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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08
息。望著眼前這幅場景，伴隨著三人分主賓入座，我姑且算是明白了那所謂的“家庭下午茶聚會”究竟是什麼意思。
“早就聽阿赫茉妮說，羅德島的博士氣度不凡，今日終於有幸相見。”愛布拉娜端起茶杯，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還有，我親愛的妹妹，許久未見，你似乎也改變了不少呢。”
“姐姐……”
拉芙希妮想要說些什麼，但似乎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面對自己的姐姐、深池的領袖，那似乎已經在路上打好了腹稿的話也便在一聲呼喚之後化為了沉寂。此番出訪，雖說是我們兩人一同前來，但考慮到這一對姐妹之間的關係，正式的使者依舊是我，於是也便順勢接過了話：“深池領袖的大名同樣在倫蒂尼姆威名遠揚，實乃百聞不如一見啊。”
“日理萬機的迪蒙博士居然能夠記住我，還真是榮幸。”雖說這也不過是外交場合的客套話，但愛布拉娜的話語間卻似乎帶著幾分過分的自信， “另外，家妹這段時間也多謝你照顧了。”
“舉手之勞罷了。”說罷，我便畫風一轉，“不過雖說今日是愉快的家庭團圓，不過或許我們應該談談正事吧，尊敬的深池領袖。”
“關於你為倫蒂尼姆帶來了什麼訊息，我洗耳恭聽。”
她用一種十分愜意的姿態端起了瓷杯，用那雙剃刀一般的眼神審視了過來，而我也不動聲色地宣讀著女王為塔拉人提出的條件：“新任的女王陛下與宮相閣下久聞塔拉人處境艱難，為保維多利亞全境和平，故而會允許塔拉人在橡林郡建立自治領，行政權力完全下放，然後在橡林郡內組建獨立的塔拉議會，不受維多利亞帝國議會節制，只需對維多利亞之主效忠；並且，帝國議會將會立法，完全禁止對塔拉人任何形式的歧視；最後，德拉克的德拉克血脈將會受封為塔拉大公爵，以彰其古老之血統。”
“那麼，全境守護者閣下。” 眼見步入針鋒相對的政治談判，深池的領袖也毫不遮掩地以在倫蒂尼姆之戰後，作為女王的維娜敕封的榮譽頭銜呼喚著我，“代價是什麼呢？”
“‘全境守護者’……我還不是很適應這種叫法呢，還是免了吧。此等虛名是那位女王對我的獎賞，也是重擔，實在是難以承受。”說到這裡，我便端起茶杯，細細品嚐了一口溫熱的紅茶，“深池軍隊全部解除武裝，立即停止一切敵對行動，達成維多利亞境內的持久和平。”
此刻，望著眼前的野心家，我感覺自己的肌膚彷彿都被那雙紫眸中燃燒的火焰所灼傷。她臉上那微笑更深了幾分，品了一口瓷杯中的香濃的紅茶，才用一種和藹卻又強硬的聲音慢慢開口：“雖說不過是虛名，但全境守護者此刻代表的可是那位女王，而或許當深池放下武器的那一刻，我們親愛的全境守護者閣下就會對我刀劍相向呢，畢竟深池現在的名聲可不是那麼良好。不過莫要忘了，根據維多利亞古老的傳統，德拉克與阿斯蘭的血脈理應各自領受平等的機會，神聖的條約早已規定，他們都有資格成為維多利亞的唯一君主：德拉克象徵武力與渴望，阿斯蘭象徵權力與秩序。德拉克的血脈本就該有資格稱王，又豈能被所謂的‘塔拉大公爵’所桎梏？”
愛布拉娜放下茶杯，微笑的嘴角翹起了嘲弄一般的弧度：“況且諸位大公爵恐怕此刻還在為深池的進軍而震顫不已，這些漂亮的承諾，只怕也是精緻的空中樓閣罷？”
“你不相信各位大公爵會遵守承諾嗎？”——雖然其實自己也並不相信，我忍不住在心中腹誹著。
“若他們當真會信守諾言，我還在焚風熱土有著一處豪華的宮殿，準備送給查特維爾大公爵那狡詐的老貓呢。”頓時，深池的領袖卸下了微笑的面具，野心勃勃道，“混亂是階梯，而深池尚在，不負蓋爾王德拉克之血，我不介意再向上走幾級。”
愛布拉娜的這一番話毫不掩蓋她作為野心家，欲利用麾下的深池士卒在薩卡茲戰爭後政局混亂的維多利亞逐鹿一番的雄心。不過我倒是並不慌亂，只是默默地學著她的樣子，品了一口那味道濃郁的紅茶，隨後為身邊有些侷促不安的拉芙希妮端過那一盞茶杯，遞到她的手中：“那麼當你身居高位，又當以何人繼承？如你所言，深池與塔拉之領袖當為蓋爾王德拉克之血後嗣，那麼如今符合這般條件的，唯有拉芙希妮.都柏林——也就是羅德島的葦草幹員。而無論是倫蒂尼姆還是塔拉，維多利亞全境現已為薩卡茲戰爭帶來的駭人後果而感到驚懼，不會有人再希望擁戴一位戰爭狂人罷？”
曉之以理的部分已畢，我也擺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面孔，厲聲說道，“你現在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餘地，這不容你拒絕，深池的領袖。”
“你倒是對德拉克瞭如指掌啊，全境守護者閣下，這本來只該是德拉克血脈的家事。不過……”愛布拉娜自說自話般地為自己重新斟上一杯紅茶，然後端起茶杯，緩緩開口道，“既然你已經上了拉芙希妮，那麼想必也已經有了參與這一樁家事的覺悟吧？”
