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答1988】(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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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13

峰啊,」羅美蘭突然開口,「媽媽雖然對你嚴格,但是……」

  「我知道,媽,」金正峰接過話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羅美蘭點點頭,眼眶又有些溼潤了,「只要你懂得這一點就好。」

  兩人對視一笑,繼續手中的工作。微風拂過,帶著淡淡的花香和即將到來的
雨水的氣息。在這個普通的下午,母子倆的心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靠近。


  一週過去了,金正峰不僅幫母親做了不少家務,還真的開始認真備考,這讓
羅美蘭既驚訝又欣慰。這天下午,當羅美蘭正在廚房準備晚餐時,金正峰急匆匆
地回到家,手裡提著幾個袋子,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

  「媽!我回來了!」金正峰興沖沖地喊道,把書包隨手扔在玄關處。

  羅美蘭頭也不回地應道:「回來就回來,喊那麼大聲幹嘛!你爸今天晚上要
加班,正煥在補習班,就咱們倆吃晚飯。」她手上忙著切蘿蔔,刀刃在砧板上發
出清脆的嗒嗒聲。

  金正峰走進廚房,聞著香氣,嚥了咽口水,「媽,今天做什麼好吃的?」

  「就是泡菜湯和幾個小菜,」羅美蘭說著,突然發現兒子手裡提著的袋子,
「你買什麼東西了?該不會又亂花錢吧?」她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懷疑。

  「不是的,媽。」金正峰神秘地笑了笑,「是給你買的禮物。」

  「給我的?」羅美蘭愣住了,停下手中的活,轉過身來看著兒子,「什麼禮
物?」

  金正峰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粉色盒子,「這是我特意去明洞那邊給你買
的護膚品。」他小心翼翼地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套看起來很高檔的護膚品,「店
員說這個牌子是最近特別受歡迎的,可以讓皮膚變得更年輕更有彈性。」

  羅美蘭瞪大了眼睛,「呀!這種東西肯定很貴吧?你哪來的錢?」

  「我這陣子在遊戲廳幫忙,老闆給了我一點工資,」金正峰解釋道,「而且
我還省下了平時買彩票的錢。」

  羅美蘭半信半疑地接過盒子,輕輕撫摸著那些包裝精美的瓶瓶罐罐,「這
……這真的是給我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不太適應接受禮物的角色。

  「當然了!媽,你每天那麼辛苦,卻從來不捨得給自己買點好東西。」金正
峰認真地說,「我看你用的那些護膚品都是最便宜的,有些甚至都已經過期了。」

  羅美蘭眼眶不禁溼潤了,「你這孩子……」她想說什麼,卻一時語塞。確實,
她一直以來都把家庭的需要放在首位,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早就被生活的重擔壓到
了角落裡。

  「還有這個,」金正峰從另一個袋子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這是睡
衣,店員說現在最流行的款式。」

  羅美蘭好奇地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套淡藍色的睡衣,但當她拿起來時,卻發
現這睡衣異常輕薄,幾乎可以看到手指的輪廓。「呀!這也太透了吧?」羅美蘭
驚訝地說,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紅暈。

  「啊,是有點透,」金正峰也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但店員說這種面料特
別舒服,透氣又涼爽,夏天穿很合適。而且……」他猶豫了一下,「而且我覺得
媽媽你身材那麼好,穿這個一定很好看。」

  「呀!你這臭小子,說什麼呢!」羅美蘭忍不住輕拍了一下兒子的後腦勺,
但臉上的紅暈卻更深了。她已經記不清上次有人誇她身材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自從生完孩子,她就再也沒在意過自己的外表。

  「我說的是實話啊,媽。」金正峰認真地看著母親,「我同學的媽媽們都已
經發福了,但你還保持著這麼好的身材,我們同學都羨慕我有個這麼漂亮的媽媽。」

  羅美蘭忍不住笑了,但還是故作嫌棄地說:「行了行了,別貧嘴了。我還要
做飯呢。」她把那套睡衣放回盒子裡,但眼神中卻閃爍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媽,我來幫你做飯吧。」金正峰說著,捲起袖子走到水槽邊開始洗菜。

