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花孽】(第二卷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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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08

  第九十一章

  人定時分(亥時),島上下了一陣快雨。

  丹楓在屋中待著,卻怎麼也靜不下來,於是來到樓下,發現鴆娘子不在樓中,隨即便出了閣樓。

  雨後的林間飄蕩著一股泥土氣與松脂香,四野一片幽靜,附近的蟲豸在第一夜便被白鳶用劍意滅殺個乾淨。

  丹楓來到溪邊,此刻已除去了繁雜的首飾,換了身輕便的素衣,默默遙望夜空,瞧那忽隱忽現的月色,不禁想起傳說中神女所舞的飛天霓裳曲,不知不覺間玉臂緩抬,腰肢漸扭,蓮足轉挪,嬌軀更顯嫋娜,身姿宛若畫卷。

  片刻後,她忽然停下動作,垂眸輕嘆。

  飛星又不感興趣,自己練這霓裳曲要跳給誰看呢?

  一陣勁風掠過林間,吹動她裙襬的同時,捲來了許多花瓣。

  丹楓自嘲一笑,轉身正要離去,便聽到一聲——

  “哎呀!”

  溪畔不遠處,一道墨碧色倩影正蹲在花叢間,悉心照料著花朵。

  感知到靠近的氣息,鴆娘子回過頭來,朝從林間走來的丹楓點頭微笑。

  她容貌與丹楓相比仍有不小差距,卻已不下巧蓮,在俗世間堪稱傾城之容——不過放在所有修仙者中就只是較為少見,勉強能用美人相稱的程度了。

  丹楓還以微笑,便見其三兩株胭脂色的海棠如睡美人般斜倚在青石旁,其下低窪處叢生一片嫣紫花朵,綢緞似的花瓣間還凝著顆顆晶瑩如星辰的雨露,一旁四五叢櫻粉嬌花圍著一截半腐樹樁,生長格外旺盛。再遠一些,各異的春色搖曳於灌木之間,若隱若現。

  丹楓剛走近幾步便嗅到一陣幽香,目光落在幾串被繁枝茂葉擋住的碧色花穗上。

  “這是什麼花?”

  鴆娘子抬頭看去,柔聲道:“此花名藍醉沉,白日花香清淡無比,一入夜便馥郁非常了。”

  丹楓微俯下身來,細細觀察,“聽著倒是與晚香玉相仿。”

  “它更見不得光,遇著太陽便萎靡不振,落在暗處反倒瘋長……”

  鴆娘子說著,伸手拂過那幾串翡翠似的花穗,雪白的手腕從袖口露出,一道微微發黑的經脈尤為顯眼。

  “呀——”

  丹楓見了不禁輕叫一聲。

  鴆娘子反應過來,趕忙收回手來,低著頭沉默下來。

  丹楓見狀,柔聲道:

  “可是受了傷?”

  鴆娘子聞言抬起頭來,便見她眼神真誠,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於是搖頭輕嘆一聲道:

  “我天資不佳卻強行修習宗門的高深功法,雖是成功,卻也在體內積累了花毒。”

  “可有我能幫得上的?”

  “謝真人美意,只是我也不知該如何去除……不過好在也無大礙,真人不必擔心。”鴆娘子微笑道,看向一旁的鮮花轉開了話題。

  “說來這松林中別處花朵甚稀,唯有此處不同,花株雖少,卻是種類繁多,想是此處泥土不凡,說不準原先是用來建花圃的哩!”

  “泥土也有講究?”

  “花草亦是活物,自然也有喜惡。”鴆娘子指著那幾株海棠道,“如這貼梗棠,雖是喜陽,幼苗卻需遮陰,喜溼又忌積水,還極不耐寒,生在此地無人照料,若非泥土不尋常,怎麼養得活呢?”