被直截了當地點了名的拉芙希妮面色一驚，雖說大概也沒有想過隱瞞，但是從未想過自己的姐姐會直接將此事點破的她直接讓她險些顧不得嚥下口中那溫暖的紅茶，差點就被嗆到咳嗽；至於愛布拉娜，則像是要欣賞我的表情一般，就這麼端著茶杯上下審視著我的面容。不曾想到這位深池的領袖會借這一點反詰的我也只好翹了翹嘴角：“從羅德島前往維多利亞的那一刻，我想我便沒得可選，不是嗎？”
“那麼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拋開深池不談，身負德拉克之血，我等在維多利亞的處境也並非雙方各退一步的和平談判就能解決，這件事想要互相妥協並非易事。”
四目相對的雙方劍拔弩張之刻，拉芙希妮端著茶杯，在躊躇了許久之後，終於選擇了直面自己的姐姐：“姐姐，你疑似有點太極端了。”
“啊，拉芙希妮，我親愛的妹妹。如果是以前，我很難想象你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看起來，在我們的迪蒙博士身邊，還有獨行於維多利亞那些時光裡，你也成長了不少呢。”將視線看向自己的妹妹，愛布拉娜紫色的眼眸中那燃燒的野心之火似乎少了那麼幾分熾烈，而多了幾分屬於血脈相連的姊妹溫情。
“姐姐，在導師在你的身前淌血的時候，在小丘郡熊熊燃燒的時候，我曾經感覺，你距離我是如此的遙遠。直到現在，我都在情感上難以接受你的所作所為。”拉芙希妮抬起頭，直視著自己的血親，將內心在過去的時日中走過的掙扎與糾結娓娓道來，“但是行走於維多利亞的鄉野之間，穿過照亮天際的野火，我逐漸明白了：姐姐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在這片國度的亂局中保全身我們兩人的唯一手段。混亂是階梯，亦為庇佑，在這片混戰中，各方勢力都會將深池作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方能爭得一線生機。”
面對著深池的領袖，昔日溫柔婉約的德拉克少女展現出了血脈相連的氣魄：“我曾是深池領袖的‘影子’，因為與姐姐同負德拉克之血，故而是德拉克一系的繼承者。但姐姐選擇了我，並非只因血脈的緣故。這片大地投下的黑影總會需要有人承擔，姐姐希望以自己的野望承擔所有的罪責，讓我以無暇之身接過乾淨的和平。”說到這裡，拉芙希妮的聲音也變得堅決起來，“曾經的我或許會在迷茫中接受這一切，但是如今我並不希望接受這樣被粗暴賦予的結局。我與那些最為平凡之人同行於維多利亞的鄉間，聆聽者他們，引領著他們。姐姐無法感受的苦痛，我來感受；姐姐無法聆聽的慟哭，我來聆聽：仇恨與暴力無法持續，包容與寬仁方能長久。所以，我想與姐姐一同，握住自己與塔拉的未來。”
“好，非常好。”
深池的領袖放下茶杯，似乎是為自己的妹妹那堅決地言語感到震驚：“看來羅德島的博士將你調教得不錯。只用家庭聚會的言語，只怕我們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吧？那麼就用實力來說話吧，拉芙希妮——用火焰向我證明，你燃燒的雄心。”
“我明白了。德拉克的宿命便是武力與渴望，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姐姐感到信服吧。”
既然這一對姐妹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麼我也便不好阻撓。在素雅的白裙外重新披上那一身褐色的外衣，溫婉的少女拉芙希妮決絕地舉起了那根燃燒著點點星火的法杖；而身著白色的外套，桀驁的領袖愛布拉娜也傲然地將身邊那杆權杖般的長槍一橫，隨後意味深長地向我看了一眼，用揶揄般的語氣邀請道：“我相信，維多利亞尊貴的全境守護者閣下相比也是公平公正之人，就請你擔任裁判，如何？”
這樣的條件讓人並沒有拒絕的理由，我也便應允下來。深池的領袖上下審視了我一番，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不再言語。在她的帶領下，開啟會客廳的側門，穿過一道不長的走廊，屏退執勤計程車兵後，加斯特里爾號戰艦的訓練場便空了出來，這是一片寬敞的空間，在白色的燈光下彷如一片虛無的空白。
“為了接待來自倫蒂尼姆的使節，今日本就沒有任何訓練任務。那麼，拉芙希妮，”愛布拉娜走向場地的中央，清脆的腳步聲在寬敞的空間中迴盪著，隨後她將手中作為法杖的長槍一橫，厲聲道，“向我證明你的決心。”
“姐姐，既然你執意要用這種方式的話……”
頓時，訓練場內升起一股灼熱的浪潮，這一對血脈相連卻又理念相悖的姐妹對峙著，法杖中的生命之火與死亡之火騰空而起，橘色的赤焰與紫色的魔焰交織在一起，彷彿是兩頭火龍在纏鬥一般，將空氣中的水分都盡數蒸發，將訓練場中冰冷的空氣撕碎。
“真讓人感到吃驚啊，拉芙希妮。”
