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夏和公公】(第二部 2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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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13

 開車送老離到了小勇家的樓下,停車時魏宗建偷偷詢問離夏:「剛才的意思,你是要迂迴一下嗎?打算要陳叔開導開導老爺子?」他心道:「當初老爺子勇於突破枷鎖陳叔就一百個支援,他二老一個年齡層的又有共同語言,想必也比跟我們說的直接,就是不知道這回陳叔對待這件事上怎麼看?」見魏宗建一臉沉凝,離夏莞爾一笑:「是也不是!」

  魏宗建不解,詢問因由。

  離夏收斂了笑容,沉思了一陣兒,悠悠說道:「他明著是迴避你我,其實這次受的傷害就屬他最大最深。」

  停頓了一下,離夏繼續說道:「臉面上固然覺得不太光彩,更多的還是在意給咱們帶來了不便,我說他用心良苦,只是他自己不說罷了。」

  隨後離夏陷入沉思:「勇氣說來簡單,實際去做時真的是千難萬難,時刻如履薄冰……當初我又未嘗不是把公公代替成他,放蕩形骸做那自欺欺人的事。

  好也罷歹也罷,無非就是個放下。

  沉澱沉澱也好,想明白了心裡就舒服了,也是他該回家的時候了。」

  心頭一絲明瞭,卻給火辣辣的日頭照得整個人慵懶不堪,把胳膊挽在魏宗建的臂彎裡,離夏不再費心琢磨那烏七八糟的事情了。

  生活裡的事情,固然被離夏把個結果分析了七七八八,她自己何嘗不是一頭霧水,也難怪,兒女情長本就英雄氣短,誰又能真個超脫自然,不被外界雜七雜八的事情干擾?就連一向潔身自愛的魏宗建都耐不住寂寞被風塵拉下了水,更何況守著男性長輩獨自挑家的成熟女性離夏了,別忘了,她再如何剛強也終歸是個女人,孤獨寂寞時也需要有人給她生理和心理上的安慰。

  久不見孫子的老離也是歡喜無限,把心裡的那絲幽暗給沖淡了,他和親家陳佔英寒暄了一陣兒,就從秀環手裡把孩子抱到懷裡,見他白白胖胖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的小勇,當然一譴心事不再掛懷煩惱,享受著天倫之樂一直到飯菜做好,一大家子人圍坐在飯桌上。

  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家常便飯,陳秀環照顧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餵奶,陳佔英一擺手,把老離引到自己的臥室,當著離夏兩口子的面詢問老離:「老哥的心裡還沒放下?」性格直爽的陳佔英早已得知老離的近況情況,正準備一段時間過後與老離談談呢,誰知道想什麼就來什麼,倒省得他跑一趟了。

  老離用手搓著嘴,這似乎是戒菸之後留下的習慣。

  他知道陳老弟會問起這個事兒,臉上頗為無奈,忙道:「不是放下不放下的事兒,就覺得事兒怎麼成了那樣兒?」陳佔英呵呵笑道:「說了半天還是沒放下?!」

  上過戰場的他經歷了死生的考驗,知道這條命是白撿回來的,也知道人的思想善變,頭一秒可能還這個想法,下一秒指不定就飛到哪去了,但他始終堅定著一個信念:「能活著就該知足,就該痛快,幹嘛還要委屈自己沒事總往死犄角里鑽!」

  事實上他也是這樣做的,早些年,陳佔英在販魚前可沒少跟別的女人偷偷摸摸,甚至跟寡婦還有過一腿,他認為這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事,是自願而且是那兩廂情願的事兒,不強求不脅迫,你好我好大家好,只要快樂就行,就是賺的。

  老離抬頭看了看一旁坐著的閨女姑爺,朝著陳佔英反駁道:「也不能那樣說啊!」

  從小勇嘴裡得知前因後果,陳佔英自認為自己比姑爺看得開,雖說心裡也憎惡張翠華那個臭婆娘,但婚姻一事卻持一個開放狀態,並不認為親家老哥的人生失敗,掏出了煙說道:「我跟你說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大活人可遍地都是,回頭我再給你踅摸一個好的!」

