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報應】秋月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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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3-13

他在民宿一樓的大堂轉了起來。

  走到進門的牆邊的時候,沈老闆停下腳步,裝作不在意地指著牆上的黑白人
文攝影作品朝恬悠說道:「這些照片都是我自己去掃街的時候拍的,沒怎麼去思
考構圖,就是記錄一瞬間的感受和觸動。」恬悠雖然看不懂,但也裝作認真地點
點頭,還是那個能給人情緒價值的她,然後她的眼光聚焦在照片下方玻璃櫃裡的
復古相機。

  看到這一幕,沈老闆語氣溫和地向恬悠問道:「小悠姑娘,看來你認出這幾
臺雙反相機還有徠卡的典藏版本型號,你也是玩攝影的吧?」

  恬悠點點頭,但又很快輕輕搖了搖頭和擺擺手,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沒有
沒有,我只是大學時加過攝影社,喜歡瞎拍而已,不懂真正的攝影,更不能和您
比,您這些拍得都很有故事感,都是大師之作。」

  沈老闆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推了推眼鏡,裝作謙虛地回應道:「小悠姑娘過
獎了。其實攝影最重要的是用心去感受,你能看出照片裡的故事,說明你也有成
為攝影師的天賦,」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兩天假如有時間的話,我們
也可以交流下你從前的作品,一定也很有趣。」

  我站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暗自歎服。沈文遠確實很會聊天,幾句
話就拉近了和恬悠的距離。他的言辭得體,語氣不輕浮,反而帶著點鼓勵和期待,
像是在和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交流。對恬悠這種習慣了其他異性一上來就圍繞著
她外貌展開聊天,或者像只開屏孔雀一樣自吹自擂,沈文遠這種以興趣愛好切入
的破冰方式想必會讓她覺得舒服和自然,也更容易放下戒心。

  沈老闆繼續領著我們往前走,到了書架面前,簡單問了下恬悠喜歡的書籍類
型,恬悠提了幾本冷門的小說和專業書籍,尷尬的是沈老闆發現自己書架上全是
熱門快餐小說和文藝青年喜歡的旅行記錄還有風格攝影,竟然沒找到恬悠提到的
書,但他很快調整了下狀態,走到幾本放在顯眼位置的泛黃詩集前,剛要抽出來
但又裝作猶豫的樣子抽到一半就停下來,看到沈老闆表演慾望拉滿,恬悠這種貼
心的性格,再次在這個時點恰到好處的提問道:

  「沈老闆,這是什麼呀,看起來似乎有點歲月了,印刷風格也和現在的書不
太一樣。」

  沈文遠這才把詩集整本從書架上抽出來,遞到了恬悠面前,壓抑住語氣裡得
意和驕傲,輕聲說道:「這是我以前在作協時創作的詩集,也有十幾快二十年了,
當年很火,每次再版都被搶光,我自己也是好不容易偷偷留下了這幾本,當做個
紀念。」

  恬悠眼中泛出了一種崇拜的光芒,從他手裡接過詩集,但不知道為什麼,按
照我對恬悠性格和情商的瞭解,我感覺這種眼神中,似乎有一定的捧場成分在,
尤其恬悠接下來又補問了一句,似乎是沈老闆一直在等著她提問的問題

  「沈老闆以前還出版過詩集,太厲害了,又懂攝影又會寫詩,開民宿只是您
的副業嗎?」

  「我以前也是個文藝青年,在大城市呆了好多年,寫過詩,玩過民謠,」沈
老闆裝作陷入回憶中,順手指了指放在不遠處的木吉他,然後繼續說道:「雖然
也取得些成就,出版過詩集,辦過攝影展和音樂會,但終究還是覺得這些成就都
是一種浮躁,飄在空中,並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後面我醒悟過來,人生是曠野,
不是軌道,我想要過的人生不在大城市的鋼筋水泥,按部就班,而是在遙遠西南
的邊陲小鎮,有星空,有草原,有萬里無垠的湖泊,有終年皚皚的雪山…」

  沈老闆這段臺詞彷彿已經說過了幾百遍一樣,熟練地就開始背起了排比句,
就在這個時候,恬悠不動聲色地把詩集傳遞到我手上,給我遞了個無奈嘆氣的可
愛表情,示意我把詩集放回去,但我好奇心起,看到封面上寫得龍飛鳳舞的「牧
野詩集」四個字,忍不住翻開了扉頁。卻發現角落裡,第一次印刷XXX冊的冊
數被塗抹掉了,但從這被塗抹的數字長度來看,這詩集的印刷絕對只有三位數,
而且只印刷了一次,遠遠達不到沈老闆吹噓的出版就被搶光的盛景。

