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鋒】第一部墨染紅塵 江湖血路 卷二 墨衍塵濤摧邪陽 終章《烈武逐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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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29

 12-1:(樂1)天地任逍遙

  沒人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麼叫千佛村,這裡是個村,卻一座廟也看不見,甚至
連佛像都不曾看見一尊。

  這是一個隱藏在深山之中,不被人知曉的小小村落。這裡離邊關很近,卻又
不算太近,夾在了清洛城與屠狼關後的那連綿成片的崇山峻嶺之中,生的即不險
要,也不重要,甚至於,如果邊關城破,敵人若是長驅直入,都不需要經過這個
所在。

  既然不重要,那自然也不會受朝廷重視,這裡雖屬於筠瀘城管轄範圍,可官
吏只到鄉縣一級,到了千佛村上,已是村長自治,這裡的位置實在是偏僻,若不
是每年還能收上些糧稅,怕是都會被當地的官員忘卻自己的轄下竟然還有這麼一
處所在。

  只有每年稅收時分,才會有官吏挑著擔子前來,收足稅糧便走,絕不拖沓,
其他的,一概不問,至於政令,那是一次都沒頒過——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十
幾畝見方的薄田,每年能按時納糧就成,難不成費心治理一下,還能出個將軍舉
人不成?

  只是雖然別人不抱有期待,但總有人會抱有志向。

  杜田獲忙完自己的田,終於有時間擦把汗,倚靠在田邊的大石上,嚼著自家
媳婦烙出的那跟身後石頭差不多硬的麵餅,捧著一本《天下史》,正目不轉睛的
看著。一旁就是一片深林,此刻日未正懸,尚有林蔭灑落,罩在杜田獲身上,為
他遮蔽了些許暑氣。

  隨著書頁的翻動,杜田獲的心思也在翻湧著。他是村裡為數不多的讀書人之
一,也是少有的,想要出去改變自己命運的人,一本《天下史》,道盡歷史千年
波瀾壯闊,五界征戰不休,英雄能人輩出,自是令他無比嚮往,嚮往著出將入相,
縱橫捭闔,揮斥方遒,甚至——改朝換代,一統天下!

  不過理想終歸是理想,如今他莫說尚未出仕,連個秀才都不曾考取,若是好
高騖遠,也只是徒費心神,那偉大的理想,他也只能默默放在心中,只是那顆心,
今日彷彿格外的躁動,讓他總是忍不住往一旁的深林中瞄去,彷彿有什麼東西正
在冥冥中呼喚著他。

  不過他的躁動倒並非沒有緣由。

  因為去年,那收稅的官吏未至。

  因為他是千佛村裡少有的讀書人,需要購買書籍與筆墨,所以他也是村裡為
數不多的,經常外出走動的人。去年稅官未至,他便去鎮上打算將家裡的餘糧賣
了,多換幾本書回來,誰知到了鎮上才知,外面正在烽煙四起,打的不可開交,
這裡地處偏僻,倒是沒受什麼戰火波及,那造反的軍隊一來,當地的官吏就主動
降了,隨後就被帶走了,這裡一沒駐軍,二沒留官,只由鎮上大戶代為治理。杜
田獲還想多問問外面的情況,只不過戰亂年代,不被波及已是萬幸,訊息也甚是
閉塞,而閉塞則代表著安全,既然很安全,那又有誰會沒事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出
去打探情報呢?那麼安心等外面那些人打完仗,再派個官吏前來,豈不方便?

  於是乎,杜田獲如願的買到了書和筆墨紙硯,也打探到了一個令他即興奮又
忐忑的訊息。

  外面在打仗。

  這好也不好。戰爭對於杜田獲來說,有一種嚮往,所謂亂世出英雄,若世不
亂,英雄又從哪裡出呢?只是,這場戰亂來的早了些。

  若是能等他考取了功名,上了朝堂,那麼建功立業之機便無處不在,你看,
那些反叛軍打下了鎮子,還得帶走官吏,不就是為了多一些行政方面的人手?但
戰火現在到來,他不但沒有功名,連考取功名的機會也被打破——有哪個朝堂會
在狼煙四起之際還會開科取士呢?

