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尋劍記】(第二卷 第十五章 父女)(無綠,仙俠,玄幻,後宮,純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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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22

紅綾也一起出來享樂,但她似乎還是不願再與自己相見,也只能就此作罷,不過
這篝火宴,倒真是別開生面。

  就在這時,一道玄色的身影無聲地坐到了他身邊空出的位置,韓玥換下了白
日里冷硬的指揮使官袍,穿著一身同樣玄色卻更為簡潔的常服,高馬尾依舊一絲
不苟,她手裡也端著一杯酒,目光落在跳躍的篝火上,側臉在明暗交錯的光影裡
顯得輪廓分明,少了幾分白日的凌厲,多了幾分沉靜。

  「這酒才更好喝,難得休憩,值得更好的良酒。」韓玥將他手中的酒盞與自
己換來,順其自然地在他身邊坐下。

  「嗯……確實好酒,多謝。」蕭煙雲只聞了一下,便知道這酒乃是仙品中的
仙品,她肯捨得拿出來一定是下了血本的。

  「今天……謝謝你。」韓玥的聲音響起,比篝火的噼啪聲高不了多少,卻清
晰地傳入蕭煙雲耳中。她沒有看他,只是盯著火焰,彷彿那躍動的火苗裡藏著什
麼吸引她的東西。

  「不必謝我。我也只是受人之託罷了。」蕭煙雲端起自己的酒杯,與她輕輕
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韓玥沉默了片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帶來一絲暖意,
也沖淡了心口那揮之不去的酸澀,她終於轉過頭,看向蕭煙雲。

  篝火的光芒在她那雙總是銳利如鷹的丹鳳眼中跳躍,映照出幾分前所未有的
複雜情緒——釋然、疲憊,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

  「蕭煙雲,」她叫了他的全名,語氣鄭重,「以前是我看錯了你,你……的
確是個好人。」

  這句話從這位以鐵血手腕著稱的北鎮撫司指揮使口中說出,帶著一種奇特的
份量。

  蕭煙雲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他晃了晃杯中的殘酒,目光投向遠處還在
被鏡萱瑤努力勸解、但似乎已經準備互相開始鬥法的蘇夢璃和東方筱,意有所指
地道。

  「韓指揮使若真想冰釋前嫌,這些話,不妨留著對萱瑤說,她才是被你傷的
最深的人。」

  韓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鏡萱瑤正一臉無奈地試圖從兩個醉醺醺的女人
中間抽走酒罈,她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弧度,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卻清晰。

  「好,我答應你,我會找個機會,鄭重地向她道歉,以我北鎮撫司指揮使的
名義,我發誓。」

  說完,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彷彿飲下了一份決心,然後,她視線環視一週,
看了一圈所有人,再看了看他,嘴唇緊抿,良久後才幽幽問道。

  「韓……都督為何沒來參加晚宴?」

  「他,許是還在操練那幾個傢伙吧。」蕭煙雲明裡暗裡地回答道,韓玥也頓
時知曉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多謝。」

  蕭煙雲看著那一身漆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也希望這一晚後他們的
關係能有所改善吧……

  ……

  營地的喧囂被遠遠拋在身後,篝火的暖光與歡笑聲似乎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
絕,韓玥沿著僻靜的營地道路,還未走近,便聽到粗獷的吼聲和兵器破空的銳響。

  篝火的光暈勉強勾勒出三個正在對練的魁梧身影——正是蕭煙雲口中提到的
老大、老二、老三。他們招式狠辣,帶著一股子草莽的悍勇,正被中間那個獨臂
的身影厲聲指點著。

  「老二!腰馬合一!軟綿綿的像個娘們!老三!刀再快三分!砍脖子不是砍
木頭!老大!看著點腳下!拌蒜呢?!」

  韓雲少背對著道路,赤膊著上身,虯結的肌肉在月光和篝火的映照下泛著古
銅色的光澤,空蕩蕩的左袖管隨著他激動的動作甩動,他的吼聲充滿了焦躁和不
耐煩,彷彿要將所有無處發洩的精力都傾注在這三個倒黴蛋身上。

