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3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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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3-28

談婚事的後續。”

仰春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婚事不婚事的,連忙回房換衣服,再嚷著小廝道:“讓側門的備車,我要去徐府。”

仰春脫下春衫,找出一件素裙,洗淨了臉上的妝容,把頭髮在後面挽一下,便嚷著薺荷要去徐府。

柳望秋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這麼大的事,傳話的肯定是先找這個家管事的。掏出令牌後,得知柳北渡不在,訊息就立刻先傳到了柳望秋那裡。他比仰春還早知道一會兒。

“不要慌,事已至此,去是要去的,但別匆忙地反而給別人添麻煩,越是這個時候禮數越要足。”

柳望秋沁冷的聲音響起,像是一杯冰鎮過的水,絲絲涼涼地安撫了她焦躁、無措的心。

“哥哥……”仰春輕喚。

柳望秋垂眸,好像低低地嘆了口氣,又好像沒有。他慣常沒甚麼表情,此時也就分辨不出他的心情。

只是他走上兩階臺階,輕輕地攬住仰春將她的耳垂放在掌心,“你的耳飾忘記摘了。別急,哥哥在。”

仰春忽然眼有熱淚氤氳,但是眼淚這等不爭氣的情緒向來比理智來得快,她一時也分辨不出因何生淚,只能強忍回去淚水。柳望秋看見了她眼底的淚意,心跳突然一窒,但那種感覺也很平常,倉促間彎了腰了,突然被驚嚇住了,心都會一窒的。

他也只作平時處理。

任由自己粗略的、有意的、忽視那一瞬間。面色如常地對薺荷吩咐,“我接到訊息已經第一時間讓人去準備了香燭紙錢,三牲祭品。輓聯祭幛一時間拿不出,已派人快馬去寒山寺求主持方丈恩寫了。你去側門查檢一遍,切記奠儀忌雙不忌單。”

柳望秋又有條不紊地交代了一些,如將馬車和僕人戴上孝之類的,便牽住仰春的手上了馬車。

仰春這次沒有心情挑簾子看,蹙著眉梢,心裡亂糟糟的。只感覺沒過多會兒,便到了徐府。

徐府早已掛上白幡。

徐庭玉一身粗麻布衣立在門前,對前來祭拜的人還禮。

他的面容憔悴,眉目間是說不出的哀傷和沉默,臉上也較之前更蒼白了幾分。

仰春只一見便撲簌簌落下淚來。

她跳下馬車徑直奔向徐庭玉,徐庭玉也看見了她,牽起唇角算是安撫她,抬手將她圈在懷裡。

“庭玉哥哥,祖母她怎會?…”

徐庭玉哽咽一下。

“前幾日下雨溼滑,青茹阿嬤一個沒看住,她就滑倒了,便很快去了。”

仰春反手抱住徐庭玉,輕拍他的後背安撫他。

“春兒,徐三公子還要禮迎貴客,你纏著他會讓他怠慢其他客人的。隨我進去。”

仰春看看徐庭玉憔悴的面色,猶豫。但是徐庭玉也對她笑著點頭,示意她進去。她便跟著柳望秋進去了。

再往前,便見到一個和徐庭玉長相很是相似的男子送一位客人進到靈堂又轉身折返。年紀約莫比徐庭玉大個三四歲,仰春猜測這是徐庭玉的二哥徐庭禮。

再向前看過去,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和另一個更年輕些的男子。沒等仰春細打量,柳望秋已帶著她去給那二人打招呼。

“小子向徐姨父問安。”又對著他旁邊的人抱拳,“徐長兄安。”

是徐侍郎和他的長子徐庭澤。

“望秋也大了,越發的一表人才了。這就是小春兒吧,見到庭玉了嗎,他替我在前面迎客。本來趕回來是為了你們的婚事的,結果……”

仰春行禮。“姨父切勿這般說,祖母仙逝,春兒不勝悲痛。但姨父莫要傷心過度,應以身體為重。”

