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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15
第二十一章 國師與進展
一間隱秘的靜室內——
一位女子正盤坐在地，她的身姿輕盈優雅，宛如一朵盛開在山間的幽蘭，那水墨色的衣裳像是流動的墨汁，在她身上自然地起伏，散發著獨特的韻味。
衣袂與髮絲如綢，在沒有一絲風的室內輕輕飄動。
她面容精緻絕倫，肌膚勝雪，透著淡淡的粉色，宛如天邊的雲霞，雙眸緊閉時，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高挺的鼻樑下，嘴唇如同嬌豔的玫瑰花瓣，微微泛著光澤。
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眼睛猶如深邃的星辰大海，清澈而又神秘。
隨著她的睜眼，她的周身也平靜下來，恰在此時，背後的門突然被敲響。
“進。”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的清泉流淌，在靜室內迴盪。
靜室的門被緩緩推開，何笙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覺過後，他的黑眼圈淡了一些，可仍難掩那一絲倦意，他對著女子微微拱手。
女子見狀，緩緩起身，轉身面向何笙燁，開口問道：“事情準備得如何了？”
何笙燁微微嘆了口氣，神情略顯凝重：“所發現的隱患已盡數排查，重地所安排的兵力翻了三倍有餘，鎮獄司暗子也遍佈新海城各處，晝夜不分地盯著風吹草動。但起事之時就在近日，事關重大，仍覺不充分，心中有悸，睡不踏實……國師可又是以天衍之術算出了什麼？”
這位被稱作國師的女子，原名齊依依，乃是大晟王朝的國師。
能坐在這個通神鬼、測天機的神職職位上，齊依依自然不是凡人。她是一名修士，煉氣九層。
此刻，這位煉氣九層的修士臉上也帶著一些憔悴，她輕輕點了點頭：“新海城郊外東南方十餘里，有一秋葉畫院，用天衍之術測算，這畫院如被雲霧所掩蓋，看不清其中底細，恐有變故……”
與此同時……
鎮獄司——
“又查出一個瘦馬門據點？”
“有很大的可能是。”謝司命點了點頭。
謝白山，鎮獄司七大司命之一，他看起來像是個人畜無害的年輕書生，一襲素色長袍，手持一把白羽摺扇。
但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他手中的白羽摺扇，乃是以海底寒銀所鑄，銳利無比，死在這扇子下的惡徒不計其數。
“這是探子無意間發現的地方，據探子所報，這秋葉畫院裡夜間隱約傳來女子的歌聲、哭聲與哀嚎，探子恐打草驚蛇，只是在外圍粗略探查就先將此事上報。”
謝白山頓了頓，接著說：“在此前從未聽說過城外深山老林裡還有這一畫院，加上裡面傳來的詭異動靜，我推測其與瘦馬門有關……”
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商討接下來的行動方案，何安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這次司命們沒有提出像之前那種讓何安危險直覺狂跳的計劃，但不知為何，何安依然感覺心中有股陰霾揮之不去，讓他眉頭越陷越深。
“何大少爺……何大少爺？”錢老見何安有些出神，輕輕敲了敲他身前的桌子。
“啊？哦……”何安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何大少爺，看您這樣子您莫不是有什麼想法？可否說出來讓我們參考參考？”錢老溫和地問道。
何安打了個哈哈，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只要不是過於危險的計劃我都沒啥意見，這種事我不如你們專業……你們繼續。”
司命們都已經從何明旭那裡聽說了賭約的結果，大家都很識趣，沒有追問過於危險的計劃具體指的是什麼。
柳筎從剛才到現在一直跟丟了魂似的低頭坐著，一言不發，眼神空洞，看起來快碎了，不能再刺激她。
經過一番激烈的扯皮，最終，司命們敲定了方案——擇日對這四個瘦馬門據點動手。
對於這個方案何安沒什麼意見，可在人員分配上，何安那危險直覺又在蹦迪了。
一般來說，哪怕案子非常重要且難啃，但若將要案全權丟給一個鎮獄司司命處理的話那也是綽綽有餘——