  「你?會做飯?」羅美蘭半信半疑地看著兒子。

  「嗯,我最近在看烹飪節目學的,」金正峰笑著說,「而且我一直在偷偷觀
察你是怎麼做的。我覺得我可以試試看。」

  羅美蘭不由得感到一絲感動,她這個大兒子從來沒表現出對家務有任何興趣,
現在卻主動要求幫忙做飯。「那……那你先把這些蘿蔔切了吧,我去把衣服收進
來。」她說著,脫下圍裙遞給兒子。

  金正峰接過圍裙,笨拙地系在腰上,然後認真地開始切蘿蔔。羅美蘭看了他
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然後轉身去了院子。

  當羅美蘭回來時,她發現金正峰不僅把蘿蔔切好了,還把鍋裡的湯攪拌得冒
著香氣。「哇,看起來還不錯嘛!」羅美蘭驚訝地說。

  「我還放了一點特別的調料,」金正峰得意地說,「試試看味道怎麼樣?」

  羅美蘭拿起勺子嚐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嗯……真的不錯!」她驚
訝地看著兒子,「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做飯了?」

  「我說了,最近一直在學啊。」金正峰笑著說,「媽,我想幫你分擔一些家
務。你每天太辛苦了。」

  羅美蘭的眼眶再次溼潤了。她的大兒子,那個她一直擔心不成器的孩子,現
在竟然變得這麼貼心。「那……那你繼續炒這個菜,我去準備米飯。」她有些哽
咽地說。

  兩人在廚房裡忙碌著,不時傳出輕鬆的笑聲和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這樣的場
景,在金家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通常都是羅美蘭一個人默默地承擔著所有的
家務,而家裡的男人們只負責吃飯。

  晚餐很快就準備好了,比平時更加豐盛一些,因為金正峰特意多做了幾道菜。

  「媽,你坐,我來盛飯。」金正峰拿過碗,小心翼翼地盛了滿滿一碗米飯遞
給母親。

  羅美蘭坐下來,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又看了看忙前忙後的兒子,突然
感覺鼻子一酸。「正峰啊……」她輕聲叫道。

  「嗯?」金正峰抬頭看向母親。

  「謝謝你。」羅美蘭簡簡單單地說,但這三個字裡包含了太多情感。

  金正峰笑了笑,「媽,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這麼多年,你為這個家付出了
那麼多。」他頓了頓,然後說,「對了,媽,我最近的學習有了一些進展。」

  「真的?」羅美蘭的眼睛亮了起來。

  「嗯,我找了個學習小組,大家一起復習,效果比我自己看書好多了。」金
正峰說,「我覺得今年的高考,我應該能有更好的表現。」

  羅美蘭高興地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肯努力,媽媽就滿足了。」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媽。」金正峰鄭重地說。

  晚飯後,金正峰堅持要自己洗碗。羅美蘭本想拒絕,但看到兒子堅定的眼神,
她只好妥協了。「那你慢慢洗,我先去洗個澡。」她說。

  「好的,媽。」金正峰笑著答應,然後低頭認真地開始清洗餐具。

  羅美蘭走進浴室,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感覺歲月的痕跡似乎沒有前幾天
看到的那麼明顯了。或許是因為心情變好了吧,她想。她拿出金正峰給她買的護
膚品,輕輕開啟一瓶乳液,試著抹在手背上。質地很細膩,香氣也很好聞,不像
她平時買的那些便宜貨,有時甚至會讓皮膚髮紅。

  洗完澡後,羅美蘭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那套淡藍色的睡衣。她很久沒有
穿過這麼漂亮的衣服了,更別說是這種近乎透明的睡衣。但既然是兒子特意買的
禮物,她不想讓他失望。她小心翼翼地穿上睡衣,然後在鏡子前轉了一圈。

  「天哪……」羅美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低聲驚歎。這睡衣確實很漂
亮,輕薄的面料垂墜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女性特有的曲線。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
的母親,但她的身材確實保持得不錯,腰線依然纖細,胸部也沒有因為哺乳而變
得鬆弛。但睡衣實在是太透了,隱約可以看到內衣的輪廓,甚至是她胸前的兩點。

  「這哪是給我這個年紀的人穿的啊……」羅美蘭有些尷尬地自言自語,但她
不忍心辜負兒子的心意,只好又拿起另一件睡袍套在外面。

  當她走出浴室時,金正峰已經洗完了碗,正坐在客廳看書。看到母親出來,
他抬起頭,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哇,媽,你真漂亮!」金正峰由衷地讚歎道,「那個睡衣真的很適合你!」

