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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14
心幫我，你還在這裡
疑神疑鬼！是不是看不得別人對我好？那剛才我最害怕的時候你又在哪？！」
陸川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是的，在蘇曉萌體驗VR恐怖場景時，
他確實也沉浸在了VR世界中，等他再睜開眼時，就看到那令他血壓飆升的一幕。
「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他無力地辯解。
「哦，所以你可以隨時消失，別人就不能靠近我？」
蘇曉萌冷笑一聲，轉身就要走，「陸小川，我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下。」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陸川頭上，兩人從小學到現在十多年，蘇曉萌從未說
過這樣的話。
他急忙上前拉住她：「曉萌，我真沒想到你那邊會那樣，而且你之前不是說
大海有問題嗎，今天我好像也發現了，他看你的眼神確實有點不對勁……」
「你夠了！」
蘇曉萌甩開他的手，眼睛裡閃著陸川從未見過的冷光，「王大海至少在我害
怕的時候幫忙，而不是像你這樣只會找藉口。哼！今天……就這樣吧，不想和你
說話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留下陸川站在原地，感覺心臟被一隻無形的
手緊緊攥住。
夜風吹過，帶走了蘇曉萌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
陸川呆呆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宿舍樓的方向，才緩緩蹲下身，
雙手抱住了頭。
「到底怎麼回事……」他喃喃自語。
回想著今天的種種，陸川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蘇曉萌雖然性格活潑，但從不
無理取鬧。
而且昨天她還對王大海特別討厭，今天卻一反常態地維護他。
更奇怪的是，從VR體驗出來後，蘇曉萌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
那雙總是清澈見底的眼睛裡，多了一絲陸川讀不懂的東西。
帶著滿腹疑問，陸川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室友張明正戴著耳機打遊戲，
看到他進來，頭也不回地喊了句：「喲，約會回來啦？」
陸川沒有回答，直接倒在床上，用枕頭蓋住了臉。
與此同時，女生宿舍那邊。
蘇曉萌憋著一肚子氣，腳步又快又重地衝回了宿舍樓。
推開宿舍門時，力道大得讓門板「砰」地一聲撞在牆上，把正在敷面膜聽音
樂的林瑤嚇得面膜都皺了起來。
「哎喲我的姑奶奶！」
林瑤一把扯下面膜，瞪大眼睛看著滿臉通紅的蘇曉萌，「你這是要把宿舍門
拆了還是怎麼著？」
蘇曉萌把包往椅子上一甩，氣鼓鼓地坐在床邊，小嘴撅得能掛油瓶：「哼！」
林瑤眼睛一亮，立刻嗅到了八卦的氣息，光著腳丫就蹦到蘇曉萌床邊：「喲～
這是誰惹我們家小公主生氣了？該不會是你家那位呆頭呆腦的陸同學吧？」
「別跟我提他！」蘇曉萌抓起抱枕狠狠捶了兩下，「陸小川就是個超級無敵
大笨蛋！」
「說說說說，他怎麼惹你了？」
林瑤盤腿坐下，一副準備吃瓜的架勢，「他又不解風情了？還是說盯著別的
漂亮小姐姐了？」
蘇曉萌翻了個白眼：「比那嚴重多了！他居然……居然懷疑我和王大海有什
麼！」
說到這她聲音突然拔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王大海？」
林瑤誇張地做了個嘔吐的表情，「那胖子猥瑣男？」
「他也沒有那麼差！」
蘇曉萌下意識反駁，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趕緊補充道，「我是說……他確
實幫了我很多……」
林瑤眯起眼睛，像偵探發現關鍵線索一樣湊近：「等等，王大海怎麼會在你
和陸川約會時出現？」
「就……就上次不是和你說過VR體驗館嗎！」
蘇曉萌不自在地撥弄著髮梢，「而且陸川自己在那玩的大呼小叫，把我一個