  有道是天下之都,往之非只一路,杜田獲久居深山,雖有書讀,眼界稍勝那
些樸拙農夫,卻也並不開闊,殊不知越是亂世,用人越是不拘一格,只要是有能
之人遇識人之士或求才之軍,總有用武之地,依舊等著開科取士,企望得了功名
才能一展宏圖,反倒無異於畫地為牢,作繭自縛。

  秋去冬來,春走夏至,半年時光,杜田獲的心早已不在書本之上,而是飛到
了外面的世界,只是他既看不見,也聽不見,卻不知走出這深山老林,去外面一
碰機遇,反而是成日胡思亂想,想著外面戰事鼎定,百廢待興,無論誰贏,只要
朝廷重新開科取士,自己便可一展胸中抱負。

  但想象終歸是想象,這半年來,外界了無音訊,光憑縹緲空無的想象,又怎
能支撐的起那脆弱的畫面?想來想去,皆是想不出外界究竟如何,杜田獲心裡煩
躁之意更甚,不耐的扔下手中書本,朝天望去,太陽已然高升,林蔭盡數退去,
陽光直射在他臉上,顯得多少有些刺眼,於是換了地方,來到林邊陰涼處,繼續
拾起手邊的書本看了起來。

  只是這一看下來,杜田獲眼前已不見了那些文字,取而代之的盡是那些朝堂
決斷,疆場殺伐,領導者於廟堂發號施令,兵將們披堅執銳奮勇殺敵,耳邊盡是
威嚴喝令,喊殺震天,心中那虛無的想象再度充斥著腦海,久久揮之不去。

  突然,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頭,打斷了他腦海中那些激烈的交鋒,回頭望去,
只見一名農夫打扮的漢子,頭戴草帽,扛著鋤頭,正朝著他咧嘴憨笑:「田獲,
已經吃上了?活都幹完了?」一旁也跟著一人,已將頭上草帽摘下,扇著風道:
「你這塊田地方真好,收拾完了就能躲樹蔭子下面,不像我那,旁邊全是別人田,
連顆樹都看不見。」

  這兩人是他同村之人,扛鋤頭的姓於名煉坤,扇草帽的姓葉名洛候,與他也
還算相熟,此時天熱,他的田又毗鄰樹林,於是平日裡這兩人忙完自己地裡,都
會到這來躲一躲陰涼。

  杜田獲其實並不太想搭理二人,身為讀書之人,他從心底不大看得起這些鄉
野村夫。別看這兩人名字起的頗有文化,卻是受村裡新生兒起名需找識字之人代
起習俗所致,若不是遇上杜田獲,他們連自己的名字該怎麼寫都不大清楚,而偏
偏,杜田獲的老爹沒有遵從這個習俗,按自己的願望給自家孩子起名,那起的是
相當直白樸素,導致平日裡,這二人沒少拿杜田獲的名字開涮,而杜田獲身為讀
書之人,卻在名字上被不識字的人所取消,自然對他們無甚好感,只是礙於同村
鄰里,又不願失了讀書人的禮數,所以敷衍一二罷了。

  「你們若是累了,去樹底下休息便是,我還要看書,莫要打擾。」杜田獲面
無表情的道。

  「你還在讀書呢?還有用嗎?」於煉坤道:「我聽說外面打仗都打好久啦,
科舉早都被廢除了,你讀書還有個屁用?」

  杜田獲雖是不悅,卻也聽慣了他們的粗鄙之語,只是冷冷道:「科舉廢除,
還會再開。」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我聽說啊,這仗打起來就沒數了,幾時打完還不曉得
呢!」葉洛候道:「你與其在這浪費時間看書,還不如去砍些柴,割點草,回去
餵豬餵雞。」

  杜田獲好沒氣道:「我與你們說不明白,你們若是不知讀書好,那就不要置
喙。」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粗布的婦人提著一個竹子編織的簡陋食盒,踏著田埂向
眾人走來。那婦人年過三十,生的五官端正,皮膚雖被曬的有些粗黑,卻也透著
一股健康的紅潤,雖說看著像個不修邊幅的村姑,但相貌上也有著尋常村姑難有
的溫婉氣質。

  「喲,小婕來了!」於煉坤率先發現了那村姑,對她招手致意,村姑也溫婉
回以一笑,繼續拎著食盒向他們走去。待到來到杜田獲身邊,方才放下食盒,道:
「相公,你辛苦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杜田獲的髮妻,姓席名婕,與杜田
獲成親已有八年。

