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海棠之希望】**純愛**(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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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08

第二十一章 烏慶陽提議在小屋多呆幾天。

我站在蓮蓬頭下,嘩嘩熱水灑在身上。我已經三四年沒洗過熱水澡,驟然重溫舊時光,我激動得渾身發抖。我洗好頭髮和身體,縱容自己站在蓮蓬頭下稍許享受。如果我有剃鬚刀,還可以刮刮體毛。自從斷電斷水後,我就再沒刮過毛髮。我認識的大多數女人如此,我們失去所有和奢侈沾邊的事情。

沒關係,擁有光滑無毛的腋窩固然很好,但刮毛總是一件麻煩事兒。烏慶陽似乎也不介意,而且很喜歡我的身體。我也沒有剃鬚刀,除非我想試試烏慶陽的軍刀。我不想那樣做,其實,我能真正洗個澡就已經很高興了。

當水變涼時,我關掉閥門走出衛生間。我用架子上摺疊的一條毛巾裹住自己,所有的衣服都骯髒無比,我一點兒沒有穿到身上的慾望。我走到臥室,翻了翻衣櫃,全都是軍綠色的背心、襯衫以及各種衣帽鞋襪。我在裡面找到一件棉襯衫,因為年代久遠而變得柔軟,但卻非常乾淨。我穿好扣上釦子,衣服下襬垂到大腿。只要捲起袖子,穿著就沒問題了。

我大概梳理了一下頭髮,然後去廚房找烏慶陽。他靠在櫃檯上,在爐子上慢慢攪拌著燉鍋。

「聞起來很香!」

「味道也很香。」烏慶陽轉過身看著我,一動不動,眼裡有什麼東西在發熱。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說道:「我在壁櫥裡找到的,至少乾淨。」

「是的。」他的聲音嘶啞。

「你為什麼那樣看著我?我全身都遮著呢!」我不好意思說道。

「我知道你遮呢,但你看上去還是性感極了。」

我臉紅了,對他翻了個白眼,將盤子端出來。我們在小餐桌上晚餐,我從來不喜歡啤酒,所以烏慶陽喝了個精光。燉菜很好吃,餅乾也是一種真正的享受。脆脆的、鹹鹹的,香味十足。我們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我們又吃了一個蛋糕,和我記憶中的不一樣,是巧克力味的。

巧克力!

之後,烏慶陽去洗澡。我清理餐具和廚具,又打掃房間,而且刷了牙。我一直處於身在仙境的恍惚狀態中。我很滿足,也筋疲力盡。烏慶陽和我一樣,在浴室裡呆了很久,出來時只穿著內褲。我鎖好門,關掉所有燈,只留著床頭櫃上一盞昏暗的小檯燈。

「躺到床上,讓我再幫你包紮一下腳踝,」我跪在床邊,讓烏慶陽躺好,埋怨道:「你太不小心了,如果不好好休息,腳踝永遠不會好起來。」

「別無選擇。」烏慶陽聽起來精疲力竭。

今天過河時,他使出蠻力,還傷了自己,肯定比我勞累。

我俯下身包紮他的腳踝,那裡已經腫得發紫,心疼地說:「你當然有選擇,你可以讓我多做點事兒。冰箱裡有冰格,我已經裝滿水,明天我們就可以用冰塊敷腫了。」

「聽起來不錯。」

我鑽到他身邊的被子裡,烏慶陽關了燈。他聞起來很乾淨,我躺在他旁邊,很想靠近他鑽到他懷裡。但我們的關係從來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烏慶陽會有什麼反應,所以也不敢冒險。

烏慶陽在黑暗中問我:「你感覺怎麼樣?」

「哦,我很好。還是有點抽筋,血也沒停,但沒什麼大不了的。」

「很好。」烏慶陽停頓了一下,繼續問:「你覺得在這裡呆幾天怎麼樣?」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烏慶陽會這麼說,內心沒來得及欣喜反而先有些不安,轉過頭在黑暗中盯著他。「什麼?」