人丟在那裡……」
「哦～」
林瑤拖長聲調，「所以王大海就趁機幫你咯？」
蘇曉萌突然想起VR體驗結束時，整個人貼在王大海懷裡的觸感，莫名打了個
寒顫：「也……也不算啦……就是正常指導……」
林瑤突然伸手捏住蘇曉萌的臉蛋左右搖晃：「蘇曉萌！你不對勁！前些天不
是說王大海看你一眼你都覺得噁心嗎？怎麼現在反倒替他說話了？」
「我才沒有！」
蘇曉萌拍開林瑤的手，臉頰卻更紅了，「我只是覺得陸川太小題大做了！人
家好心幫忙，他倒好，一回來就陰陽怪氣的……」
林瑤抱起手臂：「他具體說什麼了？」
蘇曉萌眼神飄忽：「就說……說王大海靠我太近什麼的……思想齷齪！」
「噗——」
林瑤突然笑噴，「就這？這不是很正常嘛！要是我是你男朋友，看見王大海
那貨貼著你，估計直接一拳上去了好嗎！」
「林！瑤！」
蘇曉萌抓起抱枕就往閨蜜身上砸，「你到底站哪邊的！」
「哎喲喂，我當然是站真理這邊啊～」
林瑤邊躲邊笑，「不過說真的，你該不會……對王大海……」
「你胡說什麼呢！」
蘇曉萌氣得直跺腳，「我和陸川青梅竹馬，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現在這是……」
林瑤突然正經起來，仔細觀察著蘇曉萌的表情，「萌萌，你從剛才回來就不
太對勁，臉特別紅，說話也怪怪的……」
蘇曉萌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我……我就是被陸川氣的！」
林瑤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也不發燒啊……等等，你說你剛才玩了VR？什
麼內容的？」
「就……一個恐怖場景……」
蘇曉萌突然皺眉，「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頭暈……」
「該不會是那VR有問題吧？」
林瑤嘀咕著，「別是王大海在裡面動手腳……」
「哎呀你別轉移話題！」
蘇曉萌又恢復了傲嬌模樣，抱著抱枕在床上打滾，「我現在煩著呢！跟陸
小川說要冷靜一下！他居然不追過來！」
林瑤露出我懂了的表情：「所以其實是你是嫌陸川沒追，所以才這麼炸毛？」
「才不是！他就是個笨蛋！」
蘇曉萌把臉埋進抱枕裡，聲音悶悶的，「但是……但是他居然就答應了……
這個木頭！」
林瑤憋著笑戳了戳她：「那你要不要給他發個訊息？」
「不要！」
蘇曉萌猛地抬頭，烏黑秀髮都甩了起來，「憑什麼要我主動！明明是他不對！」
「萬一他真以為你要分手呢？」
蘇曉萌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又嘴硬道：「分就分！誰怕誰啊！」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兩人同時看向螢幕——是陸川發來的消
息。
蘇曉萌立刻像觸電一樣彈起來，卻又強裝鎮定地慢慢拿起手機，嘴角不自覺
地上揚，還要故作嫌棄：「切，現在知道找我了……」
林瑤在一旁看得直搖頭：「蘇曉萌同學，你這傲嬌病怕是沒救了。」
「沒救就沒救！」
蘇曉萌把手機一扣，馬尾辮甩出一道弧線，「反正我才不會這麼容易原諒他
呢！」
「是～嗎～」
林瑤拉長聲調，伸手戳她鼓起的臉頰，「那某人的手指為什麼一直在解鎖鍵
上打轉啊？」
「要你管！」蘇曉萌作勢要咬她的手指，卻在手機螢幕灰下去的瞬間劃開屏
幕，嘴角卻不受控制地翹起一角。
「曉萌，回宿舍沒有！……」
「哼！」
她用力戳著螢幕，「現在知道錯了？」
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幹嘛？」
發完還故意加了個冷漠的貓咪表情包。
訊息剛發出去，對話方塊上方立即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蘇曉萌突然把手機扣在胸口，兩頰泛起淡淡的紅暈。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林
瑤噗嗤笑出聲。
「笑什麼笑！」蘇曉萌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卻忍不住又偷瞄手機。新訊息彈
出時，她看到那個熟悉的柴犬表情包——陸川每次認錯都會用的那個。
「今天是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小狗作揖.jpg 」
看到那個陸川道歉時經常用的柴犬表情包，蘇曉萌眼前突然閃過今天爭吵時
