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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1-13
第一百章
饒有興趣看著她這副行裝，程佳秀隨口問道，「老師不怕這副打扮被人看到？」
「誰看到？看到什麼？看到又怎樣？」餅姐雙手繞後整理長髮，兩隻纖細玉
臂向後開啟，豐滿挺拔的玉女峰扯動馬面裙，緊緊貼著柔若無骨的纖腰，「他想
怎樣？他能怎樣？」
幾個連珠炮式發問，程佳秀呆愣住。
「不是每個人都像程同學長得這麼有安全感。」餅姐用小指給他比了個「弱
雞」的手勢。
「難說，老師講題的時候不也經常教育我們透過題目的表象看本質是吧？人
也一樣，雖然我不僅是那千篇好看皮囊裡的其中之一，但是同時內心還有一個萬
裡挑一有趣的靈魂呢。或許老師對我稍微瞭解，也會對我著迷呢。」程佳秀挑眉，
摸摸自己厚厚的薄臉皮兒。
「噗～」聽到他自誇自賣，餅姐掩面儘可能遮住表情，回想一些悲傷的過往
對沖情緒，「我發現程同學不僅學習學得不錯，嘴巴也是能說會道，伶牙俐齒。」
「老師怎麼知道我有四顆犬牙？」說著話程佳秀從畫板後探出頭，向對方展
示了自己上下門牙旁邊的四顆犬牙，「我媽以前還說，要是拍殭屍電影，我連道
具都不用就能上鏡。」
「哪有這麼……不著調的殭屍。」曲琪本來想用「俊俏」形容，臨時更換了
一下措辭，「我倒是覺得程同學這樣男女通吃的娃娃臉要是拍偶像劇估計很吃香。」
「沒興趣。」程佳秀撇撇嘴不以為意。
「為啥啊？當明星不好嗎？」端坐在椅子上保持一個姿勢時間長了肩膀難受，
曲琪換了個慵懶的坐姿。
「當明星什麼好的？」邊說著話，程佳秀畫筆在繪圖板上加速勾勒線條，時
不時用水彩筆描上幾筆。
再次從畫板後伸出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餅姐苗條有致的身段上半部分。
「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得了被眾星捧月的感覺。」
「老師以前想過當明星嗎？」
「我以前……」曲琪後知後覺，頓時收住聲音，「你在套我話？」
「放鬆點，坐姿別這麼僵硬。」
關於這個問題，黃縈歌曾經也和他說過相類似的話，「權力，是一個女人最
好的保養品。」
曲琪沒有避諱他無禮的注目，眸底深處平靜中藏著得意。
「程同學，如果看夠了，就繼續專心作畫吧。」餅姐出聲溫馨提示道。
「一等男人看臉，二等男人看胸，三等男人看腿。我之所以總是在第一時間
關注到老師的《天賦》，說明老師的天賦確實相對其他地方突出。」
「程同學想說的是自己不屬於外貌協會成員，比一等高階才對吧？」
「那倒不是，我是堅定的外協核心成員之一，對於人世間的一切美好，每個
人都有欣賞美的權力，」程佳秀平靜開口答道，「當然，我不是指以貌取人的意
思……」
畫到衣褶部分，程佳秀壓制住活躍的心思全神貫注投入到創作中，腿部細節
上，原本他是想稍微把餅姐畫成豐滿型，思索過後還是用寫實手法等比例還原了
她的筷子腿。
創作完畢，把繪畫板往邊上挪一點，程佳秀先自我欣賞一會兒功夫，接著才
向餅姐招招手。
「咋樣？還滿意吧？」
曲琪貓步輕盈來到程佳秀身邊，下一刻目光即被畫中的人物緊緊吸住。
長相酷似唐嫣的女性眼神中透露著冷淡，整個人斜斜坐在木椅上，粉白色馬
面裙外面套了一件牛仔小馬甲，一頭淡黃色長髮被高高盤起，雪白大腿併攏斜在
身前。由內而外散發獨屬於讀書人的知性與才氣，那種長期浸淫在書海里的氣質
