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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8-06
惕。
好在賈璉似乎沒聽懂蒙面人的暗示，還當他是在做戲，心中暗惱這人看不懂形式，拍著胸脯對姬博常表示：“姬兄安心，你是我叔父看重的人才，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護住你！”
說完，賈璉似乎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話，拎起朴刀就穿進激戰的人群，他要趕緊去警告蒙面人離開這裡。
此時刀疤臉剛剛殺了賈璉的護衛，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就看見姬博常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樹邊上，眼珠一轉，高聲喊道：“狗賊！拿命來！”
同時照著姬博常就撲了過去，將他推到一旁的灌木叢裡，低聲問道：
“姬學士，貴妃娘娘吩咐在下聽你的，接下來該怎麼辦？”
姬博常先是狸貓翻身從刀疤臉本來就砍不中的的刀下躲過，語速飛快說道：“走！讓他們自己狗咬狗！”
話音剛落，他又補充道：“計劃有變，回頭細聊。”
刀疤臉沒有回答，假裝自己被一腳踹開，然後轉過頭招呼自己人道：“點子扎手，弟兄們，撤了！”
臨走時還不忘對蒙面人喊了聲：“別忘了賈相交代的事！”
你他媽的扣黑鍋！
賈璉和蒙面人剛撞上，就聽見刀疤臉要走，等兩人回頭的時候，刀疤臉和帶來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還丟下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該死！”
蒙面人眼帶戾氣的瞧著面前的賈璉，低聲罵道：“你剛才為何不殺了他？”
賈璉一頭霧水：“咱們的計劃不是……”
“蠢貨！那群人是貴妃派來的人，用不著咱們嫁禍！”蒙面人恨不得一刀劈死賈璉這個壞了大事的蠢貨，證據擺在面前都能讓人跑了！
賈璉也慌了，幫忙問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繼續演戲……”蒙面人眼神陰沉，“接下來不要說是妖妃的人動手，就說是不開眼的江湖草莽收了金國的錢。”
賈璉不懂為什麼計劃又要變動，但還是很忠實的點點頭，“好，那咱們接著……等等，姬博常人呢？”
……
“傻逼！老子不跑等死嗎？”
姬博常早就趁著刀疤臉吸引走蒙面人注意力的時候從灌木叢逃走了。
當賈似道和閻貴妃都派了人的時候，姬博常就不得不同時戒備起這兩家，尤其是刀疤臉。
他雖然是閻貴妃的手下，只要閻貴妃不承認，那這證據一樣可以被賴過去，最多是官家死後被清算時再多上一筆。
但是賈璉不同。
他可是賈似道的親侄子！
要是刀疤臉拿賈璉當證據，賈似道絕對跑不了。
所以姬博常只能兩邊都防。
穿行在樹林之中，姬博常的衣服上都多了不少口子，顯得格外的狼狽，但隨著前面的路豁然開朗，他還是有些猶豫。
林子外面可是一片坦途，到時候可沒什麼遮身的地方……
“他在那兒！”
背後忽然響起一聲叫嚷。
姬博常“草”地一聲躥出了林子，一邊跑一邊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等老子安穩下來，一定要練武！”
末路狂奔之際，姬博常忽然看到路邊有兩個女子在相伴著歇腳，下意識想帶人從另一邊跑走的時候，跟死狗一樣的系統終於有了反應：
【滴！檢測到宿主周圍出現氣運美人：】
【C級美人·穆念慈！】
【C級美人·秦南琴！】
姬博常顧不得想楊過的兩個娘怎麼聚到一塊兒了，本不想牽扯兩人的他猛然喊道：
“兩位姑娘快走，後面有歹人害命！”
秦南琴乃是捕蛇女出身，父母亡於蛇口，爺爺死於權貴手，雖長得花容月貌，卻也因為這副容貌受盡坎坷，陡然聽見姬博常的“好意”提醒，原本說笑的臉頓時慌亂起來，血色全無。
“穆姐姐……”
“無事。”
穆念慈倒是平靜許多，淡定起身將一杆紅纓槍踢到手中，目光打量著奔跑而來的姬博常，見他腳步凌亂，氣息喘喘，顯然是不會武功，再看看後面的人大白天的穿著一身黑衣，腦袋包的就只剩兩隻眼睛，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猶如柳葉般的細眉不由得皺了皺，心中暗罵了聲“麻煩”。