得畫面，想到最後男友受傷的眼神，鼻子不由突然一陣發酸，手指懸在螢幕上一
動不動，想回復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唉……」她輕輕嘆了口氣，把手機輕輕放在床頭，整個人向後仰倒在床上。
蓬鬆的枕頭接住她時，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林瑤敷著面膜湊過來，聲音因為面膜而變得含糊：「還生氣呢？」
「沒有。」蘇曉萌悶悶地回答，把臉轉向牆壁。
「那你這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是幾個意思？」林瑤一把掀開她的遮羞枕，發
現閨蜜的眼角果然泛著可疑的紅暈。
蘇曉萌抓起另一個枕頭蓋住臉：「我就是突然覺得……之前對他說的話是不
是太重了？」聲音透過羽絨枕頭，變得悶悶的。
「哇哦」
林瑤誇張的叫了一聲，隨後一屁股坐在她床邊：「我們蘇大小姐終於意識到
自己傲嬌過度了？」
蘇曉萌沒有像往常那樣跳起來反駁，只是默默側過身，手指無意識地揪著床
單，腦海裡浮現出陸川平日的樣子——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會在她說話時
專注地看著她而今天，同樣的眼睛裡盛滿的卻是受傷和困惑。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她小聲問，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林瑤盤腿坐正，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廢話！人家陸川對你多好啊，從小
學追到現在，你一發脾氣他就哄，結果你今天為了個王大海跟他吵？」
她誇張地搖頭，「我都看不下去了好嗎！」
蘇曉萌抿了抿嘴唇，沒吭聲。指甲無意識地在床單上劃來劃去。
「而且——」
林瑤突然眯起眼睛，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湊近，「你平時不是最討厭王大海嗎？
每次他靠近你都跟見了蟑螂似的。今天怎麼突然替他說話了？」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蘇曉萌頭上。她猛地坐起身，瞳孔微微放大：「對啊
……」
她喃喃自語，」我明明很討厭他的……」
記憶像潮水般湧來。王大海油膩的笑容，諂媚的話語，以及他看人時那種讓
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
這些平時讓她避之不及的特質，為什麼今天在VR體驗館裡全都變了，更可
怕的是，體驗結束時被他摟在懷裡，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推開。
現在回想起來……
她清晰地記得，在那個恐怖的虛擬世界裡，王大海的聲音確實給了她很大的
依賴感，還有那個信標……
她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攤開在眼前。
記憶中，那個信標的手感非常古怪王大海成為她唯一的依靠。更可怕的是，
跌倒時被他摟在懷裡，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推開。現在回想起來，那種觸感……
蘇曉萌突然打了個寒顫，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在那個VR世界裡，她明明抓
住過一個金屬信標。
但此刻回憶起來，那絕不是冰冷的金屬，而是帶著一種近乎活物般的溫熱和
堅硬。最可怕的是，她分明記得它在自己掌心裡有力地脈動過！
還有後來……後來它突然噴出的那些溫熱粘稠的液體，以及那股濃烈到令人
作嘔的腥臊氣味……
「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手心。
白皙的皮膚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痕跡。但那種被粘液包裹的滑膩感，那股
鑽進鼻腔的腥臭味，卻彷彿還殘留在感官記憶裡，真實得可怕。
「你到底怎麼了？」林瑤皺眉看著她反常的舉動。
