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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12
遊曦唰的起身便匆匆想要出門去尋蘇扶月,卻不料又被遊澤風拉住。
“你要出門透氣?曉寒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熟,你帶曉寒隨便溜溜吧。”
“母親!......”
遊曦用帶著怒氣的淺棕色眸子死死盯著遊澤風,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咬牙憋回去了。
她是真的不理解今晚的母親到底在想些什麼,更是想不透在她昏迷的這二十幾天內,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她只是大病醒來,世界就完全變樣了,真真荒謬不堪。
遊曦又複雜地看了遊澤風一眼,朝門口走了幾步,隨後又看向了元帥身旁的林曉寒。
“沒聽見元帥說的話嗎?走啊。”
帶著慍怒的語氣,嚇得林曉寒一抖,但還是乖乖跟出去了。
在倆人走出大廳時,一道視線卻始終追隨著遊曦後邊身穿白裙的林曉寒。
“趙小姐你在看什麼呢?”
視線的主人身旁有人發問,趙氏獨女趙明慧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趙氏獨女,寵溺優渥,目無王法,耽於淫逸,尤愛流連花柳之地。
趙明慧碰了一下身邊人的杯子,輕抿杯沿,嫣然一笑。
“看見了極其,極其有趣的東西。”
***
走出華廳大門便是皇家花園,遊曦自然最清楚蘇扶月心情不佳時喜歡去什麼地方,大步流星地拐進了一條僅用石塊鋪成的林中道,一點沒管身後的林曉寒。
林曉寒壓根不敢亂走,氣頭上的遊曦讓她害怕極了,只得隔著約莫兩米的距離跟著遊曦。
遊曦拐進的石塊路坎坷不齊,林曉寒穿著元帥下屬丟來的細底高跟,根本不好行走,但還是提著裙子艱難地跟著遊曦。
不知走了多久,眼看遊曦越走越快,就要離開視線了,林曉寒心下著急,想要追上游曦,不注意竟是腳下一滑,纖細的鞋跟卡進石縫裡被徹底絆倒了。
“啊!......”
高高的鞋子本就磨得腳跟疼痛,這下一崴,重重跌在石頭上,渾身上下疼痛不已,受傷的左腳更是撕裂般疼痛,整晚堆積的難受與疼痛混雜,實在憋不住的眼淚已是傾盆落下。
遊曦本是急切尋索著蘇扶月的身影,半點不想在意身後的女人,她願意跟著便跟著吧,遊曦當她透明人就是了。
誰知走著走著突然聽見身後一聲慘叫,回頭一看,身後的女人竟已跌坐泥濘。
又想起母親讓自己帶著這個女人,要真把人丟著不管,估計會惹母親不悅,況且遊曦從小經受的教育也不允許她丟下一位跌倒的女士不管。
“鞋子高走不了石子路就別跟著我......”
心下怒意,遊曦一邊唸叨著一邊走過去,走近時卻見地上的女人已是熱淚滿面,口中餘下的抱怨詞句又給生生憋了回去。
原本白淨的女人跌坐在泥濘之中,素白的裙子大片摔上了汙穢的泥土,手腳也都沾上了腌臢之物,不知是不是為了擦眼淚,小巧的臉蛋上也蹭上了髒汙,融進眼淚流入頸項,渾身髒兮兮,左腳鞋跟卡進石縫中,楚楚可憐得不像話。
見人難過悽慘成這樣,遊曦嘆了口氣,也是沒脾氣了。
輕輕拔出女子被卡在石縫中的腳,原本白皙纖細的腳腫起了一個碩大的包,看樣子估計還脫位了,遊曦在軍隊給隊友處理過腳踝脫位,自是一眼看出來了。
遊曦輕輕脫下林曉寒傷腳的鞋子,這才發現林曉寒的腳後跟早已被磨出來血痕,眉頭一皺,又去看了看另一隻腳,果然也慘不忍睹,索性把林曉寒兩隻鞋子都脫下來了。
纖纖骨感的玉足沒有很長,稍顯蒼白的皮膚下透出藍紫色的淺層靜脈,遊曦將手放在女人的腳窩,從各個方向輕輕揉動著女人的腳,心裡琢磨著林曉寒大概的傷勢。
儘管遊曦下手已經非常輕柔了,但痛楚還是不斷從腳下傳來,林曉寒也想止住淚水,讓自己沒有這麼狼狽,但可惜根本止不住,紅撲撲的鼻子一抽一抽。
“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叫林曉寒......”
