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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28
浴室內水聲嘩嘩,葉北莚坐在客廳餐桌上加班。
桌上另一頭的手機震動不停。
咔噠,浴室門從裡推開。沙渺穿了珊瑚絨睡衣,頭上包著毛巾,腳劃拉著找棉拖鞋。
“這都十二點了,誰這麼執著找你?”葉北莚問。
沙渺小跑過來點開手機,含羞帶俏嘴角上揚。
“男朋友?”葉北莚歪頭,逗她。
瞧這曖昧拉扯的幸福感,說沒情況誰信。
“還不是。”
葉北莚一下抓到了重點,“還?”
沙渺紅著臉說了句討厭。
葉北莚羨慕地笑了,拉住抱著手機要走回臥室的沙渺,“那三千,我下月”
沙渺打斷她,“說什麼還不還的。你是我的技術入股合夥人,我們說好的,沙沙小吃年底分紅有你一份。”
“親兄弟明算賬。”
“沒有你的葉氏秘製醬料,沙沙小吃可做不成馳名小區的名牌。”
“不行,渺渺,你聽我說。”
沙渺說,就這事?沒別的我可就睡去了。
看她人在面前心思都黏手機另一端去了,葉北莚也不爭論。雙眸認真看她,輕聲說,謝謝。
“神經。”沙渺打她一下,“跟我說謝。”
葉北莚努力維持笑容,眼裡的星光逐漸迭滿。
儲存了最終版ppt,更新時間顯示一點半。
葉北莚點擊發送按鈕,關閉outlook,合上筆電,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老小區被圍在高層之間,視線所及被鋼鐵森林打斷。
她向外望去,只有幾張窗戶還亮著,城市都已進入夜眠。
站在窗前,她端著見底的馬克杯,內心苦笑。
安得廣廈千萬間,到底她可以擁有哪一間。
轉身要去廚房倒水,手機又響了。
葉北莚趕緊接起躲進陽臺,手捂在嘴邊,攏住聲音,以免吵到沙渺。
“收到了。”景楠卿的聲音沒有一絲疲憊,和白天狀態一樣神采奕奕。
葉北莚翻了白眼,果然變態。
“葉北莚。”他輕聲喊她名字。
“嗯?”
“辛苦了。”他停了下,“晚安。”
夜晚的寂靜最會蠱惑人心,隔開白日里的紛雜,讓人心生異樣。
很久沒有一個男人,會特地對她說,晚安。
簡川基本上回家就是打遊戲,她經常一個人睡到半夜驚醒,看到他還坐在電競椅上戴著耳機大呼小叫。
電流聲微弱,隔空傳遞在兩人話筒裡。
葉北莚被夜晚下了蠱,開口央求,“景總,這個專案關乎我的去留。如果,我是說,如果可以,您能認可我們的交付結果並且給到積極的反饋麼?”
“你以什麼身份求我?”
“我是您的供應商小職員。除了這個,我還有其他身份麼?”
“你可以有。”
葉北莚啞然。虎牙輕咬頰邊粘膜,從夜的咒語裡掙脫。她怎麼會忘了,他的本真面目。
“晚安。”她說,晚安,景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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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天上掉餡餅不是圈套就是陷阱
早上李筠過來跟她說謝謝時候,葉北莚笑得比她還假,多虧您指導有方,翊翎暫時放過我們。
李筠得意洋洋,放下杯咖啡在她桌上,那快忙別的專案去,年底了DDL很吃緊。
約了房東老太太六點看房。
下班時間一到,葉北莚果斷Skype下線,拔了電源,把電腦往手袋裡一塞就往地鐵站跑。
老太太又發來資訊說,我在地鐵站2號口等你,白色大眾途觀。
沒吃晚飯,葉北莚有點胃疼。
車廂裡空調開得足,烘著雜亂一團的味道。
有人羽絨服上沾著火鍋味,還有煙味,中學生手裡握著開口的半包辣條,香辣竄鼻。
葉北莚捂著胸口,置身擁擠的人群,抬頭看報站。
四站很快。刷卡出閘機。扶梯排隊人太多,她等不及,乾脆直接爬樓梯。
氣喘吁吁登上最後一個臺階,放眼望去,一輛車都沒有。
她打給房東,“阿姨,我沒看到您。”
“是2號口。”老太太說,“我再確認一遍。哎呦,我這老眼昏花,3號,3號口。”
葉北莚兩眼冒星。3號口正好在2號口對角線位置,要橫穿兩條馬路。
都是主幹道,紅燈時間很長,葉北莚看人行道上的紅色燈線逐漸縮短,從來沒覺得時間過這麼慢。
燈線縮短到頭,轉為綠色,她一個箭步衝出去。
“喂,阿姨,3號口也沒看到白色的大眾。”
“小姑娘你太慢了。這邊都是黃線,我不好停車的。我只好右轉,現在8號口門前了。”
“什麼?!”
