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淵之鑰】第二卷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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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1-05


  一滴一滴鮮血從傷口滴落,李四很快便明白他身後挾持著他的少年是拿他來擋住王五的刀了。

  不過他明白也沒用了,因為下一瞬,一塊木板便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令得他失去了意識。

  沒了李四一人,巷子中的戰鬥依舊在繼續...

  我將右手上的木板往剩下的王五面門甩去,同時圈住李四的左手有了空,在下方朝王五虛握住,心裡暗道一聲剝奪視覺。

  使用剝奪視覺的目的是讓王五慌亂,從而讓他產生破綻。

  看著前一秒雙眼還散發著兇狠光芒的王五下一秒雙眼失了神,我心知技能有了效果,但我深知除非殺了王五,不然肯定不能讓王五發覺不對勁。

  所以我肯定不能一直將他的視覺遮蔽的,我只能把握住那一個王五沒了視覺之後慌張無措的瞬間。

  事實上,的確如我所料。

  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情況下,王五縱使有著十足的經驗,但一時也掩蓋不住有些慌亂,完全忘了要維持著架勢抵擋住我在剝奪他視覺前就甩出的木板了。

  木板重重地砸過去,感受著手邊傳來的震感以及聽到王五的哀嚎,我立馬解除了對他視覺的剝奪,接著趁著他還沒緩過神來的間隙,手刀加上抬起的大腿直接打掉了他的匕首。

  沒了刀,面前的王五對我的威脅而言是大大降低的。

  我拿著手上的木板,迅速抬起,但見王五回神之後朝我揮拳過來,我後撤步躲開了第一拳。

  可下一刻,我才看見他下方接連而來的第二拳已經近在咫尺,我迅速判斷出我沒法再躲開這一拳了。

  可我也心知這是目前最好的一個擊暈他的機會,便徑直迎上了王五這一拳,感受到腹部被重重地一拳砸中後,我忍著那疼痛,將木板豎著用接觸面積少的一面往王五的頭狠狠砸下。

  隱隱聽見咚的一聲,我看著王五接著想要打過來的第三拳硬生生停下,可他人還是站著的畫面,便橫著木板再次朝他面門一拍。

  這一拍直接將木板拍斷成兩半,王五頓時頭破血流。

  這一下,王五終於倒下了。

  而我也受到了反震,這一震就將我的手震到了牆壁,接著沿有著小石粒的石牆擦了過去。

  拿著剩下那半塊滴著血的木板迅速站好,我第一時間是去檢查身後的媽媽有沒有什麼情況。

  見到媽媽擔心地看著我但沒有任何事後,我第二時間便是去看自己手上有沒有被擦傷流出血來。

  御血之術算是我的一個壓箱底手段了,再加上又是一次性技能,能不用就不用。

  但他的使用條件又是被動的,一旦流了血,便會直接啟動,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所以我第二時間就是去檢查手。

  可我就是在這緊要關頭,犯了一個大錯。

  因為在下一刻,身後的媽媽突然大聲喊叫:“小淵!小心!槍!”

  而此刻的我見到手只是被擦破了皮,暫時還沒有出血後,心中還有些開心。但媽媽的一番話令得我頭皮一緊,我猛的抬頭看向本應該第二時間就應該檢視的江沐淵。

  我的刀劃過了他的臉,也劃破了他的耳朵。

  他此刻的臉上流著血,面容顯得極為猙獰,而他手中抬起的黑色東西,又是無比冰冷和危險。

  那是把手槍。

  不知道江沐淵從哪裡掏出來的,手槍。

  而槍口正對著我。

  接著就是江沐淵的聲音傳來。

  “賤種,給我死!”

  他怒吼著,手指緩緩移動,往扳機摸去。

  那一瞬間,我不作他想,心中立馬下了個命令。

  錯空時!

  外界時間流速照舊,但在我的視野裡面卻是放緩了許多倍。

  看著江沐淵緩緩按下扳機的畫面,我壓下心中的悸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去思考對策。

  有效了!

  可在這過程中,我身體最多移動分毫,因為這技能不是令時間減緩,只是加快了我的主觀意識時間,也就是思維的速度,而我的身體還是受到這時間的影響的,僅僅移動這分毫,或許可以躲過去,可我身後的媽媽呢?

  那麼還有什麼能面對?