  韓玥的腳步停在陰影裡,靜靜地看著,直到韓雲少似乎罵累了,喘著粗氣轉
過身來,才猛地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女兒。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韓雲少臉上的怒容瞬間僵住,隨即被巨大的驚愕和一種近乎惶恐的不知所措
取代,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只發出一個模糊的呃音,下意識地想抓件衣服披上,
又覺得不對,獨臂在空中尷尬地揮舞了一下,最終只能僵硬地站在那裡,像個做
錯事被當場抓住的孩子。

  「你們,」韓玥的聲音平靜無波,打破了死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僵直原
地保持訓練動作的三人,「篝火宴那邊有酒有肉,陛下賜宴,你們也去。」

  三個大漢如蒙大赦,偷偷覷了一眼自家老大那副呆若木雞的模樣,又看看這
位冷麵煞神般的指揮使小姐,忙不迭地躬身,

  「謝……多謝韓大人!」然後像三隻受驚的兔子,一溜煙地跑了,生怕慢一
步就被捲進這對古怪父女的漩渦裡。

  空地瞬間只剩下兩人,夜風捲過,吹得旁邊帳篷的帆布嘩啦作響,更添幾分
蕭索。

  韓雲少侷促地捏了捏僅存的右手手指,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女兒。

  老人動作笨拙地拿起一個豁了口的粗陶壺,往兩個同樣粗陋的陶杯裡倒水,
水是溫的,他的手卻在微微顫抖,濺出了幾滴在粗糙的木案上。

  韓玥沒有坐,只是倚在帳篷的支撐柱旁,玄色的常服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
她看著韓雲少倒水時笨拙而緊張的樣子,看著他空蕩蕩的左袖管,看著他臉上深
刻的,被歲月和風霜刻下的溝壑裡殘留的汗漬,帳篷裡只有泥爐炭火的噼啪聲和
倒水的水流聲。

  他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放到韓玥面前,自己則捧著另一杯,靠在幾步外的帳
篷另一側上,腰背挺得筆直,卻顯得更加僵硬,兩人隔著幾步的距離,各自盯著
面前渾濁的茶水,誰也沒先開口。篝火的喧囂從遠處傳來,襯得這方寸之地更加
死寂。

  最終還是韓玥打破了沉默,她沒有碰那杯茶,只是從懷中貼身的地方,緩緩
取出那封被摩挲得更加柔軟的信箋,放在木墩上,她的動作很輕,卻像有千鈞重。

  「這信,」她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清冷依舊,卻少了些白日的鋒芒,「你
是什麼時候找到的?」

  韓雲少的目光死死黏在那封信上,彷彿那是世間最珍貴也是最灼熱的東西,
他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才啞聲道。

  「我回了家才發現,家裡的東西都沒了,還以為遭了賊,想著得把東西都拿
回來……最後在一家當鋪,找到了家裡的很多東西,在阿芸……在你娘枕頭芯裡
找到的。」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摳出來,帶著沙礫般的粗糲。

  韓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再無下文,這聲嗯卻像一塊巨石,壓得韓雲少喘
不過氣,他猛地灌了一口溫暖苦澀的茶水,彷彿想借這灼痛壓下心頭的慌亂和愧
疚。

  「你來找我,是要問我……那些年的事?還是……來告訴我……別再出現在
你面前?」他鼓起勇氣,聲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他抬起頭,渾濁的眼中
帶著卑微的乞求,卻又有著一種近乎自虐的坦誠。

  「你放心,我已經向陛下請辭了。」

  韓玥霍然抬頭,冰冷的眸光如利箭般射向他!

  「陛下已經準了,我明天就啟程,去最西邊駐守,那裡風沙大,天魔多,是
個好地方,以後我不會再礙你的眼了。」韓雲少不敢看她的眼睛,盯著自己手中
的破碗,語速飛快,彷彿怕自己會後悔。

  啪嚓——!

  韓玥猛地抓起面前那碗溫熱的茶水,狠狠摔在地上!粗陶碗瞬間四分五裂,
渾濁的茶水濺溼了韓雲少的褲腳。

  「好地方?!」韓玥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尖銳和憤怒,在寂靜
的夜空下顯得格外刺耳!她猛地站起身,幾步逼到韓雲少面前,丹鳳眼中燃燒著
積壓了二十多年的熊熊烈焰!那冷硬的偽裝徹底崩潰,只剩下一個被徹底激怒,
傷痕累累的女兒!