「我……」蘇曉萌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難道要說她懷疑王大海在VR
體驗中對她做了什麼？這聽起來簡直荒謬得像講的恐怖故事。
就在這時，另一個被忽略的細節突然闖入腦海。
在離開VR體驗館後，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她的臀部上方一直有種奇怪的麻癢
感，就像……就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刺過一樣。
這個念頭讓蘇曉萌的臉騰地燒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伸手，隔著牛仔褲觸碰右側臀瓣上方的位置。
當時那種微妙的刺痛混合著麻癢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竟然讓她身體深處
竄起一股異樣的燥熱……
「難道……」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她腦海中成形。
就在這時，窗外轟隆一聲炸雷，緊接著，暴雨傾盆而下，雨點噼裡啪啦地砸
在玻璃上，瞬間淹沒了室內的聲音。
林瑤跳起來去關窗：「這雨怎麼說下就下！」
走到窗邊正想關窗戶，突然咦了一聲，「萌萌！樓下那個是不是陸川——」
「什麼？！」蘇曉萌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光著腳就衝到窗前。
果然，透過雨幕隱約看見宿舍樓下的路燈旁，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撐著傘來回
踱步。
「這個笨蛋……」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冰涼的玻璃上劃過一道痕跡。
手機適時地震動起來，螢幕上跳出陸川的訊息：「曉萌，我給你買了熱奶茶，
你要不要下來拿一下！」
蘇曉萌的鼻子突然一酸，腦海突然想起大一冬天自己感冒時，陸川也是這樣，
冒著大雪給她送薑茶，結果自己反而發燒躺了三天。
「阿姨要鎖門了！」林瑤突然喊道。宿舍樓下的鐵門正緩緩合攏。
蘇曉萌連都傘都來不及拿，抓起外套就往外衝。林瑤在後面喊：「傘！帶傘
啊！」
可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
「這丫頭……」林瑤笑著搖了搖頭。
一樓大廳裡，宿管阿姨正要鎖宿舍大門。蘇曉萌氣喘吁吁地剎住腳步：「阿
姨！等一下！」
「外面下雨了，這天氣還出去？」
阿姨皺眉看著這個沒拿傘的姑娘，「而且馬上就要鎖——」
「哦！我有點事！」不等宿管阿姨說完，蘇曉萌已經從門縫溜了出去。
冰涼的雨水瞬間浸透她的外套，她打了個哆嗦，卻看見陸川還站在原地。
「陸小川！」她的聲音混在雨聲裡，幾乎聽不見。
但陸川就像有心電感應般猛地轉身。下一秒，他大步衝過來，傘面在跑動中
歪斜，雨水澆溼了他半邊身子。
「你怎麼……」
他手忙腳亂地把傘往蘇曉萌那邊傾斜，「連傘都不拿！」
蘇曉萌低頭看著自己溼透的外套，突然笑了：「你不也是？」
她指著陸川被雨水打溼的半截褲腿。
兩人站在雨裡傻笑，陸川的劉海貼在額頭上，睫毛掛著水珠，卻還是固執地
把傘往她那邊偏，「對不起曉萌。我之前不該那樣說你。」
蘇曉萌搖搖頭，剛要開口，宿管阿姨的聲音從樓裡傳來：「鎖門了！外面那
同學快進來！」
兩人同時轉頭，緊接著看見鐵門正在閉合。陸川下意識把奶茶往前遞了遞：
「快回去！你會感冒的！」
「那你呢？」蘇曉萌沒動。
「我……」
陸川看了看自己溼透的半截褲腿，苦笑道，「這個點，宿舍肯定回不去了，
我去網咖將就一宿吧！」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蘇曉萌突然漲紅的臉：「校門口我記得……有家新開
的賓館……就是上次我們路過……」
「那位同學！」宿管阿姨最後的警告聲傳來。
蘇曉萌突然抓住陸川的手腕：「走！」話落，她一把拽著陸川手衝向雨中。
「等等！」
陸川慌忙把傘往她那邊擋，「你宿舍……」
「門禁了！」
蘇曉萌頭也不回地喊，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堅決，「而且……」
她的耳尖紅得滴血，「哎，你個大笨蛋……」