這絕對不是尋常毛賊見財起意，想要謀財害命。
這是有預謀的劫道殺人！
穆念慈一槍掃過，先是逼停了姬博常，然後才看向那些黑衣人，拱手說道：“在下北宋天波府穆念慈，還請諸位賣個面子，暫且罷手如何？”
姬博常雖然眼冒金星，單依舊捕捉到了“天波府”三個字，倘若天波府楊家在的話，那射鵰英雄傳的劇情就不能按照原著來看了，還是吃了沒情報的虧。
他慢慢踱步走到穆念慈能看到的地方，拱手道了聲謝，指著那群黑衣人說道：“好叫穆女俠知曉，在下是襄陽城新任郡守姬博常，這群人怕是金人收買的一群江湖敗類，光天化日連真面目都不敢露！”
藏匿在林間的蒙面人聽到姬博常的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著一旁的賈璉說道：“走。”
“走？不是，這人都追到眼前了，咱們走什麼啊？”賈璉有些懵了。
蒙面人拿出一枚哨子吹響後塞進懷裡，這才對賈璉解釋道：“這位不是傻子，閻貴妃就算是再恨他，也不該派出兩波殺手來殺他才是，而且你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他多半已經猜道是相爺在設計他。”
“那我們不殺了他？”
“不能殺，那女人是天波府的穆念慈，她丈夫楊康雖然降了金國，但是天波府那幫寡婦可是和郭靖、黃蓉救回了欽宗，正是北宋炙手可熱的人物。雖然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但若是讓她死在這兒，對咱們也沒好處。”
蒙面人扯下面巾，將手中的朴刀丟掉，語氣平靜的說道：“再者說，姬博常沒有公開揭露咱們的身份，就說明有的談。”
賈璉：“啊？”
蒙面人見他如此跟不上自己的思路，便也不再解釋，自顧自地帶人去找尋刀疤臉的下落。
不管怎麼說，閻貴妃派的殺手的事總得坐實了。
……
姬博常見人都走光了，總算是鬆了口氣，深呼吸兩次平復心理情緒，順勢整了整已經狼狽不堪的衣袍，然後才對穆念慈躬身一禮，謝道：
“在下姬博常，字伯達，謝過女俠相救之恩。”
穆念慈收槍向後退了一步，面上雖然緩和許多，但是眼中並未放下對姬博常的審視，“先生剛才說你是襄陽郡守？”
“還未上任，不過這是在下的印信，女俠若是不信，不妨一觀。”姬博常將自己的印信拿在手上，解開後遞給穆念慈。
穆念慈眼中的戒備消散了少許，並未真的接過印信，抱槍拱手道：“小女子自幼行走江湖，難免多疑了些，還請姬先生勿要怪罪。”
“應有之理，談何怪罪？若要計較的話，也得是在下向兩位姑娘致歉，若非在下，穆姑娘也不必多此一事。”
姬博常面上帶上幾分自責，同時不經意間將稱呼切換，拉近了幾分。
至於說救命之恩……
嘖，還是記在心裡吧。
秦南琴見到姬博常話裡提及自己，還稱自己是“姑娘”，白淨的臉蛋上浮起微紅，起身介紹自己時，姬博常才發現她懷裡有個孩子。
難道是楊過？
姬博常藉著行禮瞥了眼那孩子，被包的挺嚴實，看不出具體的情況，但多半是楊過了。
才思敏捷發動！
穆念慈開口先稱天波府，說明楊家還未沒落，亦或者是又興起了，但楊家男丁是出了名的稀（難）少（活），恐怕這也是穆念慈跑來尋找秦南琴的緣故，為的就是他懷裡的楊康遺腹子！
姬博常目光閃動，見兩人開始收拾東西，便厚著臉皮問道：
“二位姑娘這是要去何處？”
“回北宋，”穆念慈見到姬博常一副有話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便直言道：“中途也會去一趟襄陽城，若是姬先生願意的話，不妨與我二人同行？”
第七章 魔改後的射鵰，守株待兔？
穆念慈如此善解人意，姬博常自然不會拒絕。
他也以有孩子為由，主動帶著兩人去往馬車所在的地方，甚至還想主動駕車。
不過在嘗試兩次之後，穆念慈出於對秦南琴和楊過的性命考慮，還是選擇自己來駕車，讓姬博常和秦南琴坐到車廂裡。
不過姬博常很快走出來，坐到了另外一邊。
穆念慈只當他是文人，臉皮又薄，孤男寡女共處一處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便率先開口道：
“馬上就要到嘉興城了，姬先生不妨先回車廂？您好歹也是六元文魁，若是讓人知道你在外駕車，只怕會說我天波府居功自傲，蔑視文人。”
兩宋文風甚重，縱然靖康之恥之時，是江湖武夫和沒落將門聯手救回了欽宗和大部分皇室，但是姬博常也不是尋常讀書人，凡是行科舉的國家，六元文魁都不夠一隻手的，更何況姬博常還是連中六元，這份文采不管是放到哪一國，都能稱得上一句文曲下凡。
