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末生】第一卷 誤珠昔 第四章 孰為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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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14

第四章:孰為正邪

  「八九玄功?」齊開陽,柳霜綾與血影同時愣了一下。

  「桀桀桀……」血影嘎嘎怪笑,甕聲甕氣道:「想不到這世上真有人笨得練
這門功法!本座今日就算不殺你,你也命不久矣。」

  齊開陽目露茫然,柳霜綾則露出惋惜得心痛之色。她雖認不得這門功法,卻
聽過許多。之所以聽過卻不認得,只因八九玄功已有上萬年沒人修煉。以柳霜綾
家學淵源,見識廣博,也不認得。至於為何沒人修煉以至於幾乎失傳,不僅是八
九玄功修煉起來困難重重,時時有倒懸之危,近乎十死無生。更因為即使千方百
計,邁過刀山火海練到大成,也會停在聖人的門檻前,再無寸進。

  數億年前的昔日天庭,清源妙道二郎顯聖真君楊戩就將八九玄功修得大成,
貴為天庭第一戰將,也終生無力再踏出一步。楊戩眉生天眼,稟賦超凡也做不到,
誰又敢說比他還有能耐?

  非天賦絕頂不能修習,非鍥而不捨不能修習,有了這兩樣,誰又會去修一個
風險重重,且無法抵達巔峰的功法?天地間生靈復甦之後,有記載修習這門功法
的不過區區十二人,最強悍的修到六轉之後就爆體而亡,血影說的話並非胡言。
三萬年前最後一名修習八九玄功者,在修到四轉就隕落之後,從此再沒有人去碰
這門功法。

  「別理他胡言亂語。」齊開陽對功法瞭解甚少,當下渾不在意,先低聲對柳
霜綾說了一句,又朝血影道:「我一定活得比你長!」

  「不錯,八九玄功正是他的剋星,他在亂你心神,莫被蠱惑了動搖心神!」
素素也道。

  柳霜綾對素素所言不以為然,這女子神神秘秘,一眼就能認出八九玄功,可
見對這門功法瞭解甚深。她說這些不過是對齊開陽還需倚仗,怕齊開陽動搖心神
倒是真的。但此話不假,無論如何先收拾了血影再說。

  柳霜綾嬌軀一振,身後法相明光爍亮,道:「血海里有法陣,不要大意。」

  「好。」齊開陽長嘯一聲,縱身一躍向地面上的血海撲去。

  血陣彌散著腥濃的惡臭氣息,腥穢之力足可將上品法寶汙染。若是肉身入內,
轉瞬之間就會被化去血肉,成為血海的一部分。煉製這一大片血海法陣,不知這
血影害了多少人命。

  淒厲的慘嚎聲中,還有極多奶聲奶氣,甚至在天真咯咯而笑,不識人言的嬰
兒魂魄。齊開陽少年心性,愛恨都來得直接。他深恨魔頭手段下作,生性毒辣,
這處血陣裡的嬰孩冤魂更讓他心如刀絞。

  血影見齊開陽下地的一瞬,身邊血海被金光一蒸,消散為虛無,他一樣心中
大痛。八九玄功雖是個愚蠢的功法,但的確是邪法剋星。他一掐法訣,血海捲起
個滔天巨浪,張牙舞爪朝齊開陽撲去。只一個浪頭,就將齊開陽淹沒。

  血色之中,隱隱有金光透出。柳霜綾知道齊開陽正拼力奮戰,她回頭一看素
素,這女子依然不動聲色,只死死盯著血影,澄黃大旗寶光燦燦,仍沒有半點出
手的意思。

  「我回頭一定和你算賬!」柳霜綾恨聲道,素素是吃準她不會袖手旁觀齊開
陽深陷困境,只想逼得她出手,自己在身後撿便宜。

  「算賬?你一個定了婆家的婦人和個少年勾勾搭搭,擔心他比擔心自己更多,
拿什麼和我算賬?」素素鳳目流轉,淡淡道:「你再不出手,待那魔頭把先天之
炁打入血海,齊開陽可就頂不住了。」

  「哼。」柳霜綾不置可否,手掐法訣,身後法相白光大漲,似被霜雪覆蓋成
了一座冰雕。法相雙手在小腹前虛抱,如捧寶珠,冰魂雪魄劍在她虛捧的中央陀
螺般滴溜溜地旋轉,似被無形之氣逼迫著嗡嗡顫抖。

