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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09
16 拒絕
又是一個週六的早晨，我和憐再次來到醫院探望惜，今日是她預定出院的前一天，病房裡也只有她一個病人了。“姐姐，麟哥，早上好。”坐在病床上，拿著便籤條在上面畫著什麼的惜放下筆，轉頭笑著看向了我們。“現在還在練習嗎？”“嗯，老師下節課要教我們畫鴛鴦，我現在正在練習呢。”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開始了與妹妹的閒聊，這幾周來，這樣的場景已經重複了不知多少次了。
隨著話題的衍生，她們聊得越來越熱烈，見狀，站在床邊的我不忍心打斷她們，欲離開去屋外看一會兒手機。“啊，哥哥。已經，要走了嗎？”急切中帶著挽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停下了腳步。“啊，不不，我只是打算去外面看會兒手機而已，畢竟你們一家人聊天，我一個外人不好插進來吧。”
“沒這回事，你完全可以加入的。來，坐在床上吧。”她將往一邊挪了挪，在床上騰出了一小塊地方，用手拍了拍，示意我坐過去。還沒坐穩，惜就把身子往我這邊移了過來，靠在了我身上，坐在旁邊的憐眉頭動了一下，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哥哥，嘿嘿，真是新鮮的感覺，我一直想知道有個哥哥是什麼樣子。”惜在我身上蹭來蹭去，而我只能尷尬地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哥哥，摸下我的頭。”
無奈地舉起手放在了她的小腦袋上，輕輕撫摸著，她也閉上眼睛享受著。偷偷瞄向憐，一隻手拿著手機在看著什麼，但腿在不停地抖著，顯然已經不太高興了，我不敢再繼續下去，隨即放下了手。“哥哥，抱抱我。”她支起身子，準備坐到我的胸前，我也沒有抗拒的理由，張開雙手迎接著她。“惜，別太沒禮貌了。”帶著些許怒氣的聲音，惜好像被嚇到了，乖乖鑽回了被子裡。
無言的氣氛籠罩著我們，憐看著手機，惜則躲在被子裡畫著東西，只有我一個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為了打破這令人難受的沉默，我率先開口：“額。要不我們玩遊戲吧，就這樣一直坐著也蠻無聊的你們說是不是，就玩，就玩真心話大冒險吧，猜拳定勝負。”惜慢慢將頭從被窩中探了出來，比了個OK的手勢，憐則沒有回答，不過也微微頷首表示了同意。“好，那我說一二三就開始。一，二，三！”
結果決出，第一輪我就落敗了，還沒等我開口，惜就笑著問到：“那哥哥，自我介紹一下吧。畢竟，我們，認識，沒有，多久，對吧？”不去理會詭異的斷句，我假正經地清了下嗓子，說：“本人，名字就不說了。17歲，是學生，身高167釐米，體重60kg。。。。。。”
“哎，哥哥好矮，才和我差不多高。”對於我自尊的一擊，確實造成了嚴重的傷害，我不再說話，假裝用手捂著臉哭著，憐和惜則絲毫沒有安慰我的意思，反而都笑了起來，給我造成了二次傷害。第二輪開始，這次的輸家是憐，我不知道該讓她做什麼，就將決定權給了惜，她想了一會兒，說：“那，姐姐，能唱首歌嗎？”“不能太響哦，不然會影響到別人的。”“嗯，就唱小時候媽媽哄我們睡覺的那首曲子吧。”優美的歌聲從她嘴中發出，彷彿能洗滌心靈一般，令人沉醉其中，熟悉的曲調也讓我回憶起來，當在她身下入眠時，她唱的也是這首歌，這不禁讓我再一次意識到了她的多才多藝。唱至高潮處，我甚至能閉上眼睛，在腦中想象出一幅天使揮動羽翼歌唱的畫面。
曲終，我和惜都不由自主地輕輕鼓掌，“好厲害姐姐，和媽媽唱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模仿罷了，媽媽她比我厲害多了。”“不不不，真的好厲害，和我上次聽到的時候一樣，簡直是天籟。”惜驚訝地看向我，我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急忙閉上了嘴，但已經有些晚了。“哥哥你難道之前就聽過嗎？而且是姐姐親自唱的？”惜對我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表情也有了些扭曲，一向油嘴滑舌的我，這時卻突然說不出話來，只能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憐。
