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皇后】第二十二章 兩對情人

　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第二十二章

　　青然在這尷尬的對視中，第一時間就明白了蕭城和秦雪老師的關係。最近蕭
城時常找他談心，說什麼「不該有的感情」，加上之前看到兩人一起進學校的情
形，現在這一幕更坐實了他的猜測。

　　但他不能點破，就像他和蘇婕的關係一樣，這種超越常規的感情本就不該被
說破——和自己的已婚的老師、和會所陪酒的人母，這簡直是傳奇故事裡才會有
的事情。青然注意到秦雪老師慌亂中下意識和蕭城拉開距離的動作，心裡又確定
了幾分。

　　蕭城的目光在蘇婕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顯然對好友身邊出現這樣一位氣質優
雅的美女也感到不對勁。青然知道蕭城一定在猜測：自己這個從小沒有親人的好
友，怎麼會和一位帶著小女孩的成熟少婦在一起逛街？

　　四個人都心懷鬼胎，卻又不得不維持表面的平靜。青然能感覺到蘇婕連忙牽
上彤彤的手，也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而秦雪老師那略顯慌亂的聲音也暴露了
她的不安。

　　在這短暫的幾秒鐘裡，兩對男女都在權衡著該如何開口。蕭城顯然沒法第一
時間理解青然和蘇婕的關係，但最近正和老師纏綿悱惻狀態下的他，顧青然和蘇
婕這對年齡差距甚大卻氣場相融的男女讓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目光中帶著一絲
探詢。

　　顧青然雖然已經猜到好友和老師的關係，但他知道此時最好的選擇就是裝作
什麼都不知道——畢竟秦老師可是有夫之婦啊！

　　直到彤彤甜美聲音打破了這份尷尬：「媽媽，我們不是要去買鞋嗎？都到店
門口了。「她指著前方，就是秦雪蕭城所在的那個女裝店面，於是大家也不得不
正式開始交談了。

　　「然神，誒，你出來……出來玩嗎……」蕭城的聲音前所未有的不自然，手
裡還幫秦雪拿著幾件女裝，一時間不知該放下還是繼續拿著。

　　「啊……對……你和老師……啊……不是……秦老師……」青然也語無倫次，
眼神不自覺地瞟向蕭城手中的衣服，雖然現在不是什麼封建保守的年代，但男學
生拿著女老師試穿後可想而知還帶著體香餘溫的衣服，箇中曖昧自不必說。

　　秦雪作為老師，努力維持著鎮定：「呃……青然同學，這位是……」她的高
跟鞋在地上不安地點了點，在場的人中，蘇婕母女是她並不認識的，轉移話題到
她身上也合情合理。

　　「我……我是青然的……」蘇婕剛要開口，卻還是一時語塞。

　　蕭城心定了定，搶過話頭來先就自己和秦雪一起出現這件事做出解釋：「我
剛才在這兒偶遇秦老師……「他說著，還特意往旁邊挪了一步，」老師在買衣服，
我就……就幫拿一下。「」是啊是啊，「秦雪連忙接話，」正好遇到蕭同學…

　　…「她說著，不自覺地整理起頭髮，把頭髮撥到耳朵後面，溫柔的姿勢尤見
風情。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尷尬的笑容。蕭城手裡的衣
服都快拿不穩了，秦雪的高跟鞋在地上畫著小圈，青然不停地摸著鼻子，蘇婕則
假裝對彤彤有點歪掉的髮辮特別在意，不住地給她梳理。

　　彤彤困惑地看著這些大人奇怪的表現：「媽媽，為什麼大家說話都結巴啊？

　　那是大哥哥的朋友嗎？」場面重新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只剩下商場裡的背景
音樂在悠悠響著，彷彿在嘲笑這四個大人的窘態。

　　「我是……她……她……她是……那個……」青然支支吾吾，腦子飛速運轉
卻想不出合適的說辭。總不能說是遠房親戚，畢竟他是個孤兒，這種謊言很容易
被戳破。蕭城太瞭解他了，隨便編個關係都會露餡。

