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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14
，像針一樣刺痛了我，因為它讓我想起了你。那個同樣熱愛音樂，同樣有著創作夢想的你。那個時候，我心裡竟然還殘存著一絲……可笑的念頭。我想，這個人既然敢自稱“網路歌手”，是不是在音樂這條路上，比你更有門路？是不是認識一些能幫你的人？
是的，小北，你沒聽錯。即便在你那樣傷害我之後，在我以為我們徹底完了之後，我心裡某個角落，竟然還在為你著想，還在想著你的音樂夢想。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自己傻得可憐。
於是，我懷著這種複雜而卑微的心情，主動加了他的好友。我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沒有提你的名字，只是想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些關於網路音樂的事情，看看有沒有可能……為你找到一點點機會。
可笑的是，很快我就發現，這完全是我的痴心妄想。他所謂的“網路歌手”，不過是個噱頭。他也寫歌，也錄歌，但那些東西……說實話，入不了我的耳。就是那種很普通的網路口水歌，加點矯揉造作的民謠風，歌詞空洞，旋律俗套。跟你寫的那些意境悠遠、充滿靈氣的古風音樂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俗不可耐。
我當時心裡很失望，不僅僅是因為他幫不了你，更是因為我發現，原來不是所有玩音樂的人，都像你一樣乾淨、純粹，有那種獨特的才情。
按理說，既然最初的目的已經落空，他這個人本身對我又沒什麼吸引力，我應該就此打住，不再聯絡了。
可是……我沒有。我竟然……繼續和他聊了下去。
為什麼？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當時的自己很陌生，很不可理喻。也許……真的是因為太孤獨了吧。在你徹底沉默之後，我的世界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回應。我像一個被關在禁閉室裡的人，瘋狂地渴望著能聽到一點點外面的聲音，哪怕只是噪音。
金南洋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噪音”。他和你完全不同，他非常健談，非常主動，非常……會說話。他不像你總是安靜地傾聽，他會不停地找話題，問這問那，表現出對我的極大興趣。雖然我知道那很可能只是廉價的套路，但對於當時那個極度渴望被關注、被看見的我來說，卻像久旱逢甘霖。
他還特別會哄人開心。他會變著法地誇我，誇我聲音好聽，誇我（只憑幾張模糊照片）長得漂亮，誇我溫柔善良……那些甜言蜜語，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虛偽得讓人反胃，但在當時，在我被你否定得一無是處，陷入深深自我懷疑的時候，那些廉價的恭維，卻像麻醉劑一樣，暫時緩解了我的痛苦，讓我產生了一種“原來我還是有人欣賞”的錯覺。
他還很喜歡講大道理，那些關於女人要獨立、要愛自己、要向前看的雞湯話術，一套一套的。雖然空洞，但在我那個腦子混亂、失去方向的時候，竟然也覺得……似乎有點道理？好像能給我一點支撐？
就這樣，小北，我明知道他可能不是什麼好人，明知道他的音樂很俗，明知道他的甜言蜜語很假，但我還是……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一樣，緊緊地抓住了他。
我開始回應他的熱情，開始和他分享一些無關痛癢的心情（當然，關於你，關於我們之間的一切，我一個字都沒提），開始……接受他那些廉價的安慰和虛偽的恭維。
我甚至……開始有點期待他的訊息。因為只有在他那裡，我才能暫時忘記你的冷漠，忘記現實的殘酷，才能……感受到一絲……哪怕是虛假的溫暖和被需要的感覺。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我知道我心裡還愛著你，我知道我不應該和另一個男人走得這麼近，尤其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
但是……小北……你能不能……試著理解一下……我當時……真的太痛了……太絕望了……那種感覺，就像掉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拼命想要抓住一點點光，一點點能證明自己還存在的東西……
我……我只是……太想……抓住一點點……能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的……東西了……
“在你徹底沉默的那段日子裡，我和金南洋的聯絡……確實越來越頻繁了。白天，他會時不時地發來訊息，問我在做什麼，心情怎麼樣。晚上，如果我們都有空，也會打打電話。”
“我必須承認，小北，雖然我知道他那些關心很表面，那些甜言蜜語很廉價，但對於當時那個被全世界拋棄、感覺自己一無是處的我來說……那種被人關注、被人需要的感覺，真的……太有誘惑力了。”
“我像一個在沙漠裡快要渴死的人，明知道眼前那潭水可能不乾淨，甚至有毒，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撲上去喝幾口。我貪婪地汲取著他給予的那點虛假的溫暖和關注，用以對抗內心那無邊無際的寒冷和絕望。”
“他很懂得如何利用我的脆弱。他總是在我情緒最低落的時候出現，用那些看似充滿智慧的‘大道理’來開導我，用那些廉價的恭維來滿足我那點可憐的虛榮心。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成熟、穩重、又懂得體貼女人的形象，一個……和你截然不同的形象。”
