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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3-02
面對艾莉克希絲便註定會輸得體無完膚。」譚箐聳肩道,「除非她願意改變這個
可笑的立場,那她還可能會有點機會。」
「呃,哪怕她這麼做了,我也已經決定要對她表明只會做朋友的意思了,恐
怕她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譚箐玩味地轉頭看向我,耐人尋味的目光讓我有點頭皮發麻。如此過了幾秒
後,她嘲弄地說道:「這話別跟我說,反正我信不信都無關緊要,你還是留著跟
艾莉克希絲解釋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自強
譚箐選中的奶茶店並沒有太多人,因此我們各自點了一杯飲料後便能夠在店
裡的安靜角落坐下聊天。
坐下後,我們不約而同地做了同樣的事:譚箐捏訣輕聲吟唱咒語,我的右手
則伸進了懷裡摸向一道符籙。見到對方的舉止後,我們同時笑了。
「確保隱私?」
「自然。」
「哈,那我就不浪費這道符籙了。」
英雄所見略同,店裡除了我們之外雖然只有兩三個客人,但我與譚箐都沒有
放鬆警惕的意思。何況,這樣做也能讓我們放心暢談。
「之前打電話時你說你考試的準備比想象中還要有效,高考想來是胸有成竹
了?」我吸了口奶茶後皺了皺眉,好久沒喝過含糖量這麼高的玩意了。好喝是好
喝,但也有種說不出的膩味。
譚箐就沒我這種反應,一口氣幹了一小杯,然後露出滿意的神色:「嗯,不
錯。畢竟是中級法師才能開始用的精品貨,我三天覆習的材料下來頂得上半個月
的努力。而且不只是死記硬背,知識點大多數都融會貫通了。」
我挑眉道:「我記得你這種記憶藥水效果雖然上佳,但用一次是一次,恐怕
是考完就再也用不了這個配方了。以你目前的精神力開發程度,多花點時間看書
估計也能考出個好成績,是不是有點殺雞用牛刀了?」
譚箐淡淡說道:「我爸媽唸叨我大學的事說了好幾年了,如今我拿出十成的
功夫來對待,就當是最後一件讓他們開心的禮物吧。」
「最後一件?」我察覺到譚箐冷淡的語氣,試探性地問道。
「……我好像從來沒跟你說過我家裡的事吧?不過你大概也猜得到一些東西。」
譚箐抿了口奶茶後無謂地說道,「如你所想的那樣,我其實跟我爸媽關係很不好。
我小時候幾乎全是由爺爺奶奶帶大的,一直到我初中時,他們才能夠空出更多時
間來扮演合格的父母。可惜,他們也不是什麼能夠無師自通的好家長,因此除了
無孔不入的管之外就是吼,很難說留下了什麼正面的童年經歷。」
這其實……很合理。事實上,得知了這種背景後,很多關於譚箐的獨特之處
都豁然開朗了。
我嘆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在那種環境里長大肯定不容易吧,辛苦你
了。」
譚箐仰頭望著天花板,悠然道:「也不能說他們虧待我了,畢竟成天在外奔
波工作,終究是為了能夠給我提供他們覺得我應有的生活。但是除了物質之外,
我真是一點功勞都給不了他們,所有辛苦的撫養工作都是我爺爺奶奶代勞的。」
「物質之外,是指關心,溫暖,呵護這些東西麼?」
「唉,是啊。這是個讓人牙疼的態度問題。我爸媽對待我總跟沒有耐心完成
任務的遊戲玩家似的,一個勁地想直線通關。我是長大了想通了一些事之後,才
感覺到他們應該是很關心,很在意我的。但是,沒辦法用合適的方法表現出來的
愛與關心,實在是沒啥用。」譚箐皺了皺鼻子,繼續道,「至少,他們的愛似乎
總是以望女成才,恨鐵不成鋼這兩種心態之間反覆橫跳的形式體現。且不說感不
感受得到愛,失望和怨憤我倒是收到不少了。」