愛布拉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訝異，幾分愉悅，因為自己的妹妹展現出的實力與決心在此刻絲毫不落下風。話雖如此，但是在一側觀戰的我卻看出來，雖然姐妹的潛質相差無幾，但是戰場經驗更為豐富的深池領袖很明顯在法術的操控上更勝一籌，此刻的勢均力敵不過是她收斂了實力的結果，若是全力輸出，恐怕這一處訓練場與加斯特里爾號戰艦都會一同燒成灰。很明顯，姐妹二人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時間，拉芙希妮震聲道：
“姐姐，我將用全力了！”
“還是這麼關心別人啊，我親愛的妹妹……來吧，向我證明你的決心！”
語畢，拉芙希妮便將全幅身心集中於施術上，法杖的運作功率頓時提升到極限，那股赤色的生靈火花燃燒得更加劇烈，甚至讓身居一側的我似乎都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瘋狂泵動，身體炙熱得開始喘息起來。而在那一團燃燒著生命的赤焰中，拉芙希妮便好似渾身燃燒著烈焰的德拉克，又像是耀眼的烈日，將炙熱集中於法杖的前端迸射而出。那一團生靈之火就在空中騰躍，迅速地將空氣包裹在內，彷彿要將一切阻攔之物完全吞噬，甚至彷彿耳邊都傳來了汽化的焦燃聲。她的火焰讓生物組織乃至無機物都快速活性化，升溫直至燃燒，既是醫治傷口的良藥，又是令生命凋零的焚灼。
“厲害，但是你能承受這死亡的烈火嗎？”
愛布拉娜那手中的長槍一揮，被用作法杖的長柄兵器便燃燒起來，紫色的魔焰彷彿在燃燒中變為了白色。深池的領袖則如君臨天下的紫色巨龍，槍尖噴湧而出的紫火與那赤焰碰撞，隨後便在能量的對抗中佔到了上風，可見這一對姐妹對於法術的運轉依舊有著不小的差距。激烈的碰撞中，星星點點的魔焰被打落於地面，卻絲毫沒有熄滅的跡象，好似夜空中點點閃光的繁星。而在場邊的我原本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都在因為那赤焰心跳加速、肌膚炙熱的時候，濺落的紫火卻在燃燒間為那份炙熱帶來了一股詭異的涼意，彷彿只要任由其燃燒，身體各處的細胞都會就這般凋零。在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何為死亡之火後，我方才真正理解為何深池擁有著魔焰燃燒的死亡軍團。
“如出一轍的姐妹啊。”
理念的碰撞化作了法術的激戰，愛布拉娜的死亡之火燃燒得甚是凌厲，甚至還在毫不留情地讓那冒著寒光的槍尖加大法術輸出的攻略；拉芙希妮雖然在那魔焰中稍顯下風，但也步伐堅定地不退半步，反而用爆燃的生靈火花抵抗著來自姐姐的壓力。為了向彼此證明自己的決心，這一對姐妹都不約而同地反覆增加法術的輸出功率，直到連我都感受到，腳下的地面彷彿都在震顫開裂——
“好了，我想是時候結束了。”
我張開雙手，渾身的血脈開始湧動，隨後輕輕地打了個響指，頓時地面便好似被血海所浸染，燃燒的黑焰頓時騰空而起，化作一道血色高牆，擋在了那對姐妹的火焰之間。那生靈之火與死亡之火撞在這一面牆上，頓時便彷彿被抽乾了能量一般，緩緩消於無形。這一下，不說是已經滿頭汗水的拉芙希妮，就連愛布拉娜臉上都是一驚，似乎還是第一次遇到能夠正面擋下自己那魔焰之人。眼見這場姐妹鬩牆被擋了下來，她便收回手中長槍，提問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
“只是羅德島一個路過的博士罷了。”我攤開手，笑道，“兩位纏鬥已久，這片場地便已然震顫不已，若是再繼續死鬥，只怕這艘戰艦都會被炸掉。不過，我想你們已經領略了彼此的決心罷？”
“我或許很難認可姐姐的做法。但是，許多人、許多的理想點燃了深池的火，這一條曲折的血途也是必須經歷的。對於姐姐的決心，我已經瞭然，並且……我會用盡全力，撫平這個國度因戰亂與分裂而造成的傷痛。”德拉克姊妹中的妹妹點了點頭：情理之處，親自走過維多利亞的她，已經逐漸品嚐到了名為現實的苦澀與野心的必要；而力量之處，雖然已然拼盡全力，但是若非我出手，這一場姊妹之爭經驗遠遜的她必輸無疑。
看著我們兩人，愛布拉娜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欣賞和欲求，又帶了一絲遺憾與豔羨：“你有個很好的導師啊，拉芙希妮，如今你的已經不是深池的火光下的影子，倒有了那麼幾分領袖的力量與風範了……很好，我接受這份來自倫蒂尼姆的和平，既然已經用鮮血與鬥爭求得和平與認同，那便無需再淌血。不過嘛——”
她右手重新緊握著手中那杆長槍，好似德拉克血脈的蓋爾王一般緩緩走到了我的身邊，像是宣告一般：“目前的承諾都僅僅構建於對於眼下倫蒂尼姆新政府的信賴與羅德島的擔保之上。所以，為了實現你們宣稱的‘持久和平’，我還有兩項追加條件。”