徐侍郎聞言頷首。

“去裡面吧,去見見你們姨母。”



(三十七)剔盡寒燈夢不成



站在院落,能看見靈堂當中抹著眼淚的幾位夫人。當中最中間的被團團為主的,臉很生,但是能看到幾分徐庭玉的眉眼形狀的應該就是藍氏。

柳望秋帶著仰春走進去,按照規矩,先給徐老夫人敬香跪拜後才退到一旁。

陳氏和王氏也都戴著孝,抬眼和仰春視線相交,微微頷首就算打招呼了。

等到一波又一波來弔唁的客人送過禮走過,暮色如醉,殘陽融金,天際暈作鴉青。

柳望秋本想先行回家,但是藍氏派人通傳要他們晚留下敘舊。仰春輕輕碰了碰柳望秋的手臂,小聲問道:“哥哥,藍姨母和我們多久未曾見過了?”

柳望秋都未曾抬眼看她,只是呷了口茶便了悟她的心思,淡淡道:“我小時候見過很多次,但是二妹小時候她見得便少了。自打她隨徐侍郎進京後,只在母親過世時見過一次,算來也有十多年了。”

仰春點頭,心下鬆快一些,但是又看著柳望秋,不好意思地笑笑。

藍氏在兩個媳婦的攙扶下走來,邀請他們到後院去。

徐庭玉肖母,不只是長相,更是氣質。

她氣質疏淡,眉目清朗,雖人到中年、育有三子,但能看出她保養很好,依舊容顏淑麗。

徐家要點長明燈最起碼四十九天,所以簷下還挺亮堂。藍氏轉身牽住仰春的手腕,細細打量。愈看著,愈滾出熱淚來。她的啜泣是悲傷的,有聲的,難忍的。

手指在仰春的眉眼間摩挲,又滑到她的面頰。藍氏哽咽道:“‘獨唱獨酬還獨臥,無奈輕寒著摸人。淚洗殘妝無一半,剔盡寒燈夢不成’,這是幼時我們兩個填的詩,她來唱首聯頸聯,我來和頷聯尾聯。進京之時她還說要讓我先行探探京城裡的好玩物、好吃食,到時領她去。我特意裁了紙釘成冊子,都給她記著。但再次見面,她已形銷骨立,猝然逝去,孤單單冷冰冰地睡在棺木裡。”

“當時我和她‘剔盡寒燈夢不成’,她說會常常與我相伴,免得我還要在夢裡見人,如今她已去十二年,我真真地在夢裡也記不住她的面旁了。”

藍氏泣不成聲,耳邊好似又想起她的摯友俏皮的聲音。

“你少誆我,你我一個姑蘇,一個京城,如何常常相伴?”

“那我就每年給你郵我的畫像,也不會教你忘了我的模樣。”

“不過,我會叫畫師一直給我畫十五歲的模樣,然後你會詫異,我都這麼老了,妹妹怎麼還這般年輕美貌?”

藍氏一寸一寸撫摸著仰春的臉,“你和你母親很像,我見了你,才又想起她的模樣。”

“姨母……”仰春哀哀地喚了一聲。

可是,那個被母親用命生下的女孩,卻也不知道去到哪裡了。只留下她這麼個鳩佔鵲巢的異世界的孤魂野鬼,侵佔她的一切。

仰春的眼淚簌簌地流下。

陳氏見藍氏和仰春都這般悲傷,趕忙勸阻道:“母親,你這般不是剜仰春妹妹的心嗎!媳婦我知道你心疼林姑母和仰春妹妹,待日後仰春妹妹和庭玉成了親,您親自養在身旁疼,往後的好日子多得很呢。”

藍氏急忙擦掉仰春的眼淚。

“好孩子,好孩子,姨母對不住你,姨母不說了,我們去那邊說會兒話吧。”

說罷,攜著仰春的手進了廳堂。

一行人烏泱泱地走進去,只留柳望秋走在最後,望著淚眼模糊的仰春,陷入了沉思。



(三十八)春兒妹妹,我很難過



“青茹阿嬤還是不肯吃飯嗎?”