所以穆念慈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姬博常覺得這女人多半是在委婉的拒絕他駕車。
他扯了扯嘴角，只用一句話就堵住了穆念慈的嘴：“車廂狹小，坐不下。”
其實擠一擠是可以的，但秦南琴和姬博常可沒什麼關係，若是擠在一起，只怕傳來的流言蜚語會更多。
穆念慈抿唇不語，但還是牢牢地將馬韁繩和馬鞭抓在手上，不給姬博常半點機會。
路途無聊，姬博常順勢請教起郭靖的事，正好藉機瞭解一下這個世界的射鵰到底發生了什麼詭異的變化？
“穆姑娘，我聽聞郭靖郭大俠和黃蓉黃幫主如今便在襄陽城，還幫襄陽守備打退了幾次金人的攻勢，聽說郭大俠曾與天波府聯手救下欽宗，不知姑娘可認識郭大俠？”
穆念慈只當姬博常是單純的好奇郭靖，也沒有太在意，便隨口說起了以前的故事：
“姬先生倒是問對了人，這南宋怕是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郭義兄了。”
“哦，還請穆姑娘賜教。”
“賜教不敢當，只是隨便閒話罷了，”穆念慈搖搖頭，專心地盯著前路。
“郭靖與我夫君楊康是兩家長輩指腹定下的結義兄弟，只不過後來楊康被全真教丘處機收為徒弟，接去金國，郭義兄則是留在北宋由七位師父教導。”
“結果楊康不知為何入了金國六王爺完顏洪烈的眼，竟公然做了完顏洪烈的義子，以至於天波府受到官家申飭，我爹鐵山公便與郭義兄跑去金國尋找楊康，對了，郭義兄與黃姑娘便是此時相識。”
“後來鐵山公在黃龍府不幸罹難，郭義兄與黃姑娘則是帶了楊康回來，我姑姑想以家法治罪楊康，奈何金人再起兵戈……”
姬博常一邊聽著，一邊嘴角不住地抽搐著。
接下來的事情很狗血，因為金國起兵的名義是六王爺完顏洪烈的義子完顏康居然被幾個歹人從黃龍府劫到了北宋，所以完顏洪烈一怒之下擅自開戰。
然後打到了汴京……
姬博常覺得自己的母語該叫無語才是，但更無語的是，當金國人兵臨城下，徽宗皇帝不僅退位扶兒子頂災，還想逃到南宋，來臨安府找太祖一系避難。
以至於汴京城外有外敵，內有內鬥。
好在蔡京雖然是個奸臣，但也知道命就一條，趕緊抬出天波府擋災。
於是楊六郎和楊宗保父子齊上陣，死在了城牆下。
然後徽宗想跑。
金人趁機在徽宗開城門之時發起進攻，成功攻下汴京，當時正好是欽宗繼位，改元建康的“好時候”。
欽宗皇帝連屁股都沒坐熱，就被人從龍椅上揪了下來，像是驅趕牛羊一樣被趕到大街上，成為金人的戰利品，當街炫耀。
徽宗更是裝瘋賣傻，想要藉此免過屈辱，可惜金人為的就是作踐他，哪裡管他瘋不瘋。
兩任皇帝受辱，原本和官府不是一條心的江湖人也看不下去了，迷天盟、六分半堂、金風細雨樓、霹靂堂、丐幫……各方高手齊齊出馬，硬是打退了金人。
就在金人帶著戰利品徽、欽二宗北歸之時，又遇到了將門的阻攔，期間郭靖冒死救下欽宗，但楊康卻殺了宗澤老帥，帶著徽宗投向金國，真成了金國的皇子完顏康。
郭靖雖然救了欽宗，但是由於楊康的緣故，天波府依舊要承擔罪責，於是郭靖一人扛下這份罪，立誓一日不迎回徽宗，便一日不回北宋。
然後孤身入金國，在鐵槍廟劇情殺了楊康後，帶著黃蓉來到了襄陽城，繼續剛金國。
“郭大俠，真義士也！”
姬博常感慨萬分，郭靖和李尋歡不愧是武俠裡面最值得做兄弟的人，一個是有嫂子，一個是給弟妹。
穆念慈倒是沒姬博常的齷齪心思，是真心感謝郭靖。
她是穆桂英的侄女，兩家為了拉關係，便給她和楊康定了娃娃親，結果楊康這麼一搞，她雖然還沒過門，但還是決定嫁過去守活寡——她的夢想是像姑姑一樣在沙場上馳騁，而非在閨閣中相夫教子。
所以才包攬下了來南宋尋找秦南琴的事。
姬博常微微皺眉道：“秦姑娘和楊康是？”
“唉，都是外子作惡，秦姑娘本是金國漢人，以捕蛇為生，啟料完顏康瞧見她貌美，便打死了她爺爺，然後……”
“雖是作孽，但奈何天波府如今連一個男丁也無，只能委屈了她，同我一起迴天波府。”
穆念慈言語之中滿是愧疚，神情之中也有幾分尷尬和慚愧。
車廂裡忽然響起秦南琴柔弱的聲音，只聽她說道：“穆姐姐不必如此，你是你，完顏康是完顏康，他做的孽，和你，和天波府無關。”
“更何況，我現在也是無家可歸，無處可去，能被天波府看中，也算是幸運了。”
秦南琴雖是開導，但這話未免太過善解人意，以至於穆念慈越發愧疚，連帶看著姬博常目光中都帶著三兩分躲閃。
以天波府如今的情況，這孩子多半是要“認祖歸宗”，要麼是養在楊宗保名下，要麼是養在楊康的名下，但無論是誰的名下，秦南琴按規矩，都只是姨娘。
