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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28
語氣更加尖刻，“你是不是還離過婚？還有孩子？”
林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緊緊咬著下唇，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這些都是她無法迴避的事實，也是她內心深處最深的痛。她點了點頭，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是……我離過婚，還有一個……一個上初中的兒子。”
“轟——！”
楊母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眼前陣陣發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指著林曉，手指都在哆嗦：“你……你……你簡直是……簡直是……”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在她看來，林曉這根本就是在勾引她年少無知的兒子！一個離過婚還帶著孩子的女人，怎麼配得上她優秀的兒子！
“行了！”楊父低喝一聲，制止了情緒激動的妻子。他雖然也對這個事實感到震驚和難以接受，但畢竟比妻子要冷靜一些。他沉著臉，看著林曉，語氣雖然還算客氣，但眼神中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絲冰冷的疏離：“林老師，楊帆他還小，很多事情他可能考慮得不周全，他不懂事，容易衝動。但是您是成年人，您是老師，有些道理，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楊父的話，像一把溫柔的刀子，不帶一個髒字，卻字字誅心。他在提醒林曉，她的年齡，她的身份，她和楊帆之間的巨大差距，以及這段關係在世俗眼光中的不合時宜。
林曉拼命地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知道自己的處境，她知道楊家父母不可能輕易接受自己。在決定和楊帆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今天這樣的場面。她也曾無數次地在心裡給自己催眠，或許楊帆的父母會是開明的，或許他們會理解和接納自己。為此，她精心準備了這次見面，想要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是，現實終究是殘酷的，她所有的幻想和期待，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楊帆看到林曉那強忍著淚水、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模樣，心裡像被針扎一樣難受。他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也逃避不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索性把一切都攤開來說清楚。
他緊緊握著林曉冰涼的手，深吸一口氣，目光平靜地迎上父母憤怒而失望的眼神，用一種近乎宣告的語氣，緩慢而清晰地說道：“爸，媽，其實……你們已經當爺爺奶奶了，我和林曉有一個女兒，現在不到一歲。”
“什麼？！”楊父楊母再次被楊帆的話給震懵了，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林曉也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楊帆。他……他怎麼連這個也說出來了？！楊帆竟然就這麼……這麼直接地告訴了他的父母！
一時間，整個飯廳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楊父楊母呆呆地看著楊帆，似乎還在一個字一個字地理解他剛才那句話的含義。當爺爺奶奶了？和林曉有一個女兒？這……這怎麼可能？！
桌子底下，林曉的手下意識地死死攥住了楊帆的手，她的手心冰涼，手背上青筋畢露，顯示出她內心的極度緊張和恐懼。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楊父猛地揚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楊帆的臉上！
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氣，楊帆的臉頰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血跡。
“畜生！我打死你這個畜生！”楊父氣得渾身發抖，雙目赤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生氣過！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僅找了個比自己媽還小不了幾歲的女人，竟然……竟然還搞出了孩子！這簡直是家門不幸！奇恥大辱！
楊母也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楊帆，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整個世界都像是要崩塌了一樣。
楊帆被打得偏過頭去，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蔓延開來，但他卻一聲不吭，只是默默地承受著。
“你這個孽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楊父怒吼著，轉身就衝進了廚房。片刻之後，他手裡拿著一根擀麵杖衝了出來，那架勢，像是要活活把楊帆打死一樣！
“老楊！你冷靜點！”楊母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想要上前阻止，卻被盛怒中的楊父一把推開。
“你給我滾開！都是你慣出來的！看看你生的好兒子！”楊父怒不可遏，舉起擀麵杖，就朝著楊帆的身上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
“不要！”林曉尖叫一聲，幾乎是本能地反應，不顧一切地撲到了楊帆的身上，用自己瘦弱的後背，替他擋住了那狠狠砸下來的一棍！
“砰！”一聲悶響，擀麵杖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林曉的背上。
林曉疼得悶哼一聲，只覺得後背火燒火燎的，彷彿骨頭都要斷裂開來。但她卻死死地抱著楊帆，不肯鬆手，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哭喊著：“叔叔！求求您！別打了！別打了！都是我的錯！您要打就打我吧！求求您了！”