  一旁的葉洛候咋舌道:「小婕今天又帶了什麼好菜來?」

  席婕笑道:「自己養了些芽菜,這幾日長高了,掐了來炒了一下,順便燙了
點菜蔬。」

  杜田獲眼也不抬,問道:「家裡又沒油了?」

  席婕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還是笑道:「瞞不過你,外面亂,這段時間少有
外出,油確實用完了。」

  杜田獲漠然道:「知道了。」又問道:「言孝呢?」

  席婕道:「吃過了,這會睡下了。」

  杜田獲不禁皺起眉頭,不滿道:「吃過就睡,豬都沒他懶。」

  席婕只得解釋道:「他早晨功課做的不錯,我見他確實也疲累了,就讓他睡
了。」

  杜田獲聽罷,冷哼一聲,不再做聲。只聽於煉坤卻道:「老杜,你自己想考
個功名就算了,何必連累你兒子跟你一起,一家兩個男人都讀書,那這地還怎麼
種?」

  杜田獲只是冷冷道:「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於煉坤卻不服道:「哎,我可是為你好,你們家沒人種地,難道要靠嫂子養
你們嗎?」轉頭又向席婕問道:「是吧?嫂子!」

  席婕此時已經面露難色,眼看丈夫面色越來越難看,拼命的向於煉坤擺手,
暗示他不要多說,不料葉洛候突然接茬道:「就是,你喜歡讀書,你讀你的就是
了,言孝還小,別讓他去弄你這些沒用的東西。」

  聽到這裡,杜田獲臉上的肌肉已經是忍不住的抽搐起來,抓書的手猛然抬起,
就要發作,卻被席婕趕忙打斷道:「村長方才說要找你。」

  「村長?侯寂那個老東西找我做什麼?」杜田獲問道。

  席婕慌忙道:「你小聲點!」隨後亦小聲道:「咱們家去年糧沒納夠。」

  「去年?」杜田獲本就不爽的心情又低沉了幾分:「去年稅吏都沒來,還納
什麼糧?納給誰?」

  席婕無奈道:「就前幾日,村長說稅吏雖未至,但他要行使一村之長的職責,
讓各家把需繳納的糧食先交給他,做好登記,等稅吏再來時,由他統一上繳……」

  「放屁!」席婕話未說完,杜田獲已經忍不住把手裡的《天下史》砸了出去,
起身怒道:「去年的稅,前幾日才收?他早幹什麼去了?都放他那?放他那,他
會等到稅吏前來?他會乖乖的上繳?外面兵荒馬亂的,一斤糧食可值千金!他這
分明就是明搶去中飽私囊!」

  席婕被他一個猛子撞的跌落在地,眉頭不禁緊皺起來。於煉坤見狀,趕忙上
前扶起席婕,關切道:「嫂子沒事吧?」席婕卻只是蹙眉閉目,面色煞白,顯得
十分痛苦。

  杜田獲一把推開於煉坤,扶住席婕問道:「裝什麼裝?」席婕的臉上卻已不
見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密集的冒出。

  正當杜田獲不知所以之時,只聽葉洛候驚呼道:「血!是血!」

  杜田獲只覺自己扶住席婕後背的手掌上已是黏膩一片,低頭望去,卻見一片
猩紅赫然從席婕的衣物中滲出,不禁怒道:「怎麼回事!」說罷也不顧還有其他
男子在場,一把扯開席婕衣物,只見她的背上竟有三四道巨大的傷口,傷口周邊
皆是怵目的恐怖淤青。杜言孝一眼看出俱是鈍物抽打所致,心下更是狂怒,大吼
道:「誰幹的?是不是候寂那個老匹夫?」

  一旁於煉坤顯得有些難過道:「村長平日裡最看不起女子,村裡若是有女子
與他起了爭執,哪怕是稍微違背了他一點心思,都定然會被他毒打一頓,哪怕是
他自己的夫人,都已經被他打死了三個。」

