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欲之上】(第一卷·丹鳳公主)第二章 翻雲遮天日,終有折翼時(純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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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03

拱衛著莫崢,描繪出稍縱即逝的歷史,一路向玄麵人飛縱。

  莫崢摒棄僅有的雜念,他要破釜沉舟,一切,他將一切壓進戰戟,衝向前方
的黑影。

  然而——

  沒有聲響。

  莫崢僵硬地低下頭臉,看著戰戟的尖峰,那裡有塊雪白的麻布,縫製著聞所
未聞的衣物。黑亮的戟刃未進半寸,這塊麻布吸收了所有的罡氣與衝力,沒有讓
主人受到分毫損傷,甚至沒發出一絲聲響。

  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地,莫崢倒地,蒼龍軍倒地。

  「兩招。」玄麵人淡然依舊,神念罩向關內的軒轅鳳。

  但她不顯慌亂神色,纖手隔空揮揚,落向開戰來便始終垂首的影枝雀。影枝
雀徐徐抬頭,直視向玄麵人,一雙紫眸業已鎏金。

  「果然在拖時間啊,也是,這群廢物也就只配當炮灰了。」可汗冥骸還是那
般毒辣,向六識帝駰說道。

  六識帝駰卻聳了聳肩,不以為然:「你都能察覺出來,那小公主能想不到?
這小姑娘也是炮灰。」

  他話音剛落,影枝雀便疾吒兩句:「吾命引吾世,萬咒絕來敵。」

  「哦?」玄麵人來了興致,放任她燃起陰煞氣焰,流觀位面再生驚怒,被此
方天地加諸最惡毒的詛咒。

  但倒下的不是他。

  直挺挺地,影枝雀向地面倒去,倒向雪白的棺槨,她已魂歸幽冥。

  「很出色。」玄麵人讚揚道,將彼此間距碾為虛無,伸手攬住美人豔屍,將
她扶正。他遙遙點向百里之外,一朵墨花脫枝而飛,被他戴上少女的雲發。

  他將影枝雀送向塞北,領軍先行撤出的瑱玉璇就在此處,她將萍兒換到左手,
右臂接過來人嬌軀。力道剛剛落穩,影枝雀卻突然睜眼,驚得她觸體探去:少女
全身的經脈被封禁,生機卻旺盛到難以置信,神魂裡存有九幽真韻。

  「這不是冥骸?!」她無法形容心中的驚駭,「沒有作法,不到十息,隨手
復活了自祭位面的一品?」

  至於賭約,所有人都已不再上心,當黃杏桃的神通沒有立即出現時,她們就
已經輸了。

  此刻,那顆黃果孤零零地躍出虛空,一柄炫目冰槍從中刺出,停在了玄麵人
胸前三寸。這不是道法或死氣,也不是從概念層面殺死動能,而是幾道漿液觸手
被玄麵人的黑衣丟擲,牢牢纏住了這柄超品法器。

  「這是件超品法衣?」敖春殤鎮定自若地問道。

  「不止。」玄麵人隨口應道,觸手將黃杏桃拽到腳邊,「三招。」

  「影小姐敗於詛咒反噬?您還是咒道聖者?」她眉心的法印越發耀眼,肆意
竄動著鮮豔血光,紅與藍的華彩映照在玄面上。

  「不止。」玄麵人再如是答,伸手指向黑色的地平線,「看到那些花了嗎。」

  「看到了。」敖春殤平靜說道,紅藍光彩一漲一縮,瀕臨決堤的時刻。

  「那還用法則挑戰我,還是你不懂這是什麼。」玄麵人也平靜說道。

  「我明白,」敖春殤結束了她的血祭,紅藍之間點亮一縷金,「您讓我看了
否極泰來,我想回禮。」

  下一刻,金紅的熾焰衝上雲霄,厚重的地氣盤鎖強敵,眾人再也看不見萬里
陰翳,所知所感僅有那無盡的火光,以及大地的心臟。

  丹鳳公主迎風挺立,流下悲喜交織的淚水,首當其衝的蘇方盡,淪為炮灰的
莫崢與蒼龍軍,影枝雀以命搏來的位面詛咒,黃杏桃被抑制的神通,偽裝成最後
一擊的超品冰槍,這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中,她將一切擲上賭桌,得享這無情的
戰果。