陳氏扶著藍氏坐定後,問旁邊伺候的下人。

“是的。”一個丫頭低聲答道。

陳氏嘆了口氣,王氏面上也有難過,最後還是藍氏開口:“去請個大夫過來看看,青茹阿嬤年紀也大了,經不住的。”

幾人又敘話一會兒,藍氏才開口道:“其實我們早有準備會有這麼一天,老太太這幾年的狀態就不太好,本來以為能堅持到你們完婚。如今她老人家驟然仙逝,這婚事就要延後叄年了。”

真真人算不如天算。

仰春並不太瞭解大啟朝的守孝制度和華國曆史上的是否相同,即便相同,此時她也不該發表任何意見。於是垂下頭道:“全憑長輩做主。”

藍氏今晨才從京城趕到了姑蘇,在靈堂迎來送往一日,又大哭一場,身子已是乏極了。明日還有老太太的後事要主持,裡裡外外都要安排。且老太太去了,徐金要丁憂叄年,她也不必陪著回京。往後可以見的時日很多,她也就沒多留仰春和柳望秋,又說了幾句便讓他們先行回府。

柳望秋和仰春一一行過禮,退出廳堂。

“走罷,我們回府。”柳望秋道。

“哥哥先上馬車吧,我一會兒就來。”

柳望秋聞言瞬間蹙眉,眼若寒潭,聲如冷泉。“你要去見徐叄公子?”

“是的,我要和他告個別。”

“一盞茶的功夫,過時不候。”他冷冷地甩下一句,轉身向府外大步走去。

不知道在裝什麼,好奇怪一男的。

仰春腹誹。

她攔住一個下人,問道:“你們叄公子在哪呢?”

除了剛進徐府時的一照面,她一整個下午都未曾和他說上一句話,他跟著他的兩個兄長和徐侍郎,在外頭接待男客。

“回柳二小姐的話,我們叄公子在西廳守靈,小的帶您去。”

仰春擺擺手,“不用了,你去忙罷,我識路的。”

試婚時候,她吃撐了,徐庭玉牽著她到處走,是走過去西廳的路的。

仰春循著記憶走過去,見得處處白幡白燭,地上幾個白布蒲團,一人身姿挺拔地跪在靈前。

仰春靜靜地走過去,也跪在白蒲團上對著棺木和牌位鄭重地叩首。

徐庭玉知道她此時尋來,定是有話要和他說。也叩首叄次,才扶著她起身道:“我們出去說罷。”

倆人來到西廳旁的小花園裡。

冷月無聲照花影,夜風有意送幽香。月華如練,夜涼如水,照得兩個人的影子搖曳著拖很長。

仰春覺得有些冷,環抱著雙臂,率先開口道:“庭玉哥哥。”

不是和他玩笑時的徐公子,而是鄭重地喚他“庭玉哥哥”。

說來慚愧,祖母去世,他在悲傷之餘也有一絲擔憂,就是和她的婚事。守喪叄年,不可姻親,不然他的父親、大哥、二哥都會受到禮部的彈劾,也有違祖母的疼愛。

可是叄年,他會等下去,她會嗎?

叄年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是太長的青春。

徐庭玉忐忑,他很怕她說出來些他懼怕的話,又很忐忑要她等叄年是否太過自私。

“庭玉哥哥…”

徐庭玉輕輕地打斷她的話,“你是不是冷了,先暖暖吧。”

他走上前一步,伸手想擁住她。但是驟然想到自己此時穿著孝服,怕她介意,於是脫下外衫掛在一旁的花枝上,再伸出手將她擁了個滿懷。

這很無禮,徐庭玉心想。

打斷她的話很無禮,脫下孝服很無禮,未經同意抱住她也很無禮。

但他只是怕,怕這是最後一次可以擁住她。

仰春被他抱了個滿懷,他不知在靈堂裡跪了多久,身上青竹的香氣沾染上蠟燭燃燒的氣味,仰春深深地嗅了一口氣,仍然嗅到讓她心安的氣息。

仰春感覺到有力的雙臂在緊緊地圈住她,像是要把她摁進自己的身體裡。她不喊緊,也不喊疼,只是同樣也用力地回抱他。

只是她用力了,那頭的力氣卻輕了。

“庭玉哥哥,你是不是很傷心。”

