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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2-22
高峰沉思良久,嘆道:“都是華夏百姓,怎麼能見死不救?我知道眼下生計艱難,但這些災民只要收容起來,以後無論是城市重建,修補道路,編練軍警,那都是現成的人手,糧錢緊張只是暫時的,我會向總前委反映想辦法的,無論來了多少災民,我們都要應收盡收,不漏一人!”
萬兆龍作為商界的代表之一,眼瞅著氣氛沉悶,見機出言道:“高師長宅心仁厚,萬某十分敬佩!黃書記作為本省父母官,所說也俱是實情,我只是個商人,能做的也就是慷慨解囊,代表本公司捐出五十噸雜糧米麵,用於賑濟飢災民吧!”
眾人都是吃驚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最先自願出血的,居然是這個混跡黑白兩道的萬兆龍,有人欣賞,自然也就有人埋怨他多事,他這一挑頭,其他人不也得跟著捐了嗎?這個姓萬的,也不知又搭上了誰的路子,在這裝模作樣賣好表功,呸!噁心!
萬兆龍絲毫不介意同行的冷眼,只是和坐在對面的安天河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不過,埋怨歸埋怨,該出血還得出血,不然以後分蛋糕,可就沒你的份兒了。
三傑集團的老總馬上跟著道:“那本公司也自願捐出十噸米糧,十噸帳篷棉被等安置物資,為災民略盡綿薄之力!”
會議氣氛就此活泛起來,軍政兩方代表的臉上都鬆了一口氣。
有了帶頭捐贈的,其餘人等也明白,既然被請到這裡來了,不出點血那是討不了好的,還不如爽快點,免得一下得罪軍政兩方的大佬,至少也是賺了點人情薄面,以後求人辦事也有了點說辭。於是商界代表們紛紛捐糧捐物捐錢,他們並非個個比萬兆龍和三傑集團富有,都是按自家實力分個上中下三等估算,有錢掏錢,有物出物。
到了捐贈末尾,安天河也站出來道:“軍方也從黔南、滇西那邊得到了部分補充,至少有十卡車幾十噸的物資,也全部拿出來,作為賑災使用!”
“好~!”想不到軍方也以身作則,拿出這麼大一筆寶貴的物資,眾人頓時鼓掌稱讚,會議室內熱鬧非凡,省委省政府的頭頭腦腦,也是滿面紅光,感覺自己治下還是很有希望的。
掌聲消退後,安天河卻並沒有坐下,而是面色整肅道:“我部在江油前線收容災民,於登記造冊時,獲知關中災區盛傳的一則流言——‘走到川中江油便可活命,那裡有主力部隊駐紮,沒有災情,物資豐富,還能找到工作,去了就會得到安置。’恐怕這才大批災民突然集中南下的主要成因!”
“嗡……嗡……”首次聽到這樣爆炸性的內幕訊息,會議廳內頓時像是往燒乾的油鍋裡澆了一瓢涼水,一下就炸鍋了。
“荒謬絕倫!簡直是豈有此理!”某位政工幹部氣不打一處來,到了對外輸出的嘴炮時刻,他立馬就來了精神,“我說怎麼災民來的這樣蹊蹺,這樣集中,原來是有人使壞!自己嫌災民累贅,就往我們這邊引,簡直可惡!”
“這是禍水東引之計啊!同僚們!”有位上了年紀戴著高度數眼鏡的學者模樣幹部,氣呼呼地道,“遙想當年,明末進入小冰河時期,旱災、蝗災、瘟疫荼毒不斷,明王朝腐朽不堪,賑災不力,統治階級反而變本加厲的盤剝百姓,致使流民四起,最先也是在關中地區爆發農民起義,後來輾轉幾省,裹脅流民無數,遍地燎原,終致滅國之禍!以史為鑑,這次又是天降災禍,我們就在關中之側,前有屍潮入境,如今又將災民趕至我方地界,如此做法,實在令人不齒啊!”
安天河聽得直呼臥槽,這位幹部也不知道是哪個部門的,這煽風點火的功夫有點生猛啊!
“若說是兩省協商,兩家聯手,事前說明,作為相鄰的省份,同為華夏兒女,幫一把自是責無旁貸,但暗中散佈謠言,引導甚至主動驅趕災民往川中來,這是要幹什麼?之前,因為屍潮分兵,我們拼著荊楚、川中兩省軍民之力,用多少人的流血犧牲才將災害勉強消弭,眼下,又來這一手!我倒想問問,他關中的軍政要員們,是幹什麼吃的!”