「我們不是一定要留在這裡,但我在想,我的腳踝受傷了,路上保證我們的安全會很困難。所以,我想……也許我們應該……在這裡休息一下,然後再出發。」烏慶陽一字一句說著,很慎重。

我除了驚訝,不知道該說什麼。

烏慶陽又說:「如果我不能保證我們的安全,那麼匆忙趕路也沒什麼用,我的腳踝需要好起來。」

「嗯,當然!我們的安全最重要,你需要養好腳踝,至少得消腫。」

烏慶陽還是不太確定這個建議,說道:「我知道這條路沒完沒了,所以也許你不想拖延--」

「我不介意,」我插話道,不喜歡他暗含的意思。「沒關係。我們可以在這裡呆幾天,我們需要讓你的腳踝好起來,我們倆都很……累。」

烏慶陽在我身邊放鬆下來,說道:「好的,我們就歇幾天吧。」

我們沉默地躺了一會兒。

我突然想到烏慶陽可能想要做愛,他剛才的眼神很火辣,但沒有對我採取行動,甚至沒有碰我。我現在很舒服,真的不想因為做愛又出一身汗。而且,我的經期還沒過。不過,如果我們要在這裡呆幾天,總有機會做愛。

「太糟糕了,我們不能看電視,」幾分鐘後,我隨意地說。

「主屋的架子上有一個小電視,但我們什麼也看不了,早就沒有電視節目或廣播了。」

「我甚至沒有看到任何書,這傢伙一個人究竟怎麼打發時間的?」

「你可以讀宋詞。」

「我知道。」我微笑著側過身面對他。「我已經記住整本書了,我見過你讀過幾次。你覺得怎麼樣?」

「還不錯。」烏慶陽盯著天花板。「有些詞念出來很美,有些我看不懂,好在每首詞都配有註解,所以也能明白個七八分。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甚至帶在身邊?」

「可能是受了奶奶的影響吧,她講詩詞非常出色,很多詞都會自己譜曲唱出來。我才搬到肖臺鎮時不太適應,奶奶帶著我學習宋詞,轉移我的注意力。沒想到我也漸漸喜歡,不光是宋詞的美,還有奶奶的陪伴。留下很多美好的回憶……她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是啊,她比那個聽雨的老頭兒強多了。」

我反應了片刻,明白他在說看過的宋詞,好奇地問道:「你是說蔣捷的《虞美人.聽雨》?」

「我記不住名字,就是那個小時候聽下雨,中年又聽下雨,老了還在聽下雨的嗎?」烏慶陽很認真,像在努力回憶他看過的內容。

我笑了:「沒錯,就是那篇。」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烏慶陽靜靜地聽著我將這首詞念出來,好一會兒才說:「有點兒像我,不是說我能考中進士什麼的,而是運氣都不怎麼好。他是國破家亡,我們沒打仗,卻遭遇隕災。兩個人都是孤獨老頭兒,處境蕭索、心境淒涼。走到哪裡看到的都是衰敗殘破的景象,越來越木然,無動於衷。」

內心深處,我確實得承認,這首詞倒是挺符合當下的心境。每個人活得都那麼艱難,大家都為生存在拼命。最讓人絕望的是,只為生存而活著很難堅持。看不到希望的明天,讓我們變得越來越冷漠,也越來越無奈。

然而,聽到烏慶陽如此傷神的話,我非常不喜歡。受傷對他的打擊比我以為的還嚴重,我推了推他的胳膊,避重就輕說道:「嗨,你哪兒有白頭髮啊,沒有那麼老好不好!」

烏慶陽長長撥出一口氣,說道:「那是因為遇到你,你太棒了,唱歌好聽,念這些詩詞也好聽。以前我不喜歡,只覺得晦澀高深,直到聽到你大聲念出來,我發現自己竟然可以明白其中的意思。」

