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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21
（二十）心緒
沈玥耳廓酥麻，扭了下身子想要掙開他的臂彎，聲音沒底氣地發著顫，“這裡還有人…”
“嗯，我知道”霍成垂著眸注視，很好說話似的，“你別叫出聲，就不會有人發現”
說話的同時，他的指尖又不安分地往旗袍開衩邊緣滑，輕輕挑了下布料，挑逗似的摩挲滑膩的肌膚
“霍成！”沈玥低聲喊他的名字，卻又不敢太大聲，只能抬手壓住他的手指，“別亂摸，好好看戲”
他輕笑，像是被她罵得開心了似的，一臂撐在她身側，身形沒後退半分，反而貼得更近了些，“戲沒有你好看”
沈玥拍開他的手，轉過去不理他
她這副模樣倒讓霍成興致更盛，語氣帶著點哄她的味道：“別躲，寶貝”
“你叫誰寶貝？”她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倏地回頭瞪他
“怎麼反應這麼大？”霍成笑得好整以暇，“不是早叫過了？”
沈玥一噎，他說的是昨晚在床上時的稱呼，這能一樣嗎？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定義和霍成現在的關係，其實他們算不上熟悉，卻做了最親密的事
現代許多戀愛節奏講求快餐愛情，雖然沈玥只有談過一段不長久的日子，但潛意識裡還是有些無法接受，沒有紮實的情感基礎，又怎麼能付出真心？
正常的情侶關係，會沒有明確的告白就稀裡糊塗的一起吃飯、看展、甚至上床嗎？
信口拈來的情話像一根羽毛墜落在湖間，打亂了平靜無波的水面，他的隨意一瞥就能讓她亂了方寸
也不知道霍成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垂了垂眼，指尖攏著旗袍下襬，猶豫地攪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像是想問些什麼
比如——「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又比如——「和我只是玩玩嗎」
但那些問題像有倒鉤，她一旦開口，就怕聽見讓自己難堪的答案，沈玥最後只是咬了咬唇，不欲再說
反正他從來沒說過喜歡，不是嗎？
沈玥連戲劇最後的結局是什麼都不知道，散場後霍成帶著她繞進一個偏後的小展區——燈光偏暗，是模擬民國時期名伶休息的後場角落，後頭有屏風與塌塌米，還擺了張老舊化妝鏡與紅木長椅
霍成關門的時候順手反鎖上了
“你——”
她剛轉身，他就扣住了她的腰
霍成貼得極近，旗袍的布料因為動作而緊繃，他一手按著她的後腰，另一手則從她的側腹慢慢向上移，動作不急不躁，卻帶著壓迫感
他的掌心隔著布料貼上她胸前的弧度，拇指輕輕劃過，沈玥瞪大眼睛，一向清冷的臉蛋有些許薄怒，“這裡是展覽區…”
霍成沒回話，只是垂眼看她，大掌還不動聲色地揉了一下
“霍成”沈玥沒忍住，“你對誰都這樣嗎？隨便約個會完就趕著直接上床？”
他像是被她這句話刺到，唇邊笑意一淡，“在你眼裡，我是這種人？”
空氣瞬間冷了幾分，他沒再碰她，只是往後靠了一步，眼神卻沒從她臉上移開
沈玥一說完就有些後悔，她知道自己話說得重了點，自己不是那種喜歡用惡意去刺探別人的人，可她剛才就是下意識不受控制的把猜測說了出口
“請問裡面有人嗎？”
展區工作人員的敲門聲打破了沉默，霍成在原地站著，直到工作人員疑惑的聲音再度響起才轉身去開門，沈玥擦肩走出去，她一路走得飛快，走了沒幾步，又覺得委屈，還覺得憋悶，她也不想示弱，於是只好裝作在逛展，哪怕眼前那些展板她一個也沒看進去
後方不遠處霍成隔著幾步之遙跟著她，沒出聲，也沒逼近，只是保持著距離看她單薄的身影
沈玥走著，不知不覺就站在一幅畫前，是前陣子一部爆火電影中飾演民國名伶的演員畫像，旁邊打扮潮流的男生見她形單影隻，便走過來搭話：“你喜歡這位演員嗎？之前的電影很好看，聽說會拍續集，要不要加個v之後一起看...”
