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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3
是驚豔，是欣賞，是好奇，是憐惜，更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虔誠的
愛慕。
他想要了解她，想要接近她，想要……守護她眼中那份不為人知的脆弱。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對任何一個女人，他或許有過慾望，有過征服的念頭，有過短暫的興趣，但
從未像此刻這樣，僅僅是看著她跳舞，就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被點亮，又同時
被揉碎。
他那顆習慣了算計與偽裝的心，第一次嚐到了名為「心動」的滋味，陌生而
又洶湧。
「叮——」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趙凌晗的動作也戛然而止，定格在一個優美
而略顯疲憊的姿勢。
汗水順著她尖俏的下巴滴落，在光潔的地面上暈開一小片溼痕。
舞臺再次陷入寂靜，彷彿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她剛才那如夢似幻的舞姿中。
幾秒鐘後，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再次爆發，比之前更加狂熱。
無數人為她傾倒，為她瘋狂。
趙凌晗緩緩直起身，氣息還有些微喘。
她那雙清冷的眸子掃過臺下狂熱的人群，沒有絲毫停留，然後，微微躬身，
行了一個優雅而疏離的禮。
接著，便轉身，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入了後臺的陰影之中，只留下
一個絕美的背影和滿場的沸騰。
蘇澈卻依舊坐在原地，彷彿被施了定身咒。
他的目光還追隨著那個消失的背影，心臟依舊在胸腔裡狂跳不止，彷彿要掙
脫束縛。
周圍的喧囂似乎都離他遠去，他的世界裡，只剩下剛才那驚鴻一瞥的月下魅
影，以及內心深處那份前所未有、激盪翻湧的情愫。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平靜的大學生活，或許將不再平靜。
那個名叫趙凌晗的女子，像一顆投入他心湖的石子，激起了萬丈波瀾。
他那顆蟄伏的心，似乎也因為她的出現，而開始……蠢蠢欲動。
他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苦笑。
麻煩了……他想。
這次，好像真的……栽了。
第四章 魅影流光
迎新晚會的喧囂如同退潮的海浪，最終消散在東海大學寧靜的夜色裡。
星語廣場上那如夢似幻的光影早已熄滅，只剩下清冷的月光灑滿空曠的石板
地面。
學生們帶著意猶未盡的興奮或是三兩好友間的低語，逐漸散去，各自迴歸宿
舍或是繼續他們的夜生活。
蘇澈卻依舊坐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久久未動。
晚會後續的節目是什麼，他幾乎沒有任何印象。
他的腦海裡，反覆回放著趙凌晗那驚鴻一舞的每一個細節——那清冷絕俗的
容顏，那曼妙靈動的身姿，那旋轉飛揚的銀白裙角，以及那雙彷彿承載著無盡心
事、冰冷又熾熱的眼眸。
心臟依舊在不規律地跳動，一種前所未有的、酸脹而滾燙的情感，如同失控
的魔力洪流，在他四肢百骸中奔湧衝撞。
他知道自己陷進去了，快得不可思議，也深得毫無道理。
對於習慣了掌控一切、將情感視為弱點的蘇澈而言，這種失控的感覺既陌生
又……該死的令人心悸。
他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更不是一個會輕易被情感衝昏頭腦的愣頭青。
儘管此刻心中充滿了對趙凌晗的愛慕與探究的渴望，但他那屬於頂尖獵手的
本能與屬於高階魔法師的驕傲，讓他迅速冷靜下來，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直接上去搭訕？以他現在偽裝的「普通中級新生」身份，在趙凌晗那眾星捧
月般的追求者中，恐怕連引起她注意的資格都沒有，只會被當成又一個不知天高
地厚的仰慕者，被她那標誌性的清冷目光直接凍結。
而且，那也不是他的風格。
他想要的是瞭解，是接近，最終或許是……擁有。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讓自己在她面前顯得廉價和愚蠢。
他需要一個能夠持續關注她、瞭解她動向，卻又不會暴露自己的方法。
一個大膽的念頭，伴隨著一絲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源於青春期躁動和對
自身實力極度自信的衝動，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空間道標。
這是一種極其精妙的高階空間魔法應用。
施法者可以將一縷蘊含自身精神印記的、幾乎沒有質量和能量波動的空間粒
子，悄無聲息地附著在目標身上或其隨身物品上。
只要目標不進行空間跳躍或進入強力空間隔絕區域，施法者就能大致感應到
道標的位置，實現遠距離追蹤。
這種魔法的難點在於，道標必須足夠隱蔽，否則很容易被同級或更高階的魔
法師察覺，甚至被一些敏感的魔法物品或陣法偵測到。
一旦被發現，不僅追蹤失敗，更會徹底暴露施法者的意圖和實力。
但蘇澈對此有著絕對的自信。