楊父看到林曉撲上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雙眼通紅，早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一把抓住林曉的胳膊，用力將她從楊帆身上拉開，動作粗暴，毫不憐惜。
“你給我滾開！這裡沒你的事！”楊父怒吼著，眼神冰冷得像要殺人。他將林曉狠狠地推到一邊，然後再次舉起擀麵杖，對著蜷縮在地上，用手臂護著頭部的楊帆，一下又一下地狠狠砸了下去！
“畜生！我打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畜生！”
“讓你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我們楊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楊父一邊打，一邊聲嘶力竭地怒罵著，每一棍都用盡了全力，彷彿要將所有失望和憤怒，都發洩在楊帆的身上。
楊帆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頭部，任由父親的棍棒如雨點般落在自己的背上、胳膊上、腿上。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但他卻強撐著，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老楊！別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楊母終於從震驚和憤怒中反應過來，看到兒子被打得蜷縮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呻吟聲都沒有，她的心一下子揪緊了。那畢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啊！她尖叫著撲上去，死死地抱住了楊父的胳膊，哭喊道：“你瘋了嗎？！他是你兒子啊！你要打死他嗎？！”
楊父被妻子抱住，動作停頓了一下，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粗重地喘息著，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地上的楊帆，聲音嘶啞地怒吼道：“這就是你生的好兒子！你看看他都幹了些什麼好事！我們楊家幾輩子的清譽，都被他給毀了！我今天非打死這個孽障不可！”
“嗚嗚嗚……就算他做錯了事，你也不能這麼打他啊！他會死的！他會死的！”楊母死死地抱著丈夫，生怕他再衝動。
就在這時，一直被楊父推倒在地的林曉，也終於掙扎著爬了起來。她看到楊帆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嘴角還掛著血跡，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楊帆！楊帆！你怎麼樣了？你醒醒啊！”林曉哭喊著撲到楊帆身邊，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
感覺到楊帆微弱的呼吸，林曉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但看到他毫無反應的樣子，她的心又瞬間沉入了谷底。
“快！快打120！快叫救護車！”林曉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和恐懼。她一邊對著還處於震驚和憤怒中的楊家父母嘶喊，一邊顫抖著雙手，笨拙地開始給楊帆做心肺復甦。她以前在學校接受過急救培訓，此刻，那些模糊的記憶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按壓！呼吸！按壓！呼吸！”林曉一邊在心裡默唸著步驟，一邊用力地按壓著楊帆的胸口，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卻不敢有絲毫的停歇。
楊父看著兒子毫無生氣的樣子，又看到林曉那副拼命搶救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漸漸被一絲恐懼所取代。他……他剛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如果兒子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敢再想下去。
“還愣著幹什麼！快打電話啊！”楊母推了一把還在發愣的丈夫，聲音焦急而尖銳。
楊父這才如夢初醒，慌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顫抖著撥打了120急救電話。他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慌亂和恐懼：“喂……120嗎？這裡是……這裡有人受傷了……很嚴重……快來！地址是……”
救護車的鳴笛聲很快由遠及近，刺耳的聲音劃破了小區的寧靜。
醫護人員迅速將楊帆抬上了擔架，推進了救護車。
楊母哭喊著要跟上車，林曉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救護車裡，楊母抱著楊帆的手，哭得泣不成聲，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小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都是媽不好……是媽沒教好你……”
林曉也坐在楊帆的另一邊，緊緊握著他另一隻手，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看著楊帆蒼白的臉，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如果不是因為她，楊帆就不會遭受這樣的痛苦。
救護車只能兩個人上車，因此楊父沒有上救護車，他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救護車閃爍著刺眼的燈光，呼嘯而去，身影顯得格外蕭瑟和落寞。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攥著拳頭，臉色鐵青，胸中翻湧著無盡的怒火、悔恨和茫然。
救護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到達了市急救中心。
楊帆被直接推進了搶救室。
楊父也隨後趕到了醫院，他和楊母焦急地守在搶救室的門口，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林曉則默默地去了收費處，為楊帆繳納了搶救費用和住院押金。