而且何安不知道的是，若不是最近新海城處於特殊時期，他可見不到七位司命共聚一堂商討要案這一奇景——
瘦馬門一案也沒跳出這個範疇，更何況只是緝拿犯人這種小事，按照慣例只需一名鎮獄司司命坐鎮即可。
“總感覺若只讓一位司命坐鎮，好像不太穩妥……”何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一開口，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不穩妥？堂哥你有什麼想法？”何明旭好奇地問道。
“額……不是……我是說，我對這緝拿犯人的事比較好奇，想跟隨隊伍近距離看看，不知道幾位司命方不方便……”何安撓了撓頭，臨時換了個理由，因為這次的情況和之前柳筎那近乎“白給”的計劃不同，如果他直接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那多少有點看不起人的意思。
眾人聽了，相視一笑，他們都表示理解，畢竟何明旭小時候也有過類似的要求，錢老還曾當過何明旭的“保鏢”，陪著他到辦案的第一現場看戲。
“當然沒問題，何大少爺心中可有人選？想去哪邊看看熱鬧？”李常禇笑著問道。
“嗯……不知道幾位司命之中誰武藝最高？”何安問。
眾人聽聞這話，面色古怪，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一個人，何安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他臉上表情變得及其精彩——柳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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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路上
暮春，密林深處浮著一層淡青色的霧靄，紅楓與蒼松錯雜，晨光透過枝椏在腐葉層上投下斑駁碎金。
數道身影如夜鴉掠過梢頭，踏枝而行時驚起幾片枯葉，卻無一人踏破滿地碎紅。
為首者足尖輕點老松虯枝，素色衣袂翻卷如鶴，腰間白羽摺扇未開，僅憑身形起伏便帶起獵獵風聲，正是鎮獄司的謝司命謝白山。
他身後丈許處，何安與柳筎並肩而馳。
何安一襲月白長衫在疾風中繃成直線，衣襬翻卷間可見內襯暗紋如流雲遊走。
柳筎則是緊身黑色勁裝，腰間牛皮革帶束出細腰，鞋子踏在橫斜的粗藤上竟無半分聲響。
在他們之後，是一眾武藝高強的捕快們，個個身姿挺拔，眼神銳利，身上散發著長期辦案積累的肅殺之氣。
隊伍最後的是何明旭與錢老。
在何安提出想要在現場觀摩的時候，鎮獄司的司命們當即就決定——擇日不如撞日。
他們當即安排人手出發，這一支隊伍就是去往秋葉畫院的。
至於為什麼隊伍裡有三位鎮獄司司命……
這說起來可就狗血了：
謝白山的下屬發現的地點，所以他是來領路的；
柳筎是何安欽點的保鏢……雖然理論上是不需要的；
何明旭跟著自己堂哥跑來找樂子，錢老這位何明旭從小到大的“司命級”保鏢，他不在旁邊看著多少有點不放心，所以也就跟著過來了。
“白山！慢點啊！不是誰都跟你一樣腿上長翅膀的！”隊伍末尾傳來聲音。
何明旭額角掛著汗珠，在隊伍裡所有人都在用輕功趕路的時候，他就像是一股清流，純粹用“跑”跟上的大部隊。
錢老在何明旭身旁笑呵呵的，像老大爺遛彎一樣不緊不慢陪著何明旭在隊伍末尾綴著，雖姿態看起來如此輕鬆悠閒，但輕功的速度卻也絲毫不慢。
謝白山聞聲放緩身形，足尖在橫生的椏枝上穩如落燕，回身時摺扇“唰”地展開，銀扇反射的寒芒在林間光影中若隱若現，笑著望向隊伍末尾：“二少爺海涵，屬下著急趕路了，忘了您還在後頭呢。”
又轉頭看了看何安：“但二少爺您這身法當真得再練練，您看大少爺跟了我這麼久，也沒見些許疲態。”
“你丫你揹著五十多斤的兵器飄那麼快試試……！”
謝白山調侃何明旭的時候，他自己也在暗自心驚。
因為在鎮獄司裡，他素以鬼魅般的速度稱雄——足尖輕點便能掠上飛簷，衣袂翻飛間可追雲逐月，縱是江湖上成名的盜俠，在他手下也難遁十息。
縱使將目光放到整個大晟王朝，能在速度上與他一較高下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平日裡執行任務趕路，他雖不會全力施展功力，但能穩穩跟上他速度的，整個鎮獄司也就只有柳筎。