「謝謝。」聽到這句讚美,我高興極了,順著他的話問:「你有沒有喜歡的詞或作者?」

烏慶陽認真想了想:「嗯……蘇東坡吧,那首關於夏天和小姑娘的詞。」

我含笑調侃道:「啊呀,烏慶陽啊烏慶陽,你堂堂大男人一枚,喜歡蘇軾的詞很正常,但竟然不是明月幾時有,不是老夫聊發少年狂,不是大江東去,而是一首嬌滴滴的香閨篇!」

烏慶陽伸手輕輕地彈了一下我的臂膀,問道:「你記得嗎?」

「當然記得,那本書所有內容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一時興起,我開始在黑暗中背誦蘇東坡的《阮郎歸·初夏》。這對我很容易,烏慶陽安靜地聽著。我才背到一半,需要手裡做些什麼,所以拉住烏慶陽的手,擺弄他的手指,感受著他的關節,拇指摩擦手掌上的厚繭。

他沒有把手拿開。

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碧紗窗下水沉煙,棋聲驚晝眠。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玉盆纖手弄清泉,瓊珠碎卻圓。

當我結束時,他高興地嗯了聲,說道:「那真是一個漂亮的姑娘,讓我想起你。」

「真的嗎?這可差得太遠了,為什麼?」

我心裡暗暗高興,奶奶曾經專門給我講過這首詞。在蘇軾之前,大部分的閨情詞總離不開相思、孤悶和疏慵之類的弱質愁情,可是蘇軾卻不是這樣。他筆下的女人天真單純、無憂無慮,不害單相思,困了就睡,醒了就玩,隨心隨性。奶奶希望我能像蘇軾筆下的女孩兒,熱愛生活,熱愛自然,這才是一種健康的女性美。

「不知道,就是想到你。」

烏慶陽聽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沒有追問這個話題。我們在黑暗中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我悠悠說道:「我去西安碑林時,見過蘇軾的一塊《集歸去來辭詩》刻石。那裡有好多唐代的名碑,相比之下,宋碑就要少一些。關於蘇軾的,也就只有這一塊,很稀罕呢。」

「你什麼時候去的?」

「我十多歲吧,爸媽做完一個立交橋專案,帶我們姐弟旅遊度暑假。我們去了很多城市,西安、洛陽、南京……」我忽然無比失落,就像遭受突如其來的打擊。「現在都消失了,這些城市,裡面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的眼睛灼痛,不知道為什麼,我早就不再為失去而哭泣了。

「是的,應該都毀了。」烏慶陽動了動,反握著我的手,我們的手指交纏在一起。

我的喉嚨很痛,但我還是忍住了。

「一想到那麼多東西都被毀掉,從這個世界消失,我就會覺得非常可怕。碑林、祈年殿、膠州灣大橋、還有我們肖臺鎮。我記得小時候去故宮博物院,看到西晉書法家陸機的《平復帖》,那帖子一代傳一代,已經儲存了一千四百年,沒想到最終還是毀在我們的手裡。還有那麼多漂亮的字畫,《蜀川勝概圖》、《道服贊》、《蜀素帖》,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永遠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

我終於哭出來,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會哭,但淚水從我的眼睛裡湧出,止都止不住。

烏慶陽伸手把我拉到他懷裡,手臂摟住我,一言不發。

「對不起,」我努力控制住自己,喃喃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們只是些東西、物件。這個世界已經死了幾十億的人,我沒有哭,現在卻為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掉眼淚,不過是些房子、橋、紙張而已。」

「不。」烏慶陽濃重的口音又回來了:「這些東西可能不是生命,但也不僅僅是東西。它們意義深遠,代表歷史、代表傳承,我不知道,也不懂……代表美--就像那首詞裡說的。你知道,就是那首關於厚重歷史的詞。那裡蘊藏著什麼,無論是什麼,都讓這些東西變得更美好。」

