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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22
武延宜如遭雷擊一般,髮間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叮噹作響,她撲過去扯開染毒的護腿,卻見傷口周圍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潰爛,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鄭克義艱難地抬起顫抖的指尖,撫上她蒼白的臉頰,嘴角勉強扯出一抹微笑:“延宜... 護好陛下...” 話音未落,最後一絲氣息消散在愛妻嗚咽的餘韻裡。
武元宜緊緊抱住逐漸冰冷的身軀,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丈夫染血的衣褲上。她哭喊道:“克義,你醒醒,醒醒啊!”
在指揮禁軍斬殺了剩餘的毒蛇後,身為左龍武軍大將軍的楚王李隆基立刻趕到已經癱倒在地的李成器處,李成義隨同在旁,岐王李隆範也過來了。
“大哥,你還好嗎?太醫馬上就要來了,你一定得堅持住啊!“李隆基在懷中抱著李成器,急切的哭喊道。
“隆...隆基...你...你們...一...一定要...兄弟間...敦睦團結才是...”宋王李成器在李隆基的懷中奮力的勉強說出這句話後,頓時就頭向側一歪,便斷了氣息。
“大哥!!!”李隆基抱著李成器哀嚎不已,他的另外幾位兄弟也跪地發出了痛哭。他怎麼樣也想不到,幾兄弟在一起熬過了武則天手下酷吏十餘年的監禁和恐怖,遭受了喪母之痛,還共同擊敗了二張和武三思,本以為之後可以共享太平盛世兄弟和睦相處生活之福了,想不到遭此飛來橫禍,這是是讓他怎麼樣也不能接受的。
?此刻,大唐皇帝李重潤手中攥著玉杯,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看著滿地屍首和相擁的夫妻,又看到李隆基等人在李成器的屍體前哀嚎痛哭著。這讓他腦海中滿是震驚與悲痛之情。
青筋暴起盛怒之下的李重潤左拳握的是咯咯作響,滿面怒氣的他吼道:“朕必要將今日的事,查個清清楚楚!一定要為鄭國公和宋王報仇雪恨!!”
第二日早朝時分。李重潤與韋香兒帝后二人駕臨宣政殿,來聽取案情的調查彙報,以及做下一步的處理。
“宋王與鄭國公在音樂會上被毒蛇咬死一事,有如此多的毒蛇圍攻,絕不是偶發之事!一定要徹查到底!”皇帝李重潤激動的喊道。
大理寺卿李朝隱恭謹的說道:“啟稟陛下,吹笛刺殺者確係埃及商團那位樂手瓦赫.奈非爾,然所攜毒蛇皆為隴右與京兆一帶土生短尾蝮。其已在混亂中自戕而亡。”
“是否搜到相關證物了?”皇后韋香兒進一步問道。
“在義寧坊與鴻臚客館二處居所均有搜查,未發現短尾蝮及其他相關兵器,文書。部分人員經過審訊以至拷問,均無絲毫吐露。”刑部尚書韋安石認真的說道。
“如暫未發現證據,尚需嚴密派人駐守觀察,切不可放鬆警惕!”李重潤髮出了指示。
“尤斯拉.阿沙爾已經歸真了!我們一定要為他報仇!”在修德坊的一處宅院密室中,杜裡.巴吉拉激動的說道,他化名為“梅里.哈皮”作為行動二把手進行活動,然為避免暴露,他儘可能與馬斯里.阿克保持距離,在隊內也除個別人外未公開身份,即使他被帶走審問案情,自己也未受波及。
“主在經文的二十一章第三十五節中說過:‘我以禍福考驗你們,你們必召歸我’,阿沙爾弟兄英勇的成為了舍西德,且未暴露我等絲毫行跡,是光榮的殉道!之後我們應該另想辦法,完成託付於我們的任務!”胡達勒.哈瓦辛回應道,他是阿拉伯使團的一名隨將,不過亦以其他身份掩護,儘量不直接來往,因而也未被發現行蹤。
