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四海十三妾】(第二集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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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03

 第六章 彰泉械鬥

  轉眼漳州人已將三邑壯丁團團圍住在廟場,成關門打狗之勢,但真正開打後他們非但不從高處放箭,也不使用銳利武器攻擊,反而還故意在楊春後方五十幾尺處開了一個缺口讓大部份泉州人得以順利逃生。這就奇怪了?

  原來聰明的漳州人並不想開殺戒,在臺灣北部泉州三邑人仍佔有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今晚若殺戮太盛恐日後會造成累世冤仇,這可不得了。但為鞏固本身利益,帶頭的楊春卻是非死不可。

  面臨生命危急時刻人類都有求生本能,一見西邊門戶大開,大批泉州人趕緊奔逃求生,哪還管得著榮譽和麵子這回事?眼看本幫人數越來越少,敵人正步步逼進,楊春心中已有必死決心,索性豁開了,正式交戰時乾脆大殺四方,圖個痛快。庫洛和師弟李強也緊緊跟隨在身邊寸步不離。

  「師兄我來斷後,你們往西邊走!」李強兩手一張,將楊春檔在身後。

  「他們的目標就是我,不管我跑哪邊他們都會追過來,還是你們快走吧,這裡由我一個人扛。」危難當頭,楊春的男子氣慨依舊十足。

  「師兄,你是我們泉州人的頭,不能犧牲!」

  「少廢話,走!」

  才經過一刻鐘,在場的泉州人逃得只剩下三十幾人,當然這些都是最死忠者。

  打鬥繼續進行中,泉州人拿的是粗棒,漳州人拿的是較長的少林棍,顯然雙方都有默契避免使用致命武器。漳州人只圍不殺,儘量讓西邊空出來,慢慢的,人泉州人只剩下十餘人還在戰鬥。

  此時,站在高臺上觀戰的黃筍突然比了個割喉的手勢,千餘名漳州青年於是大喊一聲:殺!!!紛紛持棍棒往楊春的方向攻去。很快的,泉州人紛紛被擊倒,庫洛和陳庭玉身上多處掛彩不支倒地,李強最後也重傷倒下,楊春本想救他的,但已是自顧不暇,身中多傷處境孤單。

  楊春被逼得逐漸往廟中的雕龍大柱靠去,他深吸一口氣,準備做最後的垂死掙扎。這少林棍雖非絕命兇器,但數十根木棍齊下的連番痛毆,不死也要半條命。

  眼看楊春死期將近,突然空中閃出一道黑影,一個包裹著頭巾的蒙面人以快捷無比的手法,墜下龍柱後將楊春攔腰一抱,接著兩腿夾住大柱迅速往上爬,他的腳勁之強簡直令人歎為觀止,兩人很快消失在廟埕的夜空中。接著一陣馬蹄聲達達響起,事出突然,所有漳州人皆追趕不及。

  半個時辰後.....

  「多謝壯士相救!」脫險後楊春以微弱的語氣說著。

  「你“倫”沒事就好。」那人簡短回答,口氣略帶冷漠。

  “人”被他講成“倫”,好濃的客家口音阿,這聲音聽起來還真有點熟。楊春突然福至心靈的一聲大叫:「阿,你是賣鹽順仔!」

  那人先是怔了怔,繼而點點頭。

  「陳師父,謝謝你挺身相救!」

  楊春想爬起來拜謝時卻被陳所阻止。「你知道我為什麼救你嗎?」他停了半響後繼續說:「因為我欠你師父蔡豪一個很大的人情,你是他的嫡傳愛徒,所以我才出手救你。」不等楊春回答,他說完轉身就走。

  經過一番波折,楊春帶著滿身傷痕回到艋舺。這趟出師雖全敗而歸,卻無人怪罪他,因為:昨晚面對著成千的漳州人,楊春展現出來的那種全然無懼的態度,早已是傳遍艋舺各處。所有三邑人公認:楊春絕對夠格領導大家!

  這趟出征總共死了五人。之後漳州人也識大體的把他們的遺體送回。為保衛家鄉英勇攜牲的五員好漢,後來皆被鄉民當成英雄看待,火化後將骨灰正式放入龍山寺宗祠。

  經過這場大戰,泉州三邑元氣大傷,無力再跟漳州人進行對抗,兩方遂暫且相安無事。

  第七章 我要你娶我

  械鬥過後漳泉雙方都不願聲張,官府當然也就樂得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泉州人這方雖大敗,卻反而促進內部團結;而獲勝的漳州人也不趁勢反擊,幾位有識之士甚至更積極的尋求和解。最後由林平侯代表漳州人這方提議給於每位泉州陣亡壯丁百兩現銀做為撫卹金,這提議被楊春當場拒絕。

  回首漳泉之鬥,自明鄭時代即有之,雙方亦各有勝負。獨楊春所領導的這次戰鬥為泉州人歷來最大挫敗,內部檢討的結果完全指向一個癥結:軍情外洩。

  泉州人攻擊的時間、路線和先後順序完全被敵方掌握,這是多不可思議的事!可見由十六人組成的龍山寺委員會必有內賊。最初大家把箭頭指向剛退任主委的林文長,認為他在挾怨報復,卻始終查無實據。

  幾日後,楊春仍在府內養傷......

