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無苦雨(母子1v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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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4

柯遂神情有一瞬間的凝固,隨即他垂下頭,繼續夾菜吃飯。

  賀昀後知後覺失言,幾次欲開口挽回一下在柯遂那裡的評價,都在柯黎眼神示意下乖乖閉嘴。等柯遂吃完,說回房間了,他才懊悔:“他該不會討厭我吧。”看來後爸之路道阻且長。

  柯黎放下筷子,不予置評。

  賀昀垂死掙扎:“你說要不要和他解釋。”

  “沒必要,他本來也……”柯黎遲疑片刻,揉了揉眉心,繼續說:“本來也不會特別在意。”

  賀昀舒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說他本來就討厭我。”

  柯黎垂下眼簾,靜默了片刻,說:“別多想,不過這幾天別過來,等孩子上學再來吧。”

  假期最末幾天風平浪靜,柯黎開車送柯遂上學,兩人全程無交流。下車的時候柯遂問她:“媽媽,下次我什麼時候回家?”

  “寒假?”她轉頭看他,戴著墨鏡的臉上看不出神情:“在學校更方便學習,也能交到更多好朋友。”

  柯遂不語。

  “好嗎?”她和他商量,語氣溫和但不容置疑:“我覺得這樣對你更好。”

  他在校服衣袖裡攥緊拳頭,又緩緩鬆開,唇角彎起,對她笑了笑:“……好。”

  “乖。”柯黎回過頭,已經是塵埃落定的口吻:“有事馬上給媽媽打電話,我很快過來。”

  一切看起來是這麼自然、美滿,母慈子孝,母親為計深遠,孩子溫順聽話,沒有任何有違常理聳人聽聞的地方,再正常不過,再普通不過。甚至在他進校門回首時她的車仍然在那裡。柯黎放下車窗,對他揮了揮手,然後把車開走了。

  教室裡早上零零星星來了幾個人。和高考班不太一樣,國際部就算高三也鬆弛閒散得多,牆上貼著各色顏色醒目的英文標語,某些地方還做了惡作劇意味的改動,譬如e替換成cum,人人路過皆偷笑。班主任大發雷霆,下令整改後仍有漏網之魚掛在牆上,明目張膽,肆無忌憚。

  青少年這些無意識宣洩的性躁動、刺激性話語彷彿永遠與柯遂絕緣。他性情溫和,和每個人都相處得不錯,又維持一定的距離感。像湖水,表層被太陽曬熱了,再往裡,依舊是涼的,猝不及防叫人凍一下。因此沒有要好的朋友,也不需要。他翻開一本伍爾夫寫的英文小說《海浪》,專注閱讀。

  “柯遂。”那幾個討論的同學抱著本雜誌過來,帶頭的是一個叫林旭的男生,興致勃勃對他說:“這個人和你好像!”

  柯遂瞥一眼,是條犯罪新聞,標題浮誇寫著:“方氏四公子入獄!曾為爭奪產業謀殺親叔……”

  以及永遠不會少的桃色傳聞:“據說這位風流四少和他年輕的姑母……”

  “林旭。”其中一個叫於瑤的女生指責他:“你也太過分了,不能說同學和殺人犯像……”

  林旭毫無惡意,聞言訕訕道:“你們剛才不都這麼說,怎麼到他面前就……”

  於瑤漲紅了臉,正欲反駁,忽聽柯遂說:“他是我以前的堂哥。”

  幾位同學訝異地睜大眼睛。

  “啊?”異口同聲。

  “看不出來。”林旭掃過幾條四少荒唐事蹟,不止有他,還有這家裡其他人,不乏驚世駭俗的事。又看一眼柯遂:“你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柯遂沒說話。

  “那他蓄意謀殺的這個親叔,也是你的叔叔伯伯?”雜誌上寫,他給親叔叔的私人飛機動了手腳,導致墜毀,機上四人全部喪命……這位親叔叔也絕非善類,林旭補充說。傳言他不認生母——一位俏麗的葡萄牙女郎,任由她窮困潦倒自生自滅,年紀尚輕重病而死。

  柯遂說:“是我爸。”輕描淡寫,若無其事。

  幾位同學五雷轟頂,急忙和他道歉,柯遂搖搖頭:“沒事,我和他們早斷絕關係了,沒感情,現在就我媽一個親人。”

  “但在澳門開賭場應該很掙錢,聽說那個賭王掙了上萬億呢。”林旭說,語氣幾分惋惜,幾分羨豔。天真的少年並無辨別善惡美醜的能力,只知道那是一筆天文數字,常人不可企及,也難以想象。

  “或許吧。”柯遂說:“我更喜歡跟著媽媽。”

  “我知道。”於瑤說:“你媽媽特別漂亮,上次她來家長會我們都注意到了。”

