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我恨你】(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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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17

 第四章:夏日餘燼(01)

  那夏天,他媽的,燒得人心裡只剩下灰燼。

  就像你點著一堆作業本,火光挺亮堂,燒完了只剩一堆燙手的灰,粘在手指
上甩都甩不掉。

  操蛋。

  顧懷禮,他像條被扔在垃圾堆的死狗,抽搐了不知道多久。

  那股子混合著爛菜葉和狗屎的惡臭,還有冷得刺骨的雨水,總算把他從半死
不活的邊緣給拽回來了。

  他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像條快被曬乾的蚯蚓,一點點、一點點地從巷子最黑
的角落裡拱出來。

  每挪一下,他那破破爛爛的身子就在溼漉漉的地上蹭出一道黏糊糊的血印子,
像被車輪碾過的鼻涕蟲。

  喉嚨裡發出的聲音?

  嗬…嗬…像破風箱,又像在罵街,又像在求饒。

  聽得人胃裡直抽抽。

  然後,他這副尊容被一個掃大街的老頭撞見了。

  老頭戴著一頂油乎乎的帽子,嚇得手裡的破掃帚「哐啷」一聲掉進水坑裡。

  他那雙老手抖得跟篩糠似的,掏出個老掉牙的手機都費了牛勁,好不容易才
按對了急救電話。

  大概是過了20幾分鐘吧。

  救護車那鬼叫一樣的警笛就出現了,就他媽跟傻逼一樣,「嗚哇,嗚哇,嗚
哇,嗚哇……」的不知疲倦的叫著,生生把清晨的霧氣給豁開了。

  顧懷禮被抬上擔架的時候,那倆眼珠子,空的,死灰一片,跟玻璃彈珠掉進
了煤堆裡一個德行。

  他在醫院那間聞起來像消毒水泡過的停屍房的病房裡,一躺就是好幾個月。

  活像具被吊起來的臘肉,全靠管子裡的水續著命。

  整天就聽機器嗡嗡嗡,護士走路跟貓似的,還有醫生嘴裡那些你聽了八百遍
也聽不懂的鳥語。

  等他終於能像個半癱的稻草人一樣坐起來,手指頭哆嗦著摸到手機(問隔壁
床借的),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半晌之後,電話那頭傳來個女聲。

  有點驚訝?

  有點冷?

  好像早就等著這電話,但又得裝出點意外。

  他們嘰嘰咕咕說了老半天,聲音壓得低低的,像在密謀著怎麼給鄰居家的狗
下毒。

  聽得人脊背發涼。

  於是,在一個下午,天陰沉得像被墨水暈開一般。

  一輛黑得發亮的商務車,悄沒聲地,略顯突兀般停在外面,跟醫院後門那破
牆爛瓦顯得格格不入。

  顧懷禮套著件大得能裝下兩個他的病號服,被兩個穿得像殯儀館跑腿的黑衣
人架著走了出去,活像個斷了線的破木偶。

  等他們進了車裡。

  顧懷禮那張死人臉上,一閃而過的,複雜得讓人心頭髮毛的陰鷙,隨著車窗
「嗡」地升上去,被關了起來。

  那眼神,快得像錯覺,但你他媽就是知道,有什麼更糟、更壞的東西,在他
那破肚子裡生根發芽了。

  而在另一個世界,那個鑲著金邊兒卻他媽空得像個破盒子的世界裡,黃景明
正被另一種東西煎著、熬著。

  自從安傾霜他媽消失後,他就跟中了邪似的,哪兒哪兒都是她他煩躁得像個
捅了馬蜂窩的熊。

  心裡頭那股無名火,不分白天黑夜地燒,燒得他連覺都睡不成個囫圇個兒。

  安傾霜那張臉,那些破事兒,跟放幻燈片似的在他腦子裡輪番轟炸,每一個
細節都他媽清楚得讓人想吐。

  他搞不清了,是恨她多點兒,還是…操,還是別的什麼鬼東西多點兒?

  這兩股勁兒像兩條毒蛇,在他心口窩裡死命地絞,勒得他快背過氣去。

  就說書桌上那個醜得要死的玻璃球,他以前正眼都不瞧,現在看它一眼,就
想起是安傾霜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攤上死活要買的,非說能招財。

  衣櫃裡掛著的西裝,操,想起來又是她挑的,還罵他穿得像出土文物。

  進廚房,恍惚看見她繫著圍裙在那兒瞎忙活,嘴裡哼著不著調的歌,但一眨
眼,就剩個面無表情的保姆在切菜。

  真他媽像兜頭一盆冰水澆下來。

  臥室裡,那張大得能在上面打滾的婚床,另一邊好像還留有她的頭髮,還有
她那該死的香水味,陰魂不散地纏著,煩得他都想把床點了。

  這破房子裡,犄角旮旯,都他媽烙著她的印子,像長在骨頭裡的刺青,摳都
摳不掉。

  而另一邊。

  自打那天凌晨,安傾霜她大概以為自己給黃景明留了個永恆的念想,是她最
後、最狠的一招。

  她就是要讓那傢伙,這輩子都他媽忘不掉她,她想讓對方一輩子記著她,忘
不掉,就像根毒刺紮在他心尖上,疼死他。

  大概這就是黃景明那混球,?能為她做到的最大、最他媽「深情」的地步了
吧?