林曉寒還在努力忍痛,冷不丁聽見了遊曦的提問,愣了一下,但還是老實回答了。
“哦......你看右邊那是什麼?”
“什麼東西啊......”
林曉寒扭頭朝右邊看去,但淚眼朦朧之下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看清,遊曦手下便突然一動,只聞“咔”的一聲,便給受傷的腳踝復位成功了,林曉寒還沒反應過來,便覺腳踝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痛得林曉寒驚叫出聲。
“啊!......嗚嗚有什麼東西啊.......”
本來漸小的淚水又決堤而來,林曉寒一輩子不愛運動,就沒嘗試過崴腳的滋味,居然還能這麼痛,當下疼得抓著遊曦的右手不肯撒爪子。
“什麼都沒有,騙你的。”
遊曦用空出的左手給哭得梨花帶淚的女人擦了擦眼淚,結果手下的小臉越擦越髒,這下真成小花貓了,索性放棄。
冬夜寒風料峭,女人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裙子坐在冷冰冰的石頭碎泥上,涼風一呼便是凍得瑟縮,遊曦手背輕碰了一下林曉寒裸露的手臂,果然涼得嚇人。
“嗚嗚你是騙子......啊!”
遊曦脫下西裝外套,空中一揮便給地上的女人正正披上,兩根手指提著女人剛脫下的兩隻鞋,撈起女人的纖細的腰肢便給人抱起來了。
帝國上將雖說大病剛愈,但奈何林曉寒實在是瘦,抱起來只覺輕飄飄一片紙。
原本林曉寒的嘴裡還在哭腔呱啦地在說些什麼,一下失重,嚇得一下閉上了嘴。
居然還好意思先來控訴我。遊曦被氣笑了,但沒接小髒狗的話。
“你現在這情況也不好再回大廳,母親的侍衛在門口,我讓她們再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你先走吧。”
後知後覺自己居然被遊曦公主抱了,林曉寒頓時安靜如雞,連正哭在頭上都忘了,幸是林中昏暗,看不清她紅得像猴屁股一樣的臉蛋子。
遊曦前腳剛走,後腳林中的一棵樹後便探出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身影,這便是遊曦尋了半天的小公主。
蘇扶月看著遊曦抱著林曉寒離去,本來被玫瑰伯爵安慰得好一點了的心情又開始向下沉,眼淚又是搖搖欲墜,扭頭想要向林中更深處走去,一扭頭竟埋進了一片柔軟的胸脯。
“媽啊這是活人了?半天不動我還是為是棵樹,也是......哪有根部這麼粗壯的樹,原來是裙子啊......”
口鼻窒息了一霎,蘇扶月才意識到自己撞別人胸上了,有點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是誰,為何跟著本公主?”
“你是小公主?老天奶啊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找我幹嘛?”
“不知道啊,我姐把我踹出來的,但我覺得她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出來找你。”
“你姐讓你尋我做什麼?”
“不知道啊,可能是因為我是遊蕪葉吧,新上任半小時的公主未婚妻。”
“你是遊蕪葉?!”
昏暗的林中始終不太方便,倆人邊聊天邊尋找著有光照的地方,此刻已走到了皇家園林的玫瑰花圃,藉著花圃旁的燈光,蘇扶月終於看清了身旁的人。
挽起一截的牛仔褲中隨意塞著一件微皺的白T,踩著一雙沾著陳舊泥土的黃色馬丁靴,卻披著一件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裝,隨意一捆的髮型,面色雖憔悴,但細看卻能發現骨相優越,尤其是自帶上揚的唇形,好看得不像話,在蘇扶月記憶中還找不出更勝者。
“你的打扮......很特別。”
蘇扶月醞釀著言辭開口。
“謝謝,這是我姐的西裝,我的白大褂被我姐扒了。”
遊蕪葉就近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找了半小時公主,她可累壞了。
其實並沒有在誇獎你的意思。
附近只有這一把椅子,公主恰好也有點累了,便也在遊蕪葉身旁坐下。
倆人沉默了一會,公主才打破了靜默的空氣。
“......你是穿白大褂來參加宴會的嗎?”