他的空間魔法造詣，早已超越了普通高階魔法師的範疇，尤其是在精密度和
隱匿性方面。
更何況，他的精神力異常強大，足以將空間道標凝練到近乎虛無、與環境融
為一體的程度。
他確信，除非是地級以上的空間系大能，或者趙凌晗身上佩戴著專門針對空
間探測的頂級法器，否則絕無可能發現他的手腳。
這無疑是一種冒險，一種近乎於窺探的冒犯。
若是換作以前，蘇澈或許會嗤之以鼻，認為這種行為既無聊又低階。
但此刻，那份洶湧的愛慕與強烈的好奇心，壓倒了他一貫的謹慎與理智。
他太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了，想知道那個清冷外表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靈
魂。
這股源自荷爾蒙的衝動，披著「瞭解」的外衣，最終佔據了上風。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後臺的方向。
趙凌晗應該已經離開了。
他閉上眼，精神力瞬間鋪開，如同無形的雷達，迅速鎖定了廣場邊緣一道正
在緩步離去的、散發著獨特魔力波動的纖細身影——正是趙凌晗。
她換下了一身舞裙，穿上了一件款式簡單的白色長袖襯衫和深藍色百褶裙，
是東海大學最常見的女生校服款式，但穿在她身上，卻依舊散發出卓爾不群的清
雅氣質。
她似乎並沒有回宿舍，而是朝著校園另一側、較為僻靜的教職工家屬區走去。
蘇澈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站在原地，指尖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一縷比髮絲還要纖細無數倍的、近乎透明的空間粒子，悄然脫離他的指尖，
如同被微風吹拂的蒲公英種子，以一種違反物理定律的軌跡，無聲無息地飄向遠
處那道身影。
整個過程快到極致，也隱蔽到極致。
那縷空間粒子精準地附著在了趙凌晗裙襬的一處褶皺陰影裡，附著在了她的
身上，完美地融入了周圍的空間波動，沒有引起任何能量漣漪，更沒有驚動任何
人。
做完這一切，蘇澈緩緩睜開眼，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他能清晰地感應到那個空間道標的存在，如同夜空中一顆獨屬於他的、微弱
卻恆定的星辰。
從現在起，只要他願意，就能隨時知曉趙凌晗的大致方位。
一種微妙的、如同掌握了某種秘密的興奮感，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負罪感交織
在一起，讓蘇澈的心情變得有些古怪。
他搖了搖頭，驅散了那絲不合時宜的愧疚。
為了接近心中的「月光女神」，用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手段，又算得了什
麼呢？他如此說服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蘇澈的生活表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但內裡卻悄然發生了變化。
他不再是那個對周遭漠不關心的「普通新生」，而是變成了一個目標明確、
行動力極強的「觀察者」。
他開始利用那個空間道標，有意無意地製造著與趙凌晗的「偶遇」。
清晨，當蘇澈去圖書館查詢資料時，總能「恰好」在某個僻靜的書架區看到
趙凌晗的身影。
她通常會選一個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
一層柔和的金邊。
她看書的樣子極為專注，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
陰影。
手指偶爾會無意識地捻動書頁一角，或是輕輕拂過耳畔垂落的一縷碎髮。
蘇澈會裝作尋找某本冷門典籍的樣子，在她附近的書架徘徊片刻，目光看似
隨意地掃過，實則貪婪地捕捉著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
他注意到她看的書涉獵極廣，從高深的魔法理論到冷僻的古代符文，甚至還
有一些看似與魔法無關的藝術史或哲學著作。
這讓他對她的好奇心更加濃厚。
她那清冷的氣質在專注閱讀時顯得更加突出，彷彿周身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屏
障，將外界的一切喧囂都隔絕開來。
有時，他會看到有不識趣的男生試圖上前搭訕，結果無一例外地都被她簡短
而冰冷的回答，或者乾脆是一個漠然的眼神給直接勸退。
蘇澈在一旁「看戲」，心中竟有種莫名的快意。
下午的某些公共大課，蘇澈也會「碰巧」和趙凌晗選在同一個教室。
他會選擇坐在她斜後方幾排的位置，既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背影，又不會顯得
過於刻意。
課堂上，她總是坐得筆直，認真地聽講，偶爾會用一支纖細的銀色羽毛筆在
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
蘇澈的目光常常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那優美的天鵝頸和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
香肩上。
他會想象著她此刻在想些什麼，是對枯燥的理論感到不耐煩，還是在思考某
個艱深的魔法難題？偶爾，她似乎會感到疲倦，會幾不可察地輕蹙眉頭，或是抬