“是當時我在文藝表演時唱的，他是那時候聽到的吧。”惜的表情告訴我，她完全沒有相信這番說辭，但她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重新縮回了被子裡，將身子背對了我們。“嗯，好吧。那，姐姐，我剛剛聽著有些困了，能讓我一個人睡會兒嗎？”“嗯，睡吧。”我和憐站了起來，走出了屋外，朝著大廳走了過去。“就連這種事都記得，但卻不記得我的事了嗎？明明是我一直將他放在心裡，儲存著信物，珍藏著感情，一直等著再次見面的，明明，應該是我在他身邊的。”回憶至此，淚如雨下，惜用手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聲，蜷縮在被窩內，翻看著手機中的照片，無言地哭泣著。
接近黃昏時，坐在大廳中的憐突然向我搭話說：“麟，今晚你能替我守一下夜嗎？”“可以是可以，你是有什麼事嗎？”“嗯，我要和家裡商量些事情，還蠻麻煩的，必須回去一趟，再回來醫院可能不讓進門了，能拜託你嗎？”“嗯，交給我。”憐微笑著，湊近我的額頭，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我的心也隨之跳快了一下，然後她就快速離開了，我也沒再幹坐著，動身前往了病房。
開啟房門，如入夢境，見一少女佇立窗前，沐浴光下，手握紙筆，長髮如瀑，待其回身，見其兩腮微紅，宛若桃花。一瞬間，她的形象和我記憶中的少女重疊在了一起，衝擊著我的大腦，我關上門，站在門前，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憋出一句話來：“你，難道，就是那個和我一起在天台上。。。。。。”她慢慢朝我走來，同時嘴中述說著：“我啊，從小身體就不好，不常去學校，所以一般學校的活動也不參加，只在固定的時候去參加特定的課程，所以校內的很多事我都是從姐姐那裡聽到的。”她走到我面前，微微抬起頭，仰望著我。“那天也是，我被抽為了升旗手，但是那天沒有繪畫課，所以我當時想著，乾脆就不去好了。”她將手指放在我的嘴上，繼續說著。“但是學校有規定，被抽為升旗手的人除非有特殊理由，一定要到場，不然會被記為違紀，於是，我叫姐姐幫了我一個小忙。”她雙手慢慢環繞到我背後，抱住了我。
“我對姐姐說，你那天可以代替我，去參加升旗儀式嗎？她答應了。”將頭緊緊靠在我的胸前，惜雙手越發用力地抱緊了我。“後來，她回來的時候，我看出來，她很興奮，和平常回來時的死氣沉沉不同。於是，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稍稍踮起腳，將嘴湊到我的耳邊，她的唇風隨著話語吹進了我的耳中。“她說，當時天空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但是老師沒有通知活動取消，她執拗的性格，不允許她半途而廢。於是她在雨中等啊等，等啊等。終於，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她全身都溼透了，感到冷的不行，但還是沒有人來叫她回去。”惜的腿纏上了我的腿，然後抬起頭對著我，以幾乎要嘴對嘴的距離接著說。“這時，她看到很多已經在上課的學生，在教室裡偷看著她，他們都在笑著她，指著她，但就是沒有一個人想過幫她。這時，操場邊的小路上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拿著一把小傘，一路跑到了她的面前。然後他說，他是護旗手，活動已經取消了，她沒必要再待著了。”惜的嘴越湊越近，但是說話的聲音卻沒有停下。“姐姐當時站太久了，腿已經麻了；頭髮都散了下來，遮住了臉；嘴中打著寒顫，連話也說不清楚了。於是那個男生把校服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她身上，而後把傘搭在肩上，將她抱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趟著操場上的水，一路將她送到了教學樓的醫務室。事後，她在學生名單上知道了你的名字，再然後。。。。。。”
“惜，我當時，嗚。”雙唇合併在了一起，但是雙方都很生疏，都不敢伸出舌頭觸碰對方，所以只是如發洩般的吻著，不久，惜就鬆開嘴，同時放開了環抱著我的手。“我起初不願意相信，認為可能是同名，但是在你出現在姐姐家中後，我就知道了，那個人確實是你。之後的每天每夜，我都一直在想，如果那天去的是我的話，會不會，現在你已經在我身邊，我們已經成為同學們眼中的一對情侶了。我也在想，如果那天我沒有在家，而是在學校，先於你將姐姐帶走的話，你們或許就不會見面，你也就不會。。。。。。”她停下了，我也沒有開口，靜靜看著她，等待她再度開口。