撲面而來。
曲琪捧著那副畫在美術室裡沿著牆邊走了一圈。
「下面廣播一則通知，下面廣播一則通知，今天晚上由學校組織的全體師生
觀影活動，請各班級按照以主席臺為參照物，根據地上的標識找到各自的班級，
高一年級在左手邊就坐，高三年級在主席臺正前方就坐，高二年級在右手邊就坐；
通知，通知，今天晚上……」方昕在演播室又重複了一遍內容，以確保學校裡各
處安裝的揚聲器能把多媒體五樓的資訊傳達給更多人。
「答應我，」曲琪舉著畫頭也不回和程佳秀說道，「以後如果考慮畫人民幣，
請務必讓我跟著一起入股。」
「身為人民教師，這麼唆使自己的學生不太好吧？」
…………
程佳秀把車停在校門口的奶茶店，碰上了同樣在等候取貨的唐嬌。同樣身為
班級裡極其稀缺的外宿生物種，在晚上有觀影活動這種特殊日子裡，他們往往負
擔著平日裡為同學們捎一杯奶茶或者帶點零食瓜子幾何倍數量增長的「重擔」。
唐嬌正苦惱等會怎麼對付保安的盤查，這下正好讓秀秀騎車把揹包一起帶進
去。
從停車棚出來，兩個人一邊吐槽學校種種一邊向教學樓走去。
「你帶的東西也太多了吧？」唐嬌看到他揹包鼓鼓囊囊的忍不住皺眉，「不
會被壓爆在書包裡？」
「……我分開放的，都是女生找你帶的東西嗎？」程佳秀看著她提著那袋花
花綠綠的包裝袋，主要是外面那一隻粉色小豬佩奇，不動聲色問道。
「幹嘛？」唐嬌偏過頭意義不明看向他，「吃醋了？」
「那不能，我像是那種小氣量的人嘛？」
「騙騙別人差不多得了，別把自己也騙了，你要不介意就不會提了。」
被女友當場拆臺，程佳秀並不生氣，而是不死心又問，「所以到底有沒有男
生讓你買東西？」
「有啊——」唐嬌故意走在前面，「不會連幫別人帶點東西你都有想法吧？」
「買的什麼？有沒有奶茶？是不是一份？」
「你怎麼知道？」其實沒有，確實是有男生找她幫忙帶東西，唐嬌以不方便
為由拒絕了，但是看到秀秀這緊張兮兮的樣子索性順著他的意思接過話題。
「那我就放心了。」
「啊？」唐嬌CPU 反應不過來，這怎麼就放心了。
「不會有一個男生找女孩子幫忙買奶茶，然後只買一份。」
「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你在說謊。」
唐嬌愣在原地一時間還沒明白這裡面的門道，下一刻直接抓住他的肩膀，
「那你袋子裡裝的四杯奶茶怎麼回事？」
「一個男生買的，一個女生買的。」
「那你剛才不是說——」唐嬌瞪大眼睛，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
來如此！」
兩人隨口扯著八卦走到樓梯口分開，但校園裡一些憑空產生的緋聞並沒有因
此消散。
程佳秀始終認為自己應該對自己的這位正牌女友負有一種愧疚感，不論是她
對自己花心無聲的縱容也好，他想從各方面對唐嬌進行補償；可另一方面又覺得
那樣過於虛偽而且只不過是一種表現形式顯得沒有絲毫誠意。
不得不承認，他目前還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程度。
算了，想太多徒曾煩惱，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果事事如此就好了。
「給我的？」
「嗯嗯，程佳秀同學喜歡半糖還是七分糖的？」
面前的女孩子似乎有點害羞，不敢抬眼直視他。
「嗯——無功不受祿，為什麼啊？」對方雖然舉著兩杯奶茶，看起來是等待
他挑選的樣子，但是程佳秀還是沒有即刻去選其中一杯。
