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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25
「咳，」程明清了清嗓子，聲音有點發啞，「趙哥，李姐，謝謝招待。我們
……學校還有點事，吃完飯，我們得先回去了。」他儘量讓語氣聽起來自然。
李麗終於放下了咖啡杯，臉上是略帶遺憾的微笑：「這麼急啊？不再坐會兒？」
她的眼神在蘇晴臉上轉了一圈，帶著一種瞭然的關心，那隻桌下的腳，也在
這句話落地的瞬間，悄無聲息地、乾脆利落地收了回去，彷彿從未存在過。
「工作是正事，理解理解！」趙志國倒是很爽快，「那就不留你們了。程老
弟，有空常來！小晴也是，跟你李姐多聯絡，她挺喜歡你的。」
吃完早餐，程明就帶著妻子離開，李麗和趙志國一直送到樓下。
他拉開車門，蘇晴低著頭迅速坐進副駕駛。車子發動，駛離那棟房子。車廂
裡死寂，只有引擎的嗡鳴。他眼角餘光能看到蘇晴側著頭，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
街景，脖頸依舊被高領毛衣嚴密包裹著。
那塊暗紅的痕跡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混合著昨夜門板後隱約傳來的聲音。
他胃裡又開始翻攪。他想開口，想問，想質詢，但嘴唇動了動，一個字也吐不出
來。說什麼呢？
程明想起了李麗的那句話「你妻子現在應該和你是一樣的。」
是的，自己愛妻子，也一樣忍受不了慾望在李麗那得到了滿足，妻子和自己
應該也是一樣的。
「老婆，我……愛你。」這是程明此刻的真實想法。
蘇晴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一直望向窗外的頭緩緩轉了過來。她的眼睛有些
紅，眼神複雜地看著程明，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只吐出一句：
「我也愛你，老公。」
說完又迅速把頭扭了回去，繼續看著窗外飛馳的街景。蘇晴一直看著窗外，
肩膀微微縮著。
程明用餘光瞥見她抬手，飛快地擦了下眼角。他心裡像被針紮了一下。她也
在煎熬嗎？為了昨晚的事？還是為了他？
車子拐過一個路口，程明無意間掃了一眼路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是陳
雅。他班上的那個女學生。她正從一輛破舊的摩托車上跳下來，幾個小混混模樣
的男人圍在旁邊，嘻嘻哈哈。陳雅穿著超短的牛仔熱褲，兩條白晃晃的腿在陽光
下格外扎眼。她笑著拍了一下黃毛的肩膀，動作很隨意，甚至有點親暱。
第二天，程明強打起精神去學校。站在講臺上，看著下面一張張年輕的臉，
他才感覺稍微找回一點熟悉的秩序感。
「起立！」
「老師好——」
例行公事般的問好聲響起。程明的目光習慣性地掃過全班，卻在陳雅的位置
頓住了。
陳雅今天穿著超短裙，上衣卻穿了一件略顯寬大的男式格子襯衫，釦子一直
扣到最上面一顆，連手腕都縮在袖口裡。這身打扮，在她身上顯得異常彆扭。
她依然像往常那樣懶散地趴著，眼神空洞地盯著桌面。
程明皺了皺眉。這反常的安靜比她的吵鬧更讓人不安。他壓下心頭的疑慮，
示意大家坐下，開始講課。
課堂進行到一半，程明讓學生分組討論習題。教室裡嗡嗡作響。他走下講臺
巡視，走到後排時，聽到壓抑的啜泣聲。
周雨薇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面前的草稿紙被揉成一團。她旁邊的陳雅，
正用筆尖一下下戳著周雨薇的手臂，臉上掛著惡劣的、快意的笑容，嘴裡小聲罵
「裝什麼裝！」
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程明心頭。周雨薇通紅的眼圈，陳雅那副咄咄逼人的樣
子，都像火星子濺進了他本就煩躁的情緒裡。
「陳雅！」程明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瞬間壓過了教室裡的
討論聲。他幾步跨過去，一把抓住了陳雅還在作惡的手腕，力道不小。
陳雅猝不及防，被他扯得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猛地抬頭，撞
上程明冰冷的、壓抑著怒火的眼睛。
「你在幹什麼？！」程明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壓迫感。他甩開她的手，指
著周雨薇，「向周雨薇道歉！立刻！」