  正要點菸,忽然覺得不妥,耳聞離夏有了身孕,陳佔英朝著她的身子蔫不唧兒地掃了一眼,見那身段不顯山不露水仍舊苗條無比,急忙收回目光,把煙放到一旁咧嘴笑了。

  對面的三人各持心態。

  魏宗建心中暗想:「還是陳叔說話有勁,敢說!說的話也在理!」

  他總覺得老丈人一個人討生活畢竟不是個事兒,就算這次婚姻失敗了,也不能總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吧?怎麼著也得湊一個鏡圓才叫一家人,何況兒女再好也不可能常伴身邊,還得枕邊人伺候著熱乎。

  就這一點上,魏宗建還是隱隱支援岳父再婚的,回想起這麼多年父親的生活狀態,他可不想讓老丈人跟自己的父親那樣,孤單影只。

  這得回妻子的工作穩定不用像自己這樣四處奔波,不然的話,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想想就覺得心裡難受。

  那邊的老離搓著腦袋,心裡直打鼓。

  有了這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臉都丟盡了!何況如今已經跟閨女再次有了真正的肌膚之親,對於之前始終堅持的擺脫糾結的想法就更模稜兩可,搖擺不定之下老離咧嘴咕容道:「還找啊?那不給自己找病嗎!」

  離夏倚在牆壁旁沒有言語,見陳叔不時投過來的眼神,微微一笑。

  人生如滄海一粟,變化無常。

  懷孕的女人性格姿態更是變化萬千。

  時而母性十足,時而又小兒女驕橫蠻潑。

  心裡樂意老父有個安穩生活,又隱然生出一絲妒忌,不願讓他再續個累贅,見老離一個勁兒地搞小動作,離夏抿嘴一笑,衝著陳佔英說道:「他呀,這會兒還添毛病了!」

  嫵媚的笑容落在陳佔英的眼裡,他見離夏心情開朗,知道大姐兒有度量沒去計較張翠華的事兒,心裡暗暗挑起大拇指:「這閨女打老喜哥身上就盡心盡力,豪不嫌棄,當兒媳婦的比親閨女還親,沒地界找了。

  嗯,還是小棉襖知冷知熱懂得照顧老爹啊!」

  替老離高興的同時,陳佔英指著他笑道:「你看看,大姐兒都說你了!」

  老離定了定神,瞅見閨女正尋睃著自己,那笑容展展的樣子很容易就讓他想起姑爺回家前那晚發生的事情,閨女坐在他的腿上任由他摟抱撫摸,隨後在她身上體驗到身為一個男人想要得到的一切……想到這,老離覺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心跳也忽的一下加速跳動起來,忍了再忍終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寶貝閨女兩眼,心猿意馬之下忙遮掩著說:「消停一段時間再說,回頭再說吧!」

  陳佔英搖著腦袋說道:「老哥啊,這叫什麼話?我是個糙人,說話不耐拐彎抹角含含糊糊,兒女再好那也不如那暖被窩的啊?老家農村那邊都哄哄好幾年要拆遷了,也不見動靜,回頭我就上老家咂麼咂麼,有了合適的我就給你張羅。

  我跟你說啊,什麼閒言碎語啊,什麼這個那個的,我告你,那都扯淡!老喜哥活著前我就不止一次說他,咱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把命撿回來那就是賺的,每天一現在,該吃吃該喝喝,甭管別人說啥,又礙不著咱們自己的事,讓他們說介!當初大姐兒都吐口答應了他,讓老喜哥找個做伴的,可他就是軸,死活不樂意,我還給他擺例子說,大姐兒坐月子總得有人照應吧,公公和兒媳婦在一塊終歸有些不太方便,嘿,他倒好,直接送你們那邊去了。」

  陳佔英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抖露出來,老離心裡一震,嘿嘿乾笑起來,那邊的離夏也有些面上發紅,還沒等她開口說話,陳佔英又說開了:「關於這一點,回頭我還得數落數落小勇,那腦瓜子還不如我這老頭子想得明白,也不知他成天都琢磨個啥?要說吧,這事兒還得是我侄兒夥計和侄媳婦兒這讀過書的人看得開,明事理!兒女都看得開了,咱們這半截入土的人怎麼還不開竅呢?」一指魏宗建和離夏,陳佔英又恢復了早前那無所顧忌的性子。