「不不不，不算無功受祿，程同學上一次值日的時候幫忙我還沒找到機會表
示感謝呢。」池採芸很想不明白，怎麼會有男生生得如此英俊，皮膚看上去比女
孩子還白嫩，連嗓音都是她中意的空靈款。
程佳秀認真想了想，說到糖，他想到了某個人的聲音，「其實我喜歡全糖的。」
這兩杯奶茶也是程佳秀幫忙買的，他當然知道其中的含糖量，只不過眼前的
借讀生同學似乎有點較真。
「那就先將就喝這杯七分糖的吧，下次再請你喝一杯三分糖的，或者這杯半
糖的也行。」
納尼？還有這種演算法？程佳秀震驚！
既然人家執意要報答上一次的「人情債」，程佳秀也不好不收，況且他確實
很久沒有嘗過甜食了，但是……
「君子不奪人所愛，你留一杯自己喜歡的，剩下那杯給我就行。」
池採芸第一反應是留下那杯七分糖的給自己，但是動作做到一半猶豫了幾秒
鍾，最後把比較甜的那一杯遞了過來。
程佳秀看出了她的糾結，主動取過半糖那杯，「若有似無的甜，才不會覺得
膩。」
「你也聽S.H.E 的歌？！」
語氣中多少帶點驚喜，如同久違遇到了有共同話題的知己，然而還不等池採
芸就此展開話題，程佳秀隨即補充一句——
「什麼歌我都聽一點的，比如《十八摸》啊這種我也會哼幾句。」
「……」池採芸保持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
「你聽過《十八摸》沒？」池採芸虛心向旁邊的短髮少女請教。
正專心看電影的女生愣了愣神，四下張望一圈，不確定用食指指著自己眼神
詢問對方，得到肯定後她申請對方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一遍。
「《十八摸》？」方昕的聲音不是很大，只不過大家這會兒都在keep quiet，
所以感覺有好幾個人都朝這邊轉移注意力。
一時間沒辦法分辨對方純粹出於好奇還是抱著不純動機，她警惕道，「你問
這個幹嘛？」
「沒什麼，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你見過一個女生隨便問另一個女生聽沒聽過《十八摸》？這無異
於一個男生問另一個男的，「嘿，你一天導幾次管？」
這能是正常問題？
第一百零一章
紅色邁凱倫720S上高速前停在路口等提示燈變綠，一隻潔白如玉的食指有節
奏敲打在方向盤上，食指主人正通過後視鏡觀望坐在後排的黑長直小姑娘。
上次接風宴因為要躲避閨蜜審視的目光，顏嵐從始至終沒怎麼留意這個過分
安靜的小姑娘。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注視，唐嬌抬頭迎上一襲咖啡色長裙的豐腴美婦。
「綠燈了姨。」程佳秀開口提示道。
顏嵐翻著白眼，故意拖上幾秒鐘才啟動車子。她這次上北京有個工作會議要
開，所以被黃縈歌拜託順帶捎兩個孩子一程。
「唉～真懷念青春的時候。」十八歲的時候，她可以為了拒絕家裡人安排的
聯姻物件遠赴異鄉，只是單純的想要證明不依靠別人自己也能過得自由自在。
「阿姨看上去也才二十出頭而已。」唐嬌適時送上奉承。
「咯咯咯，老咯，比不得你們年輕人。」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裡受用得不行，表面還要裝出……」程佳秀轉
頭對唐嬌說道，話出口說到一半才猛然打住，發覺車裡面兩個女性都在用相當不
核善的眼神凝視著他。
「顏阿姨這次上北京是為了工作上的事嗎？」唐嬌見狀無奈之下只得轉移話
題給男友解了圍。
「嗯嗯，我們律所有不少人都已經在待命了。」