  「韓雲少!你以為一走了之就完事了嗎?!你以為躲到那個鬼地方去受苦,
就能抵消你欠下的債嗎?!」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
刀子,「你知不知道娘最後一年是怎麼過的?!她躺在床上,疼得整夜整夜睡不
著!咳得心肺都要嘔出來!她抓著我的手,眼睛卻死死盯著門口!她在等誰?她
在等一個永遠回不來的人!她到死都沒能閉上眼!她到死都在唸著你的名字!」

  韓玥的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洶湧而出,混合著憤怒和巨大的悲傷,在她冰冷
的面頰上肆意流淌。她指著韓雲少,手指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

  「我呢?!我呢?!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你知道我抱著娘漸漸變冷的身
體,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心裡有多絕望嗎?!我像個野孩子一樣被扔在破屋子
裡,等著一個我連面都沒見過的『爹』!等著他來告訴我以後該怎麼辦!可他呢?!
他在哪裡?!他在揚他的名!他在當他的劍聖!他在斷他的手臂!他寧可躲在外
面當個廢人,也不肯回來看看他快死的妻子!看看他孤苦伶仃的女兒!」

  韓雲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木墩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獨臂死死
抓住自己的大腿,指節捏得發白,身體因為巨大的痛苦和壓抑的嗚咽而劇烈顫抖,
他不敢抬頭,不敢去看女兒那雙燃燒著怒火和淚水的眼睛。

  「你說話啊!」韓玥哭喊著,聲音嘶啞,「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娘?!你既然知道仙凡有別!知道她只是個凡人!你為什麼還要招惹她?!為什
麼要娶她?!為什麼要讓她生下我?!」

  她一步步後退,彷彿眼前這個男人是世間最骯髒的毒物,淚水模糊了視線,
聲音裡充滿了最絕望的控訴:

  「如果你給不了她陪伴!給不了她安穩!給不了你的女兒一個完整的家!你
為什麼要生下我?!為什麼要把我帶進這個滿是痛苦和等待的世界?!我寧願
……我寧願你從來沒有出現過!我寧願從來沒有被你生下來過!」

  最後一句,如同泣血的哀鳴,撕碎了寂靜的夜空,韓玥再也支撐不住,身體
晃了晃,靠在冰冷的帳篷支柱上,掩面痛哭,瘦削的肩膀劇烈地抽動著,所有的
堅強和偽裝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韓雲少猛地抬起頭,臉上涕淚橫流,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寫滿了巨大的痛苦和
悔恨,他看著女兒崩潰痛哭的樣子,心臟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他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

  「我當然……愛過你娘。」韓雲少沙啞的聲音夾雜著瘋癲,他嘴角抽搐,甚
至都幾乎壓制不住牙齒的顫動,全身的肌肉都在痙攣,好似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
獸,但他的聲音還是那般細小,彷彿知道自己抬高聲音會嚇到身邊的女兒一般。

  「我愛她,勝過愛我自己……勝過一切!所以我不甘心,我不要……看著她,
在她不過二十有餘的年歲死去,仙凡有別……可或許就是這世上有仙,所以我能
逆天改命呢?我在她身邊,她活不過五年,可我要是成功了,她能活一輩子!我
要她活著!」

  最後這五個字彷彿咬碎了他的牙根一般。

  「我踏遍了所有路,踏遍了每一個秘境,走遍了每一條山河,嚐遍了所有神
草……可我還是做不到!你呢,孩子……如果你有救你孃的機會,你會任她去死
嗎?我……我不後悔我曾經做過的決定,如果天老爺能給我一次再來的機會,我
一定還會再選擇這條路……你可以怨我罵我殺了我都可以……我對不起你娘,我
最對不起的還是你,我的女兒。」

  「我不知道她懷了孕,也不知道那一走竟是永別,找到這封信後我才知道還
有你,我找遍了天下,還是沒找到,我沒能找到救妻子的藥,也沒能找到自己的
女兒,我是個失敗的丈夫,失敗的父親……或許我本就不該來到這裡……但我想
告訴你的是——」

  「能娶到你母親,是我韓某人,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

  韓雲少始終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儘管他的聲音已經沙啞無比,儘管他已經全
身顫抖去篩糠,但他還是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帳篷外,夜風嗚咽,遠處篝火的喧囂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只剩下父女兩人,一個靠著冰冷的帳篷掩面痛哭,一個蹲在地上顫抖不已,
中間隔著那封承載著愛與遺憾,此刻卻顯得如此無力的絕筆信,和滿地的茶水碎
片。