  御血之術?我手現在一用力是可以令其出血的,然後我的鮮血就能化為尖刺往江沐淵刺去,甚至是抵擋住子彈。

  可我不敢賭。

  媽媽還在我身後。

  一旦我運氣不佳,我們母子倆都要在這裡中槍了。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只有五感控制。

  剝奪視覺?不...不行,視覺一旦被剝奪,江沐淵肯定會十分驚慌,這種情況下,他肯定會接連按下扳機,我和媽媽就更加危險了。

  嗅覺和味覺這二覺自然不必多說,完全沒用。

  聽覺?聽覺單看起來沒什麼效用...可若是加上觸覺呢?

  江沐淵看得見手上的槍,但感受不到手上的東西並且也聽不見開火的聲音,會不會繼續按下去?

  明明手上拿著那一件東西,可就是感受不到它,就好像憑空消失那樣...

  會不會很奇怪呢?

  他第一時間會不會就是去檢查手和手槍?而不是去管我?

  等他低頭之後,我再遮蔽他的視覺,如何?

  我好像目前也就這個沒那麼冒險的方法了。

  眼看著江沐淵的手指到了扳機上面,準備按下時,我在下方的左手也迅速對準了他。

  剝奪聽觸二覺!

  可就在我使用了這麼個技能後,大腦傳來一股像是被什麼重錘了一下的劇痛。

  我被強迫退出了錯空時這個狀態了。

  心中一驚,可看著遠處的江沐淵接下來的反應如我所料那般,低下頭去檢查手槍,而槍口沒對著我之後,我立馬將他的視覺一併給遮蔽掉。

  “什麼東西!”

  遠處的江沐淵除了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外,便什麼也感受不到,不由得驚呼。

  做好這一切後,見到有效的我大聲朝身後的媽媽喊道:“媽!閉眼!”

  短時間內,在起碼七八米遠的距離下,能迅速擊暈甚至擊殺江沐淵的能力,還是隻有御血之術。

  而我還不願在媽媽面前暴露我的情況,便讓她閉眼。

  可此時情況十分緊急,我也來不及檢查媽媽有沒有閉眼了。

  用力將方才擦破皮的右手在木板斷裂處狠狠一劃,我看著鮮血瞬間流出,心思流轉間,立馬抬起滴著血的右手,朝江沐淵攤開掌心。

  一滴一滴鮮血迅速匯聚到一塊,先成團,隨後便開始幻化成一根根尖刺,浮於我的手心中。

  御血御血,是指在一定範圍內,用自己的意識去操控這個範圍內自己所有的鮮血,而這操控,包括了憑空操控。

  幾乎眨眼一瞬,我手心中的尖刺便已經全部成形,念頭一起,不知道多少道血刺往江沐淵身上破空而去。

  我意識能操控的血液以及能看到血液的極限距離,都會影響血刺的飛行速度,其中奧妙便不是一言兩語所能表達出來的。

  “啊!!!”

  一道道血刺在我心緒翻騰間便已經猛然刺破江沐淵的身體,的確如姐姐所言,我的五感並不能將痛覺遮蔽掉,江沐淵還是能感受到疼痛而發出慘烈的叫聲。

  鮮血混雜之後,想要再操控鮮血就要費心費力許多許多,我方才因為錯空時以及御血之術帶來的意識消耗不能再支撐我這麼下去了。

  趁著我意識還算清醒,我忍著大腦的劇痛和身體的疲憊,看著江沐淵因為疼痛而身體倒在地上,蜷縮起來,我迅速跑到他身前,在走到他面前時解開了遮蔽著他的三覺,趁著他茫然抬頭的瞬間,我抓著滴著血的木板...

  猛然砸下。

第7章 結束

  木板落地,江沐淵頭破血流,徹底暈了過去。

  而我此刻的力氣也已經到了極致,腳步踉蹌了一下,往身後倒去。

  就在我感慨著錯空時帶來的巨大消耗以及要摔倒全身痛的時候,突然就感受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懷抱柔軟,很彈,是我無比熟悉無比依戀的感覺。

  好舒服。

  是媽媽。

  我抬頭望著媽媽那張充滿了慌張與擔心的臉,沒看見她眼中的異色,我明白她剛才真的聽話閉眼沒有看到方才的情況了,不由得輕鬆笑起來:“媽,沒事了,都結束了。”

  媽媽皺著眉,習慣性地就要斥我冒險,可想到是我救了她以及看著我流著血的手,張了張口,最後沒有說出話來,反而默默地拿過不遠處的刀,將自己的衣襬撕下一點,開始給我包紮。

