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春會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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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3-29

 第二章

  韓靜放下電話,想著謝飛救了自己女兒,是不是該請謝他吃頓飯。

  人情世故嘛,反正跟學校老師搞好關係對女兒也沒有壞處。

  於是晚上,韓靜便跟丈夫商量請謝飛吃飯的事。

  「這種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

  趙峰累了一天,只想躺床上早點休息。

  韓靜見丈夫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忍不住抱怨道:「你就不能關心一下嗎?
女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趙峰見妻子生氣,忙解釋,「老婆,我的意思是家裡有你做主,我很放心。
我今天工作實在是太累了。」

  「我看你跟張倩一起回來時有說有笑的,回到家裡就累了。」

  韓靜當然知道趙峰和張倩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但是當她看到趙峰和張倩在平時那種你來我往的默契神態時,總會有種說不
出的感覺。

  加上丈夫現在的態度,她忍不住繼續抱怨起來。

  「哎呀,老婆你一天到晚沒事幹瞎琢磨什麼啊,張倩是我前輩,年紀又大我
那麼多,你說這些不怕鬧笑話。」

  趙峰本想安撫妻子卻不想火上澆油。

  「我一天到晚沒事幹?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我辭掉工作,每天忙裡忙外都
是為了誰?我……」韓靜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抽泣起來。

  「別鬧了,老婆。我錯了還不行嗎?」趙峰見妻子哭了,趕緊哄她。

  韓靜轉過身不理會丈夫。

  趙峰從後面抱著妻子,「好啦,老婆,我知道你操持家裡很辛苦,我答應你
等忙完了這陣我就好好補償你和女兒。」

  韓靜心裡稍稍消了氣。

  「你最近回來得那麼晚,到底忙些什麼案子?」韓靜忍不住問道。

  「和張倩前輩接手了一樁大單。」趙峰迴答道。

  韓靜心裡不高興了,「你們前一段時間不是剛處理過案子嗎?怎麼又來。」

  趙峰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近案子比較多,張倩前輩人很好,這個大單
是她主動介紹給我的,人家好心我總不能拒絕吧。再說跟她在一起工作我也能學
到不少東西,還能接觸更多人脈。」

  聽到丈夫一再提到張倩,又想起了唐燕說的關於張倩以前出軌的傳聞,韓靜
心裡不免犯嘀咕。

  「張倩是漂亮又能幹,我當然比不上人家,不過我可聽說她以前……」韓靜
說到一半停住了,背後議論人是非不是她的風格。

  「那些都是捕風捉影的事,她那麼漂亮又那麼能幹自然招人嫉妒。」趙峰急
忙開口。

  韓靜沒想到丈夫也知道有關張倩的傳聞,而且還這麼維護她。

  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滋味湧上心頭。

  「老婆,我們別提她了好嗎?睡覺吧。」趙峰小聲說道。

  韓靜轉過身,不再理會丈夫。

  趙峰見狀趕緊關了燈,明天還要上班呢。

  黑暗中,韓靜聽著丈夫熟睡的呼吸聲,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越想越氣,忍不住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睡了嗎,謝老師?」

  過了幾分鐘,手機滴響起,開啟看到謝飛回的資訊:「剛洗完澡,有事嗎?
依依媽媽。」

  韓靜猶豫了一下,打字道:「沒什麼事,我想請你明天吃頓飯,感謝你上次
救了我女兒。」

  一發送完,韓靜就後悔了。

  誰大半夜給人發這個?謝飛會怎麼想,怎麼看自己?他會不會拒絕?天啊,
自己都幹了些什麼?韓靜心中暗暗叫苦,越想越覺得丟人。

  果然,等待了幾分鐘後終於收到了謝飛的回覆∶謝謝你,依依媽媽。

  這本來就是我份內的工作。

  不巧明天我剛好有事要辦,而且學校也有規定老師不能接受家長的禮物和宴
請。

  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讀完回覆,韓靜既羞愧又感到深深的失落。

  她知道這種時候請人吃飯不妥,但謝飛的拒絕還是讓她感到尷尬和失落。

  自己對於丈夫和外人真的就沒有吸引力了嗎?韓靜心想。

  「怎麼了,老婆?」身旁傳來丈夫含糊不清的聲音。

  「沒什麼,睡你的吧。」韓靜瞪了丈夫一眼,氣呼呼地關上手機,把被子一
蒙,背對丈夫躺了下去。

  而在韓靜家的隔壁,唐燕的心情卻不錯。

  今天大兒子劉宇飛下班給她帶了她最喜歡吃的蛋糕。

  雖然劉宇飛裝作滿不在乎的說是朋友送的,不過唐燕看到小票很明顯是兒子
特意下班後跑去店裡買的。

  那家店是唐燕最喜歡去的,而且離兒子公司很遠。

  唐燕心裡很高興,覺得自己終於苦盡甘來。

  她能感覺到大兒子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了變化。

  雖然兒子還是對自己還是不冷不熱,但在心底已經不再抗拒和她相處。

  同時唐燕又有些擔心,因為作為一個情史豐富的女人,她感覺到兒子看自己
的眼神不再是單純的兒子對母親的感情,而是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這是危險的訊號,她知道兒子對自己有超越母子之情的想法是不可以的。

