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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25
我們這邊的招聘資訊？
我回復： 不用了。
林悅： 小北……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聊天嗎？我……我真的很想你……
我回復： 最近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我的回覆冰冷、簡短，充滿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我知道這很殘忍，我知道這會讓她更加傷心。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像一隻受傷後豎起所有尖刺的刺蝟，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包括那個我曾經深愛，也依然在心底某個角落愛著的女人。
這讓林悅明顯感覺到了我們之間的這種疏離。
她發來的訊息越來越少，語氣也越來越小心翼翼，帶著一種卑微的試探。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和我分享她的生活，和我開玩笑，和我撒嬌。她似乎……也漸漸失去了和我交流的勇氣和希望。
我能感受到她的失落，她的痛苦，她的絕望。
林悅感覺她馬上就要失去我了。
終於，有一天，在我又一次對她的關心表示了敷衍和冷漠之後，林悅發來了一條語音訊息。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點開了那條語音。
耳機裡，傳來了她壓抑著的、帶著濃重哭腔的聲音。那聲音，不再是之前那種嬌媚動人的呻吟，也不是因為感動而流下的溫暖淚水，而是充滿了絕望、痛苦和一種……破罐子破摔般的決絕。
她哭著說：
“小北……”
“你……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你……你是不是……真的嫌棄我了？嫌棄我……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嫌棄我……配不上你……”
“可是……可是你明明說過……我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屬於你的……”
她的聲音哽咽著，充滿了無盡的委屈和心碎。
“那……如果你不要我了……”
“那……我……我也就……不要自己了……”
這句話，她說得很輕，很輕，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地扎進了我的心臟！
我也就……不要自己了……
這是一種怎樣深沉的絕望？！一種怎樣徹底的放棄？！
但是， 當時的我，我沒有聽出來這句話裡林悅的死心，以及那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
我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失敗和痛苦，像一個自私的、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懦夫。
我只是覺得林悅的哭聲讓我很煩躁。
她的眼淚，她的絕望，在此刻的我聽來，只是一種……令人厭煩的糾纏，一種對我無能的控訴。
我覺得……我已經自身難保了，哪裡還有精力去承擔她的痛苦？
所以， 聽完那段語音後，我沒有回覆林悅的訊息。
我甚至……有些粗暴地直接將手機扔到了一邊，用被子矇住了頭，試圖隔絕那令人心煩意亂的哭聲。
我以為，只要我不回應，她就會……像以前很多次那樣，自己慢慢平復下來。
我以為，這只是她情緒激動下的胡言亂語。
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句帶著決絕意味的話語，是她對我……最後的告白，也是……最後的告別。
然後， 正如我所“期望”的那樣，林悅那邊，也沒有再給我發訊息。
她的頭像，徹底地、長久地，變成了灰色。
林悅，安靜了。
而我，則繼續在自己構建的、充滿失敗和自怨自艾的泥沼中，越陷越深，對即將到來的、更大的風暴，一無所知。
第68章：女人與熱水瓶
林悅那句帶著絕望和決絕的語音，像一根無形的針，在我心裡紮了一下，帶來短暫的刺痛和煩躁。但在那之後，之後的幾天， 正如我所“期望”的那樣，林悅沒有再來打擾我。 她沒有再發來訊息，沒有再打來電話，她的頭像，始終是灰色的，安靜得彷彿從未存在過。