  「冰魄奇光?這才像個樣子!你放心,該出手時我會出手。」冰魄奇光森寒
徹骨,素素在一旁也如墜冰窖,認出功法,忍不住讚道。

  柳霜綾長髮紛揚,飄飄若仙,纖纖十指接連彈出點點星光匯入寶劍之內。冰
魂雪魄劍越轉越快,劍柄劍身皆成虛影,唯獨劍尖一點燦爛白光越來越亮。

  血影原本全力壓迫齊開陽,見狀不敢絲毫怠慢。他袍袖一拂,骷髏雲將他團
團包裹,成了一個骨繭。骨繭縫隙之中玄黃之色燈火般時明時暗,在夜色裡照得
無數骷髏頭更加可怖。

  「疾!」柳霜綾嬌叱一聲,冰魂雪魄劍銀裝素裹,身後冰雕般的法相身上光
華化作碎冰全數凝結在劍身,法相朝著劍柄一推,冰魂雪魄劍化作一把冰錐急速
伸長。也分不清是碎冰在空中凝結,還是她的寒冰真元激射而出!

  冰魄寒光去勢如電,不及眨眼,冰錐已刺至骨繭!骷髏雲原本繞著血影打轉,
寒氣襲至,立將整個骨繭凍結成一座冰雕。錐尖刺在骨繭上,裂出個拳頭大小的
缺口,似在蜂巢打了個洞。

  柳霜綾法相虛捧的寶劍還在不住旋轉,骨繭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片片,骨屑
紛紛而落,洞口越來越大。血影在骨繭中悶聲不吭,只是那層忽明忽暗的玄黃之
氣始終閃爍不停。冰魄奇光被阻在光芒之外,柳霜綾頻頻催動真元,再無寸進。

  雙方僵持片刻,玄黃色的先天之炁光華閃爍不停,而冰魄奇光卻眨眼間細了
一圈,似被先天之炁化解。柳霜綾掐著法訣,拼力催動真元,維持冰錐竭力進攻。
可先天之炁磅礴浩大,冰錐越來越細……

  齊開陽被困在血海之中,他周身金光升騰如焰,諸邪難侵,血海傷不了他。
但此刻他覺得自己身處深淵,無論天上地下,血海無邊,失卻方位,不知歸途。

  深知被困在法陣之中,齊開陽在血海里左衝右突,不得路徑。看護體金光之
外濃稠噁心的血漿緩緩流動,腥氣沖人欲嘔,血陣之外半點動靜都傳不進來,也
不知柳霜綾和素素情況如何。齊開陽心中焦躁,邁開雙腿,仗著護體金光在血陣
裡狂奔。

  不知過去了多久,齊開陽迎面撞上一堵無形氣牆,胸口一悶血氣翻湧,被震
得一跤倒地。周邊血海滾滾而至,又被金光蒸去。

  齊開陽起身內視,幸未受傷。視線裡全是暗紅的血色,他伸手向前摸去,果
然一股氣牆阻在身前。只是這一摸,就覺磅礴之力沛莫可御,又將齊開陽彈開數
步。他不敢冒失,循著這堵氣牆向前摸去。

  「這就是先天之炁?」齊開陽心中暗忖,在場四人他的修為最低,依靠功法
剋制才大放異彩。但是碰上先天之炁,修為上的劣勢就露了出來。此時靈光一閃,
這座血陣以先天之炁為骨架而搭建,氣牆之後,豈非就是陣眼?

  齊開陽精神大振,數百個嬰孩的先天之炁,絕不會太多。這堵氣牆看似無邊
無際,斷無純以先天之炁打造的道理。多半是在其中混入先天之炁,既然如此,
就一定有薄弱之處。齊開陽伸出雙掌輕輕按在氣牆上,催動玄功順著氣牆表面遊
走,金光瀰漫,果然氣牆遊走來幾縷先天之炁,將他擊退。

  「原來如此。」齊開陽想到破陣之法,雙腿盤坐,閉目感受著身邊血海的變
化,耐心等待。不想那幾縷先天之炁將他擊退之後不再散去,而是在氣牆上瀰漫
出一片裂紋。那紋路竟繪製成玄奧的符文,忽然生出一股吸力,將盤坐中的齊開
陽向陣眼裡扯去。

  齊開陽察覺不妥立刻急退,終究慢了一步。那先天之炁雖不多,卻像冥府黃
泉路上索命的嬰孩冤魂,正伸出無數小手將他向深淵裡扯去……

  【冰魄奇光】被先天之炁不停抽取,柳霜綾拼力催動真元,仍止不住冰錐在
緩緩變細。旋轉的冰錐尖端已刺得玄黃之氣向內凹陷,可始終刺不穿!