  這是她那顆被絕望和怨氣塞得滿滿當當的腦瓜裡能想到的最狠的報復。?

  可她萬沒想到,黃景明,那個拽得二五八萬的黃景明,能他媽的為了一個出
軌的自己耿耿於懷到此地步,似乎還能原諒她。

  原來,在她拿刀比著自己脖子那會兒,黃景明心裡那座冰山就「咔嚓」一聲
裂了。

  出軌算個屁?只要愛那點玩意兒還在,只要她還喘氣,沒什麼坎兒過不去。

  這感覺真他媽操蛋極了,你以為把感情埋得嚴嚴實實,結果發現它只是凍僵
了,稍微有點熱乎氣兒,它就能活過來淹死你。

  要是安傾霜知道黃景明的內心,她會迫不及待地飛奔回去,乖的跟個兔寶寶
似的安心的守在他身邊,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一切。

  當然,安傾霜當然不知道。

  她坐上了那趟哐當哐當響的火車。

  像個被流放的倒黴蛋,一路往北,跑了他媽一千多公里,到了那個又冷又幹、
空氣裡始終飄著一股子垃圾焚燒廠的惡臭味的地方——濱城。

  就在黃景明被這些破念頭折騰得快炸了的時候,桌上那破手機,跟抽了風似
的,猛地蹦踧起來。

  操,他煩著呢!

  抓過來一看,是秘書。

  沒好氣地接通,那邊傳來個女聲,急得都快尿褲子了。

  「黃…黃總!出事了!有人在大手筆做空我們!來勢洶洶!」剛才還像條被
抽了筋的軟皮蛇的黃景明,眼神「唰」地就變了。

  像頭打盹的獅子被冰水潑醒,整個人瞬間繃緊。那張被思念和煩躁揉得稀巴
爛的臉,一下子凍得像塊鐵板。

  媽的,仗來了。

  濱城。

  安傾霜這傻妞兒,就他媽選了這鬼地方,?她要把自己徹底埋了,是真真正
正地、連根毛兒都找不著那種埋法兒。

  她盤算好了,就在這兒,她得把自己給「解決」了。

  為啥??她要給黃景明那混賬王八蛋一個「交代」。

  她就是要讓他這輩子都找不著她,?連根頭髮絲兒都摸不著。

  更要命的是,?她得讓她的愛,那份傻了吧唧、要死要活的愛,連帶著那份
背叛了她的愛,?像他媽強力膠水似的,永遠、永遠、?死死地糊在黃景明那家
夥的腦子裡。、?讓他一想起來就膈應,讓他就算摟著別的妞兒睡覺,?半夜也
得被這念頭硌醒。對,就這麼幹。

  然而命運,或者說那些操蛋的巧合,又他媽把一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和事兒,
像串螞蚱似的串一塊兒了。

  你壓根兒不想碰見誰,結果他們咣噹就砸你眼前,還他媽把你的劇本撕得稀
巴爛。

  濱城有座橫跨江面的大鐵橋,正經名字叫金城橋。

  可橋那頭杵著個巨大的鋼鐵廠,工人們穿著油漬麻花的工裝,天天從這橋上
過,日子久了,大夥兒都管它叫「鋼鐵橋」了。

  就這麼回事,知道吧?

  跟給人起外號似的,叫順嘴了,真名反倒沒人記得了。

  凌晨,霧濃得像化不開的漿糊,空氣冷得能凍透骨頭。

  鋼鐵橋底下,河灘上除了爛泥什麼都沒有。

  一輛黑轎車停在那兒,兩隻大燈像充血的眼珠子,死死瞪著前面的泥濘。

  兩個人影吭哧吭哧地從車後頭拖出個散發著惡臭的麻布袋,鼓鼓囊囊,裡面
裝的東西,看著就他媽像個人形。

  他倆找好一個地方,就把那臭烘烘的麻布袋「噗」的一聲,撂在了地上。

  隨後,其中一個舉著鏟子,躬身在泥地裡就挖上了,吭哧吭哧的,鏟子插進
那爛泥裡,嚓……嚓……嚓……,那聲音,就像在鏟你自己的腦殼,聽得讓人後
脊發毛。

  另一個呢?

