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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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20

動,但內心去卻有些波動,這對現在的她而言,是件很難得的事情,王啟再接觸武功幾日之內,就從一個一無所知的體弱普通人,變成像模像樣的武者,雖然這也有自己教導的功勞,也因為這套牛魔煉骨拳也是一套頗為高明的武功,換做古代,一齣世引去各方爭奪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即使武功再高階,自己再怎麼賣力教導,短短數日內將武功練熟,並且摸到招式意境,並且融入招式中助長威力,這已經不是資質高能說的清楚的了,更何況王啟已經年近五旬,半隻腳踏進棺材了,豈有什麼資質可言。

  如果不是內功稍弱,功候未純,王啟這已經算是窮盡這套武學了,可成一方高手了,寧妃雅內心震動,卻神色不變,淡然讓王啟停下來,轉而傳授起另外一套武學。

  王啟演示完武功之後,便站在原地,等候寧妃雅的點評,內心有些忐忑不安,猶如期末考後面對發放成績的老師一般,這種感覺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遇見過了,當寧妃雅並沒有評說什麼,而是傳授起另外一套武學的時候,王啟有股鬆了一口氣一般的感覺,但也有些失落,這幾天來,再內心莫名感覺的催動之下,他沒日沒夜的埋頭進武功中,苦練不綴,如此勤奮,所為的……也許只是一聲久違的讚賞。

  知道自己內心湧起的感覺很羞人,那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渴望表揚,但當寧妃雅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凝視著自己的時候,這種感覺還是無法褪去。

  也許是因為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像寧妃雅這樣,不帶一絲鄙視的看著自己,願意和自己面對面說話了吧,士為知己者死,王啟反覆對自己這樣說著,卻只為了掩飾內心中悄然一縷情愫。

  不提年齡的差距,不提家世外貌的差距,僅僅寧妃雅站在面前凝視著自己,就讓王啟感到無法逾越的鴻溝,如地上的臭蟲和天生明月之間的差距。

  這種感覺,讓王啟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深深的掩埋起來,至於那部相機,不知道為什麼,王啟最近連碰都不想碰。

  又過數日,黃昏日落,王啟站在到處都是垃圾山的垃圾場內,神色有些焦慮不安,不時低頭看著腕錶上顯示的時間。

  「怎麼還沒來,難道妃雅她今天有事嗎?」

  以往這個時候,寧妃雅便早早來到這個垃圾場中,一邊演武練功,一邊抽空教導王啟,但今日,卻突然缺席,雖然心知寧妃雅沒有來是很正常的事,但還是難掩心頭焦慮,不自覺的將內心話語呢喃出口,以往王啟雖然口頭師傅長師傅短的喊著,但內心從來都是直呼其名,當然,王啟是不敢讓寧妃雅知道自己這便宜徒弟內心的不恭謹。

  「練武那麼多天了,也該出去走走了。」

  喃喃自語著,卻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焦慮不安的心情,踏出了家門。

  路上的天子驕子們,每當看見迎面走來的王啟時,修養好的皺起眉頭,微微讓過,而教養差的,則是直接面露鄙夷,就差直接呵斥了。

  王啟低著頭,弓著背,猶如地溝老鼠一般穿梭在道路的陰暗處,數日來沉迷練武,加上本身也頗為懶惰,換洗衣服的次數自然可想而知,身上帶著一股濃厚之極的臭味,到怪不得周遭人露出如此反應了。

  不知道是不是練武強身所帶來的心理影響,還是見多了,反正王啟對那些鄙夷眼神沒什麼感覺,只是總是不自覺的視線亂掃,似乎想要尋找什麼。

  王啟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些什麼,只是隨著忐忑和茫然的心情,胡亂的走在街道上。

  走到湖泊邊上,黃昏的陽光照耀的碧波粼粼的湖水上,將整個湖泊染成一片金黃,湖邊上,聳立著一棟古色古香的建築,有四層,呈寶塔狀,飛簷碉角,頂層沒有圍牆,只有圍欄,看得見不少衣服華貴的年輕男女在上面觥籌交錯,吃喝的好不盡興。