  一滴一滴小雨依舊落著,在這漆黑唯有一盞燈泡的巷子中,一個兒子在自己的母親懷裡,享受著母親的包紮,兩人默不作聲,任由著頭上的雨滴落下。

  這一切顯得無比和諧,就是不遠處橫豎倒在一旁的幾個大漢有點兒顯得格格不入。

  剛好就在附近匆匆趕過來的楚清荷,讓人開啟門後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她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感覺,但眼前的這一幕她有點不想打破。

  可開門聲的響起還是引得前方母子倆回頭看過來。

  楚清荷雖驚訝於這個場面的混亂,但見到他們看過來後,微微一笑,朝自己眼前的母子倆點頭示意:“阿姨好,我叫楚清荷,是沉淵的同學。”

  就在我震驚於楚清荷為什麼能這麼快就趕過來時,媽媽恰好幫我包紮完。

  她放開我,抬頭看著面前的楚清荷,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異色,但依舊保持著微笑,朝楚清荷點頭:

  “清荷是吧...謝謝你了啊...我們家沉淵把你喊過來,麻煩你走這麼一趟了。不過現在沒什麼事情了,我們可以直接報警...不用再麻煩你了。”

  “啊,沒事沒事,我這麼快趕過來主要還是剛好在這附近,所以沒什麼好麻煩的。然後我來酒吧前,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來的...哦對,麻煩你們進來,把這些人搬出去,小心點。”

  楚清荷吩咐完身後的工作人員,就往我們這邊走過來,到我們面前後,她徑直蹲下,開始觀察著我手上的情況,接著抬起一雙明眸望著我,柔聲道:“沉淵,沒事吧?”

  見到楚清荷能使喚這家酒吧的工作人員,我先是皺了皺眉,而看到後面她蹲下來的神情,我直接愣了一下。

  正當我要開口回答的時候,媽媽下意識地擋在我面前,替我防住楚清荷。

  或許在她眼中,楚清荷能使喚這家酒吧的工作人員,就是跟江沐淵一夥的。

  意識到媽媽誤會的我連忙拉住媽媽的手,有些著急地道:“媽,沒事...真的我朋友。”

  楚清荷也是後知後覺地想到媽媽誤會這點,朝媽媽溫和一笑:“阿姨,我是跟這些工作人員說了你們裡面的情況,所以才能進來的,你別激動。”

  媽媽沒有回頭,而是繼續擋在我面前,看著緩緩進來的工作人員開始搬動方才我放倒的那幾個人的身體,輕聲對我道:“小淵...真的?”

  “真的真的,媽,沒事了哈,你先出去好嗎,待會警察來,也方便你說明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和楚清荷聊聊。”

  我試著站起來,可一個失力,直接往一旁倒下。

  楚清荷見了,先媽媽一步把我攙扶著坐好,有些著急地蹙緊了眉頭:“你真沒事?”

  “沒事沒事,就是力氣不太夠了,我休息一會兒。”我擺擺手。

  保持著攙扶姿態的媽媽眼神閃爍,眼中閃過一絲惆悵,緩緩收回了手,站在我們身旁。

  媽媽她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把這巷子裡面暈倒的四個人搬出去的情況,接著又是往我和楚清荷這裡看了一下,像是有些尷尬地開口:“那清荷,我先出去了哈...你們兩個聊,我先出去...順便看著這些人不能逃走...”

  媽媽一說完,便一溜煙地起身走出去了。

  而我呆呆地看著媽媽出去的背影,一開始還有些不解。但突然靈光一閃,我瞬間明白媽媽她這是誤解了我和楚清荷的關係,所以她才故意給我們留出空間。

  不過...媽媽表情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就在我這麼想著這緣由的時候,我突然感受到左手突然傳來一股刺痛以及血液流出的情況。

  下意識地認為有人要襲擊我,不作他想,我迅速扭頭看過去,同時操控著左手新流出的血液,往身旁的人刺去。

  可轉頭後,見到是楚清荷拿著刀划著我的手,而不是他人時,我呆住了。

  呆滯過後,我茫然地看向楚清荷劃開的傷口,看著她無辜的眼神,有些憤怒地問道:“你拿刀劃我幹什麼?!”