陳雅被他甩開，踉蹌著後退幾步才站穩。她臉上那點惡劣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只剩下震驚和難堪。全班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道什麼歉？！」陳雅猛地抬起頭，聲音尖利，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狠勁，眼
圈卻紅了，「她活該！整天裝可憐給誰看？就你會心疼她？！」
這話像刀子一樣捅程序明心裡，帶著某種說不清的、指向他自己的惡意。周
雨薇的脆弱無助此刻在他眼裡被放大了，陳雅的攻擊顯得格外刺耳和卑劣。
「閉嘴！」程明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失控的憤怒，
蓋過了教室裡所有的竊竊私語。
他指著門口，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現在！立刻！去我辦公室外面站
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來！」
陳雅死死地瞪著程明，嘴唇咬住嘴唇。她沒再頂嘴，眼神里的倔強混合著受
傷和一種被徹底羞辱的憤怒。她猛地抓起桌上那本幾乎嶄新的物理書，狠狠砸在
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然後看也不看程明和周雨薇，轉身大步衝出教室
後門，把門摔得震天響。
巨大的關門聲讓整個教室瞬間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周雨薇都忘了
哭，驚恐地看著程明。
程明站在原地，急促地喘著氣。呵斥出口，怒火宣洩，帶來的卻不是痛快，
而是一種更深的空虛和疲憊。
他低頭，看到周雨薇蒼白的小臉和驚惶的眼神，才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騰的煩躁，聲音儘量放平緩，卻掩飾不住裡面的沙啞：
「周雨薇，沒事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們談談。」
他頓了頓，掃視了一圈噤若寒蟬的學生，「其他人，繼續討論。」
他轉身走向講臺，拿起粉筆，試圖在黑板上寫下解題步驟，手卻有些不聽使
喚地發顫。他腦子裡反覆迴響著陳雅衝出教室前最後那個眼神——受傷，憤怒，
還有一絲……絕望？
程明簡單講完剩下的內容，提前幾分鐘下課。他示意周雨薇跟他去教室。
辦公室裡，周雨薇低著頭，小聲講述了事情的經過。無非是陳雅嫌她「裝清
高」、「假用功」，故意找茬，用筆戳她，還說了些難聽的話。
程明聽著，看著周雨薇通紅的眼睛和單薄的肩膀，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
欲，夾雜著對陳雅的厭惡。他耐著性子安慰了周雨薇幾句，讓她先回教室。
周雨薇走後，辦公室裡只剩下程明一個人。他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陣深深的
疲憊。他揉了揉眉心，他熱愛教書，喜歡看到學生進步，可陳雅這樣的學生，卻
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把他努力維持的秩序炸得粉碎。他厭惡她的行為，可
內心深處，對她那副叛逆又脆弱的樣子，又隱隱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讓他感
到羞恥的吸引力。
他坐了一會兒，才想起門外罰站著陳雅早就不見了人影。她那麼衝動會不會
有事？
這個念頭冒出來，讓程明心裡咯噔一下。陳雅那摔門而去的背影和通紅的眼
圈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告訴自己這想法多餘。她是問題
學生，又不是小孩子，能出什麼事？可心底的不安依然沒有消散。
回到家，天已經黑。客廳裡沒開大燈，只有沙發旁一盞落地燈亮著昏黃的光。
蘇晴蜷在沙發裡，抱著膝蓋，眼睛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他看著蘇晴的眼睛，那裡面有疲憊，有困惑，或許還有和他一樣的迷茫和痛
苦。
「昨晚……」他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感覺喉嚨發緊，「……對不起。」