當林曉辦完手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搶救室門口時，搶救室的燈已經滅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楊母一個箭步衝上去，抓著醫生的胳膊，聲音顫抖地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看了一眼焦急的楊家父母和林曉，語氣平靜地說道：“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主要是身體多處軟組織挫傷，頭部有輕微腦震盪，導致了暫時性的輕度昏迷。我們已經給他做了全面檢查，沒有什麼大礙，觀察一段時間，等他醒過來就好了。現在已經轉到住院部了，你們可以去看看他。”
聽到兒子沒有生命危險，楊母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幸好被楊父及時扶住。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楊母連聲道謝，眼淚再次湧了出來，這一次，是慶幸的淚水。
林曉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只要楊帆沒事就好，只要他沒事……
三人急忙趕到住院部，找到了楊帆的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只見楊帆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纏著好幾處繃帶，臉上那道被父親打出來的紅腫掌印依舊清晰可見，嘴角還有些凝固的血跡。他閉著眼睛，臉色依舊蒼白，呼吸均勻而平緩。
一位護士正在給楊帆掛吊瓶，看到他們進來，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病房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楊父看著病床上兒子狼狽的模樣，心中的怒火再次“噌”地一下冒了上來。他一想到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比自己還大那麼多的女人，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甚至還……還珠胎暗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哼！這個畜生！死了才好！省得給我們楊家丟人現眼！”楊父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憤怒。
“老楊！你說什麼呢！他可是你兒子！”楊母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忍不住反駁道。雖然她也氣兒子不爭氣，但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兒子？我沒有這樣的兒子！”楊父猛地甩開楊母的手，眼神冰冷地掃了一眼林曉，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讓林曉不寒而慄。他指著病床上的楊帆，對著楊母怒吼道：“從今天起，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他的事，我以後再也不會管了！你也別管！我們走！”
說完，楊父看也不看病床上的楊帆一眼，轉身就大步流星地朝著病房外走去。
“老楊！老楊你別這樣！”楊母急忙追了出去，想要勸說丈夫。她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又看了一眼旁邊默默垂淚、梨花帶雨的林曉，心中五味雜陳。這個林老師，雖然年紀大了點，還離過婚帶著孩子，但看她對楊帆那份情真意切的模樣，也不像是個壞女人。而且，兒子現在這個樣子……唉！
楊母心裡也心疼林曉，一個女人，遇到這種事情，該有多無助和絕望。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追著丈夫跑了出去，病房外隱隱傳來楊父憤怒的咆哮和楊母低低的哭求聲。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再管那個孽障的事，我們就離婚！”
“老楊，你不能這麼狠心啊！他畢竟是我們的兒子……”
“我沒有這樣的兒子！他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就讓他滾！永遠別再進我們楊家的門！”
爭吵聲漸漸遠去，最後徹底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病房內，只剩下林曉和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楊帆。
林曉再也忍不住，趴在楊帆的床邊，放聲大哭起來。壓抑在心底所有的委屈、恐懼、絕望、自責，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彷彿要將所有的痛苦都隨著淚水一起宣洩出來。
“楊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嗚嗚嗚……是我害了你……”
“你快醒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你要是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林曉哭得泣不成聲，上氣不接下氣，整個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著。
就在她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頭頂上傳來一陣輕柔的觸感，像是有什麼東西輕輕地放在了她的頭髮上。
林曉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去。
只見病床上的楊帆，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微微側著頭，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一隻手還保持著撫摸她頭髮的姿勢。
“楊……楊帆？！”林曉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你……你醒了？！”
楊帆看著林曉那哭得紅腫的眼睛，還有臉上未乾的淚痕，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他抬起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珠，然後，對著她俏皮地擠了擠眼睛，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傻瓜，哭什麼？我其實……根本就沒暈過去，是裝的。”