“哥哥，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個問題，在明白了一切，我們再次相遇之後的現在，你是怎麼看待姐姐的呢？”無比期待的眼神，夾雜著些許淚花，以及微微泛紅的眼眶都暗示了一切，但我卻只能給出那個令她遺憾的回答：“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儘量委婉地表達了出來，而她也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著，雙手緊握，努力不讓自己再度流淚。“那，能，再問，嗚。再問一個問題嗎？你們現在已經交往了嗎？”“還沒有，但我已經被她吸引住了，不——我痴情於她，這是我現在唯一能保證告訴你的事。”“嗯，這就夠了，謝謝你，哥，麟。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嗎。”我沒有再回答，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了最後一瞬看見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倩影。
17 隱瞞
自那之後又過了半個月，在這期間，我再沒有見過惜，即使向憐傳達了想要和她見面的想法，最終也如石沉大海一般，不剩一絲波動。我是不是不該用如此直接的話拒絕她？是不是應該換一種方法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想法？這類自問自答在心中如鬼魂般縈繞著我，就算想透過做別的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在得到確切的訊息前，內疚和不安仍猶如落入水中的海綿一樣不斷膨脹著，彷彿要填滿我的內心般，日夜折磨著我。
“阿狼～我肚子餓啦，飯還沒做好嗎～”竹子坐在沙發上，手裡撫摸著旁邊湯圓的頭，嘴裡不停催促著。我沒有像平常那樣第一時間回應她，一是初次做菜讓我十分緊張，其次是因為我的心還吊在嗓子眼，無心和她插科打諢。簡單地炒了兩個菜，我沒有在意外觀，草草地將食物放在盤子上就端上了桌子，同時將碗筷一起擺好。“飯好了飯好了，走湯圓，吃飯去。”她倒是絲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搛了一大塊，大口吃了起來，與她相反，我沒有什麼胃口，打算吃兩口就回屋休息，所以一邊刷著手機的訊息，一邊心不在焉地夾著菜。“嗯，很好吃哦阿狼，雖然是第一次做，但是水平不錯嗎，都快趕上我爸了。”
竹子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旁邊的水後笑著看向我，還比了一個大拇指，但我當時沒有注意到，只是嗯了一聲，連頭都沒抬起來。她見我沒有反應，似乎感到有些惱怒，於是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我背後，然後縱身一躍壓了上來，巨大的衝擊和壓力下才讓我回過神來。“喂喂，幹嘛啊。”“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沒說？”突然的發問讓我猛然一動，用著不打自招的語氣支支吾吾地反駁著，見我一看就是在撒謊的樣子，她表情嚴肅了起來，將嘴伸到我耳邊，然後一口咬了上去。“啊，疼疼疼。”我拼命想將她從身上甩開，但是她卻用力抱著我，沒有鬆開的意思。
“你說不說，不說今天我就生吃豬耳朵。”“哎呀和你說了沒有事瞞著你啦，我基本不都是和你在一起嗎？”“那你前幾個禮拜都去哪裡了？告訴我，麟、”嚴肅到壓迫感十足的語氣，她一改平時輕佻的態度，質問著我、“額，嗯，嗯。就是，那個，就是。對，我有個朋友，他被一個女孩子表白了，但是他覺得他們不合適，於是拒絕了她。現在我朋友擔心是不是當時說的話太重了，於是來找我商量，真是的，我明明也是個單身貴族啊。”用著最低階的話術，我拼命找著藉口，眼睛也不敢直視竹子，只敢斜著眼偷偷觀察她的反應。
“嗯哼，朋友啊。”她眯縫著眼睛看著我，我冷汗直流，心臟緊張地狂跳著。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我瞄了一眼，是憐，“惜請你到家中做客，順便想當面向你道謝。”振奮人心的訊息讓我找回了力量，我掙脫著從竹子手裡站了起來，拿起手機就要出門。“這次也要去和你那個朋友商量？”竹子沒有看向我這邊，只是用側顏對著我，我敷衍著回應了她，給了肯定的答覆，然後急忙出了門。
