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酒劍行離恨樓】(第一卷11-19章完)(新手第一本書,萬望讀者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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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29

的山脈。那,想必就是牛山了。

  在山腳下,在那條通往山上的、蜿蜒的小路旁,我看到了一棵巨大而又古老
的槐樹。它的樹幹,粗壯得需要三四個人才能合抱,虯結的樹根,如同盤龍般,
深深地,紮根於這片土地之中。它的樹冠,遮天蔽日,在微風中,發出「沙沙」
的聲響,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千百年的滄桑。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父親記憶中的那棵。

  但我知道,是時候,和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說一聲,最後的告別了。

  我從馬車上,將那個用紅布緊緊包裹著的、裝著父親骨灰的木盒,小心翼翼
地,抱了下來。

  我抱著它,一步步地,向著牛山之上,走去。

  離恨煙沒有說話,她只是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後,陪著我。

  我們在半山腰,尋了一處向陽的、能夠俯瞰整個臨淄城的山坡。那裡,綠草
如茵,山花爛漫,風景,美得如同畫卷。

  我跪在地上,用手,在那片鬆軟的土地上,刨開了一個小小的坑。然後,我
緩緩地,解開了那層包裹著骨灰盒的紅布,打開了盒蓋。

  潔白的、還帶著一絲餘溫的骨灰,靜靜地,躺在盒中。

  離恨煙走到我的身旁,她伸出手,輕輕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們一起,將那個木盒,緩緩地,傾斜。

  父親的骨灰,隨著山間的風,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它們與這片生養了他
的、故鄉的泥土,徹底地,融為了一體。

  落葉歸根。

  我看著那空空如也的木盒,我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這世界,只剩下我自己了。

  不。

  我抬起頭,看到一縷金色的陽光,恰好穿透雲層,落在那片剛剛融納了父親
骨灰的、溼潤的土地上。那一刻,我彷彿覺得,父親並非離去,而是化作了這山,
這水,這陽光,將永遠地,守護著我。

  我下意識地,將手,伸入了懷中。我能感受到,那裡,還靜靜地躺著,父親
留給我的那封遺書,以及,那枚冰涼的、刻著「詩劍行」三字的玉佩。

  我應該聽他的。

  未來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

  而我的選擇是……

  不忘記過去。無論是那三年溫暖的、屬於「李邵」的過去,還是那片空白的、
充滿了未知與危險的、屬於「詩劍行」的過去。

  去擁抱未來。擁抱那條充滿了殺戮與守護的「俠者」之路,也擁抱……我身
邊這個,願意陪我走完這條路的,唯一的她。

  我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我轉過頭,看向身旁的離恨煙。

  她也正看著我。那雙清澈的眼眸中,充滿了溫柔與堅定。

  我們相視一笑。

  是時候,該換身衣服了。

  也是時候,該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去面對,那充滿了未知與挑戰的江湖了。

  馬車,向著臨淄城的方向,緩緩駛去。

  【第十六章:臨淄城】這座有著數百年曆史的古老城池,與蘭陵的繁華不同,
它的一磚一瓦,都透著一股厚重的、屬於歷史的底蘊。城內的建築古樸而大氣,
街道上,往來的行人中,既有行色匆匆的商旅,也有許多身穿儒衫、氣質儒雅的
讀書人。

  我們先找了一家看起來頗為乾淨的客棧,將馬車和行李都安頓好。然後,我
與離恨煙,便換上了那兩套衣服。我依舊是一身月白,她則是一襲素雅的青白裙。

  我們手挽著手,走出了客棧。

  這一次,不再是為了偽裝,不再是為了查案。那是一種極其自然的、彷彿演
練了千百遍的親暱。我能感受到,她挽著我手臂的手,不再像最初那般僵硬,而
是帶著一絲放鬆與依賴。

  我們走在臨淄城熱鬧的坊市之中,宛如一對再也正常不過的、出來遊玩的年
輕戀人。

  她那清麗絕倫的容顏,與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氣質,瞬間便吸引了街道上
所有人的目光。而我,這個跟在她身旁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年輕男子,也因此,
享受到了無數充滿了豔羨、嫉妒,甚至是不解的注目禮。