葉北莚皺眉。
這個地鐵站是三條地鐵線交匯,8號口不是她乘坐的線路,已經要繞過面前的大樓到另一條馬路上了。
“你快點呀,我看這邊也有警察。我載了你就走。”
葉北莚隨手將手機放進風衣口袋。她今天下午外出去政府部門做訪談,穿了高跟鞋煙管褲和風衣。腳趾擠在鞋尖一整天,已經痠痛難忍。
她握緊包包提手,咬牙邁開步子往後街走。
因為著急,過馬路時還險些被一個逆行的外賣小哥撞到。
車輪子已經頂到褲腿了,小哥才捏住剎車,“沒事吧?我這邊要超時了。”
都是苦逼狗,誰不比誰容易。葉北莚彎腰捂著腿,“沒事,你走。”
然後一瘸一拐挪到了8號口。
地鐵口開在商業綜合體裡,門口是一排咖啡店精品店,哪裡有途觀的影子。
隱約醒悟了什麼,葉北莚伸進風衣口袋,心下一涼,手機呢?
斜插兜很淺,她低頭看去,發現手機掉在了腳邊。
再撥打老太太電話,只有關機的提示音。
葉北莚不服,一遍遍打,越按越快,但甜甜的女聲不斷給她兜頭一盆涼水。
她頹然跌坐在路邊花壇旁,想了想不甘心,開啟支付寶。
找不到任何線索,只有那個轉賬記錄。
本地小組裡租房帖子早就刪掉了。
所謂的房東人間蒸發了!帶著她向沙渺借來的三千塊錢!
通往郊區的地鐵在晚高峰時間總是不堪入目的。
回家路上,葉北莚連沙丁魚都不如,就是一條死鹹魚,毫無生氣,雙目無神。
沒有拉扯扶手,就這麼被人群裹挾,隨列車左右搖晃。
四周一圈人肉靠墊,連剎車她都不會跌倒。
她錘錘腦袋,想不通這一切怎麼發生的。反過來看這個局也太明顯了,她魘著了?著魔了?
還沒見面看房就要押金這種事情,放在別人身上她第一個衝出去喊別信騙子,怎麼輪到自己就雙手奉上所謂的定金。
蠢透了。
她罵自己,葉北莚,你為了省錢真的蠢透了。
憋著眼淚不出聲,淚水往鼻子裡流變成了鼻涕,她扯下口罩用紙巾擤了幾把鼻涕。
鼻尖眼窩通紅。
廣播女聲甜美提醒到站資訊,葉北莚悻悻走下地鐵,失神落魄一級一級踩上樓梯到地面。
小腳趾一定磨破了,感覺皮肉都粘在襪子上。
她挪到公交車站,準備拿出手機刷卡上車。
手機呢?!
葉北莚忙低頭去找,地上沒有。她把衣兜內襯都翻出來,兩個口袋空空。
冷靜,冷靜,冷靜。她告誡自己,迅速開啟手提包,從裡到外翻個底朝天。
站在車來車往人頭攢動的街頭,葉北莚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剛被騙子捲走了三千塊錢的她,手機又丟了!