一開始，我心裡那份因為她的哭泣而產生的煩躁感還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煩躁漸漸被一種……輕鬆感所取代？我不用再面對她的眼淚，不用再回應她的期待，不用再為那沉重的未來而焦慮。我彷彿……暫時卸下了那個讓我喘不過氣的包袱。
所以，我以為，林悅說的那句“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也就不要自己了”，真的……只是她在極度傷心之下的一種氣話，一種說法，一種博取同情或者試圖挽回的手段。當她發現我無動於衷後，自然就會……冷靜下來，接受現實。
我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地覺得，也許這樣對她更好。讓她看清我的“真面目”，讓她對我徹底失望，她才能真正地放下，去開始新的生活。
就在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會就這樣，在沉默和疏離中，漸漸淡去的時候，大約過了一週左右，林悅卻給我發了一條訊息。
這條訊息很平靜，沒有了之前的悲傷和絕望，也沒有了往日的親暱和曖昧，只是一種……近乎於告知的平淡。
林悅： 小北，我準備離開小姨家了。
看到訊息，我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離開？去哪裡？
我回復： 去哪裡？找到工作了嗎？
林悅： 不是。我爸媽……還是知道我離婚了。 不知道是誰跟他們說的。他們……讓我過去他那邊住。所以，接下來……我要去他那邊一段時間了。
去她爸媽那裡……這意味著，她將回到那個生她養她的地方，回到家人的身邊。這……應該算是好事吧？至少，比待在她小姨家更安穩，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我的心裡，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為她找到依靠的些微安心，但也有一種……徹底失去掌控的失落感。她回到了父母身邊，我們的距離，似乎……更遠了。
但我還能說什麼呢？是我先把她推開的。
我壓下心頭那點莫名的情緒，用一種儘量平和，甚至帶著點祝福的語氣回覆道：
“嗯，也好。回去好好陪陪叔叔阿姨。你好好保重，照顧好自己。”
頓了頓，我又加上了一句，帶著一種自我解脫般的意味：
“不要為我擔心。 我……會調整好的。”
林悅那邊很快回復了一個簡單的“嗯”，然後，就再也沒有了下文。
然後，之後的兩個多月的時間，我沒有了林悅的任何訊息。 她的QQ頭像，徹底地沉寂了下去，彷彿一顆墜入深海的石子，再也沒有泛起任何漣漪。
一開始，我還會偶爾點開她的頭像，看看她的動態，但那裡也是一片空白。漸漸地，我點開她頭像的次數越來越少。
我只是以為林悅在爸媽那裡， 被家人的關愛包圍著，正在慢慢地療愈情傷，重新開始生活。一切都好。
我甚至……有些刻意地不去想她。彷彿只要不去想，那份愧疚感和心底隱秘的失落感，就能減輕一些。
而我自己的生活呢？
這段時間，我算是徹底擺爛了。
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或者說，自以為失去了）愛情，我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抽空了所有能量的空殼。對未來，我沒有任何規劃，也沒有任何動力。
我沒有去找工作，也沒有去規劃自己的未來。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渾渾噩噩地度過。白天睡到自然醒，然後把時間全部泡在網路上。
打遊戲，成了我逃避現實最好的方式。在虛擬的遊戲世界裡，我可以扮演強大的英雄，可以掌控一切，可以獲得現實中無法企及的成就感和滿足感。我沉迷於那些打打殺殺，沉迷於那些虛幻的勝利，以此來麻痺自己。
不打遊戲的時候，我就會漫無目的地瀏覽網頁，看一些無聊消遣的文章或影片，讓那些碎片化的、毫無營養的資訊填滿我的大腦，不給自己留下任何思考和反省的空間。
我甚至又開始混跡於QQ群，那些曾經讓我遇到林悅，也曾讓我分享音樂夢想的地方。但現在，我不再聊音樂，也不再分享什麼。我只是跟裡面的別人瞎侃，說一些不著邊際的廢話，或者參與一些無聊的爭論，以此來打發漫長而空虛的時間。
有時候，在QQ群裡，會遇到一些主動示好的女性。她們或許是被我偶爾流露出的“文藝”氣息吸引，或許只是單純地想要找人聊天解悶。面對某些女人的曖昧，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因為心裡裝著林悅而刻意迴避。
我也懷著一種遊戲人間的心態， 一種近乎報復性的、自暴自棄的心態，跟別人有來有回地打趣。 我會說一些輕佻的玩笑，會回應她們的曖昧暗示，享受著那種被關注、被需要的虛榮感，即使我知道這虛榮感是如此的廉價和空洞。