沈玥恍著神，剛準備拒絕，霍成就已經出現在她身側，一手按在那男生肩上，笑得沒什麼溫度：“不好意思，她有約了”
語氣不重卻自帶壓迫，那男生愣了一下，自討沒趣地走開了
沈玥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就是不看他
霍成見她這樣，嘆了口氣，牽著她的手走到展覽的最後，是一家甜點店
店內佈置得極有民國風情，雕花木窗半掩著，隱隱透出蛋糕櫃裡的甜香，還播放著老留聲機的黑膠唱片，女伶的聲音帶著顫音，一首《夜來香》綿綿婉婉
霍成點了兩份甜點，一碗桂花酒釀圓子，一份芋泥千層，沈玥本來沒什麼胃口，但漂亮的甜點端上來時甜香撲鼻，她猶豫片刻，還是拿起了叉子吃了點
見她始終沉默，霍成按了按眉心，“怎麼生氣了，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嗯？”
沈玥咬著糰子，不回答
霍成看她還是不搭理自己，放緩了語氣，“和我說說？是剛剛嚇到你了？”
沈玥終於抬起眼，睫毛動了動，嚥下後才慢慢開口，“為什麼這麼在意我的情緒，我們...什麼也不是吧？”
“是我沒有說清楚”霍成垂眸看她，認命似的喉結動了動，“我承認，我沒打算只當朋友”
沈玥一怔，卻見他目光很淡，卻認真得不像玩笑
“你想慢慢來，我會等你”霍成目光直直地看著她，“但你要是覺得我對誰都這樣，我會生氣。”
（二十一）相片
沈玥沒料到霍成會這麼直白地表態，他的語氣沉穩，像是溫熱的掌心按在胸口，讓她亂跳的心臟都緩了半拍
她咬了咬香糯的糰子，過了一會兒才含糊的應了聲知道了
吃完甜點結帳完後，店員笑盈盈地遞來一張卡片：“這是我們和旁邊攝影棚合作的活動券，今天消費可以免費拍一組立得”
霍成接過卡片，低頭看了眼沈玥：“去拍嗎？”
沈玥還沒點頭，他已經牽起她的手往出口走，“穿得這麼漂亮，不拍就太可惜了”
攝影棚就在甜點店隔壁，推門進去後，是個復古氛圍拉滿的小空間
牆上掛著民國舊報紙和黑白海報，地上鋪著舊式地毯，一旁有油紙傘、留聲機、還有紅木屏風，角落擺著一張老式沙發和長條木椅，燈光溫暖偏黃，工作人員見他們進來，笑著迎上前
沈玥看了看造景，雖然總感覺在他身邊拍照不太好意思，卻又有些忍不住期待
霍成像是察覺了她的遲疑，偏過頭低聲說：“別緊張，就當作是留個紀念”
沈玥穿著旗袍站在鞦韆前，微微垂著眼，霍成慢條斯理地翻著道具桌上的擺設，最後挑了一枝絹花，細長的茉莉花瓣做得精巧清麗，他走近沈玥，伸手將那枝花輕輕別到她瀏海旁
“別動，就這樣，很好看”霍成只是自然地彎腰幫她調整，姿態親暱又不失分寸，他的鼻息輕觸她頸側，沈玥僵了僵，臉頰迅速泛起薄紅
攝影師讓他們自然坐著就好，按下快門時，霍成忽然靠近她肩頭，側臉湊近她的臉頰
咔擦一聲，相機瞬間記錄了那一刻的曖昧，突然拉近的距離讓沈玥輕顫了下，“你幹嘛？”
“怕離太遠不好看”霍成一本正經地回
第二次拍照前，攝影師微調著角度，“兩位再靠近一點，可以摟著女朋友的腰，做點小互動會更自然。”
霍成勾著唇，也不反駁，直接伸手將她拉近，讓她坐進自己身側的空間，順勢將手搭上她腰上
“霍成...”她低聲抗議，腰側被他掌心包住，像被火苗燙了一下似的
“嗯？”他語調微揚，似乎心情很好
就在鏡頭對準的那瞬間，霍成忽然湊近她耳邊，聲音極輕：“沈玥，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語氣不像調情，倒更像真心的稱讚
沈玥耳邊一熱，瞪他已經來不及，咔嚓一聲，鏡頭精準地捕捉到那畫面——
女孩微偏著頭，唇角明顯忍著情緒，眼神輕嗔卻藏著羞意；男生貼得極近，像是剛說了情話，眼底溢位一點溫柔