徐庭玉低低地“嗯”了一聲。

“祖母患有鶴膝風(類風溼),每逢陰雨天或者降溫時就四肢疼痛,父親和兄長有官職在身,便讓我陪祖母回來盡孝膝前。”

“我眼見著祖母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其實心裡預想過很多次今日,但是真到了今日,我仍然無法不悲傷。”

“祖母到後來已經認不得人了,只能記住父親和青茹阿嬤。那日早晨我去請安時,她將我認作父親。對我說:‘學堂那樣冷,阿金手上是不是又生了凍瘡?’”

“我後來離開了,青茹阿嬤說,祖母讓她去拿凍瘡藥,一定要紅棕色瓶子的那個,說那個氣味最小,阿金不用擔心塗抹了影響同窗。”

“青茹阿嬤剛去拿藥,祖母便說還是自己去找,剛一齣房門,就摔了。”

“上午摔了,下午祖母便去了。”

“春兒妹妹,我很難過……”



(三十九)他自願走進思念的高塔



那襲清癯身影如月下的孤竹,霜節佝僂成月牙的弧度,琅軒翠影悲傷地折下,折在仰春的肩頭。

仰春突然感覺到,有一滴熱淚從她的肩頭滾過。

仰春輕輕地拍著他繃緊的背,“庭玉哥哥,祖母是去為我們準備下一世的家啦。等到我們都老去了,祖母便一個一個地接,她會對青茹阿嬤說‘青茹,孩子們都長大啦,很孝順的啦’,她會對姨父說‘阿金,快到娘這裡來,孃的這款凍瘡膏不燻書卷氣’,她會對你說‘讀書累了就先吃點糕餅吧’,如果她還記得我,也會對我說‘小春兒,不要再吃撐了滿院子轉圈呀’。”

仰春頓了頓,含著笑意輕聲細語道:“庭玉哥哥,是一家人,就終會相聚的。”

徐庭玉沒有答話,他只是伏在仰春溫暖的肩窩,靜默地悲傷。

好半晌,他才平復了情緒,輕輕問道:“春兒妹妹,本來明日是下聘的日子,我原本打好了大雁準備送去,只是春雁易尋,佳人可等否?”

仰春沉默良久。

她本想嫁到徐家來就可以躲避知道真相的柳望秋,只需要討好他數日,便不歸他管了去。

誰知這一番變化,叄年內她無法與徐家成親。

柳望秋並非好糊弄的人,討好裝乖能哄得了他多久?哄得到他的真情,她還能嫁嗎?哄不到他的真心,他若要找原主,若要燒死她,她斷斷躲不了。

可若不將徐家當作避風港,又不在柳望秋的身邊叄年,只有兩個選擇。

一是重新選擇成親的人選;

二是走為上策。

這兩個選擇,都無法讓她在這個月夜輕易地將甜蜜的承諾當作麻醉藥塗抹君子竹上的瘢痕。

風聲是什麼樣的?

在仰春沒有回答的靜默裡,徐庭玉聽見了風聲,從他的心口呼呼刮過的凜冽的大風。

“再讓我抱一會兒你吧仰春妹妹。不要推開我,我現在…”他聲音澀然,“見不得你的眼睛…”

見了,便會更加不捨。

仰春猝然流下淚來。

她悶悶地埋在徐庭玉的胸口,啜泣道:“庭玉哥哥,我有難言的苦衷。春雁易尋,郎君難得。若叄年之後你尚且尋得到我,只需再為我打一雙大雁,我便與你再續‘世間雙雙水雲身’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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