湊合到舊手機實在不能用才在兩個月前忍痛買的新手機,就這樣丟了!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葉北莚坐在冰冷的金屬長椅上,額頭抵上扶手,心中委屈巨浪滔天,從眼眶奪目而出。
她摘了眼鏡,抬手去擦,卻看到手背上一團黑,是暈染的眼影。
一陣噁心感湧上心頭,渾身忽冷忽熱,頭痛欲裂。
冬日裡華燈初上的街頭,人來人往,大家步履匆匆。
女孩胸前抱著包包呆坐在公交車站哭,偶有人側目,也很快扭頭擦過。
冷風中坐了很久,葉北莚知道悲春傷秋無濟於事,但就是控制不了情緒的決堤。
“葉北莚!”
隱約聽到有人喊她。
抬頭張望,街對面停了量黑色賓士S500,駕駛位搖下車窗,男人正看向她。
戴上眼鏡,她收回理智,哽咽著迎向他目光。
是景楠卿。
景楠卿不知道為什麼,心血來潮想再來沙沙小吃。
他提早下班,在膠著的晚高峰路況中艱難開到這片小區。
在路口流暢地調頭,車子停穩在葉北莚面前。
景楠卿下車到她身邊,嚇了一跳。
葉北莚眼圈烏黑,活似孤兒怨。而此刻人也確實哀怨地看他。
他彎腰搭上她額頭,拂開薄劉海,還好,不燙。
看著不太有精神。
葉北莚側額躲過他的手,本想開口罵兩句,話一到嘴邊染了哭腔。
“你幹嘛?”
景楠卿看她梨花帶雨,也不解釋,扣住她手腕拉進車裡。
把她按坐在副駕駛,她眼神呆滯不做聲。他傾身過去幫她繫上安全帶。
“葉北莚,你怎麼了?”
葉北莚抽噎,“人要走黴運喝涼水都塞牙,我真是蠢到家了!”
……
聽完姑娘在身邊斷斷續續打著哭嗝的吐槽抱怨解釋描述,景楠卿忍不住了。
“你腦子想什麼呢?那地方,三條地鐵交匯,CBD中心,兩千五的房租,你也能信?”
“我……”葉北莚癟癟嘴,忍住哭。
“新手機多少錢?”
“四千。”她又說,“京東白條還沒還完。這以後每個月還款都是揭傷疤,提醒自己在還一個不存在的手機。”
“真是敗給你了。”景楠卿瞥她眼,“你現在住哪,送你回去。”
她搖搖頭,“算了,先不回家。我小本子上還記了幾個房源資訊,今晚索性看一看。”葉北莚小聲道,“也不能一直住沙渺那裡。”
“哪來的房源?”
“帖子上扒的。”
“吃一百個豆不嫌腥,被騙一次不夠,還信。”
“萬一……”葉北莚嗆他。
“萬一有什麼好事也輪不到你。天上掉餡餅不是圈套就是陷阱。”景楠卿停穩車,解開安全帶,“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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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是單身麼?(一更)
葉北莚這才注意到,車停在了一家綠牌連鎖地產中介店前。
她說,“我不去中介,中介費要五成租金,太貴了。”
“契約精神,懂?有些交易就是需要第三方。”景楠卿率先推開了玻璃門。中介小妹熱情洋溢圍上來,哥您買哪個地段房子?
他回頭看葉北莚,無聲詢問。
小妹望去,還挺般配的兩人,但好像在吵架。女人刻意拉開距離,站在男人身後。利落短髮,大框眼鏡。就是這妝花得有點厲害。
看到周身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葉北莚像被架在火上烤。
被頂到槓頭,只好訕訕地說,“租房,一室戶。”
“姐,您考慮得真周到!情侶租房一室戶價效比最高,沒有浪費空間,又不打擾別人。”小妹快言快語,請她坐在電腦旁,把顯示器扭向她,“區域地靠三條地鐵,交通便利,這些都是新上的房源,房東誠心出租。”
價格從高到低排序,最低價都超出她預算。
葉北莚心裡暗自咂舌,吶吶道,“我預算三千以內。”
小妹點滑鼠的手頓了下,略難為情抬頭看向景楠卿。
看男人衣著打扮還有手上的腕錶,門口停的車,小妹困惑。
“聽她的。”景楠卿說。
“哥你們感情真好。”
“我們不是情“葉北莚趕緊擺手。
景楠卿打斷,“有合適房源麼?”