“小狗果然還是學不乖啊，明明第一次就被小女鬼勾走魂吃了虧，現在又屁顛屁顛地過去了，之前的事情發生後也不想想是不是被人合夥下了套，真是缺根筋。”端起桌子上的菜，一口氣全部倒進了垃圾桶，只留了一塊骨頭拿在手上，“算了，就當做是給他安排的長跑中偶然出現的小小挫折吧，畢竟想要抵達終點，出現的障礙本就不止耐力。”她冷笑了一聲，將骨頭晃了一晃，湯圓走了過來，邊輕舔著手的同時一邊咬著骨頭。
“一昧地強攻，不給對方留下餘地，一鼓作氣拿下，看起來不錯的方法，可惜，低估了對方的意志了。”語氣中掩飾不住的笑意並非好意，而是譏諷。“就像彈簧一樣，壓力越大越扁，但到達閾值時就會一躍而起，最重要的是，跳起後的方向，早已被設定好了。這群狐狸終究只是一幫動物，也不想想這方法是誰告訴她們的。”看著身下的湯圓仰望著她的同時舔著她的手指，滿意地笑了笑，轉身從書包裡拿起了一張鴛鴦樣式的畫和一份學生成績單，同時撥通了放在桌上的手機。“喂您好，是張老師嗎？嗯嗯，是我您還記得嗎，前幾天到您興趣班上觀摩過的一個學生。張老師，我想要將一些事告知您一下，您知不知道您的一個學生。。。。。。”
一路坐車到了市區內的某棟公寓房前，看了下手機上發來的地址，確認無誤後，我按響了門鈴。“喂，是誰？”機器裡傳來的並不是我預想般她們姐妹的聲音，聽起來反而是一箇中年女子。“阿姨您好，我叫XXX是您女兒的朋友，被她邀請到家裡玩的。”話音未落，就聽到了門鎖被開啟的聲音，我向道謝後便上了樓。走到七樓時，我發現這層樓有三戶人家，但有一戶開啟著門，估計就是她家了，應該是特地開啟的，我沒有在意，敲了兩下門視作禮貌，就進了屋。房子不大，看起來也就六七十平米的大小，一位中年女子坐在客廳裡用筆寫著什麼，我也猛然想到，憐的母親就是我母校的老師。“阿姨好，我是XXX，剛剛和您說過了。”“嗯，來找憐的吧，右手邊房間，去吧。”“不是的阿姨，我來找惜的。”她手裡的筆停住了，轉而面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老師特有的威圧感撲面而來，還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那你請回吧，她不能見你。”“可是阿姨，是她。。。。。。”
“我不說了不能見了嗎！她現在是關鍵時期，如果再不抓緊連一所好的高中都考不上了，你這時候只能來添亂！”激烈的語氣，把我懟的啞口無言，同時產生了畏懼的心情。“和你說清楚了吧，回去。”她沒有再理會我，拿起手中的筆再次繼續工作了起來，正當我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右邊的房門打開了。“麟，來了嗎。”憐穿著睡衣，頭髮難得地束了起來，向我笑著致意了一下。“你出來幹嘛，問過了不是來找你的。”“他也是我的客人，我們一起來輔導惜的，有什麼問題嗎？”“你當我不知道情況嗎？除了你之外所有中考高分的人我都認識，還想著糊弄你媽是吧。”
“誰和你說只有高分才能輔導了，你女兒什麼水平你不知道嗎？算了我這麼說吧，不和他一起，我立刻搬回去住，你自己教她學習吧。”爭鋒相對的氣氛讓我識相地閉著嘴，阿姨看來對憐沒有辦法，只能再次面向我，“左邊第二扇門。記住了，只准輔導學習，其他什麼事都不準做！”帶著命令式的口吻，她同意了我進入屋內，憐給我拿了一雙拖鞋，我們兩人一起走向了左邊的屋內。
“姐姐，媽剛剛。。。。。。”“沒事的，已經解決了，老頑固就這樣，不強硬都不能和他交流，麻煩得要死。”進入屋內，出乎我意料，沒有任何繪畫相關的器具，只有桌子上小山一般的試卷和練習本值得讓人注意，這學習的量幾乎是我當時的十倍也不止了。“那惜，你們兩個聊吧，我只負責把他帶進來而已。有需要出來叫我吧，我在房間。”憐沒有多留，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我在房間內和惜面面相覷。“哥哥，你好。”
“嗯，你好，房間很好看，很有女孩子味，嗯。”尷尬地交流著，難堪的氛圍讓我想要直接鑽到床底下去，腦子裡不斷想著話題，希望不讓氣氛冷卻下來。“哥哥，在那之後我已經想通了，我們現在確實不適合在一起。因為目前的我，在你心中的地位還遠遠比不上姐姐，對吧。這點我也不怪你，畢竟，是我自己導致了這個結果嘛。”讓我心中如釋重負的話，讓我露出了微笑，看著她一步步向陽臺，我也順勢接話。“嗯，雖然很抱歉，但是，現在憐確實佔據了我心中很大一塊。對不起。”“不，我不怪你哦，沒有人會在被綁架強姦後不留下深刻印象的嘛。”本來逐漸輕鬆的內心，瞬間又被重擊了一下，我瞪大眼睛看著惜，確認自己沒有聽錯。“惜，你剛剛！”