  我的心中,竟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絲小小的、屬於男人的虛榮與得意。

  臨淄的坊市,熱鬧非凡。賣糖葫蘆的吆喝聲,捏糖人的巧手翻飛,說書先生
那抑揚頓挫的驚堂木響,以及,各種我從未見過的、充滿了新奇玩意兒的小攤,
讓我這個只在山野間長大的少年,看得眼花繚亂。

  我們都沒什麼見識。我這十八年的人生,除了草藥和醫書,便再無他物。而
她,想必在離恨樓那清冷的門規之下,也從未體驗過這般充滿了塵世煙火氣的喧
囂。

  所以,一開始,我們打算只是逛逛。

  她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對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但她
那雙清澈的眼眸,卻如同兩顆最機警的黑寶石,在不經意間,好奇地,打量著這
個對她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看著她,看著她那張故作平靜,卻又在眼底深處,藏著一絲屬於少女的好
奇的臉龐,我的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柔軟。

  直到,我的目光,被路邊一個販賣頭飾的小攤,給吸引住了。

  那攤位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髮簪。有金的,有銀的,有木的,有玉的。

  而我的目光,卻瞬間,被其中一支玉簪,給牢牢地鎖住了。

  那是一支用上等的、通體溫潤的白玉,雕琢而成的髮簪。簪子的形狀,很簡
單,只在簪頭,用最簡潔的刀法,雕刻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小小的梨花。

  它沒有那些金簪銀簪的華麗,也沒有那些鑲嵌著寶石的簪子那般耀眼。但它,
卻有一種與離恨煙的氣質,無比契合的、純粹而又清雅的美。

  我突然想起,她那支原本華麗無比的金色髮簪,早在紅袖坊那場慘烈的戰鬥
中,便已經摺斷了。這些時日,她一直都只是用一根普通的木簪,隨意地,將那
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挽起,或是乾脆扎馬尾。

  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從我的心底,猛地竄了出來。

  我要把它買下來。

  我要把它,當作一件禮物,送給她。

  我毫不猶豫地,拉著她,走到了那個小攤前。

  「老闆,這支簪子,怎麼賣?」

  那攤主,是一個看起來有些賊眉鼠眼的乾瘦老頭。他看到我們二人這一身不
凡的衣著,又看到離恨煙那絕世的容顏,那雙小眼睛裡,瞬間,便閃過了一絲屬
於商人的、狡猾的精光。

  他拿起那支玉簪,在手中故作姿態地掂了掂,然後,伸出了三根手指。

  「二位客官,真是好眼力!這可是小老兒我壓箱底的寶貝,上等的和田暖玉,
由吳郡最有名的老師傅,親手雕琢而成!看在二位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份上,
小老兒我給二位一個實誠價,三兩銀子,分文不能少!」

  三兩?!

  我心中一驚。這一支小小的簪子,竟要價如此之高?

  我正準備與他理論,離恨煙卻在我身後,輕輕地,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知道,
她是在示意我,不要買了。

  然而,我卻鬼使神差地,從懷中,摸出了三兩銀子,直接,拍在了攤主的面
前。

  「我買了。」

  只有那奸商知道,自己這筆生意,至少敲了我們二兩銀子的竹槓。他眉開眼
笑地,將那支玉簪,用一塊錦布,仔細地包裹好,遞到了我的手中。

  我拿著那個小小的錦盒,走到離恨煙的面前,心中,竟比面對合歡教主時,
還要緊張。

  「送……送你的。」我聲音沙啞地說道,將錦盒,遞給了她。

  她沒有接。

  她只是,用那雙清澈的、複雜的眼眸,靜靜地,看著我。

  「為什麼?」許久,她才輕聲問道。

  「你的簪子……在紅袖坊……斷了。」我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聲音小
得像蚊子,「我……我想……送你一支新的。」

  她沒有再說話。

  小攤前的氣氛,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為,她要拒絕我這份唐突的禮物,準備尷尬地將錦盒收回時。