  杜田獲聽著,身體如遭雷擊,竭力壓下自己的怒火,啞聲問道:「你說這些,
我怎麼不知?」

  葉洛候道:「你一心只管你的聖賢書,家中內外皆是嫂子操持,你又何曾關
心過她們。」

  於煉坤緊接著道:「就你一邊種地一邊看書這樣幹活,能有多少收成?若不
是嫂子平時關照著我們,我們拿出點餘糧與你家用著,你們一家只怕早就餓死了。」

  「胡說八道!」杜田獲自是不信這兩人所言,但候寂將自己髮妻毆打至此,
他是萬萬咽不下這口氣,也不管席婕此刻上半身裸露,背上還在流血,只把她扔
到一邊,便起身四下尋找起來。一旁葉洛候見狀,趕緊丟下手中鐵鏟,與於煉坤
一道扶起席婕,回頭罵道:「杜田獲,你還是不是人?你老婆被人打成這樣,你
就這樣把她仍在地上?」

  面對刺耳謾罵,杜田獲卻充耳不聞,眼睛盯上了那柄被丟在地上的鐵鏟,急
忙忙的上前拾起,便氣沖沖的往村裡走去。

  席婕知曉他定是要去找候寂報復,她最瞭解丈夫性子,他並不會在乎她被打
的多重多傷,但他絕對不允許有人這樣毆打他的妻子,因為這會極度的駁他的面
子,於是趕緊懇求於煉坤與葉洛候二人道:「快……快去攔住他,別讓他做傻事
……」

  於煉坤與葉洛候二人一個搶鏟子,一個摟大腰,好不容易把杜田獲攔下,卻
壓不下他的怒火,盛怒之下的杜田獲仍是固執的掙扎著,想要擺脫二人的糾纏,
也不顧氣若游絲的妻子在身後苦苦哀求,只是憤怒的嘶吼道:「休要攔我!再攔,
連你們一起收拾了!」

  葉洛候苦勸道:「你打了村長,日後還如何在這裡生存?杜哥,聽我一句勸,
先給嫂子治傷才是要緊事!」

  於煉坤也道:「是啊,村長一把年紀了,你打死他,把自己交代進去,你讓
他們孤兒寡母如何討生活?」

  「那就一起去死!」此時的杜田獲雙目中已滿是血絲,面目猙獰如惡鬼,嚇
的於煉坤與葉洛候二人都不敢動彈,只得死死的攥住鐵鏟把手和他的腰,一點也
不敢放手,生怕他一掙脫出來,那把鐵鏟就會拍在自己頭上。

  正在三人僵持不下之際,突然一陣狂風沒來由的平地而起,將三人全都卷倒
在地,與此同時,三人身後的深林之中,突然閃過一道強烈的光芒,令三人不禁
一陣面面相覷。

  「是我看錯了嗎?你看見了嗎?」於煉坤問道。

  「你也看見了?」葉洛候驚訝道。

  杜田獲被那一陣強光閃的似是恢復了些許理智,盯住那幽暗深邃的林間,道:
「裡面……好似有什麼東西。」

  三人正驚疑不定之間,林中又是一道光芒閃過,這下三人看的真切,不禁相
互問道:「裡面,確實有東西在閃吧?」剛問完,林中光芒竟是連著閃了兩下,
這下,驚的於煉坤與葉洛候二人都退了半步,各自不知所措,而杜田獲卻帶著疑
惑的神情,向前緩緩走去,他隱約感覺到,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冥冥之中
召喚著他,而那閃動的光芒,就是給自己發來的訊號。

  「喂!喂!杜哥!要不還是別去吧?」葉洛候小聲的勸道,杜田獲卻不為所
動,倒拖著鐵鏟向那光芒傳來的方向走去,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堅定,
哪怕路過受傷的妻子身邊,都沒有正眼瞧她一眼。

  席婕望著從自己身前走過的丈夫,心中一陣失落與氣苦,可仍是向於煉坤與
葉洛候二人乞求道:「二位大哥,你們也跟去,瞧個明白吧。」

  二人都嘆了一口氣,於煉坤抄起自己的鋤頭,上前跟上了杜田獲的步伐,葉
洛候也正欲跟上,卻聽席婕道:「葉哥,我還是不放心,勞煩你,帶我一起進去
吧。」葉洛候見她慘白的面色與身後倚靠的大石上那怵目的血跡,實在不忍拒絕,
於是將她一臂搭在肩上,也緩緩跟了上去。

  這森林乃是千年老林,其中樹木不乏千年古木,生的茂密非常,遮天蔽日,
明明是正午時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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