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末生】第一卷 誤珠昔 第一章 風捲珠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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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1-28

騰而起,依稀還是匹健馬的模樣。

  「魘獸?難怪了……」魘獸為邪法飼養,以陰火化去原本的血肉,邪法不同,
功用不同,但都極為陰邪。這些魘獸生前飽受苦楚,死後真靈不滅,只是對主人
無法反抗而已。此時修士身死,魘獸一腔怨毒,當即就要吞噬舊主屍身。女子見
少年攔在魘獸身前,不明何意,但看少年拳中金光正而不邪,行事雖怪模怪樣,
倒是不明所以居多,不是倒行逆施,心中不忍,出聲提醒道:「魘獸不易對付,
你小心些。」

  「多謝仙子。」少年也不回身,只向那魘獸道:「屍首我要拿回去交差,你
不能吃他。而且……」

  那魘獸怨毒極深,只聽了一句,邪霧生成的大嘴就嘶吼一聲,四蹄紛飛,又
朝少年撲來。少年側身讓過,伸手揪住馬尾,大喝一聲,竟將健馬牢牢釘在原地。
女子雙眉一蹙,魘獸的黃霧原本邪異無比,又多伴劇毒,她也不敢輕易碰觸。看
這模樣,先前襲擊她的濃霧正是這隻魘獸所為。又見少年雙拳皆有金光護體,正
與魘獸交戰不落下風,便只動了動唇瓣,不再出言。

  魘獸甚是兇悍,身體虛無,一身橫骨卻是堅逾法寶。少年修為不見得多高,
功法卻十分奇特。魘獸一身邪霧原本厲害無比,但對少年毫無影響,異常迅捷的
撲咬也被少年神妙的身法頻頻閃過。而少年的拳風虎虎,拳拳到肉,幾個回合就
能結結實實地打中魘獸。數拳下來,魘獸喘氣如牛,一身橫骨也是龜裂般傷痕累
累。

  「若是我,只消護住身體,再祭飛劍,片刻就能殺了這隻魘獸。但若叫我與
這天生異種比力氣必敗無疑,那邪霧我也是萬萬不敢以肉身與功法硬扛的。這是
哪位高人的弟子?」女子終於動容,都是修行中人,見了奇妙的功法難掩好奇心,
不由盼望著再看一刻。此時魘獸接近力竭,忽然一聲嘶吼,頭頂射出一道黑光來!

  「這是駮馬?」女子大吃一驚,她看得清清楚楚,健馬雖被邪法煉製成魘獸,
頭頂處仍有一枚清晰的角骨。女子先前就有些猜測,見獨角射出光華便知無疑。
駮馬以虎豹為食,驅邪避兇,亦是祥瑞一屬,不想這一隻被邪徒捉去生生煉成魘
獸。這一道黑光不僅邪氣奔騰,還隱隱有它生前的神聖之輝,威力無匹。

  女子見這黑光射至,身邊寶劍當即飛出,要將魘獸斬殺當場!不想那少年一
個翻身,右手橫在胸前接住黑光,左手伸出將女子的寶劍一擋。金鐵交鳴之聲大
響,女子的寶劍就此偏了兩寸,從魘獸身側擦過,只斬斷了兩根獸骨。

  「仙子且慢。」被黑光一擊連退了數步,少年右膝頓地止住身形,甩了甩擋
開寶劍的左手,齜牙咧嘴痛得連抽冷氣。他緩了緩,慢慢站起,站穩,右手接著
黑光一步步向魘獸逼去道:「我知你憤怨,此人已死,你再吃他也於事無補,且
吃了他於你並無益處,難道你還想在世間做這怪物,還是徹底永墮邪途?」