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秦南琴捕蛇女出身，自然不懂豪門大族這些彎彎繞繞，但是穆念慈擔心姬博常這個六元文魁清楚，難免有些心虛。
但姬博常是完全不懂，因此並沒有在這方面多糾結，只是多嘴問道：“那這孩子可有名諱？”
秦南琴說道：“倒是沒有，我，我不通文墨，就沒有給孩子取名……”
怎麼會沒有呢？這可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但他可是要去天波府的，萬一自己取的名字不好，豈不是讓人笑話這孩子？
她提了提氣，裝作不在意的笑道：“相見也是有緣，姬先生又是文曲星下凡，不如給這孩子起個名諱，讓他也沾沾文氣？”
姬博常還未開口，穆念慈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這孩子如今是天波府唯一的獨苗了，必然是承接將門基業，若是從文，怕是要成汴京笑柄！
因此她開口打斷道：“前面就是嘉興城了，那些官員似乎是在迎接姬先生的。”
姬博常同樣眯起眼，瞧著那些站在冷風中的官員，鼻腔裡倒是哼出一聲笑：“咱們一路走的又不是官道，他們的訊息倒是如此靈通……說不得也是我自作多情，等得未必是我……”
話雖是這麼說，但當靠近了那群人後，姬博常便確定了對方肯定是來找自己的。
只因賈璉赫然立在其中！
第八章 鴻門宴？
“姬先生？”
穆念慈車速已經降了下來，只是話聽到一半，一時有些拿捏不準到底是該停下，還是該直接繞過去。
姬博常被她這一聲提醒喚回心思，微微頷首，輕聲道：“穆姑娘幫忙停下馬車便好，在下接下來或許會有些麻煩，就不拖累姑娘……”
“這是什麼話？”穆念慈到底是穆家寨出身，行走江湖別的沒學到，義字當先反倒貫徹心間，冷眼瞧著對面，呵道：“我既然答應了姬先生要送你一同去襄陽城，自然不會食言。”
姬博常聞言，唇角描起一抹細微弧度，旋即滿臉肅然的對穆念慈謝道：“博常在此先行謝過穆姑娘，如蒙姑娘不棄，只管喚我名諱便是，日後若有差遣，博常在所不辭。”
穆念慈不怎麼信文人的話，但見姬博常長得不像個會說大話的，又有文名傍身，便點點頭，不再言語。
馬車停落。
嘉興城的一眾官員趕緊圍了上來，只是為首的人並非是嘉興府的知府，而是雜號將軍賈璉。
“姬學士，咱們又見面了，先前在林中沒能為學士攔下那幫草寇，璉心中甚愧，如今得見學士無恙，也算是心安幾許。”
“我在城內春和樓擺了一桌酒席為學士接風洗塵，還請學士莫要推辭。”
“將軍一片好心，博常怎麼敢拂了將軍好意，只是有一事如鯁在喉，若不解決，怕是再好的美味佳餚，也難以入喉。”
姬博常笑得雲淡風輕，前面的話也是順著賈璉開口，只是到了後頭，才算是隱隱露出鋒芒。
賈璉臉色難看，想當然的以為是姬博常要讓他解決林中的殺手，當下便要甩臉子。
但他身後的中年文士扯了扯他的袖子，上前一步，“誠惶誠恐”地躬身行禮道：“下官嘉興知府賈雨村，偶然知曉學士在半路上居然遭了江湖歹人的偷襲，已經下了通緝令，徹查嘉興地界內的江湖人，不出三日，定能給學士一個交代。”
“如此甚好。”
姬博常深深地看了一眼賈雨村，對方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不必如此謙卑，但他依舊如此做了，並非是怕自己，而是在藉口給賈璉解釋。
所以，賈似道還想拉攏我？
姬博常收斂目光，倒也沒有在這件接下來就會知曉的事情上浪費腦子，而是為眾人介紹起穆念慈。
眾人得知穆念慈是北宋天波府的女將軍後，目光中沒有了那麼多的鄙夷，但要說尊敬，也是沒有半點的。
正所謂上行下效，官家（理宗）酷好理學，他們這些做官的也多半都是理學學院的掛名生，朱扒灰的那些個糟粕也都學了個二五八成，對女子也沒了面上的尊敬。
這時賈璉忽然看向秦南琴所在的馬車，眉頭微挑，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姬學士，不知這馬車上坐得是何等貴人，居然敢讓文曲星和女將軍趕車。”