“他會說：‘悅悅，你看你，這麼好的女人，怎麼能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他不珍惜你，是他的損失！’ 他會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要向前看，你值得更好的！’ 他會說：‘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跟我說，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聽眾，最堅強的後盾！’”
“這些話，現在聽起來多麼可笑，多麼虛偽。但在當時，在我最需要肯定和支援的時候，卻像迷魂湯一樣，讓我漸漸對他產生了一種……錯誤的依賴。”
“我開始……不自覺地向他傾訴更多。當然，關於你，關於我們之間那些最核心、最私密的部分，我始終守口如瓶。我只是……把我離婚後的迷茫，找工作的挫敗，對未來的擔憂……這些相對錶面的煩惱告訴他。”
“而他，總是能恰到好處地給予回應。他會耐心地聽我抱怨，然後用他那套‘人生導師’的口吻，給我分析問題，提出建議。雖然那些建議大多不切實際，但那種被人認真對待、被人‘指點迷津’的感覺，卻讓我產生了一種……他很懂我，他能幫我的錯覺。”
“就這樣，我們的關係，在一種奇怪的軌道上越走越近。我知道這不對，我知道我心裡真正愛的人是你。但你的沉默和冷漠，像一把刀子，將我推向了他的懷抱。我像一個賭氣的孩子，又像一個自甘墮落的女人，一邊在心裡痛苦地思念著你，一邊又在現實中，接受著另一個男人的‘好意’。”
“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情緒突然就崩潰了。可能是因為找工作又碰了壁，可能是因為想你想得太難受，也可能是……積壓了太久的委屈和絕望，終於找到了一個爆發口。”
“我和金南洋正在通電話。一開始還好好的，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然後，不知道他說錯了哪句話，或者是我自己觸景生情，我的眼淚……突然就毫無徵兆地掉了下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我哭得特別傷心，特別厲害。感覺要把這輩子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透過眼淚發洩出來。我哽咽著，泣不成聲，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電話那頭的金南洋，顯然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崩潰嚇到了。他一開始還試圖用他那些慣用的甜言蜜語來哄我：‘哎呀，悅悅，怎麼了這是？誰惹我們大美女不開心了？別哭別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但是，我的哭聲根本停不下來。那些廉價的安慰，在此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甚至讓我覺得更加煩躁。”
第85章：徹底崩塌
“他似乎也意識到，這次我的傷心非同尋常。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帶著一絲急切和……某種探究意味的語氣說道：”
“‘悅悅……看你哭成這樣……我……我心都碎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真的很心疼，‘你這樣哭，我也會跟著你一起難過的。你……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什麼讓你……傷心成這個樣子？’”
“也許是因為我當時哭得太厲害，意識有些模糊；也許是因為我真的……太需要一個傾訴的出口了；也許……是潛意識裡，我也想透過告訴他，來徹底斬斷對你的最後一絲幻想……”
“我竟然……竟然真的……開始跟他說了……說起了你……”
“我沒有提你的名字，也沒有說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聽眾，把我這段時間經歷的所有痛苦和掙扎，都傾瀉了出來。”
“我告訴他，我剛結束了一段失敗的婚姻，身心俱疲，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我告訴他，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讓我重新燃起希望的人。一個……很有才華，很溫柔，很懂我的人。”
“我告訴他，我們曾經那麼好，那麼親密，我以為……我終於找到了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然後……我告訴他……這個人……卻因為一些現實的挫折，突然就變了。變得冷漠，變得逃避，甚至……說出了要放棄我的話……”
“我哭著問他：‘你說……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怎麼可以在給了我希望之後，又親手把它掐滅？他知不知道……他這樣做，對我來說有多殘忍？’”
“我一邊哭，一邊說，把對你的怨恨，對你的不解，對你的失望，都一股腦地發洩了出來。那一刻，我完全忘記了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可以傾倒所有負面情緒的垃圾桶。”