  丹楓微笑道:“我雖然也養些花草,但這些便不瞭解了。”

  “小派雖要與花草打交道,許多人卻也只是一知半解,我也是因個人興趣才學得深了些。”鴆娘子撇嘴感嘆道,“此前我有一師妹將幾束芍藥贈予她的竹馬師兄,那男子還以為是用來修行的,直接煉成了花丹呢!”

  丹楓聞言不禁咯咯笑了起來,唯美的模樣令一旁的繁花黯然失色。

  鴆娘子看著她掩嘴輕笑的樣子不禁愣了幾秒,默默眯起眼睛。

  丹楓笑了幾聲後,忽然想到什麼,問道:“誒,除了芍藥還有適合贈予……愛慕之人的花嗎?就最近開的。”

  “那可不少,桃、櫻、迎春、風信子……嗯?”

  鴆娘子掰著青蔥玉指數道,忽然睜大眼睛,一臉驚訝好奇地看向丹楓。

  “真人有心上人了?!這可真是震動蓬萊的大事啊!”

  “不、沒有!”丹楓神色一凝,胸口的玲瓏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但表面仍作端莊之態,慢條斯理道,“乃是為我一位師姐妹問的。”

  “是哪位師妹啊?”

  一道冷淡微沉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

  一雙看著有些小巧的雲靴毫不留情地壓彎了青草,白鳶面無表情地走來。

  丹楓道:“師姐怎麼來了?”

  “你們二人都不在樓中,我可不得出來看看嗎?”

  白鳶走到鴆娘子身旁,俯視著一株纏著藤蔓的花朵,花朵已然殘缺,少了許多花瓣,就連花蕊都彎折了不少,不知是因方才的勁風還是驟雨。

  “我聽說這繞枝花需纏藤才可活,是真的嗎?”

  她伸手落在花朵上,指腹按壓著依附藤蔓的花莖,既不輕柔也不粗暴,那脆弱的花莖卻已被她那鋒利的指尖劃破,流出了微粉的花液。

  鴆娘子輕聲道:“嗯,若非如此,便連一夜風雨都熬不過……也是無奈之舉。”

  “嗯。”白鳶點頭道,“也不止這嬌花,便是那些參天大樹在嫩葉青芽時也會攀附它物,此乃自然之理,無需羞慚。”

  鴆娘子沉默不語。

  “不過我還聽說有些種類的花草會憑藉自身強大掠奪周遭弱苗養分,可見生在何處,所依何物也是有講究的。”白鳶直起腰身來,淡淡道:“我靈宿紮根日久,沃土繁多,從不恃強凌弱,且恩怨分明,應比殘陽更適合你們吧。你若同意,嵩莬島的花田便歸九幽谷了。”

  鴆娘子聞言櫻唇輕抿,那嵩莬島的花田九幽谷一直想要,可見白鳶事前都調查過。

  一旁丹楓神色微妙,想著師姐果然還是這麼直白。

  不過有準備的直白往往也是更有用的。

  白鳶靜靜看著鴆娘子。

  鴆娘子思慮片刻,輕舒一口氣,抬頭微笑道:

  “佳禽擇木,良花擇土。真人既願投桃,小派自當報李。”

  丹楓放心地鬆了口氣,若是鴆娘子在此拒絕,她擔心白鳶可能就利誘不成直接威逼了。

  “好。”

  白鳶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真人……”鴆娘子道。

  “嗯?”