  羅美蘭有些不好意思地攏了攏睡袍,「哪有你說的那麼好……」但她的臉上
卻浮現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喜悅。多久沒有人這樣真誠地誇她漂亮了?自從結婚生
子後,她彷彿就失去了作為女人的身份,只剩下" 妻子" 和" 母親" 這兩個角色。

  「真的很好看,媽。」金正峰認真地說,「而且那個顏色很配你的膚色,顯
得更白了。」

  羅美蘭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別貧嘴了。你不是說要學習嗎?快去吧。」

  「嗯,我這就去。」金正峰拿起書,走向自己的房間,但在經過母親身邊時,
他突然停下來,輕輕地抱了抱她,「媽,我愛你。」然後他迅速地走進了自己的
房間,關上了門。

  羅美蘭站在原地,愣住了。她的大兒子,從青春期開始就很少表達感情,更
別說說" 愛" 這個字了。她感覺眼眶再次溼潤,但這次她沒有擦掉眼淚,而是任
由它們滑落。那是幸福的淚水,是一個母親看到兒子長大成人時的欣慰。

  接下來的幾天,金正峰每天都會幫忙做家務,有時是洗碗,有時是打掃房間,
甚至還學會了疊被子和晾衣服。羅美蘭起初還有些不適應,總是忍不住想接手,
但看到兒子認真的樣子,她漸漸學會了放手,讓兒子承擔起一些責任。

  更讓羅美蘭驚訝的是,金正峰的學習真的有了很大進步。他不再總是盯著遊
戲和彩票,而是每天按時學習,甚至找來了補習班的朋友一起復習。

  「正峰啊,」一天晚上,當金正峰正在房間裡學習時,羅美蘭敲了敲他的門,
「我給你倒了杯水。」

  「謝謝媽。」金正峰抬頭笑了笑,接過水杯。

  羅美蘭看了看兒子桌上整齊排列的書本和筆記,心中不禁感到欣慰。「最近
學習怎麼樣?」她問道。

  「還不錯,」金正峰說,「我找了個新的學習方法,感覺理解得更快了。」

  「那就好,」羅美蘭點點頭,「不過也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

  「知道了,媽。」金正峰笑著說,「對了,我看到你在用我買的那個護膚品,
效果怎麼樣?」

  羅美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確實不錯。皮膚好像變得更
光滑了。」

  「我就說吧,」金正峰得意地說,「那個牌子可是現在最受歡迎的。」

  羅美蘭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猶豫了一下,「那個……睡衣也很舒服。謝謝你,
正峰。」

  「不客氣,媽。」金正峰看著母親,眼中滿是溫柔,「你值得擁有最好的東
西。」

  羅美蘭的心被這句話深深觸動了。在這個家裡,她已經習慣了付出,習慣了
把自己的需求放在最後。而現在,她的兒子卻在告訴她,她也值得被關心,被重
視。

  「媽,我發現你最近笑得更多了,」金正峰突然說,「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就像年輕了十歲一樣。」

  「呀,又來了,」羅美蘭假裝嫌棄地說,但臉上的笑容卻更燦爛了,「好了,
不打擾你學習了,早點休息。」

  「好的,媽。」金正峰點點頭,目送母親離開房間。

  當羅美蘭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確實,她最近笑得更多
了,眼角的皺紋似乎也不那麼明顯了。這些變化不全是因為那些昂貴的護膚品,
更多的是因為心情變好了。她的兒子,那個她一直擔心不成器的孩子,正在以自
己的方式長大,成為一個體貼、負責任的男子漢。

  這天晚上,羅美蘭睡得格外香甜,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而在隔壁房間,金
正峰也放下了書,準備休息。他看著書桌上家人的合照,嘴角微微上揚。這段時
間的變化,不僅讓他和母親的關係更加親密,也讓他更加明確了自己的目標和責
任。

  「媽,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他輕聲對著照片說,然後關上了燈。

  在雙門洞這個普通的小區裡,一對母子正在用最簡單也最真摯的方式表達著
彼此的愛。那些禮物、那些幫助、那些關心,都是愛的具體體現。而在這個過程
中,他們也都在成長,變成更好的自己。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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