這三個字很輕，卻像用盡了力氣。他不知道具體為哪件事道歉，是為參與了
交換？是為和李麗發生關係？是為此刻的混亂？也許都是。
蘇晴的眼圈瞬間紅了，她飛快地低下頭。
程明的心像被狠狠揪住。
「我看到……你脖子上的……」他聲音沙啞，說不下去了。一股強烈的嫉妒
和痛苦猛地衝上來，「我聽到……你們……在隔壁……」他終於艱難地擠出來，
每一個字都帶著灼燒感，「我……很難受。像被刀割一樣。」
他承認了自己的嫉妒，這讓他感到羞恥，卻又無比真實。
蘇晴猛地抬起頭，淚水已經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她看著程明，嘴唇顫抖著：
「你以為……我就不難受嗎？」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壓抑。
他靠過去，試探著伸出手，輕輕搭在蘇晴顫抖的肩上。她沒有躲開。
「對不起，晴晴……真的對不起。」
他把她輕輕摟進懷裡，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和壓抑的哭泣，「我……我愛你，
我只愛你。我嫉妒得要瘋了，想到趙志國他……」他說不下去了，只是更緊地抱
著她。
蘇晴在他懷裡哭了很久，哭聲漸漸平息，變成低低的抽噎。她靠在他胸前，
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我也……很難受。看到他，聽到他……我就想
到你……和李姐……想到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我也愛你，老公。」
程明捧起她的臉，用拇指擦去她的淚水，「我知道。」
他看著她的眼睛，「我們都錯了。那是個愚蠢透頂的主意。」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眼神里掙扎著，「但是……晴晴……」他
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更低，「你……你和趙志國……你……開心嗎？身體上？」
問出這句話，讓他感到一陣羞恥，卻又像必須得到答案。
蘇晴的身體在他懷裡明顯僵硬了一下。她避開他的目光，臉頰泛起不自然的
紅暈，沉默了幾秒，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我……我確實體會到了……不
一樣的體驗。身體……身體忍不住有反應。但我愛的是你，所以才不知道該怎麼
面對你。」
她抬起頭，直視著他，眼神里有痛苦，也有一種破釜沉舟的坦率，「你呢？
你和李姐……開心嗎？」
程明感到一陣燥熱。李麗豐滿的身體，那種陌生的刺激和極致的快感，不受
控制地閃過腦海。他無法否認。「我和她……也獲得了不一樣的……快感。」
他艱難地承認，聲音乾澀。
又是一陣沉默。空氣裡瀰漫著尷尬、羞恥，還有一種奇異的、被撕開的真實。
那些被道德和愛意壓抑的生理感受，赤裸裸地攤開在兩人之間。
「都怪我，老婆，我們開始都說好的，不要在意那些，要好好享受……換妻
的快樂的。也許……下一次會好點？」
他說出「下一次」時，心懸到了嗓子眼。
蘇晴猛地抬頭看他，眼神複雜，震驚、猶豫，還有一絲……被點燃的火苗？
「下一次？」她重複著，聲音很輕。
程明的心跳得飛快，他捕捉到了她眼神里那絲異樣。
「你想不想……有一次？」他問得小心翼翼，帶著賭博般的冒險。
蘇晴沒有立刻回答。她低下頭。客廳裡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程明幾
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
幾秒鐘的沉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終於，蘇晴抬起頭，臉頰依舊緋紅，但眼神里多了一絲下定決心的光芒，聲
音很輕，卻很清晰：「想。」
這個字在程明心裡激起巨大的漣漪。混雜著解脫、更深的羞恥，以及一種被
點燃的、黑暗的興奮。
他看著她，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把她重新摟緊，下巴抵著她的頭頂。
「好。」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複雜，「那我們就……再試一
次。我們都獲得快樂，也都深愛對方。這就夠了。」
蘇晴在他懷裡輕輕點了點頭，身體放鬆下來，靠著他，閉上了眼睛。