  這話反而讓一直神色平淡的柯遂微笑。男孩的面龐逆著晨光,陰影半覆,冰雕玉砌一般,但帶著春季似的明媚,尤為好看。

  女孩一怔,赧然地扭頭離開。圍著她的那群好友們甩開柯遂一擁而上,大大咧咧拉著她嬉笑打趣。柯遂垂下眼,收斂起笑容,繼續輕輕翻動書頁。

  第5章 棋

  柯遂在食堂吃飯時,碰見原來高考班的同桌宋睿,對方興沖沖朝他揮手,端著餐盤走過來,笑說:“好久不見。”又環顧四周:“都在看你。”

  相貌優越的人不論在哪裡都是視線焦點,尤其他有異域感,愈發眩人眼目。以前因為柯遂,宋睿被迫陷入這些若有似無的打量窺探中,曾為此苦惱,後來柯遂被調走舒坦了。現在又一次被拽回來,總覺渾身不適,不由暗暗佩服柯遂心理素質之強。

  柯遂早已視若無睹:“有嗎?”

  “不少。”宋睿吃一大口飯,含混不清地說:“你走了,大家都說班級顏值水準斷崖式下跌,一個個盼著你回來。”

  柯遂禮貌回覆:“謝謝,不過太誇張了。”

  “真沒誇張。”宋睿說:“對了,我們一直都弄不懂你怎麼去國際部了,你成績不是很好嗎?靠高考也能去前三的學校吧。”

  “我媽想讓我出國。”柯遂神情平淡。

  “那怎麼之前還讓你備戰高考,不準備出國那些考試?”宋睿百思不得其解:“這不就浪費了兩年。”

  “不至於浪費。”柯遂說:“我準備得來,她也相信我。”

  “好吧。”宋睿感喟:“幸好你聰明,英語也好。”

  柯遂不置可否,他恰巧吃完飯,放好餐盤後,本於同學的情分,坐回去等宋睿。按照往常,他吃飯會給柯黎發張餐食照片——因為嚴重食物過敏過,她很關心他的飲食。

  他草草翻動微信,柯黎並沒有給他發任何訊息,朋友圈止步於三天可見。

  或許隨手能刷到,她偶爾會發自己一些照片,或者一些商業雜誌的文章,柯遂都會毫無遺漏地看完、讀完。

  他重新整理幾下,沒加多少好友,首頁都毫無動靜,直到終於有條跳了出來。宋睿恰巧瞥見,訝異地啊一聲。

  “這是誰?”柯遂媽媽他認識,但旁邊那男人沒見過,他不假思索:“有點般配。”

  出於教養,柯遂向來不會讓別人丟擲來的話落地,以免尷尬,這次罕見地沒有搭理。他沉默望著那兩張照片。第一張在多年以前,他未曾見過的柯黎,她和賀昀站在一道斜坡上,年輕氣盛,當年流行的捲髮大耳環,批發的背心。長髮鬆散,像野獸豔麗的皮毛,無視世俗拘束。另一張或許是今天,同樣的地點,相似的不可征服的神情,著裝不再大膽,但一身鋒銳始終未減。

  賀昀配了兩個字“八年”。

  八年瞬息萬變,比如他們身後的風景,綠油油的稻田、擁擠破敗的城中村,陡然拔起棟棟高樓大廈,又比如一個懵懂的稚童即將變成獨立的大學生。但也有些是不會變的,比如同甘共苦的愛人、患難與共的戰友,就像他們——賀昀想表達的應該是這樣。

  “欸等等。”宋睿喊住他:“你怎麼就走了。”

  柯遂提不起精神繼續對話,把手機收到口袋,敷衍了句還有事下次見,轉身出了食堂。

  這道斜坡是個著名的拍照打卡點,背後是S城一片繁華的商業街區。柯黎對此興趣缺缺,而賀昀非要在這裡停車,拉她擺姿勢讓司機拍照:“太久沒來了,正好留個紀念。”

  “這個地方有什麼好紀念的。”

  “一點儀式感都沒有嗎?上次來這裡正好是八年前的今天。”賀昀抬眼看她滿臉“浪費時間”的表情,自顧自替她回答:“確實沒有。”

  好不容易拍完照,上車後賀昀背對車窗忙著修圖,弄完後獻寶一樣拿給她看:“多麼有意義的一天。”柯黎瞥一眼,問:“你遮蔽了柯遂嗎?”

  “你上次不是說他不在意嗎?”賀昀摸不準這母子倆的心思。柯黎語塞,聰明反被聰明誤。賀昀說那還是遮蔽一下吧。她靠到座椅,也開啟手機看微信:“算了,也沒什麼。”

  她盯著手機螢幕若有所思,賀昀湊過來,看她打開了和柯遂的聊天視窗,不由大倒苦水:“你什麼時候也把我的備註改一下?難道一直叫GP(普通合夥人)-賀昀?”