“金南洋一直很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我。等我哭夠了，說累了，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之後，他才緩緩地開口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若有所思的語氣。”
“‘悅悅……你說的這個人……’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他……是不是也喜歡玩音樂？風格……是不是有點……古風？’”
“我愣了一下，心裡咯噔一下。他……他怎麼會知道？我明明沒有提你的名字，也沒有說你的具體特徵啊！”
“‘你……你怎麼知道？’ 我帶著一絲警惕和疑惑問道。”
“‘呵呵……’ 他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說的那個人……我好像……有點印象。’”
“‘他……是不是叫……顧小北？’”
“當他清晰地說出你的名字時，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竟然……真的知道你？！他們……認識？！”
“‘你們……認識？’ 我急切地追問道。”
“‘認識談不上吧，’ 金南洋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屑，‘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罷了。’ 他頓了頓，然後用一種帶著點神秘和……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怎麼？你說的那個……讓你傷心欲絕的男人……就是他？’”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默認了。‘嗯……是他……’”
“‘嘖嘖嘖……’ 金南洋發出了幾聲咂嘴的聲音，語氣充滿了嘲諷，‘我說悅悅啊，你這看人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啊！’”
“‘你什麼意思？！’ 我立刻警惕起來，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意思，’ 金南洋的語氣變得更加玩味，‘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可別被他那副……看起來單純無害的樣子給騙了！’”
“‘你以為他是什麼純情小男生？因為失業受打擊就一蹶不振？呵呵……你想得太簡單了！’”
“‘這個人啊……一點都不簡單！’ 金南洋加重了語氣，‘我最近……可是在一個QQ群裡……看他活躍得很呢！’”
“‘而且啊……’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帶著一種揭露秘密般的興奮語氣說道，‘他可不是像你說的那麼‘消沉’！人家在群裡……跟一個叫‘茉莉女王’的女的，聊得火熱著呢！那叫一個眉來眼去，那叫一個……曖昧不清啊！’”
“轟——！”
金南洋的話，像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我剛剛因為痛哭而變得有些麻木的神經上！
茉莉女王？眉來眼去？曖昧不清？顧小北？！
這……這怎麼可能？！
我的第一反應是……絕不相信！
“不！不可能！” 我幾乎是立刻尖聲反駁道，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你胡說！你肯定搞錯了！小北他……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是！”
我無法接受！那個在我心裡那麼幹淨、那麼溫柔、那麼深情的顧小北，怎麼可能會……怎麼可能會在我為他傷心欲絕的時候，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
“你肯定是認錯人了！或者……或者你看錯了！他們……他們可能只是普通朋友聊天而已！” 我拼命地想要為你辯解，也像是在說服我自己。
“普通朋友？” 電話那頭的金南洋發出了一聲更加不屑的冷笑，“呵呵，悅悅，你還是太天真了。”
“普通朋友聊天，會說那種話嗎？”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然後模仿著一種輕佻的語氣說道：“會說什麼……‘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了’？ 會說什麼……‘誰攻誰受還不一定呢’？ 人家女的會說……‘今晚我就去強暴你’？！”
“你說說，這像是普通朋友之間的聊天嗎？！”
金南洋模仿的那些話語，那些帶著明顯顏色和挑逗意味的詞句，像一把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我的心上！
雖然……雖然我之前也知道你偶爾會在網上開一些玩笑，甚至……對我說過一些更露骨的話。但是……那些話，是在我們彼此確定心意，在那種私密的情境下說的。
而現在……金南洋描述的這些，是在一個公開的QQ群裡？和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
我的心，開始劇烈地動搖起來。
“不……我不信……” 我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最後一絲掙扎，“除非……除非你拿出證據！”