兩人就這樣緊緊相擁著，在昏黃的燈光下。昨夜的混亂和痛苦似乎被這個決
定暫時覆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的、帶著禁忌和刺激的約定。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老婆。」程明的聲音有點啞，帶著點不自然。
「什麼？」蘇晴在他懷裡動了動，抬起頭看他。
「我下面現在硬了。」程明說得很直接。他抱著她的手緊了緊，讓她能清晰
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蘇晴的身體瞬間僵了一下，臉頰迅速燒紅。她沒有立刻推開他，眼神複雜地
看著他。那裡面有羞澀，有驚訝，還有被這直白挑起的、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悸
動。昨晚趙志國帶給她的陌生快感，程明此刻灼熱的身體反應，還有那個剛剛達
成的、關於「下一次」的約定，所有東西攪在一起，挑動了她的情慾。
程明看著她的眼睛，捕捉到了慾望的火苗和情動。
那不再是昨晚的混亂和痛苦，而是純粹的、屬於他們夫妻之間的、被壓抑已
久的渴望。
這讓他心裡一緊，隨即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他沒有再猶豫，低頭就吻了下
去。這個吻不同於昨夜在李麗那裡的瘋狂，也不同於平時疲憊時的敷衍。它急切、
笨拙，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急切和證明自己的決心。
蘇晴只僵硬了一瞬，便熱烈地回應起來，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身體主動
貼向他。
兩人在沙發上激烈地擁吻著，唇舌交纏，呼吸粗重。
程明的手急切地探進蘇晴的高領線衫裡，摸索著解開她的內衣搭扣。
蘇晴也拉扯著他的皮帶，動作帶著點慌亂。
「去……去臥室……」蘇晴喘息著，聲音斷斷續續。
程明一把將她抱起來，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進臥室，把她放在床上。他快速
脫掉自己的衣服，蘇晴也手忙腳亂地褪下衣物。兩人很快赤裸相對。
程明俯身壓上去，沒有太多前戲，直接分開她的腿，急切地頂了進去。蘇晴
發出一聲滿足的、拉長的呻吟，雙腿立刻纏上他的腰。
「老公……」她低喚著，聲音帶著久違的媚意。
程明被這聲音刺激得更加亢奮。他開始用力抽送，每一次撞擊都又深又重。
蘇晴的身體在他身下熱烈地回應著，扭動、迎合，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紅痕。
「嗯……快……再快點……」蘇晴的聲音模糊不清，帶著哭腔般的催促。
這聲音刺激著程明，讓他想起了昨夜隔壁房間隱約傳來的聲響。一股混合著
嫉妒和更強烈佔有慾的衝動湧上來，他的動作更加狂暴。
「你是我的……蘇晴……你是我的……」他一邊用力衝撞，一邊在她耳邊喘
息著宣告，像要抹去昨夜留在她身上的所有痕跡。
「是……是你的……老公……」蘇晴斷斷續續地回應，身體被頂得不斷起伏。
兩人的身體緊密交纏，汗水交融。房間裡只剩下肉體撞擊的啪啪聲、急促的
喘息和壓抑不住的呻吟。
這久違的激烈性愛，像一場遲來的風暴，席捲了兩人這段時間積累的所有壓
抑、痛苦、嫉妒和不安。他們都沉浸在純粹的感官刺激中，拼命地向對方索取，
也拼命地給予，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確認彼此的存在和唯一性。
程明感覺自己的快感急速累積，蘇晴的身體也繃緊到了極限，甬道劇烈地收
縮絞緊。
「啊一﹣！」蘇晴猛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失控的哭喊，身體劇烈地向上弓起，
雙腿死死夾住程明的腰。
這極致的高潮反應瞬間點燃了程明。他低吼一聲，死死抵住她最深處，滾燙
的液體猛烈地噴射而出，一股股衝擊著蘇晴痙攣的深處。
兩人同時達到了頂峰，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緊緊相擁。高潮的餘韻久久不散，
他們急促地喘息著，汗水浸溼了床單。
程明伏在蘇晴身上，沉重的身體壓著她，兩人都久久沒有動彈。房間裡只剩
下粗重的呼吸聲。他們用身體證明了彼此的佔有和需要。