照片印出來時還帶著餘溫，沈玥接過那張小卡片時，指尖微微一顫。她低頭看著照片上兩人的模樣，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畫面裡的自己明明正準備瞪他，卻是眉眼含羞，嘴角壓著笑，像是正被哄著的小孩；而霍成貼得極近，眼神溫柔得不像話，彷彿目光裡只盛得下一個她
要是放在之前，沈玥絕對沒辦法想像自己會露出這種表情
因為剛剛吃了甜點，沈玥還不太餓，霍成便外帶了一小碗雞茸玉米粥讓她帶回去吃
夜風輕輕拂過車窗，車內一片安靜。沈玥坐在副駕，腦中還在回放剛才攝影棚裡的那些畫面，臉頰熱得像剛從暖氣房出來，他這樣...勉強算是坦承了心意？
霍成開車時很安靜，指節握著方向盤的模樣冷靜又沉穩。紅燈前，他忽然側頭看了她一眼，嗓音懶洋洋地落下，“沈玥。”
“……什麼？”她心不在焉地問
霍成笑了聲，轉回視線繼續開車，幾秒後又慢悠悠地補了一句：“不用有壓力，也不用急著回應我”
他說的是剛剛在展館的事
“讓我追你，行嗎？”他尾音帶了點低低的笑意，勾得人心癢。
沈玥憋了半天才出來一句，“那你要點臉行不行？”
霍成笑了一聲，“我沒有這種東西”
“霍成！”
男人低笑著，約莫又過了十分鐘，車子停在她公寓樓下，沈玥拿著粥下了車
霍成降下車窗，“晚安”
沈玥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那你回家路上小心，到了和我說一聲”
說完，也不管霍成的反應，一點兒都沒回頭的上樓了，腳步快得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霍成看著沈玥的背影消失在樓道盡頭，微微勾唇，眼中藏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真的太他媽可愛了。
（二十二）哥哥
沈玥洗完澡，換上寬鬆的家居服，頭髮還溼溼地挽成一個鬆發髻，她坐在沙發上，一邊敷著保溼面膜，一邊點開手機，通知欄上霍成發了訊息——「我到家了。」
她沒馬上點開，反而先切到和韓孟藝的聊天室，回了對方前幾分鐘傳的訊息，韓孟藝問她哪件衣服好看，沈玥看了會兒，回了句都好看，但她會選白色的那件
正準備繼續賴在沙發上刷短影片，客廳的門鎖刷卡透過，忽然傳來“咔噠”的聲響
沈玥怔了一下，如果是她爸媽要來，照理說一定會先打電話，畢竟從k市到j市至少也得花五個小時
她下意識拉了拉家居服的領口，躡手躡腳地從沙發起身，小心靠近玄關……直到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沈放把行李箱往旁邊一放，抬眸望向她，帶著笑意地開口：“怎麼一臉要報警的樣子？”
沈玥瞪大了眼睛，摘下面膜都忘了放下手，驚訝地衝上去：“哥？！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沈玥撲過去抱了他一下，聞到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有點鼻酸，但還是嘴硬地碎念：“你是想嚇死我是不是？突然開門，我還以為有賊，不是說月底才回來嘛？”
沈放笑了笑，手拍了拍她的頭：“提早結束出差就回來了，我才是嚇到的那個人，一回來就看到你臉上貼著綠面膜在客廳亂竄”
沈玥剛想翻他白眼，又想到自己剛剛真的那副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哥，你吃晚餐了嗎？”
見沈放微微頷首，沈玥便點了點頭，“那你休息下，我等會兒切點水果給你吃”
“長大了啊”
沈玥挑眉，“我會做的東西你想像的多得多，這次回來是待幾天？”
“這次回來不走了”
沈玥眼睛一亮，轉頭看了他一眼：“你要把公司開回來？”
“本來就是打算開在國內”沈放笑了下，“明天帶你和我幾個朋友去吃飯”
“吃飯？什麼飯局要帶我去呀”
“認識一下人，對你沒壞處”沈放隨口問道：“考試準備順利嗎？”
