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海棠之希望】**純愛**(1-4)女主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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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5

一絲不掛,就算再荒無人煙也不行。

我走入河中,水量比我以為得要多,沒走幾步水就淹沒大腿。我沒敢往深處走,而是屈膝蹲下來,浸溼全身,然後站起來在身上抹上肥皂。我很享受,非常享受,感覺過去幾天的所有塵土、汙垢和汗水都隨著溪水一衝而盡。

我坐在河床上,仰頭將整個腦袋浸入水中,同時解開頭髮,將頭繩繞在手腕上。當我搓洗頭皮時,真希望自己能有一罐洗髮水。這樣的東西,早在兩年前就不是必需品。現在我只能用肥皂清洗,雖然產生不了泡沫,但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我站起身,感覺棒極了。天色漸暗,空氣開始變冷,但溫度非常舒適。我看向烏慶陽,他仍然坐在同一個位置,背脊挺直。烏慶陽也許連偷看我的心思都沒有,無論我擁有什麼樣的女性魅力,顯然無法吸引他。

我想知道他的老婆長什麼樣。

就在自己犯蠢時,我聽到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我嚇了一跳,不由輕輕叫出來。烏慶陽已經站直身體,舉起槍大步朝聲音的方向走去。我雙手環抱,縮在水裡,只穿著溼透的黑色背心和內褲,等待烏慶陽的偵查結果。

「呆在那兒,」他簡短地說,繼續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很快,烏慶陽消失在越來越漆黑的夜色和樹林中。

我縮在水裡非常害怕,也痛恨自己無助到極點。雖然答應烏慶陽呆在水裡,但我還是咬牙緩緩走出溪水,從衣服旁邊的槍套裡拿出手槍。

烏慶陽正巧回來,說道:「我什麼都沒發現,估計只是一根老樹枝折斷掉下來。」

我鬆了口氣,彎腰把槍放回原位。直起身子時,發現烏慶陽牢牢盯著我。先集中在我的臉上,然後向下。

他的身體僵住,臉頰也微微發紅,然後瞪我一眼,說道:「麥菱,你快點兒遮一遮自己吧!」

我伸手拿起毛巾,也瞪著他說:「你不必那麼兇啊,我聽到有聲音,當然安全更重要。所以,槍肯定比衣服有用!」

烏慶陽鎖著眉毛,轉身背對著我,我從未見過他舉止如此誇張。

「等你穿好衣服提醒我。」

想到把髒衣服穿在乾淨的身體上,我十萬分不情願,尤其是知道這會兒我們沒危險。

「我要用毛巾裹一會兒,直到身上幹了再說。」

烏慶陽沒有說不,但顯然不是很高興。過了一會兒,他問:「你裹好了嗎?」

「裹好了……」我把毛巾繞在腋下,說道:「天啊,烏慶陽,你幹嘛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剛洗過澡的女人似的。」

他轉身面對我,給我一個生氣的眼神,但什麼也沒說。

我倒挺希望烏慶陽和我爭論,至少這樣兩人可以進行一場真正的對話,而不是一個說一個聽。我不再理會這個令人惱火的男人,坐在篝火前開始梳頭髮。我的頭髮又長又厚,而且已經三天沒梳理過辮子,想要理順可是得花點兒時間。

烏慶陽走到我們的揹包處,拿出一條毛巾。

「你要去洗了麼?」我問他。

「是啊,你說了,我身上發臭,難聞極了。」

「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我身上也很難聞。」

烏慶陽沒有接話,但滿臉的不高興。

「給,」我說著,拿起剛才用過的肥皂遞給他。「你可以用一一」

我一時間頓住,因為正撞上烏慶陽脫掉短袖。他赤裸著上身,露出寬闊的胸膛,平坦而輪廓分明的腹肌,還有一條細細的白色疤痕,從他的右腋窩一直延伸到肚臍。他太熱了,渾身大汗,顯得皮膚更加油亮粗獷。茂盛的毛髮從他的肚臍眼開始,一直眼神到褲腰,可以想象他下面的毛髮有多濃密。

「對不起,我只是想給你肥皂。」我不好意思說道,又在心裡罵自己,這有什麼好道歉的,不就看見他脫下襯衫麼!

