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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03
「小杰，你還小，別胡思亂想。我是你的老師，
不是你幻想的物件。你再這樣，我就不輔導你了，知道嗎？」
她的語氣嚴厲，可那雙眼睛卻沒那麼堅定，甚至有點溼潤，粉嫩的耳尖也有
些嬌羞的胭脂色。
我低頭盯著課本，沒能看見這一幕。認錯道：「知道了，蘇老師，我錯了。」
可心裡卻翻江倒海，她沒直接罵我走人，是不是說明她也沒那麼生氣？
蘇老師妍沉默了一會兒，重新坐下，聲音軟下來：「我不是怪你，就是…
…你這個年紀，容易衝動。我希望你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她頓了頓，柔聲補了一句：「泳池和試衣間的事，都是意外，別老提了。」
我點點頭，沒敢再說話，只是，蘇老師越是警告，我越覺得她可能並不像表
面那麼冷靜。那句「下次」，她明明也還記得，卻強調一句過去了。
我偷偷瞄了她一眼，她低頭翻書，手指微微發抖，像是在掩飾心裡的波瀾。
接下來，蘇老師講得比平時快，像在趕時間。我老老實實聽著，心跳一直沒
平下來。臨走時，她叫住我：「小杰，下次別亂說話了，不然我真的會生氣。」
我嗯了一聲，跑出辦公室，心裡卻忍不住想：蘇老師真的好漂亮好可愛。
辦公室裡，蘇惜妍一個人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摸著發燙的臉
頰，回想小杰大膽的表白，心裡亂得像一團麻。雖說自己警告了他，卻也不知道
究竟有沒有作用。少年的直白卻像石頭砸進湖面，蕩起她壓了許久的漣漪。
這可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這場充斥著彆扭與曖昧的輔導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月，我和蘇老師的關係卻像
霧裡的花，越來越朦朧。她還是穿得像個粽子，風衣灰毛衣長褲從不換樣，可那
張清麗的臉和溫柔的嗓音，總讓我心神不寧。那次讀《紅樓夢》，我大膽表白還
提了「下次」，她生氣警告我別亂來，但是她眼裡的慌亂我看得真切。
我總是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天是週五，補課拖到很晚。辦公室的鐘敲過六點，蘇老師合上書，說：
「今天就到這兒吧，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到校門口。」
我發現窗外烏雲壓頂，風吹得樹葉亂晃，像要下雨的樣子。我收拾好書包，
跟在她身後，心裡忽然有點莫名的期待。
下雨啊，那可是戀愛故事裡的經典場景。
剛走到校門口，天就變了臉。一陣悶雷響過，大雨嘩啦啦砸下來，像天河決
了口。
「我沒拿傘。」——這不是騙蘇老師，我確實沒拿。
蘇老師皺眉從包裡掏出一把摺疊傘，撐開後朝我招手：「過來，別淋著。」
我趕緊鑽過去，傘不大，她把傘面偏向我這邊，自己半邊肩膀卻露在雨裡。
我連忙說：「蘇老師，你也靠過來點，別淋溼了。」
她瞥了我一眼，沒說話，可身子還是往我這邊挪了挪。
蘇老師猶豫了一下，說：「小杰，你家遠嗎？我送你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心跳猛地加速：「還，還行。我一般都是步行回家。」
「總不能讓你淋回去，走吧。」
風呼呼地刮，雨點斜著打過來，小小的傘根本遮不住兩個人。我儘量靠著蘇
老師走，肩膀貼著她的胳膊，雨水的清新混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格外好聞。
我聽見蘇老師低聲抱怨：「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
我想蘇老師應該很心急，但我腳下卻慢吞吞的，因為我捨不得這段路走完。
相靠的肩膀下傳來淡淡的體溫，我悄悄側頭一看，蘇老師的長髮被風吹亂，
幾縷貼在臉上，溼漉漉的模樣美得像畫。她的風衣被雨打得貼在身上，灰毛衣隱
約透出一點曲線。我嚥了口唾沫，心跳快得像擂鼓，腦子裡全是泳池那天蘇老師
