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孽海】第四卷 聖蓮濁 第217章-第229章(貓綠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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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26

下,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隊騎士。

  大約有十幾人,皆身著沒有任何反光的純黑色飛魚服。

  腰間懸掛著制式統一、刀鞘黝黑的繡春刀。

  他們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般立馬於樹下,一動不動,連胯下的黑色駿馬都仿
佛失去了生命的氣息,沒有發出一絲嘶鳴或響鼻。

  這些騎士的面容大多籠罩在帽盔的陰影下,只能看到一個個冷硬的下巴和緊
抿的嘴唇,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鐵血、冷酷、如同殺戮機器般的氣息。

  而在這隊令人心悸的緹騎之前,為首一人,更加引人注目,更加令人不安。

  那人也騎著一匹通體烏黑、毫無雜毛的高頭大馬,但他並未如手下般穿著飛
魚服,而是一身沒有任何紋飾和品階標識的暗紫色官服。

  他的身形並不魁梧,甚至可以說有些瘦削,背脊微微佝僂,像是常年伏案的
文書,面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彷彿久不見陽光。

  他沒有戴帽子,露出了整張臉。

  一張極其普通的臉,普通到丟在人堆裡絕對不會引起任何注意。

  但就是這張普通的臉,卻散發著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冷氣息。

  他的眼睛!

  陳卓和凌楚妃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眼睛所吸引!

  那是一雙極其詭異的眼睛。

  瞳孔是極深的墨色,小得如同針尖,幾乎看不到任何屬於人類的感情波動,
只有一片死寂和空洞。

  但在那死寂的深處,又彷彿有兩點幽綠色的磷光在微微閃爍,如同暗夜中捕
食的貓瞳。

  他端坐馬背,姿態閒適,一手控韁,另一隻手掌中摩挲著腰間一枚色澤古舊、
質地沉鬱的狴犴令牌。

  他的動作十分優雅,甚至帶著一種病態的美感,但看在陳卓和凌楚妃眼中,
心底卻無端生起一股寒意,如細小的蟲豸爬行,悄然蝕骨。

  這人絕非善類!實力更是深不可測!

  倏忽間,他那緩慢摩挲令牌的手勢停了下來。

  旋即,頭顱以一種極其滯重的速度,抬了起來。

  一雙空洞而幽冷的眸子,穿過了數十步的距離與擋風的車簾,落在了馬車內
的陳卓身上。

  這目光甫一及身,陳卓渾身驟然一僵!

  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寒意,並非來自外界,卻似從骨髓深處猛然滲出,瞬間
逆衝而上,幾乎令他頂心發涼!

  剎那間竟有呼吸一窒之感。

  那眼神之中,空空茫茫,毫無悲喜,如同審視無物死寂。

  然而,就在這份漠然的平靜之下,蟄伏著一種絕對的、令人心神俱懾的壓迫!

  這股壓力,儘管不如已然踏入承天偽境的張術玄那般強橫霸道,卻要比他還
要令人心驚膽戰!

  「嘶……」

  陳卓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身旁的天離劍!

  凌楚妃同樣感受到了那目光中蘊含的恐怖壓力,她俏臉上的寒霜更濃,體內
的《聖蓮濯》真元自動運轉,發出一層淡淡的、聖潔的光暈,將那股侵入車廂的
陰冷氣息稍稍抵消了一些。

  她緊緊盯著那道身影,凝重道:

  「清吏司指揮使,趙縛。」

  「陛下心腹,緹騎統領,權柄滔天,殺人從不眨眼。」

  「朝中上下,無人不懼他三分。」

  「此人心性扭曲,手段酷烈,是陛下手中最鋒利、也最無情的一把刀。我們
絕不可與其發生任何衝突!」

  凌楚妃低語介紹的短短片刻,趙縛的目光已在陳卓身上停留了數息。

  他身形未動,似乎並無出手之意。

  那雙漠然的眼睛審視著陳卓,空洞的眼神里,似有極難察覺的一絲微瀾。

  他並非未曾預料到這年輕人的掙扎,但短短時日竟能境界再進,面對自己的
目光竟隱有抗衡之意,這確實在意料之外。

  然而這短暫的情緒瞬間平復,死水復歸平靜。

  趙縛從容地收回目光,修長的手指隨意撫弄了一下自己暗紫色官服的衣袖,
將其邊緣的一抹皺褶輕輕捋平。

  他甚至沒有多看身側的凌楚妃一眼。

  只是微微側首,對著身後的緹騎,用那辨不出任何情緒的、彷彿乾枯樹葉摩
擦般的聲線,淡淡吐出兩個字:

  「走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股籠罩在天地間的、令人窒息的陰冷氣息如同潮水般驟
然退去!

  周圍的蟬鳴、鳥叫、風聲瞬間恢復!陽光似乎也重新變得溫暖起來!