「哦,好吧,謝謝。」烏慶陽接過肥皂,等我轉過身後才朝溪水走去。

我稍微心安了些,但依然尷尬不已,背對著他坐在篝火旁的一塊石頭上,梳著頭髮。我聽到他到溪水邊,然後是脫褲子的沙沙聲,接著是溪水濺起漣漪。我想知道他是否留了些遮擋下水,至少是內褲吧,他穿的是什麼內褲呢?真希望轉過頭快速看一眼,但那太猥瑣下流了,也不合適。烏慶陽沒有偷看我,所以我也不能偷看他。

我專心梳理溼發。

「肥皂沒了。」

我想都沒想就轉過身,遺憾的是,烏慶陽已經穿上工裝褲,在用毛巾擦乾頭髮。

「沒關係。也許我們可以在路上的某個房子裡或其他地方找到更多的肥皂。」我將頭髮梳順,因為還很潮,所以沒有編辮子。

烏慶陽斜眼看著我,有什麼事情讓他很困惑。

「我要去洗洗我的衣服,你想讓我幫你嗎?」

他愣了愣神,不明白我在問什麼。

「烏慶陽?」

「什麼?哦……好的,謝謝。」他還在用毛巾擦頭髮,不停擦,好像雙手沒事兒做的。

我拿起兩人的衣服,走到小溪邊。與其說洗,不如說就是簡單的衝一衝搓一搓,希望能儘量洗掉衣服上的一些汙垢和汗水。我不敢用力揉搓,兩件衣服都已經很薄了,而這是我們行李裡所有衣服。

洗完衣服後,我發現烏慶陽坐在篝火旁的石頭上,用剃鬚刀刮鬍子。

「你不用鏡子也能刮鬍子嗎?」我好奇地問。

「如果我小心一點、慢一點的話。」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繼續問:「你有剃頭推子嗎?你應該趁著這個時候也剪一下頭髮。」

烏慶陽抿住嘴,然後說:「不,我沒有。倒是你,應該讓我用刀把那亂糟糟的頭髮割短。」

我下意識舉起手捂住頭髮,抗議道:「我為什麼要剪頭髮?」

「太長了,如果遇到危險,對方很容易抓住你的頭髮制服你。」

我把頭髮從中間分開,開始編辮子,說道:「我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剪頭髮。如果有人能抓住我,不管我的頭髮長不長,他們都會抓住我。」

烏慶陽聳聳肩,繼續小心颳著下巴上的鬍子。即使沒有剃鬚膏,他也沒有劃傷自己。

這很蠢,我知道很蠢,但我非常抗拒他說出剪頭髮的要求。我喜歡我的頭髮,一輩子都留著長髮。每個人都說我的頭髮烏黑髮亮很漂亮,只有烏慶陽說我的頭髮亂糟糟的。

我編好辮子,身上的內褲基本幹了。我站起來走到放牛仔褲的地方,扔下毛巾,在烏慶陽發出反對的聲音之前,穿好牛仔褲。我要像昨晚一樣穿著牛仔褲和背心睡覺,兩個人的襯衫還在火邊烘乾,周圍一片黑暗和寂靜……烏慶陽想剪我的頭髮,這一點兒都不重要。

烏慶陽用溼毛巾擦了擦臉,問道:「你看都刮乾淨了嗎?」

他抬起下巴,向我展示成果。我兩天前見到烏慶陽時,一副邋遢潦倒的模樣,對他印象一點兒也不好。知道他人不錯後,看他順眼多了。這會兒靠近他,發現烏慶陽實際上很帥氣。起初感覺他的眼睛很蒼老,但實際上卻敏銳深邃。還有下巴的線條和顴骨輪廓,不僅稜角分明,而且成熟穩重。儘管他剛剛洗漱完畢,我仍然可以聞到烏慶陽身上的淡淡味道。即使才兩天,我卻覺得分外熟悉。