  魘獸連聲悲鳴,又對少年手中的金光畏懼無比,被逼得不住後退。少年又道:
「我這裡有安魂經一篇,可以安魂凝神,助你早日輪迴轉世,擺脫這無邊的苦楚,
如何?」

  那魘獸略有意動,獨角上黑光閃爍不定,但心中暴躁執念難熄,仍焦狂不已。
女子看少年手中金光熠熠,將魘獸獨角射出的黑光消於無形,光芒雖看似不強,
卻諸邪難侵,心下更奇。從少年與魘獸相爭來看,他的修為遠遠不如自己,可是
各種手段層出不窮,且方才自己一劍欲斬殺魘獸卻被他空手擋開。心下略略一想,
當是少年手臂擋架時擊在劍身上,否則自家的寶劍鋒銳無匹,空手萬萬擋不住。
這麼一想,更覺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少年腦後長眼一般辨位奇準,小小年紀武
技之強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此時只聽少年口中誦道:「何處冥途,蔓蔓新墳;灼灼毫光,以安真魂;彼
岸遙望,歸途仙鄉……」誦經聲與少年的金光中,那魘獸哀鳴一聲,四肢跪伏於
地,空洞洞的眼窩裡竟然流出淚來。可是頭顱伏低,獨角中不再射出黑光,只指
著少年,似在像他致意感謝。待少年一篇經文誦至末尾,右拳的金光抵在魘獸頭
顱之上,那魘獸枯骨震了震,轟然倒塌……

  少年手中金光化去魘獸枯骨,站起身來。女子目光一瞥,見他方才還血流如
注的左手此刻已創口結痂,傷愈神速,心中過意不去,道:「不好意思傷了你,
你沒事吧?」

  「沒事,仙子也是好意,多謝啦。」

  少年回身咧嘴笑了笑,女子見他笑起時一口白牙,看著甚是陽光開朗,讓人
極易生起好感,又想起他方才神妙的功法,更覺好奇,問道:「這是什麼人?」
此刻看少年做派,已確定與偷襲她的修士絕無瓜葛,還對死去的修士知根知底。

  「他的名頭可不好,說出來汙了仙子的耳朵。」說起死去的修士,少年又露
出抓狂之態,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頭髮,一臉苦相,看著懊惱無比。女子見狀不由
輕聲一笑,她整整一日未露笑容,這一笑直如冰融雪化,好似畫中的仙女忽然有
了生氣,生動無比,看得抓狂中的少年劍眉一揚,不由多注目了幾眼。

  同樣是被人看,先前的修士讓女子厭惡得欲作嘔,而這少年則是見著絕美之
色的欣賞與驚豔,一點都讓人討厭不起來。可惜如此美色當前,少年也沒有多少
心情,片刻間垂頭喪氣地坐在屍首前,指著修士罵道:「你呀你,生前不是好東
西,將死還要添麻煩……」

  「你要他的屍首幹什麼?」

  「說了你也不懂。」一提起此事,少年就心中大為不爽,又哀嘆一聲,伸手
將修士只連了一半薄皮的頭顱擰了下來,收入腰間的一隻小囊,又從中取出一本
冊子來。女子觀小囊其貌不揚,但是張開時驚鴻一瞥,似是空間奇大,不是凡品。
女子站在少年身後,少年也不避諱,翻開冊子至中頁,只見上面寫道:「花蝴蝶
花蜂,二月中旬至雲州,辱劉善人次女,劉善人懸賞三百靈玉活捉案犯,帶回屍
首者賞一百靈玉。」

  「原來你是要去請賞?」女子更覺新奇,這少年出身不凡,怎會去替人跑腿
捕獵?心中又道:「原來這惡人就是花蜂?倒沒殺錯人。」

  「哎……說什麼都晚了,這可怎生是好。」少年愁眉苦臉,將冊子從頭翻到
尾,只見上面皆記錄著各地懸賞,多是靈玉一二百之數。

  靈玉可凝神定性,更兼蘊含靈力,是修行人不可或缺之物,倒也不算多稀罕,
以少年奇妙的功法,出身必定不凡,當不缺才是。女子心中疑惑重重,試探著道:
「你若是急需靈玉,屍首你拿去請賞便罷,我不需。」

  「人不是我殺的,我拿了賞也沒用。」少年心中鬱悶,甕聲甕氣答道,那冊
子被他翻來翻去,終於在一頁停了下來,少年瀏覽之後,喃喃道:「七千裡,七
千里,來不及了……真真是要命……」