  陳佔英這一番話雖說有些顛三倒四,卻如同醍醐灌頂,頓時讓離響父女倆眼前一亮:「對呀,咱自己的事兒又沒招誰惹誰……計較那麼多幹啥!」

  剎那間,離夏接過話茬說了一句:「是,容他心靜幾天再說,咱也不急於這一時了。」

  老離忙順杆爬,跟著一起附和。

  離夏和魏宗建從屋子裡走出去後,陳佔英聞聽老離要帶著誠誠回老家住上幾天,點了根菸,又勸開了:「我說老哥啊,如今嫂子也走了,你身上也沒什麼擔子了,該輕鬆輕鬆了。我知道,咱們這歲數的人閒不住,況且大姐兒又有喜在身,你心裡放不下她,不過老弟還是得多句嘴,咱可別委屈了自己啊……」這話意味深長卻實在是大實話。

  老離沒敢也不能把心裡話說出來,他可沒委屈自己,前天還開葷過癮來著,只不過這些年心裡頭多多少少總有一些說不出的罪惡感,壓抑著他,卻又時常牽絆著讓他著迷,而當他和閨女真正融合在一起後,又迷迷瞪瞪陷入困惑,總希望能借著什麼得到寬慰,把心裡頭的那點陰霾化解掉,衝出包圍圈。



  第三十二章

  廚房邊上,離夏從視窗朝著下面望去,能夠清晰地看到前進東道上的路況和周邊的一切變化,左手邊的省道邊上那紅火的書店、東方紅照相館和大眾浴室如今已經被手機和家用電器以及餐館取代了,經過這幾年的不斷擴建開發,面貌煥然一新,日新月異之下甚至都讓人忘記了那裡的過去。

  代表著泰南市良鄉鎮標誌性的鬧街雖說繁華大不如前,卻依舊能在密集的攤位擺放和人頭攢動看到它那曾經輝煌的歷史發展。

  轉而向東看去,文娛路已經不能算作文娛路了,早先的水泥路被軋得坑坑窪窪,離夏微微轉動著那秀美的大杏核眼,便把目光注向畢業多年,如今早已變成職業中專的一中老校址。

  路東這老一中的房子還是平房,二十多年過去了已經算得上是危房了,說是給它改成了職業中專,其實哪裡有人投資修繕,說白了不過是就是那麼點事兒,現在大學都不值錢了,一個職專頂用嗎?說了歸其,仍舊還是別有用心之人私下裡乾的那麼點事兒,心知肚明。

  沒容離夏唏噓慨嘆太久,身旁便響起了魏宗建的聲音,「看什麼呢?」離夏微微一愣,用手指著夾在眾多房屋當間兒的老一中,努了努嘴,說道:「這片地界如今成了這個樣子……」順著離夏的手指方向,魏宗建看到了老一中,也看到了學校西面的教職工宿舍,望著老一中寬闊的大門,魏宗建的眼前浮現出當年學生時代的場景,耳邊似乎都聽到了讀書的聲音,他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那曾經就讀的老七班也如這老一中的大門一個樣子,破破爛爛。

  牽動著心神,魏宗建沒頭沒腦問了一句:「好多東西都從眼前消失了,太快了。對了,咱老家拆遷的事兒上你沒得著信兒嗎?」「幹嘛問起這個問題?」離夏搖了搖頭,這謠言傳了好幾年了,她卻從未在老局長嘴裡得著過確切的答覆,反正現在老家人去宅空也沒人住了,回去也是徒增傷感,便始終沒有再去。

  「就是想起一些過往的事兒,隨便說說!」

  離夏知道魏宗建心裡憶起了什麼,看他那出神的樣子,離夏的腦海中又何嘗忘記過高中三年的點點滴滴……「你們將來的理想是什麼?」這個問題離夏不止一次聽楊爽問起過,每次他都微微一笑,而離夏的回答也很簡單,「讀完高中念大學,回老家工作!」

