挾衣袍,勾勒出修長圓潤的小腿。

  “我曾想,往半空扔一塊大而薄的布,是不是就能畫出風的形狀。”“其實騎馬的時候伸出手就行了。”她點點頭,眉眼低垂,蒼白消瘦的手扶在膝蓋上。

  “講講你從前的事,如何?”

  阿蓮隔了半晌才回應:“我說了,你未必信。”“那是先前了。”我仰面躺下,雙手枕在腦後,“一起出生入死,總該算是朋友。這點信任還沒有麼?”“我嘴笨,不知道該怎麼講。”阿蓮頓了頓,“那時候我到北方,很不容易。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九歲。”“是為什麼?”

  “我往北走,路上餓得發昏,被一戶人家撿到。那人家很好,養了我半個月。”“他們的兒子對我不懷好意,有一晚摸到我床邊,身上一絲不掛。我知道他要對我做什麼,便用一把小刀殺了他,連夜走了。”“沒人來抓你?”

  “沒。”阿蓮搖頭,“我走出一半,怕他們帶人追過來,便回頭趁他們睡覺的時候一一抹了脖子。”“九歲的時候殺人,什麼感覺?”我摸摸脖子,感覺有些寒意。

  “只有愧疚。是他們兒子犯了錯,但我若不殺他們,自己就會沒命。”阿蓮低頭看著腳尖,“你什麼時候第一次殺人?”“你別不信,就是昨天。”我笑笑,“我從前的生活跟殺人一點關係沒有。”“那你很幸運。”阿蓮看了我一眼,“我從那年開始,就一直在殺人。”“殺惡人?”

  “不全是。”她隔了更長時間才回答,“有無辜的人,有錯殺的人,更多的人……我不知道,只是有人付錢。”“所以你是個殺手。”

  “算吧。我接活的時候十三歲,被我殺的中介就有七八個。”阿蓮點點頭,“他們叫我魔頭,其實沒有錯。”“那些拐小孩的畜生?他們比你像魔頭。”

  “你不懂,可能過些時日,你就會討厭我。”阿蓮扭頭看我,“許多人都是這樣的。”“你那麼好看,我怎麼會討厭?”氣氛好沉重,我有些後悔刨根問底,便裝出一副色鬼模樣。我記得她對此頗感不可思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前沒看到這麼嗜色如命的人。

  “好看?”阿蓮摸摸自己的臉,看上去有些迷惑,“我不知道這些。生死關頭,臉面派不上用場。”“我喜歡看。”翻了個身,去摸阿蓮的手,“這就夠了,我不會討厭你。”阿蓮瑟縮了一下,但終究沒有抽回手。

  “現在,我們能算是朋友嗎?”我扭動身子,從石頭邊緣探出頭去看她的臉。

  “你這淫賊,也好意思當人朋友啊?”阿蓮扭過頭,嘴角終於上揚些許。我坐起來去捕捉那絲罕見的笑意,阿蓮卻縱身跳下,衣襬在半空飛揚。

  “我有個師傅,有個好友,能離開南境的話,你們會認識。現在該走了。”她拿起馬韁,回頭看我,臉上已經恢復到古井無波的模樣。

  “好啊。”我嘆口氣,起身踩上馬鐙。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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