“還好我們早有準備,以層層代理和化名租買了數座別院,也儘可能減少暴露風險,現在軍兵對使團與商隊監視暫時極為嚴密,目前請貴方行動須謹慎小心,得等待我方下一步協商再說。”楊思勖狡黠的說道。
“多謝楊大人予以厚待,我等定將不辱使命,竭力配合你們順利完成目標。”杜裡.巴吉拉拱手謝道。
剛剛喪夫的武延宜著素白襦裙伏在丹墀下,她指尖攥緊袖口,彷彿仍能聞到昨夜沾染的蛇毒腥氣。
“陛下!” 她忽然抬頭,髮間未簪珠翠的銀釵磕在金磚上,“臣懇請徹查京師一帶販蛇店鋪,再搜檢西市胡商豢養異寵記錄。”
“此等大量毒蛇瞬時湧出,的確不同尋常,詳加探察殊為必要!”李重潤帶著堅定的語氣肯定了她的觀點。
伴隨著禁軍馬蹄和鎧甲的踏動與撞擊聲響,武延宜在諸多軍兵的隨同下,握著銀劍立在西市蛇貨行門前。竹籠裡的短尾蝮蛇吐著信子,與之前那群蛇一樣。
她用劍鞘挑起掌櫃衣領。?嚴厲的問道:“如此之多的短尾蝮蛇,怎可一夜間悉數湧出?你們究竟有沒有大規模販售?是何許人等進行?”
劍鞘擦過喉結的聲響讓掌櫃驚恐萬分,他戰戰兢兢的回道:“夫人請息怒,最近來本店購買短尾蝮蛇者,面相漢人胡人皆有,且每次均只購買數條,日有數人,持續月餘左右,從未有集中大批購入。”
?“原來如此。” 武延宜把劍鞘收回腰間,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
“想不到賊人如此奸詐,為避免嫌疑,分不同人小批大量的購進毒蛇,還加以分散存放,必要時才集中,此等情景絕非是偶發之舉,必然一個籌備已久的險惡圖謀!”衛尉少卿張伏虎不禁感到了震驚。
此刻諸多情景在武延宜記憶裡突然變得刺目,她忽然想起鄭克義臨終前染毒的瞳孔。原來真正的劇毒,從來不是蛇牙裡的毒液,而是藏在盛世華袍下的千瘡百孔。她握緊劍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 這一次,她要剖開的不是蛇腹,而是這看似穩固的朝堂肌理。
藻井投下的光斑在武延宜的素白裙裾上碎成細鱗。她卸去甲冑的肩線仍透著刀鋒般的冷硬,玄色鎧甲襯得肩線如刀裁般利落。日光掠過鎖骨下方凹陷的肌理,臂彎處隆起的肱二頭肌隨著握劍的動作輕顫,古銅色皮膚下青筋如老樹虯枝般蜿蜒,昭示著常年握槍舞劍的力道。腰腹間束著的牛皮絛帶深深勒進緊實的肌肉,呼吸時,腹直肌的塊狀輪廓在甲冑縫隙間若隱若現,像是被工匠精心雕琢的古玉,每一道線條都流淌著力量與速度的韻律。她轉身時,披風揚起的弧度裡,後腰處兩條清晰的「人魚線」順著髖骨斜斜切入戰裙,臀腿肌肉在皮革護膝的包裹下鼓脹成優美的弧線,膝蓋微屈時,膕窩處的肌腱如弓弦般繃直 —— 那是無數次縱馬衝鋒、深蹲舉盾刻下的痕跡。當她抬手撥弄被汗水黏在額角的碎髮,肘窩內側的皮膚泛著健康的小麥色光澤,三角肌後束的輪廓如同被陽光曬暖的岩石,連隨動作起伏的斜方肌都透著股不容小覷的壓迫感。夜風掀起她的衣角,露出半截裹著護腰的腰腹,常年習武造就的「川」字腹肌上凝著層薄汗,在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每一塊肌肉都不是孤立的存在,它們彼此咬合、纏繞,在呼吸間形成流動的力量矩陣。
“還請延宜節哀。” 大唐皇帝李重潤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鄭國公忠烈可表,朕絕不會虧待你們的。”?殿外暮鼓沉沉,驚起簷下棲鳥。武元宜垂眸看著自己映在地磚上的影子,那影子被燭火拉得老長,恍惚間與之前抱著丈夫屍體的剪影重疊。兄長武延基與六弟武延秀的廝殺聲突然在耳際炸響,那時她躲在廊柱後,看見鮮血順著青石板溝壑匯成溪流,像極了鄭克義胸前蔓延的毒血。?