他沒穿襯衫,我也喜歡,一股意想不到的熱氣從我的腹部湧出。

「怎麼樣?」烏慶陽又問了一遍,聽起來有些不耐煩。他揉著臉,檢查是否有遺漏。

我往後退一步,感覺臉頰燒起來。「很好,你說今晚我們怎麼睡?」

儘管問題很含糊,而且我忽然轉變話題,但烏慶陽明白我在問什麼。

「車裡有睡袋,雖然只有一個,但我們倆不能在這裡同時睡覺,必須有一個人守夜。」

「你說的沒錯,我們可以輪流睡覺。」我說完就去拿睡袋。

我的胃裡有食物,還喝了很多水。身上乾乾淨淨,嘴巴里還有牙膏的味道。除了不喜歡烏慶陽讓我剪頭髮,其他感覺都蠻好。

「你在唱什麼?」烏慶陽突然問道。

「什麼?」

「你剛剛唱的那首歌,聽起來很熟悉。」

我這才意識到,當我在火堆旁鋪開睡袋時,一直在輕聲哼著歌。我不得不又哼了幾個音符,才能想起剛剛在唱什麼歌。

「這是我奶奶最喜歡的一首黃庭堅的詞,詞牌名是定風波,名字是《次高左藏使君韻》。他當時被貶到重慶,開始生平最艱難困苦的一段生活。上片首二句寫環境惡劣險惡,重陽節陰雨綿綿,到處是水,人們整天困在屋裡。下三句風格一轉,寫重陽放晴,登高痛飲,頗有幾分傲兀之氣。」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提高聲音又唱了幾句。

萬里黔中一漏天,屋居終日似乘船。及至重陽天也霽,催醉,鬼門關外蜀江前。

我的聲音不好聽,不像我奶奶,但調子還能勉強找準。當我唱完時,烏慶陽的眼睛一直盯著我。

「你知道這首詞嗎?」我問道,有點害羞。

「是的。我聽你奶奶唱過,我一直很喜歡她唱歌。」

我也一直很喜歡這首詞。有那麼一刻,我太想念奶奶了。

奶奶非常有才氣,她喜歡宋詞,而且擅長音樂。她可以自己為宋詞譜曲,很多時候哼著哼著調就出來了。隕災之後,生活每況愈下,但她仍然充滿樂觀,就像這首詞裡的黃庭堅一樣。不僅如此,她還會用這些美麗的宋詞為我打氣鼓勁。奶奶總是讓我給她念喜歡的宋詞,還時不時教我如何去唱。她雖然沒說,但我知道她其實是在教我不要放棄希望。

假如她仍然活在世上,會在菜園中勞作,晚上在燈下看書,對我來說都是莫大鼓舞和安慰。奶奶幾天前才去世,那感覺就像一塊重物壓在我的胸口,但我沒有哭,我哭不出來。人的本能中有一種防禦機制,當失去的東西太重要時,內心痛苦的那一部分會完全關閉……變得無比麻木。我甚至無法理解過去五年裡,數億人的死亡意味著什麼,我愛的每個人幾乎都死了。

「你會整首詞嗎?」烏慶陽問道,粗啞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是的。」

他停頓了一會兒,好像在等待,然後翹起眉頭,說道:「繼續啊!」

我在睡袋上坐好,抱著膝蓋靠在烏慶陽的腿上,為他唱完整首詞。

莫笑老翁猶氣岸,君看,幾人黃菊上華顛?戲馬臺南追兩謝,馳射,風流猶拍古人肩。

我已經好幾年沒唱歌了,這很奇怪,幾乎可以說情緒激動。烏慶陽什麼也沒說,然而,他在聽,很認真得聽。過片三句承上意寫重陽賞菊,老人頭上插花不合時宜,但他卻一點兒不服老。最後三句是整首詞的高潮,黃庭堅說自己重陽節不但照例飲酒賞菊,還要騎馬射箭,吟詩填詞,其氣概直追古時的風流人物,將豪邁氣概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一直非常喜歡文學,最討厭的一類就是刻意煽情賺人眼淚。奶奶當初把這本《宋詞》送給我時,告訴我這裡都是真實的人生,真實的情感,所以一代傳一代,永遠被銘記。不光是這些詞念起來朗朗上口,更重要的是總能打動內心,無論是哪個朝代,給人力量、給人希望。

唱完後,好一會兒我才從恍惚中清醒。起身去樹後小便,然後把最後一塊乾毛巾折起來當枕頭。

「我會睡半夜,輪到你的時候叫醒我。」我正要爬進睡袋,聽到烏慶陽只是嗯了一聲,立刻坐起來,與他對視。「你不能整夜不睡,你也需要休息。答應我,後半夜你一定要叫醒我。」