  不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好這種複雜的關係。

  她只能希望自己的感覺是錯誤的。

  唐燕望著梳妝檯的鏡子出神。

  鏡面變得迷糊,上面全是各種各樣的影子。

  唐燕看著那些扭曲變形的影子,突然意識到,這些影子其實代表著這些年她
經歷過的形形色色的男人。

  她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生活就是這樣,充滿各種意想不到的意外,有苦
有樂,有得到也有失去。

  她所能做的,只有學會接受,接受生活的安排。

  過了一會兒,唐燕覺得有些困了,準備卸妝睡覺。

  忽然兒子劉宇飛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兒子炙熱的眼神,唐燕知道兒子又想要了。

  「宇飛,今天的蛋糕很好吃。我還為你留了點,你要不要嚐嚐。」

  唐燕的心跳得很快。

  雖然她和兒子發生關係已經一段時間了。

  但想到兒子可能愛上自己還是不覺的臉紅。

  這一晚,唐燕的房間裡不斷出來男女歡愛的喘息聲和肉體碰撞的聲音,一如
多年前她和不同男人共度的夜晚。

  只是這一次,是她的兒子。

  第二天早晨,韓靜起床感覺腦袋沉沉的。

  她勉強起身想去廚房為丈夫和女兒做早餐。

  卻發現丈夫早已為她買了她最喜歡的豆沙包和南瓜粥。

  雖然她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但一大早起來看到丈夫為自己準備的貼心早餐,
那些不快的心情就消散了許多。

  「起這麼早做什麼,週末也不用那麼早起嘛。」韓靜對丈夫說。

  「平時都是你給我做早餐,難得週末我想讓你休息一下。」趙峰邊說邊叫韓
靜趁熱吃。

  韓靜看著丈夫殷勤的樣子,心裡有些愧疚。

  她知道昨天是自己太敏感了,又想到昨晚自己還給人家發請吃飯的簡訊,簡
直丟死人了。

  她不禁有些擔心,生怕謝飛因此看輕自己。

  韓靜想到這忍不住唉的一聲嘆息。

  「老婆你怎麼了?」趙峰關切的看向妻子。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這幾天你負責接送女兒上學吧。」

  也許是想讓丈夫體會下帶孩子的辛苦,也許是怕碰到謝飛感覺尷尬,韓靜隨
便找了個理由。

  「沒事,你多休息下,女兒我來照顧。」趙峰體貼的說。

  「老婆,其實可以讓女兒自己搭校車上下學的。她總要學會自立的。」趙峰
繼續說道。

  「依依才6歲,我不放心,等她再長大一點再說。」韓靜不想再和丈夫討論,
她感覺很累。

  不管是對待孩子的教育,還是自己打算再出去工作又或是要不要第二胎的問
題上,丈夫和自己總是意見不同。

  吃完早點,丈夫想帶女兒去看爺爺奶奶。

  韓靜推脫身體不適沒有去。

  自從女兒出生,趙峰的父母就一直叨唸著說只有一個孩子太孤單,催促韓靜
他們再給依依生個弟弟妹妹。

  其實韓靜知道是老人重男輕女,想要個孫子而已。

  韓靜知道老人和丈夫都想再要個男孩,但一想到當初生依依的痛苦和養育女
兒的不易,再要一個孩子自己後半生就只能圍著孩子轉了。

  待丈夫和女兒走後,韓靜開始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做起家務。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韓靜決定放鬆一下。

  每當心情不好時,韓靜最喜歡來到影城靜靜的欣賞自己喜歡的電影,她可以
沉浸在電影的世界裡,暫時忘記現實的煩惱。

  來到熟悉的電影院,韓靜買了杯奶茶,選了一部經典愛情片。

  就在她剛要進放映廳時,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謝飛。

  韓靜驚訝的看到謝飛獨自一人正在排隊等待檢票,他要看的是同一部電影。

  就在韓靜猶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時,謝飛已經發現了她…

  「好巧啊,依依媽媽。你也來看電影?」謝飛靦腆的笑著對韓靜說。

  「嗯,休息一下,放鬆一下。」

  韓靜略顯驚訝的看著謝飛。

  「太巧了,我一個人看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一起?」謝飛紅著臉邀
請到。

  看到謝飛這樣,韓靜原先的尷尬消散了不少。

  想到昨晚謝飛的拒絕,她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笑著說:「你不是說今天有事
要辦嗎?」

  「那個……我很喜歡這部電影,它對我有很重要的意義。」謝飛支支吾吾的
解釋道。

  其實這部電影韓靜已經看了不知多少次,她也非常喜歡。

  韓靜笑了笑,「好,那我們一起看吧。」

  於是兩人一同走進放映廳,裡面人不多,兩人找了個相鄰的空位就一起坐下
來。

  開始播放前,韓靜偷瞄了眼謝飛,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

  兩人視線相觸,又迅速錯開。

  韓靜心中小鹿亂撞,不知為何,她覺得謝飛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溫柔,讓
她臉紅心跳。