  「柳霜綾,好大的名頭。」血影熬過【冰魄奇光】初始的銳氣,越來越覺輕
松,嘲笑道:「不過如此!」

  柳霜綾單膝跪在蓮瓣上,已見力不可支,連法相又開始閃閃爍爍,不再凝實。
女郎目射寒光,死死咬著銀牙一言不發,只顧催動真元。

  「嘖嘖,夠辣,夠勁,當真是上好的爐鼎,本座就喜歡你這樣的。」血影呵
呵而笑,眼看勝券在握,尤有餘力朝血海一招手。

  空中粗如巨木的血柱直插入血海,血漿順著血柱蜿蜒而上,一時好像一片森
林被洪峰湧過。蜿蜒的血漿盤繞,幻化成一隻只惡蛇,頭角崢嶸,竟有化蛟之態。
惡蛇齊張血口,噴泉似的吐出一道道血泉,兜頭向澄黃大旗澆去。

  素素揮舞紫金寶鏡,引動月光激發大旗威能。旗杆上的寶珠射出道道華光,
將血泉擊散。但散去的血泉變作點點血珠,潑濺在【冰魄奇光】上。穢氣轉眼之
間就在冰錐上染出點點血斑,【冰魄奇光】肉眼可見地霜融雪化,撲簌簌地像下
了場大雪。

  血影袍袖一拂,先天之炁大漲,玄黃之色中還隱隱帶著白光,竟是抽取了冰
魄之力。冰錐顫動著龜裂,搖搖欲墜,原本行將被刺破先天之炁光圈圓潤平整,
再無凹陷。

  「還不束手就擒!」血影法訣連打,每個骷髏頭黑洞洞的眼眶裡均亮起玄黃
之色,朝著柳霜綾凝視。

  「滾回地獄裡去!」柳霜綾苦撐至今,等的就是這一刻。

  法相虛捧的雙手一合牢牢握住冰魂雪魄劍,簪花百褶裙飄揚而起,如繩索般
牢牢系在虛影雙手上。百褶裙瞬間藍色的電光繚繞,光芒萬丈,無可逼視!

  柳氏修習水系功法,又輔以罕見的雷系功法。柳霜綾更是柳氏中的奇才,自
幼就同修兩系功法,更將坎與震融為一體。雷霆亦有辟邪除穢之功,柳霜綾法訣
打出,電光繚繞著冰錐,如九天雷動地朝血影襲去。

  雷光去得極快,血影不及反應就被擊中。原本他仗著無物不容的先天之炁,
可這一回先天之炁中吸取大量冰魄,尚未融為己用。柳霜綾的電光順著冰魄真元
直入,先天之炁的玄黃之色泛出雪亮的白光,一時間有潰散之像。

  血影再次從空中掉落,他連連怒吼,在周身的血色迷霧中伸出一隻白皙巨臂,
「砰」地一聲捏碎冰錐。雷光繚繞,頓時將這隻巨臂劈得焦黑。

  齊開陽在血陣之中努力頓住身形,還是不住被拉扯之力向法陣核心吸去。他
不慌不亂,先天之炁繪製的符文每一橫,每一豎都在腦海之中,感應著橫豎之間
的虛弱之處。

  不知支撐了多久,拉扯之力驟然減弱,齊開陽大喝一聲,雙拳連環,朝符文
橫豎之間狂擊!

  金鐵交鳴之聲大作,齊開陽拳風虎虎如孔雀開屏般炸開,符文之間的種種奇
金異石紛紛碎裂。血陣轟然潰散,露出頭頂蒼白的月光來。

  剛剛脫困,齊開陽見柳霜綾萎頓在蓮瓣上,那血影周身悽風怒號,垂著只焦
黑的手臂,骷髏雲正雨點般落下。齊開陽不及細想,高躍空中,揮拳向血影打去。

  血影身受重創,見齊開陽來得迅疾,再不敢託大,焦黑的手掌一翻握了柄黃
光燦燦的寶劍在手,朝齊開陽橫劈過去!