  「現在只要操控龍氣天象,配合蒼龍關特有的地氣,想必十招就到了吧。」
她呼喚洛天師,將神念灌入玉鐲。

  可惜。

  「四招。」

  一根觸手卷住敖春殤的脖頸,積雪猶在天火中心,地氣枷鎖被死氣絞殺,玄
麵人毫髮無傷,甚而仍未親自下場。

  面對此情此景,軒轅鳳也只能苦笑,人力終有窮,她想到。

  「咦?」洛天師卻驚異出聲。

  軒轅鳳隨她遊神,只見那條觸手止不住地顫動,引得玄麵人持頤沉思,片刻
後吐出陌生語段:「真神?」

  「五招。」他終於出手,一指點向敖春殤眉心,硬撼那枚龍皇之徽,強勁的
死氣突入法印,強行抹去她的神魂。

  「堏!」怪異的聲音響起,黑衣觸手硬生生地撕裂,敖春殤的屍身遁空脫走,
連玄麵人都來不及阻止,他於剎那中得見翱遊之權柄,以及被滄海之徽強行挽留、
沒有歸入幽冥的神魂。

  「也罷,好歹多些樂子。」停了片刻,他輕慢嘆道,閒步邁往蒼龍關。

  半息後——

  梧桐堂內,「六招。」他宣判。

           ***  ***  ***

  蒼龍關,臘月初八,午時。

  似是為了報復之前的陰翳,此刻的太陽極其熾熱,明明是四九寒冬,卻晃得
人睜不開眼。瑱玉璇雖然早已蛻凡,卻也順著本能掩起俏臉,走向更為明亮的青
石廣場,可汗冥骸正和帝駰在那閒聊。

  「那個,爹,叔……」她看向生父與叔叔,原本英麗的嗓音竟有些怯懦,如
此顫顫巍巍地開口。

  「嗯?」兩尊冥骸面面相覷,回頭看向自己的女兒(侄女)。

  瑱玉璇猶豫片刻,問:「你們會留下來嗎,還有諸位先烈。」

  狂蠻可汗張了張嘴,良久無法回答,只能摸摸瑱玉璇螓首,看向身旁的六識
帝駰。

  六識帝駰嘆了口氣,替他作答:「我還有執念未消,會陪你走一場,你父親……
他不是不想留下,但他的執念不夠強,除非那人點頭,不然想留也留不住。」

  「執念,」瑱玉璇低聲呢喃,」是蒼龍關嗎?」

  狂蠻可汗頷首,手甲翻卷消散,更用力地揉摸她的頭,「我不是個好丈夫、
好阿塔,也不是個好可汗,我只是個狂妄野蠻的戰士、按性子胡來的粗人,他們
也一樣——」

  他指向幾位天狼重騎,他們正在街上騎馬暢遊:」這一千人是我最初的弟兄,
他們跟著我南征北戰,劫掠一個又一個部族,姦淫女人,販蓄奴隸,不知幹了多
少腌臢事,這才統一女蒙諸部。」

  自嘲地笑了笑,他繼續說:「他們不知道留了多少野種,就像我也說數不清
你有多少兄弟姐妹,我們不是值得敬仰的父輩,而是沐浴獸血的匪徒。」

  「我們想要女人就強姦,想要財帛就強搶,想要權力地位就征戰四野,想要
肥沃的土地就攻打中原。史書修得冠冕堂皇,說我是蠻神之子、天命所歸,天狼
重騎是歷史的選擇,但我知道自己是什麼狗屎,更知道這群弟兄是什麼狗屎,所
以——

  「你會比我們幹得更好,你是真正的可汗,你可能不信,可能會對我的功績
抬不起頭,但唯有這點我敢肯定,我這個狗屎一樣的阿塔敢肯定。」

  講了這麼多,他似是有些乏了,拍了拍瑱玉璇的肩膀,落下最後的叮嚀:「
我的執念消了,他們的執念也消了,說到底,無論是族人還是妻兒,我們都已經
不在乎了,我們的時代結束了,女蒙的未來是你們的。

  「以後多問問你叔的意見,他能教的比我多,如果……如果有什麼是隻能向
我學的,我想只有一個。

  「你是個優秀的可汗,但不是優秀的蠻族,你不相信自己的勇武,崇尚智謀
與交涉,但這解決不了所有問題,如果你想要戰勝命運,就把自己交給那股衝動,
獸血會帶你衝破一切。」

  言盡於此。

  瑱玉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茫然思索著:他為何如此瞭解自己,又對自己這
個遺腹子抱著怎樣的感情,是對子女的愛,還是對母親的愛屋及烏,亦或是把——
存在與否都無法確定的——對家國的愧疚寄託在自己身上?