　　蕭城倒是鎮定了些，和秦雪老師偶遇這種說法，雖然顧青然心知肚明這是假
話，但不得不承認這個藉口至少聽起來合情合理，起碼在外人看來說得過去，而
蕭城則不知道顧青然知道這是胡扯。

　　「青然是我……我孩子，的家教……家教！」蘇婕突然靈光一閃，但話一齣
口就後悔了。她偷偷瞄了眼彤彤，心裡直打鼓。彤彤一直以為青然只是媽媽的
「朋友「，從沒提過補習的事。這孩子向來天真直率，會不會直接說出」大哥哥
不是我的家教啊「之類的話？

　　彤彤睜著大眼睛，困惑地看著媽媽。蘇婕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手心
已經開始冒汗。她多希望女兒能理解現在的情況，不要說出什麼讓場面更尷尬的
話。

　　青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趕緊也摸了摸彤彤的頭：「對啊，我那個……最
近新的兼職。「他試圖用這種方式暗示彤彤配合這個說法，同時也轉移大家的注
意力。

　　蕭城和秦雪面面相覷，顯然也察覺到了這個解釋有些牽強。但他們自己也有
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誰也不好多問什麼。

　　所有人都在等待彤彤的反應。這個八歲小女孩的下一句話卻偏偏遲遲不來，
只是東張西望不知在想什麼。

　　秦雪連忙又接過話頭：「原來是這樣啊，唉……青然，你平時不是在寫作賺
錢嘛，咳咳……原來還有別的兼職……「青然立刻接過話頭，語速飛快：」嗯，
老師……我就是……這位是蘇婕……大姐……「大姐這個稱呼簡直好笑，」她是
……啊……單親媽媽，平時工作忙，會需要家教給彤彤……「他指了指彤彤，生
怕話題跑偏：「對，就是這位小妹妹……給她輔導一下，帶她去去公園什麼的
……「他特意提到公園，因為那是他和彤彤真實接觸過的地方，希望小姑娘能從
這個熟悉的話題中找到共鳴。「不太佔用時間，不影響學習的。」顧青然補充道，
這樣可以顯得對秦雪的話回應得更認真。

　　蘇婕在一旁緊張地觀察著女兒的反應，生怕她說出「可是大哥哥只陪我玩過
一次「之類的話。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彤彤的手，希望女兒能感受到媽媽的暗示，
然後又對蕭城秦雪那邊擺出笑臉，到現在為止顧青然還沒正式給介紹一下呢。

　　蕭城聽到解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青然。他很瞭解顧青然的生活，知道這小
子平時其實很無聊，上學至於靠寫小說賺錢自我養活，從沒提過做家教的事。但
現在的情況，他也只能裝作相信的樣子。

　　秦雪更是如釋重負，連忙接話：「這樣啊，青然同學平時寫作這麼忙，還能
抽空做家教，真是難得。「這話已經顯得很套路和場面化了，秦雪平時其實很少
說一些不走心的寒暄話，眼皮子不住地眨。

　　彤彤眨著大眼睛看看媽媽，又看看青然，似乎在思考大人們的對話。青然假
裝很自然地說：「彤彤，上次在公園玩得很開心呢，哈哈……哈哈……你媽媽就
說要不我給你當家教吧……「他希望給彤彤引導一下，但這話顯然漏洞百出，要
是這小姑娘現在才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家教，為什麼這位家教老師能親近到和母女
倆一起出來逛街呢，分明他更早先就和她們熟識了才對嘛！

　　「啊，對啊，大哥哥上次接我放學，還帶我去公園等媽媽……」然而彤彤小
臉上寫滿的困惑卻忽然消散，順著顧青然說了下去。

　　「啊，彤彤，那個，那次是媽媽來晚了嘛，下回不會啦。」蘇婕趕緊打斷女
兒的話，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

　　青然接著鞏固成果：「彤彤，這位是秦雪老師，是我的老師哦。然後這是蕭
城哥哥，他是我的好朋友！「他刻意用歡快的語氣介紹，試圖把彤彤的注意力轉
移到新認識的人身上，不要關注家教這個事情。

　　他和蘇婕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都在為成功轉移話題而暗暗鬆了口氣。秦
雪和蕭城也配合地露出友善的笑容，裝作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很感興趣的樣子。