“是。”
“為什麼?”
“因為我剛被我媽下屬抓出實驗室,就急匆匆被帶過來了,沒來得及換衣服。”
“你是遊家的人,她們不會懲罰你嗎?”
蘇扶月記得遊家家規蠻嚴格的來著。
“她們好像習慣了。”
遊蕪葉回憶了一下自己姐姐妹妹們每次見到她時麻木的神情。
“那你挺厲害的。”
公主有點忍俊不禁,遊家居然還能出這麼能掉鏈子的人。
“謝謝誇獎。”
並沒有要誇獎你的意思。
“你是在實驗室工作嗎?”
“不是,我沒有工作。”
“沒有工作?”蘇扶月有些吃驚,遊蕪葉看起來都二十好幾了,居然還沒有工作。
“是,因為我是遊蕪葉,蕪葉遊民。”
反應了一下游蕪葉的諧音梗,蘇扶月直接被樂出了聲。
不知為何,和這個人聊天莫名有種能天不管地不顧的輕鬆感,積壓了很久的低落情緒明明如烏雲般籠罩了許久,現在竟隱隱有撥雲見日的傾向。
明明是很一般的冷笑話,蘇扶月卻還是笑出了聲,自己都沒摸清原因,緩和下笑意,這才又看向遊蕪葉。
“你不是工作,那你在實驗室幹嘛?”
“玩。”
“玩?”
“是,玩些花花草草,小動物什麼的。”
“這能玩什麼?”
“我給你說,可好玩了。”
蘇扶月突然發現,聊到這個話題時,遊蕪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正襟危坐,眼底瑩瑩發光,似有銀河閃耀。
只見遊蕪葉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透明玻璃瓶,裡面裝了一截小樹幹,樹幹上面攀這一個白色的卵狀物。
“這是什麼?”蘇扶月好奇地看著瓶子。
“這是莫班納的鳴蛾,展翅只有五釐米,卻能飛躍整個小墨海。”
“整個小墨海?那麼遠的距離,它那麼小,怎麼做到的?”
“嘿嘿,很神奇吧。”遊蕪葉衝蘇扶月咧嘴一笑,熒熒兩排白牙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醒目。
“這是已知壽命最長的一種蛾類之一,它們冬天需要在墨海北面產卵,產下的卵會在天氣變暖後變態成蛾,而後在墨海南面覓食交配,隨後又會在冬季飛往墨海北面產卵......
就這樣代代輪迴,生生不息。”
遊蕪葉又將瓶子湊近了蘇扶月。
“你乍一看它們的卵平平無奇,但其實具有極強的耐寒功能,足以幫助它們抵禦嚴冬。”
“哇塞......”
......
寒冬臘月,玫瑰圃旁,不是玫瑰花期的蒼涼園景,兩位妙齡女士被凍得口鼻通紅,卻仍舊聊得津津有味,口中散出的騰騰熱氣蜿蜒而上,最終散入了墨般漆黑的冬夜。
送完林曉寒回來尋找公主的遊曦,站在倆人身後不遠處,愣愣看著眼前的倆人放肆地大笑與談天說地,不知在這涼風中站了多久。
“小小曦,人家未婚妻妻在這浪漫,你煞什麼風景呢。”
遊曦扭頭,看見披了一件白色皮毛又尋出來的玫瑰伯爵。
“伯爵好,我擔心公主心情不好,就出來看看她......”
“你覺得她現在心情不好?”