  電影講述的是一對男女經歷了各種誤會與挫折,最終修成正果的愛情故事。

  韓靜特別喜歡這部經典老電影,每次看都會被其中的情節所打動。

  影片播到精彩處,謝飛偶爾會轉過頭看看韓靜的反應。

  韓靜總覺得對方的目光讓自己心跳加速。

  有好幾次,她都差點開口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裝作專注看電影。

  隨著劇情推進,韓靜感覺自己被這對情侶的經歷所感染。

  看到傷心處,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看到甜蜜處,她又忍不住露出笑容。

  謝飛一直在默默關注著韓靜,每當她落淚或歡笑,謝飛總會投來溫柔關切的
目光。

  電影結束,韓靜還依然沉浸在其中。

  兩人走出影院時外面已經下起了雨。

  韓靜依稀好像看到唐燕和劉宇飛的身影在躲雨奔跑的人群裡閃過。

  看到他們從電影院出來,韓靜感嘆他們母子感情還真好。

  雨下的不小,兩人站在影院門口,誰都沒有說話,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下雨了,我們去隔壁的咖啡廳坐一下吧。」謝飛提議道。

  「你們學校不是不準老師接受家長的宴請嗎?」韓靜打趣道。

  謝飛聽了有些不好意思,「我請你就不算違反規定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韓靜笑道。

  來到咖啡廳,外面飄著細雨,室內光線柔和。

  兩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平時工作很辛苦吧。帶這麼多孩子,我家裡帶一個就感覺夠嗆。」
韓靜問道。

  「還行,剛開始有些不適應,但現在學生和同事們都對我很好。」謝飛溫和
的回答道。

  「你為什麼選擇當老師?」

  韓靜接著問道。

  謝飛笑了笑,「我也說不清,可能因為自己比較擅長溝通交流,也比較喜歡
小孩子,想在他們年輕的時候給他們帶來一些積極的影響。」

  韓靜覺得謝飛說話時很專注,讓人不自覺的就被他所吸引。

  「你剛才說這部電影對你很有意義?」韓靜好奇的問。

  謝飛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傷感,「我和女朋友第一次一起
看的就是這部電影。」

  韓靜想起自己和丈夫也是沒結婚前反覆觀看這部電影,馬上明白了其中的含
義,她望著謝飛的眼神,心裡泛起漣漪。

  「能說說你們的故事嗎?」韓靜輕聲問道。

  謝飛頓了頓,然後緩緩開口道:「我們是大學同學,剛畢業那年我們決定一
起到這個城市工作。我們一起租了間很小的屋子,過著簡單卻幸福的生活。和所
有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一樣,我們每天為了夢想努力奮鬥。下班後我們會一起做
飯看電影,然後暢想未來。那時候覺得只要有愛就一定可以白頭到老。」

  說完,謝飛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

  「那後來呢?」韓靜輕聲問道。

  謝飛苦笑著搖搖頭,「後來我們遇到了很多挫折,工作生活的壓力以及她父
母的反對都讓我們身心疲憊。以前我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但後來很多時候回
到家彼此都沉默不語。有一天,我女朋友告訴我,她不再愛我了。」

  謝飛不再說下去,目光落在手中的咖啡杯上,眼中閃過一絲難過。

  韓靜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能感受到他話語間透露出的孤獨和疲憊。

  她忽然覺得謝飛和自己很像,都在愛中迷茫著。

  「那你現在還和她聯絡嗎?」韓靜輕聲問道。

  謝飛搖搖頭,「沒有,不過聽說她已經找了個條件很好的男友。」

  韓靜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安靜的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抱歉,我不該在你面前說這些的。」謝飛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影響到韓
靜。

  「沒關係,我很喜歡聽。」韓靜真誠的說道。

  韓靜想了想,緩緩說出自己和趙峰戀愛結婚以來的故事。

  她傾訴著自己內心的迷茫和掙扎,關於愛情的困惑,對婚姻的懷疑。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敞開心扉,但她此刻只想將自己真
實的感受說出來。

  謝飛安靜地聽著,時不時輕聲回應,像個知心好友一樣給予安慰。

  他的存在讓韓靜感覺不那麼孤單了。

  不知不覺咖啡都涼了,窗外細雨依舊。

  韓靜感覺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心中的迷茫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她轉過頭看著謝飛,發現對方正微笑的望著自己,眼神中帶著溫柔和鼓勵。

  兩人聊了很多,從學校裡的事一直聊到各自的喜好。

  韓靜發現謝飛這個人很溫柔體貼,而且學識淵博,和她聊天的過程中總能照
顧到她的感受。

  不知不覺中,兩人在咖啡廳坐了大半天。

  臨近傍晚,韓靜看了看手錶,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謝飛說:「真抱歉,我要回
家準備晚飯了。」

  謝飛也看了看錶,「是啊,都這麼晚了,那改天再聊?」

  「嗯,今天真的很高興能和你一起看電影。」韓靜笑著說。

  「我也是。」謝飛低著頭回答道。

  「時間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謝飛問道。

  「嗯,雨小了些,我自己開車回去就好。」韓靜說。

  兩人一起來到停車場。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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