沈玥坐回沙發，往椅背一靠，側頭看他：“還行吧…白天看資料，晚上刷題，習慣了”
沈放失笑地搖頭，過了一會兒，語氣不經意地一轉：“那感情上呢？有沒有什麼進展？”
“才沒有”腦袋裡閃過一個人的臉，沈玥立刻坐直了，像炸了毛的小貓，“我連書都快念不完了，哪有時間想這些”
放看著她氣呼呼又心虛的小模樣，沒再繼續逗她，語氣一如既往地淡定從容：“沒談最好，等你考上了，想談誰我都不攔你”
沈玥嘟囔著「本來就沒想談」，起身去廚房拿水果刀。沒一會兒，她端了盤切好的哈密瓜和橙子出來，坐在茶几邊遞給他
“哥，那你之後不會要和我一起住吧”
沈放淡淡的看了她一樣，“在這兒附近看好房子了，這幾天就搬進去”
“你買房了？”沈玥吃了塊橙子，“也好，你都叄年沒回來了，這麼快就搞定房子了，效率真高”
她看了眼手機，幾分鐘前對話方塊又彈出新訊息
【明天有空嗎？】
沈玥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好一會兒，內心一陣糾結，她原本是沒什麼特別安排，但哥哥突然回來，還說要帶她去見人。
她緩緩打字：【明天要跟人出去吃飯，怎麼了】
過了幾秒，那頭回了，【沒事，本來想請你喝個咖啡】
沈玥下意識回：【改天吧，明天剛好有事】
訊息剛發出去，她就後悔了
這話說得……是不是太主動了點？
她正懊惱著，霍成的回覆已經來了
【也行，到時候再和你說】
沙發上的沈放抬眼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這麼專注，誰的訊息？”
“…沒有，刷劇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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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耳廓酥麻，扭了下身子想要掙開他的臂彎，聲音沒底氣地發著顫，“這裡還有人…”
“嗯，我知道”霍成垂著眸注視，很好說話似的，“你別叫出聲，就不會有人發現”
說話的同時，他的指尖又不安分地往旗袍開衩邊緣滑，輕輕挑了下布料，挑逗似的摩挲滑膩的肌膚
“霍成！”沈玥低聲喊他的名字，卻又不敢太大聲，只能抬手壓住他的手指，“別亂摸，好好看戲”
他輕笑，像是被她罵得開心了似的，一臂撐在她身側，身形沒後退半分，反而貼得更近了些，“戲沒有你好看”
沈玥拍開他的手，轉過去不理他
她這副模樣倒讓霍成興致更盛，語氣帶著點哄她的味道：“別躲，寶貝”
“你叫誰寶貝？”她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倏地回頭瞪他
“怎麼反應這麼大？”霍成笑得好整以暇，“不是早叫過了？”
沈玥一噎，他說的是昨晚在床上時的稱呼，這能一樣嗎？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定義和霍成現在的關係，其實他們算不上熟悉，卻做了最親密的事
現代許多戀愛節奏講求快餐愛情，雖然沈玥只有談過一段不長久的日子，但潛意識裡還是有些無法接受，沒有紮實的情感基礎，又怎麼能付出真心？
正常的情侶關係，會沒有明確的告白就稀裡糊塗的一起吃飯、看展、甚至上床嗎？
信口拈來的情話像一根羽毛墜落在湖間，打亂了平靜無波的水面，他的隨意一瞥就能讓她亂了方寸
也不知道霍成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垂了垂眼，指尖攏著旗袍下襬，猶豫地攪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像是想問些什麼