這天晚上，我又百無聊賴地在一個經常潛水的QQ群裡瞎逛。群裡正聊得熱火朝天，各種插科打諢，葷素不忌。看著螢幕上快速滾動的訊息，我心裡那股無處安放的空虛感似乎更甚了。
也許是想找點存在感，也許是單純地覺得無聊，這時候，我在群裡發了一個以前不知道從哪裡看到的段子。
顧小北： “考考大家，你們知道女人和熱水瓶的相同點和不同點是什麼嗎？”
訊息發出去，群裡安靜了幾秒鐘，然後立刻有人接話了。
斷了線的風箏： “哦？顧大才子又來出題了？是什麼啊？ 快說說看。”
我還沒來得及回覆，一個熟悉的備註跳了出來——是“何小平”！ 這傢伙，是我大學時關係最鐵的舍友，一起睡過上下鋪，一起逃過課，一起喝過酒，也一起……嗯，聊過不少關於女人的“悄悄話”。畢業後雖然各奔東西，但聯絡一直沒斷，也都在這個共同的興趣群裡潛著水。
何小平： “我靠！小北！你小子可以啊！” 他發了個震驚的表情，“幾天不見，都學會講這種帶顏色的段子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何小平： “哈哈，想不到咱們宿舍當年那個最純情、看見姑娘都臉紅的顧大才子，現在也開始‘悶騷’了？ 這問題……夠勁爆！快公佈答案，讓兄弟們學習學習！”
小平這傢伙，一開口就帶著那種兄弟間特有的、非常熟絡的調侃語氣，還順帶揭了我當年的“老底”。我看著他的話，忍不住笑罵了一句。
顧小北： “滾蛋！少在這兒瞎起鬨！”
顧小北： “答案是——相同點：是它們都可以插。”
顧小北： “不同點是：熱水瓶只能暖身，而女人既能暖身也能暖心。”
這個帶著明顯暗示的答案發出去，群裡瞬間炸開了鍋。一堆表示“臥槽”、“內涵”、“學到了”的表情包刷了屏。小平更是發了一連串“捶地大笑”的表情。
何小平： “噗——！服了！小北，你這腦回路可以啊！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受啥刺激了？怎麼感覺畫風突變啊？”
小平的敏銳讓我心裡微微一動，但我立刻打著哈哈掩飾了過去。
顧小北： “瞎說什麼呢？哥這是才華側漏，懂不懂？”
就在這時，一個暱稱為“茉莉女王”的女網友接話了。這個茉莉女王，頭像是個挺妖嬈的動漫美女，平時在群裡說話也挺大膽直接的。
茉莉女王： “哈哈，有意思啊。 這個比喻……很形象嘛。”
茉莉女王： “就是不知道顧大才子身邊，有沒有那個既能暖心又能暖身的人呢？”
茉莉女王： “如果沒有的話，” 她緊接著發來一個帶著媚眼的表情，“我不介意……今晚去給你送點溫暖哦。”
赤裸裸的挑逗。
沒等我回復，小平又跳了出來，發了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何小平： “喲喲喲！女王陛下都主動示好了！小北，這可是機會啊！把握住！兄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我看著小平的起鬨，有些哭笑不得。這傢伙，還是那麼愛湊熱鬧。
我心裡那股玩世不恭的念頭又冒了出來，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帶著一種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輕佻。
顧小北： “哦？送溫暖？怎麼送？”
顧小北： “你來吧，” 我發了一個壞笑的表情，“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了。”
我的回覆，立刻引來了群裡一陣更加猛烈的起鬨和表情包刷屏，小平更是發了一排“666”和“牛逼”的表情。
而那個茉莉女王，似乎完全不介意我這近乎粗俗的回應，反而更加興奮了。
茉莉女王： “喲呵？還大刀？口氣不小嘛！”
茉莉女王： “你等著！” 她發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今晚我就去強暴你！”
何小平： (發了個捂嘴偷笑的表情) “女王威武！小北，你自求多福吧！”
強暴我？呵呵。我看著這幾個字，心裡沒有任何的緊張或者不適，反而覺得……有點好笑。網路上的言語交鋒，就是這麼廉價而又直接。
我的手指再次敲擊鍵盤，將這場虛無的調情遊戲進行到底。
顧小北： “來呀，” 我發了一個挑釁的表情，“誰攻誰受……還不一定呢。”
群裡再次沸騰了。各種“在一起”、“開房去”、“直播”的起鬨聲不絕於耳。小平更是帶頭刷起了“坐等好戲”的表情。
我看著螢幕上那些喧囂的文字和表情，嘴角掛著一絲虛無的笑容。
我知道，這只是一場無聊的遊戲，一場用輕佻和曖昧來填補內心空虛的遊戲。我和這個素未謀面的“茉莉女王”，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甚至連彼此的真實面貌都一無所知。
但是，在這一刻，這種虛假的、不需要負責任的調情，似乎……真的能讓我暫時忘記那些煩惱，暫時麻痺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我沉浸在這種喧囂而又空洞的氛圍中，像一個戴著面具的小丑，在網路的舞臺上，表演著一場無人喝彩的獨角戲。