  她得不到答案,至少現在不行。

  「可汗大人。」這時,一位高挑麗人令她回神,瑱玉璇轉頭看向自己的親衛
隊隊長,聽她說道:「鎮朔軍來了四萬人,中三品佔了半數,離蒼龍關只剩一刻
半期程,主上令你率軍攔截。」

  「霜狼百騎都到位了嗎?」瑱玉璇神色轉瞬肅然,又成了統御女蒙的荒原可
汗。

  「半數改道去攔截,另外的剛到蒼龍關。」麗人當即答道。

  「好,」瑱玉璇閉眼內視,運使心法調息著,「主上有別的要求嗎?」

  「唔……他要玩到明天中午,還要我和杏兒留下,其他姐妹你都可以帶走——
話說她們才剛剛到來著。啊,主上還說你不用擔心龍氣的問題,至少會把對面拉
到同一水平線。」

  「我明白了,」瑱玉璇睜開雙眸,明亮的琉璃眼如碧晶閃耀,「豐嵐姐,你
先去陪主上吧,那個……提醒他遵守約定。」

  豐嵐點住她的額頭笑道:」就寵你那妹妹是吧,姐妹們都被主上肏了,就杏
兒是完璧之身,你個女蒙可汗咋還偏愛漢人呢,胳膊肘往外拐的。」

  言罷也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一甩馬尾就往城中飛去,看得瑱玉璇搖頭苦笑。
她正笑著,餘光突然照見半邊裸體,臉頰刷地一紅,外放的神意也收回去,側頭
輕咳道:「那個,駰叔,玉璇先失陪一趟,您就在蒼龍關裡逛逛吧,順便指導指
導霜狼百騎。」

  「咴兒——」誰知旁邊竟響起一聲馬鳴,瑱玉璇木然轉身俯視,看著迴歸真
身的帝駰,心中莫名冒出了極端幻滅的猜想:他不會是要去指導母馬吧。

  「咴兒——咕嚕——」帝駰刨了刨蹄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還當眾發出求偶的叫聲?」瑱玉璇甚至能聽到光輝雕像崩塌的聲音。

  「你上來啊。」帝駰換了只馬蹄刨地,口吐人言道,」你是我侄女,當然可
以做了。」

  「做……做什麼?」荒原神女汗顏了。

  「坐上來去前線啊坐什麼,怎麼磨磨唧唧的,這點還是學學你那蠻猴老爹吧。」
帝駰人性化地翻起白眼,和化形時沒什麼兩樣。

  「啊,啊,這樣啊……哈哈。」

  瑱玉璇乾笑著,怒斥著玄麵人對自己的汙染,正要跨上馬背,又猛然察覺不
妥:自己還穿著丁字褲,叔叔的馬鞍也去了,身上的毛還八十年沒理……趕忙拒
絕道:「這怎麼好意思,我尾隨叔叔去吧。」

