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魅影】(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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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01

 序章 甜筒

  考場裡的空調嗡嗡響,吹得試卷角落直翻。我叫卓然,高二,市一中的學霸。
期末考的數學試卷對我來說跟其實沒什麼意義,我提前十分鐘就寫完,靠在椅背
上玩橡皮,數著它在桌上轉了多少圈。監考老師推了推眼鏡,瞪我一眼,我趕緊
低頭裝做認真寫試卷。

  「時間到,收卷!」老師一聲令下,教室裡一片哀嚎。我伸個懶腰,收拾書
包往外走,剛出教室門,背後傳來一聲嚷嚷:「卓然!不夠意思啊哥們兒!我在
你後面都快拿筆把你背捅漏了!你倒是動一動啊!一個字兒都不肯漏給我?忒不
仗義了!」

  我回頭一看,是張旭,我家隔壁的豆芽菜,瘦得像根竹竿,眼睛賊兮兮的,
咧嘴笑得跟個二流子似的。

  張旭跟我一起長大,住我家隔壁,兩家父母關係好,硬把我們湊成朋友。他
這人,調皮搗蛋,不學無術,考試全靠蒙,偏偏嘴甜會來事,老師都拿他沒辦法。
我無奈地翻著白眼:「大哥,你是真沒看見還是裝沒看見?監考老李全程跟雷達
似的鎖定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但凡側個身,皺個眉頭,他都能給我記個
作弊未遂。咱倆要是一起完蛋,你暑假是沒得玩,我暑假就是地獄補習營,懂?」

  張旭雙手抱頭,誇張地哀嚎道:「啊——!天要亡我啊!完了完了,這次鐵
定砸了!暑假!我的遊戲!我的懶覺!我的自由!全泡湯了!我媽非得把我焊在
書桌前不可!」?我懶得理他這副戲精上身的德行,抬腳就要走。跟這活寶在一
起,太容易成為焦點。

  「卓然!」一個清亮、帶著笑意的女聲適時地插了進來

  我循聲望去。李薇青站在幾步開外,夕陽的金輝恰好灑在她身上,給她的校
服鑲了道柔和的邊。她微微歪著頭,笑容明媚,那雙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考得怎麼樣?不用問,估計這次又是毫無懸念的年級第一吧?」

  張旭瞅見薇青,擠眉弄眼,酸溜溜地小聲說道:「嘖,女朋友又來找你了。
得,小的這就識趣兒告退,不耽誤二位了哈!」說完,他衝我做了個極其欠揍的
鬼臉,一溜煙兒鑽進了放學的人流裡,跑得比兔子還快。

  「張旭!胡說什麼!」我對著他消失的方向沒好氣地吼了一句,臉上有點發
燙,轉回頭看向李薇青時,努力維持著鎮定,「別聽他瞎扯。他今天考試考崩了,
正在發瘋。」

  李薇青噗嗤一笑,顯然沒把豆芽菜的話當真。她很自然地走到我身邊,跟我
並肩往校門口走,聊起了剛才考試的幾道難題。她的髮絲被微風輕輕拂動,傳來
淡淡的、好聞的洗髮水香味。周圍同學投來的目光,有羨慕,有好奇,讓我心裡
那點因為豆芽菜起鬨帶來的不自在,又悄悄冒了點頭。

  走到校門口,喧鬧更甚。就在我準備和李薇青道別時,一個充滿活力、辨識
度極高的聲音穿透了人群的嘈雜:「卓然!這裡!兒子!」

  我循聲望去,心臟猛地一跳。

  校門口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下,我那親愛的媽媽,周唯琛女士,正使勁朝我揮
著手。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淺灰色女士西裝套裙,長髮挽起,露出修長的脖頸,
職業女性的幹練範兒十足。前提是忽略掉她此刻臉上過於燦爛的笑容,以及…
…她手裡那個已經被消滅了一半的甜筒冰淇淋。