第69章：傾訴
就這樣，我靠著這種，不用往心裡去的虛假曖昧遊戲來麻痺自己， 試圖用網路的喧囂和輕浮來掩蓋內心的空虛和痛苦。那段時間，我在群裡變得異常活躍 ，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是默默潛水，偶爾分享幾句關於音樂的感想。我開始積極參與各種話題的討論，甚至主動挑起一些無關痛癢的爭論，或者像那天晚上一樣，講一些以前絕不會碰的、帶著顏色和暗示的段子。
我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失敗”，不那麼“可憐”。我以為用這種玩世不恭的面具，就能騙過別人，也騙過自己。
然而，有些偽裝，終究是瞞不過真正瞭解我的人。
這天晚上， 我剛結束了一局令人疲憊卻又空虛的遊戲，正癱在椅子上，漫無目的地重新整理著QQ群的訊息。突然，一個熟悉的頭像閃動了起來，是何小平。他沒有在群裡說話，而是主動私聊了我。
何小平： 小北，在幹嘛呢？最近怎麼樣？
看到他的訊息，我心裡微微一動。自從上次在群裡調侃過我之後，我們私下還沒怎麼聊過。
我回復： 沒幹嘛，瞎混唄。還能怎麼樣？
我的回覆帶著一絲頹廢和無所謂。
何小平： 瞎混？我看不像啊。
何小平： 你小子最近……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在群裡，十天半個月都憋不出一個屁來，現在倒好，天天在裡面上躥下跳的，還動不動就開車講段子。
何小平： 比以前是開朗了不少，也變得更汙了。說實話，兄弟我都有點不認識你了。
何小平： 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啊？
他頓了頓，然後發來一個帶著壞笑的表情，試探性地問道：
何小平： 失業了？還是失戀了？
看到小平這番話，我的心裡咯噔一下，隨即湧起一陣苦澀。
看來……我最近的表現確實太反常了，根本瞞不過像小平這樣瞭解我的人。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那強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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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復： 不用了。
林悅： 小北……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聊天嗎？我……我真的很想你……
我回復： 最近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我的回覆冰冷、簡短，充滿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我知道這很殘忍，我知道這會讓她更加傷心。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像一隻受傷後豎起所有尖刺的刺蝟，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包括那個我曾經深愛，也依然在心底某個角落愛著的女人。
這讓林悅明顯感覺到了我們之間的這種疏離。
她發來的訊息越來越少，語氣也越來越小心翼翼，帶著一種卑微的試探。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和我分享她的生活，和我開玩笑，和我撒嬌。她似乎……也漸漸失去了和我交流的勇氣和希望。
我能感受到她的失落，她的痛苦，她的絕望。
林悅感覺她馬上就要失去我了。
終於，有一天，在我又一次對她的關心表示了敷衍和冷漠之後，林悅發來了一條語音訊息。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點開了那條語音。
耳機裡，傳來了她壓抑著的、帶著濃重哭腔的聲音。那聲音，不再是之前那種嬌媚動人的呻吟，也不是因為感動而流下的溫暖淚水，而是充滿了絕望、痛苦和一種……破罐子破摔般的決絕。
她哭著說：
“小北……”
“你……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你……你是不是……真的嫌棄我了？嫌棄我……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嫌棄我……配不上你……”
“可是……可是你明明說過……我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屬於你的……”