賈雨村冷眼瞧了眼賈璉，在心底暗罵了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然後直接打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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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賈璉似乎沒聽懂蒙面人的暗示，還當他是在做戲，心中暗惱這人看不懂形式，拍著胸脯對姬博常表示：“姬兄安心，你是我叔父看重的人才，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護住你！”
說完，賈璉似乎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話，拎起朴刀就穿進激戰的人群，他要趕緊去警告蒙面人離開這裡。
此時刀疤臉剛剛殺了賈璉的護衛，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就看見姬博常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樹邊上，眼珠一轉，高聲喊道：“狗賊！拿命來！”
同時照著姬博常就撲了過去，將他推到一旁的灌木叢裡，低聲問道：
“姬學士，貴妃娘娘吩咐在下聽你的，接下來該怎麼辦？”
姬博常先是狸貓翻身從刀疤臉本來就砍不中的的刀下躲過，語速飛快說道：“走！讓他們自己狗咬狗！”
話音剛落，他又補充道：“計劃有變，回頭細聊。”
刀疤臉沒有回答，假裝自己被一腳踹開，然後轉過頭招呼自己人道：“點子扎手，弟兄們，撤了！”
臨走時還不忘對蒙面人喊了聲：“別忘了賈相交代的事！”
你他媽的扣黑鍋！
賈璉和蒙面人剛撞上，就聽見刀疤臉要走，等兩人回頭的時候，刀疤臉和帶來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還丟下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該死！”
蒙面人眼帶戾氣的瞧著面前的賈璉，低聲罵道：“你剛才為何不殺了他？”
賈璉一頭霧水：“咱們的計劃不是……”
“蠢貨！那群人是貴妃派來的人，用不著咱們嫁禍！”蒙面人恨不得一刀劈死賈璉這個壞了大事的蠢貨，證據擺在面前都能讓人跑了！
賈璉也慌了，幫忙問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繼續演戲……”蒙面人眼神陰沉，“接下來不要說是妖妃的人動手，就說是不開眼的江湖草莽收了金國的錢。”
賈璉不懂為什麼計劃又要變動，但還是很忠實的點點頭，“好，那咱們接著……等等，姬博常人呢？”
……
“傻逼！老子不跑等死嗎？”
姬博常早就趁著刀疤臉吸引走蒙面人注意力的時候從灌木叢逃走了。
當賈似道和閻貴妃都派了人的時候，姬博常就不得不同時戒備起這兩家，尤其是刀疤臉。
他雖然是閻貴妃的手下，只要閻貴妃不承認，那這證據一樣可以被賴過去，最多是官家死後被清算時再多上一筆。
但是賈璉不同。
他可是賈似道的親侄子！
要是刀疤臉拿賈璉當證據，賈似道絕對跑不了。
所以姬博常只能兩邊都防。
穿行在樹林之中，姬博常的衣服上都多了不少口子，顯得格外的狼狽，但隨著前面的路豁然開朗，他還是有些猶豫。
林子外面可是一片坦途，到時候可沒什麼遮身的地方……
“他在那兒！”
背後忽然響起一聲叫嚷。
姬博常“草”地一聲躥出了林子，一邊跑一邊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等老子安穩下來，一定要練武！”
末路狂奔之際，姬博常忽然看到路邊有兩個女子在相伴著歇腳，下意識想帶人從另一邊跑走的時候，跟死狗一樣的系統終於有了反應：
【滴！檢測到宿主周圍出現氣運美人：】
【C級美人·穆念慈！】
【C級美人·秦南琴！】
姬博常顧不得想楊過的兩個娘怎麼聚到一塊兒了，本不想牽扯兩人的他猛然喊道：
“兩位姑娘快走，後面有歹人害命！”
秦南琴乃是捕蛇女出身，父母亡於蛇口，爺爺死於權貴手，雖長得花容月貌，卻也因為這副容貌受盡坎坷，陡然聽見姬博常的“好意”提醒，原本說笑的臉頓時慌亂起來，血色全無。
“穆姐姐……”
“無事。”
穆念慈倒是平靜許多，淡定起身將一杆紅纓槍踢到手中，目光打量著奔跑而來的姬博常，見他腳步凌亂，氣息喘喘，顯然是不會武功，再看看後面的人大白天的穿著一身黑衣，腦袋包的就只剩兩隻眼睛，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猶如柳葉般的細眉不由得皺了皺，心中暗罵了聲“麻煩”。