“嗯，所以，我只要比姐姐給你留下更深的記憶就行了。”沒等我說完，她從陽臺的花盆旁抄起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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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週六的早晨，我和憐再次來到醫院探望惜，今日是她預定出院的前一天，病房裡也只有她一個病人了。“姐姐，麟哥，早上好。”坐在病床上，拿著便籤條在上面畫著什麼的惜放下筆，轉頭笑著看向了我們。“現在還在練習嗎？”“嗯，老師下節課要教我們畫鴛鴦，我現在正在練習呢。”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開始了與妹妹的閒聊，這幾周來，這樣的場景已經重複了不知多少次了。
隨著話題的衍生，她們聊得越來越熱烈，見狀，站在床邊的我不忍心打斷她們，欲離開去屋外看一會兒手機。“啊，哥哥。已經，要走了嗎？”急切中帶著挽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停下了腳步。“啊，不不，我只是打算去外面看會兒手機而已，畢竟你們一家人聊天，我一個外人不好插進來吧。”
“沒這回事，你完全可以加入的。來，坐在床上吧。”她將往一邊挪了挪，在床上騰出了一小塊地方，用手拍了拍，示意我坐過去。還沒坐穩，惜就把身子往我這邊移了過來，靠在了我身上，坐在旁邊的憐眉頭動了一下，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哥哥，嘿嘿，真是新鮮的感覺，我一直想知道有個哥哥是什麼樣子。”惜在我身上蹭來蹭去，而我只能尷尬地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哥哥，摸下我的頭。”
無奈地舉起手放在了她的小腦袋上，輕輕撫摸著，她也閉上眼睛享受著。偷偷瞄向憐，一隻手拿著手機在看著什麼，但腿在不停地抖著，顯然已經不太高興了，我不敢再繼續下去，隨即放下了手。“哥哥，抱抱我。”她支起身子，準備坐到我的胸前，我也沒有抗拒的理由，張開雙手迎接著她。“惜，別太沒禮貌了。”帶著些許怒氣的聲音，惜好像被嚇到了，乖乖鑽回了被子裡。
無言的氣氛籠罩著我們，憐看著手機，惜則躲在被子裡畫著東西，只有我一個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為了打破這令人難受的沉默，我率先開口：“額。要不我們玩遊戲吧，就這樣一直坐著也蠻無聊的你們說是不是，就玩，就玩真心話大冒險吧，猜拳定勝負。”惜慢慢將頭從被窩中探了出來，比了個OK的手勢，憐則沒有回答，不過也微微頷首表示了同意。“好，那我說一二三就開始。一，二，三！”
結果決出，第一輪我就落敗了，還沒等我開口，惜就笑著問到：“那哥哥，自我介紹一下吧。畢竟，我們，認識，沒有，多久，對吧？”不去理會詭異的斷句，我假正經地清了下嗓子，說：“本人，名字就不說了。17歲，是學生，身高167釐米，體重60kg。。。。。。”
“哎，哥哥好矮，才和我差不多高。”對於我自尊的一擊，確實造成了嚴重的傷害，我不再說話，假裝用手捂著臉哭著，憐和惜則絲毫沒有安慰我的意思，反而都笑了起來，給我造成了二次傷害。第二輪開始，這次的輸家是憐，我不知道該讓她做什麼，就將決定權給了惜，她想了一會兒，說：“那，姐姐，能唱首歌嗎？”“不能太響哦，不然會影響到別人的。”“嗯，就唱小時候媽媽哄我們睡覺的那首曲子吧。”優美的歌聲從她嘴中發出，彷彿能洗滌心靈一般，令人沉醉其中，熟悉的曲調也讓我回憶起來，當在她身下入眠時，她唱的也是這首歌，這不禁讓我再一次意識到了她的多才多藝。唱至高潮處，我甚至能閉上眼睛，在腦中想象出一幅天使揮動羽翼歌唱的畫面。
曲終，我和惜都不由自主地輕輕鼓掌，“好厲害姐姐，和媽媽唱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模仿罷了，媽媽她比我厲害多了。”“不不不，真的好厲害，和我上次聽到的時候一樣，簡直是天籟。”惜驚訝地看向我，我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急忙閉上了嘴，但已經有些晚了。“哥哥你難道之前就聽過嗎？而且是姐姐親自唱的？”惜對我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表情也有了些扭曲，一向油嘴滑舌的我，這時卻突然說不出話來，只能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憐。