小妹勾選條件,按下回車,猶豫道,“有是有,就是……”
“帶我們現在看房去。”
小妹拿來鑰匙,帶他們在附近小區穿街走巷。
這個地段,別說三千的一室戶難尋,就是有,也都是老破小的一層和頂樓。
中介小妹穿了運動鞋,爬樓梯飛快。
葉北莚本來走在最後面,景楠卿放慢了腳步,讓她走在中間。
她推脫,他說,“我看你高跟鞋走路搖搖晃晃的,待會摔下來我後面接你。”
小妹噗嗤一聲笑了,哥你真幽默,姐真有福氣。
葉北莚嚥下口水,走上前。
景楠卿看上面臺階上的腰腿臀線,隱在大衣裡搖曳生姿,露出的半截小腿曲線結實,交替向前。細跟套在她腳上,有說不出的風情。
“這個房子雖然裝修老了點,但是保養得很好,房東首次出租。”小妹開啟一扇鐵門,一股黴味撲面而來。
景楠卿跟著進去,屋子不大,轉個身就能看完。
他探頭往衛生間瞅,馬桶黃褐色不知道什麼印跡,已經刷不出來。
葉北莚還在四處走,景楠卿雙手插兜走到牆角,貼上去仔細看。
“雨季漏水。”
小妹尷尬。
景楠卿指著牆角從天花板裂開的一道縫,旁邊有洇染干涸的水跡。一層蓋過一層,應該不是一年積累下來的。
“這屋子看來好久沒住人了,梅雨季多半屋外大雨屋內小雨。屋子潮溼,老鼠蟑螂鼻涕蟲就都出來了,不行。”
葉北莚其實對租房沒什麼概念,剛還盤算著裡外開荒大掃除後就能搬進來,聽到景楠卿的話,說,“看下一個吧。”
老工房一梯五戶。有家人正大敞著門,裡面一群老爺們抽菸打撲克,背景是兩排鐵架子高低床。
男人們好奇往外看了眼中介身後的兩人。
小妹推開隔壁的一室戶,“雖然比上個房源小了點,但勝在便宜,兩千八。附近一公里找不到這麼便宜的了。”
上個租戶留下來的傢俱還很新,葉北莚想說就這個了。
景楠卿說,“不行。隔壁群租房人員複雜,做鄰居不安全。”
最後一間房子在一層最裡面,傢俱保養得當,裝修也年輕。
坐北朝南,還帶有一個天井,幾乎挑不出毛病。
景楠卿站天井裡抬頭看,“採光太差。這屋子怕是一年到頭都要開燈。”
“沒關係。”葉北莚說,“反正我白天也都在公司。”
他哼道,“小心住這裡得溼疹。”
中介小妹累了,噤聲。
長得一張好麵皮,嘴巴這麼毒,她要是老婆也跟他生氣。
回到店裡,小妹還是用紙杯接了溫水熱情地端過來。
葉北莚想定下來,景楠卿水都沒喝,就把她拉走。
小妹追問還有什麼需求,景楠卿說再看看,辛苦了。
走到車前,葉北莚一把甩掉他的手,“是我住,又不是你住。”
“你的工資應該不算低。”景楠卿單刀直入,“每個月只肯用工資的五分之一租房,姑娘獨身在外也要對自己好點。”
“站著說話不腰疼。”葉北莚說,“夏蟲不可語冰,資本家無法共情社畜。”
景楠卿不怒反笑。
看到他笑,葉北莚更氣。
“我不但要養活自己,還要養家,媽媽常年生病,爸爸的火鍋店又賠得一塌糊塗。”葉北莚靠在車窗上,嘆氣,“如今被騙了,還丟了手機。要不是天太冷我真考慮睡橋洞了。”
趁著等紅燈,景楠卿抽出溼巾遞給她,“擦擦眼睛,眼線糊了。”
她摘下眼鏡閉上雙眸,把溼巾折迭再折迭,用一個角去擦拭睫毛根部。
他視線不肯從她身上移開。
“葉北莚。”景楠卿問,“你是單身麼?”
【未完待續】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