她的聲音哽咽著，充滿了無盡的委屈和心碎。
“那……如果你不要我了……”
“那……我……我也就……不要自己了……”
這句話，她說得很輕，很輕，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地扎進了我的心臟！
我也就……不要自己了……
這是一種怎樣深沉的絕望？！一種怎樣徹底的放棄？！
但是， 當時的我，我沒有聽出來這句話裡林悅的死心，以及那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
我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失敗和痛苦，像一個自私的、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懦夫。
我只是覺得林悅的哭聲讓我很煩躁。
她的眼淚，她的絕望，在此刻的我聽來，只是一種……令人厭煩的糾纏，一種對我無能的控訴。
我覺得……我已經自身難保了，哪裡還有精力去承擔她的痛苦？
所以， 聽完那段語音後，我沒有回覆林悅的訊息。
我甚至……有些粗暴地直接將手機扔到了一邊，用被子矇住了頭，試圖隔絕那令人心煩意亂的哭聲。
我以為，只要我不回應，她就會……像以前很多次那樣，自己慢慢平復下來。
我以為，這只是她情緒激動下的胡言亂語。
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句帶著決絕意味的話語，是她對我……最後的告白，也是……最後的告別。
然後， 正如我所“期望”的那樣，林悅那邊，也沒有再給我發訊息。
她的頭像，徹底地、長久地，變成了灰色。
林悅，安靜了。
而我，則繼續在自己構建的、充滿失敗和自怨自艾的泥沼中，越陷越深，對即將到來的、更大的風暴，一無所知。
第68章：女人與熱水瓶
林悅那句帶著絕望和決絕的語音，像一根無形的針，在我心裡紮了一下，帶來短暫的刺痛和煩躁。但在那之後，之後的幾天， 正如我所“期望”的那樣，林悅沒有再來打擾我。 她沒有再發來訊息，沒有再打來電話，她的頭像，始終是灰色的，安靜得彷彿從未存在過。
一開始，我心裡那份因為她的哭泣而產生的煩躁感還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煩躁漸漸被一種……輕鬆感所取代？我不用再面對她的眼淚，不用再回應她的期待，不用再為那沉重的未來而焦慮。我彷彿……暫時卸下了那個讓我喘不過氣的包袱。
所以，我以為，林悅說的那句“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也就不要自己了”，真的……只是她在極度傷心之下的一種氣話，一種說法，一種博取同情或者試圖挽回的手段。當她發現我無動於衷後，自然就會……冷靜下來，接受現實。
我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地覺得，也許這樣對她更好。讓她看清我的“真面目”，讓她對我徹底失望，她才能真正地放下，去開始新的生活。
就在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會就這樣，在沉默和疏離中，漸漸淡去的時候，大約過了一週左右，林悅卻給我發了一條訊息。
這條訊息很平靜，沒有了之前的悲傷和絕望，也沒有了往日的親暱和曖昧，只是一種……近乎於告知的平淡。
林悅： 小北，我準備離開小姨家了。
看到訊息，我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離開？去哪裡？
我回復： 去哪裡？找到工作了嗎？
林悅： 不是。我爸媽……還是知道我離婚了。 不知道是誰跟他們說的。他們……讓我過去他那邊住。所以，接下來……我要去他那邊一段時間了。
去她爸媽那裡……這意味著，她將回到那個生她養她的地方，回到家人的身邊。這……應該算是好事吧？至少，比待在她小姨家更安穩，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我的心裡，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為她找到依靠的些微安心，但也有一種……徹底失去掌控的失落感。她回到了父母身邊，我們的距離，似乎……更遠了。
但我還能說什麼呢？是我先把她推開的。
我壓下心頭那點莫名的情緒，用一種儘量平和，甚至帶著點祝福的語氣回覆道：
“嗯，也好。回去好好陪陪叔叔阿姨。你好好保重，照顧好自己。”
頓了頓，我又加上了一句，帶著一種自我解脫般的意味：
“不要為我擔心。 我……會調整好的。”
林悅那邊很快回復了一個簡單的“嗯”，然後，就再也沒有了下文。
然後，之後的兩個多月的時間，我沒有了林悅的任何訊息。 她的QQ頭像，徹底地沉寂了下去，彷彿一顆墜入深海的石子，再也沒有泛起任何漣漪。
