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扶風錄】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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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05

第七章玻璃方子動乾坤(沒肉)

                這天

  賈璉獨自坐在書房裡,窗外的日頭已經偏西,將屋內的紫檀木傢俱鍍上了一
層暖金,卻驅不散他心頭的寒意。自那日從賈母處回來,襲人那含淚帶懼卻又隱
含一絲算計的眼神,以及鴛鴦臨走時那複雜難言、帶著些許擔憂與未盡之意的輕
輕一瞥,便如同走馬燈般在他腦海裡輪轉不休。

  他煩躁地推開面前攤開的賬本——那是平兒先前送來的,上面密密麻麻的數
字,在王熙鳳看似滴水不漏的管家手段下,早已是千瘡百孔,寅吃卯糧,如同這
偌大榮國府華麗錦袍下爬滿的蝨子。賈璉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
的聲響。這府裡,外頭瞧著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內裡卻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更讓他心頭沉甸甸的,是那些鮮妍明媚的生命,最終都將在這腐朽的泥沼中無聲
凋零。

  黛玉的咳喘與多愁,寶釵的圓融下掩藏的無奈,探春的才幹被束縛於閨閣
……還有迎春的懦弱、惜春的孤介,甚至……鳳姐,那個精明厲害、此刻正與他
同床共枕的女人,最終也不過落得個「哭向金陵事更哀」的下場!鴛鴦呢?晴雯
呢?香菱呢?一個個名字閃過,如同冰冷的針,刺得他坐立難安。

  「不行!絕對不行!」賈璉猛地站起身,在狹小的書房裡踱步。他既然來了,
頂著賈璉這身皮囊,就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他要救她們,也要救自己!
可錢呢?權呢?在這等級森嚴、處處掣肘的賈府,他一個空有虛名的璉二爺,能
做什麼?靠什麼立身?憑什麼去撼動那既定的命運軌跡?

  他踱到窗邊,目光無意識地落在窗欞上鑲嵌的幾塊渾濁的琉璃上。那東西透
光性極差,顏色也渾濁不堪,卻已是這時代難得的奢侈品,價比黃金。一個模糊
的念頭,如同沉在水底的魚,猛地撞入了他的腦海。

  玻璃!透明的玻璃!

  前世那些零散的記憶碎片瞬間翻湧上來——紀錄片裡古法燒製玻璃的畫面,
科普文章裡提到的簡單配方……那是一種足以點石成金、改變整個格局的東西!
心跳驟然加速,血液似乎都湧向了頭頂。對!就是它!在這個時代,純淨透明的
平板玻璃,絕對是皇室貴胄趨之若鶩、有價無市的珍寶!若能造出來……

  巨大的興奮感攫住了他,驅散了之前的陰霾。他幾乎是撲回到書案前,一把
扯過一張素箋,抓起筆,手竟激動得有些微顫。墨汁在筆尖凝聚,他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搜刮著前世關於玻璃製造的零星知識。

  「硝石……助熔,降低熔點……」

  「石灰……穩定劑?好像是增加強度和化學穩定性……」

  「還有……最重要的,石英砂!二氧化矽!對,就是河沙裡那種晶瑩剔透的
顆粒,要選純淨的……」

  「溫度……需要極高的溫度……普通柴火不行,得想辦法改進窯爐……」

  「吹制?還是澆築?……」

  他一邊竭力回憶,一邊在紙上飛快地寫下幾個關鍵詞:「硝石」、「石灰」、
「水晶砂(純淨石英)」。筆跡潦草,充滿了不確定和摸索的痕跡。他皺著眉,
努力回想更具體的配比和工藝細節,完全沉浸在這個足以撬動未來的技術構想中,
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

  「二爺?」門外傳來平兒輕柔的呼喚,帶著一絲猶豫,「晚膳時辰快到了,
奶奶打發我來問問,二爺是在書房用,還是過去上房一起用?」

  賈璉的思路被打斷,有些懊惱,頭也不抬地應道:「知道了,就過去。」他
得趕緊把這點零碎的想法記下來,生怕一轉眼就忘了。

  平兒應了一聲,腳步聲遠去了。

  賈璉又埋頭在紙上塗抹了幾筆,試圖勾勒出一個簡易窯爐的輪廓,標註著
「高溫」、「密封」等字樣。正當他全神貫注,指尖的筆懸停在「水晶砂」三個
字上,苦苦思索著如何獲得足夠純淨的石英原料時——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被直接推開,力道不輕。

  賈璉驚得手一抖,一滴濃墨「啪」地落在素箋上,正好暈染在「硝石」二字
旁邊,像一團不祥的汙跡。他猛地抬頭。

  王熙鳳俏生生地立在門口,一身家常的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褃襖,襯得
她面如芙蓉,豔光逼人。她一手扶著門框,丹鳳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掃過略
顯慌亂的賈璉,最終那銳利如刀的目光,精準地落在了書案上那張墨跡未乾、寫
滿了古怪字詞的素箋上。