我皺眉道:「聽起來確實不好受。這種東西就算理性上想通了,感情上也很
難放下的。」
譚箐嘆道:「是啊。我上了高中之後才確定了自己的立場,也試圖過跟他們
理論,或者改變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不過,想想就知道,固執的人是不可能會
因為在他們眼裡永遠是個不懂事小女孩而改變的。」
「……是的,有時候,你不得不懷疑,那些如此頭鐵的父母愛的到底是作為
一個人的孩子,還是僅僅作為他們自己一部分的延伸存在。」
譚箐打了個響指笑道:「精闢,正是如此。也許就算是頑固如我爸媽,也意
識到他們是無法管我一輩子的,哪怕在進入超越空間之前,我也沒少讓他們頭疼
過,現在就更是了。而再過半年,他們就再也管不著了。考個優秀的高考成績,
就當作是我留給他們的最後一份作為曾經那個小女孩的心意吧。」
「反正,這估計也是他們最在意的東西。」
我觀察著譚箐看似灑脫的神色,小心地選擇著自己的回答字句:「現在的你
似乎已經看開了。但哪怕是度過了超越空間的歷險之後,你實際上才二十歲而已。
這個年齡不能說是孩童了,但也不應該承擔這麼多來自最親近的人的壓力。想要
對抗父母強加於你的意願,一定很困難吧?」
「可不是麼?」譚箐撇了撇嘴道,「不過不合我意的安排我可以跟他們鬥,
畢竟這也是一種關注。最難受的,還是意識到自己作為孩子的分量原來其實沒那
麼重。」
「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初一那年的生日。小學之後我爸媽的工作穩定了不少,
我也到了年齡能夠辦個生日派對請幾個朋友來家裡慶祝了,彼時有爸媽長輩和朋
友在,簡直就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因此很期待聚會的那一天到來。但是我萬萬沒
想到,我爸媽竟然把時間記錯了,以為生日跟派對是同一天,卻沒想起我特意囑
咐他們要等到週末才能把大家都聚在一起。結果到了真正舉辦派對的那天他們原
來已經另作安排了,不得不讓爺爺奶奶代替他們,自己卻匆匆離開,到場的同學
都沒介紹完就走人了。」
我搖頭道:「這個就是純粹的不夠用心了。沒有任何可以推脫責任的藉口。」
譚箐將手臂枕在腦袋後望著天花板道:「那晚我很晚很晚都沒有睡著,哭了
好久。因為在那之前我總以為爸媽這麼少出現,是因為他們有苦衷,需要努力工
作才不得不這麼做,所以這些犧牲是無可奈何的,是必要的。但是那天起我不得
不去思考一個問題:如果他們並沒有苦衷呢?如果他們真的就只是在某些方面失
職的家長呢?」
女孩兒的目光從仰望上方改為平視,定定地對上我的雙眸,清澈中帶有些憂
傷:「那我作為他們孩子的忍耐,悲傷,和每年都會為他們找的種種藉口,到底
又有什麼意義呢?」
單單是想到十三四歲的譚箐為了父母的忽視而哭泣的模樣,便讓我的胸口有
些發悶。我的父母雖然不是完美的,有時候過於嚴厲,也有時候會不顧及我的想
法和意願,但從未像她的家長那般失職,而是始終把孩子放在最重視的地方。而
她父母的行徑是種本質上的背叛,這等背叛源自理應是最親近的人,是很多人窮
其一生都無法痊癒的傷害。
我想要問她是否成功地與自己的過去和解了,問她現在是否安好,但我已經
知道答案了,因為能夠擁有一顆連李天麟也欣賞的道心,意味著她必然是已經從
這份傷痛中走出來了的強者。
因此,我只是輕聲說道:「在康寧頓時,菲莉茜蒂也對我傾訴了相似的過往。
她的選擇是與父母對抗,從學校,從朋友中再造就一個能夠讓自己心靈尋求籍慰
的家庭。她成功了,但是我看得出她還沒能完全從父母造成的陰影中走出來,所
以我希望下一次我們迴歸時,會有機會幫助她踏出這一步。你呢?你成功了嗎?