這絕對不是尋常毛賊見財起意，想要謀財害命。
這是有預謀的劫道殺人！
穆念慈一槍掃過，先是逼停了姬博常，然後才看向那些黑衣人，拱手說道：“在下北宋天波府穆念慈，還請諸位賣個面子，暫且罷手如何？”
姬博常雖然眼冒金星，單依舊捕捉到了“天波府”三個字，倘若天波府楊家在的話，那射鵰英雄傳的劇情就不能按照原著來看了，還是吃了沒情報的虧。
他慢慢踱步走到穆念慈能看到的地方，拱手道了聲謝，指著那群黑衣人說道：“好叫穆女俠知曉，在下是襄陽城新任郡守姬博常，這群人怕是金人收買的一群江湖敗類，光天化日連真面目都不敢露！”
藏匿在林間的蒙面人聽到姬博常的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著一旁的賈璉說道：“走。”
“走？不是，這人都追到眼前了，咱們走什麼啊？”賈璉有些懵了。
蒙面人拿出一枚哨子吹響後塞進懷裡，這才對賈璉解釋道：“這位不是傻子，閻貴妃就算是再恨他，也不該派出兩波殺手來殺他才是，而且你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他多半已經猜道是相爺在設計他。”
“那我們不殺了他？”
“不能殺，那女人是天波府的穆念慈，她丈夫楊康雖然降了金國，但是天波府那幫寡婦可是和郭靖、黃蓉救回了欽宗，正是北宋炙手可熱的人物。雖然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但若是讓她死在這兒，對咱們也沒好處。”
蒙面人扯下面巾，將手中的朴刀丟掉，語氣平靜的說道：“再者說，姬博常沒有公開揭露咱們的身份，就說明有的談。”
賈璉：“啊？”
蒙面人見他如此跟不上自己的思路，便也不再解釋，自顧自地帶人去找尋刀疤臉的下落。
不管怎麼說，閻貴妃派的殺手的事總得坐實了。
……
姬博常見人都走光了，總算是鬆了口氣，深呼吸兩次平復心理情緒，順勢整了整已經狼狽不堪的衣袍，然後才對穆念慈躬身一禮，謝道：
“在下姬博常，字伯達，謝過女俠相救之恩。”
穆念慈收槍向後退了一步，面上雖然緩和許多，但是眼中並未放下對姬博常的審視，“先生剛才說你是襄陽郡守？”
“還未上任，不過這是在下的印信，女俠若是不信，不妨一觀。”姬博常將自己的印信拿在手上，解開後遞給穆念慈。
穆念慈眼中的戒備消散了少許，並未真的接過印信，抱槍拱手道：“小女子自幼行走江湖，難免多疑了些，還請姬先生勿要怪罪。”
“應有之理，談何怪罪？若要計較的話，也得是在下向兩位姑娘致歉，若非在下，穆姑娘也不必多此一事。”
姬博常面上帶上幾分自責，同時不經意間將稱呼切換，拉近了幾分。
至於說救命之恩……
嘖，還是記在心裡吧。
秦南琴見到姬博常話裡提及自己，還稱自己是“姑娘”，白淨的臉蛋上浮起微紅，起身介紹自己時，姬博常才發現她懷裡有個孩子。
難道是楊過？
姬博常藉著行禮瞥了眼那孩子，被包的挺嚴實，看不出具體的情況，但多半是楊過了。
才思敏捷發動！
穆念慈開口先稱天波府，說明楊家還未沒落，亦或者是又興起了，但楊家男丁是出了名的稀（難）少（活），恐怕這也是穆念慈跑來尋找秦南琴的緣故，為的就是他懷裡的楊康遺腹子！
姬博常目光閃動，見兩人開始收拾東西，便厚著臉皮問道：
“二位姑娘這是要去何處？”
“回北宋，”穆念慈見到姬博常一副有話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便直言道：“中途也會去一趟襄陽城，若是姬先生願意的話，不妨與我二人同行？”
第七章 魔改後的射鵰，守株待兔？
穆念慈如此善解人意，姬博常自然不會拒絕。
他也以有孩子為由，主動帶著兩人去往馬車所在的地方，甚至還想主動駕車。
不過在嘗試兩次之後，穆念慈出於對秦南琴和楊過的性命考慮，還是選擇自己來駕車，讓姬博常和秦南琴坐到車廂裡。
不過姬博常很快走出來，坐到了另外一邊。
穆念慈只當他是文人，臉皮又薄，孤男寡女共處一處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便率先開口道：
“馬上就要到嘉興城了，姬先生不妨先回車廂？您好歹也是六元文魁，若是讓人知道你在外駕車，只怕會說我天波府居功自傲，蔑視文人。”
兩宋文風甚重，縱然靖康之恥之時，是江湖武夫和沒落將門聯手救回了欽宗和大部分皇室，但是姬博常也不是尋常讀書人，凡是行科舉的國家，六元文魁都不夠一隻手的，更何況姬博常還是連中六元，這份文采不管是放到哪一國，都能稱得上一句文曲下凡。