  王啟看了看那棟建築門口停放的諸多豪車,搖了搖頭,卻自覺的沒有走過去,雅樂樓這種地方,可不是他能去的地方,連靠近都不能,看似飯館,卻是一間私人會所,想進去吃個飯還需要會員資格,而認證會員的唯一條件,就是需要上千萬以上的身家。

  隨便在湖邊找個地方坐下,百無無聊的拿起石塊朝湖水中擲去,眼神隨意的掃向雅樂樓的頂層,這幾天他已經稍微練出點內氣,用來攻防那是找死,但用來名目增進視力卻還是可以的,一望之下,頓時呆住了。

  寧妃雅正在頂層,和一冷傲青年親密的坐在一起,周遭還有數名絕色美女一起落座,雖然距離頗遠,王啟看不清楚其他人的神情,但異樣的看清了寧妃雅的摸樣,一貫清冷的寧妃雅,此時卻笑得極其甜蜜,彷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重新踏入凡塵一般,一顰一笑,都足以讓人心醉。

  也許是察覺到了王啟的視線,寧妃雅微微朝這一看,王啟的心立刻亂了起來,腦海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但令人失望的是,寧妃雅只是凝視了一眼,便移開視線,專注於身邊的那位冷傲青年身上,輕聲的談天說笑著。

  「呵呵」……王啟低頭慘笑著,不發一語的深深低下了頭,心亂如麻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覺得一股久違的悽惶心酸感在內心湧動。

  靜靜的坐著,等著……王啟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太陽漸漸落下,昏暗的夜接管了天地,雅樂樓上吃喝的眾人漸漸散場。

  王啟神色渾噩的坐著,驀然神色一清,朝遠處看去,冷傲天寧妃雅一行人已經吃過晚飯,正走出雅樂樓的大門。

  王啟呆呆的看著,一行人中,男的英偉瀟灑,女的貌美如花,如果換做往常,早已經仗著距離頗遠,使勁朝女的看去,一邊意淫一邊咒罵男子,但此時,王啟全服心神都被寧妃雅所佔據了。

  看著她那天仙一般的姿容,看著她此時如落凡塵般的美態,漸漸怔了,如墮魔障。

  「別過來。」

  怔了的王啟,忽然被耳邊傳來的一陣傳音所驚醒,聽著熟悉無比清冷高雅的嗓音,王啟再次低下了頭。

  寧妃雅神色不變,帶著淡淡的笑顏和龍傲天聊著天,美眸不經意掃過低頭的王啟,隨即挪開。

  「她不是我可以奢望的存在……不是嗎……能成為她的徒弟,已經是祖上燒高香了,能靠近她,已經是三生有幸了……不是嗎?」

  步履倉惶的王啟,邁步在回家的路上,喃喃自語著,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卻是那麼的難看。

  「但是啊……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啊……」

  回到自己家門前,王啟終於耐不住心中的衝動,大聲的對天咆哮著,空曠的垃圾場迴盪著王啟不甘的怒吼,馱著的背第一次扳直了,雙目中流出一絲猩紅的戾氣,配上那副醜陋的面容,看起來如妖似魔,兇戾萬分,多日來的練武,不僅強健了王啟的體魄,也壯大了王啟內心一絲與生俱來的兇霸之氣。

  沒人知道,連王啟自己也不知道,他打一出生,內心就潛藏著一股噬殺萬物,瘋魘霸道的戾氣,只不過沒有實力的支撐,加之現實的殘酷,才讓他內心的瘋狂沒有表露出來,直到今日,邁入武者行列之後,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本性便漸漸暴露出來了。

  王啟粗暴的推開門,快步走到自己房間中,看著看似隨意被擺放在床頭,沒什麼奇怪之處的相機,神色漸漸變得猙獰起來:「我還有機會的……不是嗎……哈哈哈哈哈。」

  淒厲癲狂的笑聲,越傳越遠…………



  第二節:虔誠的愛慕

  「師傅……我年紀有些大了,記性沒那麼好,有些武功樁架有時候我記得不是那麼清楚,能讓我拍一些照片嗎,事後我好自學?」

  「嗯……好。」

  寧妃雅回眸看去,前兩日雅樂樓發生的事情,壓根就沒再她心中留下痕跡,所以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一時興起收的老徒弟,因為那次的事而獸性大發,此時內心滿是瘋狂與邪惡,正打算朝自己下手。