“是當時我在文藝表演時唱的，他是那時候聽到的吧。”惜的表情告訴我，她完全沒有相信這番說辭，但她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重新縮回了被子裡，將身子背對了我們。“嗯，好吧。那，姐姐，我剛剛聽著有些困了，能讓我一個人睡會兒嗎？”“嗯，睡吧。”我和憐站了起來，走出了屋外，朝著大廳走了過去。“就連這種事都記得，但卻不記得我的事了嗎？明明是我一直將他放在心裡，儲存著信物，珍藏著感情，一直等著再次見面的，明明，應該是我在他身邊的。”回憶至此，淚如雨下，惜用手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聲，蜷縮在被窩內，翻看著手機中的照片，無言地哭泣著。
接近黃昏時，坐在大廳中的憐突然向我搭話說：“麟，今晚你能替我守一下夜嗎？”“可以是可以，你是有什麼事嗎？”“嗯，我要和家裡商量些事情，還蠻麻煩的，必須回去一趟，再回來醫院可能不讓進門了，能拜託你嗎？”“嗯，交給我。”憐微笑著，湊近我的額頭，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我的心也隨之跳快了一下，然後她就快速離開了，我也沒再幹坐著，動身前往了病房。
開啟房門，如入夢境，見一少女佇立窗前，沐浴光下，手握紙筆，長髮如瀑，待其回身，見其兩腮微紅，宛若桃花。一瞬間，她的形象和我記憶中的少女重疊在了一起，衝擊著我的大腦，我關上門，站在門前，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憋出一句話來：“你，難道，就是那個和我一起在天台上。。。。。。”她慢慢朝我走來，同時嘴中述說著：“我啊，從小身體就不好，不常去學校，所以一般學校的活動也不參加，只在固定的時候去參加特定的課程，所以校內的很多事我都是從姐姐那裡聽到的。”她走到我面前，微微抬起頭，仰望著我。“那天也是，我被抽為了升旗手，但是那天沒有繪畫課，所以我當時想著，乾脆就不去好了。”她將手指放在我的嘴上，繼續說著。“但是學校有規定，被抽為升旗手的人除非有特殊理由，一定要到場，不然會被記為違紀，於是，我叫姐姐幫了我一個小忙。”她雙手慢慢環繞到我背後，抱住了我。
“我對姐姐說，你那天可以代替我，去參加升旗儀式嗎？她答應了。”將頭緊緊靠在我的胸前，惜雙手越發用力地抱緊了我。“後來，她回來的時候，我看出來，她很興奮，和平常回來時的死氣沉沉不同。於是，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稍稍踮起腳，將嘴湊到我的耳邊，她的唇風隨著話語吹進了我的耳中。“她說，當時天空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但是老師沒有通知活動取消，她執拗的性格，不允許她半途而廢。於是她在雨中等啊等，等啊等。終於，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她全身都溼透了，感到冷的不行，但還是沒有人來叫她回去。”惜的腿纏上了我的腿，然後抬起頭對著我，以幾乎要嘴對嘴的距離接著說。“這時，她看到很多已經在上課的學生，在教室裡偷看著她，他們都在笑著她，指著她，但就是沒有一個人想過幫她。這時，操場邊的小路上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拿著一把小傘，一路跑到了她的面前。然後他說，他是護旗手，活動已經取消了，她沒必要再待著了。”惜的嘴越湊越近，但是說話的聲音卻沒有停下。“姐姐當時站太久了，腿已經麻了；頭髮都散了下來，遮住了臉；嘴中打著寒顫，連話也說不清楚了。於是那個男生把校服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她身上，而後把傘搭在肩上，將她抱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趟著操場上的水，一路將她送到了教學樓的醫務室。事後，她在學生名單上知道了你的名字，再然後。。。。。。”
“惜，我當時，嗚。”雙唇合併在了一起，但是雙方都很生疏，都不敢伸出舌頭觸碰對方，所以只是如發洩般的吻著，不久，惜就鬆開嘴，同時放開了環抱著我的手。“我起初不願意相信，認為可能是同名，但是在你出現在姐姐家中後，我就知道了，那個人確實是你。之後的每天每夜，我都一直在想，如果那天去的是我的話，會不會，現在你已經在我身邊，我們已經成為同學們眼中的一對情侶了。我也在想，如果那天我沒有在家，而是在學校，先於你將姐姐帶走的話，你們或許就不會見面，你也就不會。。。。。。”她停下了，我也沒有開口，靜靜看著她，等待她再度開口。