所以穆念慈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姬博常覺得這女人多半是在委婉的拒絕他駕車。
他扯了扯嘴角，只用一句話就堵住了穆念慈的嘴：“車廂狹小，坐不下。”
其實擠一擠是可以的，但秦南琴和姬博常可沒什麼關係，若是擠在一起，只怕傳來的流言蜚語會更多。
穆念慈抿唇不語，但還是牢牢地將馬韁繩和馬鞭抓在手上，不給姬博常半點機會。
路途無聊，姬博常順勢請教起郭靖的事，正好藉機瞭解一下這個世界的射鵰到底發生了什麼詭異的變化？
“穆姑娘，我聽聞郭靖郭大俠和黃蓉黃幫主如今便在襄陽城，還幫襄陽守備打退了幾次金人的攻勢，聽說郭大俠曾與天波府聯手救下欽宗，不知姑娘可認識郭大俠？”
穆念慈只當姬博常是單純的好奇郭靖，也沒有太在意，便隨口說起了以前的故事：
“姬先生倒是問對了人，這南宋怕是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郭義兄了。”
“哦，還請穆姑娘賜教。”
“賜教不敢當，只是隨便閒話罷了，”穆念慈搖搖頭，專心地盯著前路。
“郭靖與我夫君楊康是兩家長輩指腹定下的結義兄弟，只不過後來楊康被全真教丘處機收為徒弟，接去金國，郭義兄則是留在北宋由七位師父教導。”
“結果楊康不知為何入了金國六王爺完顏洪烈的眼，竟公然做了完顏洪烈的義子，以至於天波府受到官家申飭，我爹鐵山公便與郭義兄跑去金國尋找楊康，對了，郭義兄與黃姑娘便是此時相識。”
“後來鐵山公在黃龍府不幸罹難，郭義兄與黃姑娘則是帶了楊康回來，我姑姑想以家法治罪楊康，奈何金人再起兵戈……”
姬博常一邊聽著，一邊嘴角不住地抽搐著。
接下來的事情很狗血，因為金國起兵的名義是六王爺完顏洪烈的義子完顏康居然被幾個歹人從黃龍府劫到了北宋，所以完顏洪烈一怒之下擅自開戰。
然後打到了汴京……
姬博常覺得自己的母語該叫無語才是，但更無語的是，當金國人兵臨城下，徽宗皇帝不僅退位扶兒子頂災，還想逃到南宋，來臨安府找太祖一系避難。
以至於汴京城外有外敵，內有內鬥。
好在蔡京雖然是個奸臣，但也知道命就一條，趕緊抬出天波府擋災。
於是楊六郎和楊宗保父子齊上陣，死在了城牆下。
然後徽宗想跑。
金人趁機在徽宗開城門之時發起進攻，成功攻下汴京，當時正好是欽宗繼位，改元建康的“好時候”。
欽宗皇帝連屁股都沒坐熱，就被人從龍椅上揪了下來，像是驅趕牛羊一樣被趕到大街上，成為金人的戰利品，當街炫耀。
徽宗更是裝瘋賣傻，想要藉此免過屈辱，可惜金人為的就是作踐他，哪裡管他瘋不瘋。
兩任皇帝受辱，原本和官府不是一條心的江湖人也看不下去了，迷天盟、六分半堂、金風細雨樓、霹靂堂、丐幫……各方高手齊齊出馬，硬是打退了金人。
就在金人帶著戰利品徽、欽二宗北歸之時，又遇到了將門的阻攔，期間郭靖冒死救下欽宗，但楊康卻殺了宗澤老帥，帶著徽宗投向金國，真成了金國的皇子完顏康。
郭靖雖然救了欽宗，但是由於楊康的緣故，天波府依舊要承擔罪責，於是郭靖一人扛下這份罪，立誓一日不迎回徽宗，便一日不回北宋。
然後孤身入金國，在鐵槍廟劇情殺了楊康後，帶著黃蓉來到了襄陽城，繼續剛金國。
“郭大俠，真義士也！”
姬博常感慨萬分，郭靖和李尋歡不愧是武俠裡面最值得做兄弟的人，一個是有嫂子，一個是給弟妹。
穆念慈倒是沒姬博常的齷齪心思，是真心感謝郭靖。
她是穆桂英的侄女，兩家為了拉關係，便給她和楊康定了娃娃親，結果楊康這麼一搞，她雖然還沒過門，但還是決定嫁過去守活寡——她的夢想是像姑姑一樣在沙場上馳騁，而非在閨閣中相夫教子。
所以才包攬下了來南宋尋找秦南琴的事。
姬博常微微皺眉道：“秦姑娘和楊康是？”
“唉，都是外子作惡，秦姑娘本是金國漢人，以捕蛇為生，啟料完顏康瞧見她貌美，便打死了她爺爺，然後……”
“雖是作孽，但奈何天波府如今連一個男丁也無，只能委屈了她，同我一起迴天波府。”
穆念慈言語之中滿是愧疚，神情之中也有幾分尷尬和慚愧。
車廂裡忽然響起秦南琴柔弱的聲音，只聽她說道：“穆姐姐不必如此，你是你，完顏康是完顏康，他做的孽，和你，和天波府無關。”
“更何況，我現在也是無家可歸，無處可去，能被天波府看中，也算是幸運了。”
秦南琴雖是開導，但這話未免太過善解人意，以至於穆念慈越發愧疚，連帶看著姬博常目光中都帶著三兩分躲閃。
以天波府如今的情況，這孩子多半是要“認祖歸宗”，要麼是養在楊宗保名下，要麼是養在楊康的名下，但無論是誰的名下，秦南琴按規矩，都只是姨娘。