「是115 法案有新進展了嗎？」程佳秀出聲詢問。
「……你怎麼知道？！」
「猜的。」
顏嵐微微擰眉，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結合一些不能說是捕風捉影，算是蛛絲馬跡吧，根據最近曼城在市場上的
交易動向，還有主流媒體和大部分群眾輿論風向的轉變，說明至少明面整體上是
在對曼城釋放利好的訊號。」
又紅燈了，顏嵐把車軲轆壓到斑馬線前，等他繼續說下去。
「而且嵐姨你剛剛說你們的人不少正在待命，嗯，當然，主要是你自己親自
上陣，足可說明事件的受重視程度，加上會議地點定在北京，如果我猜的沒錯，
那位老爺子也來了？」
「我在想，要不是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從哪得到了內幕訊息。
115 法案對曼城指控的部分取證途徑不符合法律條文要求，所以被老爺子駁回了，
連帶著之前一些已經下定論的材料也被作廢掉了，還有……」
邁凱倫在酒店門口緩緩停下，等到他們倆拖著行李準備走進大堂，顏嵐突然
叫住程佳秀。
他讓唐嬌先去休息區稍等一會，自己折回去。
「怎麼了嵐姨？」
「後備箱裡有一個小提箱，密碼是Xxxx376 ，你從裡面拿幾包茶葉出來。」
怎麼不自己拿？程佳秀不懂嵐姨在搞什麼名堂，還是乖乖走到車子後面開啟
後備箱，輸入密碼開啟那個小手提箱，裡面整整齊齊碼了至少幾十包茶葉，他隨
便拿了幾包在手上，意外感覺有點沉。
交到嵐姨手上，顏嵐沒有避諱直接撕掉封口，露出裡面一沓紅通通的毛爺爺，
接著把幾包「茶葉」連同邁凱倫的車鑰匙一併交到他手上，「出門在外，可別在
女孩子跟前丟了面子；聽你媽說你已經學車了，北京可不比我們那兒，開車注意
點，我這邊認識的人不多，你別把自己整進去了，到時候我可撈不著你，有什麼
事就給我或者你媽打電話聽沒聽到？」
如同家人般在晚輩出行前作最後的叮囑，程佳秀只能不停點頭稱是，嵐姨言
語間流露的關心不加掩飾，那並非兩人之間有過一次肉體關係就能改變或扭轉的
心意，在媽媽黃縈歌委託下，她現在充當的角色就是程佳秀的第二個監護人。
「謝謝你，嵐姨。」程佳秀上前一步抱住她。
顏嵐順勢靠在車子享受片刻的溫存，等到過了十幾秒，才伸手在他後背拍了
拍，「好了，去吧，別讓人家姑娘等太久，在外面玩得開心點。」
人肩接踵，節假日過來打卡的人巨多。
唐嬌在網上找了攻略，計劃是上午爬南線。當程佳秀看到單臻夢準備了很多
戶外裝備的時候，心裡就產生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即使南線坡度相對北線較緩，但是他們仨11：04到達南四樓好漢
碑合影留念的時候，單臻夢癱坐在石階上揉著小腿，說什麼都不肯下午再去爬北
線了，幸好他們過來的時候程佳秀堅持沒把可可和可樂背過來，不然還得更遭罪。
兩個女生一開始想要暗暗較勁的勢頭隨著體力消耗殆盡如潮水般褪去。長時
間不運動，突然間的腿部超負荷工作讓單臻夢動也不想動了，唐嬌看上去則要好
很多，除了呼吸變重不少，臉色並沒有單臻夢那麼紅。
得虧單臻夢出門時穿了長袖，不然這大晴天，紫外線非把她曬傷不可。
南線剩下的小半程路程，單臻夢那些多餘的沒用的裝備只能全部交給他。
「秀秀，我也走不動了。」