在我的眼前，愛布拉娜伸出左手的食指：“第一，深池方面和羅德島，還有你們支援的倫蒂尼姆新政府建立更為深入的利益繫結，以中央與地方政府之名互派代表，解除一切對於塔拉人的經濟歧視與文化封鎖，允許自由通行……種種諸如此類，皆是為了塔拉人更好地融入維多利亞，想必全境守護者閣下也一定會同意的吧？”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因為這次出訪乃是密談的緣故，還是這位野心家的說話風格本就如此，愛布拉娜的話語絲毫不加以外交上那晦澀難懂的修辭，幾乎可稱得上是單刀直入。而她的意思也很明白，唯有人員互相往來、經濟深度融合、文化平等相待，利益與維多利亞繫結的塔拉人才能在這個國度中繼續生活下去，而維多利亞也才能真正地將塔拉人作為子民吸納，否則哪怕深池被剿滅也不過是為下一場的民族衝突與內部分裂埋下伏筆。這樣的條件並無不妥，唯有具體事項還待雙方的外交人員唇槍舌劍。
“第二。”愛布拉娜抬起兩根手指，隨後緊緊地靠向了我，“迪蒙博士，我想你也需要支付些小小的‘代價’來表現一下自己的誠意。如果身負德拉克血脈的拉芙希妮、維多利亞的全境守護者兼羅德島的博士與深池的領袖在房間內徹夜密談，那麼……我會滿懷期待地想象那群大公爵在聽到探子的回報時臉上的表情。”
“姐姐，你的意思莫非是……”拉芙希妮似乎才剛剛從那灼燒身體的法術施放中緩過神來，被點到名的她趕忙跟到了我們兩人的身邊。
“就是你所想的那個意思，拉芙希妮。”話語間，愛布拉娜那柔軟的手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挽住了我的臂膀，甚至開始用尾巴輕輕地磨蹭著我的大腿，“迪蒙博士，你既然能夠駕馭住拉芙希妮這條貌似溫婉可人，實則志在翱翔九天的生命之龍，那麼你……”
我轉眼望去，面前的這位驕傲的野心家卻已經好似化作了最為嫵媚的女人，那雙紫色的眸子裡眉目傳情，夾帶著勾引與佔有的慾望。她就好似宣告自己的勝利般，一手緊握著長槍，一手毫不露怯地伸向了我的下巴，像是欣賞著自己的藝術品一般輕輕地撫摸了起來：“有沒有興趣來挑戰我這條陰險殘忍，一意孤行，此刻卻又只能在命運賜予的泥濘之中翻滾的死亡之龍呢？”
誠如她所言，若是深池的領袖同倫蒂尼姆與羅德島的使節在釋放出去的訊息中有了這般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哪怕只是傳言，那麼尚在觀望的大公爵們自然也會對維多利亞新政府與深池的曖昧而進退兩難，屆時愛布拉娜便能夠帶領塔拉人又一次乘勢而起——如果能夠用自己的身體達成目的的話，我毫不懷疑她會願意去勾引維多利亞現任的女王。在電光火石間想到了這一層的我感受著她身體傳來的那份柔軟與炙熱，臉上也不由失笑：“沒想到你行動居然能夠如此果決，膽子確實大。”
“當然，迪蒙博士。況且嘛，偉岸的身材，成熟的臉龐，悍勇的實力，擅斷的謀劃……其實我個人也對你很感興趣呢。”
愛布拉娜將臉頰湊到了我的耳邊，用強勢而妖媚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低語，同時她又瞥了一眼旁邊神情複雜的拉芙希妮，德拉克那粗壯尾巴從我身上鬆開，纏住了拉芙希妮的尾巴尖：“拉芙希妮，如果你也有興趣的話，我也並不介意與我血脈相連的妹妹也在深夜密談的現場哦。”
“哈，說得真是直白。不過或許誠如你所說，我確實非常願意接受這種挑戰。”說到這裡，我便附到愛布拉娜耳邊，對著這個此刻一心一意地魅惑我的女人低語到，“我上過很多女人，但上真龍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
深池的領袖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隨後便望向了自己的妹妹。瞧見自己的姐姐這幅主動的樣子，她的眼神中似乎流瀉出了幾分對於往日的追憶，垂頭道：“姐姐，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呢。從小到大，你總是希望自己的玩具比我的更好，求不了爸爸媽媽，就找盡所有辦法提出我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的條件，從街邊的玩伴再到學校的功課甚至是年齡的威壓，不惜一切地將玩具從我這裡換走。到了現在，也要藉著全境和平條約磋商這種軍國大事的機會，來讓自己任性一把……應該說是這樣的性格讓你成為了深池的領袖，還是深池讓你這樣的性格紮根得更深了？”
“那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嗎，拉芙希妮？還會像以前那樣，只會在自己房間的角落裡，品嚐你那短暫而孤獨的和平嗎？”一邊說著，愛布拉娜還一邊直接將自己柔軟的身體貼在了我的身邊，讓我感受著她作為女人的一面，同時面帶笑意地望著自己的妹妹，既像是挑釁，又像是炫耀，彷彿我在此刻成為了這對姐妹孩童時期的玩具那般。