“什……什麼？！”林曉徹底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楊帆這句話的含義。
沒暈過去？是裝的？！
那剛才……剛才她哭得死去活來，擔驚受怕，他……他竟然是裝的？！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瞬間湧上了林曉的心頭，有驚愕，有憤怒，有委屈，還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下一秒，林曉的眼淚再次決堤而出，這一次，卻不是因為悲傷和絕望。
“楊帆！你這個混蛋！你嚇死我了！嗚嗚嗚……”林曉哭喊著，伸出粉拳，一下一下地捶打在楊帆的胸膛上，只是那力道，卻輕得像是在給他撓癢癢。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
“你為什麼要裝暈啊！你這個大騙子！壞蛋！”
林曉一邊哭，一邊捶打著楊帆，將所有的後怕和委屈都發洩了出來。
楊帆任由她捶打著，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意，眼神中充滿了寵溺和歉疚。他知道，這次確實把她嚇壞了。
他伸出手，將哭得梨花帶雨的林曉攬入懷中，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疲憊：“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眼睛都要腫成核桃了，明天怎麼見人？”
林曉的拳頭依然抵在他的胸口，卻不再捶打，只是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那熟悉的、讓她安心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卻奇異地讓她平靜下來。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你知不知道，剛剛你爸說要跟你斷絕關係的時候，我……我的心都快碎了……”
“傻瓜。”楊帆輕笑一聲，胸膛的震動透過薄薄的病號服傳遞到林曉的臉頰上，“我要是不裝暈，這場面怎麼收場？難道真讓我爸當著你的面把我打死？還是讓他氣得心臟病發作？”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爸那脾氣，我知道。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我越是跟他對著幹，他就越來勁。我這一‘暈’，他所有的火氣就都洩了，剩下的就只有後怕和擔心。這叫苦肉計，懂不懂？”
林曉似懂非懂地抬起頭，紅腫的眼睛裡還閃爍著淚光，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她看著楊帆那張雖然有些蒼白但依舊帥氣的臉，看著他眼底那抹洞悉一切的從容，心中的恐慌和不安漸漸被一種踏實感所取代。
是啊，這才是她認識的楊帆。聰明、冷靜
“可是……可是你身上的傷……”林曉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上他嘴角還未完全消散的淤青，眼圈又是一紅，“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就不會……”
“嘶——”楊帆故作誇張地倒吸一口涼氣，皺起了眉頭，“別碰，疼。”
林曉嚇得立刻縮回了手，緊張地看著他：“很疼嗎？要不要叫醫生？你爸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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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緊緊咬著下唇，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這些都是她無法迴避的事實，也是她內心深處最深的痛。她點了點頭，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是……我離過婚，還有一個……一個上初中的兒子。”
“轟——！”
楊母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眼前陣陣發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指著林曉，手指都在哆嗦：“你……你……你簡直是……簡直是……”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在她看來，林曉這根本就是在勾引她年少無知的兒子！一個離過婚還帶著孩子的女人，怎麼配得上她優秀的兒子！
“行了！”楊父低喝一聲，制止了情緒激動的妻子。他雖然也對這個事實感到震驚和難以接受，但畢竟比妻子要冷靜一些。他沉著臉，看著林曉，語氣雖然還算客氣，但眼神中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絲冰冷的疏離：“林老師，楊帆他還小，很多事情他可能考慮得不周全，他不懂事，容易衝動。但是您是成年人，您是老師，有些道理，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楊父的話，像一把溫柔的刀子，不帶一個髒字，卻字字誅心。他在提醒林曉，她的年齡，她的身份，她和楊帆之間的巨大差距，以及這段關係在世俗眼光中的不合時宜。
林曉拼命地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知道自己的處境，她知道楊家父母不可能輕易接受自己。在決定和楊帆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今天這樣的場面。她也曾無數次地在心裡給自己催眠，或許楊帆的父母會是開明的，或許他們會理解和接納自己。為此，她精心準備了這次見面，想要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是，現實終究是殘酷的，她所有的幻想和期待，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楊帆看到林曉那強忍著淚水、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模樣，心裡像被針扎一樣難受。他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也逃避不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索性把一切都攤開來說清楚。
他緊緊握著林曉冰涼的手，深吸一口氣，目光平靜地迎上父母憤怒而失望的眼神，用一種近乎宣告的語氣，緩慢而清晰地說道：“爸，媽，其實……你們已經當爺爺奶奶了，我和林曉有一個女兒，現在不到一歲。”