因此，程佳秀的身上又多出一個人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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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有興趣看著她這副行裝，程佳秀隨口問道，「老師不怕這副打扮被人看到？」
「誰看到？看到什麼？看到又怎樣？」餅姐雙手繞後整理長髮，兩隻纖細玉
臂向後開啟，豐滿挺拔的玉女峰扯動馬面裙，緊緊貼著柔若無骨的纖腰，「他想
怎樣？他能怎樣？」
幾個連珠炮式發問，程佳秀呆愣住。
「不是每個人都像程同學長得這麼有安全感。」餅姐用小指給他比了個「弱
雞」的手勢。
「難說，老師講題的時候不也經常教育我們透過題目的表象看本質是吧？人
也一樣，雖然我不僅是那千篇好看皮囊裡的其中之一，但是同時內心還有一個萬
裡挑一有趣的靈魂呢。或許老師對我稍微瞭解，也會對我著迷呢。」程佳秀挑眉，
摸摸自己厚厚的薄臉皮兒。
「噗～」聽到他自誇自賣，餅姐掩面儘可能遮住表情，回想一些悲傷的過往
對沖情緒，「我發現程同學不僅學習學得不錯，嘴巴也是能說會道，伶牙俐齒。」
「老師怎麼知道我有四顆犬牙？」說著話程佳秀從畫板後探出頭，向對方展
示了自己上下門牙旁邊的四顆犬牙，「我媽以前還說，要是拍殭屍電影，我連道
具都不用就能上鏡。」
「哪有這麼……不著調的殭屍。」曲琪本來想用「俊俏」形容，臨時更換了
一下措辭，「我倒是覺得程同學這樣男女通吃的娃娃臉要是拍偶像劇估計很吃香。」
「沒興趣。」程佳秀撇撇嘴不以為意。
「為啥啊？當明星不好嗎？」端坐在椅子上保持一個姿勢時間長了肩膀難受，
曲琪換了個慵懶的坐姿。
「當明星什麼好的？」邊說著話，程佳秀畫筆在繪圖板上加速勾勒線條，時
不時用水彩筆描上幾筆。
再次從畫板後伸出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餅姐苗條有致的身段上半部分。
「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得了被眾星捧月的感覺。」
「老師以前想過當明星嗎？」
「我以前……」曲琪後知後覺，頓時收住聲音，「你在套我話？」
「放鬆點，坐姿別這麼僵硬。」
關於這個問題，黃縈歌曾經也和他說過相類似的話，「權力，是一個女人最
好的保養品。」
曲琪沒有避諱他無禮的注目，眸底深處平靜中藏著得意。
「程同學，如果看夠了，就繼續專心作畫吧。」餅姐出聲溫馨提示道。
「一等男人看臉，二等男人看胸，三等男人看腿。我之所以總是在第一時間
關注到老師的《天賦》，說明老師的天賦確實相對其他地方突出。」
「程同學想說的是自己不屬於外貌協會成員，比一等高階才對吧？」
「那倒不是，我是堅定的外協核心成員之一，對於人世間的一切美好，每個
人都有欣賞美的權力，」程佳秀平靜開口答道，「當然，我不是指以貌取人的意
思……」
畫到衣褶部分，程佳秀壓制住活躍的心思全神貫注投入到創作中，腿部細節
上，原本他是想稍微把餅姐畫成豐滿型，思索過後還是用寫實手法等比例還原了
她的筷子腿。
創作完畢，把繪畫板往邊上挪一點，程佳秀先自我欣賞一會兒功夫，接著才
向餅姐招招手。
「咋樣？還滿意吧？」
曲琪貓步輕盈來到程佳秀身邊，下一刻目光即被畫中的人物緊緊吸住。
長相酷似唐嫣的女性眼神中透露著冷淡，整個人斜斜坐在木椅上，粉白色馬
面裙外面套了一件牛仔小馬甲，一頭淡黃色長髮被高高盤起，雪白大腿併攏斜在
身前。由內而外散發獨屬於讀書人的知性與才氣，那種長期浸淫在書海里的氣質
撲面而來。
曲琪捧著那副畫在美術室裡沿著牆邊走了一圈。