“再也不會了。既然如今已經決意與姐姐一起擔負起塔拉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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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聽阿赫茉妮說，羅德島的博士氣度不凡，今日終於有幸相見。”愛布拉娜端起茶杯，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還有，我親愛的妹妹，許久未見，你似乎也改變了不少呢。”
“姐姐……”
拉芙希妮想要說些什麼，但似乎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面對自己的姐姐、深池的領袖，那似乎已經在路上打好了腹稿的話也便在一聲呼喚之後化為了沉寂。此番出訪，雖說是我們兩人一同前來，但考慮到這一對姐妹之間的關係，正式的使者依舊是我，於是也便順勢接過了話：“深池領袖的大名同樣在倫蒂尼姆威名遠揚，實乃百聞不如一見啊。”
“日理萬機的迪蒙博士居然能夠記住我，還真是榮幸。”雖說這也不過是外交場合的客套話，但愛布拉娜的話語間卻似乎帶著幾分過分的自信， “另外，家妹這段時間也多謝你照顧了。”
“舉手之勞罷了。”說罷，我便畫風一轉，“不過雖說今日是愉快的家庭團圓，不過或許我們應該談談正事吧，尊敬的深池領袖。”
“關於你為倫蒂尼姆帶來了什麼訊息，我洗耳恭聽。”
她用一種十分愜意的姿態端起了瓷杯，用那雙剃刀一般的眼神審視了過來，而我也不動聲色地宣讀著女王為塔拉人提出的條件：“新任的女王陛下與宮相閣下久聞塔拉人處境艱難，為保維多利亞全境和平，故而會允許塔拉人在橡林郡建立自治領，行政權力完全下放，然後在橡林郡內組建獨立的塔拉議會，不受維多利亞帝國議會節制，只需對維多利亞之主效忠；並且，帝國議會將會立法，完全禁止對塔拉人任何形式的歧視；最後，德拉克的德拉克血脈將會受封為塔拉大公爵，以彰其古老之血統。”
“那麼，全境守護者閣下。” 眼見步入針鋒相對的政治談判，深池的領袖也毫不遮掩地以在倫蒂尼姆之戰後，作為女王的維娜敕封的榮譽頭銜呼喚著我，“代價是什麼呢？”
“‘全境守護者’……我還不是很適應這種叫法呢，還是免了吧。此等虛名是那位女王對我的獎賞，也是重擔，實在是難以承受。”說到這裡，我便端起茶杯，細細品嚐了一口溫熱的紅茶，“深池軍隊全部解除武裝，立即停止一切敵對行動，達成維多利亞境內的持久和平。”
此刻，望著眼前的野心家，我感覺自己的肌膚彷彿都被那雙紫眸中燃燒的火焰所灼傷。她臉上那微笑更深了幾分，品了一口瓷杯中的香濃的紅茶，才用一種和藹卻又強硬的聲音慢慢開口：“雖說不過是虛名，但全境守護者此刻代表的可是那位女王，而或許當深池放下武器的那一刻，我們親愛的全境守護者閣下就會對我刀劍相向呢，畢竟深池現在的名聲可不是那麼良好。不過莫要忘了，根據維多利亞古老的傳統，德拉克與阿斯蘭的血脈理應各自領受平等的機會，神聖的條約早已規定，他們都有資格成為維多利亞的唯一君主：德拉克象徵武力與渴望，阿斯蘭象徵權力與秩序。德拉克的血脈本就該有資格稱王，又豈能被所謂的‘塔拉大公爵’所桎梏？”
愛布拉娜放下茶杯，微笑的嘴角翹起了嘲弄一般的弧度：“況且諸位大公爵恐怕此刻還在為深池的進軍而震顫不已，這些漂亮的承諾，只怕也是精緻的空中樓閣罷？”
“你不相信各位大公爵會遵守承諾嗎？”——雖然其實自己也並不相信，我忍不住在心中腹誹著。
“若他們當真會信守諾言，我還在焚風熱土有著一處豪華的宮殿，準備送給查特維爾大公爵那狡詐的老貓呢。”頓時，深池的領袖卸下了微笑的面具，野心勃勃道，“混亂是階梯，而深池尚在，不負蓋爾王德拉克之血，我不介意再向上走幾級。”
愛布拉娜的這一番話毫不掩蓋她作為野心家，欲利用麾下的深池士卒在薩卡茲戰爭後政局混亂的維多利亞逐鹿一番的雄心。不過我倒是並不慌亂，只是默默地學著她的樣子，品了一口那味道濃郁的紅茶，隨後為身邊有些侷促不安的拉芙希妮端過那一盞茶杯，遞到她的手中：“那麼當你身居高位，又當以何人繼承？如你所言，深池與塔拉之領袖當為蓋爾王德拉克之血後嗣，那麼如今符合這般條件的，唯有拉芙希妮.都柏林——也就是羅德島的葦草幹員。而無論是倫蒂尼姆還是塔拉，維多利亞全境現已為薩卡茲戰爭帶來的駭人後果而感到驚懼，不會有人再希望擁戴一位戰爭狂人罷？”
曉之以理的部分已畢，我也擺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面孔，厲聲說道，“你現在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餘地，這不容你拒絕，深池的領袖。”
“你倒是對德拉克瞭如指掌啊，全境守護者閣下，這本來只該是德拉克血脈的家事。不過……”愛布拉娜自說自話般地為自己重新斟上一杯紅茶，然後端起茶杯，緩緩開口道，“既然你已經上了拉芙希妮，那麼想必也已經有了參與這一樁家事的覺悟吧？”