溼透的樣子。
走到半路，雨越下越大，路邊的水坑積得像小河。
蘇老師踩著微高跟的皮鞋，小心翼翼地邁步，走過一個下坡時，她腳下一滑，
「啊！」的驚呼一聲，整個人朝我撲過來。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她撞進我懷
裡，傘掉在地上，雨水瞬間淋溼了我們倆。
時間像是停住了。她的臉貼著我的胸口，溼漉漉的頭髮蹭著我的下巴，雙手
抓著我的衣服，像只受驚的小貓。我低頭看她，她的臉紅得像晚霞，眼鏡上全是
水珠，溫香的氣息急促地噴在我脖子裡。
我關切地說：「蘇老師，你沒事吧？」
蘇老師愣了幾秒，猛地推開我，站直身子，故作鎮定地說：「沒事，路滑，
謝謝你。」可她的聲音有點抖，眼底的羞赧藏都藏不住。
我撿起傘，撐在她頭頂，雨水順著我的臉往下淌。她低頭整理風衣，耳根紅
得像染了胭脂，小聲說：「淋溼了，走快點吧。」
我嗯了一聲，心裡全是她剛才貼在我懷裡的觸感，香香軟軟的感覺，像是要
把我融化，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溫柔鄉。我幾乎忍不住想再抱她一下。
我壯著膽子，說：「蘇老師，你剛才靠我身上，很暖和。」
蘇老師瞪了我一眼，語氣羞急：「別亂說話，剛才是不小心。」
可她的臉紅得像晚霞，眼神飄忽，連耳根都染上了粉色。我嘿嘿一笑，沒再
說話。蘇老師心有羞惱，也不好發作。
到了我家附近，蘇老師掏出手機想打車，可是這雨勢不減反增，路口空蕩蕩
的，不僅看不見車，連手機訊號都時有時無。
我看著她溼透的衣服，頭髮貼在臉上，水珠順著臉頰滑下來，心裡一動，提
議道：「蘇老師，我家要到了，今天我爸媽不在，要不你去我家歇歇？等雨停了
再走。」
蘇老師愣了一下，抬頭看我，咬了咬唇，猶豫不決地道：「這……不太好吧，
我是老師……」
可她看了眼瓢潑大雨，又低頭看看自己溼透的鞋襪與褲腳，終於嘆了口氣：
「那就麻煩你了，只待一會兒，等雨小點我就走。」
我心裡一喜，忙說：「不麻煩，跟我過來。」
我領著她跑回家，推開門讓她先進。她站在門口，風衣滴著水，毛衣溼得貼
在身上，隱約透出內衣的輪廓。我移開視線，找了拖鞋和一條幹毛巾遞給她：
「蘇老師，你擦擦，別感冒了。」
她接過毛巾，先說：「謝謝。」又問道：「你爸媽真的不在家？」
「真不在，他們去外地出差了。」我老實回答。
蘇老師擦著頭髮，溼漉漉的長髮散開，像一幅水墨畫。她看了我一眼，柔聲
道：「你也去換身乾衣服，別傻站著。」
「蘇老師你進屋坐吧，我去弄熱水。」
我跑進房間換了套乾淨的T 恤和褲子，然而蘇老師溼透的樣子卻在腦海裡揮
之不去，還有剛才雨中那曖昧的一抱。
我進入廚房燒水，心裡卻亂成一團。蘇老師到了我家，看這雨勢恐怕還要過
夜了。這不就是某些漫畫裡的劇情嗎？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警告自己別亂想，
可一想到她溼漉漉的樣子，心跳還是停不下來，腿間的某根東西更有鬧事的跡象。
雨還在下，窗外一片模糊。勉強收拾了一下儀容儀表的蘇老師安靜坐在沙發
上，雙手交疊在膝蓋上，很是拘謹，心裡卻像被雨淋亂了。剛才摔進小杰懷裡的
那一刻，自己的心跳得那麼快，像少女時初戀的感覺。
蘇惜妍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可那份羞赧和悸動，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這時，我回到客廳，我端了杯熱水給蘇老師，她接過去，沉默不語。
我主動找話題：「雨這麼大，估計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蘇老師嗯了一聲，低頭喝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客廳裡的氣氛卻越來越怪。雨聲嘩嘩地響，客廳裡靜得只剩我們的呼吸。我
偷瞄她，蘇老師把風衣脫了搭在椅背上，毛衣捲到手肘，露出皓白的小臂。她把
眼鏡摘下，少了教書育人的書卷氣，卻多了一份女人的慵懶與嫵媚，依然美得讓
人移不開眼。
「蘇老師，你今晚就住下來吧，我家有客房，也有給客人用的新浴衣新毛巾。」
正小口飲水的蘇老師臉頰莫名地浮起紅暈，瞪了我一眼：「別亂說，我是老