  「喲,」鳳姐的聲音帶著慣有的嬌脆,卻透著一股子不容錯辨的探究,她蓮
步輕移,嫋嫋娜娜地走了進來,裙裾拂過地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二爺一個
人躲在書房裡,用功呢?寫的是什麼寶貝方子?神神秘秘的,連晚膳都顧不上了?
讓為妻也開開眼?」

  她人已走到書案旁,帶著一股甜膩的香風,微微傾身,那雙精明的眼睛牢牢
鎖住那張紙,彷彿要將那幾個字——「硝石」、「石灰」、「水晶砂」——連同
那團墨漬一起,看個通透。

  賈璉看她這樣賈璉心念電轉,鳳姐那探照燈似的目光釘在紙上幾個關鍵的字
眼上,彷彿要將紙燒出洞來。遮掩已是徒勞,強搶只會火上澆油。他索性把心一
橫,臉上堆起一絲慣常的、帶著點浪蕩意味卻又努力顯得誠懇的笑容,身體微微
後仰,靠在椅背上,反而將那張紙往鳳姐的方向推了推。

  「鳳辣子,你這鼻子可真夠靈的!」賈璉故意用輕鬆的語調說道,手指在
「硝石」、「水晶砂」幾個字上點了點,「不是什麼寶貝方子,不過是前些日子
在外頭,聽一個走南闖北的老客商,酒酣耳熱時吹噓,說是有個點石成金的門路,
能化沙為寶。喏,就這幾個玩意兒搗鼓搗鼓,據說能弄出比西洋琉璃還透亮的東
西來。叫什麼……玻璃?對,玻璃!」

  他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鳳姐的神色。果然,鳳姐那雙丹鳳眼先是一亮,
隨即浮起濃濃的狐疑,紅唇微撇,發出一聲輕嗤:「喲,我的二爺!您如今病了
一場,倒添了這些個不切實際的想頭?點石成金?化沙為寶?您當是聽《西遊記》
裡的孫猴子變戲法呢?那些個走江湖的,嘴裡跑馬車的功夫比誰都強!您可別是
叫人灌了幾碗黃湯,就暈了頭,信了這些沒影兒的鬼話!」

  她說著,伸出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嫌棄似的戳了戳那張紙:「就憑這幾樣
土坷垃似的東西?還玻璃?我看是白日做夢!」鳳姐的語氣充滿了不屑,但眼底
深處那一閃而過的精光,卻暴露了她並非全然不信,只是本能地要打壓賈璉這突
如其來的「奇思妙想」,更要掌握主動權。

  賈璉要的就是她這反應。他非但不惱,反而哈哈一笑,身體前傾,帶著一種
破釜沉舟的賭徒氣勢,目光灼灼地盯著鳳姐:「怎麼?我的好奶奶,你這是信不
過你男人?」

  「信你?」鳳姐柳眉一挑,斜睨著他,「二爺您往日那些信誓旦旦說要改過
自新、好好營生的『宏圖大志』,最後不都化作了醉醺醺的步子,踏進了那煙花
柳巷、賭坊牌桌?您讓我拿什麼信您?」

  「好!」賈璉一拍桌子,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既
是如此,我們夫妻倆打個賭如何?」

  「賭?」鳳姐來了興趣,雙手環抱,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賭什麼?賭您這
『點沙成金』的法子靈不靈?」

  「正是!」賈璉斬釘截鐵,「我若真憑此法,弄出了那價比黃金的透亮玻璃,
發了大財,解了府裡這寅吃卯糧的困局……」他故意頓了頓,目光變得有些幽深,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視線若有若無地瞟向門外——平兒剛才站過的方向,
「你便得答應我一件事。」

  鳳姐心頭警鈴大作,面上卻不動聲色:「哦?什麼事?說來聽聽。」她的聲
音冷了幾分。

  賈璉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挑釁和志在必得:「我要平兒。」他清晰地吐出
這三個字,不給鳳姐打斷的機會,緊接著又丟擲一句更驚人的,「而且,若這買
賣真做成了,日後家大業大,我賈璉堂堂二爺,身邊總不能只有你和通房丫頭吧?
納幾個知冷知熱、溫順可人的妾室,開枝散葉,也是祖宗規矩,府裡體面!」

  鳳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如同罩上了一層寒霜,丹鳳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賈璉卻像沒看見,繼續加碼,語氣帶著一絲冷酷:「還有,這買賣若真要做大,
免不了要擋別人的財路,斷別人的生路。到了必要的時候,鳳辣子,你那些『謀
財』的手段,甚至……『害命』的本事,可得拿出來,為我所用!」他盯著鳳姐
的眼睛,一字一頓,「為了錢,為了我們這一房的潑天富貴,該狠的時候,決不
能手軟!」

  書房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帶著火藥味。鳳姐胸口劇烈起伏,顯然被賈璉這
赤裸裸的野心和冷酷的要求氣得不輕,更被他點破自己某些隱秘手段而心驚。她
死死盯著賈璉,彷彿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枕邊人。病了一場,他不僅變了性情,
這胃口和膽子,簡直像換了個人!竟敢如此直白地索要平兒、索要納妾權,甚至
索要她去做那沾血的勾當!