[ 本章完 ]【1】【2】【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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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還有點事，吃完飯，我們得先回去了。」他儘量讓語氣聽起來自然。
李麗終於放下了咖啡杯，臉上是略帶遺憾的微笑：「這麼急啊？不再坐會兒？」
她的眼神在蘇晴臉上轉了一圈，帶著一種瞭然的關心，那隻桌下的腳，也在
這句話落地的瞬間，悄無聲息地、乾脆利落地收了回去，彷彿從未存在過。
「工作是正事，理解理解！」趙志國倒是很爽快，「那就不留你們了。程老
弟，有空常來！小晴也是，跟你李姐多聯絡，她挺喜歡你的。」
吃完早餐，程明就帶著妻子離開，李麗和趙志國一直送到樓下。
他拉開車門，蘇晴低著頭迅速坐進副駕駛。車子發動，駛離那棟房子。車廂
裡死寂，只有引擎的嗡鳴。他眼角餘光能看到蘇晴側著頭，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
街景，脖頸依舊被高領毛衣嚴密包裹著。
那塊暗紅的痕跡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混合著昨夜門板後隱約傳來的聲音。
他胃裡又開始翻攪。他想開口，想問，想質詢，但嘴唇動了動，一個字也吐不出
來。說什麼呢？
程明想起了李麗的那句話「你妻子現在應該和你是一樣的。」
是的，自己愛妻子，也一樣忍受不了慾望在李麗那得到了滿足，妻子和自己
應該也是一樣的。
「老婆，我……愛你。」這是程明此刻的真實想法。
蘇晴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一直望向窗外的頭緩緩轉了過來。她的眼睛有些
紅，眼神複雜地看著程明，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只吐出一句：
「我也愛你，老公。」
說完又迅速把頭扭了回去，繼續看著窗外飛馳的街景。蘇晴一直看著窗外，
肩膀微微縮著。
程明用餘光瞥見她抬手，飛快地擦了下眼角。他心裡像被針紮了一下。她也
在煎熬嗎？為了昨晚的事？還是為了他？
車子拐過一個路口，程明無意間掃了一眼路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是陳
雅。他班上的那個女學生。她正從一輛破舊的摩托車上跳下來，幾個小混混模樣
的男人圍在旁邊，嘻嘻哈哈。陳雅穿著超短的牛仔熱褲，兩條白晃晃的腿在陽光
下格外扎眼。她笑著拍了一下黃毛的肩膀，動作很隨意，甚至有點親暱。
第二天，程明強打起精神去學校。站在講臺上，看著下面一張張年輕的臉，
他才感覺稍微找回一點熟悉的秩序感。
「起立！」
「老師好——」
例行公事般的問好聲響起。程明的目光習慣性地掃過全班，卻在陳雅的位置
頓住了。
陳雅今天穿著超短裙，上衣卻穿了一件略顯寬大的男式格子襯衫，釦子一直
扣到最上面一顆，連手腕都縮在袖口裡。這身打扮，在她身上顯得異常彆扭。
她依然像往常那樣懶散地趴著，眼神空洞地盯著桌面。
程明皺了皺眉。這反常的安靜比她的吵鬧更讓人不安。他壓下心頭的疑慮，
示意大家坐下，開始講課。
課堂進行到一半，程明讓學生分組討論習題。教室裡嗡嗡作響。他走下講臺
巡視，走到後排時，聽到壓抑的啜泣聲。
周雨薇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面前的草稿紙被揉成一團。她旁邊的陳雅，
正用筆尖一下下戳著周雨薇的手臂，臉上掛著惡劣的、快意的笑容，嘴裡小聲罵
「裝什麼裝！」
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程明心頭。周雨薇通紅的眼圈，陳雅那副咄咄逼人的樣
子，都像火星子濺進了他本就煩躁的情緒裡。
「陳雅！」程明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瞬間壓過了教室裡的
討論聲。他幾步跨過去，一把抓住了陳雅還在作惡的手腕，力道不小。
陳雅猝不及防，被他扯得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猛地抬頭，撞
上程明冰冷的、壓抑著怒火的眼睛。
「你在幹什麼？！」程明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壓迫感。他甩開她的手，指
著周雨薇，「向周雨薇道歉！立刻！」