被直截了當地點了名的拉芙希妮面色一驚，雖說大概也沒有想過隱瞞，但是從未想過自己的姐姐會直接將此事點破的她直接讓她險些顧不得嚥下口中那溫暖的紅茶，差點就被嗆到咳嗽；至於愛布拉娜，則像是要欣賞我的表情一般，就這麼端著茶杯上下審視著我的面容。不曾想到這位深池的領袖會借這一點反詰的我也只好翹了翹嘴角：“從羅德島前往維多利亞的那一刻，我想我便沒得可選，不是嗎？”
“那麼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拋開深池不談，身負德拉克之血，我等在維多利亞的處境也並非雙方各退一步的和平談判就能解決，這件事想要互相妥協並非易事。”
四目相對的雙方劍拔弩張之刻，拉芙希妮端著茶杯，在躊躇了許久之後，終於選擇了直面自己的姐姐：“姐姐，你疑似有點太極端了。”
“啊，拉芙希妮，我親愛的妹妹。如果是以前，我很難想象你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看起來，在我們的迪蒙博士身邊，還有獨行於維多利亞那些時光裡，你也成長了不少呢。”將視線看向自己的妹妹，愛布拉娜紫色的眼眸中那燃燒的野心之火似乎少了那麼幾分熾烈，而多了幾分屬於血脈相連的姊妹溫情。
“姐姐，在導師在你的身前淌血的時候，在小丘郡熊熊燃燒的時候，我曾經感覺，你距離我是如此的遙遠。直到現在，我都在情感上難以接受你的所作所為。”拉芙希妮抬起頭，直視著自己的血親，將內心在過去的時日中走過的掙扎與糾結娓娓道來，“但是行走於維多利亞的鄉野之間，穿過照亮天際的野火，我逐漸明白了：姐姐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在這片國度的亂局中保全身我們兩人的唯一手段。混亂是階梯，亦為庇佑，在這片混戰中，各方勢力都會將深池作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方能爭得一線生機。”
面對著深池的領袖，昔日溫柔婉約的德拉克少女展現出了血脈相連的氣魄：“我曾是深池領袖的‘影子’，因為與姐姐同負德拉克之血，故而是德拉克一系的繼承者。但姐姐選擇了我，並非只因血脈的緣故。這片大地投下的黑影總會需要有人承擔，姐姐希望以自己的野望承擔所有的罪責，讓我以無暇之身接過乾淨的和平。”說到這裡，拉芙希妮的聲音也變得堅決起來，“曾經的我或許會在迷茫中接受這一切，但是如今我並不希望接受這樣被粗暴賦予的結局。我與那些最為平凡之人同行於維多利亞的鄉間，聆聽者他們，引領著他們。姐姐無法感受的苦痛，我來感受；姐姐無法聆聽的慟哭，我來聆聽：仇恨與暴力無法持續，包容與寬仁方能長久。所以，我想與姐姐一同，握住自己與塔拉的未來。”
“好，非常好。”
深池的領袖放下茶杯，似乎是為自己的妹妹那堅決地言語感到震驚：“看來羅德島的博士將你調教得不錯。只用家庭聚會的言語，只怕我們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吧？那麼就用實力來說話吧，拉芙希妮——用火焰向我證明，你燃燒的雄心。”
“我明白了。德拉克的宿命便是武力與渴望，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姐姐感到信服吧。”
既然這一對姐妹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麼我也便不好阻撓。在素雅的白裙外重新披上那一身褐色的外衣，溫婉的少女拉芙希妮決絕地舉起了那根燃燒著點點星火的法杖；而身著白色的外套，桀驁的領袖愛布拉娜也傲然地將身邊那杆權杖般的長槍一橫，隨後意味深長地向我看了一眼，用揶揄般的語氣邀請道：“我相信，維多利亞尊貴的全境守護者閣下相比也是公平公正之人，就請你擔任裁判，如何？”
這樣的條件讓人並沒有拒絕的理由，我也便應允下來。深池的領袖上下審視了我一番，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不再言語。在她的帶領下，開啟會客廳的側門，穿過一道不長的走廊，屏退執勤計程車兵後，加斯特里爾號戰艦的訓練場便空了出來，這是一片寬敞的空間，在白色的燈光下彷如一片虛無的空白。
“為了接待來自倫蒂尼姆的使節，今日本就沒有任何訓練任務。那麼，拉芙希妮，”愛布拉娜走向場地的中央，清脆的腳步聲在寬敞的空間中迴盪著，隨後她將手中作為法杖的長槍一橫，厲聲道，“向我證明你的決心。”
“姐姐，既然你執意要用這種方式的話……”
頓時，訓練場內升起一股灼熱的浪潮，這一對血脈相連卻又理念相悖的姐妹對峙著，法杖中的生命之火與死亡之火騰空而起，橘色的赤焰與紫色的魔焰交織在一起，彷彿是兩頭火龍在纏鬥一般，將空氣中的水分都盡數蒸發，將訓練場中冰冷的空氣撕碎。
“真讓人感到吃驚啊，拉芙希妮。”