師，怎麼能在學生家過夜？」
我能夠聽出來，蘇老師的語氣沒那麼嚴厲，反而像在掩飾心裡的慌亂。我沒
再說話，心底卻難免有了期待。
沉默了一會兒，我肚子咕咕叫了一聲，打破了這份安靜。我撓撓頭，有點尷
尬地說：「蘇老師，我餓了，要不我去做點吃的吧，你也一塊兒吃點？」
她放下水杯，抬頭看我，眉毛輕挑：「你會做飯？」
我有點不好意思：「會一點，煮個面還是沒問題的。」
蘇老師站起身，拍拍手說：「那還是我來吧，你這年紀，做飯估計也就是糊
弄。給我幫忙，別把廚房弄得一團糟。」
我沒想到蘇老師會主動攬下這活兒，忙點頭：「好好，都聽老師的。」
我領著她進入廚房，翻出冰箱裡的雞蛋、西紅柿和一包掛麵。她捲起袖子，
露出纖細的手腕，熟練地開啟水龍頭洗菜。我站在旁邊遞東西，時不時偷看她。
蘇老師切西紅柿的動作乾淨利落，側臉專注又溫柔，像個居家的小媳婦。我
忍不住說：「蘇老師，你這刀工真厲害，動作還這麼好看。」
她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別油嘴滑舌，你能看出什麼刀工？給我打
兩個雞蛋。」我趕緊照辦，敲開雞蛋倒進碗裡，用筷子攪得飛快。她接過去，往
鍋裡一倒，油滋滋響起來，香味很快瀰漫開來。
我靠在灶臺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卻還是忍不住想試探或者說撩撥這個美
女教師姐姐：「蘇老師，你這麼會做飯，將來你老公可真幸運，肯定是個好妻子。」
這話一齣口，我以為她會像上次那樣瞪我，或者敲我頭警告我別亂說話。
可蘇老師沒吭聲，手裡的鏟子頓了一下，臉頰卻悄悄染上紅暈。她低頭翻炒
雞蛋，低聲說：「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就是隨便做做。」
蘇老師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沒了平時的嚴厲，反而透著一絲羞澀，還真像個
被誇得不好意思的小媳婦。
我心裡一樂，膽子大了點，湊近她說：「真的，蘇老師，你溫柔又能幹，誰
娶了你肯定幸福死了。」
蘇老師抬起頭，瞪了我一眼，可那眼神軟綿綿的，沒半點威懾力。小杰的誇
獎對她來說好像一塊糖，甜的她有點暈。她本該和以前一樣生氣的，可那句「好
妻子」卻像羽毛一樣撓的她心頭很癢。
蘇老師輕哼一聲，嘴角上揚：「你就是拿這些話哄騙梓柔和穎兒的？老師不
吃這一套。」
我遞給她一碗水，看著她把麵條下鍋，熱氣撲在她臉上，額前幾縷頭髮被汗
水黏住，多了幾分煙火氣。
我繼續說：「蘇老師，你做飯的樣子真好看，和上課時一樣美。」
她手一抖，差點把鍋鏟掉進鍋裡，轉頭瞪我：「小杰，你再胡說八道，我就
不做了！」
可她的臉紅得更厲害，連耳根都像抹了胭脂。
我趕緊閉嘴，心裡卻隱隱約約有了一絲明悟。蘇老師沒像以前那樣拿出老師
的身份斥責我，反而害羞得像個少女，這讓我覺得，她跟我之間的距離，好像真
的近了點。
面做好了，她盛了兩碗，遞給我一碗說：「吃吧，別挑食。」
我接過來，低頭吃了一口，燙得吐舌頭，她看著我笑出聲：「慢點，沒人跟
你搶。」
廚房裡，熱氣騰騰的面香霧氣升騰，我們並肩坐在小餐桌旁。蘇老師吃得慢
條斯理，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像在確認我吃得怎麼樣。我嚼著面，心裡卻滿是
她的影子。
吃完飯，蘇老師收拾碗筷，我搶著說：「我來洗！」
蘇老師沒爭，靠在門框上看我忙活，含笑說：「還算有點良心。」
我回頭衝她笑：「那當然，蘇老師對我這麼好，我肯定也要好好表現啊。」
她沒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這樣子，好像也不
壞。她忽然覺得今晚這場雨也不是那麼糟糕了。
我洗完碗，轉身一看，她還站在那兒，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毛衣邊，像在想什
麼心事。
吃完飯，廚房收拾乾淨，我和蘇老師回到客廳。雨還在下，窗外一片水霧，
客廳的燈亮著，暖黃的光灑在她身上，像給她鍍了層柔和的邊。
蘇老師坐在沙發上，手裡拿了杯水，又恢復到之前那種沉默不語的狀態了。