比如——「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又比如——「和我只是玩玩嗎」
但那些問題像有倒鉤，她一旦開口，就怕聽見讓自己難堪的答案，沈玥最後只是咬了咬唇，不欲再說
反正他從來沒說過喜歡，不是嗎？
沈玥連戲劇最後的結局是什麼都不知道，散場後霍成帶著她繞進一個偏後的小展區——燈光偏暗，是模擬民國時期名伶休息的後場角落，後頭有屏風與塌塌米，還擺了張老舊化妝鏡與紅木長椅
霍成關門的時候順手反鎖上了
“你——”
她剛轉身，他就扣住了她的腰
霍成貼得極近，旗袍的布料因為動作而緊繃，他一手按著她的後腰，另一手則從她的側腹慢慢向上移，動作不急不躁，卻帶著壓迫感
他的掌心隔著布料貼上她胸前的弧度，拇指輕輕劃過，沈玥瞪大眼睛，一向清冷的臉蛋有些許薄怒，“這裡是展覽區…”
霍成沒回話，只是垂眼看她，大掌還不動聲色地揉了一下
“霍成”沈玥沒忍住，“你對誰都這樣嗎？隨便約個會完就趕著直接上床？”
他像是被她這句話刺到，唇邊笑意一淡，“在你眼裡，我是這種人？”
空氣瞬間冷了幾分，他沒再碰她，只是往後靠了一步，眼神卻沒從她臉上移開
沈玥一說完就有些後悔，她知道自己話說得重了點，自己不是那種喜歡用惡意去刺探別人的人，可她剛才就是下意識不受控制的把猜測說了出口
“請問裡面有人嗎？”
展區工作人員的敲門聲打破了沉默，霍成在原地站著，直到工作人員疑惑的聲音再度響起才轉身去開門，沈玥擦肩走出去，她一路走得飛快，走了沒幾步，又覺得委屈，還覺得憋悶，她也不想示弱，於是只好裝作在逛展，哪怕眼前那些展板她一個也沒看進去
後方不遠處霍成隔著幾步之遙跟著她，沒出聲，也沒逼近，只是保持著距離看她單薄的身影
沈玥走著，不知不覺就站在一幅畫前，是前陣子一部爆火電影中飾演民國名伶的演員畫像，旁邊打扮潮流的男生見她形單影隻，便走過來搭話：“你喜歡這位演員嗎？之前的電影很好看，聽說會拍續集，要不要加個v之後一起看...”
沈玥恍著神，剛準備拒絕，霍成就已經出現在她身側，一手按在那男生肩上，笑得沒什麼溫度：“不好意思，她有約了”
語氣不重卻自帶壓迫，那男生愣了一下，自討沒趣地走開了
沈玥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就是不看他
霍成見她這樣，嘆了口氣，牽著她的手走到展覽的最後，是一家甜點店
店內佈置得極有民國風情，雕花木窗半掩著，隱隱透出蛋糕櫃裡的甜香，還播放著老留聲機的黑膠唱片，女伶的聲音帶著顫音，一首《夜來香》綿綿婉婉
霍成點了兩份甜點，一碗桂花酒釀圓子，一份芋泥千層，沈玥本來沒什麼胃口，但漂亮的甜點端上來時甜香撲鼻，她猶豫片刻，還是拿起了叉子吃了點
見她始終沉默，霍成按了按眉心，“怎麼生氣了，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嗯？”
沈玥咬著糰子，不回答
霍成看她還是不搭理自己，放緩了語氣，“和我說說？是剛剛嚇到你了？”
沈玥終於抬起眼，睫毛動了動，嚥下後才慢慢開口，“為什麼這麼在意我的情緒，我們...什麼也不是吧？”
“是我沒有說清楚”霍成垂眸看她，認命似的喉結動了動，“我承認，我沒打算只當朋友”
沈玥一怔，卻見他目光很淡，卻認真得不像玩笑
“你想慢慢來，我會等你”霍成目光直直地看著她，“但你要是覺得我對誰都這樣，我會生氣。”
（二十一）相片
沈玥沒料到霍成會這麼直白地表態，他的語氣沉穩，像是溫熱的掌心按在胸口，讓她亂跳的心臟都緩了半拍
她咬了咬香糯的糰子，過了一會兒才含糊的應了聲知道了
吃完甜點結帳完後，店員笑盈盈地遞來一張卡片：“這是我們和旁邊攝影棚合作的活動券，今天消費可以免費拍一組立得”
霍成接過卡片，低頭看了眼沈玥：“去拍嗎？”
沈玥還沒點頭，他已經牽起她的手往出口走，“穿得這麼漂亮，不拍就太可惜了”