安天河這番慷慨陳詞,頓時將氣氛推到了頂點。
無論是軍政商界代表,個個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看著氛圍烘托的差不多了,安天河拿出準備好的材料道:“我們已經收集災民的口供,賑災現場的照片等材料,向總前委正式報告了此事。同時,我們也希望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也能將這件事上報給國務院、給中央,請核心領導們來評評理!”
在眾多參會人員轟然響應聲中,省委書記黃昌林眾目睽睽之下,接過了材料,並當場承諾:“我謹代表省委常委承諾大家,會盡全力向中央討要一個公道!不光是給川中百姓一個交代,同樣,也要給關中災民們一個交代!”
看著眾人熱烈激昂地鼓掌,安天河在一旁露出淡淡的微笑。
……
時令進入了夏季,從劍閣一路向南,舉目遠望而去,路旁山野雖是綠意盎然,但沿途卻是滿目的荒涼,極目遠處,遍地廢棄燒焦的汽車殘骸,地面經常能見到殘缺不全的骨殖殘屍,根本見不到什麼生機,路過的城鎮,個個死氣沉沉的,原先繁華膏腴之地,已然失去了往昔的活力。
青林古鎮,離梓潼河邊不遠,走來了一群攜家帶口的難民,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不過看著前方的江油,他們眼中,既有忐忑,也懷著希望。
人群中,有一戶人家,大小約有七、八口人,最年長的,已過六十多歲,雜亂的頭髮全白,滿臉的皺紋,身上的薄衣,也是千瘡百孔,其中年齡最小的,還不到十歲。
一個面色枯黃瘦弱的小女孩,被一個青年少婦抱在懷中,四肢無力的縮著,她動了動乾澀的嘴唇,輕聲道:“媽媽,丫丫好餓~!”
少婦低頭安慰道:“丫丫乖,過了牛王廟火車站,到了江油,就離市區安置點不遠了,丫丫就可以吃飽飯了。”
小女孩丫丫,乖巧地嗯了一聲。
望著前方,這群人中,幾個拄著棍棒、木杆的中年或青年男子,眼中也露出期盼的神色,只希望快點到達火車站,這樣自己一家人,就有希望活下去。
同時他們也害怕,怕那江油安置點,並非如傳說中一樣,那樣的話,他們一家幾口人,就走到絕路了,恐怕會活生生的餓死。
這一路行來,他們耳聞目睹是越來越不太平,出門在外,便是經過一些村鎮之類,也要小心那些村民,突然化身變成兇狠的匪徒,上前搶走一切可以吃的東西,有時候甚至會搶走不滿三月的嬰幼兒。
老話說,小亂避於城,大亂避於鄉,但這話只能代表過去,現在已經不適用了。如今有能力待在村莊不出去求活路的,往往都是各地的土豪村霸,擁有豐厚的家底,一年半載都可以獨自存活,而且他們還組織了護衛豪宅的私人武裝,若被這些人盯上,又有歹意,往往路過的行人,最後只能留下一片屍體。
丫丫一家就曾經差點被這種村霸抓住,還好當時結伴而行的比較團結,畢竟鄉里鄉親的,對方一下要面對幾十號人還是有點發怵的。
又行了一陣,腹中難忍的飢餓幾乎讓青年少婦眼前發黑,身旁的家人趕緊扶住她緩緩,吞了幾口途中接的山泉水,稍微歇了幾口氣又繼續走,但沒走幾步肚子又會咕嘟嘟叫喚,想想啟程之初,她還會因為這種生理聲音感到羞恥,可現在她早已麻木了。
懷中的女兒呼吸聲越來越輕,少婦擔憂的摸摸女兒的額頭,見到那雙無神卻清澈的眼睛抬起來看了她一眼,才略微放心,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一點。
也不知又走了多久,一道汽車引擎發動機的轟鳴,由遠及近飛速靠近,這群人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異常的緊張,直到看見軍綠色的車體,以及車頭飄蕩的鮮豔紅旗,這才放聲歡呼。
丫丫媽媽的眼前突然一陣模糊,早已哭乾的淚水,此時居然奇蹟般又滿溢了出來,她腳下一軟,再也支撐不住了,癱倒在地前,她依然記得摟緊懷中的女兒,牢牢護在自己的胸前。
第80章
軍車行到這群難民近處,車速放緩停了下來,只見車上計程車兵荷槍實彈,車廂頂部還架著一臺重機槍,每個人臉上都戴著專業的防毒面罩,看不到他們真實的面容,這不免讓人又開始緊張起來。
從車上跳下來一個士兵,先問過難民是從哪裡來的,然後要了領頭的身份證檢視一番,便交還本人,不再過多接觸,他回到車上,馬上跟後方取得聯絡,剛才他發現這群難民中,已經有虛脫倒地的人員,需要馬上獲得救治。
沒過幾分鐘,道路後方便又駛來一輛救護車和一輛空的大卡車,救護車裡下來兩三個身穿全身防護服的醫務人員,先去查看了一下萎頓在地的年輕少婦,而後取出袋裝稀粥給她餵了幾口,其餘的人一看見有吃的,頓時眼睛都直了。
士兵則指示讓其他人趕緊登上卡車,將他們載到前方收容站安置。那少婦喝了兩口,立馬就掙扎著給懷裡的女兒餵了幾口,隨後也跟著隊伍上了大卡車的後廂。
車輛行走在蜿蜒的山間國道上,右邊就是清澈的河流,此時眾人眼中的灰敗和迷茫已經盡皆消散,燃起了希望的光亮,即便沿途的道路有部分比較顛簸,似乎前不久才被重新平整過,但在這群遷移的災民眼中,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油這邊果真是有活路的!