“哥哥，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個問題，在明白了一切，我們再次相遇之後的現在，你是怎麼看待姐姐的呢？”無比期待的眼神，夾雜著些許淚花，以及微微泛紅的眼眶都暗示了一切，但我卻只能給出那個令她遺憾的回答：“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儘量委婉地表達了出來，而她也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著，雙手緊握，努力不讓自己再度流淚。“那，能，再問，嗚。再問一個問題嗎？你們現在已經交往了嗎？”“還沒有，但我已經被她吸引住了，不——我痴情於她，這是我現在唯一能保證告訴你的事。”“嗯，這就夠了，謝謝你，哥，麟。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嗎。”我沒有再回答，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了最後一瞬看見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倩影。
17 隱瞞
自那之後又過了半個月，在這期間，我再沒有見過惜，即使向憐傳達了想要和她見面的想法，最終也如石沉大海一般，不剩一絲波動。我是不是不該用如此直接的話拒絕她？是不是應該換一種方法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想法？這類自問自答在心中如鬼魂般縈繞著我，就算想透過做別的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在得到確切的訊息前，內疚和不安仍猶如落入水中的海綿一樣不斷膨脹著，彷彿要填滿我的內心般，日夜折磨著我。
“阿狼～我肚子餓啦，飯還沒做好嗎～”竹子坐在沙發上，手裡撫摸著旁邊湯圓的頭，嘴裡不停催促著。我沒有像平常那樣第一時間回應她，一是初次做菜讓我十分緊張，其次是因為我的心還吊在嗓子眼，無心和她插科打諢。簡單地炒了兩個菜，我沒有在意外觀，草草地將食物放在盤子上就端上了桌子，同時將碗筷一起擺好。“飯好了飯好了，走湯圓，吃飯去。”她倒是絲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搛了一大塊，大口吃了起來，與她相反，我沒有什麼胃口，打算吃兩口就回屋休息，所以一邊刷著手機的訊息，一邊心不在焉地夾著菜。“嗯，很好吃哦阿狼，雖然是第一次做，但是水平不錯嗎，都快趕上我爸了。”
竹子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旁邊的水後笑著看向我，還比了一個大拇指，但我當時沒有注意到，只是嗯了一聲，連頭都沒抬起來。她見我沒有反應，似乎感到有些惱怒，於是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我背後，然後縱身一躍壓了上來，巨大的衝擊和壓力下才讓我回過神來。“喂喂，幹嘛啊。”“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沒說？”突然的發問讓我猛然一動，用著不打自招的語氣支支吾吾地反駁著，見我一看就是在撒謊的樣子，她表情嚴肅了起來，將嘴伸到我耳邊，然後一口咬了上去。“啊，疼疼疼。”我拼命想將她從身上甩開，但是她卻用力抱著我，沒有鬆開的意思。
“你說不說，不說今天我就生吃豬耳朵。”“哎呀和你說了沒有事瞞著你啦，我基本不都是和你在一起嗎？”“那你前幾個禮拜都去哪裡了？告訴我，麟、”嚴肅到壓迫感十足的語氣，她一改平時輕佻的態度，質問著我、“額，嗯，嗯。就是，那個，就是。對，我有個朋友，他被一個女孩子表白了，但是他覺得他們不合適，於是拒絕了她。現在我朋友擔心是不是當時說的話太重了，於是來找我商量，真是的，我明明也是個單身貴族啊。”用著最低階的話術，我拼命找著藉口，眼睛也不敢直視竹子，只敢斜著眼偷偷觀察她的反應。
“嗯哼，朋友啊。”她眯縫著眼睛看著我，我冷汗直流，心臟緊張地狂跳著。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我瞄了一眼，是憐，“惜請你到家中做客，順便想當面向你道謝。”振奮人心的訊息讓我找回了力量，我掙脫著從竹子手裡站了起來，拿起手機就要出門。“這次也要去和你那個朋友商量？”竹子沒有看向我這邊，只是用側顏對著我，我敷衍著回應了她，給了肯定的答覆，然後急忙出了門。