我抓抓頭髮，打破沉默：「蘇老師，反正雨沒停，要不你陪我做會兒作業吧？我
還有幾道題沒寫完。」
蘇老師笑了笑：「老師這下變成上門輔導了。好吧，拿出來，我看看。」
我趕緊跑回房間，從書包中拿出一堆書和作業本回來，攤在茶几上。她挪到
我旁邊，拿起筆翻開我的數學作業，皺眉說：「這幾道函式題怎麼空著？數學老
師不是教過嗎？」
我嘿嘿一笑：「有點懶，沒動筆。蘇老師你教我吧，我保證認真學。」
蘇惜妍雖然是語文老師，但其他科目的底子也不差。她拿起筆在草稿紙上寫
了幾步，聲音清脆地講：「這題要先找定義域，再分析函式性質，你看……」
她靠得近，胳膊偶爾碰到我，我低頭盯著紙，在蘇老師溫潤的體香中認真思
索。
做完兩道題，蘇老師放下筆，揉揉手腕，問：「懂了嗎？」
我點頭：「懂了，蘇老師講得比課堂上還清楚。」
蘇老師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那就好，別老偷懶。」
我趁機說：「那以後也麻煩蘇老師輔導我數學和英語吧，我肯定努力學習。」
「想得美，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讀書還需自己用功。」蘇老師玩鬧地拍了拍
我的頭，淳淳教誨。
氣氛就這樣輕鬆下來，我們一邊做題一邊聊開了。
蘇老師問我：「小杰，你以後想幹什麼？有什麼夢想嗎？」
我歪頭想了想：「還沒定，可能想當個作家吧，寫點故事，像《紅樓夢》那
樣。」
蘇老師驚訝地挑眉：「喲，還想做大作家？那你得好好學語文，別老走神了。」
我笑嘻嘻地說：「有蘇老師教我，我肯定行。」
她搖搖頭，語氣柔和：「夢想是好事，不過得腳踏實地。你這年紀，多想想
未來，別光顧著玩。」
我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裡暖暖的，低聲說：「蘇老師，你呢？你的夢想是
什麼？」
她愣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轉著筆，半晌才說：「我啊，小時候也想搞文學，
想當個詩人，後來覺得教書也不錯，能幫你們這些孩子成長，很有趣。」她的眼
神軟下來，像在回憶什麼。
我忍不住說：「蘇老師，你對我們真好，像大姐姐一樣。」
蘇老師笑出聲，伸手拍拍我肩膀：「少來油嘴滑舌，專心做題。」
聊著聊著，她突然打趣我：「對了，小杰，穎兒和梓柔你喜歡哪一個？我看
你跟她們關係都很好，可是總要選一個吧？」
我臉一熱，支支吾吾：「都……都挺好的吧，穎兒活潑，梓柔文靜，各有各
的好。」
蘇老師眯起眼，語氣揶揄：「小小年紀就這麼會說話，長大了還得了？」
其實現在就已經很不得了了，我隨便一算，詩雅，依彤，梓柔，穎兒，安夏、
若昕學姐可能各算半個，這麼一想我真是罪孽深重。當然，這些話不能跟蘇老師
說。
我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說說！」
蘇老師捂嘴笑起來，笑聲清脆得像風鈴。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天色暗得像潑了墨，窗外誇張的暴雨還是沒停。我做完
所有作業，伸了個懶腰，看看鐘，已經快九點了。
蘇老師也抬頭望向窗外，雨聲嘩嘩，像在拷問她的內心。她嘆了口氣，放下
筆，低聲說：「這雨……看來是停不下了。那我就在這待一晚吧。」
我心裡一跳，忙說：「沒問題，蘇老師，客房裡有獨立的衛生間，床鋪我每
天都收拾，我去拿浴衣和毛巾給你。」
她點點頭，揉著額頭：「麻煩你了。」
我跑去櫃子翻出一套新的浴衣毛巾和洗浴用品遞給她，她接過去：「謝謝，
小杰，你也是個好男孩。」
我撓撓頭：「應該的，蘇老師你別客氣。」
蘇老師站起來，抱著浴衣往客房走，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美好。我看著她
關上門，心跳加快。今晚蘇老師真的留下了，我們聊了那麼久，像朋友，像姐弟，
很開心。按說我應該老老實實掐掉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只是，果然還是忍不住
啊。