「人性,」我擦掉眼睛裡又淌出來的淚水,這個詞也許比較恰當。

「人性。」聽起來烏慶陽也在思考這個詞。「是的,大概類似的吧。這些東西中蘊含著許多人性,值得我們因為失去而哭泣。」

我確實又哭了,現在不再感到內疚。我把臉埋在烏慶陽溫暖、赤裸的胸膛上,直到情緒平靜下來。

「我希望我也能為人哭泣,」我在黑暗中低聲說。

烏慶陽非常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髮。「也許有一天你會,我明白,因為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有時,我們必須為小事哭泣,因為大事實在太大了。」

我吸了吸鼻子,用床單擦擦眼睛,把臉貼在烏慶陽的胸口。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又快又穩,充滿活力。

當我平靜下來時,烏慶陽低聲說:「我敢打賭他們救了《平復帖》。」

「什麼?」

「《平復帖》,這是一幅字,不是嗎?我從來沒見過,但它不會太大。那些當官的在隕災前有好幾個月的準備時間。一定有人想過要救這個帖子,也一定有人負責救這個帖子。他們不會讓這幅字毀掉的。」

聽到烏慶陽嚴肅的聲音,我破涕為笑。「哦,是的,可能是這樣。」

「我們可能失去了祈年殿,失去膠州灣大橋,失去我們的鎮子,但一定有人救了《平復帖》。」

「可不是麼,我打賭有人救了這個帖子。」

「我知道會有人救出這些稀釋珍寶。」烏慶陽在黑暗中擁抱著我,說道:「也許,很久以後,人們會把世界重建成應該的樣子,也許有一天我們有機會去看看。」

我緊緊地擁抱他,說道:「也許可以,我喜歡你說的,充滿希望。」

烏慶陽哼了一聲,說道:「以前,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充滿希望的話。只是讀了那些詞,試著去理解,因為你看上去很喜歡。」

聽起來他在笑,我也在笑。

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胸口的疼痛也減輕許多。也許這是一種在絕望中的聊以自慰,但確實對我大有幫助。《平復帖》可能在世界毀滅後倖存下來,幾十年後,也許烏慶陽有機會看到它。

《平復帖》的倖存,世界末日的人性火花。

我睡著了,想知道這幅字被放到哪裡了?想知道這幅字是否真的安全。


第二十二章 烏慶陽的笑越來越性感。

我醒來時意識到自己睡了很久,而且日頭高照。即使拉上窗簾,房間裡也很亮。我沒有過去睡醒後伴隨的疲勞感,那種眼皮如此之沉重,以至於讓我甚至想放棄的感覺。隕災之後,很多人都睡得不怎麼好。好像一直清醒著又好像一直在做夢,渾渾噩噩,毫無動力迎接新一天。

我盯著天花板,想起我在哪裡,發生了什麼。我稍稍側頭,烏慶陽在我旁邊熟睡,他的嘴微微張開,雙臂放在被子上,胸部隨著呼吸慢慢起伏,一隻手握緊被子。我以前見過他睡覺,一路上露營那麼多次,每次我們都要輪流值夜。如果找到廢棄的屋子,大家就可以一起睡得稍微安穩些,我有時也會比他先醒來。在我的記憶裡,烏慶陽從來沒有像今天睡得這麼沉。

大多數晚上烏慶陽只能休息幾個小時,我可以想象他有多勞累。烏慶陽需要休息,需要像現在這樣補充睡眠。我得去趟衛生間,但又不想起床。我怕會吵醒他的睡眠,所以一直側身蜷縮著,儘量不去想我的膀胱問題。

也許他和我一樣自然醒來,或者他感覺到我在盯著他。沒一會兒,烏慶陽的睫毛顫動,在被子下稍微動了一下。

「麥菱?」他咕噥著,眼睛還沒睜開。

「嗯,我在。」我心裡暖呼呼的,這一路上朝夕相處,自己再沒用,到底在烏慶陽心裡留了點兒影子。烏慶陽睡夢裡有沒有我不知道,但半夢半醒中肯定想著我是沒跑了。我暗暗下決心,何不趁著這幾天在小屋乘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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