  “這樣比較方便。”柯黎說。她不理解賀昀對備註的執念是什麼,總要她改。她的通訊錄全都按照專案或者職務、專業分類,後面再接名字,一目瞭然。

  她涉世太早,十幾歲就在異國他鄉摸爬滾打,一套商業效率邏輯早已在大腦根深蒂固,連同一切社會關係都被和價值利益交換等同,指向她的野心,她的事業。賀昀總覺得她像一個永遠奔赴在博弈路上的棋手,整個世界是她的棋局,有條不紊等候她調遣。她所有的柔情,所有的猶豫,所有的儀式感都只給了一個人——

  “那你怎麼不把柯遂分類進去。”賀昀反駁:“給他備註‘寶貝’,給他置頂,還弄了個合影做背景圖——你什麼時候學會弄背景的,之前不都說影響你看字嗎?”

  “賀昀。”柯黎覺得他難以理喻:“他是我唯一的孩子。”

  “對。”賀昀順勢提出要求:“這說明你能改備註,那順便改一下我的。我要求不高,把GP兩個字去掉就好。”

  “不改。”她的強迫症在柯遂之外大獲全勝,堅守底線尤為倔強:“我覺得不夠清晰。”

  “不是。”賀昀嘆氣:“既然你有例外,為什麼不能擴充套件到我身上呢?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柯黎愣了半晌,勉為其難答應,把他名字前面的GP去掉。賀昀甚是滿意,不過片刻,他發現柯黎又在修改備註,湊去一看,陰魂不散的兩個英文字母又回來了。

  “我不習慣。”柯黎說:“真的很奇怪。”

  賀昀:“……”

  第6章 禱

  柯黎好不容易把賀昀的備註改回來,又盯了一陣柯遂的聊天框,毫無動靜。

  都十七歲了,不用再讓她操心飲食和學業,他知道該怎麼做。這個年紀的孩子,學會自立最重要。她已儘可能為他安排最好、最正確的前程,也儘可能避免他走上歧途。未來的路是他自己的路,也該他自己來走。柯黎想著沒有再詢問,放下了手機。

  這一放下就是兩個月的沒怎麼聯絡,其間柯黎給他打過一兩次電話,問候幾句,柯遂說他很好。隨後就是一陣漫長的沉默,沒有什麼要緊事。柯遂說,那媽媽我先學習了,那邊沒有遲疑,也沒有留戀,徑自結束通話了電話。

  柯遂捏著手機,聽了半天另一邊的忙音,仰頭躺倒在公寓的床上。世界彷彿也顛倒,從腳下跌到頭頂。十二月的S城,天氣依舊宛如夏季,日頭白燦,光線在眼皮上氤氳浮動。

  其實這樣至少比當初在澳門好。柯遂想起送父親棺柩到墓園的那一天,天色陰沉,下起小雨,葡萄牙神父捧著十字架喃喃念著禱詞。

  他跟在場其他人冷漠地擠出幾滴眼淚。流程結束,葬禮完畢,其餘親戚沒有閒心管他,行色匆匆謝絕媒體,打傘離去。

  父親死了,他陡然面對前方無窮無盡的自由,卻不知該往何處。

  總之他不想回家。十四歲的男孩舉著黑傘,穿過一列黑衣莊重的人群,走出墓園。附近小教堂還在唱禱,祝福生者與死者。一片灰霧瀰漫中,他的視線越過傘沿,撞見一抹豔色,像黯淡的陰雨中驟然開出一朵火花。

  誰會在墓園附近穿紅裙子?

  他好奇,偏頭過去,想要辨認她的臉。女人正好抬起頭來,視線與他相撞——

  柯遂呆住了。

  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他把偶然發現的她的照片偷偷夾在書本里;把她遺留下來的物品,她穿過的衣服、戴過的手錶藏在衣櫃最深處;把有關於她的所有新聞都做成了剪報。他怔怔盯著她,記憶裡搜尋不出來這張臉,但就算再過十年,他也認識。

  女人朝他走來,臉上帶著笑,輕聲問:“阿遂?是阿遂嗎?”