  她卻緩緩地,對我,轉過了身。

  她背對著我,將自己那一頭烏黑如瀑布般的長髮,緩緩地,解了開來。

  我……我愣住了。

  「還……還愣著幹什麼?」她那帶著一絲羞惱,一絲顫抖的聲音,從前方傳
來,「替……替我戴上。」

  我的心,在那一刻,彷彿要從胸腔中,徹底地,跳出來。

  我顫抖著手,開啟錦盒,取出那支溫潤的、散發著淡淡微光的玉簪。我走到
她的身後,聞著她髮間傳來的、那股獨有的少女清香,我小心翼翼地,將她那如
雲般的秀髮,重新挽起。

  然後,我將那支雕刻著梨花的玉簪,輕輕地,插入了她的髮髻之中。

  簪子入發,我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她溫熱、敏感,似比那玉簪還
要精緻,此刻已經有些微微發紅的耳廓。她的身體,在我懷中,幾不可察地輕顫
了一下。這一顫,讓我沒能繼續裝作一名君子。

  我沒有立刻收回手,而是鬼使神差地,用指腹,在她那小巧圓潤的耳垂上,
輕輕地摩挲了一下。那耳朵立馬變得通紅,似天邊的雲霞,讓人想一口吃進嘴裡,
細細品味。

  再看那玉簪…那溫潤的白玉,與她那烏黑的秀髮,交相輝映,顯得那樣的和
諧,那樣的……美好。

  她緩緩地,轉過身來。那張清麗絕倫的臉上,此刻,早已飛上了兩片動人的
紅霞。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好看嗎?」她輕聲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屬於少女的期待與嬌羞。

  「好看。」我痴痴地看著她,由衷地讚歎道。

  她聽到我的話,那清冷的嘴角,終於,再也無法抑制地,向上,微微揚起。

  那笑容,如同春風,瞬間,吹散了這世間,所有的陰霾。

  接著,逛了一上午的我們,都感到有些飢腸轆轆。

  我們在臨淄城裡那家名為「醉仙樓」的餐館,結結實實地,大吃了一頓。

  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豐盛、也最美味的一頓飯。有「糖醋鯉魚」,酸
甜可口;有「九轉大腸」,軟糯香醇。

  離恨煙的吃相,依舊是那般斯文秀氣。但她的胃口,卻出乎意料的好。或許
是連日的奔波與壓抑,讓她也渴望著用這最樸素的、屬於凡俗的食物,來填滿身
體的空虛,來撫慰精神的疲憊。

  我不斷地,為她夾著菜,將她面前那個小小的瓷碗,堆得像一座小山。她沒
有拒絕,只是那雙清澈的眼眸,在看著我時,總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溫暖的笑
意。

  那一刻,我們不像是兩個揹負著血海深仇的江湖人,倒更像是一對,再也尋
常不過的、正在享受著午後閒暇時光的小情侶。

  酒足飯飽之後,為了消食,我們信步,來到了那條縱貫臨淄城南北的、傳說
中的大運河邊。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寬闊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如同萬千片碎裂的金
箔。河上,百舸爭流,帆影點點。那些體型巨大的漕運商船,在縴夫們那充滿了
力量與節奏的號子聲中,逆流而上,緩緩前行。

  我們並肩,走在河邊的青石堤上,感受著那迎面吹來的、帶著一絲水汽的微
風。

  看著那滔滔不休、奔流向東的河水,我們都若有所思。

  「李邵,」離恨煙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你說,這世上的人,是不
是都像這河裡的船?」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她指著河面上那些大小不一的船隻,緩緩說道:「你看,有的船,華麗巨大,
順流而下,毫不費力。有的船,破舊微小,卻要逆流而上,每一步,都走得異常
艱難。而我們,又算是哪一種呢?是在順流而下,還是在……逆水行舟?」

  她的話音剛落,恰好有一艘滿載著貨物的漕運商船,在縴夫們沉重的號子聲
中,艱難地從我們身旁駛過。那船身吃水很深,每前進一寸,都彷彿用盡了全身
的力氣。

  我知道,她是在感慨我們自己的命運。

  我看著那渾濁的、承載了無數悲歡離合的滔滔河水,心中,也湧起了萬千思
緒。

  「或許,我們都不是船。」我輕聲說道,「我們只是,這河水本身。被一種
無形的力量,推著,向前流淌。我們不知道自己的源頭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的
終點,又在何方。我們能做的,只有,裹挾著一路上的泥沙,一路上的枯葉,不
停地,向前,再向前。」