攝影棚就在甜點店隔壁，推門進去後，是個復古氛圍拉滿的小空間
牆上掛著民國舊報紙和黑白海報，地上鋪著舊式地毯，一旁有油紙傘、留聲機、還有紅木屏風，角落擺著一張老式沙發和長條木椅，燈光溫暖偏黃，工作人員見他們進來，笑著迎上前
沈玥看了看造景，雖然總感覺在他身邊拍照不太好意思，卻又有些忍不住期待
霍成像是察覺了她的遲疑，偏過頭低聲說：“別緊張，就當作是留個紀念”
沈玥穿著旗袍站在鞦韆前，微微垂著眼，霍成慢條斯理地翻著道具桌上的擺設，最後挑了一枝絹花，細長的茉莉花瓣做得精巧清麗，他走近沈玥，伸手將那枝花輕輕別到她瀏海旁
“別動，就這樣，很好看”霍成只是自然地彎腰幫她調整，姿態親暱又不失分寸，他的鼻息輕觸她頸側，沈玥僵了僵，臉頰迅速泛起薄紅
攝影師讓他們自然坐著就好，按下快門時，霍成忽然靠近她肩頭，側臉湊近她的臉頰
咔擦一聲，相機瞬間記錄了那一刻的曖昧，突然拉近的距離讓沈玥輕顫了下，“你幹嘛？”
“怕離太遠不好看”霍成一本正經地回
第二次拍照前，攝影師微調著角度，“兩位再靠近一點，可以摟著女朋友的腰，做點小互動會更自然。”
霍成勾著唇，也不反駁，直接伸手將她拉近，讓她坐進自己身側的空間，順勢將手搭上她腰上
“霍成...”她低聲抗議，腰側被他掌心包住，像被火苗燙了一下似的
“嗯？”他語調微揚，似乎心情很好
就在鏡頭對準的那瞬間，霍成忽然湊近她耳邊，聲音極輕：“沈玥，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語氣不像調情，倒更像真心的稱讚
沈玥耳邊一熱，瞪他已經來不及，咔嚓一聲，鏡頭精準地捕捉到那畫面——
女孩微偏著頭，唇角明顯忍著情緒，眼神輕嗔卻藏著羞意；男生貼得極近，像是剛說了情話，眼底溢位一點溫柔
照片印出來時還帶著餘溫，沈玥接過那張小卡片時，指尖微微一顫。她低頭看著照片上兩人的模樣，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畫面裡的自己明明正準備瞪他，卻是眉眼含羞，嘴角壓著笑，像是正被哄著的小孩；而霍成貼得極近，眼神溫柔得不像話，彷彿目光裡只盛得下一個她
要是放在之前，沈玥絕對沒辦法想像自己會露出這種表情
因為剛剛吃了甜點，沈玥還不太餓，霍成便外帶了一小碗雞茸玉米粥讓她帶回去吃
夜風輕輕拂過車窗，車內一片安靜。沈玥坐在副駕，腦中還在回放剛才攝影棚裡的那些畫面，臉頰熱得像剛從暖氣房出來，他這樣...勉強算是坦承了心意？
霍成開車時很安靜，指節握著方向盤的模樣冷靜又沉穩。紅燈前，他忽然側頭看了她一眼，嗓音懶洋洋地落下，“沈玥。”
“……什麼？”她心不在焉地問
霍成笑了聲，轉回視線繼續開車，幾秒後又慢悠悠地補了一句：“不用有壓力，也不用急著回應我”
他說的是剛剛在展館的事
“讓我追你，行嗎？”他尾音帶了點低低的笑意，勾得人心癢。
沈玥憋了半天才出來一句，“那你要點臉行不行？”
霍成笑了一聲，“我沒有這種東西”
“霍成！”
男人低笑著，約莫又過了十分鐘，車子停在她公寓樓下，沈玥拿著粥下了車
霍成降下車窗，“晚安”
沈玥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那你回家路上小心，到了和我說一聲”
說完，也不管霍成的反應，一點兒都沒回頭的上樓了，腳步快得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霍成看著沈玥的背影消失在樓道盡頭，微微勾唇，眼中藏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真的太他媽可愛了。
（二十二）哥哥
沈玥洗完澡，換上寬鬆的家居服，頭髮還溼溼地挽成一個鬆發髻，她坐在沙發上，一邊敷著保溼面膜，一邊點開手機，通知欄上霍成發了訊息——「我到家了。」