  趙縛一勒韁繩,胯下的黑馬無聲地轉過身。

  他和他身後那十幾名如同鬼魅般的緹騎,便如同融入陰影般,悄無聲息地沒
入了小樹林的深處,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只留下官道上驚魂未定的陳卓、凌楚妃以及那些同樣臉色發白、冷汗涔涔的
天策府甲士。

  陳卓這才感覺自己重新能夠呼吸,他靠在車廂壁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剛才那短短的對視,帶給他的壓力和恐懼,甚至遠超曾經經歷的所有激戰!

  趙縛……

  他將這個名字,以及那雙死寂、空洞、如同貓瞳般的眼睛,深深地烙印在了
自己的腦海深處。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看似普通的、甚至有些病態的男人,將會是他未
來道路上一個極其可怕的敵人!

  這次北羌之行,恐怕真的只是一個開始。

  ……

  西域,崑崙雪山深處,一處凡人足跡絕跡的隱秘所在。

  那是一座彷彿直接嵌入山體內部、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古老禪院。

  院內光線並非來自天光,而是源於某種奇異的能量晶石或陣法,散發出幽冷
而詭異的七彩光暈。

  禪院最深處,是一間異常開闊、卻又空曠得令人心悸的石室。

  石室中央,矗立著一尊高達數丈的歡喜佛像。

  佛像非金非玉,似由玄冰與某種暗色晶石混合雕琢而成,通體散發著森森寒
氣,偏偏其面容又帶著一種扭曲的、極樂的笑容,似慈悲似邪異,令人望之生畏,
心神搖曳。

  佛像周圍的地面,銘刻著繁複而古老的密宗符文,隱隱有無聲的能量在符文
間流淌,形成一個巨大的無形場域,將此地與外界徹底隔絕。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甜膩中帶著血腥和腐朽氣息的異香,吸入一絲都
彷彿能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慾望與恐懼。

  這便是密宗三百年來最為神秘莫測的禁地之一,歡喜尊者的閉關之所。

  此刻,巨大的歡喜佛像前,正佇立著墨色身影。

  只見此人面容清癯,雙目狹長,眼神幽深如古潭,正是親自跋涉萬里,秘密
到訪此地的妙音魔教太上長老——

  幽燭。

  他站在那散發著無邊威壓的佛像之前,身形顯得有些渺小,但周身卻瀰漫著
一股與之抗衡的強大氣息。

  顯然,這並非他第一次來到這裡,也絕非一次尋常的拜訪。

  「尊者,別來無恙。」

  幽燭率先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在空曠的石室中響起,好像打破了此地
千萬年不變的死寂。

  「近日天都風起,暗流湧動,我教聖女已與貴徒貢迦有過一番『淺談』,似
乎還初步達成了某些『默契』?」

  巨大的歡喜佛像毫無動作,彷彿只是死物。

  但片刻之後,一個低沉、宏大、彷彿來自地底深淵,又帶著奇異共鳴的聲音,
直接在石室中迴盪,震得空氣都微微顫抖:

  「幽長老親至,倒是稀客。貢迦那孩子,性子急躁了些,但心意尚誠。他若
真能尋得些『門路』,促成你我兩家未來某些『便利』,也算他的一份功勞。」

  幽燭語氣依舊平淡,目光卻直視著佛像那似笑非笑的面容:

  「教中有些聲音,對此頗有微詞。畢竟,貢迦賢侄如今……似乎尚未具備與
我教聖女平起平坐、商談要事的資格。」

  「他這般越級接洽,若非有尊者您的默許,怕是難以成行吧?」

  佛像發出一聲笑聲,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漠然:

  「資格?呵呵……幽長老,你我修行的,是這天地大道,是那永恆之力。皮
相身份,不過是過眼雲煙。」

  「貢迦雖年屆不惑,至今仍困於凝元之境,在外人看來,確實難堪大任。」

  聲音稍作停頓,帶上了一絲高深莫測的韻味:

  「然,世事奇妙,皆有定數。天道運轉,自有其規。螻蟻亦可撼樹,塵埃也
能遮天。貢迦此行,看似莽撞,實則……或許正應了某段因果。」

  幽燭眼神微動:「尊者的意思是……?」

  佛像的聲音變得更加飄渺,彷彿在緩緩揭示一段早已註定的命運:「我曾於
定中窺得一絲天機,那天都的永明郡主,光風霽月之下,命格之中卻潛藏著一道
孽情之劫。」

  「此劫難解,非尋常手段能渡。而貢迦……他雖修為不濟,卻身負我密宗三
百載『歡喜禪定』之傳承,心念之中,自有破除虛妄、直抵本源的『痴』與『欲』
……或許,那令郡主應劫之人,正是他這『無資格』之人呢?」

  「若此事真能應驗,貢迦歷此紅塵大劫,勘破情障,採得『聖蓮』之精粹反
哺自身,一朝頓悟,立地成就『歡喜聖子』,未來承接我這法脈,亦未可知。」

  幽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長的笑容:「原來如此,尊者深謀遠慮,
幽某佩服。聖子之位,關乎密宗未來,自當非同小可。只是……」