  我偷瞄了眼沈老闆,他正側身對著恬悠,指著那把木吉他侃得起勁,完全沒
察覺我這邊的異樣。我皺了皺眉,強壓住心裡的疑惑,繼續往後翻,想看看這
「很火」的詩集到底有什麼真貨。結果一首《孩子的遊戲》跳了出來:「媽媽,
你看!/ 他指著地上的泥巴 /這是我的城堡 /我笑了/ 心想 /這不過是一坨 /被
踩扁的狗屎 /但在他眼裡 /卻是整個世界」。

  我盯著這幾行情不自禁的嘴角抽搐,再翻一頁,又冒出一篇《深夜的回憶》:
「深夜 /我坐在馬桶上 /聽著水聲 /忽然明白 /人生的回憶 /就像這馬桶裡的汙
穢 /你拼命衝 /卻總有東西 /殘留在邊上 /衝不掉」。

  我不禁想起最近在網上很火的,某個作家二代的「淺淺體」、「屎尿詩」,
果然搞現代詩的文藝青年都喜歡這個路數,沈老闆在大城市搞文藝創作搞不下去,
被迫回來開民宿的原因,我感覺已經很明顯了。

  另外那頭,我感覺恬悠已經開始有點想打哈欠,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而站
在恬悠邊上的勇哥,作為沈老闆的合作伙伴,估計可能聽的次數也不少,更是不
斷髮出一種不屑的哼哼聲。但沈老闆似乎越侃越起勁,以至於當我放好詩集走近
的時候,剛好聽見沈老闆在問恬悠的名字有什麼意義,恬悠擺擺手說沒有什麼意
義,家人隨便取的兩個覺得好聽的字,結果沈老闆詩興大發,說到:「我不覺得
這兩個字隨意,你父母肯定對你的期望是恬靜優雅,悠然自得…」

  我看到恬悠臉上的尷尬達到了一種極點,於是快步走過去,但沒想到,沈老
板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這個名字除了好聽,我猜對你的人生也有深遠的
影響,名字和人的命格是息息相關的,你看,『恬』是安靜、內斂,『悠』是自
在、綿長,這倆字合起來,像是天生帶著一種水流的意象,水主柔,主變,看出
來你的過去應該是平安順遂中,隱隱又藏著一絲波動…」

  恬悠原本快要垂下的眼簾微微一抬,再次好奇看向沈老闆:「命格?意象?
一個名字也能看出這麼多嗎?」

  沈老闆的嘴角似乎隱隱露出一種魚兒上鉤的得意笑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故作神秘的味道:「名字只是個表層,真正的命理,還得看手
相、八卦和生辰這些,我年輕時走南闖北,也拜在過不少大師門下,學到了一點
周易八卦的皮毛,命理不是萬能的,但它能讓人更瞭解自己,比如透過八字、面
相或手相,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傾向,甚至未來的大致方向,你們要是有興
趣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們算算。」

  話音未落,沈老闆已經在床邊的餐桌一邊坐了下來,示意我們也坐下來,似
乎也是一套玩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泡妞技藝,沈老闆一揮手,吧檯上的員工就拿了
一塊檀香和香爐過來,沈老闆把檀香點燃,嫋嫋青煙飄散開來,帶著一股淡淡的
木質清香,氛圍一下子就變成很是那麼一回事。

  沈老闆的表情慢慢變得嚴肅起來,眼睛微微眯起來,似乎開始進入到某種儀
式氛圍裡,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詢問恬悠:「我們先從手相開始?」

  恬悠和普通小女生一樣,多少也對這種窺探命運的事情感興趣,她下意識伸
出手,手腕從衝鋒衣袖口滑出來,露出一截雪白細膩的肌膚,手掌朝上,纖長的
手指微微顫抖,朝著沈老闆的方向伸過去。可就在手快伸到的時候,她像是忽然
想起了什麼,朝著我的方向看了眼,眼神閃過一絲遲疑,又慢慢把手縮回來,臉
頰泛起一抹紅暈,像是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感到羞澀,輕輕咬了咬下唇,低聲道:
「要不還是算點別的吧,我……我沒有試過被看手相。」

  我暗自鬆了口氣,慶幸恬悠沒有輕易被沈文遠騙到肢體接觸。我瞥了沈老闆
一眼,見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和尷尬,嘴角抽了抽,顯然沒料到恬悠會突然縮回
去。畢竟是老江湖,他很快調整了表情,乾笑了一聲,擺擺手道:「沒事沒事,
手相不急一時,也可以算些別的,我看您倆面相很般配,有夫妻之相,要不要給
你們合算一下八字,看看緣分?」