  片刻的死寂後,鳳姐怒極反笑,那笑聲又尖又利,帶著刺骨的寒意:「好!
好!好你個賈璉!真是病出膽氣來了!跟我談條件?還『謀財害命』?行!這賭,
我跟你打了!」

  她猛地向前一步,幾乎要貼到賈璉臉上,眼神銳利如刀鋒,聲音壓得極低,
卻字字如冰珠砸落:「你聽著!若你真能靠這鬼畫符弄出金山銀山來,平兒給你!
你要納妾,只要不越過我去,只要你有本事擺平老太太、太太,隨你納!至於那
『髒手』的事……哼,真有那潑天的富貴在前,我王熙鳳也不是那等拘泥的蠢婦!」

  「但是——!」鳳姐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刻骨的醋意,
「你也給我聽好了!若你輸了,或者……你贏了之後敢違揹我的規矩——從今往
後,你賈璉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府裡!外頭的那些勾欄瓦舍、賭坊酒肆,特別是
……那些個不三不四的『男相公』!你給我徹底斷了念想!若再讓我發現你鬼混、
夜不歸宿,跟那些下作東西不清不楚……」

  鳳姐的指甲幾乎要掐進賈璉的胳膊裡,聲音陰狠:「我王熙鳳的手段,你是
知道的!到時候,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條件同樣苛刻,直指賈璉往日最不堪的癖好。賈璉心知這是鳳姐的底線,
也是她控制慾的極致體現。他毫不猶豫地點頭,伸出手掌:「一言為定!」

  鳳姐冷冷地盯著他,也緩緩伸出了手。

  「啪!」一聲清脆的擊掌聲在書房內響起,如同簽訂了一份帶著血腥味和脂
粉氣的契約。

  賭約既成,氣氛反而緩和了些許,但彼此眼中的算計和試探絲毫未減。

  賈璉立刻打蛇隨棍上,指著那張寫著關鍵字的紙,恢復了商人的口吻:「既
是要賭,總得有點本錢。這事兒光靠嘴說不行,得真金白銀地試。這配方里的幾
樣東西,硝石、石灰都好辦,唯有那純淨的『水晶砂』,怕是不易尋,還得找匠
人、建窯爐……處處都要銀子。」他攤了攤手,看向鳳姐,「我的好奶奶,你既
入了股,這第一筆啟動的銀子……總不能讓我去當褲子吧?」

  鳳姐哼了一聲,她當然知道賈璉手裡沒幾個大錢。她略一沉吟,精明的腦子
飛快盤算著利弊。雖然對那「點沙成金」的說法嗤之以鼻,但賈璉病癒後的種種
反常,以及此刻眼中那份近乎瘋狂的篤定,讓她心底莫名地生出一絲動搖——萬
一呢?萬一這混賬真撞了大運呢?這賭約裡,她看似讓步,實則也給自己留了巨
大的空間(納妾需她點頭,髒活由她掌控)。況且,若真成了,潑天的富貴就在
眼前……

  「平兒!」鳳姐揚聲朝外喊道。

  一直守在門外,將裡面夫妻倆那帶著火氣的對話聽了個大概的平兒,心早已
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聽到「我要平兒」那三個字時,身子都微微顫了一下。此
刻聞聲,連忙推門進來,垂首斂目:「奶奶?」

  鳳姐看也不看賈璉,直接對平兒吩咐:「去,開我的小銀庫,取二百兩現銀
的票子來。」

  平兒一怔,二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尤其對此刻內囊已空的二房來說。但她不
敢多問,低聲應了:「是。」轉身匆匆去了。

  不一會兒,平兒捧著一張蓋著大通票號印記的銀票回來,恭敬地遞給鳳姐。

  鳳姐接過銀票,兩根玉指拈著,在賈璉面前晃了晃,笑容豔麗卻帶著刺:
「喏,二爺,這可是我的體己錢!看在夫妻一場和你這份『雄心壯志』的份上,
我押這一注!記住你說的話,也記住我的話!若是打了水漂……」她眼神一厲,
「這二百兩,連本帶利,你都得給我吐出來!否則,哼!」