可如今，這個突然出現的加大少，竟也能輕鬆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不，或許整個鎮獄司的司命們都低估了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
“話說大少爺，緝拿犯人的差事在城裡便可見證，為何偏要跟著我們往這秋葉畫院跑？”
謝白山摺扇輕敲掌心，補充道：“城裡三處據點今日便同樣要收網，秋葉畫院卻連瘦馬門的實錘都未坐實。”
“光看抓人有啥意思？我倒是更想看看你們怎麼把藏在陰溝裡的老鼠窩刨出來。”何安笑道。
何安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跟這群凡人解釋自己的奇怪的危險直覺，他總感覺秋葉畫院這邊會出事，不找個理由跟過來看看總是不太放心。
何明旭既是帶他來“找樂子”，那他也就藉著這理由來看戲，不過何安不禁想吐槽——這tm到底哪裡有樂子了？
修仙者悟天地，通六感，對於不知從何處起的奇怪反應，那都有可能是命運慷慨饋贈的提示，即使不一定對，每次出現這種情況也都必須重視起來，哪怕是最簡單的“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那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現在的情況是秋葉畫院都讓他一個築基期修士右眼跳得快飛起來了，這裡面tm能有樂子？
總之，最好沒事，若是秋葉畫院裡有事，自己在這裡至少不會讓鎮獄司的衙役們出現太大傷亡。
“不過謝司命，我們既知秋葉畫院底細不明，為何不先暗查？”
“問題便在此處。”謝白山苦笑著搖頭，扇尖指向西北方暮色中的山影，“鎮獄司內竟查不到畫院半分卷宗——州志裡沒有，商路圖上也沒有。
它就像塊突然嵌進山體的玉片，孤懸於禿鷲嶺的鷹嘴崖，腳下是寸草不生的赤色荒坡，三丈高的青磚牆裹著五進院落，連牆頭琉璃瓦都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斜切，日光折射下能照見三里內野兔竄動……就像這樣。”
談話間，謝白山轉身抬手，示意眾人停下。
秋葉畫院——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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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隱秘的靜室內——
一位女子正盤坐在地，她的身姿輕盈優雅，宛如一朵盛開在山間的幽蘭，那水墨色的衣裳像是流動的墨汁，在她身上自然地起伏，散發著獨特的韻味。
衣袂與髮絲如綢，在沒有一絲風的室內輕輕飄動。
她面容精緻絕倫，肌膚勝雪，透著淡淡的粉色，宛如天邊的雲霞，雙眸緊閉時，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高挺的鼻樑下，嘴唇如同嬌豔的玫瑰花瓣，微微泛著光澤。
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眼睛猶如深邃的星辰大海，清澈而又神秘。
隨著她的睜眼，她的周身也平靜下來，恰在此時，背後的門突然被敲響。
“進。”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的清泉流淌，在靜室內迴盪。
靜室的門被緩緩推開，何笙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覺過後，他的黑眼圈淡了一些，可仍難掩那一絲倦意，他對著女子微微拱手。
女子見狀，緩緩起身，轉身面向何笙燁，開口問道：“事情準備得如何了？”
何笙燁微微嘆了口氣，神情略顯凝重：“所發現的隱患已盡數排查，重地所安排的兵力翻了三倍有餘，鎮獄司暗子也遍佈新海城各處，晝夜不分地盯著風吹草動。但起事之時就在近日，事關重大，仍覺不充分，心中有悸，睡不踏實……國師可又是以天衍之術算出了什麼？”
這位被稱作國師的女子，原名齊依依，乃是大晟王朝的國師。
能坐在這個通神鬼、測天機的神職職位上，齊依依自然不是凡人。她是一名修士，煉氣九層。