愛布拉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訝異，幾分愉悅，因為自己的妹妹展現出的實力與決心在此刻絲毫不落下風。話雖如此，但是在一側觀戰的我卻看出來，雖然姐妹的潛質相差無幾，但是戰場經驗更為豐富的深池領袖很明顯在法術的操控上更勝一籌，此刻的勢均力敵不過是她收斂了實力的結果，若是全力輸出，恐怕這一處訓練場與加斯特里爾號戰艦都會一同燒成灰。很明顯，姐妹二人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時間，拉芙希妮震聲道：
“姐姐，我將用全力了！”
“還是這麼關心別人啊，我親愛的妹妹……來吧，向我證明你的決心！”
語畢，拉芙希妮便將全幅身心集中於施術上，法杖的運作功率頓時提升到極限，那股赤色的生靈火花燃燒得更加劇烈，甚至讓身居一側的我似乎都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瘋狂泵動，身體炙熱得開始喘息起來。而在那一團燃燒著生命的赤焰中，拉芙希妮便好似渾身燃燒著烈焰的德拉克，又像是耀眼的烈日，將炙熱集中於法杖的前端迸射而出。那一團生靈之火就在空中騰躍，迅速地將空氣包裹在內，彷彿要將一切阻攔之物完全吞噬，甚至彷彿耳邊都傳來了汽化的焦燃聲。她的火焰讓生物組織乃至無機物都快速活性化，升溫直至燃燒，既是醫治傷口的良藥，又是令生命凋零的焚灼。
“厲害，但是你能承受這死亡的烈火嗎？”
愛布拉娜那手中的長槍一揮，被用作法杖的長柄兵器便燃燒起來，紫色的魔焰彷彿在燃燒中變為了白色。深池的領袖則如君臨天下的紫色巨龍，槍尖噴湧而出的紫火與那赤焰碰撞，隨後便在能量的對抗中佔到了上風，可見這一對姐妹對於法術的運轉依舊有著不小的差距。激烈的碰撞中，星星點點的魔焰被打落於地面，卻絲毫沒有熄滅的跡象，好似夜空中點點閃光的繁星。而在場邊的我原本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都在因為那赤焰心跳加速、肌膚炙熱的時候，濺落的紫火卻在燃燒間為那份炙熱帶來了一股詭異的涼意，彷彿只要任由其燃燒，身體各處的細胞都會就這般凋零。在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何為死亡之火後，我方才真正理解為何深池擁有著魔焰燃燒的死亡軍團。
“如出一轍的姐妹啊。”
理念的碰撞化作了法術的激戰，愛布拉娜的死亡之火燃燒得甚是凌厲，甚至還在毫不留情地讓那冒著寒光的槍尖加大法術輸出的攻略；拉芙希妮雖然在那魔焰中稍顯下風，但也步伐堅定地不退半步，反而用爆燃的生靈火花抵抗著來自姐姐的壓力。為了向彼此證明自己的決心，這一對姐妹都不約而同地反覆增加法術的輸出功率，直到連我都感受到，腳下的地面彷彿都在震顫開裂——
“好了，我想是時候結束了。”
我張開雙手，渾身的血脈開始湧動，隨後輕輕地打了個響指，頓時地面便好似被血海所浸染，燃燒的黑焰頓時騰空而起，化作一道血色高牆，擋在了那對姐妹的火焰之間。那生靈之火與死亡之火撞在這一面牆上，頓時便彷彿被抽乾了能量一般，緩緩消於無形。這一下，不說是已經滿頭汗水的拉芙希妮，就連愛布拉娜臉上都是一驚，似乎還是第一次遇到能夠正面擋下自己那魔焰之人。眼見這場姐妹鬩牆被擋了下來，她便收回手中長槍，提問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
“只是羅德島一個路過的博士罷了。”我攤開手，笑道，“兩位纏鬥已久，這片場地便已然震顫不已，若是再繼續死鬥，只怕這艘戰艦都會被炸掉。不過，我想你們已經領略了彼此的決心罷？”
“我或許很難認可姐姐的做法。但是，許多人、許多的理想點燃了深池的火，這一條曲折的血途也是必須經歷的。對於姐姐的決心，我已經瞭然，並且……我會用盡全力，撫平這個國度因戰亂與分裂而造成的傷痛。”德拉克姊妹中的妹妹點了點頭：情理之處，親自走過維多利亞的她，已經逐漸品嚐到了名為現實的苦澀與野心的必要；而力量之處，雖然已然拼盡全力，但是若非我出手，這一場姊妹之爭經驗遠遜的她必輸無疑。
看著我們兩人，愛布拉娜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欣賞和欲求，又帶了一絲遺憾與豔羨：“你有個很好的導師啊，拉芙希妮，如今你的已經不是深池的火光下的影子，倒有了那麼幾分領袖的力量與風範了……很好，我接受這份來自倫蒂尼姆的和平，既然已經用鮮血與鬥爭求得和平與認同，那便無需再淌血。不過嘛——”
她右手重新緊握著手中那杆長槍，好似德拉克血脈的蓋爾王一般緩緩走到了我的身邊，像是宣告一般：“目前的承諾都僅僅構建於對於眼下倫蒂尼姆新政府的信賴與羅德島的擔保之上。所以，為了實現你們宣稱的‘持久和平’，我還有兩項追加條件。”