  他話鋒一轉,笑容不減,眼神卻變得銳利如刀,直刺佛像核心:「若真是那
位永明郡主……呵,那可是無憂宮的掌上明珠,身系天下氣運,更修有剋制萬邪
的《聖蓮濯》。」

  「幽某雖非專研貴宗妙法,卻也並非對『歡喜禪定』一無所知。」

  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平緩,卻帶著一種洞悉底細的篤定,「此法霸道絕倫,若
能尋得那契合無間、靈韻天成的『無上鼎器』,其進境之速,確可一日千里,數
年之功,便可抵他人百年苦修,此言非虛。」

  幽長老的目光變得更加深邃,彷彿在衡量著什麼,繼續說道:

  「然則,正所謂『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此法過於迅猛,本就近乎逆天而
行,欲藉此直抵承天之境,所將面臨的天道反噬與心魔劫難,恐怕……亦是酷烈
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吧?」

  「尤其是,」

  他頓了頓,彷彿在仔細斟酌著用詞,「那傳說中最後一步的所謂『圓滿』
……幽某曾於古籍殘篇中窺得隻言片語。」

  「似乎其所需引動的,早已超脫了單純的天地靈氣範疇,更需驚擾那冥冥中
的『人道氣運』?」

  他緊緊盯著佛像,似乎想從那亙古不變的石面上看出些許端倪:

  「此等儀軌,若是幽某所知不差,已近乎是竊國祚、撼龍脈之舉!恐非能在
密室中悄然成就,反需於那煌煌大日、眾生矚目之下,方能借得那一線虛無縹緲
的功成之機?」

  「尊者,」幽長老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帶著一種近乎凝重的告誡,「如此
行事,稍有差池,引來的恐怕便不僅僅是天道譴責,更是滔天的人道怒火與王朝
傾覆之險!」

  「這干係之大,風險之烈,早已非一宗一派所能承擔,實乃在懸崖之上,以
這朗朗乾坤、天下蒼生為注,行此九死一生的驚天豪賭啊!」

  「尊者您確定,為了區區一個尚在成長中的『應劫之人』,真的值得付出如
此代價嗎?」

  幽長老說完,便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佛像,等待著歡喜尊者的回應。

  片刻之後,那彷彿來自另一個維度的、帶著奇異共鳴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那聲音裡少了幾分之前的飄渺,卻多了幾分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有趣
之事的淡淡笑意。

  「呵呵……幽長老所慮,確有幾分道理。」

  「以天下為注,行此豪賭,風險之大,自不待言。」

  他話鋒輕輕一轉,聲音裡那絲玩味變得稍稍明顯了些,彷彿不經意間提起了
另一件似乎毫不相干、卻又別有深意的事情:

  「不過,幽長老,你似乎忽略了棋盤上另一顆更有趣的棋子。」

  「你妙音教這一代的『聖女』,可真是不安分得很吶。」

  「她那身『玄蠱源血』,力量倒是精純,只可惜戾氣太重,也太有自己的
『小聰明』。天隱門兩派,浮光與月勾都沾染了不少因果,怕是不甘心只做一枚
安分的棋子。」

  「她現在攪和進貢迦的事情裡,看似是助力,但依老夫看,更像是一味烈性
猛藥——用好了,或許能起效,用不好……反噬起來,只怕比景國皇權帶來的麻
煩,更加棘手和難以收拾。」

  「連這般自身就攜帶巨大『麻煩』和『變數』的工具都已入場,幽長老,你
還在擔心那些擺在明面上的風險嗎?」

  佛像冷酷的評價道:「那女娃資質驚世,『源血』之力若論本質,確比『聖
蓮』更適合做引動天地之力的『道標』。」

  「可惜她那命格之中,似乎缺了最關鍵的一環『承載』之力,否則,以她為
『主祭』,或許成功的把握更大,引來的反噬也更可控些?」

  「如今,『應劫之人』遇上了『孽情之劫』的主角,而最大的『變數』亦在
側……這盤棋,才剛剛開始變得有趣起來。」

  聲音恢復了最初的宏大與漠然:「天道輪迴,花開花落,自有定數。至於誰
是『採花人』……或許,連那執棋者,也未必能算盡所有變數。」

  「你我只需靜觀其變,落子無悔即可。」

  幽燭眼中精光閃爍不定,顯然被歡喜尊者這番關於功法、童妍變數和棋局的
論述深深觸動。

  他沉默地消化著其中的資訊,將所有翻騰的念頭壓下,最終恢復了平靜,緩
緩頷首:

  「尊者高見,幽某受教了。看來這天都的水,比想象中還要深不可測。」

  「既然如此,幽某便靜候佳音了。」

  幽燭對著佛像再次微微一禮,隨後無聲的離開了這間石室。

  石室內,重歸死寂。

  巨大的歡喜佛像矗立依舊,眼中光芒徹底隱去,彷彿從未有過任何交流。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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