  女子早見那頁上寫著:「武州西南二百里安村,似有怪異,查清抵靈玉三百,
若確有妖人作亂,捉拿首惡抵靈玉五百。」

  少年收拾起冊子,手上一抖金光將花蜂的無頭屍體化作飛灰,向女子拱了拱
手道:「多謝仙子剛才出手相助,我還有要事,請。」

  女子還在想著他方才說的人不是他殺的就無用一句,話中有話。見少年告辭
之後拔腿就跑,一時心奇,也足下一點跟上,道:「你若是嫌只拿一百靈玉的賞
額少了,我再補你二百,當做搶了你要殺的人,陪個不是如何?」

  「我不是那個意思,人既不是我殺的,三百還是三萬都無意義。」少年足下
如風,越奔越快,頃刻間就掠過豐邑城,一路向西而去。

  「那是什麼意思?」女子始終跟著他,心中暗道:難道他要這麼跑著到七千
裡外的武州去?

  「沒什麼意思,算我倒黴,比那個死人還倒黴些。」少年苦著臉,片刻間掃
去陰霾,再次振奮起來,朝女子拱了拱手道:「傳言仙子人美心善,今日一見果
然如此,不論如何,謝過仙子一番好意。」

  「你認得我?」女子奇道,心中卻想這少年行事奇特,就是這一會兒苦個臉,
一會兒又能振作起來,往復幾回,看來不是他性情沉悶沮喪,而是搶殺了他要的
人之後,事情難辦得很。

  「我又不是那個蠢貨。」少年爽朗一笑,道:「見了冰魂雪魄劍,若還想不
起絕色滿洛城,欺霜傾瑤臺的馮夫人,那隻能是眼睛瞎了。」

  女子見叫出她的身份,卻忽然停步,連臉都沉了下來。少年不明所以,心急
不願在此久留,於是遙遙拱了拱手道:「就此別過。」

  少年奔了小半時辰,這一路披星戴月,直奔出去七十餘里地,少年臉不紅氣
不喘,但是算算路程依然遙遙無期,少年一刻不敢停。又過得半個時辰,眼看著
紅日東昇,身後風聲響起,那馮夫人御劍風馳電掣般趕來。

  「喂,你叫什麼名字?師承哪位高人?」馮夫人御劍飛掠至少年身邊,從寶
劍上跳下來隨他奔行。只是看著應是慍怒未消,那一聲喂叫得很是有幾分怨氣。

  「我叫齊開陽,無名小輩,師承不能說,好像也沒什麼名氣,說了馮夫人也
未必知道。」少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女子一眼,道:「馮夫人所來何事?不會
就為了問這一句吧?」

  女子臉色一寒,怨氣更深。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胸前的山巒將簪花百褶裙
撐起兩頂高高的圓弧,慢悠悠地道:「我姓柳,我爹給他的女兒起名霜綾,你不
會不知道吧?」

  「啊,知道,不知柳仙子所為何來?」柳氏與馮氏皆為洛城仙族,名滿世間,
當然無人不曉。柳霜綾更是這一輩的奇才,根骨深厚,不僅仙姿絕色,修為更是
一日千里,早早就名揚天下。

  柳霜綾這才散去一臉霜雪,又露出個百花綻放的笑容,道:「你的武技很高
啊,我見過的人裡沒有比你更高的,修的是什麼功法?煉體的?」

  「應該是煉體吧?我不知道,師傅讓我練什麼,我就練什麼,反正我也不懂。」

  「好吧,恕我無禮,一時好奇心起而已,並非要刨根問底,既不願說就算了。」

  「我隨口一言,柳仙子且隨意聽聽就是。」齊開陽隨意笑了笑,不置可否,
道:「柳仙子一路跟著我,這是幹什麼?」

  「誰跟著你了?我自要去武州一行,怎麼啦?」柳霜綾秀眉一蹙,嗔怪一番,
又自言自語似的道:「我雲遊天下,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全看興致。我也不瞞你,
你的功法我從未見過,連聽都未曾聽過相似的,這才有了興趣。你既要去辦事,
我想再看一看。」