此刻，這位煉氣九層的修士臉上也帶著一些憔悴，她輕輕點了點頭：“新海城郊外東南方十餘里，有一秋葉畫院，用天衍之術測算，這畫院如被雲霧所掩蓋，看不清其中底細，恐有變故……”
與此同時……
鎮獄司——
“又查出一個瘦馬門據點？”
“有很大的可能是。”謝司命點了點頭。
謝白山，鎮獄司七大司命之一，他看起來像是個人畜無害的年輕書生，一襲素色長袍，手持一把白羽摺扇。
但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他手中的白羽摺扇，乃是以海底寒銀所鑄，銳利無比，死在這扇子下的惡徒不計其數。
“這是探子無意間發現的地方，據探子所報，這秋葉畫院裡夜間隱約傳來女子的歌聲、哭聲與哀嚎，探子恐打草驚蛇，只是在外圍粗略探查就先將此事上報。”
謝白山頓了頓，接著說：“在此前從未聽說過城外深山老林裡還有這一畫院，加上裡面傳來的詭異動靜，我推測其與瘦馬門有關……”
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商討接下來的行動方案，何安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這次司命們沒有提出像之前那種讓何安危險直覺狂跳的計劃，但不知為何，何安依然感覺心中有股陰霾揮之不去，讓他眉頭越陷越深。
“何大少爺……何大少爺？”錢老見何安有些出神，輕輕敲了敲他身前的桌子。
“啊？哦……”何安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何大少爺，看您這樣子您莫不是有什麼想法？可否說出來讓我們參考參考？”錢老溫和地問道。
何安打了個哈哈，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只要不是過於危險的計劃我都沒啥意見，這種事我不如你們專業……你們繼續。”
司命們都已經從何明旭那裡聽說了賭約的結果，大家都很識趣，沒有追問過於危險的計劃具體指的是什麼。
柳筎從剛才到現在一直跟丟了魂似的低頭坐著，一言不發，眼神空洞，看起來快碎了，不能再刺激她。
經過一番激烈的扯皮，最終，司命們敲定了方案——擇日對這四個瘦馬門據點動手。
對於這個方案何安沒什麼意見，可在人員分配上，何安那危險直覺又在蹦迪了。
一般來說，哪怕案子非常重要且難啃，但若將要案全權丟給一個鎮獄司司命處理的話那也是綽綽有餘——
而且何安不知道的是，若不是最近新海城處於特殊時期，他可見不到七位司命共聚一堂商討要案這一奇景——
瘦馬門一案也沒跳出這個範疇，更何況只是緝拿犯人這種小事，按照慣例只需一名鎮獄司司命坐鎮即可。
“總感覺若只讓一位司命坐鎮，好像不太穩妥……”何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一開口，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不穩妥？堂哥你有什麼想法？”何明旭好奇地問道。
“額……不是……我是說，我對這緝拿犯人的事比較好奇，想跟隨隊伍近距離看看，不知道幾位司命方不方便……”何安撓了撓頭，臨時換了個理由，因為這次的情況和之前柳筎那近乎“白給”的計劃不同，如果他直接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那多少有點看不起人的意思。
眾人聽了，相視一笑，他們都表示理解，畢竟何明旭小時候也有過類似的要求，錢老還曾當過何明旭的“保鏢”，陪著他到辦案的第一現場看戲。
“當然沒問題，何大少爺心中可有人選？想去哪邊看看熱鬧？”李常禇笑著問道。
“嗯……不知道幾位司命之中誰武藝最高？”何安問。
眾人聽聞這話，面色古怪，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一個人，何安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他臉上表情變得及其精彩——柳筎？！
======================
第二十二章 路上
暮春，密林深處浮著一層淡青色的霧靄，紅楓與蒼松錯雜，晨光透過枝椏在腐葉層上投下斑駁碎金。
數道身影如夜鴉掠過梢頭，踏枝而行時驚起幾片枯葉，卻無一人踏破滿地碎紅。
為首者足尖輕點老松虯枝，素色衣袂翻卷如鶴，腰間白羽摺扇未開，僅憑身形起伏便帶起獵獵風聲，正是鎮獄司的謝司命謝白山。
他身後丈許處，何安與柳筎並肩而馳。