  他喉嚨發悶,目不轉睛盯住她,啞著嗓子:“……媽媽。”

  他第一次喊出這個稱呼。她怔了怔,眼眶溼潤,依舊微笑看著他:“走,帶你回家。”

  柯遂從來沒有把澳門當作家,多待片刻也不願意。他拿上自己的證件,還有收集的她的東西,只裝了一個袋子帶上她的車。

  “沒關係。”柯黎說:“媽媽給你買新的。”

  她帶他去逛街,一件件試穿新衣服。他厭惡和別人產生肢體接觸,總是下意識想躲。柯黎不瞭解,以為他是太久沒見害羞,一手把他的肩膀拉回來,站在他面前,忍俊不禁整理他的衣領:“不要亂動。”

  他渾身僵直,乖乖站好,女人繫好他的扣子,揚起頭看他,伸出一隻手比對兩人的身高:“長得真快,十四歲就比你媽高了。”

  她的笑語夾在幽靜的玫瑰香水氣息裡,吹拂到他的臉頰上。一輪玫瑰,他想起車上看到的香水名字,耳尖不自然地紅透。

  “怎麼了寶貝,不要總低頭。”她望著拘謹的他,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

  他總算抬眼看她,柯黎開朗,鮮活,笑起來整張臉都無比生動,商店燈光下籠罩著接近甜蜜的光暈。一剎那他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手足無措,深深吐息幾下,低聲喊:“媽媽。”

  “嗯。”她隨意應一聲,一下子鬆開了他,退後一步,上上下下端詳:“不愧是我的兒子,真帥。”

  柯黎辦事總是有條不紊,井然有序,一步步安排妥當。兩人逛完街以後準點吃飯。等洗完澡,她又帶他到房間,依舊佈置得一塵不染,藍白色調為主,板正得像所謂的男孩樣板間。

  唯獨格格不入的是床上兩隻並不嶄新的毛絨玩具,一隻熊貓,一隻兔子,乾乾淨淨,但毛色已經泛舊。

  柯遂有些詫異,拿起那隻熊貓問她:“這是……”

  “你四五歲的時候我買的。”她說:“但一直見不到你,沒有送出去,如果不喜歡丟了就好,太舊了。”

  柯遂認真凝視那兩隻毛絨玩偶,小心翼翼抱在懷裡,下巴埋在它們柔軟的頭頂,對她微笑:“我喜歡的。”

  第7章 贏

  時隔十餘年未見,柯黎生澀得像一個才迎接新生兒到來的新手媽媽,要麼手忙腳亂,要麼用力過猛,然而她一直有百分百的自信——帶孩子嘛,跟別的關係沒什麼區別,只要你不停付出、澆水,鐵樹都能開花。

  而柯遂處在另一個極端,他防禦意識太重,程式化手段既是他應對外界感情交流的方式,也是自我保護的外殼,他同樣沒能習得和親人正確交流的辦法,往往都是將柯黎沉甸甸的母愛照單全收,從不拒絕也從不為難,一遍遍客氣地說“謝謝媽媽”。親密中透出不熟與疏離。

  關係的轉折或許在一次叫人啼笑皆非的過敏事件。柯黎興高采烈提著一袋客戶送的榛子回家,說S城沒有這樣的堅果賣,叫他多吃。柯遂眼睛眨也不眨,在她關愛的目光下一口氣吃了十來顆,然後——

  他全身突發紅疹意識模糊地暈倒了。

  醒來後柯黎坐在他床邊,眼圈熬得通紅,病房燈光下皮膚接近慘白。他一睜開眼,她就過來緊緊抱住他。柯遂茫然失措,伸手撫摸她顫抖的脊背,喃喃喊了幾聲媽媽。

  “寶貝。”柯黎把臉埋在他肩頭,悶聲說:“怎麼不告訴媽你堅果過敏?”

  “我以為吃一點不會有事。”他有些慌張,覺得自己弄砸了一件事,就會失卻她全部的關注,他小心翼翼問:“你會把我送走嗎?”

  “不會。”柯黎震驚於他的疑問,捧著他的臉,不悅地數落:“傻仔,怎麼這麼想,我絕不把你送走。”

  是啊。她絕不會送走他。

  柯遂從床上坐起來,拉攏窗簾,將窗外水一樣的日色拒之於窗外。

  只是送他一個人到國外罷了。

  過敏之後柯黎收斂了許多,不會再給他買一些“她覺得他會喜歡”的東西,而是樂此不疲開始和他做一些親子活動,柯遂也竭力配合,但依舊有距離感——兩人都摸索不到原因,但它始終在那裡,微妙而尷尬,標誌著他們與其他母子非同一般的地方。

  柯遂也並不總是將她做母親看待,故事裡的母親總是溫柔的、體貼的,自然而然展現母愛而不為人所察覺,靜水流深;而他的媽媽在感情上總是笨拙、遲鈍、常常大張旗鼓地犯糊塗,和她在各路新聞報道上殺伐果斷的形象簡直大相徑庭。

  但他覺得很可愛。

  柯黎在用一種可愛的方式在愛他。

  印象裡最深刻的還是柯黎報名了一個廣告頗多的親子訓練營,旨在“拉近青春期孩子與父母的關係”。結果一到那裡全是叛逆期的青少年,又是和父母冷戰又是耍潑鬧騰,而父母也不顧周圍眼光破口大罵,襯得柯遂的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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