[ 本章完 ]【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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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神疑鬼！是不是看不得別人對我好？那剛才我最害怕的時候你又在哪？！」
陸川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是的，在蘇曉萌體驗VR恐怖場景時，
他確實也沉浸在了VR世界中，等他再睜開眼時，就看到那令他血壓飆升的一幕。
「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他無力地辯解。
「哦，所以你可以隨時消失，別人就不能靠近我？」
蘇曉萌冷笑一聲，轉身就要走，「陸小川，我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下。」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陸川頭上，兩人從小學到現在十多年，蘇曉萌從未說
過這樣的話。
他急忙上前拉住她：「曉萌，我真沒想到你那邊會那樣，而且你之前不是說
大海有問題嗎，今天我好像也發現了，他看你的眼神確實有點不對勁……」
「你夠了！」
蘇曉萌甩開他的手，眼睛裡閃著陸川從未見過的冷光，「王大海至少在我害
怕的時候幫忙，而不是像你這樣只會找藉口。哼！今天……就這樣吧，不想和你
說話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留下陸川站在原地，感覺心臟被一隻無形的
手緊緊攥住。
夜風吹過，帶走了蘇曉萌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
陸川呆呆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宿舍樓的方向，才緩緩蹲下身，
雙手抱住了頭。
「到底怎麼回事……」他喃喃自語。
回想著今天的種種，陸川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蘇曉萌雖然性格活潑，但從不
無理取鬧。
而且昨天她還對王大海特別討厭，今天卻一反常態地維護他。
更奇怪的是，從VR體驗出來後，蘇曉萌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
那雙總是清澈見底的眼睛裡，多了一絲陸川讀不懂的東西。
帶著滿腹疑問，陸川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室友張明正戴著耳機打遊戲，
看到他進來，頭也不回地喊了句：「喲，約會回來啦？」
陸川沒有回答，直接倒在床上，用枕頭蓋住了臉。
與此同時，女生宿舍那邊。
蘇曉萌憋著一肚子氣，腳步又快又重地衝回了宿舍樓。
推開宿舍門時，力道大得讓門板「砰」地一聲撞在牆上，把正在敷面膜聽音
樂的林瑤嚇得面膜都皺了起來。
「哎喲我的姑奶奶！」
林瑤一把扯下面膜，瞪大眼睛看著滿臉通紅的蘇曉萌，「你這是要把宿舍門
拆了還是怎麼著？」
蘇曉萌把包往椅子上一甩，氣鼓鼓地坐在床邊，小嘴撅得能掛油瓶：「哼！」
林瑤眼睛一亮，立刻嗅到了八卦的氣息，光著腳丫就蹦到蘇曉萌床邊：「喲～
這是誰惹我們家小公主生氣了？該不會是你家那位呆頭呆腦的陸同學吧？」
「別跟我提他！」蘇曉萌抓起抱枕狠狠捶了兩下，「陸小川就是個超級無敵
大笨蛋！」
「說說說說，他怎麼惹你了？」
林瑤盤腿坐下，一副準備吃瓜的架勢，「他又不解風情了？還是說盯著別的
漂亮小姐姐了？」
蘇曉萌翻了個白眼：「比那嚴重多了！他居然……居然懷疑我和王大海有什
麼！」
說到這她聲音突然拔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王大海？」
林瑤誇張地做了個嘔吐的表情，「那胖子猥瑣男？」
「他也沒有那麼差！」
蘇曉萌下意識反駁，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趕緊補充道，「我是說……他確
實幫了我很多……」
林瑤眯起眼睛，像偵探發現關鍵線索一樣湊近：「等等，王大海怎麼會在你
和陸川約會時出現？」
「就……就上次不是和你說過VR體驗館嗎！」
蘇曉萌不自在地撥弄著髮梢，「而且陸川自己在那玩的大呼小叫，把我一個
人丟在那裡……」