  離夏捨不得遠走,心有所戀,而她也從魏宗建的嘴裡不止一次聽到他的答覆,「努力學習,將來找一個好一點的工作,多掙錢,孝敬父親。」

  離夏看著楊哥,也會不經意地問他一句,「你將來的理想是什麼?」

  楊哥這個人很爽朗,每次學校放假回家都會邀請離夏和魏宗建去他們家吃飯,都不知去哪裡蹭了多少次了,每當離夏問起他提出的問題時,楊哥總會把眼神瞟向廚房,然後嘻嘻哈哈湊到離夏的身旁,用手摟住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說,「什麼理想不理想的,想那麼多累不累啊……」別看楊哥動手動腳,其實離夏心裡很清楚,楊哥這個人表面看上去倍兒隨便,實則對那男女間的關係很不感冒。

  每次都是這樣,基本上很少聽楊哥正經說上一回,然而卻在高中畢業之後的那次小聚中,楊哥酒後說了一次,「將來我要養家,養我媽媽。」

  給離夏內心觸動很大,這不光是因為楊哥的真情流露,還有他媽媽的溫柔體貼、以及那炒得色香味俱全的一手好菜……「你怎麼了?」魏宗建怔怔地看著離夏,見她有些失態,忙伸出手來替她擦拭嘴角。

  離夏臉上一紅,用小手掩飾著,嗔怪了一句:「還不都是因為你。」

  魏宗建呵呵傻笑,他是茶壺裡煮餃子,別看嘴上說得話少,可心裡有數,早就猜到了離夏心裡想的是什麼,輕輕說了一句:「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離夏抿嘴笑了起來,被老公道破了心裡,說道:「你也想他們了吧!」

  隨後喃喃起來:「電話倒是總有聯絡,可就是見不到人,這掐指一算也有三四年沒看見她們了,真不知再回來時還記不記得這裡……」於眼前浮現出三四年前溝頭堡拆遷時的場景,離夏回想著楊哥和他媽媽,不過呢,就是始終也沒見到楊老師的身影。

  下午三點多鐘,老離隨著閨女姑爺離開了兒子的家,車子剛到小區門口便被前面的車輛堵住了路,看那周圍聚了好多人,七嘴八舌不知說些什麼,看樣子又不像是打架鬥毆。

  開啟車窗聽了聽動靜,立時傳來呻吟聲,「哎呦~撞人啦,撞死我啦~」,這道聲音持續從一個人的嘴裡嚷嚷出來,與此同時,還夾雜了一群看眼兒的議論聲,「這屄瘸子專門在這條道上訛人,怎沒把他撞死呢!」

  「可不麼,撞死屄養的一了百了,省得他屄成天碰瓷兒。」

  「這車裡的司機怎麼搞的?就不知道報警打電話嗎?他一塊的出租朋友呢,家裡人呢?」「他可真雞巴會挑人啊,專撿歲數大的司機截,就得給這瘸子鼓搗派出所去,弄一次揍一次,給屎打出來就不敢再碰瓷了。」

  七嘴八舌的議論透過車窗被離夏一家人聽在耳朵裡,呈一邊倒的趨勢,很顯然,這個碰瓷的人大家都熟悉,對他的膩歪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離夏一家都不是惹事的人,看了兩眼也就把車窗撩上了,魏宗建剛鼓秋著車子準備拐上正道,這時,打東邊疾行而來的一輛小寶馬便橫在了他的頭前十幾米處。

  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隨意的人,很奇怪的是,關車門前他用的是腳後跟把門磕上的。

  「這不是趙哥嗎?」離夏眼尖,誠誠也看到了,娘倆先後衝著魏宗建說了一句,這趙哥下車也不講究,用腿一磕一碰,把車門子關上了,簡直太隨意了。

  魏宗建也注意到了,忙稍著車,把自家車停在了右口的商鋪前,隨後走下車來。

  人群外頭魏宗建踅摸著看到一個穿著普通的人趴在出租車的鼻子前,正搖頭晃腦地嚷嚷著。

  就見趙哥湊上前去看了看,隨後臉上飄起了笑容,指著這個人喊了一嗓子:「我道是誰呢,呵呵,我說你給我下來,聽見了嗎?」被趙哥連比劃帶嚇唬弄下了車,細端詳了一下這個碰瓷的人魏宗建覺著有些眼熟,不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正搜腸刮肚去想,那邊的趙哥又呵斥了一聲:「姓許的,睜開你狗眼看看我是誰,你再裝別怪我不講情面啦。」