陳雅被他甩開，踉蹌著後退幾步才站穩。她臉上那點惡劣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只剩下震驚和難堪。全班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道什麼歉？！」陳雅猛地抬起頭，聲音尖利，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狠勁，眼
圈卻紅了，「她活該！整天裝可憐給誰看？就你會心疼她？！」
這話像刀子一樣捅程序明心裡，帶著某種說不清的、指向他自己的惡意。周
雨薇的脆弱無助此刻在他眼裡被放大了，陳雅的攻擊顯得格外刺耳和卑劣。
「閉嘴！」程明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失控的憤怒，
蓋過了教室裡所有的竊竊私語。
他指著門口，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現在！立刻！去我辦公室外面站
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來！」
陳雅死死地瞪著程明，嘴唇咬住嘴唇。她沒再頂嘴，眼神里的倔強混合著受
傷和一種被徹底羞辱的憤怒。她猛地抓起桌上那本幾乎嶄新的物理書，狠狠砸在
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然後看也不看程明和周雨薇，轉身大步衝出教室
後門，把門摔得震天響。
巨大的關門聲讓整個教室瞬間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周雨薇都忘了
哭，驚恐地看著程明。
程明站在原地，急促地喘著氣。呵斥出口，怒火宣洩，帶來的卻不是痛快，
而是一種更深的空虛和疲憊。
他低頭，看到周雨薇蒼白的小臉和驚惶的眼神，才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騰的煩躁，聲音儘量放平緩，卻掩飾不住裡面的沙啞：
「周雨薇，沒事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們談談。」
他頓了頓，掃視了一圈噤若寒蟬的學生，「其他人，繼續討論。」
他轉身走向講臺，拿起粉筆，試圖在黑板上寫下解題步驟，手卻有些不聽使
喚地發顫。他腦子裡反覆迴響著陳雅衝出教室前最後那個眼神——受傷，憤怒，
還有一絲……絕望？
程明簡單講完剩下的內容，提前幾分鐘下課。他示意周雨薇跟他去教室。
辦公室裡，周雨薇低著頭，小聲講述了事情的經過。無非是陳雅嫌她「裝清
高」、「假用功」，故意找茬，用筆戳她，還說了些難聽的話。
程明聽著，看著周雨薇通紅的眼睛和單薄的肩膀，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
欲，夾雜著對陳雅的厭惡。他耐著性子安慰了周雨薇幾句，讓她先回教室。
周雨薇走後，辦公室裡只剩下程明一個人。他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陣深深的
疲憊。他揉了揉眉心，他熱愛教書，喜歡看到學生進步，可陳雅這樣的學生，卻
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把他努力維持的秩序炸得粉碎。他厭惡她的行為，可
內心深處，對她那副叛逆又脆弱的樣子，又隱隱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讓他感
到羞恥的吸引力。
他坐了一會兒，才想起門外罰站著陳雅早就不見了人影。她那麼衝動會不會
有事？
這個念頭冒出來，讓程明心裡咯噔一下。陳雅那摔門而去的背影和通紅的眼
圈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告訴自己這想法多餘。她是問題
學生，又不是小孩子，能出什麼事？可心底的不安依然沒有消散。
回到家，天已經黑。客廳裡沒開大燈，只有沙發旁一盞落地燈亮著昏黃的光。
蘇晴蜷在沙發裡，抱著膝蓋，眼睛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他看著蘇晴的眼睛，那裡面有疲憊，有困惑，或許還有和他一樣的迷茫和痛
苦。
「昨晚……」他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感覺喉嚨發緊，「……對不起。」