  聽到「夫妻相」幾個字恬悠的臉色又是一紅,但這次沈老闆的提議明顯勾起
了她真正的興趣,她再次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但這次目光中包含著一種期待。
實話說,雖然我對沈老闆要玩的把戲也懷有一絲擔憂,但截至目前看,他除了對
恬悠不動聲色的覬覦外,倒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再說算命一向是信則有不信則
無,所以我向恬悠回了個肯定的眼神,然後從兜裡掏出手機,翻出生辰時間,遞
給了沈老闆,恬悠低聲說了自己的生辰,聲音細得像蚊子哼哼,顯然還有點不好
意思。

  沈老闆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和一支筆,記下了我倆的生辰八字,然後在紙
上寫寫畫畫,嘴裡唸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術語,什麼「丙火生戌土」「癸水克丁
火」「年柱帶食神,月柱見正印」之類,聽起來玄乎其玄。時而抬頭看看我倆,
時而低頭掐指算了算,像是真在推演什麼。

  過了幾分鐘,他放下筆,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開口:「你
們倆的八字啊,我簡單看了下,還真有點意思。小帥哥你是丙火命,火性烈,性
子直,幹事果斷,但有時候急了點;小悠姑娘你是癸水命,水性柔,心思細膩,
韌性強。火水相剋,按理說有點衝,但你們倆八字裡又有土來調和,算是相輔相
成,小帥哥的剛毅能給小悠姑娘安全感,小悠姑娘的溫柔懂事,又能調和小帥哥
的急躁,挺般配的。」

  我剛想反駁我哪裡性子烈了,但恬悠聽到「般配」兩個字,眼神已經亮了起
來,嘴角不自覺上揚,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她轉頭看了我一眼,眼裡滿是雀躍和
得意,然後伸手輕輕拉了我的衣角一下,嬌嗔道:「聽到沒,說你性子急呢,昨
晚差點和別人打起來,嚇到我了,也不顧著點自己的安全。」雖是嗔怪,不過語
氣裡似乎又感覺到一絲絲甜蜜和感動,我心裡有點暖,也不好再反駁什麼。

  沈老闆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不過啊,般配歸般配,感情這東西,還是
得講究個平衡。小帥哥你火氣旺,性子急,易固執,有偏見,有時候控制慾可能
強了點,得給小悠姑娘留點空間,讓她喘口氣,不然水被火燒乾了,反倒傷了和
氣。小悠姑娘心思細膩,很多地方看得準,想得透,小帥哥你要多聽聽小悠姑娘
的。」

  這話一齣,恬悠的表情微妙地變了變,她皺了皺小巧的鼻尖,轉頭調皮地了
我一眼,語氣裡繼續透出嬌嗔:「聽到沒,你有時候是有點固執哦,有時候也得
聽聽我的意見吧。」恬悠一邊唸叨一邊用手指在我胳膊上輕輕戳了一下,像是在
撒嬌,又像是在宣洩點小情緒。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心裡卻不以為然。沈老闆這些話聽起來頭頭是道,可不
過是些籠統的描述,套在任何一對男女身上都是那麼回事,只不過是迎合了恬悠
的性格和想聽的話,用來贏取恬悠的認同和信任。

  就在命算完之後,一個員工來沈老闆耳邊耳語了一下,沈老闆接過我和恬悠
的證件,一邊還回給我們,一邊說道:「小帥哥和小悠姑娘,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我看小悠姑娘現在還有高反的情況,就讓服務員先把您們的行李各自送到您們的
房間裡去了。現在外面天黑也起風了,湖邊晚上比較冷,要是您們不介意的話,
今晚就不要出去了,直接在我們餐廳用晚餐,我們也是這條村裡最好的餐廳之一,
味道不錯的。餐廳的飯點快要結束了,你們先用餐,用完餐早點回房間好好休息
一下。」

  我和恬悠也覺得很合理,點頭表示認同也向沈老闆表達了謝意。

  沈老闆留我和恬悠坐在窗邊欣賞了一會兒夕陽的餘暉被夜色吞沒,然後才讓
服務員幫我們把靠窗這邊的桌子換上了藏式風格的粗布桌布。

  沈老闆讓服務員給我們把晚餐上齊,然後一一介紹道:「考慮到小悠姑娘還
有高反的症狀,晚飯我特地讓廚房做了些清淡又滋補的菜式,這鍋熱湯,是用我
們當地最鮮的幾種菌類熬的菌湯,你們可以多喝點,暖胃且安眠,還有滋補的功
效,我們還炒了一份犛牛肉,一份菌子和一碟我們後院種的青菜,你們可以先吃
著,不夠的話和我們說下,我們再做。」