客廳裡安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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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幻想的物件。你再這樣，我就不輔導你了，知道嗎？」
她的語氣嚴厲，可那雙眼睛卻沒那麼堅定，甚至有點溼潤，粉嫩的耳尖也有
些嬌羞的胭脂色。
我低頭盯著課本，沒能看見這一幕。認錯道：「知道了，蘇老師，我錯了。」
可心裡卻翻江倒海，她沒直接罵我走人，是不是說明她也沒那麼生氣？
蘇老師妍沉默了一會兒，重新坐下，聲音軟下來：「我不是怪你，就是…
…你這個年紀，容易衝動。我希望你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她頓了頓，柔聲補了一句：「泳池和試衣間的事，都是意外，別老提了。」
我點點頭，沒敢再說話，只是，蘇老師越是警告，我越覺得她可能並不像表
面那麼冷靜。那句「下次」，她明明也還記得，卻強調一句過去了。
我偷偷瞄了她一眼，她低頭翻書，手指微微發抖，像是在掩飾心裡的波瀾。
接下來，蘇老師講得比平時快，像在趕時間。我老老實實聽著，心跳一直沒
平下來。臨走時，她叫住我：「小杰，下次別亂說話了，不然我真的會生氣。」
我嗯了一聲，跑出辦公室，心裡卻忍不住想：蘇老師真的好漂亮好可愛。
辦公室裡，蘇惜妍一個人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摸著發燙的臉
頰，回想小杰大膽的表白，心裡亂得像一團麻。雖說自己警告了他，卻也不知道
究竟有沒有作用。少年的直白卻像石頭砸進湖面，蕩起她壓了許久的漣漪。
這可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這場充斥著彆扭與曖昧的輔導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月，我和蘇老師的關係卻像
霧裡的花，越來越朦朧。她還是穿得像個粽子，風衣灰毛衣長褲從不換樣，可那
張清麗的臉和溫柔的嗓音，總讓我心神不寧。那次讀《紅樓夢》，我大膽表白還
提了「下次」，她生氣警告我別亂來，但是她眼裡的慌亂我看得真切。
我總是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天是週五，補課拖到很晚。辦公室的鐘敲過六點，蘇老師合上書，說：
「今天就到這兒吧，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到校門口。」
我發現窗外烏雲壓頂，風吹得樹葉亂晃，像要下雨的樣子。我收拾好書包，
跟在她身後，心裡忽然有點莫名的期待。
下雨啊，那可是戀愛故事裡的經典場景。
剛走到校門口，天就變了臉。一陣悶雷響過，大雨嘩啦啦砸下來，像天河決
了口。
「我沒拿傘。」——這不是騙蘇老師，我確實沒拿。
蘇老師皺眉從包裡掏出一把摺疊傘，撐開後朝我招手：「過來，別淋著。」
我趕緊鑽過去，傘不大，她把傘面偏向我這邊，自己半邊肩膀卻露在雨裡。
我連忙說：「蘇老師，你也靠過來點，別淋溼了。」
她瞥了我一眼，沒說話，可身子還是往我這邊挪了挪。
蘇老師猶豫了一下，說：「小杰，你家遠嗎？我送你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心跳猛地加速：「還，還行。我一般都是步行回家。」
「總不能讓你淋回去，走吧。」
風呼呼地刮，雨點斜著打過來，小小的傘根本遮不住兩個人。我儘量靠著蘇
老師走，肩膀貼著她的胳膊，雨水的清新混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格外好聞。
我聽見蘇老師低聲抱怨：「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
我想蘇老師應該很心急，但我腳下卻慢吞吞的，因為我捨不得這段路走完。
相靠的肩膀下傳來淡淡的體溫，我悄悄側頭一看，蘇老師的長髮被風吹亂，
幾縷貼在臉上，溼漉漉的模樣美得像畫。她的風衣被雨打得貼在身上，灰毛衣隱
約透出一點曲線。我嚥了口唾沫，心跳快得像擂鼓，腦子裡全是泳池那天蘇老師
溼透的樣子。
走到半路，雨越下越大，路邊的水坑積得像小河。