  她聽著我的話,那雙清澈的眼眸,漸漸變得深邃。

  「那『俠』呢?」她又問道,「我們所做的這一切,懲奸除惡,究竟是為了
什麼?是為了改變這條河的流向,還是,只是為了,讓我們自己在這渾濁的河水
裡,流淌得更心安理得一些?」

  這是一個,我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我一直以為,俠,便是快意恩仇,是除惡務盡。可經歷了黃地主那件事後,
我才發現,這世間的善惡,遠非黑白分明。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我父親教我,醫者,要
醫人,更要醫心。我想,俠者,或許也是如此吧。」

  「我們殺人,不是目的。我們拔劍,也不是為了快意。我們只是,在用我們
自己的方式,去『醫治』這個早已病入膏肓的世道。我們斬斷那些腐爛的、無法
救藥的『毒瘤』,是為了守護那些健康的、還有希望的『血肉』,不被侵蝕。」
我看著她,認真地說道,「一救一除,或許,方為大道。」

  我們的三觀竟是如此的,不謀而合。

  我們都明白了,我們所要走的「俠道」,並非是單純的「殺」,也並非是盲
目的「救」。而是,以劍開道,以心為尺,在這渾濁的世間,守護我們認為值得
守護的一切。

  就在這氣氛正好,我們二人之間,那份源自靈魂深處的共鳴,達到頂點的時
刻。

  離恨煙,卻突然,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

  那動作,充滿了懊惱,也徹底破壞了方才那份高深莫測的「哲思」氛圍。

  「跟我走!」

  她不等我反應,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向著我們來時
的坊市,快步跑去。

  「怎麼了?」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她沒有回答,只是拉著我,在熱鬧的坊市中穿梭。最終,她在一個販賣文房
四寶的攤位前,停下了腳步。

  我更加困惑了。

  她這才轉過頭,那張清麗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絲
……隱藏得極深的羞赧。

  「你……你送了我玉簪,」她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我……我自然,
也要回你一件禮物。我們之間,不興虧欠!」

  我……我愣住了。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急切而微微泛紅的臉,看著她那雙充滿了「你不許拒絕」
的、亮晶晶的眼眸。我的心中,瞬間,被一股難以言喻的、甜蜜的暖流,徹底填
滿了。

  她開始在攤位上,仔細地,挑選起來。

  她沒有去看那些名貴的硯臺,也沒有去看那些精緻的毛筆。她的目光,最終,
落在了角落裡,一本用最結實的牛皮,作為封面的、空白的冊子上。

  那冊子,很厚,很樸素,卻又很結實,足以經受住任何的風吹雨打,和旅途
的顛簸。

  「老闆,就要這個。」她沒有絲毫的猶豫,付了錢。

  然後,她將那本厚實的、還帶著一絲皮革味道的空白冊子,鄭重地,交到了
我的手中。

  「你的詩,不該只寫在雪地裡,寫在沙塵中。」她看著我,那雙清澈的眼眸,
充滿了認真與鼓勵,「把它們,都記下來吧。記下你的詩,記下你的劍,也記下
……我們一起走過的路。」

  我緊緊地,抱著那本厚實的冊子。我能感受到,它所承載的,不僅僅是紙張
的重量。

  那裡面,有她的理解,她的認可,以及,她對我那份無聲的、最珍貴的情意。

  我們可以在裡面,寫下我們的未來。

  「謝謝你。「我們回到客棧吃晚飯。

  我們吃得很慢,聊了很多,從聊臨淄的風土人情,一直聊到她童年時的趣事。
她會給我講一些她在離恨樓長大的、無關緊要的趣聞,比如她小時候如何因為貪
玩,而被師傅罰抄門規一百遍;又比如她是如何在第一次練功時,就將她師兄的
眉毛給燒掉了一半。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的溪流。當她講到那些糗事時,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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