  「咦?」李薇青也看到了,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隨即露出善意的笑容,
「期末考試你媽媽還專程來接你啊?你們母子感情真好呢!」她語氣裡帶著真誠
的羨慕,然後很體貼地對我擺擺手,「那我先走啦,卓然,暑假愉快!」

  「呃,暑假愉快。」我有點窘迫地回應,看著她輕盈地匯入人流。

  李薇青那句「母子感情真好」多少讓我有點尷尬,總覺得她好像是取笑我和
媽媽的相處模式。

  我媽媽37歲的人了,長得是漂亮,氣質也好,可有時候那行為模式,跟她的
年齡和外表格格不入。比如現在,她舉著那個吃了一半的甜筒,笑得像個放學被
家長接走的小學生,完全不顧周圍學生和家長投來的各色目光。

  「媽,」我加快腳步走到她跟前,壓低聲音,帶著點委屈和無奈,「不是說
了嘛,以後別來接我了。我都高二了,同學看到會笑話我的。」

  周唯琛女士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一點,她微微撅起嘴:「唉,兒子長大了,
嫌棄媽媽了是不是?你小時候都最喜歡媽媽來接你了,每次都撲過來要抱抱的!
現在好了,跟媽媽都不親了……」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急忙解釋,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點,「就是
……就是覺得沒必要專門跑一趟嘛,我自己能回去。」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她瞬間變臉,剛才的委屈煙消雲散,換上一種
「我懂你」的瞭然表情,笑嘻嘻地用拿著甜筒的手點了點我,「小男生要面子嘛!
理解理解!喏,」她忽然把手裡的甜筒往我面前一遞,「媽媽要開車,這個給你
吃,別不高興了啊。」

  我下意識地接了過來。甜筒的脆皮邊緣已經被她咬得有點軟塌,粉色的草莓
冰淇淋球融化了大半,黏糊糊地順著蛋卷筒流下來一些,更重要的是——冰淇淋
表面,清晰地殘留著她剛才舔舐過的痕跡,一道半圓形的、溼潤的凹痕。

  一股熱浪毫無預兆地從脖子根直衝上我的臉頰和耳朵,燙得驚人。我甚至能
感覺到自己耳廓在嗡嗡作響。手裡的甜筒瞬間變得像個燙手山芋。

  「發什麼呆啊?快吃,要化了!」媽媽毫無所覺,已經轉身朝停車的地方走
去,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

  我站在原地,手裡握著那半個甜筒,指尖能感受到冰淇淋融化帶來的冰涼溼
意,可臉上卻熱得能煎雞蛋。視線無法控制地落在那道清晰的痕跡上,心跳得有
點快,還有點亂。

  周圍放學的喧鬧彷彿都隔了一層毛玻璃,模糊不清。只有手裡這個甜筒的存
在感被無限放大。

  我微微低下頭,小心翼翼地、順著那道她留下的半圓形軌跡,輕輕地舔了上
去。

  冰涼、甜膩的草莓味瞬間在舌尖瀰漫開,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感覺我的臉更紅了,趕緊低下頭,掩飾性地又舔了一口,快步跟上了媽媽那踩著
高跟鞋依然活力四射的背影。

           第一章 為另一個世界開一扇床

  書包沉重地落在書桌旁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剛脫下校服外套,客廳裡就傳來媽媽清亮的聲音:「卓然,先給爸爸上柱香。
然後就準備開飯啦!」

  「知道了。」我應了一聲,聲音不高,但足夠她聽見。

  爸爸。那個溫和、總是帶著笑的男人的影像,在三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
後,就永遠定格在了客廳那張黑白照片裡。照片前,常年擺著一個小小的香爐。
那場意外,像一把最鋒利的刀,猝不及防地劈開了我們原本圓滿溫馨的世界。我
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媽媽接到電話時,臉上血色瞬間褪盡的慘白,她像被抽走了
所有骨頭,軟軟地癱倒在地毯上,無聲地崩潰,整個世界都在那一刻碎裂了。