“證據？” 金南洋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麼說，語氣裡帶著一種勝券在握的得意，“行啊，你等著！”
然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鍵盤敲擊和滑鼠點選的聲音。我知道，他正在……尋找那個所謂的“證據”。
我的心，像被吊在了半空中，七上八下。我既害怕看到那所謂的證據，害怕那會徹底摧毀我心中你的形象；又……隱隱有一絲……病態的好奇？想要知道，你……到底在揹著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幾分鐘後，我的手機QQ提示音連續響了幾下。
我知道，他把東西發過來了。
我的手指，顫抖著，點開了那些圖片。
那是……幾張QQ聊天記錄的截圖。
截圖的背景，是一個我有些眼熟的QQ群——那個我們最初相遇的“小眾音樂愛好者”群？不，好像不是，是另一個……我沒什麼印象的群。
截圖的內容，赫然是你和一個暱稱叫做“茉莉女王”的女人的對話！
我看到了……看到了那個關於“女人和熱水瓶”的段子……
我看到了……你回覆茉莉女王的那句……“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了”……
我看到了……茉莉女王回覆你的那句……“今晚我就去強暴你”……
我還看到了……你最後那句……帶著濃濃挑逗意味的……“誰攻誰受……還不一定呢”……
還有……還有一些其他的……你和她之間……互相開玩笑、打趣、甚至……帶著明顯曖昧暗示的對話……
雖然……截圖並不完整，可能存在斷章取義的嫌疑。但是……那些文字，那些表情，那種……輕鬆、隨意、甚至可以說是……輕浮的語氣……
都像一把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地扎進了我的眼睛，也扎進了我那顆剛剛才因為你的道歉而重新燃起希望的心臟！
原來……是真的……
原來，就在我為你傷心欲絕、夜不能寐的時候……
原來，就在我以為你沉浸在失業的痛苦中無法自拔的時候……
你……竟然……還有心情……在別的女人面前……開這種玩笑……說這種話……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天大的傻瓜！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丑！
我為你流的那些眼淚，我為你承受的那些痛苦，我為你抱有的那些希望和信任……在這些輕佻曖昧的聊天記錄面前，都顯得那麼可笑！那麼廉價！
我的哭聲……戛然而止。
不是因為不傷心了，而是因為……巨大的震驚和一種……被徹底背叛的冰冷感覺，瞬間凍結了我所有的情緒。
我呆呆地看著手機螢幕上那些刺眼的文字，感覺自己的世界……又一次……崩塌了。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徹底，更加……令人絕望。
[ 本章完 ]【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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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北，你沒聽錯。即便在你那樣傷害我之後，在我以為我們徹底完了之後，我心裡某個角落，竟然還在為你著想，還在想著你的音樂夢想。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自己傻得可憐。
於是，我懷著這種複雜而卑微的心情，主動加了他的好友。我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沒有提你的名字，只是想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些關於網路音樂的事情，看看有沒有可能……為你找到一點點機會。
可笑的是，很快我就發現，這完全是我的痴心妄想。他所謂的“網路歌手”，不過是個噱頭。他也寫歌，也錄歌，但那些東西……說實話，入不了我的耳。就是那種很普通的網路口水歌，加點矯揉造作的民謠風，歌詞空洞，旋律俗套。跟你寫的那些意境悠遠、充滿靈氣的古風音樂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俗不可耐。
我當時心裡很失望，不僅僅是因為他幫不了你，更是因為我發現，原來不是所有玩音樂的人，都像你一樣乾淨、純粹，有那種獨特的才情。
按理說，既然最初的目的已經落空，他這個人本身對我又沒什麼吸引力，我應該就此打住，不再聯絡了。
可是……我沒有。我竟然……繼續和他聊了下去。
為什麼？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當時的自己很陌生，很不可理喻。也許……真的是因為太孤獨了吧。在你徹底沉默之後，我的世界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回應。我像一個被關在禁閉室裡的人，瘋狂地渴望著能聽到一點點外面的聲音，哪怕只是噪音。
金南洋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噪音”。他和你完全不同，他非常健談，非常主動，非常……會說話。他不像你總是安靜地傾聽，他會不停地找話題，問這問那，表現出對我的極大興趣。雖然我知道那很可能只是廉價的套路，但對於當時那個極度渴望被關注、被看見的我來說，卻像久旱逢甘霖。