這三個字很輕，卻像用盡了力氣。他不知道具體為哪件事道歉，是為參與了
交換？是為和李麗發生關係？是為此刻的混亂？也許都是。
蘇晴的眼圈瞬間紅了，她飛快地低下頭。
程明的心像被狠狠揪住。
「我看到……你脖子上的……」他聲音沙啞，說不下去了。一股強烈的嫉妒
和痛苦猛地衝上來，「我聽到……你們……在隔壁……」他終於艱難地擠出來，
每一個字都帶著灼燒感，「我……很難受。像被刀割一樣。」
他承認了自己的嫉妒，這讓他感到羞恥，卻又無比真實。
蘇晴猛地抬起頭，淚水已經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她看著程明，嘴唇顫抖著：
「你以為……我就不難受嗎？」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壓抑。
他靠過去，試探著伸出手，輕輕搭在蘇晴顫抖的肩上。她沒有躲開。
「對不起，晴晴……真的對不起。」
他把她輕輕摟進懷裡，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和壓抑的哭泣，「我……我愛你，
我只愛你。我嫉妒得要瘋了，想到趙志國他……」他說不下去了，只是更緊地抱
著她。
蘇晴在他懷裡哭了很久，哭聲漸漸平息，變成低低的抽噎。她靠在他胸前，
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我也……很難受。看到他，聽到他……我就想
到你……和李姐……想到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我也愛你，老公。」
程明捧起她的臉，用拇指擦去她的淚水，「我知道。」
他看著她的眼睛，「我們都錯了。那是個愚蠢透頂的主意。」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眼神里掙扎著，「但是……晴晴……」他
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更低，「你……你和趙志國……你……開心嗎？身體上？」
問出這句話，讓他感到一陣羞恥，卻又像必須得到答案。
蘇晴的身體在他懷裡明顯僵硬了一下。她避開他的目光，臉頰泛起不自然的
紅暈，沉默了幾秒，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我……我確實體會到了……不
一樣的體驗。身體……身體忍不住有反應。但我愛的是你，所以才不知道該怎麼
面對你。」
她抬起頭，直視著他，眼神里有痛苦，也有一種破釜沉舟的坦率，「你呢？
你和李姐……開心嗎？」
程明感到一陣燥熱。李麗豐滿的身體，那種陌生的刺激和極致的快感，不受
控制地閃過腦海。他無法否認。「我和她……也獲得了不一樣的……快感。」
他艱難地承認，聲音乾澀。
又是一陣沉默。空氣裡瀰漫著尷尬、羞恥，還有一種奇異的、被撕開的真實。
那些被道德和愛意壓抑的生理感受，赤裸裸地攤開在兩人之間。
「都怪我，老婆，我們開始都說好的，不要在意那些，要好好享受……換妻
的快樂的。也許……下一次會好點？」
他說出「下一次」時，心懸到了嗓子眼。
蘇晴猛地抬頭看他，眼神複雜，震驚、猶豫，還有一絲……被點燃的火苗？
「下一次？」她重複著，聲音很輕。
程明的心跳得飛快，他捕捉到了她眼神里那絲異樣。
「你想不想……有一次？」他問得小心翼翼，帶著賭博般的冒險。
蘇晴沒有立刻回答。她低下頭。客廳裡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程明幾
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
幾秒鐘的沉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終於，蘇晴抬起頭，臉頰依舊緋紅，但眼神里多了一絲下定決心的光芒，聲
音很輕，卻很清晰：「想。」
這個字在程明心裡激起巨大的漣漪。混雜著解脫、更深的羞恥，以及一種被
點燃的、黑暗的興奮。
他看著她，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把她重新摟緊，下巴抵著她的頭頂。
「好。」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複雜，「那我們就……再試一
次。我們都獲得快樂，也都深愛對方。這就夠了。」
蘇晴在他懷裡輕輕點了點頭，身體放鬆下來，靠著他，閉上了眼睛。