　　「阿姨好，哥哥好……」彤彤乖巧地打著招呼，這個甜美的小姑娘在那兒都
招人喜歡，還格外有些惹人憐惜的情態。

　　秦雪微笑用溫柔的聲音回答：「你好啊，叫彤彤對吧？」「嗯，謝彤彤！」

　　秦雪不愧是老師，很快就和小姑娘親近起來。

　　蕭城也適時地說：「然神平時寫作很辛苦的，能抽空當家教也是難得。」他
雖然心裡清楚這個說法有問題，但還是幫著圓場。顧青然和這對母女是怎麼認識，
透過家教中介嗎？還是網上求職呢？

　　見秦雪和彤彤相處的不錯，蕭城趕緊對顧青然強化自己和秦雪的偶遇說法：
「嗨，一週難得休息半天嘛，我就出來散散心，然後正好遇到老師了。她買衣服
嘛……我們就一起逛逛聊聊……最近的歷史習題。「儘管他倆之前就交流過感情
困擾，可感情物件是老師這件事他可沒敢公開過。

　　他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飄忽，手裡還拿著秦雪挑選的幾件女裝，顯得格外滑稽。

　　秦雪連忙點頭附和，但耳根已經微微發紅。畢竟作為歷史老師，她很清楚自
己和學生在商場偶遇討論習題這種說法有多麼牽強。

　　青然聽著蕭城這番解釋，心裡直想笑。平時在學校的學神形象蕩然無存，現
在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不過他也不能說什麼，連忙接話：「對對對，休息半天
嘛，我就陪蘇姐帶彤彤出來逛一下，反正我在家也沒意思……沒想到會遇到你們。

　　「蘇婕在一旁微微點頭，慶幸青然的機智。彤彤則對這些大人的解釋完全不
感興趣，正在好奇地打量著蕭城手裡的衣服。

　　「這件衣服好漂亮啊。」彤彤看了看蕭城手裡那條吊帶裙，顯然不是高中老
師適合的裝束。秦雪忙從蕭城手裡接過來。

　　青然和蕭城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都在為對方的窘態感到好笑，卻又
都心知肚明地保持著沉默。畢竟，他們都有說不出口的秘密。

　　「媽媽，那你也來看看新衣服吧！」彤彤突然興奮地提議，小手指著秦雪和
蕭城逛的店。店裡的女裝確實很漂亮，掛的那排和蕭城手中同款的吊帶連衣裙看
起來很適合蘇婕。

　　蘇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輕輕搖頭：「今天是來給彤彤買鞋子的，媽媽
的衣服嘛……「她習慣性地想拒絕，作為單親媽媽，她總是把錢花在女兒身上。

　　「媽媽也要穿新衣服！」彤彤執著地拉著蘇婕的手，「你都好久沒買新衣服
了。「秦雪這時和蘇婕對視了一眼，彤彤讓秦雪也忍不住母性氾濫，溫柔地朝蘇
婕點了點頭。

　　「這家秋裝上新，款式挺不錯的。」秦雪摩挲著從蕭城手裡接過來的裙子，
如果不是巧遇顧青然，她正要去結賬的。

　　「是啊，蘇……蘇姐，」青然趕緊附和，差點說漏嘴叫出「姐姐」，「既然
彤彤想看，我們就去看看吧。「蘇婕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又看看青然鼓勵的目
光，終於軟下心來：「好吧，那就去看看。「她其實也想讓自己打扮得更好看些，
特別是在青然面前。搬家之後，她的日常裝束不是那些很普通的舊款式，就是會
所那些質感一般只注重女性魅力賣點的裙子。如果店裡價錢合宜，她可以買一件。

　　青然看著蘇婕猶豫的樣子，心裡一陣心疼。他知道姐姐總是把錢省下來給女
兒，很少給自己買東西。今天既然有這個機會，等會兒他要把付賬的機會拿下來，
就像男生給女朋友買單那樣自然。

　　「青然，要不要我幫忙推薦一下款式。」秦雪她打量著蘇婕，發現沒生過孩
子的自己和已經有個可愛女兒的她雖然應該有些年齡差距，但身高和身材卻很相
似。作為女人，她很清楚什麼樣的款式最適合蘇婕這種成熟的美人。