激動的神情溢於言表,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活下來了!
簡略描寫災民被收容的場面。
先分隔出健康和帶病的人群,再給所有人做防疫檢測,以免將病毒帶入安置點,造成病毒擴散。
幾分鐘的車程一晃而過,繞過一個大彎度的斜坡,眼前忽然出現一片佔地頗廣的營地,裡面錯落有致的搭建著數百個帳篷,有標著紅色十字的白色帳篷,更多的則是藍色的普通帳篷,以及周圍關鍵處的軍綠色帳篷。
這營地建在原先江油火車北站背後兩邊的平地上,屬於沙壩和高院壩的地理位置,站在車上看去,沿著河水兩岸,還有山邊,更遠處有一大片房屋連綿不斷,一排一排的,像是個村莊,也像個集鎮,也不知現在是否還有人居住。
營地裡車輛人員往來如織,秩序井然,前後開有兩個大門,面朝剛才路過的牛王廟方向一個,朝南靠向江油市區那邊也有一個,四周用柵欄和鐵絲圍了一道幾米高的防護牆。
營地上空,一杆鮮紅的旗幟迎風飄揚。
看著這正規又極具規模的營地,車上所有人都激動起來,總算到了安置營地!
行經營地大門,門口設有哨卡,左右各有一座沙袋壘起的機槍壕,路邊站著兩排端著突擊步槍計程車兵,他們也帶著防毒面罩,目光從面罩的鏡片中透出,審視著這些新接收的難民。從他們身上,可以感覺一種難以形容的銳氣,難民們在車上都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凝若實質的壓迫感,一時大氣都不敢出。
勘驗過手續證件,卡車緩緩駛入營地,眾人眼前一寬,只見營地防護牆後方,是一個極大的平整場地,容納上萬人完全沒有問題,帳篷區外還有更多的預留區域,比之前在營地外看到的佔地面積要大得多。
此時場地入口處,或站或立,黑壓壓的滿是操關中、川北等地口音的流民,各人身旁,什麼行李物件都有,當然,基本都是破爛不堪。
場地周邊,有一些在難民看來,強壯到足以成為正規士兵的人,可他們並沒有身穿軍服,也是一身雪白的防護服,隱隱圍著這個檢疫入口。
“大家注意,進入營地前先要進行消毒淋浴,已經有病在身的,登記資料時要主動交代,不要故意遮掩,我們的醫療分隊會及時給予診治,不要多心;若是被發現故意隱瞞病情的,一旦查出,全家人都會被趕出安置營地,聽明白了嗎?!”
聽得喇叭聲裡的要求,排隊等候的災民難免議論紛紛,但很快又安靜下去。還是那個身穿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幫繼續舉著喇叭道:“消毒淋浴過後,將按批次開飯,所有人必須有序排隊用餐,一隊一隊的來!不必擔心不夠,營地提供的第一餐粥飯會保證每個人都有吃的!而且免費!但只要被抓到插隊或故意破壞秩序,立即從隊伍裡清除,剝奪今天的用餐資格,聽清了嗎?!”
“隨身行李及物品,到寄存處領號牌寄存,由軍方負責看管,不會遺失……好了,各隊開始登記吧!”