何安一襲月白長衫在疾風中繃成直線，衣襬翻卷間可見內襯暗紋如流雲遊走。
柳筎則是緊身黑色勁裝，腰間牛皮革帶束出細腰，鞋子踏在橫斜的粗藤上竟無半分聲響。
在他們之後，是一眾武藝高強的捕快們，個個身姿挺拔，眼神銳利，身上散發著長期辦案積累的肅殺之氣。
隊伍最後的是何明旭與錢老。
在何安提出想要在現場觀摩的時候，鎮獄司的司命們當即就決定——擇日不如撞日。
他們當即安排人手出發，這一支隊伍就是去往秋葉畫院的。
至於為什麼隊伍裡有三位鎮獄司司命……
這說起來可就狗血了：
謝白山的下屬發現的地點，所以他是來領路的；
柳筎是何安欽點的保鏢……雖然理論上是不需要的；
何明旭跟著自己堂哥跑來找樂子，錢老這位何明旭從小到大的“司命級”保鏢，他不在旁邊看著多少有點不放心，所以也就跟著過來了。
“白山！慢點啊！不是誰都跟你一樣腿上長翅膀的！”隊伍末尾傳來聲音。
何明旭額角掛著汗珠，在隊伍裡所有人都在用輕功趕路的時候，他就像是一股清流，純粹用“跑”跟上的大部隊。
錢老在何明旭身旁笑呵呵的，像老大爺遛彎一樣不緊不慢陪著何明旭在隊伍末尾綴著，雖姿態看起來如此輕鬆悠閒，但輕功的速度卻也絲毫不慢。
謝白山聞聲放緩身形，足尖在橫生的椏枝上穩如落燕，回身時摺扇“唰”地展開，銀扇反射的寒芒在林間光影中若隱若現，笑著望向隊伍末尾：“二少爺海涵，屬下著急趕路了，忘了您還在後頭呢。”
又轉頭看了看何安：“但二少爺您這身法當真得再練練，您看大少爺跟了我這麼久，也沒見些許疲態。”
“你丫你揹著五十多斤的兵器飄那麼快試試……！”
謝白山調侃何明旭的時候，他自己也在暗自心驚。
因為在鎮獄司裡，他素以鬼魅般的速度稱雄——足尖輕點便能掠上飛簷，衣袂翻飛間可追雲逐月，縱是江湖上成名的盜俠，在他手下也難遁十息。
縱使將目光放到整個大晟王朝，能在速度上與他一較高下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平日裡執行任務趕路，他雖不會全力施展功力，但能穩穩跟上他速度的，整個鎮獄司也就只有柳筎。
可如今，這個突然出現的加大少，竟也能輕鬆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不，或許整個鎮獄司的司命們都低估了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
“話說大少爺，緝拿犯人的差事在城裡便可見證，為何偏要跟著我們往這秋葉畫院跑？”
謝白山摺扇輕敲掌心，補充道：“城裡三處據點今日便同樣要收網，秋葉畫院卻連瘦馬門的實錘都未坐實。”
“光看抓人有啥意思？我倒是更想看看你們怎麼把藏在陰溝裡的老鼠窩刨出來。”何安笑道。
何安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跟這群凡人解釋自己的奇怪的危險直覺，他總感覺秋葉畫院這邊會出事，不找個理由跟過來看看總是不太放心。
何明旭既是帶他來“找樂子”，那他也就藉著這理由來看戲，不過何安不禁想吐槽——這tm到底哪裡有樂子了？
修仙者悟天地，通六感，對於不知從何處起的奇怪反應，那都有可能是命運慷慨饋贈的提示，即使不一定對，每次出現這種情況也都必須重視起來，哪怕是最簡單的“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那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現在的情況是秋葉畫院都讓他一個築基期修士右眼跳得快飛起來了，這裡面tm能有樂子？
總之，最好沒事，若是秋葉畫院裡有事，自己在這裡至少不會讓鎮獄司的衙役們出現太大傷亡。
“不過謝司命，我們既知秋葉畫院底細不明，為何不先暗查？”
“問題便在此處。”謝白山苦笑著搖頭，扇尖指向西北方暮色中的山影，“鎮獄司內竟查不到畫院半分卷宗——州志裡沒有，商路圖上也沒有。
它就像塊突然嵌進山體的玉片，孤懸於禿鷲嶺的鷹嘴崖，腳下是寸草不生的赤色荒坡，三丈高的青磚牆裹著五進院落，連牆頭琉璃瓦都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斜切，日光折射下能照見三里內野兔竄動……就像這樣。”
談話間，謝白山轉身抬手，示意眾人停下。
秋葉畫院——到了。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