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秦南琴捕蛇女出身，自然不懂豪門大族這些彎彎繞繞，但是穆念慈擔心姬博常這個六元文魁清楚，難免有些心虛。
但姬博常是完全不懂，因此並沒有在這方面多糾結，只是多嘴問道：“那這孩子可有名諱？”
秦南琴說道：“倒是沒有，我，我不通文墨，就沒有給孩子取名……”
怎麼會沒有呢？這可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但他可是要去天波府的，萬一自己取的名字不好，豈不是讓人笑話這孩子？
她提了提氣，裝作不在意的笑道：“相見也是有緣，姬先生又是文曲星下凡，不如給這孩子起個名諱，讓他也沾沾文氣？”
姬博常還未開口，穆念慈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這孩子如今是天波府唯一的獨苗了，必然是承接將門基業，若是從文，怕是要成汴京笑柄！
因此她開口打斷道：“前面就是嘉興城了，那些官員似乎是在迎接姬先生的。”
姬博常同樣眯起眼，瞧著那些站在冷風中的官員，鼻腔裡倒是哼出一聲笑：“咱們一路走的又不是官道，他們的訊息倒是如此靈通……說不得也是我自作多情，等得未必是我……”
話雖是這麼說，但當靠近了那群人後，姬博常便確定了對方肯定是來找自己的。
只因賈璉赫然立在其中！
第八章 鴻門宴？
“姬先生？”
穆念慈車速已經降了下來，只是話聽到一半，一時有些拿捏不準到底是該停下，還是該直接繞過去。
姬博常被她這一聲提醒喚回心思，微微頷首，輕聲道：“穆姑娘幫忙停下馬車便好，在下接下來或許會有些麻煩，就不拖累姑娘……”
“這是什麼話？”穆念慈到底是穆家寨出身，行走江湖別的沒學到，義字當先反倒貫徹心間，冷眼瞧著對面，呵道：“我既然答應了姬先生要送你一同去襄陽城，自然不會食言。”
姬博常聞言，唇角描起一抹細微弧度，旋即滿臉肅然的對穆念慈謝道：“博常在此先行謝過穆姑娘，如蒙姑娘不棄，只管喚我名諱便是，日後若有差遣，博常在所不辭。”
穆念慈不怎麼信文人的話，但見姬博常長得不像個會說大話的，又有文名傍身，便點點頭，不再言語。
馬車停落。
嘉興城的一眾官員趕緊圍了上來，只是為首的人並非是嘉興府的知府，而是雜號將軍賈璉。
“姬學士，咱們又見面了，先前在林中沒能為學士攔下那幫草寇，璉心中甚愧，如今得見學士無恙，也算是心安幾許。”
“我在城內春和樓擺了一桌酒席為學士接風洗塵，還請學士莫要推辭。”
“將軍一片好心，博常怎麼敢拂了將軍好意，只是有一事如鯁在喉，若不解決，怕是再好的美味佳餚，也難以入喉。”
姬博常笑得雲淡風輕，前面的話也是順著賈璉開口，只是到了後頭，才算是隱隱露出鋒芒。
賈璉臉色難看，想當然的以為是姬博常要讓他解決林中的殺手，當下便要甩臉子。
但他身後的中年文士扯了扯他的袖子，上前一步，“誠惶誠恐”地躬身行禮道：“下官嘉興知府賈雨村，偶然知曉學士在半路上居然遭了江湖歹人的偷襲，已經下了通緝令，徹查嘉興地界內的江湖人，不出三日，定能給學士一個交代。”
“如此甚好。”
姬博常深深地看了一眼賈雨村，對方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不必如此謙卑，但他依舊如此做了，並非是怕自己，而是在藉口給賈璉解釋。
所以，賈似道還想拉攏我？
姬博常收斂目光，倒也沒有在這件接下來就會知曉的事情上浪費腦子，而是為眾人介紹起穆念慈。
眾人得知穆念慈是北宋天波府的女將軍後，目光中沒有了那麼多的鄙夷，但要說尊敬，也是沒有半點的。
正所謂上行下效，官家（理宗）酷好理學，他們這些做官的也多半都是理學學院的掛名生，朱扒灰的那些個糟粕也都學了個二五八成，對女子也沒了面上的尊敬。
這時賈璉忽然看向秦南琴所在的馬車，眉頭微挑，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姬學士，不知這馬車上坐得是何等貴人，居然敢讓文曲星和女將軍趕車。”
賈雨村冷眼瞧了眼賈璉，在心底暗罵了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然後直接打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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