蘇老師踩著微高跟的皮鞋，小心翼翼地邁步，走過一個下坡時，她腳下一滑，
「啊！」的驚呼一聲，整個人朝我撲過來。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她撞進我懷
裡，傘掉在地上，雨水瞬間淋溼了我們倆。
時間像是停住了。她的臉貼著我的胸口，溼漉漉的頭髮蹭著我的下巴，雙手
抓著我的衣服，像只受驚的小貓。我低頭看她，她的臉紅得像晚霞，眼鏡上全是
水珠，溫香的氣息急促地噴在我脖子裡。
我關切地說：「蘇老師，你沒事吧？」
蘇老師愣了幾秒，猛地推開我，站直身子，故作鎮定地說：「沒事，路滑，
謝謝你。」可她的聲音有點抖，眼底的羞赧藏都藏不住。
我撿起傘，撐在她頭頂，雨水順著我的臉往下淌。她低頭整理風衣，耳根紅
得像染了胭脂，小聲說：「淋溼了，走快點吧。」
我嗯了一聲，心裡全是她剛才貼在我懷裡的觸感，香香軟軟的感覺，像是要
把我融化，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溫柔鄉。我幾乎忍不住想再抱她一下。
我壯著膽子，說：「蘇老師，你剛才靠我身上，很暖和。」
蘇老師瞪了我一眼，語氣羞急：「別亂說話，剛才是不小心。」
可她的臉紅得像晚霞，眼神飄忽，連耳根都染上了粉色。我嘿嘿一笑，沒再
說話。蘇老師心有羞惱，也不好發作。
到了我家附近，蘇老師掏出手機想打車，可是這雨勢不減反增，路口空蕩蕩
的，不僅看不見車，連手機訊號都時有時無。
我看著她溼透的衣服，頭髮貼在臉上，水珠順著臉頰滑下來，心裡一動，提
議道：「蘇老師，我家要到了，今天我爸媽不在，要不你去我家歇歇？等雨停了
再走。」
蘇老師愣了一下，抬頭看我，咬了咬唇，猶豫不決地道：「這……不太好吧，
我是老師……」
可她看了眼瓢潑大雨，又低頭看看自己溼透的鞋襪與褲腳，終於嘆了口氣：
「那就麻煩你了，只待一會兒，等雨小點我就走。」
我心裡一喜，忙說：「不麻煩，跟我過來。」
我領著她跑回家，推開門讓她先進。她站在門口，風衣滴著水，毛衣溼得貼
在身上，隱約透出內衣的輪廓。我移開視線，找了拖鞋和一條幹毛巾遞給她：
「蘇老師，你擦擦，別感冒了。」
她接過毛巾，先說：「謝謝。」又問道：「你爸媽真的不在家？」
「真不在，他們去外地出差了。」我老實回答。
蘇老師擦著頭髮，溼漉漉的長髮散開，像一幅水墨畫。她看了我一眼，柔聲
道：「你也去換身乾衣服，別傻站著。」
「蘇老師你進屋坐吧，我去弄熱水。」
我跑進房間換了套乾淨的T 恤和褲子，然而蘇老師溼透的樣子卻在腦海裡揮
之不去，還有剛才雨中那曖昧的一抱。
我進入廚房燒水，心裡卻亂成一團。蘇老師到了我家，看這雨勢恐怕還要過
夜了。這不就是某些漫畫裡的劇情嗎？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警告自己別亂想，
可一想到她溼漉漉的樣子，心跳還是停不下來，腿間的某根東西更有鬧事的跡象。
雨還在下，窗外一片模糊。勉強收拾了一下儀容儀表的蘇老師安靜坐在沙發
上，雙手交疊在膝蓋上，很是拘謹，心裡卻像被雨淋亂了。剛才摔進小杰懷裡的
那一刻，自己的心跳得那麼快，像少女時初戀的感覺。
蘇惜妍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可那份羞赧和悸動，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這時，我回到客廳，我端了杯熱水給蘇老師，她接過去，沉默不語。
我主動找話題：「雨這麼大，估計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蘇老師嗯了一聲，低頭喝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客廳裡的氣氛卻越來越怪。雨聲嘩嘩地響，客廳裡靜得只剩我們的呼吸。我
偷瞄她，蘇老師把風衣脫了搭在椅背上，毛衣捲到手肘，露出皓白的小臂。她把
眼鏡摘下，少了教書育人的書卷氣，卻多了一份女人的慵懶與嫵媚，依然美得讓
人移不開眼。
「蘇老師，你今晚就住下來吧，我家有客房，也有給客人用的新浴衣新毛巾。」
正小口飲水的蘇老師臉頰莫名地浮起紅暈，瞪了我一眼：「別亂說，我是老
師，怎麼能在學生家過夜？」
我能夠聽出來，蘇老師的語氣沒那麼嚴厲，反而像在掩飾心裡的慌亂。我沒