又是怎麼做到的?」
譚箐若有所思地說道:「菲莉茜蒂原來也有這樣的故事麼?怪不得我跟她合
得來。我最幸運的是一直有爺爺奶奶的陪伴和理解。他們為我差點跟我爸媽完全
鬧翻,現在除非是我主動請他們,都基本上不會再來我家了,就是因為每次見面
都要吵。」
「我其實高中三年花最多時間做的東西便是在思考和改錯。思考到底哪裡出
錯了,到底是誰的錯。我想,這應該不是我的過錯。但如果真的是我作為女兒失
責了,我也願意去改,去彌補。我試過跟他們談心,把作為孩子那些不想讓任何
人知道的心思都袒露出來,求他們的理解,也爭辯理論過,試圖靠著道理闡述我
的希望。甚至我發奮圖強去讀書,讓自己的班級排名升了一大截,來爭取他們的
認可。」
「但最終我想明白了:想要跟親人和解,若只有一方有意願的話,是無法有
所改善的。我可以摸著胸膛說自己真的盡力了,願意為了他們的愛去壓抑自己的
意願,去做一個他們想要的女兒。只是鴻溝始終存在,從來沒有任何填平的跡象。
我的努力只是一廂情願的嘗試,而爸爸媽媽從始至終都沒有被我的努力而改變。
所以我不會對日後的生疏與怨恨有任何愧疚或者悔恨。曾經流過的眼淚和嚥下的
苦惱與憤怒是造就了現在的我必不可缺的一環,但是這些過去的憤怒與失望都與
現在的我,也與他們無關了。」
她年輕的臉龐輕鬆中有著唏噓,有著釋懷,卻沒有半點苦澀與不忿,而我怔
怔地看著她平靜的神色,彷彿透過了她始終未曾黯淡的眸光感受到那曾經跌宕起
伏,曲折崎嶇的心路,和與之相伴的五味交雜的領悟。
在我意識過來之前,心中的難過與同情已消散了,化作了由衷的欽佩:「你
真的有超乎你的年齡與閱歷的成熟與胸懷。精神上的潛力,明心見性的境界,這
些修行上的描述有時候顯得很抽象,很難理解。但是能夠克服心理創傷,能夠靠
著自己的努力與思索超越原生家庭給你的痛苦與忽視,茁壯成長為一個自強不息
的人,這是心靈與品性的力量最淺顯也是最有力的展現。難怪你才是李天麟相中
的傳人,如果他能夠從你的拳意精神中讀懂這種掙扎與勇氣,那麼不起愛才之心
才會是怪事。」
譚箐沉默了幾秒後,露出了一個爛漫的笑容:「媽呀,周銘的嘴,果然名不
虛傳。你說你直觀地理解了我為什麼被師父收為徒弟,我可也直觀地見識到你為
什麼能夠俘獲這麼多優秀女生的心了。能夠被理解,被鼓勵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我們相視而笑,沒有再言語,只是沉浸在這份橫跨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而達
成的溫暖理解中。
半晌後,我開口問道:「你還準備選沿海大學麼?」
「選啊,為什麼不呢?」譚箐愜意地靠在椅背上,隨口應道,「你是想問我
為什麼不去個遠點的地方,離開我爸媽?我以前倒是考慮過,但是現在不需要了。」
我不由得點頭道:「確實,只要你自己不在意,那麼確實不需要因為顧忌父
母的遠近來做決定。」
譚箐輕笑道:「何況,我倒是挺想跟你做同學的,可惜你今年就要畢業了。
真不準備留校讀個研究生?」
「哈,那肯定會很有趣,確實可惜時間對不上。我就是想再深造幾年,也來
不及了。等我上幾天班體驗一下社會青年是個什麼感受再做考慮吧。」
「哦?我差點忘了你可要當顏姐的金牌教練。哈哈哈,這個職業方向可跟你
的畫風完全不搭啊!」譚箐捧腹大笑道。
我悻悻然地答道:「就跟我的修煉路線一樣,往坦克龜殼的道路上越奔越遠,
越走越歪了,一點也不符合我的智力流本質。」
譚箐抹了抹眼角,嘴角仍然控制不住地在抽動:「可別急著跑路,至少給我
上幾堂課哈。你還別說,咱們特訓的時候,你的教導方式還挺對我口味的。」
我冷哼道:「那是。這麼多年的家教可不是白做的,那百分百的好評也都是
貨真價實的。等你高考完了,一起去明玉俱樂部鍛鍊身體吧。連林蔚煙都被我說
動了,過幾天就要跟我去嚐嚐鮮。」
「哦……?」譚箐的尾音拉長的同時往上升高了三個調,「若不是剛剛聽你
長篇大論地宣佈自己準備收心不再拈花惹草了,我險些會以為你又要對你這內向
的美女室友出手了。」
我惱怒地反駁道:「說明你的思維太齷齪了,男女之間是能夠有純潔的友誼
的——就像我與林蔚煙的關係一樣。」
譚箐笑吟吟地說道:「明白,明白。雖然我骨子裡有種預感,這段純潔的友
誼無法如你所斷言地那樣持續下去,但是我也相信此時此刻它確實還沒有變質。」
我正欲與她辯論一番,卻見到她神色微妙地變了變,並對我隱晦地比了個手
勢表示有人來了。我立刻反應過來閉上嘴,等待她應付來人。
「嗯?譚箐?你怎麼在這兒?」我背對著店門口,因此見不到來人,卻感覺
到身後有人在近處止住腳步,聲音帶著相當程度的訝異。很悅耳的女音,稍微有
點低沉,但確鑿無疑地是屬於年輕人的嗓音。