他還特別會哄人開心。他會變著法地誇我，誇我聲音好聽，誇我（只憑幾張模糊照片）長得漂亮，誇我溫柔善良……那些甜言蜜語，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虛偽得讓人反胃，但在當時，在我被你否定得一無是處，陷入深深自我懷疑的時候，那些廉價的恭維，卻像麻醉劑一樣，暫時緩解了我的痛苦，讓我產生了一種“原來我還是有人欣賞”的錯覺。
他還很喜歡講大道理，那些關於女人要獨立、要愛自己、要向前看的雞湯話術，一套一套的。雖然空洞，但在我那個腦子混亂、失去方向的時候，竟然也覺得……似乎有點道理？好像能給我一點支撐？
就這樣，小北，我明知道他可能不是什麼好人，明知道他的音樂很俗，明知道他的甜言蜜語很假，但我還是……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一樣，緊緊地抓住了他。
我開始回應他的熱情，開始和他分享一些無關痛癢的心情（當然，關於你，關於我們之間的一切，我一個字都沒提），開始……接受他那些廉價的安慰和虛偽的恭維。
我甚至……開始有點期待他的訊息。因為只有在他那裡，我才能暫時忘記你的冷漠，忘記現實的殘酷，才能……感受到一絲……哪怕是虛假的溫暖和被需要的感覺。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我知道我心裡還愛著你，我知道我不應該和另一個男人走得這麼近，尤其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
但是……小北……你能不能……試著理解一下……我當時……真的太痛了……太絕望了……那種感覺，就像掉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拼命想要抓住一點點光，一點點能證明自己還存在的東西……
我……我只是……太想……抓住一點點……能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的……東西了……
“在你徹底沉默的那段日子裡，我和金南洋的聯絡……確實越來越頻繁了。白天，他會時不時地發來訊息，問我在做什麼，心情怎麼樣。晚上，如果我們都有空，也會打打電話。”
“我必須承認，小北，雖然我知道他那些關心很表面，那些甜言蜜語很廉價，但對於當時那個被全世界拋棄、感覺自己一無是處的我來說……那種被人關注、被人需要的感覺，真的……太有誘惑力了。”
“我像一個在沙漠裡快要渴死的人，明知道眼前那潭水可能不乾淨，甚至有毒，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撲上去喝幾口。我貪婪地汲取著他給予的那點虛假的溫暖和關注，用以對抗內心那無邊無際的寒冷和絕望。”
“他很懂得如何利用我的脆弱。他總是在我情緒最低落的時候出現，用那些看似充滿智慧的‘大道理’來開導我，用那些廉價的恭維來滿足我那點可憐的虛榮心。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成熟、穩重、又懂得體貼女人的形象，一個……和你截然不同的形象。”
“他會說：‘悅悅，你看你，這麼好的女人，怎麼能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他不珍惜你，是他的損失！’ 他會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要向前看，你值得更好的！’ 他會說：‘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跟我說，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聽眾，最堅強的後盾！’”
“這些話，現在聽起來多麼可笑，多麼虛偽。但在當時，在我最需要肯定和支援的時候，卻像迷魂湯一樣，讓我漸漸對他產生了一種……錯誤的依賴。”
“我開始……不自覺地向他傾訴更多。當然，關於你，關於我們之間那些最核心、最私密的部分，我始終守口如瓶。我只是……把我離婚後的迷茫，找工作的挫敗，對未來的擔憂……這些相對錶面的煩惱告訴他。”
“而他，總是能恰到好處地給予回應。他會耐心地聽我抱怨，然後用他那套‘人生導師’的口吻，給我分析問題，提出建議。雖然那些建議大多不切實際，但那種被人認真對待、被人‘指點迷津’的感覺，卻讓我產生了一種……他很懂我，他能幫我的錯覺。”
“就這樣，我們的關係，在一種奇怪的軌道上越走越近。我知道這不對，我知道我心裡真正愛的人是你。但你的沉默和冷漠，像一把刀子，將我推向了他的懷抱。我像一個賭氣的孩子，又像一個自甘墮落的女人，一邊在心裡痛苦地思念著你，一邊又在現實中，接受著另一個男人的‘好意’。”
“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情緒突然就崩潰了。可能是因為找工作又碰了壁，可能是因為想你想得太難受，也可能是……積壓了太久的委屈和絕望，終於找到了一個爆發口。”
“我和金南洋正在通電話。一開始還好好的，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然後，不知道他說錯了哪句話，或者是我自己觸景生情，我的眼淚……突然就毫無徵兆地掉了下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我哭得特別傷心，特別厲害。感覺要把這輩子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透過眼淚發洩出來。我哽咽著，泣不成聲，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電話那頭的金南洋，顯然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崩潰嚇到了。他一開始還試圖用他那些慣用的甜言蜜語來哄我：‘哎呀，悅悅，怎麼了這是？誰惹我們大美女不開心了？別哭別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但是，我的哭聲根本停不下來。那些廉價的安慰，在此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甚至讓我覺得更加煩躁。”