  「你那相機……給我看看。」

  雖然察覺到王啟似乎有些緊張,但寧妃雅渾然不在意,實力的差距,就決定了無論王啟弄什麼陰謀,都不足以給她造成什麼麻煩,只是王啟手中那部相機給她的感覺有些奇特,心念一動,就開口索要。

  「師傅……給,這個相機是父母給我留下的唯一遺物,也算是我的傳家寶了,有什麼問題嗎。」

  聞言,王啟陡然一怔,內心急轉如電,隨後就裝作一副訝異的摸樣,將相機遞了過去,還隨口糊弄了一個理由。

  漆黑的塑膠外表,黝黑不帶一絲反光,如同漆黑的深夜一般,上面密佈著斑斑指痕,以寧妃雅的眼力,一眼可看出,這些痕跡極不正常,似一個人大力猛握著相機,情緒極度癲狂,以致沒有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深深的在相機上摳挖出一道道痕跡,甚至用力過猛以致留下血跡。

  但這些都不是寧妃雅注意的關鍵,從這部老舊的一次性相機中,竟隱隱傳來一股讓熟悉的感覺,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覺……如同自己的左右手,如同自己的靈魂……一般。

  「好好收好,這是部不錯的相機。」

  看了良久,寧妃雅才把相機遞迴過去,雖然相機讓她有異樣的感覺,但還到能讓此時的她感興趣的地步。

  王啟結果相機,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察覺到自己的緊張,對著寧妃雅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好了,身為師傅,我可不會謀奪徒弟那可憐兮兮,近乎破爛一般的傳家寶的,快點練功吧,你年紀大,年老體衰,就只能靠勤奮來彌補了。」

  「是的,師傅。」

  相機快門聲不斷響起,寧妃雅不管不顧,自顧自的演武,盡心盡職的向自己的老徒弟,傳承自己的武學智慧。

  入夜……王啟趴在自己的書桌臺上,埋頭苦思著,不時奮筆疾書一番,但他寫作的工具,可不是紙和筆,而是一幅幅照片和一把小刀。

  拿著照片,仔細的凝視著照片上的倩影,溫馨與猙獰之色流轉不定,好半響,才將照片反過來放在桌子上,露出背後空白處,拿著小刀,隨手就在自己手臂上劃一刀,用沾滿血跡的小刀,在照片背面書寫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的緣故,還是因為有可能即將那個完美的麗人徹底擁有,王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飄飄然的,猶如泡在溫泉中一般懶洋洋的舒適,整個人又充斥著極度的亢奮。

  【愛我……深深的愛上我……不顧一切的愛上我……不離不棄……為了愛……願意服從……願意犧牲……】王啟反反覆覆的寫著,將兩巴掌大的照片滿滿的寫上血字,如此多的字,卻是再反覆的重複著一個指令。

  王啟越寫,臉上的神色就越發猙獰扭曲,因為失血而漸漸變得蒼白的臉上,泛起異樣的亢奮潮紅。

  寫完,點燃照片後,灰燼不住的飄飛著,被灰燼包圍著的,是寧妃雅的靈魂碎片,眉目清晰,但身體卻模糊不清,周遭泛起的光暈中,已經漸漸帶著一抹詭異的黑色。

  王啟不管不顧,一張寫完,立刻重複下一張,一直不停的寫著……一邊寫,一邊猙獰的邪笑起來。

  王啟卻沒發現,擺在床頭的相機上,此時泛起重重黑影,這些黑影如煙霧一般裊繞在他背後,也似乎在笑著。

  靜室之中,寧妃雅朱唇帶笑,美眸深邃而空洞,似吞噬萬物的黑洞一般,不知為何,從剛才開始,一股股有些陰冷的怪風在這不透風的靜室中徘迴著,面對如此異樣,寧妃雅卻沒有慌張,反而有些熟悉……有些歡喜。

  奔湧不息的內力,此時猶如歡呼一般,急速的流轉著,以一個異樣的速度增進著,短短十數分鐘,盡比的上以往一年的苦修。

  內力的精進,帶給寧妃雅一股異樣的快感,飄飄然,快美異常,只覺得世間一切所得的快樂,都不足和這份感覺媲美,飄然恍惚間,身體好像越來越輕,漸漸上升,如舉霞飛昇一般,入目所見,盡是金花飄飛,耳中所聞,盡是天女仙音,這是無盡的大自在,大歡喜,大超脫……非人世間語言所能描繪的快樂。