  但媽媽崩潰的時間,短得驚人。快得讓我當時年幼的心都感到茫然無措。仿
佛只是一夜之間,她就重新挺直了脊背,擦乾了眼淚,用她那過於燦爛的笑容掩
蓋了眼底深處無法癒合的傷口。我知道,那份痛楚從未真正消失,她只是怕影響
我,怕正在關鍵成長期的我被悲傷徹底壓垮。所以,從那之後,「消極」這個詞,
似乎就從她面對我的字典裡徹底刪除了。她變得……甚至有點過於開朗,過於活
躍,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永動機。

  我走到客廳,香爐裡插著昨天燃盡的香梗。我默默抽出三支新的線香,在蠟
燭上點燃,看著青煙嫋嫋升起,對著照片上爸爸依舊溫和的笑容拜了三拜,然後
小心地插進香爐的灰裡。

  做完這一切,我直起身。廚房裡傳來鍋鏟碰撞的清脆聲響,還有媽媽哼著不
成調的歌兒。她應該在快準備好晚飯了。但按照她的習慣,做完飯,她第一件事
一定是換回舒服的家居服。

  我下意識地看向我的房間——那個藏著我最深秘密的地方。

  腳步不受控制地走向書架。那是一個高大書櫃,塞滿了我的課本、習題集和
一些課外讀物。我屏住呼吸,動作極輕,帶著一種混合了罪惡感和強烈渴望的緊
張,小心翼翼地挪開了書櫃最角落、幾本厚重如磚頭般的大辭典。

  書櫃後面,緊貼著牆壁的地方,赫然露出一扇小小的、不起眼的玻璃窗。那
是我小時候,大概七八歲最淘氣的時候,像只小猴子一樣在家裡爬高鑽低發現的
「秘密通道」。這扇小窗,恰好正對著隔壁媽媽臥室裡那個巨大的、鑲著金邊的
落地穿衣鏡。而穿衣鏡的角度,能將媽媽床上相當一部分割槽域清晰地對映過來。

  小時候,這純粹是惡作劇的工具。我會偷偷趴在這裡,看她對著鏡子試新裙
子,或者把要給我的禮物偷偷藏起來,然後突然在她走出臥室時,冷不丁地說一
句:「媽媽,你剛才穿那條藍色的裙子真好看!」或者「媽媽,你剛才是不是又
給我準備了禮物?」看著她瞬間錯愕、繼而哭笑不得地追問我怎麼知道的樣子,
是我童年隱秘的快樂。

  但不知從何時起……也許是在爸爸過早的離開了,這個「惡作劇」的工具,
性質悄然發生了改變。它不再僅僅是好奇和頑皮,它變成了一個……更深、更暗、
讓我自己都感到困惑和羞恥的秘密。

  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狂跳,手心微微沁出薄汗。我將耳朵貼在冰冷的牆壁上,
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廚房的聲響暫時停下來,然後是……主臥門被輕輕關上的
「咔噠」聲。

  她進去了。

  一股灼熱猛地衝上我的臉頰和耳根,呼吸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我像著了魔
一般,幾乎是半跪下來,將眼睛湊近了那扇小小的、佈滿灰塵的玻璃窗。

  視野有些模糊,但穿衣鏡的鏡面清晰地映照出對面房間的景象。

  媽媽的身影出現在了鏡中。她背對著鏡子,站在床邊,抬手解開了那身束縛
了她一天的淺灰色西裝外套的扣子。動作乾脆利落,帶著一種職業女性特有的幹
練。外套被脫下,隨意地搭在床尾的椅背上。

  鏡子裡清晰地映出她裡面穿著的那件質地柔軟的米白色真絲襯衫。接著,她
的手移到了腰間,解開了及膝鉛筆裙的側拉鍊。拉鍊滑下的細微聲響彷彿能穿透
牆壁,直接鑽進我的耳朵裡。裙子順著她筆直修長的腿滑落在地毯上。