“什麼？！”楊父楊母再次被楊帆的話給震懵了，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林曉也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楊帆。他……他怎麼連這個也說出來了？！楊帆竟然就這麼……這麼直接地告訴了他的父母！
一時間，整個飯廳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楊父楊母呆呆地看著楊帆，似乎還在一個字一個字地理解他剛才那句話的含義。當爺爺奶奶了？和林曉有一個女兒？這……這怎麼可能？！
桌子底下，林曉的手下意識地死死攥住了楊帆的手，她的手心冰涼，手背上青筋畢露，顯示出她內心的極度緊張和恐懼。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楊父猛地揚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楊帆的臉上！
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氣，楊帆的臉頰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血跡。
“畜生！我打死你這個畜生！”楊父氣得渾身發抖，雙目赤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生氣過！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僅找了個比自己媽還小不了幾歲的女人，竟然……竟然還搞出了孩子！這簡直是家門不幸！奇恥大辱！
楊母也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楊帆，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整個世界都像是要崩塌了一樣。
楊帆被打得偏過頭去，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蔓延開來，但他卻一聲不吭，只是默默地承受著。
“你這個孽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楊父怒吼著，轉身就衝進了廚房。片刻之後，他手裡拿著一根擀麵杖衝了出來，那架勢，像是要活活把楊帆打死一樣！
“老楊！你冷靜點！”楊母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想要上前阻止，卻被盛怒中的楊父一把推開。
“你給我滾開！都是你慣出來的！看看你生的好兒子！”楊父怒不可遏，舉起擀麵杖，就朝著楊帆的身上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
“不要！”林曉尖叫一聲，幾乎是本能地反應，不顧一切地撲到了楊帆的身上，用自己瘦弱的後背，替他擋住了那狠狠砸下來的一棍！
“砰！”一聲悶響，擀麵杖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林曉的背上。
林曉疼得悶哼一聲，只覺得後背火燒火燎的，彷彿骨頭都要斷裂開來。但她卻死死地抱著楊帆，不肯鬆手，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哭喊著：“叔叔！求求您！別打了！別打了！都是我的錯！您要打就打我吧！求求您了！”
楊父看到林曉撲上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雙眼通紅，早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一把抓住林曉的胳膊，用力將她從楊帆身上拉開，動作粗暴，毫不憐惜。
“你給我滾開！這裡沒你的事！”楊父怒吼著，眼神冰冷得像要殺人。他將林曉狠狠地推到一邊，然後再次舉起擀麵杖，對著蜷縮在地上，用手臂護著頭部的楊帆，一下又一下地狠狠砸了下去！
“畜生！我打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畜生！”
“讓你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我們楊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楊父一邊打，一邊聲嘶力竭地怒罵著，每一棍都用盡了全力，彷彿要將所有失望和憤怒，都發洩在楊帆的身上。
楊帆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頭部，任由父親的棍棒如雨點般落在自己的背上、胳膊上、腿上。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但他卻強撐著，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老楊！別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楊母終於從震驚和憤怒中反應過來，看到兒子被打得蜷縮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呻吟聲都沒有，她的心一下子揪緊了。那畢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啊！她尖叫著撲上去，死死地抱住了楊父的胳膊，哭喊道：“你瘋了嗎？！他是你兒子啊！你要打死他嗎？！”
楊父被妻子抱住，動作停頓了一下，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粗重地喘息著，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地上的楊帆，聲音嘶啞地怒吼道：“這就是你生的好兒子！你看看他都幹了些什麼好事！我們楊家幾輩子的清譽，都被他給毀了！我今天非打死這個孽障不可！”
“嗚嗚嗚……就算他做錯了事，你也不能這麼打他啊！他會死的！他會死的！”楊母死死地抱著丈夫，生怕他再衝動。
就在這時，一直被楊父推倒在地的林曉，也終於掙扎著爬了起來。她看到楊帆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嘴角還掛著血跡，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楊帆！楊帆！你怎麼樣了？你醒醒啊！”林曉哭喊著撲到楊帆身邊，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
感覺到楊帆微弱的呼吸，林曉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但看到他毫無反應的樣子，她的心又瞬間沉入了谷底。