聽到不光有熱水澡洗,還有一餐免費的粥飯,所有人都狠狠嚥了口口水,翹首以盼的等著輪到自己登記個人資訊。
場地上嗡嗡的聲音響起,都是興奮且滿懷希望的竊竊私語。
收容營地,先要分出有病和無病的災民,有病的將單獨隔離在另一區域接受治療,以免身帶病毒傳染給其他人,有家人在一起的,只要憑著登記卡片,等痊癒後,即可跟家人團聚,或者,脫離高危隔離期後,也可以申請去無菌室探望。
登記完基本資訊,眾災民走到下一個檢查點,開啟揹包行李,貴重物品不管,主要檢查細軟衣物,一個個包裹甚至被褥給翻開,一堆堆冒著酸臭味的衣物,經醫護人員拿紫外燈稍一檢查,除少量乾淨的衣物外,眾災民大部分的衣物被褥,都被收走集中焚燬處理。
很多人都心疼地看著,只是他們大多數人穿的衣物,早就髒兮兮黑乎乎,看不出原本顏色。以及破洞處處的被褥,裡面恐怕滿是細菌汙物,自然是要收走焚燒的。
剩下的東西寄存好後,男女分開,媽媽帶女孩,父親帶男孩,走進隔開的寬大浴室,每人在入口又能領到一包未開封的乾淨衣物,換下的那些髒東西,也全部被集中拖走銷燬。
熱氣騰騰的淋浴間內,先提供五分鐘的高溫消毒藥水噴灑,化學藥劑味有點濃,災民們趕緊在身上又搓又磨,把身上那一層泥儘量洗掉,恢復皮膚的正常顏色。之後頭頂的換氣風扇,將空氣抽出排進過濾間內處理,同時換入新鮮的空氣。
之後噴頭中出現的,就是添加了溫和消毒劑的乾淨熱水了,細密的水柱燙乎乎的,眾人站在花灑下,個個齜牙咧嘴,卻又痛快無比的搓洗著許久沒有享受過淋浴的疲憊身軀。
“呀呀,嘻嘻……”
丫丫興奮的在水柱下拍打著水花,年輕媽媽站在她身後,滿臉笑容,兩頰被水蒸汽燻得酡紅,正用專供的殺菌皂給她用力擦洗,慢慢的,露出丫丫那張原本清秀的小臉,旁邊的少女、婦人們,也是舒服的洗著,將身上的汙濁和風塵統統沖刷趕緊,還原了自己本就俏麗的容色。
洗過澡後,換上制式新衣的男女災民們出來,找到家人重新聚在一起,乾乾淨淨的,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又朝下一個檢查點行去。
前方的場地,擺著一張張塑膠高凳子,旁邊,數十個理髮師正在忙活,專門給遷徙到此的難民們修剪頭髮,刮面剃鬚。這可並不全是為了給他們提供福利,理髮剃鬚後,所有人都要照相歸檔,以便日後查詢,或追蹤某些目的不純的人。
此時凳子上,已經坐了不少人,他們相互交談著,難得悠閒的曬著太陽,暫時沒有位置的,可以坐在一旁喝水等待。一個個男子修發刮面,剃乾淨了亂糟糟的鬍鬚;女人們,同樣修了修長短髮,梳好髮型,露出本來的面目,不論男女,此時都一個個容光煥發起來。
餓得肚子咕咕叫,腳底都開始發飄了,總算進入臨時食堂,一條條四腳長桌,長凳擺著,放眼看去往兩邊一直延伸到頭,單列估計不會少於一百張。
此時每張桌旁,都坐滿了人,基本按照各家各戶聚集,密密麻麻都是衣衫相同的人頭。
突然進入這種乾淨整潔的環境,又從未經歷過這麼大陣仗的流水席,眾人都有些拘謹不安,個個坐著不敢亂動,只有少數相熟的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私語,猜測著免費的一餐會吃些什麼東西。
“大家都坐好,不得亂走亂動,粥食小菜,都會按人頭分好,不要擔心吃不到……”
帳篷食堂內,有管理人員在來回喊著,同時的,另一群工作人員推著餐車,上面像是大學、員工食堂一樣,用餐盤提前打好了飯菜,濃稠的米粥,碗筷勺子,小菜等,一桌桌分好擺上桌,眾人聞到粥菜的香味,很多流民早已坐立不安,起身焦急的看著,很快就被管理人員喝止。
丫丫一家人,擠在兩張桌旁,不敢起身,只能左顧右盼的往餐車方向望去。終於,輪到他們這邊了,兩桌算上丫丫,一共八口人,一個個盛滿食物的金屬餐盤擺上了他們桌面,還有筷勺,丫丫也分到了與大人們一樣大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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