  多年的冰層,被這血淚交織的控訴與懺悔,擊穿出一條細細的微縫,露出底
下洶湧的、滾燙的、傷痕累累的血肉,這條充滿荊棘的路,依舊漫長而痛苦,但
至少,那扇緊閉的心門,終於在劇烈的碰撞中,被強行推開了一道縫隙。

  韓玥的痛哭聲漸漸低了下去,最終只剩下壓抑的、斷斷續續的抽噎,她靠著
冰冷的帳篷支柱,身體微微發抖,彷彿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夜風吹乾了她臉上的
淚痕,留下緊繃的,冰冷的痕跡。

  許久,她緩緩直起身,抬起手,用護腕狠狠擦過眼睛和臉頰,動作帶著一種
近乎自虐的用力,當她放下手時,那張臉已重新覆上北鎮撫司指揮使的寒冰面具,
除了眼眶周圍殘留的紅腫,再無半分崩潰的痕跡,她彎腰,動作有些僵硬地撿起
地上那封沾了泥土和淚痕的信,仔細地撫平褶皺,重新貼身收好。

  她轉過身,目光落在依舊癱坐在地、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般的韓雲少身上,那
雙丹鳳眼中再無淚光,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

  「你說得對,」她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冽,甚至比平時更冷幾分,像塞外
深冬的凍土,「或許,我這一生,都無法真正原諒你。」

  聽到這話,韓雲少的心臟如同葬身冰窖,沒有什麼比親生女兒的這番怨恨控
訴更加能撕碎一顆父親的心。

  然而,韓玥接下來的話,卻讓那絕望的冰層裂開了一道微光。

  「但是,」她看著父親眼中瞬間凝固的絕望,聲音依舊冰冷,卻帶上了一絲
極其微弱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鬆動,「母親……她希望我能平安長大,希
望我能和你好好生活。」

  她艱難地說出「和你」兩個字,彷彿有千斤重。

  「她至死,都未曾真正怨恨過你。」

  韓玥的目光移開,望向遠處跳躍的篝火,聲音低沉卻清晰。

  「我會試著去做,試著……去學會原諒你。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母親臨終的
心願。」這「學會原諒」四個字,從她口中說出,比千軍萬馬衝鋒的命令更顯艱
難。

  韓雲少徹底呆住了,他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渾濁的老眼裡瞬間
蓄滿了淚水,一滴滾燙的、混濁的清淚,毫無預兆地順著溝壑縱橫的臉頰滾落下
來,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洇開一小片深色。

  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無法言喻的激動。

  「我……很高興……」

  他語無倫次,巨大的情緒衝擊讓他幾乎失語,只能用力地點頭,淚水如同決
堤般湧出,這滴淚,包含了太多的悔恨、愧疚、絕望,以及此刻被女兒給予一絲
可能性的、卑微到塵埃裡的狂喜。

  韓玥沒有再看他,也沒有回應他破碎的言語,她只是轉過身,玄色的身影在
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又格外挺直,她邁步,準備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就在她即將走入營道陰影時,腳步卻微微頓住。她沒有回頭,清冷的聲音飄
散在夜風裡,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僵硬。

  「夜晚風寒,你……早點歇息。」

  說完,她再不遲疑,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營道盡頭。

  韓雲少依舊癱坐在地,獨臂撐著冰冷的泥土。他望著女兒消失的方向,臉上
涕淚橫流,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向上咧開,扯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慘淡無比的笑
容。

  帝王營帳

  帳內燈火通明,龍涎香的氣息壓過了藥味,東方筱已換上常服,斜倚在鋪著
白虎皮的軟榻上,臉色依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但眼神銳利如鷹,蕭煙雲垂手
立於階下。

  「蕭煙雲,」女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榻邊的木
枕,「千狐門馳援之情,大夏銘記,然,北境天魔之勢,非一宗一門可擋。」

  她抬起鳳目,目光如實質般落在蕭煙雲身上。

  「齊梁國,與我大夏有舊盟,其國主雖庸懦,但天上神果,還有護國神宗百
花谷,都是不可多得的戰力,」她頓了頓,語氣不容置疑,「孤要你即刻啟程,
前往齊梁國。」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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