  她手腕一抖,那張輕飄飄卻又沉甸甸的銀票,如同戰書般,被「啪」地一聲,
拍在了賈璉面前的書案上,正好蓋住了「硝石」二字旁邊那團墨漬。

  賈璉看著那銀票,又抬眼看看鳳姐那混合著審視、警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
冀的複雜眼神,再瞥了一眼旁邊臉色微白、眼神躲閃的平兒,心中一股奇異的火
焰升騰起來。

                隔天

  賈璉得了鳳姐那二百兩銀票,如同揣著一塊燒紅的烙鐵,既燙手又心熱。他
深知此事必須隱秘,絕不能大張旗鼓。藉著外出「訪友」或「檢視田莊」的名頭,
他帶著心腹小廝興兒、隆兒,悄悄在離城二十里外一處荒僻、背靠石山、臨近小
河的地方,圈下了一片不起眼的野地。

  接下來的日子,賈璉彷彿換了個人。往日里的浪蕩浮華褪去,整日灰頭土臉,
親自盯著僱來的幾個老實巴交、口風極緊的短工挖地基、壘磚石。圖紙是他憑著
模糊記憶和不斷試錯畫出來的簡易窯爐,要求只有一個:儘可能高溫、儘可能密
封。硝石和生石灰好辦,花錢便能從藥鋪和石灰窯弄到。最難的是那純淨的石英
砂(他對外只含糊說是「一種特別的細白砂子」)。

  他親自帶人去河灘篩撿,挑那些晶瑩剔透的顆粒,耗費時日,所得卻甚少。
僱來的匠人對著這古怪的要求和東家親自篩沙子的行徑,雖不敢多言,眼神里卻
充滿了不解和懷疑。窯爐的建造也屢屢出岔子,不是煙道不通,就是縫隙太大,
好不容易點起火來,溫度卻總也達不到他心中預期的那個能將砂石徹底熔化的熾
熱程度。濃煙滾滾,燻得人眼淚直流,燒出來的東西卻只是一灘灘顏色渾濁、布
滿氣泡、奇形怪狀的廢渣。

  「廢物!都是廢物!」賈璉一腳踢開腳邊一塊燒得烏黑扭曲的疙瘩,氣得臉
色鐵青,汗水混著菸灰在他臉上淌出幾道溝壑。巨大的投入(銀子像流水般花出
去)、看不到希望的反覆失敗、以及這原始條件下操作的艱難,讓他這個習慣了
現代便捷的穿越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和暴躁。他蹲在悶熱嗆人的窯口,看著
裡面暗紅的火光,眉頭擰成了死結。

  與此同時,榮國府內,王熙鳳坐在自己上房臨窗的炕上,慢條斯理地撥弄著
小巧玲瓏的鎏金手爐。炕几上擺著幾碟精緻的點心,她卻沒什麼胃口。豐兒站在
一旁輕輕打著扇。

  「旺兒家的回來了?」鳳姐眼皮都沒抬,聲音淡淡的。

  「回奶奶,剛回來,在廊下候著呢。」豐兒忙回道。

  「讓她進來。」

  門簾一挑,一個穿著體面、眉眼透著幾分精明的媳婦子走了進來,正是旺兒
媳婦,王熙鳳最得用的陪房心腹之一。她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說吧,二爺這些日子,在城外那荒郊野嶺的,到底折騰些什麼名堂?」鳳
姐端起茶碗,吹了吹浮沫,語氣聽不出喜怒。

  旺兒媳婦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回稟奶奶,奴婢按您的吩咐,遠遠地瞧
著,沒敢靠太近。二爺帶著興兒、隆兒,還有僱的幾個粗笨短工,在河邊那片亂
石崗子後面,真是在……壘窯燒火!」

  「燒火?」鳳姐挑眉,丹鳳眼裡閃過一絲銳利,「燒什麼?燒磚瓦?還是燒
炭?」

  「看著都不像!」旺兒媳婦臉上也帶著困惑,「奴婢瞅著,二爺跟魔怔了似
的,親自在河灘上篩沙子,篩出來的沙子倒是挺白挺細的,可也不值錢啊!然後
就跟那沙子、還有好些白石頭粉(石灰)、還有一袋袋像是硝石粉的東西混在一
起,往那怪模怪樣的窯裡填。點火燒起來,那煙大的,烏漆嘛黑的!燒出來的東
西……奴婢遠遠瞥見他們倒出來的廢渣,黑乎乎、疙疙瘩瘩的,瞧著就不是什麼
正經玩意兒!二爺還發了好大的脾氣,罵罵咧咧的。」

  鳳姐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爐光滑的表面。篩沙?硝石?石灰?燒出
廢渣?這跟那張紙上寫的倒是對上了。可這景象,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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