  靜心冥思,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直入心間,如此宏大,威嚴,古樸,如大道之音,不可聞,不可測,聲音雖是如同擎天之鐘轟然響著,但寧妃雅卻一字也聽不清,也不需聽清,因為享受著如此快美的大自在,大歡喜,大超脫……便已勝過人世間的一切。

  內力急速湧動,不斷壯大著,片刻之後竟衝出體內,再體外形成一片漆黑不可視的領域,如黑焰般吞吐著,白玉一般的肌膚愈發蒼白,如水晶一般的白,黑髮無風自動,竟是如此妖豔,下一刻,盤坐著的寧妃雅竟然飄飛了起來,虛浮在半空之中,恍如神魔一般妖異而威嚴,靜室之中,連最細微的聲音都被某種不可違背的力量所壓迫,寂靜的如宇宙真空一般。

  就在此時,恍如神魔一般寧妃雅卻輕吐檀口,幽幽的自言自語起來:「我愛王啟……我深愛著王啟……不顧一切的愛……服從……犧牲……不惜一切代價……」

  靜靜的呢喃著,美眸依舊空洞蒼茫,清冷高雅的嗓音卻不斷吐著怪異的話,神色不變,好像軀體依舊,心卻被替換成另外一個人一般。

  一夜……過去。

  王啟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那個每日這個時候都會來的人,他不知道昨晚上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有沒有效,上次失敗的陰影還時刻籠罩著他。

  咚咚,敲門聲響起,王啟快步走去,內心忐忑不已。

  一開門,正是寧妃雅在門外,王啟想說些什麼,但在抬頭看去的時候,陡然怔住了。

  黑髮如瀑,不加任何修飾,卻如此柔順的貼在臀背之後,根根髮絲都似乎散發無法視看的光暈,肌膚晶瑩,羊脂白玉的形容還嫌太粗糙,直如水晶一般,帶著非人的美感,氣質愈發仙化,似隨時都有可能離凡塵而去一般,依舊是一襲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穿在寧妃雅身上卻讓王啟覺得,傳說中天宮仙女穿的霓虹羽衣,想必就是這幅摸樣。

  被如此超凡脫俗姿容震懾的王啟,蠕動著嘴,想說些什麼,但繼續抬頭,看到寧妃雅雙眸的時候,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被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懼感所壓倒了。

  黑白如此分明的一雙美眸,眼瞳如漆黑的夜空一般,如秋水,如天歌,如此溫藹,如此魅惑,如此高貴,如此風情萬種,讓人沉淪。

  但王啟卻本能的察覺到了,那雙美眸背後所隱藏的本質……

  混茫,空洞,滄桑,如大道懸空無物不容,如夜空黑洞吞噬萬物……是壓倒性的威嚴,是食物鏈更上位存在的魄力。

  王啟站在寧妃雅面前,卻覺得寧妃雅彷彿越來越大,越來越遠,如亙古神魔站在自己面前,壓迫的連呼吸都艱難,不自覺的……冷汗密佈,連雙腿都顫抖起來。

  「嗯?你站在門口做什麼?不讓我進去嗎。」

  「沒……沒……沒什麼……師……師傅……請進。」

  「呵呵。」

  王啟內心一激,充斥著無盡的驚豔,寧妃雅居然笑了,對著自己笑了,一笑百媚生,有此佳人傾國又傾城,王啟情不自禁的沉浸在這個笑容中,忘記了一切,也忘記剛才所感受的絕對恐懼。

  寧妃雅蓮步輕移,直接坐在椅子上,一如既往的等待著自己徒弟遞上一杯茶。

  王啟一邊泡茶,內心卻躊躇不已,如果說昨晚下達的指令生效了,寧妃雅的表現又似乎沒什麼異樣,依舊的清冷,飄然若仙,如果說沒效,那一個驚豔的笑容又何解,王啟想要確定一下,但驚豔之心過去後,那絕對的恐懼感又浮上心頭,這種恐懼感讓王啟深深的知道,寧妃雅想要殺死自己,絕不會比碾死一隻螞蟻艱難多少。