“快！快打120！快叫救護車！”林曉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和恐懼。她一邊對著還處於震驚和憤怒中的楊家父母嘶喊，一邊顫抖著雙手，笨拙地開始給楊帆做心肺復甦。她以前在學校接受過急救培訓，此刻，那些模糊的記憶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按壓！呼吸！按壓！呼吸！”林曉一邊在心裡默唸著步驟，一邊用力地按壓著楊帆的胸口，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卻不敢有絲毫的停歇。
楊父看著兒子毫無生氣的樣子，又看到林曉那副拼命搶救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漸漸被一絲恐懼所取代。他……他剛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如果兒子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敢再想下去。
“還愣著幹什麼！快打電話啊！”楊母推了一把還在發愣的丈夫，聲音焦急而尖銳。
楊父這才如夢初醒，慌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顫抖著撥打了120急救電話。他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慌亂和恐懼：“喂……120嗎？這裡是……這裡有人受傷了……很嚴重……快來！地址是……”
救護車的鳴笛聲很快由遠及近，刺耳的聲音劃破了小區的寧靜。
醫護人員迅速將楊帆抬上了擔架，推進了救護車。
楊母哭喊著要跟上車，林曉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救護車裡，楊母抱著楊帆的手，哭得泣不成聲，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小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都是媽不好……是媽沒教好你……”
林曉也坐在楊帆的另一邊，緊緊握著他另一隻手，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看著楊帆蒼白的臉，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如果不是因為她，楊帆就不會遭受這樣的痛苦。
救護車只能兩個人上車，因此楊父沒有上救護車，他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救護車閃爍著刺眼的燈光，呼嘯而去，身影顯得格外蕭瑟和落寞。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攥著拳頭，臉色鐵青，胸中翻湧著無盡的怒火、悔恨和茫然。
救護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到達了市急救中心。
楊帆被直接推進了搶救室。
楊父也隨後趕到了醫院，他和楊母焦急地守在搶救室的門口，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林曉則默默地去了收費處，為楊帆繳納了搶救費用和住院押金。
當林曉辦完手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搶救室門口時，搶救室的燈已經滅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楊母一個箭步衝上去，抓著醫生的胳膊，聲音顫抖地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看了一眼焦急的楊家父母和林曉，語氣平靜地說道：“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主要是身體多處軟組織挫傷，頭部有輕微腦震盪，導致了暫時性的輕度昏迷。我們已經給他做了全面檢查，沒有什麼大礙，觀察一段時間，等他醒過來就好了。現在已經轉到住院部了，你們可以去看看他。”
聽到兒子沒有生命危險，楊母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幸好被楊父及時扶住。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楊母連聲道謝，眼淚再次湧了出來，這一次，是慶幸的淚水。
林曉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只要楊帆沒事就好，只要他沒事……
三人急忙趕到住院部，找到了楊帆的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只見楊帆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纏著好幾處繃帶，臉上那道被父親打出來的紅腫掌印依舊清晰可見，嘴角還有些凝固的血跡。他閉著眼睛，臉色依舊蒼白，呼吸均勻而平緩。
一位護士正在給楊帆掛吊瓶，看到他們進來，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病房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楊父看著病床上兒子狼狽的模樣，心中的怒火再次“噌”地一下冒了上來。他一想到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比自己還大那麼多的女人，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甚至還……還珠胎暗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哼！這個畜生！死了才好！省得給我們楊家丟人現眼！”楊父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憤怒。
“老楊！你說什麼呢！他可是你兒子！”楊母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忍不住反駁道。雖然她也氣兒子不爭氣，但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兒子？我沒有這樣的兒子！”楊父猛地甩開楊母的手，眼神冰冷地掃了一眼林曉，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讓林曉不寒而慄。他指著病床上的楊帆，對著楊母怒吼道：“從今天起，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他的事，我以後再也不會管了！你也別管！我們走！”
說完，楊父看也不看病床上的楊帆一眼，轉身就大步流星地朝著病房外走去。
“老楊！老楊你別這樣！”楊母急忙追了出去，想要勸說丈夫。她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又看了一眼旁邊默默垂淚、梨花帶雨的林曉，心中五味雜陳。這個林老師，雖然年紀大了點，還離過婚帶著孩子，但看她對楊帆那份情真意切的模樣，也不像是個壞女人。而且，兒子現在這個樣子……唉！