在我的眼前，愛布拉娜伸出左手的食指：“第一，深池方面和羅德島，還有你們支援的倫蒂尼姆新政府建立更為深入的利益繫結，以中央與地方政府之名互派代表，解除一切對於塔拉人的經濟歧視與文化封鎖，允許自由通行……種種諸如此類，皆是為了塔拉人更好地融入維多利亞，想必全境守護者閣下也一定會同意的吧？”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因為這次出訪乃是密談的緣故，還是這位野心家的說話風格本就如此，愛布拉娜的話語絲毫不加以外交上那晦澀難懂的修辭，幾乎可稱得上是單刀直入。而她的意思也很明白，唯有人員互相往來、經濟深度融合、文化平等相待，利益與維多利亞繫結的塔拉人才能在這個國度中繼續生活下去，而維多利亞也才能真正地將塔拉人作為子民吸納，否則哪怕深池被剿滅也不過是為下一場的民族衝突與內部分裂埋下伏筆。這樣的條件並無不妥，唯有具體事項還待雙方的外交人員唇槍舌劍。
“第二。”愛布拉娜抬起兩根手指，隨後緊緊地靠向了我，“迪蒙博士，我想你也需要支付些小小的‘代價’來表現一下自己的誠意。如果身負德拉克血脈的拉芙希妮、維多利亞的全境守護者兼羅德島的博士與深池的領袖在房間內徹夜密談，那麼……我會滿懷期待地想象那群大公爵在聽到探子的回報時臉上的表情。”
“姐姐，你的意思莫非是……”拉芙希妮似乎才剛剛從那灼燒身體的法術施放中緩過神來，被點到名的她趕忙跟到了我們兩人的身邊。
“就是你所想的那個意思，拉芙希妮。”話語間，愛布拉娜那柔軟的手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挽住了我的臂膀，甚至開始用尾巴輕輕地磨蹭著我的大腿，“迪蒙博士，你既然能夠駕馭住拉芙希妮這條貌似溫婉可人，實則志在翱翔九天的生命之龍，那麼你……”
我轉眼望去，面前的這位驕傲的野心家卻已經好似化作了最為嫵媚的女人，那雙紫色的眸子裡眉目傳情，夾帶著勾引與佔有的慾望。她就好似宣告自己的勝利般，一手緊握著長槍，一手毫不露怯地伸向了我的下巴，像是欣賞著自己的藝術品一般輕輕地撫摸了起來：“有沒有興趣來挑戰我這條陰險殘忍，一意孤行，此刻卻又只能在命運賜予的泥濘之中翻滾的死亡之龍呢？”
誠如她所言，若是深池的領袖同倫蒂尼姆與羅德島的使節在釋放出去的訊息中有了這般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哪怕只是傳言，那麼尚在觀望的大公爵們自然也會對維多利亞新政府與深池的曖昧而進退兩難，屆時愛布拉娜便能夠帶領塔拉人又一次乘勢而起——如果能夠用自己的身體達成目的的話，我毫不懷疑她會願意去勾引維多利亞現任的女王。在電光火石間想到了這一層的我感受著她身體傳來的那份柔軟與炙熱，臉上也不由失笑：“沒想到你行動居然能夠如此果決，膽子確實大。”
“當然，迪蒙博士。況且嘛，偉岸的身材，成熟的臉龐，悍勇的實力，擅斷的謀劃……其實我個人也對你很感興趣呢。”
愛布拉娜將臉頰湊到了我的耳邊，用強勢而妖媚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低語，同時她又瞥了一眼旁邊神情複雜的拉芙希妮，德拉克那粗壯尾巴從我身上鬆開，纏住了拉芙希妮的尾巴尖：“拉芙希妮，如果你也有興趣的話，我也並不介意與我血脈相連的妹妹也在深夜密談的現場哦。”
“哈，說得真是直白。不過或許誠如你所說，我確實非常願意接受這種挑戰。”說到這裡，我便附到愛布拉娜耳邊，對著這個此刻一心一意地魅惑我的女人低語到，“我上過很多女人，但上真龍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
深池的領袖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隨後便望向了自己的妹妹。瞧見自己的姐姐這幅主動的樣子，她的眼神中似乎流瀉出了幾分對於往日的追憶，垂頭道：“姐姐，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呢。從小到大，你總是希望自己的玩具比我的更好，求不了爸爸媽媽，就找盡所有辦法提出我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的條件，從街邊的玩伴再到學校的功課甚至是年齡的威壓，不惜一切地將玩具從我這裡換走。到了現在，也要藉著全境和平條約磋商這種軍國大事的機會，來讓自己任性一把……應該說是這樣的性格讓你成為了深池的領袖，還是深池讓你這樣的性格紮根得更深了？”
“那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嗎，拉芙希妮？還會像以前那樣，只會在自己房間的角落裡，品嚐你那短暫而孤獨的和平嗎？”一邊說著，愛布拉娜還一邊直接將自己柔軟的身體貼在了我的身邊，讓我感受著她作為女人的一面，同時面帶笑意地望著自己的妹妹，既像是挑釁，又像是炫耀，彷彿我在此刻成為了這對姐妹孩童時期的玩具那般。
“再也不會了。既然如今已經決意與姐姐一起擔負起塔拉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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