  入夜後氣溫下降,恬悠裹著毯子,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但聞到食物的香氣,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真誠感謝了沈老闆之後,我,恬悠和被我們邀請一起來用餐
的勇哥都動起了筷。恬悠胃口不是特別好,但那鍋菌湯湯色清亮,香味濃郁,恬
悠連喝了好幾碗,臉色也變得粉潤了許多。勇哥喜歡吃肉,一大盤犛牛肉都快消
滅光了,咀嚼得滿嘴油亮。我胃口也比較一般,就每樣都嚐了一點點。

  晚餐的氣氛輕鬆而溫馨,恬悠的狀態也在慢慢好轉。她偶爾抬頭看看窗外的
湖面,湖水在夜色下泛著細碎的波光,像一面巨大的鏡子映著星空。她輕聲向我
說道:「這裡真的好美……明天我好點的話,我們一起去湖邊拍照吧。」她的語
氣裡帶著點期待,像個剛從疲憊中醒來的少女,重新找回了旅行的興致。

  在我們放下筷子後,旁邊的幾張桌子已經切換成酒吧模式,民宿的其他住客
也都到這裡來聊天,看湖景和小酌,沈老闆的吧檯也開始真正進入營業時間。沈
老闆看我們這邊吃完了,於是從吧檯那邊端來了一杯飲品,淡琥珀色的液體在玻
璃杯裡微微晃動,底下泡著幾塊藥材,表面漂著幾片薄薄的薄荷和一小撮不知名
的草葉,散發出一股清新的草藥味,混著點淡淡的甜香。他把杯子放在了恬悠面
前,語氣平穩而親切地說:「小悠姑娘,這是當地村民的一種秘方,有一些草藥,
有磨碎的紅景天,對緩解高反有奇效,你喝下去之後,今晚睡個好覺,明天起床
保準精神百倍。」

  恬悠好奇地湊近聞了聞,杯沿的水汽在她臉上暈開一抹溼潤,她眨了眨眼,
露出那種單純又信服的表情:「好清新的香氣,聞著就很舒服的味道,但會很難
喝嗎。」她歪了歪頭,長髮滑到肩側,清純的氣質被淡黃色的小桌燈映襯得更加
動人。

  「草藥有點酸澀,但我加了點蜂蜜調和,應該是有點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難
喝。」沈老闆依然保持著那種讓人信任的溫柔表情。

  我也半起身,向飯桌對面湊近了看,恬悠也乖乖地把這杯草藥放在我鼻子下,
讓我嗅了嗅,確實只有草藥和一點若有若無的薄荷香,聞不出什麼來。我退回原
來的位置,卻瞅到個很奇怪的細節,平時不管是什麼和藏區有關的,勇哥都要發
表一下意見,吹噓一下他對這個東西的瞭解程度無人能及,但現在沈老闆端上了
一杯藏區秘方,勇哥卻一直拿著牙籤在剔牙,翹著腿,眼神飄忽地看著窗外,一
言不發,和他平常的性格差異太多,像是故意強迫自己不去看那杯東西,這太不
符合常理了…

  雖然搞不清楚勇哥到底是不屑,還是因為什麼其他原因,所以不願意對這杯
東西發表看法,但性格謹慎的我,一旦發現不合常理的端倪,又是出門在外,感
覺還是要勸阻一下恬悠。但現在這麼多人在場,我無憑無據,不好直接說這杯東
西有問題,只好換個角度,用一種略帶擔心的語氣提示到:「小悠,草藥裡有什
麼成分我們也不知道,萬一你對什麼過敏,喝下去會不會不太好,要不嘗一點點
就算了?」

  平常恬悠對我都是言聽計從,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下午的算命給了她底氣,
她裝作生氣的眉頭一皺,說:「我哪有對什麼過敏……你忘了下午沈老闆怎麼說
的嗎,不要太有偏見,我知道你是學理科的,排斥沒有科學實驗過的藥物,但偶
爾也要相信一下人民的智慧」,她一邊說一邊拿手指輕輕觸了觸我的臉頰,看似
是指責,其實也是一種嬌嗔。

  勇哥這個時候也插進嘴來,不過有點磕磕碰碰:「是……是有這麼個玩意兒,
他……他們牧民也,也,也喝……」

  恬悠得到了多一個人的支援,一邊擺出一副「看到沒有」的得意表情,一邊
慢慢把整杯草藥飲料都喝了下去。

  恬悠喝完後,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手錶,提出說她也累了,想早點休息,休
息好的話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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