「下面廣播一則通知，下面廣播一則通知，今天晚上由學校組織的全體師生
觀影活動，請各班級按照以主席臺為參照物，根據地上的標識找到各自的班級，
高一年級在左手邊就坐，高三年級在主席臺正前方就坐，高二年級在右手邊就坐；
通知，通知，今天晚上……」方昕在演播室又重複了一遍內容，以確保學校裡各
處安裝的揚聲器能把多媒體五樓的資訊傳達給更多人。
「答應我，」曲琪舉著畫頭也不回和程佳秀說道，「以後如果考慮畫人民幣，
請務必讓我跟著一起入股。」
「身為人民教師，這麼唆使自己的學生不太好吧？」
…………
程佳秀把車停在校門口的奶茶店，碰上了同樣在等候取貨的唐嬌。同樣身為
班級裡極其稀缺的外宿生物種，在晚上有觀影活動這種特殊日子裡，他們往往負
擔著平日裡為同學們捎一杯奶茶或者帶點零食瓜子幾何倍數量增長的「重擔」。
唐嬌正苦惱等會怎麼對付保安的盤查，這下正好讓秀秀騎車把揹包一起帶進
去。
從停車棚出來，兩個人一邊吐槽學校種種一邊向教學樓走去。
「你帶的東西也太多了吧？」唐嬌看到他揹包鼓鼓囊囊的忍不住皺眉，「不
會被壓爆在書包裡？」
「……我分開放的，都是女生找你帶的東西嗎？」程佳秀看著她提著那袋花
花綠綠的包裝袋，主要是外面那一隻粉色小豬佩奇，不動聲色問道。
「幹嘛？」唐嬌偏過頭意義不明看向他，「吃醋了？」
「那不能，我像是那種小氣量的人嘛？」
「騙騙別人差不多得了，別把自己也騙了，你要不介意就不會提了。」
被女友當場拆臺，程佳秀並不生氣，而是不死心又問，「所以到底有沒有男
生讓你買東西？」
「有啊——」唐嬌故意走在前面，「不會連幫別人帶點東西你都有想法吧？」
「買的什麼？有沒有奶茶？是不是一份？」
「你怎麼知道？」其實沒有，確實是有男生找她幫忙帶東西，唐嬌以不方便
為由拒絕了，但是看到秀秀這緊張兮兮的樣子索性順著他的意思接過話題。
「那我就放心了。」
「啊？」唐嬌CPU 反應不過來，這怎麼就放心了。
「不會有一個男生找女孩子幫忙買奶茶，然後只買一份。」
「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你在說謊。」
唐嬌愣在原地一時間還沒明白這裡面的門道，下一刻直接抓住他的肩膀，
「那你袋子裡裝的四杯奶茶怎麼回事？」
「一個男生買的，一個女生買的。」
「那你剛才不是說——」唐嬌瞪大眼睛，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
來如此！」
兩人隨口扯著八卦走到樓梯口分開，但校園裡一些憑空產生的緋聞並沒有因
此消散。
程佳秀始終認為自己應該對自己的這位正牌女友負有一種愧疚感，不論是她
對自己花心無聲的縱容也好，他想從各方面對唐嬌進行補償；可另一方面又覺得
那樣過於虛偽而且只不過是一種表現形式顯得沒有絲毫誠意。
不得不承認，他目前還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程度。
算了，想太多徒曾煩惱，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果事事如此就好了。
「給我的？」
「嗯嗯，程佳秀同學喜歡半糖還是七分糖的？」
面前的女孩子似乎有點害羞，不敢抬眼直視他。
「嗯——無功不受祿，為什麼啊？」對方雖然舉著兩杯奶茶，看起來是等待
他挑選的樣子，但是程佳秀還是沒有即刻去選其中一杯。
「不不不，不算無功受祿，程同學上一次值日的時候幫忙我還沒找到機會表