“陛下可曾見過,” 她忽然開口,聲音像被冰水浸過的一般,“手足相殘時,眼裡倒映的是什麼?”
李重潤指頓時尖一顫,武延宜抬眼直視皇帝,睫毛下眸光如淬了冰的刀,“是龍椅上的鎏金紋,是丹墀下的金磚縫,是這宮裡每一寸能映出人影的地方都浸著血。”她冷漠的說道。?
李重潤斟酌了一番,認真的回道:”《淮南子.兵略訓》有云:‘貪昧饕餮之人,殘賊天下,萬人搔動,莫寧其所。有聖人勃然而起,乃討強暴,平亂世,夷險除穢,以濁為清,以危為寧,故不得不中絕。’朕不敢說朕是什麼聖賢之人,但是盡力除害興善,為民眾求得一份安康,乃本分所在,任何人如此,都是應該的。你叔叔和六弟,本有功與國,父皇對其也多有優榮,但他們實在是不聽勸阻,肆意妄為,朕才不得不率軍將其平定誅殺,以絕其逆謀。”
武延宜想起鄭克義瞳孔裡最後的光,忽然輕笑一聲,向前半步:“但臣妾不想再失去更多了。”?這句話落得極輕,卻像一塊生鐵砸進香灰堆一般激起了浮塵的波動。
武延宜解開外衫繫帶,素白中衣下隱約可見舊年傷疤 —— 那是曾經替兄長武延基擋箭討伐二張時留下的。
“後宮的金絲籠著實更重。但臣妾只想留在陛下身邊,做一柄見血的刀,既是為復仇,亦是日後能助陛下除害興善盡一分力。”?武延宜認真的說道。
殿角銅漏滴答,燭花爆響一聲。李重潤忽然起身,他望著武元宜眼中跳動的燭火,那光比記憶中胡旋舞姬的銀鈴更冷,卻比鄭克義的環首刀更暖。?
“準了。” 李重潤伸手替她拂開額前碎髮,觸到她耳後新生的繭 —— 那是常年握劍磨出的。殿外夜色四合,李重潤他聽見自己的心跳混著她護甲下的呼吸,忽然分不清這是帝王對臣子的憐憫,還是對同類的共鳴。“從今日起,你便住還周殿,表面上雖為朕的妃嬪,實際助掌朕的密探。”他鄭重的說道。
武延宜俯身叩首,額間觸到金磚上未乾的香灰,想起鄭克義臨終前說的 “護好陛下”。原來有些誓言,要用餘生來磨成劍鋒,有些失去,終將在權力的祭壇上,開出帶刺的花。
“皇祖母生前就有設定內衛,然復唐之後,其人多散失民間,延宜可否設法尋來,再為朕所用?”李重潤細緻的問道。
“臣妾有與其交流的暗號與信物,可召喚部分骨幹活動。”武延宜沉著的回答道。
“好,希望延宜能努力將其召回。”李重潤讚許的說道。
“臣妾定當盡力而為。”武延宜肯定的答覆道。
殘月如鉤,懸在大明宮飛簷之上。武元宜裹著一襲玄色斗篷,悄然穿過宮廊。簷角銅鈴在夜風裡發出細碎聲響,像是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
她悄然出宮,步行上街,停在一處宅院前,輕叩三下,門扉無聲開啟,露出內衛閣領冷峻的面容。?
“參見夫人。” 閣領杜探情抱拳行禮,聲音低沉如古井無波。武延宜閃身入內,昏暗的室內只點著一盞油燈,搖曳的燭火將兩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上,忽明忽暗。?