「哦～」
林瑤拖長聲調，「所以王大海就趁機幫你咯？」
蘇曉萌突然想起VR體驗結束時，整個人貼在王大海懷裡的觸感，莫名打了個
寒顫：「也……也不算啦……就是正常指導……」
林瑤突然伸手捏住蘇曉萌的臉蛋左右搖晃：「蘇曉萌！你不對勁！前些天不
是說王大海看你一眼你都覺得噁心嗎？怎麼現在反倒替他說話了？」
「我才沒有！」
蘇曉萌拍開林瑤的手，臉頰卻更紅了，「我只是覺得陸川太小題大做了！人
家好心幫忙，他倒好，一回來就陰陽怪氣的……」
林瑤抱起手臂：「他具體說什麼了？」
蘇曉萌眼神飄忽：「就說……說王大海靠我太近什麼的……思想齷齪！」
「噗——」
林瑤突然笑噴，「就這？這不是很正常嘛！要是我是你男朋友，看見王大海
那貨貼著你，估計直接一拳上去了好嗎！」
「林！瑤！」
蘇曉萌抓起抱枕就往閨蜜身上砸，「你到底站哪邊的！」
「哎喲喂，我當然是站真理這邊啊～」
林瑤邊躲邊笑，「不過說真的，你該不會……對王大海……」
「你胡說什麼呢！」
蘇曉萌氣得直跺腳，「我和陸川青梅竹馬，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現在這是……」
林瑤突然正經起來，仔細觀察著蘇曉萌的表情，「萌萌，你從剛才回來就不
太對勁，臉特別紅，說話也怪怪的……」
蘇曉萌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我……我就是被陸川氣的！」
林瑤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也不發燒啊……等等，你說你剛才玩了VR？什
麼內容的？」
「就……一個恐怖場景……」
蘇曉萌突然皺眉，「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頭暈……」
「該不會是那VR有問題吧？」
林瑤嘀咕著，「別是王大海在裡面動手腳……」
「哎呀你別轉移話題！」
蘇曉萌又恢復了傲嬌模樣，抱著抱枕在床上打滾，「我現在煩著呢！跟陸
小川說要冷靜一下！他居然不追過來！」
林瑤露出我懂了的表情：「所以其實是你是嫌陸川沒追，所以才這麼炸毛？」
「才不是！他就是個笨蛋！」
蘇曉萌把臉埋進抱枕裡，聲音悶悶的，「但是……但是他居然就答應了……
這個木頭！」
林瑤憋著笑戳了戳她：「那你要不要給他發個訊息？」
「不要！」
蘇曉萌猛地抬頭，烏黑秀髮都甩了起來，「憑什麼要我主動！明明是他不對！」
「萬一他真以為你要分手呢？」
蘇曉萌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又嘴硬道：「分就分！誰怕誰啊！」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兩人同時看向螢幕——是陸川發來的消
息。
蘇曉萌立刻像觸電一樣彈起來，卻又強裝鎮定地慢慢拿起手機，嘴角不自覺
地上揚，還要故作嫌棄：「切，現在知道找我了……」
林瑤在一旁看得直搖頭：「蘇曉萌同學，你這傲嬌病怕是沒救了。」
「沒救就沒救！」
蘇曉萌把手機一扣，馬尾辮甩出一道弧線，「反正我才不會這麼容易原諒他
呢！」
「是～嗎～」
林瑤拉長聲調，伸手戳她鼓起的臉頰，「那某人的手指為什麼一直在解鎖鍵
上打轉啊？」
「要你管！」蘇曉萌作勢要咬她的手指，卻在手機螢幕灰下去的瞬間劃開屏
幕，嘴角卻不受控制地翹起一角。
「曉萌，回宿舍沒有！……」
「哼！」
她用力戳著螢幕，「現在知道錯了？」
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幹嘛？」
發完還故意加了個冷漠的貓咪表情包。
訊息剛發出去，對話方塊上方立即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蘇曉萌突然把手機扣在胸口，兩頰泛起淡淡的紅暈。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林
瑤噗嗤笑出聲。
「笑什麼笑！」蘇曉萌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卻忍不住又偷瞄手機。新訊息彈
出時，她看到那個熟悉的柴犬表情包——陸川每次認錯都會用的那個。
「今天是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小狗作揖.jpg 」
看到那個陸川道歉時經常用的柴犬表情包，蘇曉萌眼前突然閃過今天爭吵時