楊母心裡也心疼林曉，一個女人，遇到這種事情，該有多無助和絕望。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追著丈夫跑了出去，病房外隱隱傳來楊父憤怒的咆哮和楊母低低的哭求聲。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再管那個孽障的事，我們就離婚！”
“老楊，你不能這麼狠心啊！他畢竟是我們的兒子……”
“我沒有這樣的兒子！他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就讓他滾！永遠別再進我們楊家的門！”
爭吵聲漸漸遠去，最後徹底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病房內，只剩下林曉和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楊帆。
林曉再也忍不住，趴在楊帆的床邊，放聲大哭起來。壓抑在心底所有的委屈、恐懼、絕望、自責，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彷彿要將所有的痛苦都隨著淚水一起宣洩出來。
“楊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嗚嗚嗚……是我害了你……”
“你快醒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你要是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林曉哭得泣不成聲，上氣不接下氣，整個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著。
就在她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頭頂上傳來一陣輕柔的觸感，像是有什麼東西輕輕地放在了她的頭髮上。
林曉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去。
只見病床上的楊帆，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微微側著頭，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一隻手還保持著撫摸她頭髮的姿勢。
“楊……楊帆？！”林曉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你……你醒了？！”
楊帆看著林曉那哭得紅腫的眼睛，還有臉上未乾的淚痕，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他抬起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珠，然後，對著她俏皮地擠了擠眼睛，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傻瓜，哭什麼？我其實……根本就沒暈過去，是裝的。”
“什……什麼？！”林曉徹底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楊帆這句話的含義。
沒暈過去？是裝的？！
那剛才……剛才她哭得死去活來，擔驚受怕，他……他竟然是裝的？！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瞬間湧上了林曉的心頭，有驚愕，有憤怒，有委屈，還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下一秒，林曉的眼淚再次決堤而出，這一次，卻不是因為悲傷和絕望。
“楊帆！你這個混蛋！你嚇死我了！嗚嗚嗚……”林曉哭喊著，伸出粉拳，一下一下地捶打在楊帆的胸膛上，只是那力道，卻輕得像是在給他撓癢癢。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
“你為什麼要裝暈啊！你這個大騙子！壞蛋！”
林曉一邊哭，一邊捶打著楊帆，將所有的後怕和委屈都發洩了出來。
楊帆任由她捶打著，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意，眼神中充滿了寵溺和歉疚。他知道，這次確實把她嚇壞了。
他伸出手，將哭得梨花帶雨的林曉攬入懷中，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疲憊：“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眼睛都要腫成核桃了，明天怎麼見人？”
林曉的拳頭依然抵在他的胸口，卻不再捶打，只是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那熟悉的、讓她安心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卻奇異地讓她平靜下來。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你知不知道，剛剛你爸說要跟你斷絕關係的時候，我……我的心都快碎了……”
“傻瓜。”楊帆輕笑一聲，胸膛的震動透過薄薄的病號服傳遞到林曉的臉頰上，“我要是不裝暈，這場面怎麼收場？難道真讓我爸當著你的面把我打死？還是讓他氣得心臟病發作？”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爸那脾氣，我知道。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我越是跟他對著幹，他就越來勁。我這一‘暈’，他所有的火氣就都洩了，剩下的就只有後怕和擔心。這叫苦肉計，懂不懂？”
林曉似懂非懂地抬起頭，紅腫的眼睛裡還閃爍著淚光，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她看著楊帆那張雖然有些蒼白但依舊帥氣的臉，看著他眼底那抹洞悉一切的從容，心中的恐慌和不安漸漸被一種踏實感所取代。
是啊，這才是她認識的楊帆。聰明、冷靜
“可是……可是你身上的傷……”林曉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上他嘴角還未完全消散的淤青，眼圈又是一紅，“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就不會……”
“嘶——”楊帆故作誇張地倒吸一口涼氣，皺起了眉頭，“別碰，疼。”
林曉嚇得立刻縮回了手，緊張地看著他：“很疼嗎？要不要叫醫生？你爸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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