她沒馬上點開，反而先切到和韓孟藝的聊天室，回了對方前幾分鐘傳的訊息，韓孟藝問她哪件衣服好看，沈玥看了會兒，回了句都好看，但她會選白色的那件
正準備繼續賴在沙發上刷短影片，客廳的門鎖刷卡透過，忽然傳來“咔噠”的聲響
沈玥怔了一下，如果是她爸媽要來，照理說一定會先打電話，畢竟從k市到j市至少也得花五個小時
她下意識拉了拉家居服的領口，躡手躡腳地從沙發起身，小心靠近玄關……直到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沈放把行李箱往旁邊一放，抬眸望向她，帶著笑意地開口：“怎麼一臉要報警的樣子？”
沈玥瞪大了眼睛，摘下面膜都忘了放下手，驚訝地衝上去：“哥？！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沈玥撲過去抱了他一下，聞到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有點鼻酸，但還是嘴硬地碎念：“你是想嚇死我是不是？突然開門，我還以為有賊，不是說月底才回來嘛？”
沈放笑了笑，手拍了拍她的頭：“提早結束出差就回來了，我才是嚇到的那個人，一回來就看到你臉上貼著綠面膜在客廳亂竄”
沈玥剛想翻他白眼，又想到自己剛剛真的那副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哥，你吃晚餐了嗎？”
見沈放微微頷首，沈玥便點了點頭，“那你休息下，我等會兒切點水果給你吃”
“長大了啊”
沈玥挑眉，“我會做的東西你想像的多得多，這次回來是待幾天？”
“這次回來不走了”
沈玥眼睛一亮，轉頭看了他一眼：“你要把公司開回來？”
“本來就是打算開在國內”沈放笑了下，“明天帶你和我幾個朋友去吃飯”
“吃飯？什麼飯局要帶我去呀”
“認識一下人，對你沒壞處”沈放隨口問道：“考試準備順利嗎？”
沈玥坐回沙發，往椅背一靠，側頭看他：“還行吧…白天看資料，晚上刷題，習慣了”
沈放失笑地搖頭，過了一會兒，語氣不經意地一轉：“那感情上呢？有沒有什麼進展？”
“才沒有”腦袋裡閃過一個人的臉，沈玥立刻坐直了，像炸了毛的小貓，“我連書都快念不完了，哪有時間想這些”
放看著她氣呼呼又心虛的小模樣，沒再繼續逗她，語氣一如既往地淡定從容：“沒談最好，等你考上了，想談誰我都不攔你”
沈玥嘟囔著「本來就沒想談」，起身去廚房拿水果刀。沒一會兒，她端了盤切好的哈密瓜和橙子出來，坐在茶几邊遞給他
“哥，那你之後不會要和我一起住吧”
沈放淡淡的看了她一樣，“在這兒附近看好房子了，這幾天就搬進去”
“你買房了？”沈玥吃了塊橙子，“也好，你都叄年沒回來了，這麼快就搞定房子了，效率真高”
她看了眼手機，幾分鐘前對話方塊又彈出新訊息
【明天有空嗎？】
沈玥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好一會兒，內心一陣糾結，她原本是沒什麼特別安排，但哥哥突然回來，還說要帶她去見人。
她緩緩打字：【明天要跟人出去吃飯，怎麼了】
過了幾秒，那頭回了，【沒事，本來想請你喝個咖啡】
沈玥下意識回：【改天吧，明天剛好有事】
訊息剛發出去，她就後悔了
這話說得……是不是太主動了點？
她正懊惱著，霍成的回覆已經來了
【也行，到時候再和你說】
沙發上的沈放抬眼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這麼專注，誰的訊息？”
“…沒有，刷劇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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