得畫面，想到最後男友受傷的眼神，鼻子不由突然一陣發酸，手指懸在螢幕上一
動不動，想回復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唉……」她輕輕嘆了口氣，把手機輕輕放在床頭，整個人向後仰倒在床上。
蓬鬆的枕頭接住她時，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林瑤敷著面膜湊過來，聲音因為面膜而變得含糊：「還生氣呢？」
「沒有。」蘇曉萌悶悶地回答，把臉轉向牆壁。
「那你這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是幾個意思？」林瑤一把掀開她的遮羞枕，發
現閨蜜的眼角果然泛著可疑的紅暈。
蘇曉萌抓起另一個枕頭蓋住臉：「我就是突然覺得……之前對他說的話是不
是太重了？」聲音透過羽絨枕頭，變得悶悶的。
「哇哦」
林瑤誇張的叫了一聲，隨後一屁股坐在她床邊：「我們蘇大小姐終於意識到
自己傲嬌過度了？」
蘇曉萌沒有像往常那樣跳起來反駁，只是默默側過身，手指無意識地揪著床
單，腦海裡浮現出陸川平日的樣子——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會在她說話時
專注地看著她而今天，同樣的眼睛裡盛滿的卻是受傷和困惑。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她小聲問，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林瑤盤腿坐正，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廢話！人家陸川對你多好啊，從小
學追到現在，你一發脾氣他就哄，結果你今天為了個王大海跟他吵？」
她誇張地搖頭，「我都看不下去了好嗎！」
蘇曉萌抿了抿嘴唇，沒吭聲。指甲無意識地在床單上劃來劃去。
「而且——」
林瑤突然眯起眼睛，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湊近，「你平時不是最討厭王大海嗎？
每次他靠近你都跟見了蟑螂似的。今天怎麼突然替他說話了？」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蘇曉萌頭上。她猛地坐起身，瞳孔微微放大：「對啊
……」
她喃喃自語，」我明明很討厭他的……」
記憶像潮水般湧來。王大海油膩的笑容，諂媚的話語，以及他看人時那種讓
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
這些平時讓她避之不及的特質，為什麼今天在VR體驗館裡全都變了，更可
怕的是，體驗結束時被他摟在懷裡，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推開。
現在回想起來……
她清晰地記得，在那個恐怖的虛擬世界裡，王大海的聲音確實給了她很大的
依賴感，還有那個信標……
她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攤開在眼前。
記憶中，那個信標的手感非常古怪王大海成為她唯一的依靠。更可怕的是，
跌倒時被他摟在懷裡，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推開。現在回想起來，那種觸感……
蘇曉萌突然打了個寒顫，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在那個VR世界裡，她明明抓
住過一個金屬信標。
但此刻回憶起來，那絕不是冰冷的金屬，而是帶著一種近乎活物般的溫熱和
堅硬。最可怕的是，她分明記得它在自己掌心裡有力地脈動過！
還有後來……後來它突然噴出的那些溫熱粘稠的液體，以及那股濃烈到令人
作嘔的腥臊氣味……
「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手心。
白皙的皮膚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痕跡。但那種被粘液包裹的滑膩感，那股
鑽進鼻腔的腥臭味，卻彷彿還殘留在感官記憶裡，真實得可怕。
「你到底怎麼了？」林瑤皺眉看著她反常的舉動。