再說話，心底卻難免有了期待。
沉默了一會兒，我肚子咕咕叫了一聲，打破了這份安靜。我撓撓頭，有點尷
尬地說：「蘇老師，我餓了，要不我去做點吃的吧，你也一塊兒吃點？」
她放下水杯，抬頭看我，眉毛輕挑：「你會做飯？」
我有點不好意思：「會一點，煮個面還是沒問題的。」
蘇老師站起身，拍拍手說：「那還是我來吧，你這年紀，做飯估計也就是糊
弄。給我幫忙，別把廚房弄得一團糟。」
我沒想到蘇老師會主動攬下這活兒，忙點頭：「好好，都聽老師的。」
我領著她進入廚房，翻出冰箱裡的雞蛋、西紅柿和一包掛麵。她捲起袖子，
露出纖細的手腕，熟練地開啟水龍頭洗菜。我站在旁邊遞東西，時不時偷看她。
蘇老師切西紅柿的動作乾淨利落，側臉專注又溫柔，像個居家的小媳婦。我
忍不住說：「蘇老師，你這刀工真厲害，動作還這麼好看。」
她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別油嘴滑舌，你能看出什麼刀工？給我打
兩個雞蛋。」我趕緊照辦，敲開雞蛋倒進碗裡，用筷子攪得飛快。她接過去，往
鍋裡一倒，油滋滋響起來，香味很快瀰漫開來。
我靠在灶臺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卻還是忍不住想試探或者說撩撥這個美
女教師姐姐：「蘇老師，你這麼會做飯，將來你老公可真幸運，肯定是個好妻子。」
這話一齣口，我以為她會像上次那樣瞪我，或者敲我頭警告我別亂說話。
可蘇老師沒吭聲，手裡的鏟子頓了一下，臉頰卻悄悄染上紅暈。她低頭翻炒
雞蛋，低聲說：「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就是隨便做做。」
蘇老師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沒了平時的嚴厲，反而透著一絲羞澀，還真像個
被誇得不好意思的小媳婦。
我心裡一樂，膽子大了點，湊近她說：「真的，蘇老師，你溫柔又能幹，誰
娶了你肯定幸福死了。」
蘇老師抬起頭，瞪了我一眼，可那眼神軟綿綿的，沒半點威懾力。小杰的誇
獎對她來說好像一塊糖，甜的她有點暈。她本該和以前一樣生氣的，可那句「好
妻子」卻像羽毛一樣撓的她心頭很癢。
蘇老師輕哼一聲，嘴角上揚：「你就是拿這些話哄騙梓柔和穎兒的？老師不
吃這一套。」
我遞給她一碗水，看著她把麵條下鍋，熱氣撲在她臉上，額前幾縷頭髮被汗
水黏住，多了幾分煙火氣。
我繼續說：「蘇老師，你做飯的樣子真好看，和上課時一樣美。」
她手一抖，差點把鍋鏟掉進鍋裡，轉頭瞪我：「小杰，你再胡說八道，我就
不做了！」
可她的臉紅得更厲害，連耳根都像抹了胭脂。
我趕緊閉嘴，心裡卻隱隱約約有了一絲明悟。蘇老師沒像以前那樣拿出老師
的身份斥責我，反而害羞得像個少女，這讓我覺得，她跟我之間的距離，好像真
的近了點。
面做好了，她盛了兩碗，遞給我一碗說：「吃吧，別挑食。」
我接過來，低頭吃了一口，燙得吐舌頭，她看著我笑出聲：「慢點，沒人跟
你搶。」
廚房裡，熱氣騰騰的面香霧氣升騰，我們並肩坐在小餐桌旁。蘇老師吃得慢
條斯理，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像在確認我吃得怎麼樣。我嚼著面，心裡卻滿是
她的影子。
吃完飯，蘇老師收拾碗筷，我搶著說：「我來洗！」
蘇老師沒爭，靠在門框上看我忙活，含笑說：「還算有點良心。」
我回頭衝她笑：「那當然，蘇老師對我這麼好，我肯定也要好好表現啊。」
她沒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這樣子，好像也不
壞。她忽然覺得今晚這場雨也不是那麼糟糕了。
我洗完碗，轉身一看，她還站在那兒，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毛衣邊，像在想什
麼心事。
吃完飯，廚房收拾乾淨，我和蘇老師回到客廳。雨還在下，窗外一片水霧，
客廳的燈亮著，暖黃的光灑在她身上，像給她鍍了層柔和的邊。
蘇老師坐在沙發上，手裡拿了杯水，又恢復到之前那種沉默不語的狀態了。
我抓抓頭髮，打破沉默：「蘇老師，反正雨沒停，要不你陪我做會兒作業吧？我
還有幾道題沒寫完。」