  「楊大人,外邊有人來看望你了。」午後庫洛走進內堂來說。庫洛受的傷比楊春輕得多,故復原的早。

  「是誰?」楊春抬頭問:「如果是那群漳州幫的,你直接把他們趕走好了!六月割菜假有心。」

  「她是......漳州人沒錯......但她看起來不是壞人。」庫洛支吾了起來。

  「到底是誰?快說!你在賣什麼關子?莫名其妙!」

  「是老賊黃筍的千金黃怡雯小姐。」

  「我不見!」聽到這名字楊春很乾脆的揮揮手拒絕。

  「來不及了,我已經自己走進來了!」一個清新的女子聲音由遠而近傳來:「楊大人你好,關於上個月發生的事,我想代表我父親跟你致歉!」

  「不必了!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楊大人,你有沒有聽過冤冤相報幾時休這句話?冤家是宜解不宜結阿。」沒想到這個小女生一見面就跟他講大道理。

  「哈哈,我不需要你這個小女生來教訓我。總之,這個世界有他就沒有我!」楊春抿著嘴唇,恨恨然回答。

  「其實我父親根本不想與你為敵,只是他既身為彰州幫領袖,很多事情其實都是身不由己,還請楊大人見諒。」

  「哼!包括勾結海盜嗎?」楊春冷笑著回答:「你父親在外面做的骯髒事你一個小女娃又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恨他,我願意代他贖罪,你現在就殺了我吧!」

  「我為什麼要殺你?我跟你無冤無仇的。哈哈!」看她年紀小小口氣卻裝得這麼世故,楊不覺笑了出聲來。

  「不殺我,你就得放過我父親!」

  「簡直不可理喻!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談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楊春覺得她開始無理取鬧,便不想再理她。

  「好!你既然這麼恨我父親,我就讓你看看我有多麼不可理喻!」怡雯說完拿起桌上剪刀就要往自己身上刺。

  楊春趕緊將它撥下:「夠了!你這是幹嘛?」

  「如果我死了,能減少你心中的忿怒,那我會義不容辭!」怡雯語氣堅決的說。

  「唉!小娃娃,你饒了我吧!」楊春自認從出生以來沒見過這麼拗的女人,現在求饒的該是他才對。嘆口氣之後,說:「好,你告訴我,你父親幾度欺我辱我又暗中勾結海盜想消滅我,你要我怎樣原諒你父親?」楊春反問。

  「那......那就娶我,我要你娶我,娶了我他就不敢再為難你了。」

  「胡說!」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怡雯沒有胡說,我的心意已決,今日踏入你這個房子我就是你們楊家的人了,你要趕我走,除非讓我死。」

  楊春聽了直搖頭:「你這是何苦!這件事與你絕不相干!」

  「因為我不要看見你或我父親其中一個人死!」她說完大哭了起來:「你們兩個人,都是我最愛的人......」

  看她這麼任性,楊春的心情也跟著激動起來,因身體尚未全好,一激動便又昏倒了。

  第八章 一場狂風暴

  幾個時辰後楊春慢慢甦醒過來,醒來時妻子林琳正坐在身旁焦急的等候:「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楊春無力的點點頭,接著像是想起什麼大事似的抬頭問:「那個黃小姐走了嗎?」

  林琳搖搖頭說:「自從你昏倒了,她就一直待在客廳裡,勸也勸不聽,個性像條牛一樣。我想她一定是從小被她那個有錢老爸給寵壞了!不過相公,黃小姐說的也對,冤冤相報幾時了?況且你根本不是那個老奸巨滑黃筍的對手,算了吧,不要再跟他鬥了,我不想看見日後你真的死在他手裡。。」

  「婦人之見。我目前是鬥不過那黃筍,但未必以後不能。」楊春聽了很不服氣。

  「何必呢?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從顏思齊、朱一貴到林爽文,個個作亂的都是漳州人,他們豈是好惹的?不如你跟黃小姐立刻成親,漳泉就此和好算了。」

  「夫人此言差矣,黃小姐乃千金之軀,我是個粗人,此事萬萬不可!」

  林琳聽完忍不住破口大罵:「我原本只是在試探你,沒想到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她是個千金之軀我就是路邊野草羅,所以我跟你這個粗人最相配是嗎?」

  楊春驚覺失言,趕緊說:「喔,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此時黃怡雯突然靜悄悄的走了進來,然後噗通一聲跪在楊春床前:「楊大人,請收容小女子,從今後我眼裡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天下間任何男子!」

  「容不下任何男子?包括你父親嗎?」楊春故意講話激她。沒想到黃怡雯居然默默地點頭。這舉動把站在一旁的林琳也看傻了!

  另方面......

  在板橋的黃家大宅,整個家族正進入一場狂風暴中。自從ㄚ環來通報說:小姐失蹤了!黃筍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把整個宅子幾乎翻起來找。經過一番仔細搜查,終於在女兒梳妝檯的香水盒子底下發現了一封信,裡頭寫著:父親大人,請原諒女兒不孝,過些日子我必回來探望你,勿需掛念,女兒怡雯敬上。

  黃筍看完不禁怒火中燒:說的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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