  「誒你害羞什麼,蠻猴子當年直接就騎上來了,他一個六品就敢騎妖帝,你
半步超品不敢。」

  「畢竟您是長輩嘛。」

  「所以說你不像蠻族啊,不過蠻族一般確實不叫自己蠻族的,你阿塔在這方
面倒是意外的隨便。」

  「聽叔叔的意思,您這系妖脈沒和蠻族聯過姻?」

  「我啊,那就說來話長了……」

  兩人(一人一馬)一前一後走著,待行至入關的城門,瑱玉璇卻猝然捂胸悶
哼,玄麵人賜予她的冥骸權能盡數斷開,只剩下指向身旁的一縷。

  六識帝駰回抬馬首,看向身後三十七座燈龍塔,瑱玉璇閉上琉璃眼,最終也
回首看去。

  一道身影摶風飛躍,他胯下沒有坐騎,卻比任何騎士都要雄武矯健,這身影
一腳踏上中央燈龍,雙手蓋刀向下一插,九尺巨刃筆直刺穿石鱗,插入燈龍項領。

  「弟兄們!」狂蠻可汗縱情吼叫,「這滄龍怎麼料理!」

  「梟首!」一千聲怒號齊衝雲霄。

  「斷庫煞首!」狂蠻可汗回應舊部的呼嚎,無那罡氣從刀口迸發,隨著手甲
兇暴一擰,直徑十丈的龍首被絞頸扭斷,砸破冷風寒流,撞碎方圓半里的青石。

  天狼重騎能聽見婦孺細微的嗚咽,但他們沒有不顯分毫惻隱之心,把這哀慟
用狂吼切碎,獻給他們唯一的王。

  「老子說要攻下蒼龍關,庫煞的是不是做到了!」狂蠻可汗繼續怒吼。

  「可汗威武!」一匹匹冥馬跳上高空,天狼重騎們拋起武器,把兵戈送向更
高處。

  「庫煞的爽不爽!」

  「爽!」

  「比玩女人爽?!」

  「爽!」

  「比殺男人爽?!」

  「爽!」

  「比搶掠部落爽?!」

  「爽!」

  「比打進漢都爽?!」

  「爽!」

  「還有沒有遺憾?!」

  「沒撞玉鍾!」

  「庫煞的等我女兒扣爆她倆的逼!」

  「等小可汗!」

  「哈哈!」可汗冥骸大笑,這笑聲無比敞亮囂張,聽不出一絲哽咽,「下輩
子還跟不跟我!」

  「跟!」一千冥骸星羅棋佈,落在另外三十六座燈龍塔上,他們拉緊韁繩,
神念拂向自己的愛馬,冥馬們人立舉蹄,反覆錘打起堅石鱗片,為最後的戰吼伴
奏:

  「扎骨!」「扎骨!」「扎骨!」「扎骨!」「扎骨!」「扎骨!」「扎骨!」

  這戰吼高遠、巍峨,比此刻的天更高遠,比此刻的山更巍峨,他們將赫烈豪
情宣洩,宣告著一個時代的終結。

  在這戰吼中,狂蠻可汗靜穆地闔上雙眼,這重甲,這重刃,這狂妄的半仙,
通通化為天地間的一縷青煙。

  瑱玉璇回過頭,默然走向關外,她沒有流淚,或許是因為她沒被養育,或許
是因為她不該哭。

  健美高挑的背影后,升起一千團飛灰。

  「就當是美夢一場。」 不知是誰在呢喃。

           ***  ***  ***

  「蒼龍死了,他也死了。」玄麵人把玩著硃紅的玉鐲,躺在華美的床榻上,
這華榻原是軒轅鳳所有,充盈著幽深的楠木芬芳,以及餘暉般的溫潤體香。

  「呲呲」,些許噪音滑過,那玉鐲變了顏色,轉為一環墨翠。

  「您成功了?」床邊侍立的少女又驚又喜,託著乘放沐澤巾的玉盤問道,她
正是瑱玉璇的義妹。

  玄麵人點點頭,答得風輕雲淡:「很輕鬆。」

  他捏住墨玉手鐲,往裡灌入一股高絕神念,玉鐲震顫片刻,飛出兩段靈力絲
線,勾勒出一卷書頁,無數文字光流般掠過。

  玄麵人翻閱片刻,用只有自己能聽懂的語言道:「資料庫被封鎖了,只能查
看近期載入的文獻。」

  杏兒雖聽不懂,卻仍舊盯著那頁書卷,在少女好奇的目光中,書卷停在熟悉
的一頁:

  遠望天山數千重,峰巍嶂合屈人從。

  雄關悍立吞雲氣,殘劍枯埋鏽鉦鋒。

  今朝汝言無敵手,明日我來笑滄龍。

  上承聖獸下尋勇,馬踏漢都撞玉鍾。

  「這是狂蠻尊上的詩,璇姐姐之前給我看過。」杏兒話至半途,又像忽然想
到了什麼,「滄海龍皇被梟首,蒼龍關被攻陷,狂蠻尊上也歸於塵土,歷數玄元
的亙古傳說,似乎連仙人都無法永存,主上的位面也是如此嗎?」

  「……」玄元人沉默了,久久不語。就在杏兒以為他永遠不會回答時,他答
道:「是。」

  「主上也會敗嗎?」不知為何,在玄麵人回答了剛才的問題後,杏兒有種感
覺,這個絕不該問的問題不會召來任何懲罰,反而會被鄭重回答。

  「我已經敗過了。」

  玄麵人聽不出情緒地說完,把玉鐲扔到床頭,神念遊向窗外。

  窗外的地面上,被斬落的龍首縮在碎巖裡,斷嘴吐出隱裂的燈珠,燈珠骨碌
碌地滾動,些許殘光映照著龍首眼眸,明玉晶打磨成的龍眼閃閃發亮,散射著些
許暖光;可偏偏在此刻,燈珠裡的殘光打轉一遭,有氣無力地熄滅了,那顆眼眸
便也沒了光彩。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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