「我……」蘇曉萌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難道要說她懷疑王大海在VR
體驗中對她做了什麼？這聽起來簡直荒謬得像講的恐怖故事。
就在這時，另一個被忽略的細節突然闖入腦海。
在離開VR體驗館後，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她的臀部上方一直有種奇怪的麻癢
感，就像……就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刺過一樣。
這個念頭讓蘇曉萌的臉騰地燒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伸手，隔著牛仔褲觸碰右側臀瓣上方的位置。
當時那種微妙的刺痛混合著麻癢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竟然讓她身體深處
竄起一股異樣的燥熱……
「難道……」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她腦海中成形。
就在這時，窗外轟隆一聲炸雷，緊接著，暴雨傾盆而下，雨點噼裡啪啦地砸
在玻璃上，瞬間淹沒了室內的聲音。
林瑤跳起來去關窗：「這雨怎麼說下就下！」
走到窗邊正想關窗戶，突然咦了一聲，「萌萌！樓下那個是不是陸川——」
「什麼？！」蘇曉萌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光著腳就衝到窗前。
果然，透過雨幕隱約看見宿舍樓下的路燈旁，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撐著傘來回
踱步。
「這個笨蛋……」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冰涼的玻璃上劃過一道痕跡。
手機適時地震動起來，螢幕上跳出陸川的訊息：「曉萌，我給你買了熱奶茶，
你要不要下來拿一下！」
蘇曉萌的鼻子突然一酸，腦海突然想起大一冬天自己感冒時，陸川也是這樣，
冒著大雪給她送薑茶，結果自己反而發燒躺了三天。
「阿姨要鎖門了！」林瑤突然喊道。宿舍樓下的鐵門正緩緩合攏。
蘇曉萌連都傘都來不及拿，抓起外套就往外衝。林瑤在後面喊：「傘！帶傘
啊！」
可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
「這丫頭……」林瑤笑著搖了搖頭。
一樓大廳裡，宿管阿姨正要鎖宿舍大門。蘇曉萌氣喘吁吁地剎住腳步：「阿
姨！等一下！」
「外面下雨了，這天氣還出去？」
阿姨皺眉看著這個沒拿傘的姑娘，「而且馬上就要鎖——」
「哦！我有點事！」不等宿管阿姨說完，蘇曉萌已經從門縫溜了出去。
冰涼的雨水瞬間浸透她的外套，她打了個哆嗦，卻看見陸川還站在原地。
「陸小川！」她的聲音混在雨聲裡，幾乎聽不見。
但陸川就像有心電感應般猛地轉身。下一秒，他大步衝過來，傘面在跑動中
歪斜，雨水澆溼了他半邊身子。
「你怎麼……」
他手忙腳亂地把傘往蘇曉萌那邊傾斜，「連傘都不拿！」
蘇曉萌低頭看著自己溼透的外套，突然笑了：「你不也是？」
她指著陸川被雨水打溼的半截褲腿。
兩人站在雨裡傻笑，陸川的劉海貼在額頭上，睫毛掛著水珠，卻還是固執地
把傘往她那邊偏，「對不起曉萌。我之前不該那樣說你。」
蘇曉萌搖搖頭，剛要開口，宿管阿姨的聲音從樓裡傳來：「鎖門了！外面那
同學快進來！」
兩人同時轉頭，緊接著看見鐵門正在閉合。陸川下意識把奶茶往前遞了遞：
「快回去！你會感冒的！」
「那你呢？」蘇曉萌沒動。
「我……」
陸川看了看自己溼透的半截褲腿，苦笑道，「這個點，宿舍肯定回不去了，
我去網咖將就一宿吧！」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蘇曉萌突然漲紅的臉：「校門口我記得……有家新開
的賓館……就是上次我們路過……」
「那位同學！」宿管阿姨最後的警告聲傳來。
蘇曉萌突然抓住陸川的手腕：「走！」話落，她一把拽著陸川手衝向雨中。
「等等！」
陸川慌忙把傘往她那邊擋，「你宿舍……」
「門禁了！」
蘇曉萌頭也不回地喊，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堅決，「而且……」
她的耳尖紅得滴血，「哎，你個大笨蛋……」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