  楚清荷笑著,將手上沾著血的刀隨意挽了個刀花,看著血液濺落後,素手摸上了我浮在半空中的血液,笑著道:“你一個技能暴露了哦,是操控鮮血啊。”

  “楚清荷。”我聲音有些低沉。

  今晚隨意搭配著上白襯衫下黑長褲的少女聽見後,嫣然一笑,然後伸出刀來,用刀背在我的手臂上拍了拍,然後把刀丟下,朝我伸出手:“別這麼喊我,不然我忍不住想捅你一刀的,我們先前的事情還沒有翻篇。”

  “那最近你對我態度好了這麼多的?”我看著眼前這隻纖細白嫩的小手,沒有第一時間接上去。

  楚清荷一臉坦然,眉眼間含著笑意:“我說為了不讓你難堪你信嗎?”

  “不信。”我搖搖頭。

  楚清荷瞪了我一眼,暗含少女的風情,在我面前的手晃了晃,示意我快點牽上來:“哼,還算你有自知之明,主要這些流言蜚語的另一個主角是我,你懂嗎?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這麼閒的,都高三了,還這麼有空。”

  “哈哈...確實如此。”我終究伸出手牽住了楚清荷的小手,在她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不過這就是你拿刀劃我的原因?”

  楚清荷搖搖頭,“當然不是,你能一個人放倒四個成年人,更何況其中一個還拿著槍,有點離譜了,我就想著估算一下你的實力...”

  “好對你以後的計劃有準備是吧?”我冷冷開口。

  楚清荷又是一笑,“不然?我們現在只談利益,不談別的感情什麼的了,從你主動和我提出分手之後,就是這樣了。”

  我沉默了片刻,搖搖頭,表示不想再提這件事,然後我靠在牆壁上,輕輕推開了她的手:“我有個問題,就是你剛才說的是謊話吧?我剛才看到那些工作人員看著你的目光,是恭敬。”

  楚清荷眨眨眼,看向留在遠處地上的血跡以及殘留的三把刀、一支手槍、一塊石頭和兩塊斷裂的木板:“嗯,是謊話又怎麼了?這改變了我要給你擦屁股的事實了?”

  “沒有,不過現在還沒擦完呢...”我看著楚清荷緘默不言,不想說這方面事情的表情,嘆了口氣:“算了,別說了。哦對,我能力這事,還請你不要說出去...”

  楚清荷扭頭看向我,任由著現在的毛毛細雨落在自己的黑髮上,她也靠在了另一邊的牆壁上,面對著我:“所以這就是你跟你姐上床之後得到的能力?操控血液...呵呵,現在你就只有這麼一扇門對不對?”

  我聽見楚清荷口中說出姐姐這事,皺起眉來,冷冷地看著她:“別亂說。”

  楚清荷被我看著,反而不惱,甚至極為開心,“哎呀,還真被我猜對了?你姐就是你的一扇門...嘖嘖嘖,江沉淵,你和你姐...”

  “楚清荷。”我再一次開口打斷了她的話,神情嚴肅地看著她。

  “怎麼?不給提?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江沉淵你是怎麼收服你姐的啊,這一個多月來,我看著她經常和你走在一起,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冰冷和強勢了喔?”

  “別給我提她。”

  “怎麼不能提?現在同學們都傳著一個謠言,說什麼你們姐弟倆...”

  “你剛才還在說都高三了,這群人怎麼這麼有空在傳這些流言蜚語的。”我再次中斷了這個話題,用先前楚清荷的話堵住她自己的嘴。

  而聽到我這麼一句話,楚清荷不出預料地撇撇嘴,但朝我伸出手,“所以你有能力,肯定是跟門那個了,反正我說是你姐,你沒否認,我就當真了。走吧,我扶你出去。”

  明白再反駁就是狡辯,反而會加劇楚清荷的猜忌,我也不再多糾纏著這個問題,被楚清荷攙扶住後,我聞著鼻間傳來的薰衣草香,不由問道:“所以楚大小姐,大晚上的,你在外面亂逛,都高三了,完全不著急?”

  “家裡給我安排了要見一個人,我必須得去,詳細的別問了,你又不是我誰了,這麼在意幹什麼?還有,你不也差不多?不過你只要記住一點就行,那就是你欠我一個人情,我給你處理好這裡,這是阿姨在電話裡面說的啊。”

  我無奈地點點頭,任由著楚清荷攙扶著,趁著楚清荷沒留意我左手的情況,以免媽媽擔心,我心念一動,開始拿鮮血癒合我左手新增的傷口,同時隨口應著楚清荷的話:“知道了...不過咱們接觸不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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