“這些日子,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可有異動?義寧坊一帶科普特人商隊和鴻臚客官周邊概況如何?” 武元宜摘下斗篷,髮間簡單挽著的銀簪泛著冷光。她的目光掃過室內簡陋的陳設,這裡原是官宦的居所,如今成了她秘密召集內衛的據點。
?內衛閣領杜探情從懷中掏出一張圖,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人名和標記:“回夫人,西市的蛇貨行雖被查封,但暗中有人在私下高價收購短尾蝮蛇。且戶部侍郎屬官與郢公府下人,前不久和科普特商團在事發之前,的確是過從甚密。”?
武延宜接過地圖,她冷冷的說道:“傳我命令,讓內衛盯緊宗楚客一夥的動態,且要注意本地蛇可能的私下交易。”
?“是!” 杜探情應道,卻面露遲疑,“夫人,此事牽連甚廣,宗楚客身為郢公與戶部侍郎,與朝中諸多重臣來往密切。陛下雖默許夫人查證,但...”?
“我自有分寸。” 武延宜打斷他的話,轉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鄭郎的仇,這滿朝的毒,我總要清一清。”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此後數日,武延宜穿梭於宮廷與市井之間。白日里,她侍奉在皇帝身側,談笑風生,巧妙應對朝臣的試探;深夜裡,她化身黑衣女子,在內衛據點中分析情報,佈置任務。
入夜不久後,在含涼殿與太液池之間的草地上,皇帝李重潤與皇后韋香兒母子夫妻間在散步時彼此相伴。
“延宜這孩子也真可憐,年紀輕輕就沒了夫君,的確可惜了。”韋香兒率先感慨道。
“之前她參與過誅滅二張的行動,斬殺多名敵兵。雖然延基是她長兄,但她不願意和叔叔與六弟兵刃相見,所以便根本沒有參與誅滅武三思和武延秀一夥。此刻危急之時她能出手相救,確實是有大功。她也已經答應,願意盡力召回皇祖母的內衛,為孩兒效力。”李重潤認真的回道。
“這樣也很好,不過她往後如何安頓呢?”韋香兒疑惑的問道。
“她已經願意許身與朕了,孩兒必會給她一個封號,今後有空定會與其相伴。”李重潤堅定的說道。
“既然如此也好,潤兒不愧是待人寬厚。”韋香兒笑道。
“母后才是孩兒心中的最愛,這絕不會有變的!另外幾位妃子,偶爾相伴使其不過分孤寂,也是孩兒理所應當的職責。”李重潤關切的說道。
“本宮理解潤兒的心情,現在你就去好好陪陪延宜,讓她能安下心來就好了。”韋香兒帶著讚許的語氣說道。
“多謝母后了!”李重潤興奮的說道,然後便和韋香兒就此拜別,徑直前往還周殿之處。
在還周殿內,鎏金獸首香爐吞吐著龍腦香,嫋嫋青煙在鑲嵌夜明珠的藻井下盤旋成霧。珠簾外傳來環佩叮噹,十二扇織錦屏風上的麒麟紋在燭光裡忽明忽暗,正當明黃衣角掃過蟠龍柱時,武延宜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發疼,連廊下守夜宮女持的宮燈流蘇輕晃聲都被掩蓋。
?“平身。”當今?大唐皇帝李重潤關切的對她說道。
武延宜抬頭的瞬間,玄色繡金龍紋的袍角已覆住她半張臉。金線繡的五爪金龍張牙舞爪,龍睛處嵌的黑曜石正對著她額間因跪得太久而浮現的紅痕。她揮劍斬斷毒蛇身軀時,也沒像此刻這般慌亂 !
李重潤來到武延宜的面前,指尖擦過她頸間未愈的傷口,那抹猩紅在燭火下竟比鳳冠上的珠寶還要奪目。帝王溫熱的指腹摩挲著傷口邊緣,她聞到對方袖中藏著的龍涎香,與戰場上刺鼻的鐵鏽味截然不同。?紗帳沉沉垂落時,窗外傳來夜裡報時的梆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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