  屁事不幹,就那麼懶洋洋地斜倚著轎車的側門,手指頭夾著根菸。

  黑暗中,那菸頭的紅光一明一滅,活像墳地裡飄的鬼火。

  沒一會兒工夫,坑總算挖好了。

  湊合用吧。

  於是倆人費了牛勁,合力把那死沉死沉的麻布袋子「噗通」一下給扔坑裡了。

  隨後,挖坑那夥計,手腳不停,「呼哧呼哧」的,又一鏟一鏟的往坑裡回填
泥土。

  鏟子揚得飛快。

  抽菸那主兒,開始在周圍轉悠,撅著屁股,跟找掉地上的鋼間兒似的,檢查
有沒有落下什麼「紀念品」。

  轉悠完一圈,抽菸那傢伙又溜達到車屁股後頭,扒拉開後備箱,在裡面翻騰
起來,結果還真給他找出一隻鞋!

  他拎著那隻破鞋,走到河邊,鉚足了吃奶的勁兒,胳膊掄圓了就朝河中心那
片黑咕隆咚、深不見底的水裡甩了過去。

  而同一時間,在這座橋那頭稍遠的地方,一個更小的、黑乎乎的影子,跟塊
破抹布似的,正直挺挺地往下墜!

  那隻破鞋在天上劃出了道難看的弧線,還沒等鞋子墜入水中,遠處先發出了
「咚!」的一聲悶響,活像帕瓦羅蒂那胖子猛地打了個嗝。

  一會功夫,河面上連續跳起兩朵水花。

  這動靜兒,有點他媽的邪門了。

  可這水花都他媽沒來得及散乾淨呢!

  更邪門的事出現了。

  又是一聲「咚!」抽菸那人跳水了,接著向遠方游去。

  ……

  他叫陳劉旺。

  他爸姓陳,放高利貸的。

  他媽姓劉,在濱城倒騰副食品批發。

  這小子完美繼承了他爹媽的「優良基因」,輟學後就在他媽的市場上,靠著
放貸等下三濫手段,硬是搶了幾十個鋪面,然後轉手一賣,撈到了所謂的人生第
一桶金。

  後來市場裡出了一個姓胡的刺頭,拉了幾個不服氣的跟他對著幹。

  老話說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於是,在一個連月亮都懶得露臉的晚上,陳劉旺夥同黑狗把姓胡的給綁了,
打算給人埋了。

  地點都選好了,就在濱城郊外的鋼鐵橋底下,那地方除了一片爛泥外啥都沒
有。

  因此,在那兒給丫埋了,神不知鬼不覺的。

  所以,陳劉旺這人,殺人講究個由頭,救人呢?

  全看當時心情。

  扔完鞋後……

  他居然他媽的跳水救人了。

  因此,鋼鐵橋底下上演起一幕荒誕絕倫的喜劇,一個人「撲通」一下,跳入
夜色如墨的河裡撈人。

  另一個人在吭哧吭哧地揮著鏟子,兢兢業業地埋屍。

  操,這世界真是瘋得沒邊了。

  ……

  時間這玩意兒,像條看不見的河,自顧自地往前淌,才他媽不管你死活。

  ……

  濱城人民醫院。

  等安傾霜再次睜開眼,已是一年半以後了。

  她睜眼就被頭頂那盞白熾燈刺得眼淚直流。

  護士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跑去叫醫生,然後呼啦啦圍上來一群人,拿著冰涼的
玩意兒在她身上戳戳點點。

  她感覺自己像個被拆開又縫起來的破布娃娃。

  她瞪著天花板,眉頭擰成疙瘩,腦子裡空空蕩蕩。

  她在想,「我是誰?我怎麼在這兒?真夠嗆,我連自個兒是誰都搞不清了。」

  醫生瞅了眼旁邊那些嘀嘀作響的機器,抽出一支小手電筒,扒開她眼皮照了
照。

  又問了幾個蠢問題,什麼今天是禮拜幾,拉不拉新幾內亞的總統叫什麼名字
啊,等等。

  然後,他語氣平淡地告訴她,她是跳河被人撈上來的,送來的時候因為憋氣
太久,導致腦子歇菜了,成了個植物人。

  她在這兒躺了整整一年半。

  一年半!

  感覺他媽才過去了一分鐘。

  醫生又說她兩條腿的肌肉萎縮了,得像小孩學走路那樣重新練。

  「算你走運,」醫生乾巴巴地又補充道「你躺的時間不算特別長,恢復起來
用不了太久。」

  他說得好像這他媽是件天大的喜事。

  安傾霜聽著,心裡一點波瀾都沒有,真的。

  「誰…誰救的我?」安傾霜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她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陌生的名字,黃景明。

  黃景明是誰??

  安傾霜惱怒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她似乎對這個
世界並不陌生。

  「我們『通知』過陳劉旺那傢伙了。」醫生推了推他那副破眼鏡,語氣平淡
得就像在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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