  「乍穿花鞋高抬腳,有錢不識老同學啊你~我這又沒礙著你事……」那個被趙哥呵斥的人從車子上出溜下來,臉上有些掛不住,說話時嘴巴像撅嘴鰱子,又似豬拱子,向外翹著。

  看他那樣子,年輕時的模子也不是老實人,經由這麼一鬧給人留下了一個更加不好的印象,何況那聲調和他那一雙倒三角眼,給人的感覺就更陰了。

  「哼哼,虧你還記得,我告你許加剛,你再跟我胡扯的話,叫你吃不了兜著走,現在馬上給我走,越遠越好。」

  趙煥章戳戳點點地說了一句,隨後掏出自己的手機。

  「是是是趙老闆,你還計較跟這樣的我,我有錯還不成……原本的時候,是他撞了我的,但是你認識他也認識我,所以看在咱們的關係,我不能計較……」見趙煥章撥打手機似乎在叫人,那叫許加剛搶著白連連說了兩句,說的那話顛三倒四語無倫次,根本就不叫人話。

  隨之他晃悠著身子分開眾人瘸拉瘸拉地用右手拄著那條殘腿急忙溜開,臉上的表情也是陰沉不定,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可那雞屁股嘴卻似乎還在給他自己找著臺階,不停地嘟噥著:「了不起有什麼啊,哼,想當年我跟……」,或許是他覺著自己嘴裡所說的有些過頭,回頭掃視了一眼趙煥章轉回頭時正走到魏宗建的跟前,皺了皺眉,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魏宗建,回頭又掃了一眼身後的趙煥章莫名其妙地帶著笑意哼哼道:「兒子們都有錢了,連老子都敢嚇唬了……」「許加剛?」瞅著那個碰瓷的人魏宗建心裡琢磨了一下,思來想去終於知道是誰了。

  那個人跟趙哥不是一個鄉鎮的嗎,早些年上中學前還曾踢過幾次球,後來就不見了蹤影,這個人給魏宗建的感覺很一般,早前曾聽楊哥和趙哥說起過,說話辦事好像挺不招人待見的。

  魏宗建就鬧不明白了,楊哥老家那個鄉鎮都已經評改搬遷了,那個姓許的怎麼還會出來幹這種下三濫的事呢?他是沒鬧明白,卻給分開人群走出來的許加剛碰了一下。

  「別擋著影響我走道。」

  這個地不平的人也是,不說自己腿瘸,末了還數落魏宗建的不是,魏宗建閃身躲到一旁,生怕被他訛上,沒搭理他。

  插曲過後,魏宗建急忙上前跟趙煥章打過招呼,這才發現車裡的老者是煥章的父親趙伯起,見他哆裡哆嗦,趕忙掏出手機,準備給醫院掛個電話。

  「魏哥別打了,我剛打完,你這是剛回來嗎?」趙煥章擺了擺手,車裡的老爺子似乎緩了少許,也跟著說了一句:「小魏啊,我沒事,這都是老毛病了……」「老爺子您都六十多了怎麼還幹這個啊?」這老年人的思想就不能以常理去思考,但這麼大歲數了還在忙碌,就讓人有些不解了,魏宗建朝著煥章他爸說了一句,這時候離夏帶著父親和誠誠也走了過來。

  「哎呦,這一家子都出來啦!誠誠過來!」

  瞅著眼前這幾個人,唯獨沒看到張翠華,趙煥章心裡還納悶呢。

  腦袋上掛著大火爐子,熱辣辣的叫人難以忍受,煥章又忙道:「你看看我,盡顧著說話了,這可不是待著的地界兒,你們要是忙就先走,咱回頭再聯絡……」趙煥章攙扶著父親,魏宗建忙上前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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