  感受到實力決定性差距,王啟昨日不斷湧現的瘋魔之氣猶如水霧一般消散不見,取而代之是那麼多年來養成的猥瑣,膽小之心。

  帶著忐忑遞上一杯茶,寧妃雅淡雅的接過,卻沒有如往日般自然而然的避開王啟握杯的手指,青蔥玉指輕輕的擦過王啟的手。

  王啟一個激靈,情不自禁的低下頭,看著那對捧著茶杯的柔荑,肌膚白如水晶,帶著非人的美感,指如青蔥,白嫩無暇,王啟忍不住會想起剛才那輕微的接觸……那抹滑膩,溫軟。

  寧妃雅面對王啟放肆的眼神,沒有什麼不愉,任由王啟看了一會之後,低著頭喝茶,喝完後才抬起頭,直視著王啟。

  當視線對接的時候,王啟終於清醒了,因為那無與倫比的恐懼感再度充斥住了他的心神,讓他情不自禁的顫抖著,驚懼著,剛才微微泛起的慾望立刻被擊散。

  「身為男兒,就不要如此膽小,猥瑣……身為武者,就更要不得,沒有直視生死的魄力,你終有一天會死在修煉途中的,不是走火入魔而死,就是被打死。」

  「是……是……徒兒記下了。」

  王啟深深的低下頭,從這些話中,他察覺到了某些微妙的意味,但此刻,他卻沒有原本應該有的高興,狂喜,只有難以言喻的悲滄,恥辱感。

  他連直視都辦不到……他與她之間,存在的差距比想象中更大,並非家世,並非相貌,而是生命本質的差距。

  想要將太陽擁入懷中,首先要克服的是太陽的高熱,連這些都克服不了的,終究是個空想。

  王啟此刻便深深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武道強者面對弱者時,只需稍微散發氣勢,就足以決定弱者的生死,我雖然沒有對你散發氣勢,但徒弟你似乎天生敏銳,能察覺到一些細微的感覺,這是你的幸運,也是你的不幸,幸運的是你可以趨利避害,不幸的是……你面對強者的時候,會比無知者更無力,其中分寸……你可要把握好了。」

  「是。」

  寧妃雅一反往日態度,對王啟詳細解說起來,跟之前教完武功就任其自生自滅的態度截然不同,而且解說時,嘴角偶爾會勾起那絲令人驚豔的笑容,此時王啟終於確定了,昨晚指令確實生效了,不然寧妃雅的態度不可能有如此突然的轉變。

  「那……那這樣的話……我……要如何才能面對像是師傅你這樣的強者,如何才能……不在害怕呢。」

  察覺到指令生效,王啟鼓起勇氣,直接問出問題,而對此,寧妃雅帶著清冷完美的笑容,斬金截鐵的說道:「變強……從身體到心靈的全面變強,蛻變……除此之外別無他路,如果你想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這一等級的強者面前的話。」

  「是嗎……只有強者才能面對強者嗎?」

  「是,徒弟……你的身體資質不算好,哪怕是我動用天材地寶為你洗髓伐毛也一樣……但是,強者強大之處,不在於身……而是一顆心,徒弟,你要記住,強者之心,就是大爭,與天爭鋒,與地爭雄……你……有這個資質,所以我期待著,有朝一日你堂堂正正站在為師面前,將你的信念,你的大道呈現給我看。」

  「是嗎……我……我會變強的……終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站在師傅你的面前,到時候……」

  「很好,還有……但在此之前,你無論身還是心,都充斥太多雜質了,為師必須好好將你錘鍊一番才行呢。」

  受此一番話,內心激動之下,王啟第一次靠著自己的意志直視了寧妃雅的雙眸,恐懼依舊,差距依舊不可彌補,但看著那秋水雙眸中淡淡的鼓舞,期待,王啟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男人。

  但激動之下,王啟又覺得有些古怪,寧妃雅此時的言語,還有神情,似乎跟昨晚下達的指令有些不同,寧妃雅此時的態度,與其說有涉及男女之情,不如說是一股親情,是師長,父輩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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