　　「對啊，我們剛逛過，蘇……蘇姐，就讓秦老師給你推薦一下吧。」蕭城按
照顧青然的方式稱呼蘇婕，不過有些扭捏——這位姐姐容顏不顯老，沒怎麼化妝
也不太看得出肌膚瑕疵，說是和秦雪老師就差一兩歲他也信。他偷偷看了眼青然，
想趁機創造一個和好友單獨談話的機會。

　　蘇婕看到彤彤期待的眼神，加上秦雪友善的邀請，也只好點了點頭。秦雪立
刻熱情地拉著她的手，像是找到了知己般說：「看看那邊，我覺得有一款很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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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漂亮的女人帶著興高采烈的彤彤走進店裡，留下青然和蕭城站在店外。

　　兩個少年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但誰都沒有立即開口，空氣中瀰漫著一種
微妙的氣氛。

　　青然看著蕭城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裡有些好笑。平時在學校裡穩重自持的學
神，現在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而蕭城也在偷偷打量著青然，顯然對好友和那位
成熟美女的關係充滿好奇。

　　兩人站在店外，都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畢竟，他們各自都藏著
不能說破的秘密。店裡傳來彤彤清脆的笑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青然看著店裡三個「女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露出微笑。秦雪
正在給蘇婕搭配衣服，彤彤在一旁開心地指指點點。這一幕看起來是那麼和諧，
彷彿她們早就認識似的。

　　蕭城也被這溫馨的場景吸引，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停留在秦雪身上，今天之
前他大概也有很多和秦雪隱秘的故事——顧青然想起那天看到蕭城和老師一起走
路卻很不開心的場面，他們肯定也有困難要面對——比如現在老師遠在海外的丈
夫。

　　顧青然此刻也不想細想，他覺得自己的好兄弟應該不會做破壞老師家庭的事，
那麼他們是如何發展了關係，關係到了何種地步，實在還不好說。

　　蕭城和青然站在店外，表面上看著店裡的情景，實則都在暗中觀察對方的反
應。

　　「然神，蘇姐氣質真好。」蕭城若有所思地說，目光卻在偷偷打量青然的表
情。作為各方面都氣場相合的好友，他太瞭解青然了，那種看向蘇婕時眼神里的
溫柔，絕不是對普通朋友的感覺。

　　「嗯……」顧青然輕輕應了一聲，卻不敢多說。他同樣在觀察蕭城，他黏在
秦雪身上的目光昭示著他的佔有慾，這小子和秦老師的關係，恐怕比自己和蘇婕
不遑多讓了！顧青然已經覺得，自己再多想一點都是對秦雪老師的冒犯。

　　「彤彤真可愛，」蕭城繼續試探，「你經常帶她出來玩嗎？」他說這話時意
味深長地看了青然一眼，顯然是在暗示他早就看出了這個「家教」身份的破綻。

　　青然略顯侷促：「也……也不是很經常……」他的表情出賣了他，蕭城一下
就確定，蘇婕說的都是假話。

　　兩人之間的對話看似平常，卻都是小心思，完全不像他倆平時互相交流的方
式。誰都不想率先承認，又知道自己承不承認都沒什麼用了，自己的好朋友怎麼
可能看不出此刻自己的異常呢？

　　「然神，最近……」蕭城欲言又止，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兩個少年就這樣站在那裡，各懷心事卻又心照不宣。他們都明白對方的處境，
卻又都不敢挑明。這種默契中帶著幾分苦澀，卻也有著相知相惜的溫暖。

　　「她……是單親媽媽對吧。」蕭城試探性地說出這句話，目光緊緊盯著青然
的反應。

　　青然抬眼看向好友，一時語塞。他沒想到蕭城會這麼直接地提到這一點。

　　「沒什麼，那樣的話，和人談戀愛也合情合理了。對吧，人都有權利追求幸
福的。「蕭城悠悠然補充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暗示。

　　「我……我真的只是在找家教兼職的時候認識了她，她正好在給女兒找老師
……「青然慌忙解釋，但越解釋越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蕭城輕笑一聲：「你平時又要寫小說養活自己，咱們又高三了忙的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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