“......似乎沒有。”
相反,蘇扶月臉上的笑容是遊曦從未見過的,蘇扶月對著遊曦總是甜甜淺淺的笑,那是小公主該有的笑容。
遊曦從未見過她這般放肆地大笑過,像是丟掉了所有的身份與制約,竟讓遊曦感到些許陌生。
“......我擔心遊蕪葉不靠譜,不能好好照顧公主。”
遊曦沉默了半晌開口。
“每對妻妻有每對妻妻的過法,你覺得不靠譜,可能公主喜歡呢?”
玫瑰伯爵笑著拍了拍遊曦。
“再說了,月月可是公主,她要是真不喜歡,大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逼帝母退婚,那還能委屈得了自己?倒是你,與其擔心這個那個,不如好好關心一下你家未婚妻,我沒記錯的話已經被完全標記了吧?”
遊曦沒有回話,玫瑰伯爵挽著有點呆木的遊曦慢慢往回走。
“還沒結婚呢,不幹人事的東西......外面好冷,趕緊把本小姐送回去吧。”
“......好的,玫瑰小姐。”
確實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公主與遊蕪葉聊得熱火朝天,兩人座的長椅也並沒有留給她遊曦的位置。
按理說公主的心情終於好些了,她應該感到開心才是,但當下卻左胸一陣悶悶,似是壓了一塊巨石。
遊曦陪著玫瑰伯爵慢悠悠向著大廳走去。
隆冬夜更寒,伯爵已被凍得澀澀發抖,卻還要扇乎那把漂亮扇子,遊曦沒太搞懂,沉默地被玫瑰伯爵挽著前行。
“你們遊家人都一樣的煩。”
“啊?”
伯爵冷不丁開口,驚了遊曦一下,
“我說你們遊家人都一樣的煩!
一個個把命令指令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上面指東便從不往西,你們有好好想過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嗎?。”
玫瑰伯爵突然氣惱站住,扭頭看著遊曦,近五十的年紀,看起來竟還如三十歲般妍麗。
“啊?”遊曦被伯爵的突然指責砸暈了,沒搞清情況,呆愣著沒回話。
“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呵,欺騙感情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伯爵用扇子狠狠敲了一下游曦的手臂,便踩著搖曳的步子丟下游曦快步走了。
遊曦摸著手臂沒反應過來,原地思量伯爵的話,無解,只好又小步追上伯爵。
快追上時,便看見一道身影從大廳處匆匆走向玫瑰伯爵,快靠近時,遊曦才透過昏暗的光線認出這是自己的母親遊澤風。
“這麼冷的天氣你怎麼又出來了,快回去暖暖。”
遊澤風說著便脫下了西裝外套,披在伯爵肩上。
“哼,多虧我們蘇家人心胸廣大,不然早把你們遊家弄下去,一群騙子。”
“?”
遊澤風沒搞懂這股無名之氣的來頭,向伯爵後邊看去,對上了遊曦的眼睛。
“是遊曦惹你生氣了?我回去讓她跑圈。”
玫瑰伯爵狠狠瞪了遊澤風一眼,丟下游澤風又向大廳走去。
“是你惹到我了,你回去跑圈好不好?”
“小公主你要是能消氣我就跑。”
“我不當小公主幾十年了,叫本小姐玫瑰大伯爵。”
“好的玫瑰大伯爵。”
“呵,今晚的事情你好好想想怎麼謝謝我吧,跑來跑去累死了,煩人。”
“一定拿出遊家傳世珍寶謝謝大伯爵。”
“誰稀罕你們遊家傳世珍寶?”
“我稀罕,我稀罕。”
......
遊澤風陪著玫瑰伯爵回去了,只留下遊曦在原地發愣。
遊曦平時很少接觸玫瑰伯爵,參加帝母宴會都是陪著蘇扶月,這還是第一次見自己母親和玫瑰伯爵的相處方式。
......像是年輕了三十歲?
所以玫瑰伯爵居然是當年的小公主嗎,也是,她是蘇扶月的小姨,確實是上一代最小的一位公主......
回憶起剛才伯爵責罵自己的話,遊曦似乎抓住了一些尾巴,但始終有所疑雲環繞腦中。
又是一陣寒風而過,只穿一件單衣的遊曦哆嗦一下,終究還是跟著回去了。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