第85章：徹底崩塌
“他似乎也意識到，這次我的傷心非同尋常。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帶著一絲急切和……某種探究意味的語氣說道：”
“‘悅悅……看你哭成這樣……我……我心都碎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真的很心疼，‘你這樣哭，我也會跟著你一起難過的。你……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什麼讓你……傷心成這個樣子？’”
“也許是因為我當時哭得太厲害，意識有些模糊；也許是因為我真的……太需要一個傾訴的出口了；也許……是潛意識裡，我也想透過告訴他，來徹底斬斷對你的最後一絲幻想……”
“我竟然……竟然真的……開始跟他說了……說起了你……”
“我沒有提你的名字，也沒有說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聽眾，把我這段時間經歷的所有痛苦和掙扎，都傾瀉了出來。”
“我告訴他，我剛結束了一段失敗的婚姻，身心俱疲，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我告訴他，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讓我重新燃起希望的人。一個……很有才華，很溫柔，很懂我的人。”
“我告訴他，我們曾經那麼好，那麼親密，我以為……我終於找到了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然後……我告訴他……這個人……卻因為一些現實的挫折，突然就變了。變得冷漠，變得逃避，甚至……說出了要放棄我的話……”
“我哭著問他：‘你說……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怎麼可以在給了我希望之後，又親手把它掐滅？他知不知道……他這樣做，對我來說有多殘忍？’”
“我一邊哭，一邊說，把對你的怨恨，對你的不解，對你的失望，都一股腦地發洩了出來。那一刻，我完全忘記了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可以傾倒所有負面情緒的垃圾桶。”
“金南洋一直很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我。等我哭夠了，說累了，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之後，他才緩緩地開口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若有所思的語氣。”
“‘悅悅……你說的這個人……’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他……是不是也喜歡玩音樂？風格……是不是有點……古風？’”
“我愣了一下，心裡咯噔一下。他……他怎麼會知道？我明明沒有提你的名字，也沒有說你的具體特徵啊！”
“‘你……你怎麼知道？’ 我帶著一絲警惕和疑惑問道。”
“‘呵呵……’ 他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說的那個人……我好像……有點印象。’”
“‘他……是不是叫……顧小北？’”
“當他清晰地說出你的名字時，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竟然……真的知道你？！他們……認識？！”
“‘你們……認識？’ 我急切地追問道。”
“‘認識談不上吧，’ 金南洋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屑，‘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罷了。’ 他頓了頓，然後用一種帶著點神秘和……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怎麼？你說的那個……讓你傷心欲絕的男人……就是他？’”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默認了。‘嗯……是他……’”
“‘嘖嘖嘖……’ 金南洋發出了幾聲咂嘴的聲音，語氣充滿了嘲諷，‘我說悅悅啊，你這看人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啊！’”
“‘你什麼意思？！’ 我立刻警惕起來，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意思，’ 金南洋的語氣變得更加玩味，‘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可別被他那副……看起來單純無害的樣子給騙了！’”
“‘你以為他是什麼純情小男生？因為失業受打擊就一蹶不振？呵呵……你想得太簡單了！’”
“‘這個人啊……一點都不簡單！’ 金南洋加重了語氣，‘我最近……可是在一個QQ群裡……看他活躍得很呢！’”