我轉過頭,見到一個同樣穿著十七中校服的少女。她嚼著口香糖,硃紅色的
薄唇微張,畫了淺金色的眼影並且勾勒出眼線的雙眸又大又圓,驚訝中帶有幾分
玩味。而她牛仔外套下的襯衣最上面的兩顆紐扣沒扣上,柔順的髮絲攬在發育良
好的雙峰前,奶白色的胸肌與一小截誘人的乳溝在墨黑的髮絲下若隱若現。
譚箐見到來人,柳眉勾起回應道:「我倒是也能問你同樣的問題,嶽依茗。
你可比我更需要利用起最後這幾個月的衝刺時間。」
嶽依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嘛,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今天已經學夠了,
再在課堂裡熬也不會有益處。這是?」
少女的視線並沒有平移到我的雙眼來,而是從下到上地打量了我一番,最後
對上我的視線時,露出了個調皮的微笑。
我站起身來,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是譚箐的朋友,周銘。周全的周,刻
骨銘心的銘。幸會。」
「你好,我叫嶽依茗,岳陽樓的嶽,依賴的依,草字頭名的茗。」嶽依茗牽
住我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鬆開後對譚箐問道,「這位小哥哥又是哪兒來的呢?」
譚箐淡淡道:「周銘是我的好朋友。我今天剛好準備早點回家,便順便約他
來這兒聊聊天喝杯奶茶。現在空閒時間剩不多了,我們還有事要談,就不耽擱你
了。」
嶽依茗不為譚箐的逐客令所動,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了轉,笑眯眯地說道:
「別這麼冷漠嘛~~我難得在備考期間還能見到同樣早退的同學,而且能跟你當
上朋友,周銘肯定也是個有趣的人,讓我坐坐唄!」
少女稍稍嘟起了嘴,撒嬌性地對我們眨巴眼睛。嗯,這是個很懂得如何運用
她俏皮甜美的外貌的女孩兒,尤其是相對於她的年紀來說。而譚箐對此的反應淡
漠,也許是因為嶽依茗也因此顯得有點過於輕佻了。但是不得不承認,有一個青
春無敵的美少女這麼對你做,確實殺傷力極強。
譚箐與她對峙了幾秒後,見到她依舊維持著那份可憐巴巴的樣子,敗陣下來
嘆道:「也罷,你的臉皮可夠厚的。周銘,沒問題吧?最多應付她十分鐘,應該
就差不多了。」
「呵呵,沒關係。」我對歡呼一聲,擠到譚箐身邊坐下的嶽依茗問道,「你
們是同一個班的嗎?看起來關係不錯。」
譚箐搖了搖頭,而嶽依茗則甜甜地回應道:「咱們是不同圈子的人,不過我
今年跟譚箐交際多了一些,很想與她交個朋友呢。」
「哦?譚箐在學校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這我倒有點好奇。」
嶽依茗託著下巴道:「譚箐是個獨行特立的女孩,深受一些男生的傾慕,也
同樣有不少女同學暗戀她,可謂是男女通殺。嘻嘻,不過她成績只比我好一點,
所以不像班裡的學霸距離感那麼強,很親切呢。」
「這可不是因為我成績好,而是因為這位讀書實在有點心不在焉的。」譚箐
插嘴道。
「獨行特立麼?什麼樣的獨行特立?」我饒有興趣地追問道。譚箐是個什麼
樣的人,我應該比許多她親近的人都瞭解,但她在校園裡維持的形象,卻是個我
覺得頗有意思的話題。
嶽依茗笑道:「很難形容具體的行為,就是那種很有主見,也一點不對老師
和校方領導有任何畏懼的感覺。高三這一年尤其如此,在整班人戰戰兢兢,提心
吊膽奮力學習的時候,她還是老神在在,勝券在握的樣子,實在是令人羨慕。」
我失笑道:「萬一她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破罐子破摔了呢?」
「喂!你那是什麼形容啊?」某人不滿地抗議道。
「嘻嘻,我看人還是蠻準的,譚箐可不是那種認命了的狀態,而是胸有成竹。
這點我很確認。」嶽依茗調皮的笑容下帶有毋庸置疑的肯定,讓我倍感興趣。
「那我確實覺得你挺有眼光的。譚箐,嶽依茗這麼識人有能,你怎麼對她不
鹹不淡的?還是說她古靈精怪的作風跟你重合了,有危機感?」
我毫無顧忌地煽風點火的行為令岳依茗縮了縮腦袋,而譚箐沒好氣地說道:
「你不是自詡觀察能力過硬麼?你猜猜嶽依茗為何這麼喜歡湊這種熱鬧?」
我腦海裡掠過幾個猜測,眯起眼睛端詳著譚箐撇嘴的模樣與嶽依茗顯得略微
心虛的表情。這種反應令一個出乎意料的想法浮現出表面,讓我大腦還沒完全消
化這個念頭的意味便帶著三分訝意開口了:「你這表現……你莫非對譚箐意圖不
軌?」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