  現在,鏡子裡只剩下襯衫下襬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的風景,以及……那包裹在
薄薄肉色絲襪下的、線條優美的雙腿。光線透過她臥室的窗戶灑進來,給那柔和
的曲線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我的喉嚨發緊,像被什麼東西死死扼住,視線卻如同被磁石吸住,牢牢釘在
鏡中那幅畫面裡。血液在血管裡奔流,發出轟鳴的聲響,蓋過了周遭的一切。罪
惡感像冰冷的潮水從腳底湧上,幾乎要將我淹沒,然而另一種更為原始、更為灼
熱的力量卻在身體深處猛烈地衝撞、叫囂,讓我無法移開目光。

  媽媽似乎毫無所覺,她微微彎下腰,開始動手解開襯衫的紐扣。鏡子裡,那
白皙光滑的背部曲線,以及隨著動作若隱若現的……淡紫色蕾絲內衣的肩帶,都
清晰地落入了我的眼中。

  就在那第一顆紐扣即將被解開,鏡中的畫面即將發生更致命的變化時——
「卓然?香上好了嗎?準備洗手吃飯咯!」鏡中的媽媽突然站直了身體對著我的
方向喊道,聲音毫無預兆地從穿透房門,清晰地傳了進來!

  那聲音如同驚雷,在我混亂沸騰的腦海裡炸響!

  我猛地一個激靈,像被最滾燙的烙鐵燙到,身體以最快的速度向後彈開,心
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巨大的驚慌失措讓我手忙腳亂,膝蓋狠狠撞在了書
櫃的硬角上,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我卻顧不上去揉。

  「上……上好了!」我幾乎是吼出來的,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我
手忙腳亂將那幾本厚重的大辭典重新塞回原位,死死地堵住那扇小小的窗戶。

  「哦,那快點哦,菜要涼啦!」媽媽的聲音依舊輕快,剛才那聲變調的回應
並未引起她的任何懷疑。

  我用力閉了閉眼,試圖平復狂亂的心跳和呼吸。

             第二章 心中的人是誰?

  餐桌上擺著三菜一湯。糖醋排骨顏色看著還行,但一入口那酸甜比例就透著
點任性;清炒時蔬看著倒是碧綠誘人,只是鹽粒似乎沒化開,咬到時會突然鹹得
皺眉;那碗飄著蛋花的湯……我舀起一勺吹了吹,小心翼翼抿了一口,眉心立刻
擰成了疙瘩。

  「媽,」我放下勺子,苦笑著指了指湯碗,「這湯……您是不是鹽放多了?
還有這肉絲,好像炒得有點……嗯,有點老。」我儘量說得委婉,畢竟每一道菜
都看得出她的用心。

  媽媽聞言立刻拿起自己的勺子,挨個嚐了一遍。她漂亮的臉蛋先是皺成一團,
隨即又無奈地舒展開,帶著點孩子氣的懊惱:「唉……兒子,你媽我盡力了,真
的。看來在廚藝這條道上,老天爺是真沒給我開半點竅。」

  她放下勺子,託著腮,苦惱地看著桌上的「作品」,那神情與其說是沮喪,
不如說更像在思考一道無解的難題。

  看著她這副樣子,我心裡那股因為下午偷窺而殘留的燥熱和負罪感,奇異地
被沖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好笑和……心疼的柔軟。明明工作能力
那麼強,偏偏在廚房裡像個笨拙的學生。可這份笨拙,又透著她固執的、想要照
顧好我的那份心意。

  「沒事,能吃就行,營養都在裡面。」我夾起一塊排骨,用盡全力的咬了下
去。

  飯桌上安靜了一會兒,只有碗筷輕微的碰撞聲。忽然,媽媽像是想起了什麼,
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語氣帶著點試探:「卓然,今天跟你一起走出校
門的那個女孩兒,是叫李薇青吧?」

  我拿著筷子的手頓住了,詫異地看著她:「咦?媽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李薇青在學校是風雲人物,但媽媽應該沒機會認識她才對。