“小狗果然還是學不乖啊，明明第一次就被小女鬼勾走魂吃了虧，現在又屁顛屁顛地過去了，之前的事情發生後也不想想是不是被人合夥下了套，真是缺根筋。”端起桌子上的菜，一口氣全部倒進了垃圾桶，只留了一塊骨頭拿在手上，“算了，就當做是給他安排的長跑中偶然出現的小小挫折吧，畢竟想要抵達終點，出現的障礙本就不止耐力。”她冷笑了一聲，將骨頭晃了一晃，湯圓走了過來，邊輕舔著手的同時一邊咬著骨頭。
“一昧地強攻，不給對方留下餘地，一鼓作氣拿下，看起來不錯的方法，可惜，低估了對方的意志了。”語氣中掩飾不住的笑意並非好意，而是譏諷。“就像彈簧一樣，壓力越大越扁，但到達閾值時就會一躍而起，最重要的是，跳起後的方向，早已被設定好了。這群狐狸終究只是一幫動物，也不想想這方法是誰告訴她們的。”看著身下的湯圓仰望著她的同時舔著她的手指，滿意地笑了笑，轉身從書包裡拿起了一張鴛鴦樣式的畫和一份學生成績單，同時撥通了放在桌上的手機。“喂您好，是張老師嗎？嗯嗯，是我您還記得嗎，前幾天到您興趣班上觀摩過的一個學生。張老師，我想要將一些事告知您一下，您知不知道您的一個學生。。。。。。”
一路坐車到了市區內的某棟公寓房前，看了下手機上發來的地址，確認無誤後，我按響了門鈴。“喂，是誰？”機器裡傳來的並不是我預想般她們姐妹的聲音，聽起來反而是一箇中年女子。“阿姨您好，我叫XXX是您女兒的朋友，被她邀請到家裡玩的。”話音未落，就聽到了門鎖被開啟的聲音，我向道謝後便上了樓。走到七樓時，我發現這層樓有三戶人家，但有一戶開啟著門，估計就是她家了，應該是特地開啟的，我沒有在意，敲了兩下門視作禮貌，就進了屋。房子不大，看起來也就六七十平米的大小，一位中年女子坐在客廳裡用筆寫著什麼，我也猛然想到，憐的母親就是我母校的老師。“阿姨好，我是XXX，剛剛和您說過了。”“嗯，來找憐的吧，右手邊房間，去吧。”“不是的阿姨，我來找惜的。”她手裡的筆停住了，轉而面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老師特有的威圧感撲面而來，還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那你請回吧，她不能見你。”“可是阿姨，是她。。。。。。”
“我不說了不能見了嗎！她現在是關鍵時期，如果再不抓緊連一所好的高中都考不上了，你這時候只能來添亂！”激烈的語氣，把我懟的啞口無言，同時產生了畏懼的心情。“和你說清楚了吧，回去。”她沒有再理會我，拿起手中的筆再次繼續工作了起來，正當我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右邊的房門打開了。“麟，來了嗎。”憐穿著睡衣，頭髮難得地束了起來，向我笑著致意了一下。“你出來幹嘛，問過了不是來找你的。”“他也是我的客人，我們一起來輔導惜的，有什麼問題嗎？”“你當我不知道情況嗎？除了你之外所有中考高分的人我都認識，還想著糊弄你媽是吧。”
“誰和你說只有高分才能輔導了，你女兒什麼水平你不知道嗎？算了我這麼說吧，不和他一起，我立刻搬回去住，你自己教她學習吧。”爭鋒相對的氣氛讓我識相地閉著嘴，阿姨看來對憐沒有辦法，只能再次面向我，“左邊第二扇門。記住了，只准輔導學習，其他什麼事都不準做！”帶著命令式的口吻，她同意了我進入屋內，憐給我拿了一雙拖鞋，我們兩人一起走向了左邊的屋內。
“姐姐，媽剛剛。。。。。。”“沒事的，已經解決了，老頑固就這樣，不強硬都不能和他交流，麻煩得要死。”進入屋內，出乎我意料，沒有任何繪畫相關的器具，只有桌子上小山一般的試卷和練習本值得讓人注意，這學習的量幾乎是我當時的十倍也不止了。“那惜，你們兩個聊吧，我只負責把他帶進來而已。有需要出來叫我吧，我在房間。”憐沒有多留，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我在房間內和惜面面相覷。“哥哥，你好。”
“嗯，你好，房間很好看，很有女孩子味，嗯。”尷尬地交流著，難堪的氛圍讓我想要直接鑽到床底下去，腦子裡不斷想著話題，希望不讓氣氛冷卻下來。“哥哥，在那之後我已經想通了，我們現在確實不適合在一起。因為目前的我，在你心中的地位還遠遠比不上姐姐，對吧。這點我也不怪你，畢竟，是我自己導致了這個結果嘛。”讓我心中如釋重負的話，讓我露出了微笑，看著她一步步向陽臺，我也順勢接話。“嗯，雖然很抱歉，但是，現在憐確實佔據了我心中很大一塊。對不起。”“不，我不怪你哦，沒有人會在被綁架強姦後不留下深刻印象的嘛。”本來逐漸輕鬆的內心，瞬間又被重擊了一下，我瞪大眼睛看著惜，確認自己沒有聽錯。“惜，你剛剛！”
“嗯，所以，我只要比姐姐給你留下更深的記憶就行了。”沒等我說完，她從陽臺的花盆旁抄起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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