蘇老師笑了笑：「老師這下變成上門輔導了。好吧，拿出來，我看看。」
我趕緊跑回房間，從書包中拿出一堆書和作業本回來，攤在茶几上。她挪到
我旁邊，拿起筆翻開我的數學作業，皺眉說：「這幾道函式題怎麼空著？數學老
師不是教過嗎？」
我嘿嘿一笑：「有點懶，沒動筆。蘇老師你教我吧，我保證認真學。」
蘇惜妍雖然是語文老師，但其他科目的底子也不差。她拿起筆在草稿紙上寫
了幾步，聲音清脆地講：「這題要先找定義域，再分析函式性質，你看……」
她靠得近，胳膊偶爾碰到我，我低頭盯著紙，在蘇老師溫潤的體香中認真思
索。
做完兩道題，蘇老師放下筆，揉揉手腕，問：「懂了嗎？」
我點頭：「懂了，蘇老師講得比課堂上還清楚。」
蘇老師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那就好，別老偷懶。」
我趁機說：「那以後也麻煩蘇老師輔導我數學和英語吧，我肯定努力學習。」
「想得美，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讀書還需自己用功。」蘇老師玩鬧地拍了拍
我的頭，淳淳教誨。
氣氛就這樣輕鬆下來，我們一邊做題一邊聊開了。
蘇老師問我：「小杰，你以後想幹什麼？有什麼夢想嗎？」
我歪頭想了想：「還沒定，可能想當個作家吧，寫點故事，像《紅樓夢》那
樣。」
蘇老師驚訝地挑眉：「喲，還想做大作家？那你得好好學語文，別老走神了。」
我笑嘻嘻地說：「有蘇老師教我，我肯定行。」
她搖搖頭，語氣柔和：「夢想是好事，不過得腳踏實地。你這年紀，多想想
未來，別光顧著玩。」
我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裡暖暖的，低聲說：「蘇老師，你呢？你的夢想是
什麼？」
她愣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轉著筆，半晌才說：「我啊，小時候也想搞文學，
想當個詩人，後來覺得教書也不錯，能幫你們這些孩子成長，很有趣。」她的眼
神軟下來，像在回憶什麼。
我忍不住說：「蘇老師，你對我們真好，像大姐姐一樣。」
蘇老師笑出聲，伸手拍拍我肩膀：「少來油嘴滑舌，專心做題。」
聊著聊著，她突然打趣我：「對了，小杰，穎兒和梓柔你喜歡哪一個？我看
你跟她們關係都很好，可是總要選一個吧？」
我臉一熱，支支吾吾：「都……都挺好的吧，穎兒活潑，梓柔文靜，各有各
的好。」
蘇老師眯起眼，語氣揶揄：「小小年紀就這麼會說話，長大了還得了？」
其實現在就已經很不得了了，我隨便一算，詩雅，依彤，梓柔，穎兒，安夏、
若昕學姐可能各算半個，這麼一想我真是罪孽深重。當然，這些話不能跟蘇老師
說。
我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說說！」
蘇老師捂嘴笑起來，笑聲清脆得像風鈴。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天色暗得像潑了墨，窗外誇張的暴雨還是沒停。我做完
所有作業，伸了個懶腰，看看鐘，已經快九點了。
蘇老師也抬頭望向窗外，雨聲嘩嘩，像在拷問她的內心。她嘆了口氣，放下
筆，低聲說：「這雨……看來是停不下了。那我就在這待一晚吧。」
我心裡一跳，忙說：「沒問題，蘇老師，客房裡有獨立的衛生間，床鋪我每
天都收拾，我去拿浴衣和毛巾給你。」
她點點頭，揉著額頭：「麻煩你了。」
我跑去櫃子翻出一套新的浴衣毛巾和洗浴用品遞給她，她接過去：「謝謝，
小杰，你也是個好男孩。」
我撓撓頭：「應該的，蘇老師你別客氣。」
蘇老師站起來，抱著浴衣往客房走，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美好。我看著她
關上門，心跳加快。今晚蘇老師真的留下了，我們聊了那麼久，像朋友，像姐弟，
很開心。按說我應該老老實實掐掉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只是，果然還是忍不住
啊。
客廳裡安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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