一開始，我還會偶爾點開她的頭像，看看她的動態，但那裡也是一片空白。漸漸地，我點開她頭像的次數越來越少。
我只是以為林悅在爸媽那裡， 被家人的關愛包圍著，正在慢慢地療愈情傷，重新開始生活。一切都好。
我甚至……有些刻意地不去想她。彷彿只要不去想，那份愧疚感和心底隱秘的失落感，就能減輕一些。
而我自己的生活呢？
這段時間，我算是徹底擺爛了。
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或者說，自以為失去了）愛情，我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抽空了所有能量的空殼。對未來，我沒有任何規劃，也沒有任何動力。
我沒有去找工作，也沒有去規劃自己的未來。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渾渾噩噩地度過。白天睡到自然醒，然後把時間全部泡在網路上。
打遊戲，成了我逃避現實最好的方式。在虛擬的遊戲世界裡，我可以扮演強大的英雄，可以掌控一切，可以獲得現實中無法企及的成就感和滿足感。我沉迷於那些打打殺殺，沉迷於那些虛幻的勝利，以此來麻痺自己。
不打遊戲的時候，我就會漫無目的地瀏覽網頁，看一些無聊消遣的文章或影片，讓那些碎片化的、毫無營養的資訊填滿我的大腦，不給自己留下任何思考和反省的空間。
我甚至又開始混跡於QQ群，那些曾經讓我遇到林悅，也曾讓我分享音樂夢想的地方。但現在，我不再聊音樂，也不再分享什麼。我只是跟裡面的別人瞎侃，說一些不著邊際的廢話，或者參與一些無聊的爭論，以此來打發漫長而空虛的時間。
有時候，在QQ群裡，會遇到一些主動示好的女性。她們或許是被我偶爾流露出的“文藝”氣息吸引，或許只是單純地想要找人聊天解悶。面對某些女人的曖昧，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因為心裡裝著林悅而刻意迴避。
我也懷著一種遊戲人間的心態， 一種近乎報復性的、自暴自棄的心態，跟別人有來有回地打趣。 我會說一些輕佻的玩笑，會回應她們的曖昧暗示，享受著那種被關注、被需要的虛榮感，即使我知道這虛榮感是如此的廉價和空洞。
這天晚上，我又百無聊賴地在一個經常潛水的QQ群裡瞎逛。群裡正聊得熱火朝天，各種插科打諢，葷素不忌。看著螢幕上快速滾動的訊息，我心裡那股無處安放的空虛感似乎更甚了。
也許是想找點存在感，也許是單純地覺得無聊，這時候，我在群裡發了一個以前不知道從哪裡看到的段子。
顧小北： “考考大家，你們知道女人和熱水瓶的相同點和不同點是什麼嗎？”
訊息發出去，群裡安靜了幾秒鐘，然後立刻有人接話了。
斷了線的風箏： “哦？顧大才子又來出題了？是什麼啊？ 快說說看。”
我還沒來得及回覆，一個熟悉的備註跳了出來——是“何小平”！ 這傢伙，是我大學時關係最鐵的舍友，一起睡過上下鋪，一起逃過課，一起喝過酒，也一起……嗯，聊過不少關於女人的“悄悄話”。畢業後雖然各奔東西，但聯絡一直沒斷，也都在這個共同的興趣群裡潛著水。
何小平： “我靠！小北！你小子可以啊！” 他發了個震驚的表情，“幾天不見，都學會講這種帶顏色的段子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何小平： “哈哈，想不到咱們宿舍當年那個最純情、看見姑娘都臉紅的顧大才子，現在也開始‘悶騷’了？ 這問題……夠勁爆！快公佈答案，讓兄弟們學習學習！”
小平這傢伙，一開口就帶著那種兄弟間特有的、非常熟絡的調侃語氣，還順帶揭了我當年的“老底”。我看著他的話，忍不住笑罵了一句。
顧小北： “滾蛋！少在這兒瞎起鬨！”
顧小北： “答案是——相同點：是它們都可以插。”
顧小北： “不同點是：熱水瓶只能暖身，而女人既能暖身也能暖心。”
這個帶著明顯暗示的答案發出去，群裡瞬間炸開了鍋。一堆表示“臥槽”、“內涵”、“學到了”的表情包刷了屏。小平更是發了一連串“捶地大笑”的表情。
何小平： “噗——！服了！小北，你這腦回路可以啊！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受啥刺激了？怎麼感覺畫風突變啊？”
小平的敏銳讓我心裡微微一動，但我立刻打著哈哈掩飾了過去。
顧小北： “瞎說什麼呢？哥這是才華側漏，懂不懂？”
就在這時，一個暱稱為“茉莉女王”的女網友接話了。這個茉莉女王，頭像是個挺妖嬈的動漫美女，平時在群裡說話也挺大膽直接的。
茉莉女王： “哈哈，有意思啊。 這個比喻……很形象嘛。”
茉莉女王： “就是不知道顧大才子身邊，有沒有那個既能暖心又能暖身的人呢？”
茉莉女王： “如果沒有的話，” 她緊接著發來一個帶著媚眼的表情，“我不介意……今晚去給你送點溫暖哦。”
赤裸裸的挑逗。