  鴆娘子指著白鳶方才所按的花朵認真道:

  “這不是繞枝花,它叫攀春花。”

  白鳶微微一愣,默默轉身離開了。

  ……

  一座三層高的閣樓屹立林間。

  閣外不遠,一棵蒼鬱古松下,兩名男子正在石桌旁推杯換盞。

  他們分別是盈瑤劍派凝霧真人和德宣仙門雄稚真人。

  儘管法慧與寶源的關係更好,但涉及宗門利益之事,還是要兩派本次的代表親自商量才是。

  兩人談笑片刻後,雄稚與凝霧聊起了雲溟晶礦之事。

  看著他一臉愁苦之色,凝霧也表示理解,畢竟靈宿和殘陽一個要五成一個要三成,倘若雙方都成功了,作為與雙方都沒有結盟的德宣仙門便要與別的幾個宗門爭剩下的兩成,那最後到手的便恐怕連一成都不到了。

  “本來這結盟乃是由我盈瑤發起,不過白鳶真人性情雄稚兄你也知道,她一加入便開口欲取半數晶礦,我本以為她乃誇誇而談,今日一見卻是真有手段,所謂能者居高,我等也自然不好反駁。”

  凝霧說著,眼睛裡的笑意卻都快藏不住了。

  畢竟白鳶要真能爭取到五成晶礦,那盈瑤獲得的利益是實打實地增加的。

  雄稚琢磨著問道:“凝霧兄,你說如今……你看,畢竟我德宣與她靈宿關係甚佳……所以……”

  凝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搖頭否決道:“為時晚矣!若是丹楓真人主導尚且還有餘地,可那可是白鳶真人啊!實不相瞞,與她商量時我都沒去,讓我那兩師妹去的!”

  雄稚聞言一臉悔意道:

  “早知如此,我也帶幾位師妹來了,瞧我那寶源師弟,這兩天不是吃就是睡,簡直跟頭……!”

  ……

  夜半時分,月色漸暗。

  “這十年來,靈宿日漸強大,如今恐怕比之殘陽也不遜色,凝霧兄對今後局勢有何見解?”

  “嗯……”凝霧沉思片刻道,“聽聞靈宿當年遭受重創,我一師叔曾言其將日漸衰微,而今白鳶真人已是元嬰境後期,玉霜真人更先她一步破境,聽說流汐掌門還有個末徒,名喚陽春,資質更佳,修行不過四十載,正閉關衝擊元嬰,若其三年之內破境,或能榮登鳳雛麟子評。晚輩弟子間還有資質優越者,去年梅仙會上便有一人武試勝了三場,如此可見靈宿底蘊尚存啊!”

  “我也是這般想的……”

  “……”

  “……”

  兩人飲至半酣。

  凝霧捧著酒樽道:“說來,此番看守結界之人是誰來著?”

  “雨桐仙門常瑜真人。”

  “哦。聽聞上次談判各派攜弟子而行,維持隔音禁制的是北藏觀的道君,他中途打了盹,令禁制失效,將那談判時的罵聲都洩露出去了!

  “還有此事?!哈哈哈——!常瑜真人素來行事嚴謹,定然不會犯錯,不過就算失效一會兒也無事,反正也不會有外人敢過來的。”

  “嗯。”凝霧點點頭道,“說來我見他神采萎靡,可是出了何事?”

  雄稚想了想道:“雨桐仙門日益衰微,想來他是為宗門耗費了太多心神吧。”

  兩人唏噓一陣後,又飲了些許時光,至雞鳴時分,雄稚才告辭離去。

  凝霧將剩下的一些酒水飲盡後,起身身軀微微一晃。

  “這仙君夢真是好酒啊……回去後向師兄再討要些……嗝~”

  用仙氣將酒意稍稍散去了一些,保持著半醉不醉飄飄然的狀態便準備回去。

  這時,一道氣息忽然出現。

  “嗯……?”

  凝霧轉頭看去,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林間。

  “這不是常瑜真人嘛!”

  他笑著邁步向常瑜走去。

  “方才我與雄稚真人還談起你呢!”

  他來到常瑜身前,伸手拍了拍常瑜的肩膀。

  “我知真人素來嗜酒,不巧,我這仙釀剛好飲完了,要不我去向師妹討要一些?”

  勁風在松林中呼嘯,山影於夜幕間起伏。

  晚空不見月色,閣頂脊獸口中叼著的銅鏡卻忽然反射出一道寒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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