  「好吧。」齊開陽無可奈何,又心中記掛要事,也懶得與柳霜綾爭執,只顧
足下加力,平地起了陣狂風一般席捲而去。

  兩人又奔了小半時辰,齊開陽若無其事,腳下還不斷加快,柳霜綾修為雖高
上許多,煉體之術卻是不如,奔行間微覺氣喘。她足下停步,在腰際的法囊一拍,
但聽一聲悠鳴,那法囊中雲霧飄過,現出一隻大如駿馬,毛如秀髮,通體雪白,
身形如狐,背生雙角的異獸來。柳霜綾跳上異獸背脊,那異獸足踏風雲,四蹄慢
悠悠地踱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奔行的少年身旁。

  「乘黃?」傳說這似狐似馬的異獸就是不能修行的凡人騎了都可增壽元二千
歲。此刻乘黃閒庭信步一般,就輕易追著自己,齊開陽看著異獸滿臉的羨慕,又
搖頭道:「真搞不懂那個憨貨怎地會去惹柳仙子。」

  「我平日一般不騎。前日在山間遇到尾野驢,一時興起充作腳力,相伴兩日,
入夜時將它放走了。」

  也是花蜂倒黴,柳霜綾平日低調,若是這些異寶都傍在身邊招搖,他又怎敢
來惹?也不會送了性命。

  「嘖。」齊開陽皺著眉瞥了柳霜綾一眼,這話說的,好像在笑話他和一時興
起作伴的野驢一樣,看柳霜綾一臉的揶揄之色,果然如此。眼看柳霜綾身家豐厚,
自己兩條腿是無論如何跑不過乘黃,只得道:「柳仙子,我到武州辦事,仙子要
看便看,我沒什麼看不得的。但求柳仙子一件事,萬萬高抬貴手莫要誤了我的事,
更莫要動手幫忙。你修為那麼高,我搶你不過,再白跑一趟,我可就慘上加慘啦
……」

  「放心,我絕不……絕不輕易出手,更不會誤了你的事。說起來你的師門倒
是有趣。」柳霜綾偏頭想了想,又從法囊中取出一隻七寶香車,架在乘黃身上。
香車寬大,更有兩排軟墊座椅,她向齊開陽招了招手道:「要不要上來?我載你
一程。」

  「不成,只能跑著去。」齊開陽連連擺手,婉拒好意,又問道:「柳仙子怎
說我師門有趣?」

  「原本我猜你要領賞錢,這才來追殺花蜂。現下看來,你要的不是那三百塊
靈玉,甚至不是靈玉。」柳霜綾斜倚在香車扶手上,道:「我猜你的師尊派你入
世,是要完成定量的賞錢,靈玉只是你師門給的量衡之用。三百靈玉原本夠你給
師門交差,可是不巧花蜂讓我殺了,那些賞錢於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師門那裡交
不了差。我看你冊子上剩餘選擇裡,單個都不足以湊足三百靈玉,只好捨近求遠,
往武州去一趟了。」

  齊開陽讚道:「柳仙子果然不凡。」

  「那也算不得什麼。哎,對了,趕得那麼急,你師門讓你何時交差啊?」

  「月末……」

  「啊?那就只剩三日了。」

  「是啊,武州三日我都趕不到……你順手就宰了那個憨貨,我能不急嗎?」
少年又焦躁起來,扯了扯頭髮。

  「罰得很重吧?」

  「生不如死。」柳霜綾猜了個七七八八,話已至此齊開陽真是滿腹幽怨,直
比那被超度之前的駮馬還要委屈。

  柳霜綾露出個笑容,忽想起這兩年來走過不少地方,也遇過不少人,皆不如
今晚偶遇齊開陽之後新奇有趣。尤其剛才打趣他像野驢,更是近年來都沒有的絕
妙揶揄之筆,比起猜中齊開陽武州之行的目的更讓她自得。片刻後柳霜綾回過神
來,見齊開陽正看著自己。那驚豔欣賞又絕不令人討厭的目光,讓柳霜綾臉上一
紅,白了他一眼。忽而又覺自己放鬆了斜倚香車,身姿曲線妖嬈畢現的模樣,於
初識的兩人而言不太妥當,忙藉著掩口輕咳一聲,正襟危坐,道:「你還跑得動
不?跑得動就再快些。」

  女郎手腕一翻取出根長鞭,輕輕抽了抽乘黃,那瑞獸悠然一聲,四蹄紛飛,
一下子將齊開陽遠遠甩在身後。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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