  「天罡戰氣?」柳霜綾媚目圓睜,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血影修習至陰至邪之法,但他此刻卻施展至正的法訣,法正天地,好像執法
的神王正在誅邪除惡。柳霜綾咬了咬牙,嬌軀無力,再站不起來,而且齊開陽與
血影幾乎貼身,就算還有餘力,也援手不及。

  這一下出乎三人意料之外,齊開陽也沒想到。他雖驚不亂,竟然不閃不避,
輕舒猿臂,噹啷一聲將天罡之氣瀰漫的寶劍夾在腋下。

  血影頓覺寶劍入肉生根,劃不進,拔不出,他怪叫一聲:「九牛二虎之力!」
從一身血霧迷濛中又伸出只白皙的手臂,朝齊開陽脖頸抓去。

  這隻手臂便如常人,齊開陽武技遠在他之上,空的一手翻出握住他手腕一扭。
天罡戰氣與八九玄功在空中爭奪拉扯,齊開陽修為大遜,武技又高出極多,雙腿
連環,砰砰砰踢在血影胸口。

  血影被踢得嘔出鮮血,驀然伸出第三隻白皙的手臂。這支手臂也如常人,但
掌心裡扣著兩顆米粒般的玄黃小珠,與天罡戰氣合在一起,如天威煌煌,令人不
由自主就生出瑟縮之心,想要跪地拜服。

  柳霜綾面色慘白,知道齊開陽已到生死一瞬。血影終於被逼得祭出先天之炁
凝結的米粒小珠,融合了天罡戰氣,非齊開陽的修為所能抵擋。她踉蹌掙扎而起,
剛要勉力施法相助,就見齊開陽一頭朝血影撞去。

  這一頭正撞在血影第三隻手的掌心,咣噹一聲,齊開陽像片颶風中的枯葉被
卷落。柳霜綾忙伸手接住,見他面如金紙,渾身都在顫抖,似被重創。

  正慌亂間,身後一道比血影融合了先天之炁與天罡正氣更加威勢逼人,連柳
霜綾與齊開陽都忍不住想要臣服的煌煌之氣向血影射去。正黃色的光柱一舉擊穿
先天之炁的光暈,在血影身上開了個大洞。

  柳霜綾與齊開陽駭然扭頭,只見素素的法相一閃而沒,雙手捧著的一顆正黃
寶珠也被她迅速收起。晃眼間那顆寶珠似是耗盡了威能,光華黯淡。

  血影痛極嘶吼,素素已飄身逼近,寶鏡劈面一晃,月華折射罩定血影,伸手
向他握著先天米珠的手掌抓去。血影再無抵禦之力,將先天米珠拋入血海,趁素
素飛身而下去搶米珠,擺脫月華籠罩,化陣血霧遠遠遁逃。柳霜綾與齊開陽油盡
燈枯,無力阻攔……

  柳霜綾驚魂稍定,怒火中燒,正要呵斥,就見素素用澄黃大旗護體一頭撞入
血海。那片血海此時失了控,正在汙穢大地,不一時滲入泥土,將大地染得一片
血紅腥臭。待血海散去,素素雙膝跪地,捧著米珠的玉手劇顫不已。

  原來那米珠面上蒙著血色,竟也被穢氣汙了。

  「血煞無物不汙,你光想著看好戲,撿現成便宜,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柳霜綾恨她物慾燻心,忍不住出聲譏諷。

  素素嬌軀一顫,竟然失聲痛哭起來,俏臉上梨花帶雨,哭聲之傷懷直如摧肝
斷腸一般。柳霜綾與齊開陽對視一眼,不明所以,素素哭了一陣,抽泣著用一方
帕子將米珠收好,抹去淚痕,回身向二人點了點頭,凌空飛去。

  激戰半夜,天邊泛起魚肚白。柳霜綾勉力召出乘黃隱入雲端,架上七寶香車,
與齊開陽對面坐著各自打坐調息。

  調息半日,真元漸復,柳霜綾睜眼時見齊開陽正將厚厚的一疊紙團團捲起。
紙上密密麻麻,也不知寫了多少字。齊開陽將信裝入竹筒,從法囊中召出只鵠鷹,
鵠鷹一口將竹筒吞下,展翅高飛。

  「給師門寄信。」齊開陽見柳霜綾雙頰生出血色,道:「沒事了?」

  「恢復了些,再將養幾日就差不多。」柳霜綾一瞥他雙手,道:「你身上也
有傷,怎地不多入定會兒?」

  「先給師門交代一聲,怕他們擔心。」齊開陽隨口答道,目光望向地面出神。

  此時日已過了午,柳霜綾打坐已過半日,知道齊開陽一直在身邊守護,也不
說破,心中暖意無限。但看齊開陽目光迷茫,問道:「在想什麼?」

  「兩個時辰前,安村村民來了。」齊開陽苦笑了一下,道:「我在想,我們
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這個世代貧困的小村落,因為血影的到來變得富庶而安樂,從此衣食無憂。
血影這些年給他們的銀兩,足夠他們百年衣食無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安村享受了幾年太平富裕的日子,血影一走,又將面對貧瘠的土地,將來的日子
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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