示感謝呢。」池採芸很想不明白，怎麼會有男生生得如此英俊，皮膚看上去比女
孩子還白嫩，連嗓音都是她中意的空靈款。
程佳秀認真想了想，說到糖，他想到了某個人的聲音，「其實我喜歡全糖的。」
這兩杯奶茶也是程佳秀幫忙買的，他當然知道其中的含糖量，只不過眼前的
借讀生同學似乎有點較真。
「那就先將就喝這杯七分糖的吧，下次再請你喝一杯三分糖的，或者這杯半
糖的也行。」
納尼？還有這種演算法？程佳秀震驚！
既然人家執意要報答上一次的「人情債」，程佳秀也不好不收，況且他確實
很久沒有嘗過甜食了，但是……
「君子不奪人所愛，你留一杯自己喜歡的，剩下那杯給我就行。」
池採芸第一反應是留下那杯七分糖的給自己，但是動作做到一半猶豫了幾秒
鍾，最後把比較甜的那一杯遞了過來。
程佳秀看出了她的糾結，主動取過半糖那杯，「若有似無的甜，才不會覺得
膩。」
「你也聽S.H.E 的歌？！」
語氣中多少帶點驚喜，如同久違遇到了有共同話題的知己，然而還不等池採
芸就此展開話題，程佳秀隨即補充一句——
「什麼歌我都聽一點的，比如《十八摸》啊這種我也會哼幾句。」
「……」池採芸保持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
「你聽過《十八摸》沒？」池採芸虛心向旁邊的短髮少女請教。
正專心看電影的女生愣了愣神，四下張望一圈，不確定用食指指著自己眼神
詢問對方，得到肯定後她申請對方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一遍。
「《十八摸》？」方昕的聲音不是很大，只不過大家這會兒都在keep quiet，
所以感覺有好幾個人都朝這邊轉移注意力。
一時間沒辦法分辨對方純粹出於好奇還是抱著不純動機，她警惕道，「你問
這個幹嘛？」
「沒什麼，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你見過一個女生隨便問另一個女生聽沒聽過《十八摸》？這無異
於一個男生問另一個男的，「嘿，你一天導幾次管？」
這能是正常問題？
第一百零一章
紅色邁凱倫720S上高速前停在路口等提示燈變綠，一隻潔白如玉的食指有節
奏敲打在方向盤上，食指主人正通過後視鏡觀望坐在後排的黑長直小姑娘。
上次接風宴因為要躲避閨蜜審視的目光，顏嵐從始至終沒怎麼留意這個過分
安靜的小姑娘。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注視，唐嬌抬頭迎上一襲咖啡色長裙的豐腴美婦。
「綠燈了姨。」程佳秀開口提示道。
顏嵐翻著白眼，故意拖上幾秒鐘才啟動車子。她這次上北京有個工作會議要
開，所以被黃縈歌拜託順帶捎兩個孩子一程。
「唉～真懷念青春的時候。」十八歲的時候，她可以為了拒絕家裡人安排的
聯姻物件遠赴異鄉，只是單純的想要證明不依靠別人自己也能過得自由自在。
「阿姨看上去也才二十出頭而已。」唐嬌適時送上奉承。
「咯咯咯，老咯，比不得你們年輕人。」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裡受用得不行，表面還要裝出……」程佳秀轉
頭對唐嬌說道，話出口說到一半才猛然打住，發覺車裡面兩個女性都在用相當不
核善的眼神凝視著他。
「顏阿姨這次上北京是為了工作上的事嗎？」唐嬌見狀無奈之下只得轉移話
題給男友解了圍。
「嗯嗯，我們律所有不少人都已經在待命了。」
「是115 法案有新進展了嗎？」程佳秀出聲詢問。