  「等你的時候,旁邊幾個接孩子的媽媽聊起來的呀。」媽媽笑眯眯地,彷彿
在分享什麼有趣的八卦,「她們都說,那可是你們學校大名鼎鼎的校花呢!長得
可漂亮了,學習也好。」

  她頓了頓,放下筷子,努力做出開明的樣子說道「兒子,你自律能力強,成
績拔尖,從小到大都沒讓媽媽操過什麼心。媽媽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所以
……如果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媽媽不反對的。」

  「噗——咳咳咳……」我一口飯差點直接噴出來,嗆得滿臉通紅,咳得驚天
動地。「媽!你……你胡說什麼呢!」我好不容易順過氣,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
帶著明顯的慌亂,「我跟李薇青就是普通同學!今天正好考完試一起出校門而已!」
我急於撇清,彷彿這樣就能掩蓋心底真正藏著的不敢為任何人尤其是眼前人知曉
的秘密。

  「好好好,知道你們沒什麼,知道你們沒什麼!」媽媽見我反應這麼大,反
而笑得更開心了,眼睛彎成了月牙,裡面閃爍著促狹的光芒,彷彿很享受我這副
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炸毛樣子。「媽媽就是隨口一說,你就當媽媽今天鹽吃多了
齁著腦子胡言亂語,好吧?快吃飯快吃飯!」她擺擺手,一副「你別激動」的表
情,自己卻樂不可支地繼續吃飯。

  我低下頭,用力扒拉著碗裡的飯粒,臉頰依舊滾燙。我對李薇青的確有好感,
她漂亮、優秀,是學校裡無數男生的夢中情人。但是……剛才媽媽那句話,對我
來說更像是無意間把李薇青和眼前人放在一起做了個比較,而比較出來對我而言
更要重要的人……,此刻就坐在我對面,正因為我剛才的窘態而偷樂。

  我忍不住,飛快地偷眼看了她一下。暖黃的燈光灑在她臉上,細膩的皮膚幾
乎看不到毛孔,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嘴角還噙著那抹促狹的笑意。
歲月似乎真的對她格外寬容,沒有留下多少痕跡,還像我記憶深處那個抱著我、
哄我入睡的年輕媽媽一樣美麗。恍惚間,從小到大她照顧我的畫面紛至沓來:下
雨天揹著我深一腳淺一腳回家的狼狽;我生病時她徹夜不眠守在床邊的焦急;還
有爸爸剛走那會兒,她明明自己搖搖欲墜,卻還要努力挺直腰板給我一個依靠的
堅強……

  「盯著我幹嘛?我臉上沾飯粒了?」媽媽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打斷了我的
恍惚。

  「沒……沒什麼!」我像被抓包的小偷,猛地低下頭,把臉幾乎埋進碗裡,
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飯,用咀嚼的動作掩飾著狂亂的心跳和眼底翻湧的複雜情緒。
飯菜的味道已經不重要了,鹹也好,硬也罷,都成了此刻混亂內心的背景音。

  「對了,」媽媽像是想起了正事,語氣輕鬆地宣佈,「今天你爸那邊的親戚
有個聚會,說是好久沒見了,讓我過去一趟。估計晚飯我就不在家吃了。」她頓
了頓,瞥了一眼桌上的菜,用一種帶著點委屈和任性的口吻補充道:「反正我做
的菜你也不愛吃,晚上你自己在外面隨便對付一下好了,別餓著就行。」

  這突如其來的「負氣」宣言讓我哭笑不得。明明是她自己承認廚藝不佳,現
在倒像是我嫌棄她似的。

  「媽……」我剛想解釋兩句。

  「就這麼定了。」她乾脆利落地截斷我的話,站起身開始收拾碗筷,動作依
舊帶著她特有的活力,「我一會兒收拾完就出門,你吃完把碗放水池就行,我回
來洗。在家好好的啊,別光顧著打遊戲,記得看書!」

  看著她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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