手揉揉太陽穴，這些細微的、流露出人性化一面的小動作，總能讓蘇澈的心絃為
之輕輕撥動。
他發現，她並非完全的冰山，只是將真實的自己隱藏得極深。
傍晚時分，蘇澈有時會去學校最大的那個公共食堂用餐。
他並不喜歡那裡的嘈雜，但卻有不小的機率能「偶遇」趙凌晗。
她似乎並不常來食堂，但偶爾出現，總會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
她通常會選擇最簡單的套餐，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角落裡用餐，姿態優雅，食
不言寢不語，彷彿不是在嘈雜的食堂，而是在某個高檔的西餐廳。
蘇澈會排在她後面幾位，觀察著她點餐時的清冷神情，以及與其他排隊者之
間那道無形的距離感。
他注意到，即使是面對食堂打飯阿姨，她的語氣也是禮貌而疏離的。
吃完飯，她會迅速收拾好餐盤離開，從不多做停留。
蘇澈會看著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那份想要靠近、想要打破她那
層堅冰的渴望，便又加深了幾分。
透過這些刻意的「偶遇」和細緻入微的觀察，蘇澈對趙凌晗的瞭解逐漸加深，
但也僅限於一些公開的、表面的資訊。
他確認了她確實是高階魔法師的實力，也知曉了她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性格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
她的追求者如同過江之鯽，其中不乏家世顯赫、實力強大的高年級學長，甚
至有傳聞連某些年輕的導師都對她青睞有加。
但趙凌晗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漠然，疏離，彷彿他們只是路邊的風景，
不值得她多投注一絲一毫的關注。
這種極致的冷，反而像是一種無聲的宣言，更加激發了男人們的征服欲。
蘇澈不止一次在校園論壇的匿名版塊看到關於趙凌晗的討論帖子，裡面充滿
了各種臆測、幻想，甚至是一些粗鄙的意淫。
每當看到這些，蘇澈心中都會升起一股無名火，以及一種更加強烈的、想要
將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視的保護欲——當然，這種保護欲的底層，或許
也交織著更深層次的獨佔欲。
他開始像一個真正的「情報分析師」，試圖從她日常的點滴行為中，拼湊出
她性格的輪廓，尋找她可能存在的「弱點」或「突破口」。
她喜歡坐在窗邊，是因為喜歡陽光，還是習慣性地與人群保持距離？她閱讀
那些黑暗哲學書籍，是出於學術研究，還是內心深處真的存在某種陰暗的共鳴？
她那偶爾流露出的、轉瞬即逝的脆弱眼神，是因為疲憊，還是觸動了某些不為人
知的心事？
蘇澈發現，他觀察得越久，心中的謎團反而越多。
趙凌晗就像一個被層層迷霧包裹的月亮，你以為看到了她的皎潔，卻永遠無
法觸及其核心的溫度和陰晴圓缺。
她完美得像一件藝術品，卻又冰冷得像沒有生命的雕塑。
這種矛盾感，讓蘇澈既著迷，又感到一絲挫敗。
他甚至動用了自己那遠超常人的精神力，嘗試在「偶遇」時，極其隱晦地去
感知趙凌晗的情緒波動。
這比留下空間道標更加危險，因為精神層面的觸碰更容易被同為高階魔法師
的對方察覺。
蘇澈將自己的精神力模擬成最自然的微風，或是陽光中一絲微不足道的暖意，
小心翼翼地拂過她的周身。
大多數時候，他感知到的只有一片如同鏡面般平靜無波的冰冷，彷彿她的心
靈之外包裹著一層厚厚的、隔絕一切探查的寒冰屏障。
這讓蘇澈更加確信，她的內心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能夠將情緒控制到如此地步，要麼是天性如此淡漠，要麼就是……經歷了太
多，習慣了用冰冷來武裝和保護自己。
蘇澈更傾向於後者。
但有一次，在圖書館，當趙凌晗正在閱讀一本關於亡靈魔法的禁忌典籍時，
蘇澈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但絕對真實的情緒波動。
那是一種混合了悲傷、憤怒、以及……一絲恐懼的情緒，雖然只是一閃而逝，
很快就被她強行壓制下去，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狀態，但卻被蘇澈精準地捕捉到了。
那一刻，蘇澈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究竟在害怕什麼？又在為什麼而悲傷和憤怒？是與那本禁忌典籍的內容有
關，還是觸景生情，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這個發現，如同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意識到，冰山之下，果然暗流洶湧。
她並非沒有感情，只是將它們深深地埋藏了起來。
而這份被壓抑的情感，或許正是解開她內心秘密的關鍵。
蘇澈開始更加頻繁地出現在趙凌晗可能出現的場合，他的觀察也變得更加細
致，試圖尋找更多類似的「破綻」。
然而，趙凌晗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又或者僅僅是巧合，她出現在公共場合
的時間開始減少，行蹤也變得更加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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