“‘而且啊……’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帶著一種揭露秘密般的興奮語氣說道，‘他可不是像你說的那麼‘消沉’！人家在群裡……跟一個叫‘茉莉女王’的女的，聊得火熱著呢！那叫一個眉來眼去，那叫一個……曖昧不清啊！’”
“轟——！”
金南洋的話，像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我剛剛因為痛哭而變得有些麻木的神經上！
茉莉女王？眉來眼去？曖昧不清？顧小北？！
這……這怎麼可能？！
我的第一反應是……絕不相信！
“不！不可能！” 我幾乎是立刻尖聲反駁道，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你胡說！你肯定搞錯了！小北他……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是！”
我無法接受！那個在我心裡那麼幹淨、那麼溫柔、那麼深情的顧小北，怎麼可能會……怎麼可能會在我為他傷心欲絕的時候，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
“你肯定是認錯人了！或者……或者你看錯了！他們……他們可能只是普通朋友聊天而已！” 我拼命地想要為你辯解，也像是在說服我自己。
“普通朋友？” 電話那頭的金南洋發出了一聲更加不屑的冷笑，“呵呵，悅悅，你還是太天真了。”
“普通朋友聊天，會說那種話嗎？”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然後模仿著一種輕佻的語氣說道：“會說什麼……‘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了’？ 會說什麼……‘誰攻誰受還不一定呢’？ 人家女的會說……‘今晚我就去強暴你’？！”
“你說說，這像是普通朋友之間的聊天嗎？！”
金南洋模仿的那些話語，那些帶著明顯顏色和挑逗意味的詞句，像一把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我的心上！
雖然……雖然我之前也知道你偶爾會在網上開一些玩笑，甚至……對我說過一些更露骨的話。但是……那些話，是在我們彼此確定心意，在那種私密的情境下說的。
而現在……金南洋描述的這些，是在一個公開的QQ群裡？和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
我的心，開始劇烈地動搖起來。
“不……我不信……” 我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最後一絲掙扎，“除非……除非你拿出證據！”
“證據？” 金南洋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麼說，語氣裡帶著一種勝券在握的得意，“行啊，你等著！”
然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鍵盤敲擊和滑鼠點選的聲音。我知道，他正在……尋找那個所謂的“證據”。
我的心，像被吊在了半空中，七上八下。我既害怕看到那所謂的證據，害怕那會徹底摧毀我心中你的形象；又……隱隱有一絲……病態的好奇？想要知道，你……到底在揹著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幾分鐘後，我的手機QQ提示音連續響了幾下。
我知道，他把東西發過來了。
我的手指，顫抖著，點開了那些圖片。
那是……幾張QQ聊天記錄的截圖。
截圖的背景，是一個我有些眼熟的QQ群——那個我們最初相遇的“小眾音樂愛好者”群？不，好像不是，是另一個……我沒什麼印象的群。
截圖的內容，赫然是你和一個暱稱叫做“茉莉女王”的女人的對話！
我看到了……看到了那個關於“女人和熱水瓶”的段子……
我看到了……你回覆茉莉女王的那句……“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了”……
我看到了……茉莉女王回覆你的那句……“今晚我就去強暴你”……
我還看到了……你最後那句……帶著濃濃挑逗意味的……“誰攻誰受……還不一定呢”……
還有……還有一些其他的……你和她之間……互相開玩笑、打趣、甚至……帶著明顯曖昧暗示的對話……
雖然……截圖並不完整，可能存在斷章取義的嫌疑。但是……那些文字，那些表情，那種……輕鬆、隨意、甚至可以說是……輕浮的語氣……
都像一把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地扎進了我的眼睛，也扎進了我那顆剛剛才因為你的道歉而重新燃起希望的心臟！
原來……是真的……
原來，就在我為你傷心欲絕、夜不能寐的時候……
原來，就在我以為你沉浸在失業的痛苦中無法自拔的時候……
你……竟然……還有心情……在別的女人面前……開這種玩笑……說這種話……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天大的傻瓜！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丑！
我為你流的那些眼淚，我為你承受的那些痛苦，我為你抱有的那些希望和信任……在這些輕佻曖昧的聊天記錄面前，都顯得那麼可笑！那麼廉價！
我的哭聲……戛然而止。
不是因為不傷心了，而是因為……巨大的震驚和一種……被徹底背叛的冰冷感覺，瞬間凍結了我所有的情緒。
我呆呆地看著手機螢幕上那些刺眼的文字，感覺自己的世界……又一次……崩塌了。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徹底，更加……令人絕望。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