烏慶陽不耐煩地看著我,又嗯了一下。

「嗯嗯不是承諾,答應我。」我堅持說道。

「好吧,麥菱,你太固執了。我保證,行了吧?」

我點點頭,在睡袋裡舒展身體,為自己小小的勝利而高興。地面堅硬而凹凸不平,但我一點兒不介意。我喜歡烏慶陽離我這麼近,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伸手抓住他。我仰面躺著,閉上眼睛,聆聽夜晚的聲音,近處有火堆噼啪作響的聲音,遠處則是小溪流淌的嘩嘩水聲。

過了一會兒,我睜開眼睛,說道:「蟲子!」

烏慶陽在原來的位置上挪動了一下,問道:「蟲子怎麼了?」

「蟲子,聽!你聽到了嗎?」

烏慶陽安靜了片刻,然後說道:「是的,很輕,應該是蟋蟀吧!」

「我已經很久沒聽到蟋蟀的叫聲了。」我朝著天空微笑,說道:「記得小時候,夏天的夜晚會聽到它們發出很大的聲響,大到我都想捂住耳朵。」

「是的。」

「也許科學家們是對的,也許地球最終會恢復。他們說這需要十來年時間,但會發生。也許世界會恢復生機。」

「也許。」

我轉過頭,在橙色的火光中看向他。烏慶陽正看著我,沒有笑,但此時並不顯得焦躁不安。

「也許當我們老了,我們會再次去露營,樹林會是綠色的,到處都是蟲子、鳥和小動物。兔子、松鼠、野豬……」

「狐狸、鬣狗、還有鹿。」烏慶陽低聲說道。

「對,以前有很多狐狸,在村子裡到處遊蕩,有時直接跑到我們家的後門廊上,吃我奶奶種的黃瓜。」我咯咯笑著:「她很生氣,後來我早上會偷偷溜出去扔個蘋果給它們。」

「你不該餵它們,它們會記住地方,之後每次都來呢!」

「我知道。」我埋怨地看他一眼,但沒有生氣。「可是它們吃蘋果的樣子太可愛了。」

我裹著睡袋,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篝火的熱量和夜晚的黑暗。「聽著這些蟲子的聲音,我以為我再也聽不到了。」

我們倆都聽了很久,然後我調整了一下姿勢,注意到烏慶陽轉過身去背對著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能永遠也不知道,他不是那種容易讓人讀懂的人。

「再唱一首吧!」烏慶陽忽然說道。

我被他直率的話嚇了一跳,他轉過臉看向我,表情難以捉摸,但這次沒有移開目光。

「再唱一首,」他的語氣變得溫柔,幾乎是懇求。

我躺著仰望頭頂的黑暗,再次唱起一首詞。這次我選的是南宋張孝祥的《西江月 阻風山峰下》。熟悉的歌詞令人心酸,唱到最後幾句,我的聲音幾次哽咽。

滿載一船秋色,平鋪十里湖光。波神留我看斜陽,放起鱗鱗細浪。明日風回更好,今宵露宿何妨。水晶宮裡奏霓裳,準擬岳陽樓上。

張孝祥生在風雨飄搖的南宋,滿懷收復失地的願望,卻被一貶再貶。他的一生跌宕起伏,官場失意、家國破碎,可仍能保持著浪漫且灑脫的信念。雖然無力改變現實,但是最終也堅守住自己。張孝祥的詞豪放自由,承接蘇軾,又傳遞於辛棄疾。在這首詞裡,他途經洞庭湖畔的黃陵山時,被風雨所阻停滯不前。然而,他在字裡行間展現出豪壯和闊達的情懷,既有對啟程的期盼,又有對未來的憧憬。

我唱完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聲音仍然在空中迴盪,與夜晚的其他聲音交織在一起。我想起第一次跟奶奶學唱這首詞時的感受,沮喪又忍不住希望,不知自己能不能真像古人一樣面對困境時積極樂觀,命運坎坷但仍然滿懷豪情。親人一個一個離開後,我不再相信這個世界,也不再相信任何人會照顧其他人。奶奶最喜歡的詞可能仍然很美,仍然充滿希望,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或者……意義更多。

我伴著昆蟲的輕柔合唱入睡,祈禱醒來時它們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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