「……你怎麼知道？！」
「猜的。」
顏嵐微微擰眉，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結合一些不能說是捕風捉影，算是蛛絲馬跡吧，根據最近曼城在市場上的
交易動向，還有主流媒體和大部分群眾輿論風向的轉變，說明至少明面整體上是
在對曼城釋放利好的訊號。」
又紅燈了，顏嵐把車軲轆壓到斑馬線前，等他繼續說下去。
「而且嵐姨你剛剛說你們的人不少正在待命，嗯，當然，主要是你自己親自
上陣，足可說明事件的受重視程度，加上會議地點定在北京，如果我猜的沒錯，
那位老爺子也來了？」
「我在想，要不是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從哪得到了內幕訊息。
115 法案對曼城指控的部分取證途徑不符合法律條文要求，所以被老爺子駁回了，
連帶著之前一些已經下定論的材料也被作廢掉了，還有……」
邁凱倫在酒店門口緩緩停下，等到他們倆拖著行李準備走進大堂，顏嵐突然
叫住程佳秀。
他讓唐嬌先去休息區稍等一會，自己折回去。
「怎麼了嵐姨？」
「後備箱裡有一個小提箱，密碼是Xxxx376 ，你從裡面拿幾包茶葉出來。」
怎麼不自己拿？程佳秀不懂嵐姨在搞什麼名堂，還是乖乖走到車子後面開啟
後備箱，輸入密碼開啟那個小手提箱，裡面整整齊齊碼了至少幾十包茶葉，他隨
便拿了幾包在手上，意外感覺有點沉。
交到嵐姨手上，顏嵐沒有避諱直接撕掉封口，露出裡面一沓紅通通的毛爺爺，
接著把幾包「茶葉」連同邁凱倫的車鑰匙一併交到他手上，「出門在外，可別在
女孩子跟前丟了面子；聽你媽說你已經學車了，北京可不比我們那兒，開車注意
點，我這邊認識的人不多，你別把自己整進去了，到時候我可撈不著你，有什麼
事就給我或者你媽打電話聽沒聽到？」
如同家人般在晚輩出行前作最後的叮囑，程佳秀只能不停點頭稱是，嵐姨言
語間流露的關心不加掩飾，那並非兩人之間有過一次肉體關係就能改變或扭轉的
心意，在媽媽黃縈歌委託下，她現在充當的角色就是程佳秀的第二個監護人。
「謝謝你，嵐姨。」程佳秀上前一步抱住她。
顏嵐順勢靠在車子享受片刻的溫存，等到過了十幾秒，才伸手在他後背拍了
拍，「好了，去吧，別讓人家姑娘等太久，在外面玩得開心點。」
人肩接踵，節假日過來打卡的人巨多。
唐嬌在網上找了攻略，計劃是上午爬南線。當程佳秀看到單臻夢準備了很多
戶外裝備的時候，心裡就產生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即使南線坡度相對北線較緩，但是他們仨11：04到達南四樓好漢
碑合影留念的時候，單臻夢癱坐在石階上揉著小腿，說什麼都不肯下午再去爬北
線了，幸好他們過來的時候程佳秀堅持沒把可可和可樂背過來，不然還得更遭罪。
兩個女生一開始想要暗暗較勁的勢頭隨著體力消耗殆盡如潮水般褪去。長時
間不運動，突然間的腿部超負荷工作讓單臻夢動也不想動了，唐嬌看上去則要好
很多，除了呼吸變重不少，臉色並沒有單臻夢那麼紅。
得虧單臻夢出門時穿了長袖，不然這大晴天，紫外線非把她曬傷不可。
南線剩下的小半程路程，單臻夢那些多餘的沒用的裝備只能全部交給他。
「秀秀，我也走不動了。」
因此，程佳秀的身上又多出一個人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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