沒等我回復，小平又跳了出來，發了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何小平： “喲喲喲！女王陛下都主動示好了！小北，這可是機會啊！把握住！兄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我看著小平的起鬨，有些哭笑不得。這傢伙，還是那麼愛湊熱鬧。
我心裡那股玩世不恭的念頭又冒了出來，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帶著一種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輕佻。
顧小北： “哦？送溫暖？怎麼送？”
顧小北： “你來吧，” 我發了一個壞笑的表情，“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了。”
我的回覆，立刻引來了群裡一陣更加猛烈的起鬨和表情包刷屏，小平更是發了一排“666”和“牛逼”的表情。
而那個茉莉女王，似乎完全不介意我這近乎粗俗的回應，反而更加興奮了。
茉莉女王： “喲呵？還大刀？口氣不小嘛！”
茉莉女王： “你等著！” 她發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今晚我就去強暴你！”
何小平： (發了個捂嘴偷笑的表情) “女王威武！小北，你自求多福吧！”
強暴我？呵呵。我看著這幾個字，心裡沒有任何的緊張或者不適，反而覺得……有點好笑。網路上的言語交鋒，就是這麼廉價而又直接。
我的手指再次敲擊鍵盤，將這場虛無的調情遊戲進行到底。
顧小北： “來呀，” 我發了一個挑釁的表情，“誰攻誰受……還不一定呢。”
群裡再次沸騰了。各種“在一起”、“開房去”、“直播”的起鬨聲不絕於耳。小平更是帶頭刷起了“坐等好戲”的表情。
我看著螢幕上那些喧囂的文字和表情，嘴角掛著一絲虛無的笑容。
我知道，這只是一場無聊的遊戲，一場用輕佻和曖昧來填補內心空虛的遊戲。我和這個素未謀面的“茉莉女王”，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甚至連彼此的真實面貌都一無所知。
但是，在這一刻，這種虛假的、不需要負責任的調情，似乎……真的能讓我暫時忘記那些煩惱，暫時麻痺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我沉浸在這種喧囂而又空洞的氛圍中，像一個戴著面具的小丑，在網路的舞臺上，表演著一場無人喝彩的獨角戲。
第69章：傾訴
就這樣，我靠著這種，不用往心裡去的虛假曖昧遊戲來麻痺自己， 試圖用網路的喧囂和輕浮來掩蓋內心的空虛和痛苦。那段時間，我在群裡變得異常活躍 ，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是默默潛水，偶爾分享幾句關於音樂的感想。我開始積極參與各種話題的討論，甚至主動挑起一些無關痛癢的爭論，或者像那天晚上一樣，講一些以前絕不會碰的、帶著顏色和暗示的段子。
我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失敗”，不那麼“可憐”。我以為用這種玩世不恭的面具，就能騙過別人，也騙過自己。
然而，有些偽裝，終究是瞞不過真正瞭解我的人。
這天晚上， 我剛結束了一局令人疲憊卻又空虛的遊戲，正癱在椅子上，漫無目的地重新整理著QQ群的訊息。突然，一個熟悉的頭像閃動了起來，是何小平。他沒有在群裡說話，而是主動私聊了我。
何小平： 小北，在幹嘛呢？最近怎麼樣？
看到他的訊息，我心裡微微一動。自從上次在群裡調侃過我之後，我們私下還沒怎麼聊過。
我回復： 沒幹嘛，瞎混唄。還能怎麼樣？
我的回覆帶著一絲頹廢和無所謂。
何小平： 瞎混？我看不像啊。
何小平： 你小子最近……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在群裡，十天半個月都憋不出一個屁來，現在倒好，天天在裡面上躥下跳的，還動不動就開車講段子。
何小平： 比以前是開朗了不少，也變得更汙了。說實話，兄弟我都有點不認識你了。
何小平： 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啊？
他頓了頓，然後發來一個帶著壞笑的表情，試探性地問道：
何小平： 失業了？還是失戀了？
看到小平這番話，我的心裡咯噔一下，隨即湧起一陣苦澀。
看來……我最近的表現確實太反常了，根本瞞不過像小平這樣瞭解我的人。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那強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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