兩人就這樣緊緊相擁著，在昏黃的燈光下。昨夜的混亂和痛苦似乎被這個決
定暫時覆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的、帶著禁忌和刺激的約定。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老婆。」程明的聲音有點啞，帶著點不自然。
「什麼？」蘇晴在他懷裡動了動，抬起頭看他。
「我下面現在硬了。」程明說得很直接。他抱著她的手緊了緊，讓她能清晰
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蘇晴的身體瞬間僵了一下，臉頰迅速燒紅。她沒有立刻推開他，眼神複雜地
看著他。那裡面有羞澀，有驚訝，還有被這直白挑起的、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悸
動。昨晚趙志國帶給她的陌生快感，程明此刻灼熱的身體反應，還有那個剛剛達
成的、關於「下一次」的約定，所有東西攪在一起，挑動了她的情慾。
程明看著她的眼睛，捕捉到了慾望的火苗和情動。
那不再是昨晚的混亂和痛苦，而是純粹的、屬於他們夫妻之間的、被壓抑已
久的渴望。
這讓他心裡一緊，隨即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他沒有再猶豫，低頭就吻了下
去。這個吻不同於昨夜在李麗那裡的瘋狂，也不同於平時疲憊時的敷衍。它急切、
笨拙，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急切和證明自己的決心。
蘇晴只僵硬了一瞬，便熱烈地回應起來，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身體主動
貼向他。
兩人在沙發上激烈地擁吻著，唇舌交纏，呼吸粗重。
程明的手急切地探進蘇晴的高領線衫裡，摸索著解開她的內衣搭扣。
蘇晴也拉扯著他的皮帶，動作帶著點慌亂。
「去……去臥室……」蘇晴喘息著，聲音斷斷續續。
程明一把將她抱起來，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進臥室，把她放在床上。他快速
脫掉自己的衣服，蘇晴也手忙腳亂地褪下衣物。兩人很快赤裸相對。
程明俯身壓上去，沒有太多前戲，直接分開她的腿，急切地頂了進去。蘇晴
發出一聲滿足的、拉長的呻吟，雙腿立刻纏上他的腰。
「老公……」她低喚著，聲音帶著久違的媚意。
程明被這聲音刺激得更加亢奮。他開始用力抽送，每一次撞擊都又深又重。
蘇晴的身體在他身下熱烈地回應著，扭動、迎合，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紅痕。
「嗯……快……再快點……」蘇晴的聲音模糊不清，帶著哭腔般的催促。
這聲音刺激著程明，讓他想起了昨夜隔壁房間隱約傳來的聲響。一股混合著
嫉妒和更強烈佔有慾的衝動湧上來，他的動作更加狂暴。
「你是我的……蘇晴……你是我的……」他一邊用力衝撞，一邊在她耳邊喘
息著宣告，像要抹去昨夜留在她身上的所有痕跡。
「是……是你的……老公……」蘇晴斷斷續續地回應，身體被頂得不斷起伏。
兩人的身體緊密交纏，汗水交融。房間裡只剩下肉體撞擊的啪啪聲、急促的
喘息和壓抑不住的呻吟。
這久違的激烈性愛，像一場遲來的風暴，席捲了兩人這段時間積累的所有壓
抑、痛苦、嫉妒和不安。他們都沉浸在純粹的感官刺激中，拼命地向對方索取，
也拼命地給予，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確認彼此的存在和唯一性。
程明感覺自己的快感急速累積，蘇晴的身體也繃緊到了極限，甬道劇烈地收
縮絞緊。
「啊一﹣！」蘇晴猛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失控的哭喊，身體劇烈地向上弓起，
雙腿死死夾住程明的腰。
這極致的高潮反應瞬間點燃了程明。他低吼一聲，死死抵住她最深處，滾燙
的液體猛烈地噴射而出，一股股衝擊著蘇晴痙攣的深處。
兩人同時達到了頂峰，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緊緊相擁。高潮的餘韻久久不散，
他們急促地喘息著，汗水浸溼了床單。
程明伏在蘇晴身上，沉重的身體壓著她，兩人都久久沒有動彈。房間裡只剩
下粗重的呼吸聲。他們用身體證明了彼此的佔有和需要。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